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发展观的根本方法:唐时明月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28 07: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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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让你回到中国历史上的某个时代,你会选择哪一个?”

——“我一般有两个选择:春秋和盛唐。如果只能选一个,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生活在公元8世纪,大唐的西域。”

那个时代,中国正享受着历史上最强盛的时期——事实上,整个亚洲正经历着历史上最强盛的时期。亚洲最西端,刚刚兴起的伊斯兰,仅仅一百年的时间,已经成为 跨越三大洲的阿拉伯帝国,而伊斯兰狂热的宗教战士们,正觊觎着东方的遥远文明;世界屋脊上,刚刚统一的吐蕃,正在经历藏族历史上仅有的两百年强盛帝国岁月;盛唐,虽然内忧渐现,这个时候仍是世界上最繁华的国度;甚至连亚洲一隅的高丽,都能够强大到用区区百万人口的国家力量,独立抵抗隋朝百万大军压境,直 至把大隋拖垮。

而在这个亚洲极盛的时代,西域是各方力量角逐的沙场,更是文化碰撞的熔炉。

这个时代,玄奘刚刚走过这里,经过西域三十六国(或者七十二国),取回了佛经——而如果他晚200年,也许取回的就是可兰经了。

这个时代,李白在中亚草原上的安西重镇呱呱落地,随后,以放浪形骸的侠客诗歌,在中华文明闪耀了一千多年。

而这个时代最吸引我的,不是这单单的“文化”——在中国两千年的历史上,文化的遗产太多了——而是这个国家和这个时代的气质,那种长河落日,戎马天涯,文功武略和悠悠离愁的奇特混合物。

至文至雅如李白,都可以精熟文功武略,手刃数人,洞庭湖边临猛虎而气淡神闲。那个时代的人,该有多豪迈?

那个时代,高仙芝为了惩罚远在巴基斯坦的叛国,率军一万,奔袭一千公里,翻过帕米尔高原,穿过海拔4000米,长几百里的冰川,行军至此,面对以逸待劳的吐蕃万余守军,还能杀敌五千,俘敌一千——而拿破仑在一千年后,也仅仅是翻过了一个阿尔卑斯山而已。

那个时代,一个小小的唐朝使臣,指挥借来的西域属国的区区几千士兵,就可以在远离国土的印度本土击败几万雄伟的印度象兵,甚至把中天竺国灭掉。

这个时代的中国人,尚武却足够文明,更可贵的是,他们的尚武建立在个人的勇敢和军事素养上,而不是野蛮的穷兵黩武。

那个时代,薛仁贵征讨吐蕃,只能带五万士兵,整个大唐节度边防的总兵力,一共才49万,而吐蕃一次决战,就可以发动40万军队围攻薛仁贵。——这个时期,西域的战事上,大唐处处显出武力的窘迫,而恰恰是这种窘迫,才彰显这个盛唐是真正人才的极盛、文明发展的极盛……于是,那段历史,才有了那么多的“单骑独闯敌营”,“百骑夜袭敌营”,才有了那种独特的气质,一种悲壮,一种以文明的少数对抗野蛮的多数的悲壮。

于是,虽然薛仁贵的五万唐军最终在四十万吐蕃军前全军覆没,但自始至终却不输气势;高仙芝的两万军队加一万盟军面对十五万阿拉伯联军,唐军战斗力和装备技术占据优势,甚至围攻敌人数日,只是由于盟军倒戈,才兵败而归。

西域之于大唐,没有任何经济和文化的利益诱惑,只是由于地处几大势力交汇处,战略需要而艰难经营150年,而这150年,大唐在西域管辖西至里海,南到巴基斯坦,北到巴尔喀什湖,而安史之乱后,后来的朝代再没能将影响重新播种到这里。

中国毕竟只是想保护富饶的内陆地区不受袭扰,不像虔诚的伊斯兰宗教战士,狂热地想要让阿拉的光芒照耀世界,更不像吐蕃原始的野蛮诉求,勇猛的武功后面,只是想掠夺奴隶和土地。

而这样没有目标的征战不是没有意义的,意义其实更多地体现在它的过程中,而不是做的结果。

当安史之乱后,吐蕃趁乱占领世界第一大都市长安,却仅仅待了十五天就不得不主动弃城离去;当河西走廊被吐蕃占领已经一个世纪,当地老百姓仍然自发起义,不 费朝廷一兵一卒把吐蕃赶走,并自发恢复大唐的政治体制和社会制度;甚至,在河西被占领,西域自此与王朝隔绝,大唐镇守西域的都护府官兵们,硬是在没有任何 中央指挥和补给下,虔诚地坚守边防40年,直至最终被汹涌的西域牧民吞并……我看到的,是一个生机勃勃,尚武崇文又有极强向心力的民族,在强敌林立的时 代,不仅优雅地发展了自己,也将民族的活力辐射到了国门外,甚至,即使战败了,也能那么深远地影响了世界——至少,曾经在大唐管辖下的,后来被阿拉伯发展 成为伊斯兰名城的撒马尔罕,靠着唐朝的俘虏,成为了西方世界第一个造纸中心。

而这种成就之下,我们又何须多此一举地声明:这是愚忠,对一个王朝的“家天下”的忠诚,是迂腐的。

其实,只要你能让国民自豪而立,不离不弃,“家天下”又如何呢?

左岸记:写历史当有如此气概,方能看得过瘾,当然,也要历史作美,不然再怎么写也是徒劳。上文Tomly从军事方面进行阐述,我们心中的唐朝大多是“安史之乱”前的那段辉煌,之后的唐朝急转直下,有人称其为中国历史上最乱的王朝(参见:天涯的煮酒论史)。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喜爱唐朝,谁不喜欢住在民富国强的时代里呢?附另一篇唐朝印象,来自寒月孤星。

附:唐朝印象

记得曾经有一个乐队的名字叫梦回唐朝,不过我对唐朝的向往却并非源于那个乐队(事实上我对摇滚一无所知),而是因为儿时英语老师的一句话,她说:“你们如果生在唐朝,就完全没有必要再去学习外语了,因为当时我们的汉语是许多外国人争相学习的语言,就像现在的英语……”于是在我还没弄懂唐朝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唐朝就成了我幼小心灵中一个萌动的种子。

后来再大一些,语文老师引领我们走进了唐诗的世界,从此唐朝就与唐诗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我渐渐地知道唐朝就是一群诗人生活的年代,那里有李白的浪漫、杜甫的现实,白居易的通俗、王维的田园情怀,岑参的塞外风光……那是一个人才辈出、文化异常繁荣、灿烂辉煌的时代,从此唐诗以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姿态屹立于中国文学之林,经历千年而不衰。

再后来,历史老师告诉我们大唐初年的贞观之治是怎样的富庶与安定,百姓们家家夜不闭户,个个路不拾遗,京都长安更是成为各国使者进贡、朝拜的天堂,一时间大唐四海升平、尽显一派泱泱大国的风范。它的光芒如太阳般耀眼,甚至遮挡住了其后几个王朝的光鲜。

身为女性,唐朝更加值得我骄傲,因为那里产生了我国历史上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女皇帝——武则天,在中国几千年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体系里,恐怕也只有经济文化都高度繁荣的唐朝才能孕育并包容这唯一的女性主宰。这更从另一个侧面见证了大唐当时的进步。

然而翻开唐史,李姓皇族这个大唐的主宰者、这个高高在上、受万民拥戴的家族,却没有因为大唐的繁荣与富庶而逃脱权力对他们的诅咒,即使在大唐最为繁盛的时期,也是杀戮与血腥同在,兄弟相残、父子相争、夫妻反目的惨剧接连发生,从玄武门事变到太子承乾与魏王泰鹬蚌相争,而晋王治渔翁得利,从武则天将儿子们逐个放逐到窦氏谋反被李隆基所杀,以至于后来的安史之乱时,太子谋反逼迫唐明皇退位,无不向历史证明着权力诱惑的巨大和政治斗争的严酷。

另外还有一点,李氏皇族与其它朝代主宰者不同,他们更加不受世俗道德的约束,尤其是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更是不惜承担千古的骂名,《长生殿》里唐明皇与杨贵妃的爱情故事几乎尽人皆知,自是不必多说,就连生性懦弱的李治,也敢为了武媚娘,不顾满朝文武的反对,而毅然决然地立自己先父的女人为皇后,这爱江山更爱美人的作法,究竟是天生的情种,还是李氏族人血管里流淌着北狄西凉鲜卑人那放荡不羁、不为教化驯服的血液在作祟?这是野蛮的表现,还是文明的发展?我无从得知,总之它们真真切切地发生了,就发生在那个经济异常发达文化瑰丽无比的唐朝……

唐朝有无人可以望其项背的文化,更有繁荣富强的盛世,李氏皇族有无比的荣耀,也有血腥的杀戮,更有不为世俗约束却又传颂百代的缠绵情史,太多的事情既在情理之中又出乎意料之外的发生了,并被迅速地写进了发黄的纸页,淹没于浩瀚的历史。于是唐朝就成为了一代代的后来者追逐的五彩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