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灵尚依依旁汝也:素食新说:我被传染了 与素食男激情遭遇之后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3/29 01:22:00

那天,一位也是文化圈的朋友因为要与我谈一件事情,说约个地点吧。我想也没想,就说,肯德鸡吧。那时没有人告诉我,肯德鸡是垃圾食品,我只喜欢那里宽松随意的就餐环境。

不过,那个朋友在电话里沉吟了良久。我那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犹豫呢。

所以,一见面,我就说,我们AA制吧。他笑了笑,很细心地问我要点什么,然后他就去了。结果他回来的时候,端了满满一盘鸡腿汉堡什么的,几乎都是我点的。他只为自己要了一杯柠檬茶和一块面包。

我诧异极了,你用过晚餐了?他摇摇头,再次沉吟了良久,然后抬起头,很隆重地对我说,我是一个素食主义者。天哪。孤陋寡闻的我就很冒然地问,你是佛家弟子或者在家居士啊。寺庙里的和尚尼姑们戒荤,这我是知道的。

当然不是。他象小孩一样笑得很欢。然后他就很耐心地对我做了关于素食问题的启蒙。听到最后的时候,感受力很强的我,已经为自己竟然堂而皇之地坐在他的对面,大口撕咬鸡大腿感到难堪之极。同时也为自己过去的二十几年里,吃掉的一群猪牛羊,一群鸡鸭鱼,等等“不良行为”担忧不已。

比如,他说,如果有两个满满的塑料袋,一袋是蔬菜水果,一袋是鲜鱼鲜肉,哪一个先腐败?又是哪一个会发出恶臭?

那还用问吗,肯定是鱼肉先坏并且臭不可闻。

而蔬菜水果,即使腐败了,甚至还会产生一股特别的香味。比如我经常会把苹果放烂了搁在抽屉里,这会让我文思泉涌。当然,这不是我的发明创造,我是向巴尔扎克学的。据说,巴尔扎克所有的宏篇巨著都是在烂苹果的发酵里完成的。

但是,我马上又想到一个问题:从小每餐母亲必说,这要吃,那也要吃,否则营养不良,长不大,长不高的。

他想都不想,问,你与马,与牛相比,谁更强健?它们都是天生的素食者呢。那还用说,我至今手无缚鸡之力。

临出门时,他以一种怜悯的目光扫视了一遍周遭的人,包括我在内,然后,意味深重地说,你们的胃里装满了“动物尸体”,那是身体很大的负担啊。他看我小脸有点挂不住了,就安慰我说,我看你还有二分灵性,三分慧根,下次我给你带几本书看看吧。

果然,没有多久,他就托人送来几册不厚的书,都是关于素食文化的。一天晚上,我就读到了那一段最刺激我心理神经的说法。是说猪牛羊鸡鸭鱼,它们在被人类宰割的那一刻,因为恐惧,因为愤怒,浑身的毒素都集中在血液以及五脏六肺里了。初觉这种说法夸张,但仔细搜索资料之后,才知道这说法生物科学早就证实了。然后是越琢磨,越觉得“事态严重”,不能不有所行动。于是,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打开冰箱,把冷藏柜里的“动物尸体”统统扔下楼去。没有丝毫犹豫。完成这个夸张的大动作之后,我也没有后悔和心疼。

以后我就常常给他打电话,请教一些实行素食的操作问题。比如营养结构的搭配,具体到一道菜的色香味的维护等等。他也渐渐视我为同类,时常带我去周边的素食者们常去的素菜馆坐坐。京城的素食者之间,清风明月地互有来往。

在这个素食者部落里,很少看到脑满肠肥啤酒肚的行动迟缓者,或者气血贲涨眼球突出的举止暴躁者。相反,他们面目清朗,性情温良,言语有味,体态轻盈。待人处事,也很友善谦和,尤其守信。他们当中的很多人已经有了一个能够立身立言的事业基础。

我还参加过几次素食部落的冷餐会。选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素食者满脸微笑一身轻松地来到地坛或者天坛公园的一棵大树下。衣着和心情同周围的环境一样,都是山清水绿的。随身都带了一个自己动手做的拿手素菜,赤橙红绿青蓝紫。有时难免菜谱有了重合,大家就笑。也有菜式实在难看,或者味道难于下咽的,我们也取笑。但被取笑的人也不觉得难堪,自己也在那里哈哈大笑不已。

但其实,吃还是次要的,更多是各种各样素食文化的咨讯交汇。当然也信口开河,谈天说地,海内海外地胡侃。夕阳西下了,大家都很有教养地,把用过的一次性餐具,纸盒塑料袋什么的,归拢到一处,扔到垃圾桶里去。然后挥挥衣袖就散了。大家的关系都特别恬淡,就象我们的素食一样,清清淡淡的,感觉云彩一样轻松。

我在这样的冷餐会上还结识了几位环保志愿者,参加了几次他们组织的植树活动什么的。吃住行的一切费用都是自助的,连种植的树苗也是每个人自己掏钱卖的。没想到,我在这种活动中,又结识了新的素食者。其中一位眉目清雅的日本籍男士居然就成了我一度的梦中情人。

他想都不想,问,你与马,与牛相比,谁更强健?它们都是天生的素食者呢。那还用说,我至今手无缚鸡之力。

他姓山本。注意到他,是那次去内蒙的远行旅途中。用餐时,我和他临座。他只吃素菜,或者肉边菜。我也是。他甚至不吃葱蒜,但喜欢一杯一杯地喝绿茶,自己带了一小包茶叶。很珍惜地每次都放几叶漂在水杯里,很清爽,很好看。他已经学了几年汉语,日常交流已经很少障碍。他告诉我,绿茶里面有“茶坨酚”,很有营养的。

物以类聚,因为素食的关系,我们难免有点惺惺相惜的意思,就很自然地结伴做事情,谈的也就慢慢深了起来。回到北京后,我们仍有往来,他为了推荐我吃一家素食馆,不惜化二三个小时,从城西换三次公车跑到城东。我为了请他听一次音乐会,也要从正北的京郊跋涉到城南。

但很可惜,他很快就完成学业回国了。我们掂量过,可是,除了素食,我们之间的差异还是太多了。事情过去了很久,他时而还给我寄一些素食的菜谱与作料给我。还说什么时候请我去日本品味他们的素食大餐。算起来,樱花开了又谢了已经好几回了吧。

我之所以到目前为止还对他时有怀念,还因为他可爱的老外婆。他是外婆一手养大的。他的父亲母亲都不是素食者,只有外婆是。他的素食完全是受外婆的影响。他经常给我讲他小时候很多好玩的事情。

有一次,他的母亲很好心地想给小病初愈的外婆增加一点营养,就从东京带了好多虾米馅的中国饺子。但没有告诉外婆饺子里有虾米。外婆默不作声,一个一个把她盘子里的饺子很郑重地吃完。然后就坐到门边望着院子里的猫发呆。母亲很不安,就小心翼翼地问,今天的饺子好吃否?外婆低下头很难过地说,我今天吃进了好几个“小虫子”,现在胃里很难受,很难受。

在王府井大街上有一家很有名气的素食馆。因为地处繁华区,菜的价位有些贵。听说,也是一个热宗于素食的“海龟”人士开的。菜式与味道都十分正宗。老外去的比国人还多。我有一天去王府井办事,就事先很慎重地匀出就餐的时间,到那家素菜馆解解谗,养养胃。

不料,我临桌的一位俄罗斯美女在那里直嚷嚷,她那边的侍应生没有明白她蹩脚的汉语,她就很着急,一个劲地比划,还指指我。我听清楚了,她想要一份与我一样的西红柿鸡蛋加黑木耳。我帮她点完了菜,俄罗斯美女还在使劲冲我乐,看样子好象认识我似的。我想起了一个月前的冷餐会,确实有几张洋面孔晃来晃去。在我眼里,美女的五官长得都差不多,反而让人很少记得住她们。何况是洋面孔呢。这个美艳的俄罗斯美女很年轻,看上去锦心秀口的,还不俗。据说,在国外,比如美国,素食者虽然还是属于少数派,但绝对数比起中国的素食者,并不见得少。俄罗斯有多少素食者就不知道了。

用过餐,俄罗斯美女把座位挪到我对面的空位上,我们晒着阳光喝茶聊天。她说,她叫玛莎。到中国快三年了。在一家香港人开的公司里做事。我记起在冷餐会上,她与一个高大帅气的中国男孩子很亲密的。她有点羞涩地说,他是交往了二年多的男友,她叫他藻。她与藻在哈尔滨认识,后来藻到了北京工作,她也就跟来了。

她之所以选择他,是因为藻是个彻底的素食者,她觉得这样的男孩子,通常很有爱心却基本不具备侵略性。不象她在俄罗斯的一任男友,整天伏特加喝得醉熏熏,有时还有暴力行为。而且,藻还特别地安静,每天在固定的时间段里修瑜伽。对中国文化半懂不通的玛莎很搞笑地说,我觉得他很象你们古时候的老子或者庄子,那么安静,笑起来也是不出声的。

她说话的时候,一脸崇拜的表情,让我不敢当面笑话她。

对彻底的素食者来说,世间食物分为三类蔬菜,水果,茶什么的,叫智慧型食物酒,葱,蒜巧克力什么的,叫欲望型食物而猪,牛,羊,鱼什么的,则是愚蠢型食物。而他们,几乎只食智慧型食物。山本和藻就是这样的人,连葱,蒜与酒都是不沾的。

以后我们就成了时常来往的朋友。那时,山本还在北京,我们经常在周末来个四人聚会,坐坐素食馆,也去爬香山,游石渡。当然,藻和山本很谈得来的。山本还跃跃欲试地想跟藻学瑜伽。后来山本回国了,玛莎还很生气呢。因为,四人结伴而行,行云流水般的好时光,再也没有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