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buntu shadowsock:周国平:没有什么我不能面对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30 14:23:26

周国平:没有什么我不能面对

7月,霸市“埋伏”之外,“名人自传”也是一热。

  虽事先张扬的程度难及,但却需同样面对“成色几许”的拷问。

  15日上午,在北四环边上一间可吸烟的会客室,与周国平谈他的《岁月与性情》。

  四年前我们见过一面,那时气盛不知体谅的我,不顾他的推辞打上门去跟他谈《妞妞》。大风天,话题沉重———“我们今天医疗中的不人道状态”。后来那日的手记里我写:“两个小时的采访,我们都有些吃力。话语间不时有大段大段沉默,被窗外尖啸的风声填补”。

  自此留下印

  象———“跟周国平谈话很困难”。影响直至四年后,尤其想到此番要追问的是他的自传,关于心灵、记忆、诚实和真相,我准备了多日仍惴惴不敢出手。然而上周四上午10点,当作为热身的15分钟寒暄过后,我们的访谈正式开始,我发现我那个昔日印象似乎完全是个误会。

  周国平很健谈,甚至可以说,很活泼。他愉快地回答所有问题,不防卫、不闪躲、无所谓。神情甚至兼及一点老太太的慈祥和孩童的顽皮。这样的描述用在一个再有几天就过59岁生日的男士身上听上去有点儿过分,但周国平就是给我这样的印象。他整个人看上去是身心健康、明快有趣的,有一种因为一份幸福、安全、有把握的生活作底而生的自信和无所畏惧。

  “没有什么我不能面对的。真的,我达到这个境界了。”说这话时周国平微微向左上方抬着脸,眼镜片反着光。

  我对人性的了解已经足以使我在一定程度上跳出小我来看自己,坦然面对我的全部经历,甚至于不羞于说出一般人眼中的隐私

  记者:书上周四面世,到今天正好一周。都有什么样的反馈?

  周国平:我没收到什么反馈。之前来跟我谈这个书的都是记者,只是看了一些摘要,全书还没看。朋友们,送他们书之后也还没再见面。

  记者:看来您不太在意反馈。

  周国平:我不太在意。我写完了就算了。

  记者:但是看您之前接受采访老提:我不是作秀,也希望大家不要误读。您是觉得这个书被误读的可能性挺大的是吗?

  周国平:挺大的。我觉得现在的人看书就这样,尤其是看传记类的书、个人写自己事情的书,往往都用一种猎奇的眼光,想看点儿好玩的事儿。这样一种氛围下,我把这样一本书抛出来,人们很可能还是用那样的眼光来看。可我希望大家是用一种严肃的眼光来看,因为写这本书,我自己的心情确实是非常严肃的。

  不过我也不在乎。这个不能强求别人。肯定不同的人从书里边看到的是不同的东西。我相信肯定有些人是能够严肃地看的。

  记者:《南方都市报》有一篇文章谈“什么自传具有真正的价值”,提到:“读者看名人的自传,要么是抱着了解事件内幕的心态,要么对于文化名人则有了解其思想和成长史的阅读期待。”

  周国平:我希望对我的书是后一种。

  记者:那恐怕不容易,关于您自传最早见报的那批消息,举目一看副题往往是“谈偷窃、谈婚变、谈种种不堪回首往事”、“披露对他最重要的男人和女人”、“披露隐私检讨婚姻”,您觉得读者更容易有怎样的第一印象?

  周国平:我觉得这该怪媒体,媒体的这种趣味。你讲了100件事情他就挑出那么三件事情来说,这三件事情他们最感兴趣的。

  记者:我看不一定,究竟谁往这个方向引的不好说吧。最早那批记者没有办法看到书,他们只能是拿到你们提供的摘录、简介或者通稿来据此写报道。当然也许这年月卖东西就只能是这么一个卖法。

  周国平:我没看到他们的通稿,我不知道,好像没给通稿。那次记者见面会上我跟记者们讲得很清楚,我说我是很严肃地对待这本书,我希望你们也严肃对待,不要往什么隐私上去拉。当然我书里面写了我自己私人的一些事情,可是这些东西我觉得对读者来说是毫无意义的,你看过就完了……

  记者:重要的是您由此生发的感悟?

  周国平:和我面对那些事情我的一种态度,这是最重要的。谁没有隐私啊,谁没有一些挫折啊,但是你们能不能用我这样一种态度去对待、去面对?

  事实上我不可能说出全部真话,只能说出部分真话。我对自己的要求是,凡可说的一定要说真话,决不说假话,对不可说的则保持沉默

  记者:那篇谈“什么自传具有真正的价值”的文章接下来说:“无论哪一种阅读目的,读者对自传的首要期待都是其真实性,失去了这一点,自传也就失去了它存在的价值。”

  周国平:对。自传的第一要求是真实。当然记忆可能会有出入,但是你主观的态度必须是诚实的。你是要讲事实,而不是虚构。这个态度我想肯定是个前提。

  记者:但是选择也是一种态度啊,比如你选择这部分事实而不选择那部分事实。

  周国平:这肯定的。不光是特别自觉的这种选择,还有下意识的选择。人的记忆本身就是一种选择,愿意忘记自己不愉快的经历。记忆本身是有这样一种机制的。这个没办法。

  记者:那您在做的时候,有去克服它的这种努力吗?

  周国平:如果说是记忆本身它拒绝的话,我就没有办法,无能为力。但是实际上我的很多经历,包括不愉快的经历,我的记忆还是接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