《竹梅湾》中集 爱的旋涡

57.芙英好心当月老（上.下）

柳树沟小学语文老师贾芙英，是一位被东川区教师誉为“小绵羊”的称号。她的“承浆”穴下陷的很深，一米六九的个子，脸不笑不说活，走起路来很文雅，两只大眼睛炯炯有神，讲起课来声调既清楚又动听，只要她讲课教室肯定是鸦雀无声。

1972年4月5日清明节王丽出事住院后，贾芙英去卫生院伺候王丽。经过一周在医院与王丽竹马的接触，和近半年学校的观察，她的心里基本上清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特别是王丽对竹马的爱慕之心埋藏的很深很深。从竹马来说道也看不出来；同时，在她的脑海里，也蒙生了一个念头：她要给竹马和王丽当月老，成全他们俩的婚事。

    贾芙英与王丽的关系如同姐妹，平常在一块无话不说。贾芙英年长王丽十岁，是洛城师范学校的毕业生，因她爱人孙晓东在东川区工作，所以她到柳树沟小学快十年了也没有调动。贾芙英娘家在石城镇，而婆家在东口镇，说起来算是乡党，但她对王丽的婚事从不过问。因为，那是未婚女青年的私密，一般人是不好意思问的，也不能随便问的事。但作为王丽的相好，贾芙英早就想在心里看在眼里，一有动静她就会出来关心的。所以，当她发现王竹马来后，王丽一天到黑不离竹马，虽说是因工作关糸，但贾芙英敏锐的慧眼能看出他们关系中的爱的火花在一天天的燃烧着，他们的感情一天天在升温。于是在贾芙英

的脑海里就产生了想为王丽和竹马当月老说媒的念头。

    媒人也，如同月下老人一样，是青年男女婚姻的撮合者。天上无云不下雨，海上无风不起浪，纸上无字不成书，人间无媒不成婚。媒人是为男女牵线搭桥的人，说媒是积德行善的好事，媒人是为人类自已生息荫子延续下去的有功之人。月下老人就是专门用他的红绳系结姻缘的人。相传在唐朝的时候，有一位名叫韦固的人，有一次，他到宋城去旅行，晚上住宿在南门旅店里 。一天晚上，韦固在街上闲逛，看到月光之下有一位老人席地而坐，正在那里看一本又大又厚的书，身边放着一个装满了大红绳子的大布袋 。韦固很好奇的过去问道：“老伯伯，请问你在看什么书呀！”老人回答说：“这是一本记载天下男女婚姻的书 。”韦固又问道：“那你布袋子里的红绳子，又是做什么用的呢？”老人微笑着说：“这些红绳是用来系结夫妻的手的，不管男女双方是陌生人还是相距多远，只要我用红绳把他们的手系结在一起，他们就会成为一对恩爱夫妻。”老人说罢就带着他的书和袋子，向米市走去。韦固听了，自然不会相信，以为老人是和他说着玩的，但他对这位古怪的老人，仍旧充满了好奇，他便跟着老人到到米市。这时，他看见一位眉间有一颗小珠子大的黑痣的姑娘，抱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女孩，迎面走过来。老人便对韦固说：“这位小姑娘手里抱的小女孩，将来就是你的妻子” 。老人说罢就不见他的踪影了。韦固听了很生气，以为老人故意开他的玩笑，便叫家奴去把那小女孩杀掉，看她将来还会不会成为自己的妻子 。家奴跑上前去，刺了女孩一刀，就立刻跑了。光阴似箭，转眼十四年过去了，这时韦固已找到满意的对象，媳妇就是相州刺史王泰的掌上明珠。这位姑娘人长得很漂亮，只是眉间黑痣上边有一个疤痕。韦固觉得非常奇怪，于是便问他的岳父：“为什么她的眉间有疤痕呢？”相州刺史听了以后便说：“说来令人气愤，十四年前在宋城，有一天小保母陈氏抱着她从米市走过，有一个狂徒，竟然无缘无故的刺了她一刀，幸好没有生命危险，只留下这个伤疤，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呢！韦固听了，愣了一下，十四年前的那段往事迅速的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于是，便很紧张的追问说：“那保母是不是眉间有一颗小珠子大的黑痣？”王泰看到女婿的脸色有些怪意，且问得蹊跷，便反问他说：“不错，是眉间有一颗小珠子大的黑痣。”韦固听了真是惊讶极了，一时间答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然后，把十四年前在宋城，遇到月下老人的事全盘托出。王泰听了，也感到惊讶不已 。韦固这才明白月下老人的话，并非开玩笑，他们的姻缘真的是由月下老人用他的红绳系结的 。因此，夫妇两更加珍惜这段婚姻，过着恩爱的生活。不久这件事传遍宋城，当地的人为了纪念月下老人的恩德，便把南城旅店改为订婚店。由于这个故事的流传，使得大家相信：男女结合是由月老

系结红绳而加以撮合的，所以，后人就把媒人叫做月下老人，简称为月老。

贾芙英为了给王丽和王竹马当月老，从此以后，她更加注意观察王丽同竹马的关糸了。

1973年迎春花盛开的时候，一天，贾芙英同王丽到柳树沟上边去采迎春花。她们姐妹俩顺柳树沟河而上，一河两边的山坡上到处是迎春花的世界，它们把干枯了一冬的山坡装扮成金黄色的花的海洋。有的一丛丛成片簇拥在一起，有的手拉手三五成群，有的像舞女一样并排舞动腰姿十分惹人，有的从石坎上吊下来形成一个若大的黄色瀑布，有的一对一对头顶头身靠身拥抱在一起、吻在一起切切私语。

“王丽妹妹，你快来看，这迎春花也是配对生长在枝条上的。好像也是雌雄相配的，和人一样。”贾芙英采来一枝迎春花，仔细观看后拿给王丽说。

“芙英姐，真奇怪，啥都是公子和母的配对的。”王丽看后红着脸给贾芙英说。

她们正说着笑着，一群喜鹊飞来落在她们面前的柳树枝上。它们都不停的在枝头上嬉闹，都是大一些的喜鹊不停的给小一些的喜鹊啄理身上的羽毛，小一些的喜鹊不停的把身子往大一些的喜鹊跟前蛮靠。它们一边靠来靠去，一边不停的喳喳的叫着、闹着。

“芙英姐，你快看那喜鹊也是一对一对的呢。”王丽看着喜鹊指给贾芙英说。

“是呀，世界上凡是有生命的东西都是配对的。什么花呀、草呀、动物呀！人也是配对的，你也要配对呀！”贾芙英借题发挥，引出她想说的话题。于是，就顺着王丽的话说。

“芙英姐，你咋说我呢。”王丽低下头红着脸低声说着，手里不停的摆弄着迎春花的枝条。

“王丽妹妹，说正经的，你也不小了，是得该谈婚论嫁了。你给姐说实话，你有男朋友了没有？”贾芙英见王丽红着脸就转入正题问王丽。

“谢谢芙英姐的关心，没有。我在学校时有一个商河县的同桌追我，因我们两家相距太远，我没有答应。回来后，东口镇有几个中专毕业生托媒说我，我都拒绝了。”王丽见贾芙英好心关心她的婚姻大事，也就实话实说了。

“那你莫看咱学校里有没有你喜爱的，和喜爱你的人。”贾芙英直截了当的问王丽。

“没有。”王丽迟疑一会儿后回答。

“真的没有?”贾芙英见王丽迟疑一会儿后回答,心里想一定有，于是追问道。

“…….。”王丽低头不语。

“真的没有了,就算了！算大姐多心了。”贾芙英以退为攻的追问。

“大姐,你真是……让我咋说呢！”王丽为难的说半句留半句。

“王丽妹妹,你不要骗我,我看咱学校里有你爱的人。”贾芙英肯定的说。

“芙英姐,你看的是谁?”王丽问贾芙英。

“你心里爰的人,你说吗！”贾芙英说。

“芙英姐,你说让我听听。看是不是我心里想的人。”王丽用肩膀抗了抗贾芙英的身子,像小姑娘撒娇似的欲笑含羞的说。

“王竹马。”贾芙英说。

“……。”王丽不语,且低下了头,看着她手里的迎春花。

“我说的对不对?王丽妹妹。”贾芙英看着低头玩弄迎春花的王丽追问。

“……。”王丽还是不语，但她把秀发往后一甩，抬起头微笑着，温馨地靠在贾芙英的肩头上。

“王丽妹妹，你也是二十几的大姑娘了，早该结婚了。你的心里真的有王竹马老师，我给你们当月下老人。真的没有那就算了，省得我操这份闲心。”贾芙英见王丽抬起头微笑着，温馨地靠在她的肩头上，心里就明白了。但她却故意说：真的没有那就算了，省得我操这份闲心。

王丽两手抱住贾芙英的左胳膊，轻轻地摇了摇微笑着轻声说：“不知我竹马哥是啥意思？”王丽因失口在贾芙英面前把竹马叫“竹马哥”而红着脸低下了头。

“哦，你在私下已经把王竹马叫哥了，我知道了。我给你问问看你竹马哥哥是啥意思吧。”贾芙英也笑着，拉长声说着，用她的左手拍了拍王丽的脊背。

“芙英姐，那麻烦你给我问问。谢谢大姐，小妹送给你这束迎春花。”王丽高兴得把手里的迎春花，用双手举在芙英面前。

“好。我现在接受你的迎春花，将来送给你一个王竹马。”贾芙英高兴得接过王丽送的一大把迎春花，瞅着王丽闪闪烁烁的企盼的眼光笑着说。

不久东川区教育组，组织全区语文教师轮流到东川小学听课。柳树沟小学派王竹马和贾芙英两位语文老师去听课，在回来的路上他们边走边谈各自对听课的评价。

“王竹马老师，我想问你个问题可以吗？”贾芙英转了话题问王竹马。

“当然可以。是哪方面的问题,是教学还是教育方面。”王竹马回答后又问道。

“是关于你个人方面的。”贾芙英单刀直入，直接了当的说。

“哦,是我个人方面的?是思想觉悟,还是个人生活？”王竹马不解的问。

“是关于你个人的婚姻问题。”贾芙英说。

“谢谢大姐的关心。”王竹马一听是关心自已的婚姻大事,就表示感谢道。

“你有对象了没有?”贾芙英问。

“有了。”王竹马不加思索的回答。

“在什么地方?快结婚了吗?”贾芙英追问。

“在天那边。结婚还早着哩。”王竹马指着西边的天空回答。

“王竹马老师,天那边是在什么地方?早着哩又是什么意思?你能不能给我说具体些。”贾芜英不解的问。因为,一般人提到婚姻问题时,把天那边理解为还没有,把早着哩理解为才相识。

“大姐,有话请明说吧,小弟愿洗耳恭听。”王竹马低着头,恭恭敬敬的双手握拳举在贾芙英面前说道。

“我想给你说个姑娘,你愿意吗?”贾芙英说。

王竹马迟疑了片刻说:“好呀！大姐给小弟说媳妇当然愿意。”

“你说你的女朋友在天那边，我说的这姑娘在天这边。”贾芙英说。

“天这边是什么地方？”王竹马问道。

“在柳树沟。”贾芙英回答。

“柳树沟？大姐真会说笑话，柳树沟除了柳树就是石头，哪来的姑娘呢。”王竹马仰面哈哈大笑着说。

“你不要笑，就在我们学校。”贾芙英见王竹马仰面大笑就说。

“在我们学校？”王竹马收住仰面大笑的脸问道。

“在你的隔壁。”贾芙英说。

“大姐，你是说王丽。”王竹马的脸由白变红说。

“对呀！咋样？”贾芙英连答代问。

“好呀！工作认真，思想觉悟高，是我们学校学习毛主席著作的先进模范，是党组织重点培养的入党积极分子，教育教学都好。”王竹马说。

“还有，人长的漂亮。为人老实善良。”贾芙英补充说。

“不行呀，我有了相好的。”王竹马直接了当的说。

“王竹马老师，你能不能给我说说你天那边相好的女朋友，让大姐听听。”贾芙英是真心关心，所以就想听听王竹马说的情况。

“你是大姐，能这样关心小弟的婚姻大事，当然可以。”王竹马感激的说。

下来，王竹马把他与青梅的关糸，一五一十的讲给贾芙英听。

“难得呀，难得。你们可算得是一对真真正正的青梅竹马呀！我为你们而高兴。”贾芙英听了王竹马的述说后感慨的说。

“大姐，自从参加工作分配后，我们分开了，她西我东相距遥远，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调到一块呢！”竹马说。

“既是这样，叫我说你得好好想想了，王丽可是对你一片痴心呀。现实生活告诉我们，学校谈的恋爱不可靠。学校谈恋爱讲的是纯属感情问题，是纯真的、幼稚的,只有在社会现实生活中谈的恋爱才可靠。你和李青梅的关糸王丽知道不知道,你可要告诉她呀,不然王丽会陷入单想思的,这样对你对王丽都不好。”贾芙英说。

“是呀！她没有问我,我也不好给她说。因为,我和青梅还没订婚,再说王丽也没有直接提婚姻问题,所以,我也不好明说。”王竹马说。

“是这样的,我哪天把咱俩的谈话告诉她,你看怎么样?”贾芙英问王竹马。

“可以。谢谢大姐,从你的角度说给她好。”王竹马说。

“那你好好想想,我们改天再谈。”贾芙英说。

“好。大姐, 我们改天再谈。”王竹马说。

他们说着话就到学校了,天也黑了。于是,各自回到自已房子。

58.芙英好心当月老（下）

 王竹马回到房子拉开电棒,用脸盆子中早上洗脸忘了倒的冷水洗了脸,正想坐在椅子上休息一会,王丽一阵风似的，兴冲冲的推门进来了。

“竹马哥,你回来啦！我给你倒水去。”王丽说着就去把竹马的水杯拿到她的房子给倒水。

“王丽老师,你来啦,快坐这。我自己倒。”王竹马起来让王丽坐,自己要去倒水，但王丽已出了门。

“竹马哥,你咋啦！我看你神色不对呀！”王丽端来水杯放在王竹马的桌子上。她看了看竹马，发现他的脸色不对就低声问道。

“没咋！我咋啦，是走乏啦。”王竹马把脸色变到正常状态，对王丽说。

“没咋就好，我是看你神情反常。”王丽也把她的感觉调整到正常状态，笑着她两个酒窝对王竹马说。

“有事吗？王丽老师。”王竹马一本正经的问。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怎么一口一个王丽老师。没有事就不敢来啦，一天没见你了，想你呢，看你呗。”王丽调皮的爬到王竹马的耳朵跟前说。然后，就站起来把手招了招又说：“你累了，快去休息休息，我走了。”王丽说着就拉开门走了，王竹马打开门要送，王丽一手轻轻把王竹马推回房子，一手把门一关回到自已房子。

王竹马与贾芙英的谈话，本来就勾起了他与青梅和王丽之间的复杂关系，还没容他多想呢，王丽就来到他的眼前一晃走了。

王丽走后，王竹马喝了王丽给他端来的白糖开水，就一轱辘倒在床上休息去了。但他的身子是睡在床上休息，可他的脑子却激烈的陷入沉思之中…。

一个是青梅妹妹；一个是王丽妹妹。一个是曾经十八年在一起兄妹相称、唇齿相依，形影不离，从玩耍到上学念书，从一个黄毛丫头和不懂事的小玩童，到长成大姑娘和大小伙子；一个是曾从自己参加工作，走上社会的第一时刻起就工作、相处、生活在一起，已经半年多形影不离。一个是现在远在天边，思念、牵挂在心里，相见在梦中;一个是近在咫尺,常在身边,晚上睡在一墙之隔的两个房子之中,不用梦见,敲敲墙壁就能听见。一个是白衣天使,救死扶伤,积福行善;一个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培育桃李, 启蒙解惑，教化人类。一个是毕业于中等卫生学校；一个是毕业于中等师范学校。一个是身材苗条,一米六六的个子,走路既轻巧又稳健的‘花信年华’;一个是苗条的身材,一米六七的个子,走起路来如风中摆柳的‘桃李年华’。一个是两个不大不小的酒窝随着微笑一凹一凸的闪动,一对大园眼惹人喜爱;一个是两个酒窝闪动时,整个园脸都在微笑着给人说话,她给人的是非常可爱,你不喜欢也不由你。一个是把自已叫哥哥,一个是把自已称兄长。一个是真让人放心不下,牵肠挂肚,而不能相见;一个是整天在面前晃来晃去,既想远离她,又想亲近她。两个都是自已喜爱的白雪公主……。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其实草木也是有情的,何乎人也。更何况是热血沸腾的、活生生的青年小伙子呢。在那讲思想政治觉悟,斗私批修,灵魂深处闹革命的年代;既就是觉悟再高,自我控制能力再强的,青春旺盛期的‘弱冠之年’的青年小人伙子，也经不起‘桃李年华’到‘花信年华’的女子的诱惑呢！理智的人总以为自已可以控制住 感情 ，可人一旦动了真情，理智和清醒虽然让你不去想、不去看、也不去听，但你依然会陷入到爱河中去的。这是自人类出现以来，到人类发展到最高级的将来，也是改变不了的。王竹马忙起来什么都忘了，但对青梅的思念却忘不了，他稍微一闲下来就想起他的妹妹青梅，晚上一睡下，眼望席顶棚，心想梅妹妹，使他久久不能入眠。本来这一段时间，因教学太忙，讲课任务太重，对青梅的思念有所淡化。不料贾芙英这一提道使他又陷入思念青梅妹妹的痛苦之中，而且又闯进来一个王丽妹子。他百思不能两全其美，一直想到后半夜，想的他头都快要爆炸了……。

又过了大约一星期，一天下午贾芙英约王竹马到柳树沟口散步。

“王老师，咱俩那天谈的事你想的咋样了？”贾芙英问。

“想了，想的头疼。我与青梅分不开，我转不过来这个弯弯呀。我从小到十几岁时，一直把青梅当亲妹妹一样看待，她也把我当亲哥哥一样看待。到了师范以后，我才慢慢的知道了男女之间的那些事，从那时起我才慢慢的产生了对青梅除了妹妹以外的爱慕之情。我和我青梅妹妹在一块，从来是无拘无束的。自从毕业分配工作以后，我们就分开了。芙英大姐，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的难受呀，孤独和寂寞，整天纠缠的我比害了一场大病还要历害。想她、念她、牵挂她，使我吃不下饭，睡不好觉，走路好像掉了魂似的。我一个人在时，不知流了多少泪，现在才稍微好些了。”竹马说到这里，难受的说不下去了。

“王竹马老师，看来你这个漂头俊马还是个多情之郎呀，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但要是你的那个青梅妹妹有人追变了心你咋办？”贾芙英说。

“芙英大姐，她不会变心的，我们在一起二十年了，不会、不会、绝对不会的。我也不是你说的多情之郎，也不是你说的英雄难过美人关。因为，我们是同时生在竹梅湾，同时长在竹梅湾，是凤凰岭的凤凰和鸳鸯泉的泉水以及竹梅湾的土地把我们俩熏陶和养大的，我们身上同时有着竹梅湾人的醇厚、善良、朴素、纯洁的血脉。”王竹马深情的、激动的说。

“王老师我提醒你不要忘了此一时彼一时，和人也是会随着环境条件的变化而变化的含意。以前你们在一起时相好我承认，但分开后就说不清了。就像你和王丽一样，你们以前谁也不认识谁，相处才几个月就兄妹相称。你不动心她动心，你能抵御住她对你的真情攻击吗？难道你对王丽一点情意都没有吗？我能从你的眉宇和表现中看得出来，不可能。在你的心目中已经有了王丽的位置了，王丽和青梅在你的心目中所占的位置正在起变化：王丽越来越大，青梅越来越小，你对王丽的感情越来越浓，对青梅的感情越来越淡，你说是不是！”贾芙英瞅着王竹马的脸色说。

“……。”王竹马低头不语。

“男女之交情难违。不论是‘弱冠之年’的男子，还是‘花信年华’的女子，都无法抚拒对方真情实感的追恋。就好像是干柴逢烈火，再加上微微的春风，它们会熊熊燃烧起来的。你能抵挡住王丽对你的真情实感的追恋吗！你不但不能，还接受了王丽对你的一片真情，是不是？”贾芙英说。

“……。”王竹马低头不语。

“叫我说，你还是面对现实，勇敢的去爱你的王丽妹妹吧！我已把你的情况告诉了她，她听了扑到我怀里痛哭了一场，她还在痴心的爱着你呢！”贾芙英说。

“……。”王竹马不语。

 “什么是感情？感情就是对外界刺激的比较强烈的心理反应、动作流露。世界上最永恒的幸福感就是爱情，人生中最长久的拥有就是珍惜这种感情。感情，有感才有情，没有感觉那来的情呢。你和青梅二十年在一块，从娃娃长成大人，整天生活学习在一起，这就是互相有了感觉，从中产生了情意，从情意中产生了爱恋的。如果今后不能在一块，一个东一个西，相距几百里。要是过上一年、五年、十年不能到一块，没有相互之间的感知、感觉、感受，你们之间的情谊还有吗？！男女恋人之间的感情是遂着二人的接触和分离起变化的，要么加深，要么淡化甚至忘掉。你和青梅之间的关系，工作分配离开是一个大的转折点。我听说一个人参加工作，开始分到边远山区，要想调到一块比登天还难。要一同调到县城最少也得十五年到20年。那时候，你们都过了三十多岁，青春旺盛期早已都过去了。如果一辈子都调不到一块你总不能一辈子不结婚呀。再说，随着时间、地点、环境、条件的变化，人的爱是可以转化的，也是可以转移的。你不转移，你能保证你那青梅妹妹也不转移吗，人心隔肚皮，你能看透她的心吗。再说，青春发育高潮期的男女青年，最容易受身体因素和性心理因素的影响的。你如果和王丽谈成了就可以马上结婚，两个人在一个学校工作，就是一辈子住在柳树沟小学生儿育女，那又什么不好的呢。一对恩爱夫妻只要能在一起，在哪里都是幸福的。再说，王丽也是个老实贤惠的女子，工作又好，人长的又倩。我了解她，她将来和你结婚后肯定是个贤妻良母。叫我说，从现实来看你和王丽结婚是最理想、最现实的选择，你们会幸福一辈子的。竹马小兄弟不知我想的说的对不对。你说我说的和你想的一样不一样？！”贾芙英说。

“芙英大姐，你不但对语文有所造诣，是个文学家，而且是个哲学家，还是一位心理学家。佩服，向你学习！你说的都对,但对青梅我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就是我们真的今后不能结婚，我也会把她永远记在心里的，她永远是我的好妹妹。王丽从我来柳树沟小学的那一天起就一直对我很好，我也很爱她。就是今后我不能与王丽结婚，我也会把她当亲妹妹一样看待的。谢谢大姐对小弟的关心,我不管今后和谁结婚,都会请大姐吃喜糖的。”王竹马看着贾芙英的大园眼，心情沉重的说。

“王老师,我知道了为什么青梅和王丽都那样真挚使爱着你呀！请你记住我的话,我不要你今天的感谢 ，只希望你认真地想想我的话就行。”贾芙英说。

“谢谢大姐的一片好心，容我好好想想……。”王竹马在好心的芙英面前不好拒绝，但又怕伤了王丽的自尊心，就以感谢回敬道。

“王竹马小弟，真的我不要你向谢意，我只希望有一天,由我当伴娘,把你和王丽亲自送进柳树沟小学的洞房。吃上你们两位新人,亲手送给我的两颗喜糖就心满意足了。”贾芙英用右手拍了拍王竹马的肩膀动情的说道。

“……。”王竹马企盼的脸对着贾芙英的大园眼憨笑着，但一句话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