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诗谣:·阿莱情感访谈《两年为期，等你来娶》·

·阿莱情感访谈《两年为期，等你来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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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莱

　　席华独白：

　　你没见很多相爱的人，却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吗？那么多并不怎么相爱的人都结婚了，可见姻缘这件事，其实是与爱无关的。我信我和他之间的这种缘分，哪怕他并不怎么爱我。只要我们注定会在一起，就比什么都强。

　　【开场白·等】

　　对于等这件事，我一向抱着一分为二的态度。

　　当然得是有主动权的前提下。还有一种等是没主动权的，好比服刑。无论想不想等都得等。但也有人身上并无手铐脚镣，却比戴了手铐脚镣还要“死心塌地”。为什么这般？估计是跟自我认定有关。换言之，反正在别人那儿也没啥机会，所以闲着也是闲着。不等白不等。像这样的，占大多数。只为攀高枝儿这件事原本是不需要教的，所谓人往高处走，那是本性。但古人说的“高”是我们现代人以为的“高”吗？我以为古人对“高”的理解，一定是说回归高洁的本性，而非高官厚禄、脑满肠肥吧。古人才没这么短视呢。所以《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的故事，也不大适合翻版到今天。只为今人又有多少是值得女人用十八春去苦守的呢？

　　一切都变了，字变了。人变了。味道全变了。 

　　过去人性不腐烂，是因为圣贤书。今番食物不腐烂，还不是因为防腐剂？——阿莱

　　受访者：席华，女，25岁，未婚，正在读研一。她喜欢的那个男孩儿也在读研一。他叫魏明。不是本地人。席华也不是本地人。大学四年，席华过得稀里糊涂，魏明也同样过得稀里糊涂。席华一直都很喜欢魏明，暗自的。而魏明却一直都没闲着，魏明也有喜欢的姑娘，但那姑娘看不上他，还没毕业，就去北京了。大四的时候，魏明和席华才开始有些接触，两个人吃了几次饭，席间魏明也表示了知道席华的心意。他们约定，毕业后各自考研，但必须不能考同一所学校。要给彼此两年的时间，两年若还都是孤家寡人，那么他们就可以在一起。这是魏明给席华的最后希望。席华甚至知道，魏明这两年也不会闲着。但她依然愿意等，执著守着这份渺茫的约定……

　　席华的口述：

　　我不是个自信的人。我觉得魏明也不是。我们两个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不甘于命运，蹦跶来蹦跶去。而我不是。我甘于这一切。甘于平凡。我跟魏明还有一点不同，就是我在这个城市还有一间房子。是我姥姥留给我的。那么将来无论我跟谁结婚，自己都会有个去处。其实如果我们能在一起就是最好的选择了，两个外地人，总要有个落脚处。难道等着魏明工作之后再去一点点攒钱贷款买房吗？渺茫不渺茫啊？你让他回到老家去，他也肯定不会情愿。只有我，算是他最好的根基，所以我不急，真的不急。生活让我们一下子都长大了，即使是爱情，也不能让我不打打算盘。这是一个现实的世界。如果我是魏明喜欢的那种大美女，他又怎么可能舍得离开呢？这些我都懂，也都接受，但魏明会长大的，我信。他会明白我的好，总会有那么一天。我不急。

　　我家在河北省，老爸老妈都是知青。以前想过要回这边来，后来也就算了。他们在那边都过得很不错，而且只要我能回这边来发展就行了。魏明跟我可不一样，他本身家里就穷，你明白吗？是那种咱们想象不到的穷。他的学费，都是他每年利用寒暑假挣出来的。按说这样的孩子应该比较脚踏实地才对，但魏明不，他特敢想，学生会主席也敢竞选。这辈子最希望获得的就是别人的关注。不仅这，他就连系花儿也敢追。那女孩就和他好了半年，然后就跟着别人奔北京了。

　　在大四最后的半年里，魏明比谁都动荡。他说我算是他的红颜知己，所以他什么都肯跟我说，包括对那女孩儿的思念。我就听着。我能说什么呢？什么红颜知己？难道魏明不知道我喜欢他吗？

　　我就是喜欢他身上的那股子劲儿。那是一股我没有的劲儿。魏明后来说，让我等。然后举着酒杯问我，你愿意等吗？那会儿刚开春儿，我们在一个路边的烤串儿摊上。我点点头，干了一杯啤酒说，我愿意。然后这时候魏明问我，席华你不会从来都没交过男朋友吧？我一笑。其实那笑是苦的。同学四年，魏明从没有关注过我，他似乎已经忘了我不久前还和他哥们儿交往过一段时间，后来也不了了之了。

　　那会儿，大家都挺慌的。魏明搭上了系花儿，我呢？也临时找了个男友作为护花使者。大四那年圣诞节，我们都喝高了。像我们这样的学校，也不可能有什么出息的人才或者出路，除了个别有本事的人，大部分都是我和魏明这种立意要通过考研来延缓自己步入社会步伐的。也有的早早就开始工作了，先占个座位呗。美其名曰叫实习，其实就是给人家白干。总之，大学四年过得特别快，每个人都惶惶不可终日。这可能也是一种成长的烦恼吧。

　　想当年刚上大一那会儿，也有过小小的落差，高考就像挣命一样考进这所学校来。我们考的分数都不低，但因为是外地考生，所以分数也不值钱了。总之，考进来就失望了。完全不是想象的样子。后来学校里社团活动比较多，大家也都混出了感情，谁都不去触碰那个痛点。大二大三如水一样就混过去了。大四来临，其实也就是痛点来临，你能明白吗？好像一切问题又重新被推到眼前了。而且比四年前那会儿更尖锐，也更无奈。

　　魏明说，他从来就没奢望过系花儿会跟他。那也就是一段过路情缘罢了。但他又说，自己一旦成为人上人，不要说系花儿了，就是校花儿，也都会笑眯眯地奔着他过来的。你们女人就是这么势利！魏明最后总结道。他这么说的时候，我真的很想为自己狡辩一下，最起码我不是。我就是喜欢他身上的那股子劲儿，真的。包括他自卑和自负的方面。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很能够懂他，懂得他做出的一切举动，然后就是心疼。懂得后就是心疼。

　　说到底，我和魏明已经半年多没见了。他报考的是南方的一所学校，我还留在天津。我们几乎每天都会挂在QQ上随便聊点什么，他说他不介意我在这段时间里交往一些别的人。然后又问我，你说咱俩像不像订婚？总之，我懂他的言外之意，魏明其实是在暗示我，他也需要同样的自由。他不可能老实。这我太明白了。但我却居然半点都不着急，更不嫉妒。我知道，魏明早早晚晚会是我的。所有人都是他的过眼云烟，只有我，会是他的最终阵地。

　　你说我这么冷静是不是有点吓人呢？我妈我爸希望今年过年的时候我能把魏明带回去。我表达了我爸妈的想法，魏明不置可否。他说，他还想利用寒假多赚点钱。魏明有导游证，这家伙的理想就是一边带团一边挣钱。

　　再说句比较题外的话吧，为了证明我们是那种未婚情侣关系，我和魏明有了肌肤之亲，好像这就是他给我的承诺似的。即使在那种时刻，魏明都会很疑惑地问我，席华，你怎么可以这么冷静呢？其实我并不冷静。其实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抱着我的时候，我更加确定了我对他的不掺假的喜欢，我要他。真的，我要和他在一起，让他成为我的丈夫。

　　你说这种等会有效吗？我身边也有跟我不错的朋友，她们对于我和魏明之间的关系表示疑惑，既然你明知道魏明最喜欢的人不是你，那你为什么还要与他这样约定呢？

　　阿莱我跟你说句透底的话吧，很多人都说，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我不。我觉得结果，永远都比过程重要。所以我从不会相信什么“过程大于结果”之说。你没见很多相爱的人，却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吗？那么多并不怎么相爱的人都结婚了，可见姻缘这件事，其实是与爱无关的。我信我和他之间的这种缘分，哪怕他并不怎么爱我。只要我们注定会在一起，就比什么都强。

　　我看了四年你们的版，越发感觉到，爱情这东西，就是瞬息万变的。只有缘分最可靠，不到急死你，不尽完不了。你等着瞧吧，我和魏明一定会在一起，而且是能做夫妻那种。我有这个信心，无论他怎么界定我。

　　闪存现场

　　阿莱：你对魏明的感觉，是爱情吗？

　　席华：他是我唯一想嫁的人，不知道这算不算爱？

　　阿莱：除了他还有没有这样爱过别人？

　　席华：没有了，别人都是过眼云烟。我喜欢魏明很多年了，这期间无论和谁好，对他的感觉都是不变的。

　　阿莱：你好像并不介意他和别的女生在一起？

　　席华：现在不介意，但不代表今后也不会介意。如果我真嫁给他了，做他的老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我想，我会是个看得比较严的老婆。

　　阿莱：你好像都预料到了？

　　席华：好像是，只要是关于魏明，我就特别有预见性。在别的事情上就不是。所以我觉得我们缘分特别深。我这辈子，好像就是为他而生的。所以我没事业，他就是我一辈子的事业了。

　　【阿莱手记·超冷静】

　　超静冷、超智能，这好像是某品牌家电的广告。总之是智能完美的意思。但那是在家电界，而非家人界。家人也可以打上这样的广告语吗？我不知道。若真有这样一个超静冷、超智能的爱人，总觉得是一种美中不足，虽然人工智能兼备，但总嫌少了些人间烟火的气息。

　　夫妻过日子，最吸引人的，还是那些属于人间烟火的小打小闹小摩擦部分。若没了这些，所有生活环节均能超速完美静音运转的话，是不是也就跟大车间没区别了呢？那是齿轮与齿轮的关系，零件与零件的关系，步骤与步骤的关系，中间再加点儿机油，天长地久也是它了。可那样的天长地久又有什么劲？

　　当一切人工都被智能步骤所代替，被电脑程序所掌控，总还是要有一些留给我们人类自己来念想的吧，好比我们看到那些膝盖上铺着一整块皮子，然后坐在自家老作坊里忙忙碌碌的老手艺人；又比如那些一边晒着太阳照看孙儿，一边灵巧的手指飞舞编着竹篮子的老奶奶……我以为那样的生活，才算是“人类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