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教育的体谅模式:张国焘的一点资料 作者:蔡孟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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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焘的一点资料    作者:蔡孟坚    据闻经国先生之能返国,系其时我驻苏大使蒋廷黻奉命向斯大林交涉促成。他偕夫人蒋方良与长公子孝文于民国二十六年四月某日抵达上海,因其时正值中日战争发动前夕,先总统常飞庐山、武汉,忙于部署抗日军事,适先总统正驻节武汉,他偕妻子飞抵汉口,我忽接武昌蒋公官邸电话通知,嘱我警察局派专轮到汉口码头迎渡到武昌码头,我立遵办。迨渡轮抵达武昌码头时,官邸某要人与我同时到达,渡轮卽靠岸,经国先生与夫人及小公子均含着笑容与我及官邸人员一一握手寒暄,他竟向我索一名片,并说:「我们要作朋友」,亲切之情,溢于言表。我随车送往官邸道别,返警察局后,我卽电话码头管理用轮人员,以后蒋公子渡江时,随到随卽派轮,以资方便。不数日,先总统偕经国先生及家人一同离武昌飞返南京,闻请吴稚晖先生给经国先生补习中文及经史。二十八、九年间,熊式辉(江西省主席)邀请经国先生任江西省第四区行政督察专员、赣县县长,因自重庆赴赣州必先飞衡阳机场下机,车行数十里始达赣州,故经国先生与彼时衡阳市长赵君迈结成莫逆(赵聚钰系其亲侄,因此介识经国先生),这段时间,我与经国先生无机相逢。
   
    我率部队驻重庆时,住两路口重庆村四号。某日傍晚,经国先生忽偕其留苏同学密友卜道明(任过亚西司长、中国问题研究所长,癌病早故)乘吉甫车来访,他知我与归向我方的张国焘为小同乡,拉我一同去访张,到张家见薛农山(彼时「扫荡报」主笔)在座,几人一谈数小时,临别时经国先生对我向张说:「请你对张多多照拂。」我当然承诺,其实张国焘在组织部长朱家骅(与张北大同学)手下有一职位,由戴雨农(笠)照顾生活。次日张国焘来我家,我询其与经国先生关系,张告:「蒋先生在苏联中山大学受训时,与王新衡等组织苏浙同乡会,蒋先生为该会常委之一,彼时中共派王明(陈绍禹)任留苏中国学生辅导主任,此人有偏见,硬说中国学生只有二十八个『布尔什维克』,苏浙同乡会成员均属『托派』,一律要开除劳改。彼时我任中共驻苏总代表,瞿秋白任代表,我一面向苏联党部解释,一方面劝王明勿借故害自己中国人,结果还是将苏浙同乡会全体人员下放劳改,蒋先生被派到列宁格勒,今日蒋先生还记念往情,要你照料我,我感谢他的情谊。」     蒋纬国将军的母亲姚夫人在京沪被日寇占领先后,被迫迁住赣州,藉图在蒋专员管区,有所照应。这位贤淑和蔼的夫人,诚信佛教,有时约友打打小麻将消遣,但蒋专员铁面无私,取缔赌博,违者重罚,因之先总统忽然安排要她迁住兰州,交我(我彼时任兰州市长)照顾。经国先生为此事专程来兰,事先未通知我,他抵兰州,卽到市府找我,因他以往出入市府多次,门房亦识其人,他入市府大厅内,遥见我正召集各局长,在开市政会议,他从侧门进入我的办公室坐候,适工友一时离开,无人得知,待会议完毕,进入办公室,一见经国先生坐在我的座位上,使我大为惊奇,他好说笑话:「我代理市长两小时,也算列席市府会议两小时。」接着直说:「姚夫人拟迁住兰州,请你费神照顾,你能想到有什么房屋可以租住,我们卽刻同去勘察一下。」我询其住处,他告:「仍住你所建的西北大厦(开会与住客两用招待所)。」我当时想起该大厦旁边,卽有一位王建筑师,自行投资,建有新住宅若干幢,尚有未租出者,我卽送他回旅馆,顺便餐叙,用餐前一同查勘住宅,适空房门上锁,约定次晨同去选定住宅,他选定姚夫人住宅后,嘱为她买几件简单家俬及厨房用具,女佣人随同来为她照料,最后说一句笑话:「你如不禁打麻将,也可准备一张玩牌桌子。」我当答:「我只禁大赌,不禁玩小牌,姚夫人来了,当拜她做麻将老师。」至姚夫人住兰三年,我嘱兰州市银行总经理朱家鹤照料,我也常去问安。     抗战胜利后,熊式辉任东北行营主任,张嘉璈任东北经济委员会主任委员,经国先生任东北外交特派员,其时我仍在兰州。某日忽然由驻兰空军司令转来一个大封套,内放大张长春市(卽「满洲国」首都)地图,封套上只写蔡孟坚先生,询系何人交带,仅云蒋经国先生嘱飞行员送来的,我奇怪数日,一周后,某集团军总司令关麟征兄来一长途电话,告以:「委座预定我的部队接收东北,尚未十分确定,我已向经国先生推荐你任长春市长」,并说「将来改为特别市,经国先生已同意。」我谢谢他,申明好好考虑答复(后改派杜聿明,如我眞去,自必被俘),我当将关兄电话内容报告谷正伦主席,谷只告我切勿去受危险,隔日谷的机要秘书告我:「主席听你有调东北消息,卽电呈委员长,电中有『有了东北,似不宜丢掉西北』二语。」听悉后,对谷公更为感戴。隔月,与胡宗南有关系的民政厅长出了差错,我被升任民政厅长。其后不久,经国先生来电告以:「某日偕卜道明经兰飞苏见斯大林,在兰停一晚,请派车接送,绝勿转知他人。」我届时往迎,用我自己名字,订好两房间,他们按时飞抵兰州,次晨陪同送往飞机场的车途中,我冒昧向经国先生询问:「熊式辉与张嘉璈两人,那位比较易处?」他立卽直答:「熊是善用手段的政客,张是正派学者。」我与熊、张两人均相识,看法相同,经他一语道破,诚属直率中肯。他二人返国时,自廸化电我:「明日某时飞抵兰州,只住一晚卽返重庆。」我照例乘车,仍送往西北大厦留宿,因卜道明是我老友,一见面卽说:「我们在苏联外交部中国科看到他们自档案中取出你建设兰州的照片,并取出未设市以前的照片作比较,故称赞你能干。」我笑中作答:「如果他们眞有这种表示,难道想拉我做莫斯科市长吗?」他们二人都说:「你想得太远了,这是他们基层外交人员,无话可谈时拿来表示给我们看看而已。」次晨送他们上机道别,隔了半年,蒋廷黻先生因张国焘任江西善后救济署长,毛病百出,电谷主席商调我去继任,谷予拒绝;蒋又呈请行政院长宋子文以命令征调我接替张国焘职务,谷才准我飞南京,见宋院长后,我抽暇到「励志社」拜访经国先生,说明姚夫人住兰州三年经过,并现已离兰南迁,他表示谢意道别。    民国三十八年秋间,先总统尚未复职,仍以总裁办公室驻阳明山问政,某日我忽然接通知总裁召见,总裁令我就座后,卽指示说:「日本虽已投降,这个民族必然会再起而强盛,我们对日抗战八年,但外交断绝,外交部难获线索联系,且此时仍在盟军占领之下,阻碍甚多,我知你能无中生有,派你先去观察,相机促成中日订和约与建交;另外日本军中将校战法,超过他国,且坚决反共,同时经济人才亦多,亦可相机设法邀聘来台,增强我军训练,我令你先去看看,找些关系,短期内返台向我报告。」我当时惶恐作答:「我交涉经验浅薄,加上又不懂日语,自量万难胜任,可否请总裁另选他人?」总裁带责备语气说:「路是人开辟出来的,你不会说日语,派人为你做翻译,闻此时去日本只有商人名义便于签证,你卽刻取个商号名称。」接着补充说:「何世礼驻日对占领军负责,你专办对日本工作,可借该团电台,并存档案,你对我负责。」我彼时看情态无法坚拒,当时我左张右望,想向侍卫官要一张纸,写公司名称,总裁当时了解,就他的手令纸给我一张,我卽写「景华公司」四字,他询我什么意义,我报告「景」就是日本东京,「华」卽中华民国,还有景仰中华之意,他当时笑着称赞我:「你想象力快,这公司名称甚好。」又问:「公司组织人员,有些什么名称?」我答:「最高董事长,其次董事、监察人,下派总经理或经理。」总裁就在我所写「景华公司」条子的左边,亲笔写董事长蔡孟坚,董事彭孟缉、唐纵、兪济时、曹士澄(驻日代表团武官),监察人蒋经国,并签名「中正」;另写一条「发给蔡孟坚资金十万元,交陈舜畊组长发。」我持这两张纸条,分别通知各董事,同时请经国先生过目,并说明:「总裁责令遵办。」也将总裁指示诸任务叙述一遍。他说:「总裁命令,当要遵办,但我蒋经国最痛恨日本,尤其日本军人。抗战时这些鬼子特别炸毁我家,更可恨的竟把我的生母毛太夫人炸死,所以在我母亲墓碑写『以血洗血』,以表终生仇恨,你去搞日本工作关系,以后再不要来问我,我尤其拒见日本人。」我只好以同情心也骂几句日本军阀,最后我向他委婉说:「十万元不过拿着,也不能做什么生意,只能租间房子,挂一招牌,监察人名义,总裁旣拟定,请你指定一人代理,我认识你的秘书陈元,就请他代理如何?」他答:甚好甚好。临别时,还向我说:「我将来要兼一个任务,那些自称第三势力的反动分子多在日本,你可代我查查告诉我。」我答:「虽不知将来预算能用几个办事员,但我将尽全力为你服务。」旋我抵日,展开各项工作后,在报上看到先总统复职,经国先生任总统府资料室主任,复兼国防部总政治部主任,足征他为人坦白,反对归反对,办事归办事。我在日任职的第一年间,他用总统府信笺,由他本人具名,函嘱我代为查询流亡在日反动分子活动实情,连续来函,我随时尽可能查覆。此类函件,我档案中,尚存有原函十余封,兹附原函一封,提供本文作为凭证。隔六年后,经国先生出任行政院国军退除役官兵就业转导委员会重任,短时佐助兼任主委严家淦先生,他任副主委,四十六年五月,出任主任委员,该会为荣民福利,创建无数机构,安置全体退役官兵就业,国人有目共覩,恕不赘述。因他有重任,分身无术,故将总统府资料室改为国家安全局,初委郑介民兄任局长,故对日本华人政客活动情况,由该局派专员直接处理,我从此解除短期兼办任务,但先总统派我驻日,都是他老人家凭临时灵感,想到一些特殊任务,直接面谕指示,故嘱我每隔三、四月返国面报,但我遇机会,也到辅导会向经国先生打个招呼,撇开日本事务不谈,仅表达几句敬语而已。
   
    我退休后,某日一些朋友合请我在圆山大厅用午餐,我发现邻桌有侍从室老友及其它大员宴贺蒋部长,我无意向他们招呼打扰,心中认为国防部长仅系他将登峰造极的第一步,似不必道贺。其时两桌同时散席,经国先生与我面对面相遇,他先出手与我握手说:「好久不见,你好吗?」我答:「很好,很好。」但未表示贺意,足见他有风度。在十年前,经国先生继严总统之后,我以国大代表身分出席国民大会,中央提名他为总统候选人,各代表一致投票,经国先生当选总统,在宣布当选后,宴谢代表千余人,曾亲到每桌代表宴席上敬酒答谢,当他莅我参加之席上时,他祇认识我,他指着我说:「老朋友!你也是代表吗,请你替我对各代表多敬几杯酒。」再说我同乡好友张国焘兄,在抗战时以共党归向中央,大陆沦陷后住港再移民加拿大,他夫妇给我打电话,告以贫病交加,我因无力济助,恐张夫妇饿死他国,卽转报经国先生,经国先生因在俄处困难时,张国焘曾以中共驻苏代表给予许多照顾,经国先生函我,说明卽寄一万美金嘱我转张国焘作生活补助,张国焘在加国去世后又嘱我转致奠仪四千五百元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