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vnc:炎症未必用苦寒—再议《慎用苦寒说》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18 11:54:38

炎症未必用苦寒—再议《慎用苦寒说》

灵宝市第一人民医院  李志春  472500

 

[摘要]  炎症虽以细菌等生物为主要因素所引发,但其作用于人体,往往受体质的影响而变为寒、热之疾,中医对此当以“寒者热之,热者寒之”为主要措施。然而今之医者多受西医“炎症”之说所限,加之以往的研究“成果”,一遇炎症,则必以苦寒之剂以清解,已沿袭成弊。为革此医弊,本文广引医学文献,并引吴佩衡、范中林数则医案加以综述,旨在明辨炎症并非全是热证,寒性炎症亦非少见。临证之际,当详辨疾之阴阳,慎用苦寒。

 

[关键词]  寒性炎症  温热药  慎用苦寒

 

    前此,笔者曾撰文[1]详论阳虚之质的形成及滥用苦寒药物对人体阳气的伤害,然终觉意犹未尽:今人每遇上感及炎症之疾,皆以其为热、为毒,每欲以苦寒之剂重戕人阳,尤以炎症更是如此。岂不知炎症乃西医之说,其证之于祖国医学有寒、热、虚、实之分,如笼统地一见“炎症”即用苦寒清热,属实热者固然奏效,若属虚寒,妄用苦寒,变证蜂起。鉴此,为纠医弊,再次执笔,详论“炎症”非炎(火热炎盛之炎),慎用苦寒。

 

1.  寒性“炎症”非少见

现代医学认为:炎症是具有血管系统的活体组织对各种损伤因子所发生的以防御反应为主的基本病理过程。在炎症过程中,一方面损伤因子直接和间接造成组织和细胞的破坏,另一方面引起血管充血和渗出反应,以稀释、杀伤和包围损伤因子。许多因素包括生物性、物理性、化学性、机械性等,均可引起炎症。而损伤因子作用于机体是否引起炎症,不仅与损伤因子的性质和强度有关,也与机体对损伤因子的敏感性有关,如机体免疫功能的亢奋或低下(实则,亢乃阳也,必有火热炎盛之征;低下乃阴也,亦有不足之明证)。然而,中医并无“炎症”一说,只因炎症多由生物性因素(主要是细菌及病原微生物)而引发,而西医对此则每以抗生素而奏效,因此上导致炎症率以抗生素为其治疗措施,兼之以前的中药药理研究“成果”,亦以苦寒类清热解毒药具有抗菌及杀灭病原体作用,以致应用中药消除炎症,每以苦寒清解之剂为要。岂不知抗生素类药物仅对细菌及病原微生物有杀灭作用,是针对生物因素—病原体而奏效,而若非此类因素所引致的炎症岂能奏效?

事实上,许多炎症尤其是慢性炎症并非是热症,这已被为数不少的临床案例所证实[2-13]。有人[14]曾用加味附子理中汤治疗马兜铃酸所引发的肾脏毒肾病,取得较好的临床疗效,从另一个侧面证实了见炎用清的弊端,这也是中医备受西医责难的一个主要原因。朱丹溪可谓补水之祖,然其在《丹溪心法•口齿》门中言:“口疮,服凉药不愈者,因中焦土虚,且不能食,相火冲上无制,用理中汤。人参、白术、甘草补土之虚,干姜散炎之标,甚则加附子,或噙官桂,亦妙。”足见,中医治疗“炎症”,虽属炎上(此炎非火热炎盛之炎,乃无根之火不能下潜而浮游于上,故现炎状,法当下潜)之症,亦当别其阴阳、寒热、虚实,乃至不误。至于病毒感染性疾病,亦有用温热之剂获得良效的报道[15-16]。习惯上,人们更将急性炎症视为炎热之疾,然而赵志宏应用麻黄附子细辛汤治疗急性扁桃体炎获效甚捷[17],更加证实寒性炎症并非少见。

癌症是危害人类生命及健康的大敌,而在以往所谓的研究成果中,尤以清热解毒之类中药对其具有杀灭作用,更加促成了人们对癌毒的误解—癌毒即是热毒。事实上,《外科症治全生集》早已明确指出:“毒即是寒,解寒而毒自化”,说明癌毒的本质为寒,其发生是在阳虚寒凝的基础上细胞恶化转化而致。

 

2.  “炎症”必用苦寒清解之误

导致人们以为“炎症”即是火热炎上,首要一点就是一个“炎”字。所谓“炎”,火之盛也,即是火盛。然而,人体火之炎者,有因火盛而炎,遇此,以大剂苦寒清解必效;有因水亏而乏制火之力,则必滋水以制炎上之火,其火自熄;更有下焦肾中命门元阳之火衰微,无力蒸腾肾水上济以制心火(此火非亢,缘无制之故),或因龙火之衰畏肾水之寒而不能潜藏,乃至浮游于上,反现一派炎热之象,此乃真寒,必以大剂姜、附重温元阳,则浮游之龙火自能归其本位,肾水亦能蒸腾上济,何来其炎?其二,鉴于现代医学对清热解毒类中药的研究“成果”,每以炎症即是细菌、病毒所致,岂不知邪之袭人,每因人体之质而变,此即今之所谓体质因素。是故,章虚谷曰:“六气之邪,有阴阳不同,其伤人也,又随人身之阴阳强弱变化而为病”。若其人为虚寒之体,其感疾必变为寒,欲以炎症之说套用清解,必致大误。

湿温,属温病(热性疾病)之范畴,自吴、叶之学的兴起,率以卫、气、营、血辨证为其有效的治疗措施。然上个世纪初,肠伤寒广为流行,依吴、叶之说而施治,未效者甚众,祝味菊[18]穷究《伤寒》之理,突破“寒”、“温”表面之限说,从阴阳上辨识疾病之根源,力斥温病学者将外邪分为寒、热,温病和伤寒完全不同的说法,大胆应用附子以助阳化湿,取得了良好的效果。楼建国[19]不囫温病之说,在湿温病临证之际重视阳气化湿之用,亦收佳效。阳光明[20]对温病的治疗,只要辨有阳气不足的病机存在,即使在湿温病早期,在分解湿热的方剂中,及时恰当配伍温阳药物,能缩短病程,提高疗效。其实,真正的温病学家亦重视阳气在温病治疗中的作用,如叶天士在《温热论》中说:“且吾吴湿邪害人最广,如面色白者,须要顾其阳气,湿胜则阳微也。法应清凉,然到十分之六七,即不可过于寒凉,恐成功反弃。何以故耶?湿热一去,阳亦衰微也”。

    众所周知,现代医学所说的肠伤寒属中医的温病范畴(湿温),而范中林所救治的一例11岁男童,每剂附子竟达500g,将其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不能不令人惊舌,今简录如下:

黄××,男,11岁。原四川成都市学生。1948年秋,初感全身不适,以后病情逐渐加重,神志昏迷,高热至40℃以上,腹泻。原四川省立医院确诊为“正伤寒”,某专家认为,病已发展至极期,全身性中毒过重,已属不治。后由中医会诊,曾以大量犀角、羚羊角、紫雪丹等抢救。患儿虽高热退,腹泻止,而病势却更加沉重,四肢冰冷,脉微欲绝,终至垂危。刻下患儿连日来昏迷踡卧,面色灰白乌暗,形体枯瘦。脉伏微细欲绝,唯以细灯草试双鼻孔,尚有丝微气息。四肢厥逆,手冷过肘,足冷过膝,甚至通体肢肤厥冷。此为病邪已由阳入阴,发展为少阴阴寒极盛,阳气倾刻欲脱之险恶阶段。急用驱阴回阳,和中固脱之法,以大剂通脉四逆汤一剂灌服急救:川附片120克(久煎)、干姜120克、炙甘草60克。上方,连夜频频灌服,即现鼻血,范老以其为阳气渐复,生机已回,继加重附子之量:川附片500克、干姜500克、炙甘草250克,连服数剂,已能下床,共服13剂而康(《范中林六经辨证医案•少阴证下利虚脱(正伤寒)》)。

吴佩衡应用麻黄附子细辛汤所治的乳腺炎[21]则更加证实了西医滥用抗生素及中医妄用苦寒清解之弊端:

尹某,25岁。产后6日,患右侧乳房急性乳腺炎,经用青霉素等针药治疗,病情不减,改延中医诊治,投以清热解毒之剂,外敷清热消肿软膏,诊治十余日,寒热不退,乳房红肿疼痛反而日渐增剧,遂延吴氏诊视:发热而恶寒,体温37.4℃,午后则升高至39℃左右。头疼,全身酸痛,右乳房红肿灼热而硬,乳汁不通,痛彻腋下,呻吟不止,日不思饮食,夜不能入眠,精神疲惫,欲寐无神,脉沉细而紧,舌质淡而含青,苔白厚腻。辨为产后气血俱虚,感受风寒,经脉受阻,气血凝滞,后又误服苦寒之剂,伤正而助邪,遂致乳痈加剧。法当扶正祛邪,温经散寒,活络通乳。方用麻黄附子细辛汤加味:附子30g、麻黄9g、细辛5g、桂枝15g、川芎9g、通草6g、王不留行9g、炙香附9g、生姜15g、甘草6g。连服上方2次,温覆而卧,遍身挚挚汗出,入夜能安静入寐,次晨已热退身凉,头身疼痛减半,稍进稀粥与牛奶,脉已缓和,舌青已退而转淡红,苔薄白,根部尚腻。继以扶阳温化之桂枝汤加味调之,乳房硬结全部消散,乳汁已通,眠食转佳,照常哺乳。是案红、肿、热、痛四症,皆具实热之象,然其神疲脉微、舌淡而青,本已“独处藏奸”,兼之用抗生素、苦寒清解皆无效而致疾愈剧,足证其质之寒,非以阳药以温运其阳则邪不能却。吴老深谙寒热真假之辨,慧眼识辨,力主扶阳,要在促其抗能复常。

    鉴此,中医治疗炎性疾病,不能和现代医学简单对位,妄加套用西说,而当辨明疾之属性,因其寒热真假而施为,方致不误。正如陈修圆所说:“良医之救人,不过能辨认此阴阳而已;庸医之杀人,不过错认此阴阳而已。”

 

3.  具有抗菌消炎作用的温热性中药举例

    事实上,并非是具有清热解毒之功的苦寒性中药才具有抗菌消炎之功,诸多温热之性的中药亦具有抗菌消炎之能,今简介如下:

 

3.1   附子  众所周知,附子大辛大热,为温热药之最,具回阳救逆、补火助阳、祛寒湿、温经止痛之功,且有大毒。其毒性成分为双酯二萜生物碱,经高温处理可依次降解为低毒或几乎无毒的成分,这也正是诸多善于用附子的医家敢放胆用重剂的奥秘所在。药理实验证明附子具有抗炎作用[22],且对渗出性炎症亦有抑制作用,同时抑制渗出液中白细胞的渗出。附子注射液对实验动物的体液免疫和细胞免疫亦有增强作用[23]。

在临床上,崔然[24]用大剂量附子治疗脉管炎取得了满意的疗效。至于温热病(尤其是湿热及湿温),马云翔的体会是:凡是发热不烦躁,口渴不欲饮或不多饮的病人,都可君以附子,舌苔腻的程度,只作为附子用量多少的标准,凡是具备以上临床特点的,即使舌苔不腻,亦可应用。至于脉搏,一般只作参考,并不把它作为是否可用附子的根据(《马云翔先生谈:附子在温热病中的临床应用》)。

附子用于细菌感染性疾病,则以吴佩衡所治疗的“耐药性金黄色葡萄球菌性急性严重性肺脓疡”最具说服力:

    海某某,女,19岁,昆明人,患者行剖腹产失血过多,经输血抢救后,突然高热40℃以上。 经用青霉素、链霉素等治疗,数日后体温降低,但一般情况反见恶化,神识昏愦,出现严重呼吸困难,白细胞高达2万以上,继续以大量广谱抗生素治疗,未效。遂延吴会诊。诊见患者神志不清,面唇青紫灰黯,舌质青乌,鼻翼煽动,呼吸忽起忽落,似潮水往复,十指连甲青乌,脉弦硬而紧,按之无力而空。断为心肾之阳衰弱已极,一线残阳将绝,已现衰脱之象,危殆费治。唯有扶阳抑阴,强心固肾,尽力抢救垂危,主以回阳饮:附片150克、干姜50克、上肉桂10克(研末,泡水兑入)、甘草20克。服上方后,吐痰涎已见转机,神志较前清醒,嗜卧无神,已能缓慢回答询问,可以吃流质,舌尖已见淡红色,舌苔白滑厚腻,口唇青紫较退,两颊紫红,鼻翼不再煽动,呼吸仍有困难,但已不再起伏如潮,开始咳嗽,咯吐大量脓痰,脉仍弦滑而紧,按之而空。吴老以其为衰脱危候大减,仍以扶阳温化主之,附片渐增至200g,直至病愈(《吴佩衡医案•厥阴证(耐药性金黄色葡萄球菌性急性严重性肺脓疡)》)。吴老未执西说,见炎不用清,其要在紧紧抓住患者神靡色黯、脉虽弦紧而按之则空等阴盛阳虚的真据,直补真元之阳,终使垂危之疾重返生堂,不能不令人钦佩!

现代实验研究亦表明:乌头碱、附子多糖具有抑制癌细胞的增殖及分化作用[25-27],因此具有强大的抗癌药效。

 

3.2   干姜  干姜可谓温热药的2号药物,具温中散寒、回阳通脉、温肺化饮的作用。药理实验证明,干姜水、醚提取物均具有抗炎作用[28],作用与氢化可的松相当[29],其抗炎作用可能是通过肾上腺皮质的功能而发挥的[30]。干姜同时亦具有抗胃溃疡、抗腹泻、利胆作用[31],而干姜所含的姜辣素和姜烯酮具有显著的灭螺活性[32]。

在临床上,以干姜为其主要组分的半夏泻心汤用治多种消化系炎症确有良效[33]。崔树君[34]对中医辨证属脾胃虚弱、脾肾两虚及寒热相杂型结肠炎,采用含干姜之复方,也取得良好的疗效。

 

3.3   肉桂  可谓是温热药的3号药物,具补火助阳、散寒止痛、温经通脉之功。药理研究表明:肉桂油和桂皮醛具有强大的抑菌作用,尤以对皮肤真菌作用最强,且可通过抑制霉菌生长而间接抑制黄曲霉毒的生成[35]。周广明[36]采用肉桂粉口服(每次5g,1日2次)治疗炎性脊椎病,亦取得满意的疗效。龚建英[37]用100%桂皮煎剂漱口,观察长期使用抗生素的白色念珠菌感染情况,结果观察组28例全部未感染,而对照组25例中有19例发生感染。孙慧存[38]采用自拟“肉萸散”(吴茱萸、肉桂、葱白)外敷涌泉穴治疗顽固性口疮30例,治愈率高达93%。卢景熙[39]单用肉桂末(每次3g,2日1次)泡茶服治疗1例辨证属阳虚型病毒性心肌炎,效果满意。

 

3.4   桂枝  辛、甘而温,具发汗解肌、温经通脉之功。体外实验证明,其水煎液对金黄色葡萄球菌、伤寒杆菌及某些常见的致病性真菌均有较强的抑制作用;醇提取物对大肠杆菌、金黄色葡萄球菌、肺炎球菌、炭疽杆菌均有较强的抑制效果;桂皮油、桂皮醛对变形杆菌、结核杆菌有抑制作用。此外,对流感病毒亚洲甲型京科68-1株和孤儿病毒(ECHO11)均有抑制效果[40-42]。鉴此,桂枝对上呼吸道感染当有良效。桂枝亦具有明显的抗炎、抗过敏作用,而其抗炎机理与抑制组胺生成、PGE(前列腺素E)的合成释放、清除自由基等有关[42,43]。王绪辉[44]以桂枝为主治疗200例肢体痹痛,疗效显著。

 

3.5   麻黄  辛、微苦而温,具发汗解表、宣肺平喘、利水消肿作用。药理实验表明,麻黄煎剂和麻黄挥发油对金黄色葡萄球菌,甲、乙型链球菌,流感嗜血杆菌,肺炎双球菌,炭疽杆菌,白喉杆菌,大肠杆菌,奈瑟双球菌等均有不同程度的体外抑制作用[45-49]。同时,麻黄挥发油对流感病毒(亚甲型)有明显的抑制作用,对甲型流感病毒PR8株感染的小鼠有治疗作用[46]。众所周知,发热和炎症是机体对感染的一种防御反应,而麻黄配桂枝的馏出液和蜜沫麻黄煎液等,对实验动物(兔、大鼠)有解热效果[46,48,49]。麻黄生物碱具有抗炎作用,以伪麻黄碱的作用最强[46,50]。麻黄的解热、抗菌、抗病毒及抗炎作用为其发散表邪提供了现代科学依据。

 

3.6   生姜  生姜辛温,具解表散寒、温中止呕、化痰止咳的作用。生姜的水浸剂和提取物体外对金黄色葡萄球菌、伤寒杆菌等多种致病菌有显著的抑制作用,其有效成分为姜烯酮和姜油酮,姜油酮的作用更强。而生姜的抗炎作用则与兴奋垂体-肾上腺皮质系统有关。生姜的水浸剂体外尚对多种致病真菌有抑制作用,其水浸液和生姜酚亦能杀死阴道滴虫、血吸虫及螺[51]。据报道[52],用新鲜的生姜捣汁外敷,治疗水火烫伤,效果良好。

    业已证明,幽门螺杆菌是慢性活动性胃炎、消化性溃疡的重要致病因素,亦是高危因素,同时与粘膜相关性淋巴组织淋巴瘤等疾病关系密切。陈碰玉[53]通过新鲜生姜对幽门螺杆菌抑菌杀菌作用的研究表明:新鲜的生姜汁对幽门螺杆菌作用最强(与庆大霉素作用相当),说明生姜煎剂在制备过程中其某些活性成分可能遭到了破坏,而干姜则与在干燥过程中丢失了大量的挥发油有关。另有实验表明,生姜的主要辛辣成分6-生姜醇有明显的抗肿瘤活性[54]。而鲜姜提取物(5.56mg/ml)有清除阴氧离子自由基的作用,可缓解氧自由基诱发的氨基多糖解聚反应,有利于维护结缔组织、骨关节的生理功能,可控制某些炎症的发展[55]。关洪全[56]发现,生姜与食盐适量组合后抗菌活性增强;在已有的协同抗菌活性的“食盐加醋酸”、“食盐加乳酸”、“食盐加乙醇”组合中再加入生姜,能进一步增强其协同抗菌效果。另据付爱华[57]观察,生姜提取物对常见的皮肤真菌(红色毛癣菌、犬小孢子菌、须癣毛癣菌、絮状表皮癣菌)有极为显著的抑菌和杀菌作用(最低抑菌浓度为0.0625%-0.125%,最低杀菌浓度为0.125%-0.250%)。

    对于生姜的抗炎作用,郭平[58]等通过研究生姜成分对大骨节病的治疗作用发现,微量(0.16ml/L)生姜挥发油即能抑制软骨细胞受黄腐败酸刺激而产生的过氧化氢,可能与其所含的还原性物质如姜酚、姜酮、姜烯酚等所具的酚羟基结构从多种途径清除抑制黄腐酸刺激软骨细胞产生的活性氧有关。王贵林[59]通过对生姜抗炎作用的研究表明,生姜油具有明显的抗炎作用,对急慢性炎症均有拮抗作用。

    另外,刘辉[60]通过生姜醇提物对荷瘤鼠免疫功能影响的研究发现:生姜醇提取物能明显升高脏器指数,提高荷瘤鼠巨噬细胞吞噬率,使荷瘤鼠α-萘酚醋酸酯酶阳性率和IgM得以回升,表明生姜醇提取物能明显改善荷瘤鼠免疫功能低下的状态,从而产生防治肿瘤作用。

 

3.7   细辛  辛温,有小毒,有祛风散寒、通窍止痛、温肺化饮之功。细辛醇浸剂、挥发油体外对革兰氏阳性菌、枯草杆菌及伤寒杆菌有抑制作用;煎剂对结核杆菌和伤寒杆菌亦有抑制作用;挥发油中的黄樟醚体外有较强的抗真菌作用[61,62]。辽细辛油具有明显的抗炎作用,其抗炎原理除增强肾上腺皮质功能外,抑制炎症介质的释放、毛细血管通透性的升高、白细胞游走及结缔组织增生亦为其作用环节,同时,微量元素Zn、Cu可能是细辛挥发油中的有机物质发挥抗炎作用的基础[61-65]。

临床上用细辛敷脐治口疮,疗效明显优于冰硼散、锡类散等[66]。胡晓光[67]使用细辛蜂蜜糊外敷患处治疗口腔溃疡32例,除1例复发性口疮无效外,其余用药3天均获治愈。鹅口疮多由长期使用广谱抗生素或肾上腺皮质激素导致肠道菌群失调而致,使用细辛末敷脐,一般2-3次即愈[68]。笔者在临床上恒用肉桂15g、细辛3g、黄连1.5g共为细末分3天泡茶服,治疗口疮溃疡、慢性咽炎等,确有良效。

 

4.  结束语

综上所述,炎症虽多以生物性因素而致,然因人的体质有异,其感人之性亦有所别:凡人体阳盛者感之必为实热,而体阳之衰或阴气盛者感之则为寒证。诚然,应用抗生素及清热解毒类药物对细菌等生物确有杀灭作用,然其在杀灭病原体的同时亦戕伐了人体的正气,亦即免疫能力。若体能未减者用之则可,若体阳本虚或阴寒大盛,人体抗能大多处于低下状态,每致疾未退而体先衰,病必不除。而应用温热之性助阳药,因其在杀灭病原体的同时亦提升了人体的抗能,故尔更加有利于人体健康的恢复。因此,临证之际当明辨疾之属性,切勿泥拘于西医之说,妄套苦寒以戕人体之阳,致疾难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