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女装市场调查报告:伍冲虚-天仙正理直论增注-- 微明道观- - 民间中医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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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 序 并 注


伍冲虚于自序曰:昔曹老师语我云:仙道简易,只神炁二者而已。

  修仙者必用精、炁、神三宝,此言只神炁二者,以精在炁中,精炁本是一故也。一神、一炁即是一阴、一阳。

  予于是知所以长生者以炁,

  炁者,先天炁,即肾中真阳之精也。人从此炁以得生,亦修此炁而长生,唯用修而得长其生,故称修命。陈希夷所以云留得阳精,决定长生是也。

  所以神通者以神。

  神者,元神,即元性,为炼金丹之主人。修行人能以神驭炁,及以神入炁穴,神炁不相隔碍,则谓之内神通。能以神大定、纯阳而出定,变化无穷,谓之外神通。皆神之能事,故神通即驭炁之神所显。

  此语人人易晓,第先圣惓惓托喻显道。

  托喻者,以神喻姹女、喻离女,喻妇、喻妻、喻我、喻汞、喻砂也。以元炁喻婴儿、喻坎男、喻夫、喻彼、喻金、喻铅也。喻虽多,不过心肾中之二物。

  而世多援喻诳人。

  借古者以人喻为言者,便假说以女人为彼家,以阴户为鼎器,以行淫为配合,以淫媾久战而诳人曰采取,取男媾之秽精,女媾之浊涕而吞之曰服食。此广胎息之异说也,岂可以犬马媾后而啖遗精之事而教人乎?有借古者以外丹药喻为言者,便用砒、硫、胆、硇、盐、矾、硝、皂、杂物烧炼炉火以诳人,而阴为提手行其拐骗之诈谋。

  致道愈晦,

  世人贪女鼎之乐,以淫媾而失精,反称曰采补。本催死之事,反称不死之道。宁贪数年之淫乐,无证果而速死,不学百日筑基成而得长生。愈行假路,愈不识性命之真宗。又有世人贪求横财,烧炼炉火,只学点茅假银,反称为点化金丹。意图赚钱而得大利,反遭折本而倾家,愈信方土愚矣,愈不识真金丹之妙药。此所以道之不明,而日愈晦。

  故先圣又转机而直言神炁矣。

  喻本为明道而设,言其近似。邪人执喻为道,而遭反受害于喻矣。故自我邱真人以来诸祖,不得不直言神炁二者以决言道之真。

  群书之作,或有详言神,则未有不略于炁者。或有详言炁,亦未有不略于神者。是亦天机之不得不秘也者。奈后世又不能究竟无全悟何?无完修何?

  仙道以元神、元炁二者双修而成,故说性命双修为宜。古圣详神略气,及后世愚人不明乎炁,只妄言后天呼吸之事,所以不能全悟完修而成道。古圣详炁略神,后世愚人不知所主者在神,只妄猜修命不修性,犯吕真人所言,如何能人圣?所以亦不能全悟完修而成道。流祸至于人人易仙道而轻谈,僧人小视仙道为不足证。

  予亦正欲均详而直论之。夫既谓炁为长生之本,

  有命之蒂也。

  宁不以神受长生之果者乎?

  有性之根。

  将谓神为修长生为主,宁不以炁定长生之基者乎?

  一日,户部郎四愚张公名学懋来冲虚子道隐斋中问曰:此四句是如何说?伍子答曰:此性命双修之说也。炁为长生本者,言先天炁即真阳之精。世人耗尽此精炁,则能丧命;返还得此精炁,则能长生。所以古云炁是添年药,又云留得阳精,决定长生是也。我言学者要知长生之本为先天精炁,当知非容易可得者。必由神而驭之,而得长住长生,则此长生之果唯是神长住之所受用者,故说受长生之果是神。神为修长生主者,言若不以元神主乎炁,便不得真长生之元炁。《经》云:神行即炁行,神往即炁住。我故说修长生之主是神。然神非得炁定基,而长凝神入于炁穴,则神随空亡,而无所长住,而不能长生。必得真炁为不死,而后神随之以不死。双修之理,少一不得。少神则炁无主宰不定,少炁则神堕顽空不灵。

  是炁也,神也,仙道之所以为双修性命者也。

  《西山记》云:虽知养性之理,不悟修行之法,则生亦不长。虽知修炼之方,不得长生之道,则修亦无验。

  且谓今也以二炁为论,所以明生人、生仙佛之理也。

  炁曰二者,以其先天炁及后天气分二体而二其用也。先天必因后天而采取、而烹炼、而入穴凝神,方能神炁合一。后天必因先天而有归依,有证果还伏而寂定。唯二者当并用,故并论之。然欲明生人之理,其先,后天之炁回生身,曰成身,皆以顺行,及住世间,亦皆顺,欲明生仙佛之理,其二炁随神而返身中,皆逆用而还伏,为静定寂灭而真空。若二炁不顺行,则人不能生;二炁不逆行,则仙佛亦不生。

  药物为论,所以明脱死超生之功也。

  人生有必老病死之理,唯真精元炁为救老病死之药物。修炼之而服食之,除其老病苦,得不死而长生者。

  而火候集古为经,所以合群圣仙机列为次第之宜也。

  世人皆知圣人传药不传火,为见薛道光之言故也。及我博观,则见圣圣皆有传火之言。但不全言而皆略,即我所说略于气者。我欲全言之,又不敢下口。便下口言之,而人未必信征,未必能用,与不言等耳。故集众圣之略言者,而成我欲全言之志。即过去世高真上圣度世之言,留为未来世圣真为常行不易之经,故独以经名,永灭却未来世言有候、言无侯者之偏疑耳。且知众圣皆已言之,精明慎密如此,非我臆说杜撰之言也,真有切于度世矣。

  喻筑基,论二炁渐证于不漏。

  定息还精炁,谓之筑基。息定精还,谓之基成不漏。若有漏,则不能为胎神之基。无漏,则身可久生而为伏炁胎神之法界也。

  借炼药,论二炁成一而不离。

  药不炼,则金木间隔,炼之者,金木合一。火药适均,即所谓相见结婴儿者。

  阐伏炁,论藏之内而不驰诸外,

  阐者,前人皆秘而不言,此独阐扬直论之也。外驰者,炁散而神无所归依。伏者,即所谓若欲长生,神炁相住之谓。

  虽反复言炁,而不见其繁,立一名彰一义也。

  言后圣见名,当思所以用实义,勿作世间时文、套语忽过。

  论炼己者,论其成始成终之在真我。

  真我者,是言己之本来面目,即元神本性之别号也。凡所为采药、炼药,基之筑成于始者,皆由炼已,证本来面目之成于始者,即所以修性于始也。所为伏炁、胎息,为脱胎、出神、成还虚于终者,皆由炼己,证本来面目之成于终,即所以修性于终也。始终皆是本性而成仙。能复真性者,即仙也。非真性者,即非仙也。世世之愚人,不知仙即是性,与佛即是性同,所以举世谈仙,而莫知所学,而亦莫有所成。但仙圣始言炼己者,以其有诸相对者,是性之用于世法、世念中,而逆回者言之也。终言炼神还虚者,是性之无相对者,独还于虚无寂灭而言之也。其实只是一个性真而已。世之愚人堕于邪说、外道者,妄执邪见,偏于谈仙、谈佛。谓仙不是性而佛是性,谓佛毕竟与仙不同。不信《法华经》所谓仙人授佛妙法,如来因之成佛。不信《华严经》所谓如来大仙道,微妙难可知。即不信佛言,何必强谈佛?予谓不但不知仙,不知佛,并亦不知自己性,而徒妄言诳语,以惑世自堕。可惜于仙佛法海中,不能见一浮沤,真可怜也!

  专言神,而不见其简,操一机,贯一义也。

  元神本性,主宰乎性命而双修。始也欲了命为长生超劫之基,则以性而配命为修,固双修之一机。终也欲了性为长生起劫运之性,则以长生之命配性而为修,亦此双修之一机也。此正显名直捷全机,简而不简着也.

  鼎器之论,见神炁之互相依。

  此即命依性而了命,性依命而了性。炁依神则能化炁,神依炁则能化神。

  胎息之论,密指胎其神而息其炁。此又合神炁而归其妙化于神而虚者也。

  胎息之初,炼炁以化成神,即《经》所谓不出不入,自然常住者。如佛之龙宫一定七日,菩提树下一定七日。仙曰胎圆,佛曰灭尽定。及阳神出现,仙曰出神,佛曰始成正觉,如来出现,从此皆名顿法。仙曰炼神还虚,佛曰虚空界尽,我此修行,终无有尽,此皆神而虚无之极境也,所以能超过天地劫运者,仙佛皆要如此而后可。

  如此语成九章,道明无极。复以曹老师昔为我浅说道原者发明之,亦成一篇,冠之直论之首,先揭其大纲。

  曹老师昔云:古圣所言修行之事,及我素所言者,旨节目,即儒家所谓人道之当然者。我今再为尔浅说其道之原,即儒家所谓天道之所以然者。若知人而不知天也,不可。何也?凡曰大修行,非止于之此一生之事而已,必要证无上之上。先要知大道所以然之真,而后修得证所以然之妙,始可信心直行到极处。不然何所往而何所证?岂不误大圣大真之大志哉?我今亦揭道之原,发明于篇首,以示修行之总纲。

  而道体之全,已尽精微于《真论》,又致广大于《浅说》。且广大之不废详,精微之不废捷,

  凡广大之言,皆止于大略,唯《浅说》之广大而兼详明无疏略处。凡精微之言,皆近于隐秘或烦琐,唯《直论》之精微而更捷要无隐烦处。

  二者全备出世,而世始全仙道矣。

  予论说全备成书,真足为世之鉴观者。虽有奸邪棍党,欺诳世之初学浅见,谓妙诀不载书,必要我口授,方知秘法,斯言固足取信于人,以施邪计。若有志学者,必要得是书而先观之,则求道有指亦而人不可欺以邪。已得真传仙道者,而后观之则有印证而可知玄妙之所以然而当然。已行真仙正道而后观者,则所行与道合不合,其功成不成,有所考据。若所闻所行合是书,即可信可成;若不合是书,即必不可信,必无可成。所以孔子云:夏殷之礼吾能言,杞宋不足徵,文不足也。子思云:上焉无征不信,下焉不尊不信。而谓《直论》全书可少乎哉?故陈泥丸亦云若未逢师且看诗,诗中藏诀好修持。虽然未到蓬莱路,也得人间死较迟是也。

  倘有不彻诸书之简语,

  语简而少,必不能发明至玄、至妙之大道,学者何以得彻悟?抱朴子亦云:五千言虽出于老子,其中不肯全举其事,诵而不得要道,直为徒劳耳。文子、庄子、尹喜之文章,永无至言。或齐生死为无异,或以存活为劳役,殂殁为休息,其去神仙已千万亿里远矣。

  必当从此证会其全。

  古仙佛诸书,皆详一而略一。如仙书只详言炼精化炁以出欲界,曰采取、曰烹炼、曰成丹、曰服食。至于十月之炼炁,但曰守中,不尽其化神之说。此皆书之所简也。如佛书只详言禅定,色界四禅之理,用之以出色界,即仙之炼炁转神入定也。至于欲界离欲除淫,如仙之炼精化炁者,但曰不除淫,修禅定,如蒸砂石,终不成饭。如来涅槃,何路修证?明明言淫之当戒,而不言淫机,身心所以得所?淫根何以得断?而成漏尽通、不死之阿罗汉亦是语之所以简也。我故曰,佛言详于终而略于始,所以无始者必无终。仙言详于始而略于终,所以有安于成始,而忽于成终者有之,亦即此序所谓详炁略神、详神略炁者。我见诸书,俱是如此,故以炼精、炼炁、化炁、化神而全言之。又,炼神还虚为超出无色界之所必由,皆为从前仙圣之所略言者,但曰九年面壁,我乃以大定、常定之至玄至妙者而历历全言,全之又全,愿后之人人得与仙佛齐肩,皆从此《直论》一书悟入。

  有不悟诸书之隐言,

  言隐则拟议者难以知隐即喻也,如《参同契》之喻乾坤、喻坎离,如喻日月、喻水火,如喻彼我、喻男女、喻夫妇,如喻龙虎、喻乌兔、喻龟蛇,如喻药物、喻铅汞、喻金木,如喻甲庚乙辛,喻丙丁王癸、喻戊己、喻火候、喻鼎器,如此多喻,即令人能以喻悟正。犹且难知,无奈妖人又且借喻叛正以惑学者,人将何以参悟哉?故抱朴子云考览奇书,既不少矣。率多隐语,难以卒解。而意之所疑,又无可咨问是也。

  必当从此证钻其显。

  人身中只有精、炁、神三宝为得生之本,此论所说神与精只用先天,忌用后天,而炁不能无先后天之分用。此语说得何等显明!《心印经》曰:上药三品,神与炁精。已直言之矣。百日内之理,我显言精、炁、神者,亦遵之也。养胎定神,只有神炁二者。《胎息经》曰:若欲长生,神炁相住。已直言之矣。为十月内之理,我于此显言神、炁者,亦祖述之也。固不敢巧立约言以为显,又不敢重立喻言而终成不显。熟计古昔诸书,近于有道之世.可易明易悟,虽借喻言亦无害。今之世,傍门邪说横行,遍满天下。各立门户,借喻诳人,令学者无所从由。于此不可复用喻言之世,不得不显言直论,以开正门,辟正路,接引后圣,而易悟入。我之愿也,敢不勉焉而直论之哉?

  读此者了然解悟,

  后圣得《直论》而读者,必得顿然解悟。我以四十余年究竟之力而悟,后圣不终三日,彻见而彻知,并解悟二经之法旨,不大便益耶?

  则其超凡入圣,端在兹乎?

  古人有一字之师,有一句之师,曾谓此论注已六万言矣,不可师教未来际圣真哉?即其解悟能由于此,修证亦必由于此矣,其因果必不昧。
    时大明崇祯十二年己卯秋邱真人门下第八派       分符领节弟子冲虚伍守阳序于南都灯市道隐斋中   二、道         
〖本曹老师平常言教之目,门下伍子发明为总纲
伍子道原浅说发明曰:仙家修道为仙,初证则长生不死。

  伍真阳注云:人人同此生,有长其生而不死者,乃仙宗有修,有证之圣人也,与无修证、有生死之凡夫不同。所以,欲高出于人之上者,不可无修证也。修之初,炼身中之元精不离元炁,而复还化元炁,古圣之炼精化炁。炼到炁足,即为初修之证。气果足而无漏窍,便长生不死,成漏尽神通,出欲界矣。此由筑基之果成。钟离真人《传道集》谓是初学之小成是也。昔吉王太和问曰:“人言长生不死最难得者、最大之事,老师今浅明言之,但曰初证者,请再详之。”冲虚子曰:初修,炼肾中真阳之元精,谓之筑基。

阳精炼得不漏而返成炁,渐修渐补,得元炁足,如童子之完体,方是筑基成者。基成则永无漏之果从此始,故曰初证,由此百日之得果也。后面有十月化神,九年还虚,正是大事,与天地同久,正得大果,谓之大成是也。世人不知后证之大,只止于此,便以此为大,故吕祖云:“修命不修性,如何能人圣?”以其神不通灵,故又言:“寿同天地一愚夫”是也。太和曰:“今闻教,始知天仙之道为至大。”

  极证,则统理乾坤。

  真阳曰:由色界之修证而上,历无色界之修证而超出,水与虚空同体,证天仙矣,钟离真人谓之中成,大成是也。得到天仙,即理天上之事,与天地同长久。邱真人云:“寸地尺天,皆有所辖,无空隙处”是也。昔吉王殿下问曰:“天仙,虚无之极,如何统理乾坤?”冲虚子曰:“初修时,主颠倒乾坤,主天地交泰,亦是统理之始。道成时,如太上三大天尊之主玉清、上清、太清者,玄帝为万天之主者,玄帝之北极镇天者。东华之帝、东方者,世尊在西方救世度人者,天官管天,地官管地,水官管水者,三清有九霄三十六洞之理者,有二十四治之理者,如张天师管田平治之类。尘世之下,有八十一洞天之理者,有五岳之主者。唐李靖主中岳者,汉张子房主王屋山者,许旌阳为丹台宫主者,王喜先生为蓬莱下岛主者,涓子为中岛主者,陈传为蓬莱上岛主者,钟离真人为南洲讲法师者,邵坚为匡庐山主。杨太君为天台山主,三茅真君主三元罪福事。此皆出于太清玉华仙书之说及世人传诵者。以此观之,邱真人之言亦先发明之者矣。王曰:“是。”

  古今人人羡慕而愿学者。

  世闻仙能不死,又有神通,谁不羡慕?又见紫阳云:“学仙须是学天仙,唯有金丹是的端。”谁不愿学?又《因果经》云:“佛启父王曰:‘我欲出家,为有四愿。愿不老,愿恒少壮,愿无病,愿不死。”此见仙佛同愿。

  但道理精深,人人未必能晓。

  古圣高真,借法象为喻。而法象实非真我性命,权指身心粗迹之迈于已者以示人,而实悟入于未有身、未有心元上,斯所谓精深也。后世人遂以法象而执之,如铜人身上有针灸,何以愈人身之病,所隔者远也。遂冒认身心而揣摩,如将甘蔗囫囵一吞,亦何得有其滋味,此由未能晓之故也。

  予欲为众浅说之,以发明前圣之所未发者。

  前所未发者亦多,如炼神还虚之理,如炼精止火之机,如辨采药之何为真精,如剖周天之何为大,何为小,如超脱加以五龙之捧,如常定喻乳哺之养儿,……皆是。今皆有发明精切语。

  夫所谓道者。

  道字,即人所以生死、所以修证,必然由之而不可无者不可不知者。  是人所以得生之理,

  道之用于化生,谓之精、炁、神。化生而为人之身,故精、炁、神之化生人,即是道之化生人。

  而所以养生致死之由。

  既生有其身,由情炁神盛旺则生得所养而全天年,由道也;精炁衰竭则形枯而致死,亦由道之所致。

  修道者,是即此得生之理,保而还初,使之长其生而不死之法。

  真阳曰:按昔《太上养生胎息气经》云:“精全炁全,精泄炁泄。唯精与炁,顺保全真。”是此义也。故此书亦直说修精、炁、神,保守真元,补还具足如初。即所谓三真三全,必定神仙是也。

  得生之理者,一阴一阳为一性一命,二者全而为人也。

  真阳曰:既性命双全,方成得一个人。亦必性命双修,方成得个仙佛。未有二者不全而能成人成仙佛。必以顺之成人者,以逆成仙佛。所以知为仙佛由于为人。

  何以谓之阴阳性命?当未有天地,未有人身之先,总属虚无。如《易》所谓无极而太极时也。

  真阳曰:太极是一炁之极至处,无极是一炁之极无处。无极在太极之先。太极虽有一炁,无阴阳动静,所谓鸿蒙未判之时也。

  无中恍憾,若有一炁。

  正言鸿蒙来判而将判者。判,言分也。未分阴阳动静也。

  是名道炁,亦名先天炁。

  以恍惚将判,言先天炁必如此时此景象之炁,方是虚之极、静之笃者,为至炼金丹之药物。不如是,炁非先天。

  此炁久静而一,渐动而分。阳而浮为天,比如人之有性也;阴而沉为地,比如人之有命也。

  冲云:此言阴阳性命皆在动分后说的,不兼静一说。

  吉王问曰:“动分已与静为二矣。动后,又可于动言分阴阳为二乎?”
  冲云:古云一生二、二生三,见得是如此,便说如此。

  阳动极而静,阴静极而动。

  动静原是循环不已的。

  阴阳相交之气而遂生人。

  阴阳不交,则天地不能生。无炁之人必不能修无元气之仙佛。必阴阳二炁交而后生人、生仙佛也。

  则人之所得为生者,有阴阳二气之全,有立性命之理,故曰:“人生一小天地”者也。

  此结上阴阳性命之说。以下正说修行之事。

  禀此阴阳二炁顺行,随其自然之变化则生人,逆而返还修自然之理则成仙成佛。是以有三次变化而人道全。

  人道者,生身成人之道也。一次变化是父母初交,二炁合为一炁而成胎也。二次变化是胎完十月,有炁为命,有神为性而将产也。三次变化者是产后长大成人。精炁盛极,十六岁时也。谓之三变者。

  亦有三关修炼而仙道得。

  初关炼精化炁,中关炼炁化神,上关炼神化虚,谓之三关修炼而所以成仙者。

  顺行人道之三变者,言一变之关,自无炁而合为一炁也。父母二炁初合一于胞中,只是先天一炁,不名神炁。

  此时母胞胎中无呼吸元神。

  及长似形。

  胎之长似有人形。

  微有气似呼吸而未成呼吸,正神气将判、未判之时。及已成呼吸而随母呼吸,则神炁已判而未圆满之时。

  胎之十月未满。

  但已判为二,即属后天,

  此之二,非离一而为二,是一之显然似有二之理。二尚精微而未成粗迹。从此以渐长胎之时。

  斯时也,始欲立心,立肾,

  胎中渐生五脏,渐分立心肾之形。

  而欲立性立命矣。

  有心,即其有性之元;有肾,即其有命之元。

  神已固藏之于心,炁已固藏之于脐。

  神即性,是心中所有,因不离于心;炁即命,是肾中本有,固不离于肾。

  及至手足举动翻身,而口亦有啼声者,十月足矣。则神气在胎中已全,此二变之关,言一分为二也。出胎时,先天之炁仍在脐,后天之气在口鼻,而口鼻呼吸亦与脐相连贯。先天之神仍在心,发而驰逐为情欲。由是炁神虽三,总同心之动静为循环。

  此言性有动静,命亦有动静,即前所谓一分二,二亦有动静之说,如人之睡时,炁也静,性也静。及其觉时,本炁之觉,炁也动,性也动,即后所谓神炁同动者。儒亦言气一则动志者,似此。

  年至十六岁,神识全矣。精炁盛矣,到此则三变之关在焉。或有时而炁遮阳关。

  命根元炁之动于中,未有不发散驰于外者.故到阳关亦见常行之处,谓之熟境。

  则情欲之神亦到阳关。

  神有通天彻底之能,亦有知内知外之能。内外总摄于一神。内有动,神也知;外有动,神也知。驰于知外,世人多堕于世事。

  神炁相合,则顺行为生人之本。

  此炁化精时也,谓之三变者如此。修炼三关者,使精返为炁。

  即百日关中筑基之功也。《法华经》中,佛亦说百日之期。

  炁炼为神。

  即十月关中转神入定之功也。

  神还为虚。

  九年面壁之大定也。

  即是从三变返到二变,从二变返到一变,从一变转到虚无之位,是为天仙矣。

  由此虚之而又虚,虚到无极,便是天仙升迁到极尊处。

  此处合用修炼之功。

  三变者以前,是说人所以得生之理,自然须行者。自修炼三关以后,俱说使之长生不死者。说到此,是说人真修实悟之时至,必当用修炼之功,不可不知。

  正宜浅说之者。
  此下皆浅说性命之道,浅说修炼之功。

  夫炁与神皆有动静。

  自此至而已耗精者之修也。止一大段,详言成仙佛之真宗,大修行之全旨。直论中之总要,合宗语录之秘机提纲,于此尽之矣。

  而静极之际正有动机。

  动之机,顿然之觉。不着世事,故言机。

  炁动即有神功,

  时至神知也,不知,便教当面错过。

  即此动机便可修仙。

  炁动而化精,行世法而耗尽以死者之必致。其人即于动而还静之为修以不死。机者,虽若动而不为动用,方可逆修而为仙。

  缘此机为生人、生仙佛之分路,

  分路者,分顺逆之行也。机动时,顺此机而行,即以生人;逆转动而静,即成仙佛。故道经云:“动者静之基。”佛祖云:“若要真不动,动上有不动。”  入死,入生之要关。
动机,及人之可生、可死者,盖人之求长生者紧要的。
炁机既以属切,将欲出阳关而为后天之精者。

陈泥丸日:“子时炁到尾闾关。”

道藏经云:“精者妙物,真人长生根。”

  此《太上胎息气经》语也。《黄庭经》亦云:“留胎止精可长生。”

  正言此未成后天精质之先天炁,名元精者是也。

  先天炁,即元精。

  夫此炁虽动,不得神宰之,而顺亦不成精。

  如童子辈。有真阳之(上震下乾),亦不无动静,但神无妄觉,不能宰之,何曾成精?

 不得神宰之,而逆亦不返炁。

  吕祖真人云:“龙虎不交,安得黄芽!黄芽既无,安得大药。”

  修仙者于此逆修,不令其出阳关。

  钟离真人云:“勒阳关则还元炼药。”

  即因身中之炁机会以神机,

  元炁,发动之机,元神妙觉之机。

  收藏于内,

  返归于无炁之根。

  而行身中之妙运,

  采取、烹炼皆此时至妙之运用。

  以呼吸之气而留恋神炁,

  《黄庭经》云:“呼吸元炁以求仙。”

  方得神炁不离,则有小周天之气候。夫小周天云者。

  天之周围三百六十五度有零.只是一个天,无二天,何有小大之异名?以用者小其机,故名曰小。

  言取象于子、丑、寅十二时,如周一日之天也。

  一日天之行,周十二时之名。神炁配合时.气之行住亦若周十二时之候也。

  然炁有行住,必有起止。

  气之为物,不能偏于行,不免于住;不能偏于住,不免于行。
  故道一禅师亦云:“未有行而不休.未有住而不行。”白玉蟾云:“起于虚危穴”,以虚危宿在坎官子位也,起于是亦,止于是亦,为一周天也。如是,则行所当行.住所当住,起所当起,止所当止也。

  气行有数,忌其太多。

  数者,同于周天者。周于天,则动者亦复静矣。再多,则着于拘滞,徒为废时失事,于理无益。

  气行有时,忌其太久。

  时,即数之义。周天十二时,候非有时,亦不拘着于时,但取象于时以为节制程限耳。又,陈朝元曰:“凡炼丹,随于时阳气生而起火,则火力方全,余时起火不得。或太久,或不及,皆火力不全。”

  不使之似于单播弄后天者,恐以滞其先天炁之生机元故也。生机滞,则后天呼吸无所施。
  后天炁用之不己,而先天炁不生。古云;“鼎内若无真种子,犹将水火煮空档”是也。
  此修仙之至紧至秘之功,故以周天三百六十限之。

  虽曰周天,实非天也,心中妙用,略有似于天之周数。为妙用之程限者。

  子行三十六,积得阳爻一百八十数。午行二十四,合得阴爻一百二十数。

  五位阳交,用九也,故共一百八十者,除卯时不同爻用。五位明爻,用六也,故共一百二十者,除酉时不同爻用。

  以卯酉行沐浴以养之,

  古圣不轻传火,故云:“沐浴不行火”。今此说云行沐浴,非异也?不行者不行其所有事,行者行其所无事。学者当知其有妙用。
  若还迟疑不决,请看钟离真人所云“一年沐浴防危险”者,且言矣。

  运此周天,积累动炁,以完先天纯阳真炁。

  一次火候运一次周天之数,已完足一周,则真精真炁归复于命根,而愈旺其发动,生长之机,此只是真炁在根本处,自纯阳不失,非从外得有所增补积累。

  故见一动,而一炼而周。使机之动而复动者,则炼而复炼,周而复周。
  此言凡遇有一动之炁,即要炼之以完一周天。若有一天不炼,则真炁不长旺而速于神化。又不可一周完而不歇。虽无大害,亦迟其动机,为无益也。  积之不过百日.则精不漏而返炁矣。  古云,百日筑基,炼精化炁,是大概之言也,或七、八十日得炁足,或五、六十日得炁足,功勤不差者易得,年少者易得。  此三关返二之理。已返到扑地声离胎,七窍未开,神识未动,真炁在脐之境也。  此四句言人初出母胎是如此,及今逆修时用完百日小周天之功,方得真炁足,似如此。

  所以,庐江李虚庵真人曰:“阳关一闭,个个长生。”言得长生之基也。

  真阳曰:阳精、元炁,总为—身发生之根,皆有耗折之理,独淫欲枉折之多,而致死之迷,由败于阳关。阳关者,阳精出人之关也。出之则耗而死,入之则精自满而得长其生。始也,我主宰闭之不令出。及满足,则关自闭矣。凡有精,则求出路。无精以通,路固自闭。如儒家所谓“用之而成路,不用则茅塞之矣”之说似。故吾师祖李真人云:“修到一闭,即得长生;人人得闭,人人长生,无有异者”。吾兄冲虚云:“从此得长其生为始,使永得长生与天地齐其寿量之基也。”李师祖及我弟兄三人皆浅直切言之,凡长生必由于一闭,得一闭如此便得真长生,不能闭便不得其长生,求长生者当以此勉之、求之。昔石杏林真人求师后云:“得师诀来,便知此身可不死,知此丹必可成。”

  精既返而成炁,则无复有精矣。

  无精是炁。因静定之久,不复动而化精。淫根缩如小童子,所谓返老还为童体者是如此。故佛家《华严经》亦云“成就如来马阴藏相”是也。

  如有精,则未及证于尽返炁也。  真阳曰:有精即是有漏之躯,全无一点精方是无漏之躯。世有一等人,虽未行淫事而不泄精,只名节欲,不名无漏,今之出家僻处,持五成以禁淫者是也。犹有可漏精者在,如玉通禅师,住虎丘四十年,持戒禁淫,竟败精于红莲妓女者之千拜。此正无案果之害也。观其死即随之,又不能了生死之案也。吉王问曰:“真无漏者,如何验之?”冲虚云:真无漏,则阴缩如小童子,绝无举动,绝无生精之理,焉有漏?始得成有修有证之漏尽通也。若人老而阴缩者,是阳炁残而萎矣。无精者是精已枯竭矣,从生身来禀赋得阳炁微弱所致,不可误以为修证。若人到衰老时求修证,必要补精到能泄精地位,而后始有长生之机。切不可误至于老来铅汞少者也。

  则亦无复有此一窍矣,如有窍,则未及证于真无漏也。

  此一窍是精所出之处也,精尽化炁,不须用此路,故无窍。若有一窍在,犹可漏精,则炁未得足者可知矣。首长沙王星垣殿下问曰:“何以知精满尽化成炁而不漏?”冲虚云:真实修炼之人,精已炼成炁者,便有止火之候自到,此是无精之灵应也,则无窍矣。此无窍,无漏方真。

  真炁亦不得死守于脐矣,若只守于脐而不得超脱过关。

  此时始有真炁过三关,得真炁者名得“金丹大药”,过三关者名曰“服食”,逆上三关名曰:“飞升”。

  不过暂有少得长其生之初基而人仙也,未能永劫长生。

  吉王太和殿下曾问曰;“得长生者皆曰一得水得,何故今言暂得、水得之不同?”冲虚子曰:一得而能决烈向上,则有上之所证而永劫长生,形神俱妙,顿超劫运矣。若言我已得到此果,更又何为?止于此,不过少得初基而已,又必烦于守护,方是八仙不死,若更行淫欲,漏却一点阳精,犹是有漏凡夫,生死不能逃者,可不勉而究之哉?

  故有迁移之法,古人所谓移护换鼎之喻者是也。施祖,

  施肩吾真人,亦吕祖之师。

  钟离,
  正阳真人,吕纯阳真人之度师。

  吕祖
  纯阳真人。

  三仙《传道集》所谓三迁者,此当用其一迁矣。

  吉王太和殿下问三迁之说,冲虚子云:按钟离答纯阳论还丹云:还者,往而有所归。丹者,丹田也。丹田有三:炁在中丹,神在上丹,精在下丹。自下田迁至中田,中田迁至上田,上田迁上天门,是为三迁功成。既自下而上,不复更有还矣。吾见钟离此语矣,闻吾师之说同。

  既以七日,口授天机,采其大药。

  七日者,是采大药七日之功也。吉王太和殿下曰:“初关百日,来、取、烹、炼,于今日即以七日采,又曰来大药,从古至今,不见于书,全未闻此语。请问何以药称大?采之日数久暂何以异?”

  冲虚云:此万古不泄之仙机也。百日之初,虽曰采真阳之精,精绝无形。又名真阳之炁,炁本无相。古圣只云虚无之炁,其所发生,生则无形之形附于有形,遍内外皆此炁之流行。所曰来,采则无采之采。借火为采,不见有药形迹,唯知有火而已。昔还阳老师引古语为我云:“夹脊尾阎空寄信”,诚然是也。此言前之采也。精炁生动,也是杳冥;还返于静,也是杳冥。火气熏蒸,百日之久,故真炁园之。忽然似有可见。故止后天炁之火,唯单采先天炁之药,故另用七日之功。采于七日之内,火异于周天,故曰七日诀,何故用火之异?采之异?因此时真炁尽归于命根矣。虽有功,犹不离于动处;只在内,而不驰于外,用则无火之火,无侯之候也。此为异也。其所用于化神还虚之大事始此,所证以长超劫神通无极之大果始此,故名大药,即前所采虚无之炁,所得证之实相也。

  取得下田先天真炁,名曰金丹。

  邱长春道人云:“炼精为丹,而后纯阳炁足。炼炁成神,而后真灵神化,超凡入圣。弃壳升仙,而曰超脱万世,神仙不易之法也。”此曰金丹,即所谓大药。

  用以服食、飞升,拔宅者,皆此耳。

  吉王太和殿下问曰:“我闻砂铅炉火中所成者曰金丹,世人共知,皆贪学而求服食者。今仙道修炼身中自有炁神亦曰金丹、曰服食,由何故?”冲虚曰:坎肾属水,精出于肾,亦属水也。水由炁化,精亦由炁化。金能生水,故生精之炁喻金炁,化精时则有炁在精中,故曰:母藏于腹。如精在水中,精复于炁,故曰:水中金。当修炼之初,如从根发出苗,生而为药,乃虚无之炁耳,实无形相虚无,恍然采取,不见有所采取者,故不曰服食。采取之久,火候之足,精还补炁之盛,谓之外丹成。其炁之发生,始有法成之妙相,而纯阳之炁根始动,以其是金炁也。故曰:金丹即是外丹。初时,阳炁发生,出于身外为精。即返精于炁,不生于外而唯实生于内。得此炁生,转而逆上三关,度鹊桥而下重楼,经喉吻中如食,故曰服食。然服食二字,《本草》言药之可食,如心服之服义同。世人因此曰金丹、外丹,遂冒称砂铅之丹为即此之外丹,因此曰眼食,逐冒称砂铅之丹可服食。所以自求者皆误认,为人谋者皆诳语。后学宜辨之。吉王曰;“今而后始知世炼砂铅求服食者为至愚,贪求不已者犹为下愚不移者。可不明辨而改图哉?”

  待到尾闾界地,

  真阳曰;尾闾者,二十四椎脊骨下尽处。界地者,三岔之路,上通丹田,下之前通外肾窍,下之后通尾闾。着曹老师先上蒲团,先得大药,用七日之功。到五日之间,忽丹田如火珠直驰上心,即回下驰向外肾边,无窍可出,即转驰向尾闾冲关。此皆真炁自家妙用,非由人力所致。但到关边,必用口授天机,方才过得关去。

  乘其真炁自然冲关向上之机,

  太和曰;“何以得自然冲关向上?”冲曰:平日指引之力多故也。

  加以五龙捧圣之秘。

  按玄帝修于武当山,于舍身崖下舍其凡身,以玉龙捧其圣体升于万仞崖上。当知此为超凡人圣一大妙喻也。盖玄言北方之色言坎肾也,借帝喻我之婴儿,言水中之灵宝也。五龙者,功法中之秘机。五龙捧玄帝上升,即是以秘法捧真阳大药上三关转顶之喻。

  转尾闾、夹脊、玉枕三关,

  吉王太和问曰:“前云三关是初、中、上,此云是尾、脊、枕为三,请示曰转者以何为?”冲虚曰:前云三关,虚拟其出三界之次第。此云三关,实指所必由之路。《华严经》云:“践加来所行之道,不迟不速,审谛经行”者,即此也。其道在背脊二十四椎问之两头及中也。关者,紧要当行之路,而又为难行之喻,故名之。尾闾者,闾即关之义,尾为脊骨下尽处。脊有中、左、右三窍,髓实不通呼吸之行,乃尽于尾,尾之下则窍虚而气液皆通。虚实原以不相同,故名下鹊桥。以秘法天机以通之,今炁得转运。夹脊者,腰与脊之异名处。玉枕者,椎骨之上尽处也。转之者,古云:“一孔玄关窍,三关要路头。忽然轻运动,神水自然流。”萧紫虚真人云:“河车搬运上昆山,不动纤毫到玉关。妙在入门牢闭锁,阴阳一炁自循环。”此即转义也。

  已通九窍,

  真阳曰:每一关有中左右三窍。左右者,古云两条白脉,又云黄赤二道,为日月并行之道也,三关则有九房,故邱祖门下徐复阳真人云:“铁鼓三三,全凭一箭机。”佛宗人亦云:“九重铁鼓,”又云九曲黄河、曹溪、西江、洞水者皆是。

  直灌顶门。

  按:诸佛、诸菩萨初修皆有水灌顶,即此妙喻。

  夹鼻牵牛过鹊桥,

  牛性主于鼻,防牛之妄走,故牵鼻使由于当行之道。鹊桥者,鼻上路不相通之处,即崔公《入药镜》所谓上鹊桥也。何为不相同?盖鼻上之路实,炁不常行者,鼻下之路虚,乃炁所常行者。虚实不相通,故有妙法秘机以通,喻曰鹊桥。亦有大危险在也,详在后语录中矣。

  下重楼,

  喉之十二重楼也。

  而入中丹田神室之中,而亦通彻于下田,若合中、下为一者。
  堂侄太一问:“入中田宜如何用功?”冲虚曰:“昔曹老师云,下重楼而服食之,是得坎实点化离阴,名乾坤交媾也,正是中丹田事,所行大周天之火候。火,原是在下之物,却会下丹田。而行者虽合下而用,时时充满虚空,此便见台中,下成一个虚空大境界。即有升降时,而真我不动之无性犹在于合下之内。故世尊坐干菩提树下,而上升须弥顶、升叨利天,升兜率陀天说法而亦不离于菩提本座者,与此同,此《华严经》之说也。又《大集经》云:“佛成正觉,于欲色天二界中间化七宝坊如大千世界十方佛刹,为诸菩萨显说甚深佛法,令法久住”者,皆同此意。世有人因古言心下肾上处,肝西肺左中,遂拟以着在脐之上有一穴,如此则无根可归,殆非也。

  以行大周天之气候。

  此以后火候名大周天,与百日小周天者不同,故古人云:“自后仍吹无孔笛,从今别鼓没弦琴。”
  大周天者,如一日实周一天也。一符上如是,十百千万符皆如是;一时如是,三千六百时亦皆如是,以周十月之天也。

  吉王殿下太和问曰:“何为有大、小周天之异名?”冲虚曰:天固一也,而所用功有大小之异也。小者有数,大周则无数矣。何为有间、有时、有数、无时、无间、无数?答曰:古云“运罢河车君再睡,来朝依旧接天机,”言有间也。古云“子午功,是火候,卯时沐浴酉时同”,言有时也。古云“二百一十六用在阳时,一百四十四行人阴候”,言有数也。古云“功夫常不间,定息号灵胎”,言无间也。古云“昼夜晨昏看火候”,言无时也。古云“不在吹嘘并数息,天然”,言无数也。此炼炁化神必然候,为大周天之妙用也。初时一瞬一息为周一天,至一刻为一瞬息周一天,至一时为一瞬息周一天,至一日,十日、一月、十月为一瞬息周一天。无炁随呼吸气而俱往,俱无,不似小周天之一时三十六,二十四周于天者之可易行也。非大而何?

  怀胎炼炁化神入定者之候如此,其中有三月定力而能不食世味者,有四、五月而或更多月始能不食者。

  三月之久,即能不食,是入定之功勤者。四、五月、多月久始能不食,功夫少者得证果迟。

  唯绝食之证速,则得定出定亦速。

  食为阴,有一分阴在,则用一分食。分阴未尽则不仙,分食未绝亦不成仙。

  绝食迟者,则得定出定亦迟。所以然者,由定而太和元炁充于中,则不见有饥,何用食?又必定心坚确,故得定易。而有七月者,有八、九月、十月而得定者,若定心散乱,故得定难。而有十月之外者及不可计数之月而始得定者,即歇气多时,火冷丹力迟之说也。今以十月得大定者言之,其中又有神胎将完,第八、九个月、十月之时,外景颇多。

  外景者乘阴为魔也,此时或有一、二分阴未消尽。若有一分阴在,即有一分魔来。

  或见奇异,

  世俗中平日所无者,而今始有一见之,谓之奇异,乃见之魔。眼可见而见者,曰外魔,曰邪魔,曰天魔。眼不可见而心见者,曰阴魔。见而喜悦贪见则着魔矣。见而不见,则不着魔矣。

  或闻奇异,

  此闻魔也,不见不闻为定。闻为魔,则乱定者。喜其异闻而贪闻之,则着魔,闻而不闻,则不着魔。

  或有可喜事物,

  世法中平日所有者,或已通过之熟境已扫去而复偶有,故曰可喜、可惧、可信,如此下三者可喜者,声色、富贵,玩好受用旨是,皆勿贪喜。

  或有可惧事物,

  可恨者非一,水火、刀兵、劫杀、打骂,一切惊恐皆是,皆不可妄生俱心。

  或有可信事物,

  平常或有愿望而欲求者,或欲求而得者,今若遂愿,若应求为理之可信。如山东张先生在环中见天魔,而误信为身外有身之类者。余仿此。

  或有心生妄念,

  上五者是外来之魔,此一句言心之妄,无故而妄想所生。佛宗人谓之阴魔,又谓之阴盖。

  或有奉上帝、高真、众圣法旨而来试运行,

  《四十九章经》云:“诸天仙人来试。或试以所欲,或试以所不欲,或试以所难,或试以所畏。试之过春,诸天保举,是谓得道。”

  或张妖邪魔力而来盗真炁,

  如狐精化美女,淫浸夺炁等事皆是。
  凡此一切,不论心妄见魔,若心中生一妄,则急提正念而妄自无。若眼前见一魔,亦急提正念,不应魔而魔自退去矣。

  果邪果试,一切不着,俱以正念扫去。

  《四十九章经》云;“不与群魔竞,来者自返戈。”丁灵阳云:“静中抑按功深,或见有仙佛、鬼神、楼台、光彩,一切境界,见前不得起心憎爱。”俞玉吾云:“任他千变万化,一心不动,万邪自追。”如钟离真人试吕纯阳以十魔,吕真人皆无着。又如壶公以朽索悬大石于费长房座上之梁,有大蛇啮索将断,令石压费,不为之俱,而正念长存,此真降魔之明案也。

  只用正念以炼炁化神,自然得至呼吸绝而无魔矣。

  真阳曰:有呼吸未尽之定,即是阴未绝尽而阳未纯,故魔可来。到呼吸绝而阴尽阳纯,则神全大定,不用见闻知觉于外,则魔不能干犯。我不用见魔,亦不见于我,我不用闻魔,魔亦不闻于我。故呼吸绝者,目无魔矣。

  昔邱长春老祖师扫魔后曾云:“魔过一次,长福力一次;魔过十分,长福力十分。每当过一番魔,心中愈明一番,性愈灵一遍。”

  此七句是我本宗老祖师邱真人之言也,冲虚子引证降魔之案。
  按,邱祖每只为福小不能心定,当过二番死魔,二次飞石打折三根肋骨,又险死,扑折三番臂膊。凭般魔障,皆不动心,越生苦志。
  冲虚于昔于谢家住七十八日,被火灾所魔,以所卖家产千余金并九转之力备以入山住静供护众居食之资者,尽为所毁。当此急用之需,慨然尽弃而不救,亦为当过此魔而已。有友云:“何不救?虽少得亦可。”答曰:有邱祖案在,修行岸头,原不动心与魔应。弃物同于弃家,千余金何足重?

  此修士所以不可不知者。
  既得呼吸元炁,则炁不漏而回炁返纯神,则无复有炁与气矣。如有气,则呼吸虽暂似无漏,未为真绝也。

  呼吸少定而未绝,则神随之亦只少定而未大定。此时正宜绵密功夫,直入大定而纯神。若有出入间断,即同走丹。

  必至无炁而后己。

  真炁大药服食已尽,是炁巨大定矣,则神全而亦大全,炼炁化神之事始毕矣。

  此第二关返一之理如此,正已返到父母初交入胞之境矣。但父母初交时,只虚无之炁,神未分于炁中也。此则返合于神,只存一虚无之神在焉。

  此直说分别人胎、神胎之所以然。

  神已绝全、胎已满足,必不可久留于胎。

  昔蓝养素于南岳山养胎既成而不能出,刘海蟾以李玉谿《十詠》寄之,指示脱胎出神,养素抚掌大笑而出。此见胎之必不可留,亦见暗中有圣贤提揭者。

  冲曰:胎者,形也。久留在胎,局于形中而不超脱者,其炁之灭尽定者,犹可离定而动,动则同于尸解之果而已,神之定者亦离定而动,胎脱则神离形,在虚空之境矣。神还虚空而极虚空,则虚空安有坏耶?夫自其脱精成炁为人胎之始,脱炁而成神为成胎之终。炁不入于胎,犹可复为精也,以未脱其精之境也。神不出于虚空,犹可动其定而驰逐其气也,以未脱其精之境也,神不出于虚空,犹可动其定而驰逐其气也,以未超脱其炁气之境也。故李、曹二真人曰:“不超不脱不神来”,言必出神而后得神仙以向天仙也。

  如子胎十月,形全则生。神胎十月,神全则出理势之必至也。此则再用迁法,以神之不长着于中、下而离着,自中下而迁于上丹田。

  前之初关、中关皆是三田反复,化炁于下,亦由上而中而下,及化神,转上而居中。中原是虚境,无所拘着,而若不远于炁根,故云合中,下皆在虚境之内,即世尊宝塔从地涌出在座空中之说也。上丹田者,顶门边之泥丸宫也。既成纯神,则谓之见性。神之静体谓之性,性之大用及通而无障碍处谓之神。古云:“住在泥丸,命在脐也。”

  以加三年乳哺,九年大定,炼神而还虚也。

  乳哺者,养出胎之子也,为养神之喻也。仙以得定成神,虽得定,乃初有所得,未能久定,乳哺以加养,使神能大定而久也。还虚者,炁久定而绝无,神不必用乳哺之时。盖由炼炁之初,神为主令而定其炁,知有神也,故曰化神。炁大定,神亦大定,神不用使令而若无神,故曰虚,正无法无佛者之谓也。

  当此迁上之时,非只拘神在躯壳上,犹似寿同天地之愚夫者,

  在躯壳则非虚。还虚者,不着于躯壳,古云“入金石无碍”者,有躯壳则有碍。出躯壳之神至虚,故无碍。愚夫者,性不灵而无神通之谓也。

  须用出神之理,调神出壳,而为身外之身。

  调神出壳是一至要之机,有大危险之际。初调其出而即人,不令出久,亦不令见闻于远境。调之久,其出可渐久而后人,亦可渐见闻乎远镜而后人。不调者,恐骤出外驰而迷失本性。凡初出者,必调。

  依师度法出神。

  有当出之景及所出之理。

  自上田出念手身外,自身外收念于上田,一出一收,渐出渐收,渐哺渐足,如是,谓之乳哺。三年而神圆,所以千变万化,可以达地通天,可以超海移山,可以救水救旱,济世安民,诛邪除害。任其所为,皆一神所运,神变神化,所以谓之神仙。

  抱扑子云:欲少留,则且上而佐时;欲上增,则凌河而轻举。
  首曹老师云:“修仙至于出神,永无生死矣,灾与魔皆不相干。”初出神,若一步而即入,若二步而即人。古亦云:“十步百步,切宜照顾”是也,如此而后,乳哺养神至于老成,必三年而后可。此时若欲在世,护国安民也可,救水救旱也可;举念者,无不是神通灵应,有十百千万亿年劫,如是也可。若不欲在世如此,即用面壁之理,九年大定,而后可与最上上乘仙佛齐肩矣。

  从仙而还虚,则又三迁至于天仙之虚境矣。

  此无正极之至极处。

  此皆十六岁以后至八八六十四岁,已化精而已耗精者之修也。

  精即耗,则消折多。必用功补满而后能生真炁,转运河车,点化至神,住胎入定,如上所说。

  又有童男未化精之修焉,

  从来未行淫事,精窍未通、精未泄,炁来耗者。如《集仙传》所云:“周从者,泗州人也,幼得道。徐神翁曰:‘我少而婚,彼幼而得道,其神全,吾不及也。’”又,世尊为太子在宫中,娶三妃十年,不行一淫媾,昼夜只修禅观者。此皆谓之谓真。又,韦驮天尊,《经》称为十九世童真。”此三者皆同。

  皆世所不知,而亦欲浅说之者。
  夫人自未生之前谓之胎,即生之后谓之童。

  胎出即为童,顺而行之易。童返修即是胎,逆反修亦易。仙道中最难得者是童体,童体精炁完全,不唯修之易,其法力甚大,有非修补精炁者之所能及。

  历年至于十六岁,炁足极吴。炁已绝阳,精犹未漏,是为全体之童。

  及其本体之自全,而非用力修补凑合之所为。

  古人云返老还童者,还成如此不漏全体而已。

  修仙者,多是已漏之精,若以此为修,必不成仙,必有死,有生而轮回者。故用初关筑基功夫。基成,始与此童身相等,而法力犹有所不及。

  且童必至十六岁阳炁极而精将通。末劫之世,人人习为淫欲之风,未至十四、五、六,则有交媾之败,炁不旺而精不壮,夭而不寿者多矣。
  此是世间愚人俗子辈不知所以为修行者。
  若举斯世,没有一人,

  举一世或有一人者,极言无仙材之人也。

  逾十六而未漏者,必为愚痴。不行淫欲之事,不足以行道者也。

  淫欲之事,丧精耗炁而害道。皆仙佛之所禁戒,以修行大道,不行淫欲之乐者,必不行淫欲之害。世间亦未有不知淫事者,况十六岁之成人而犹不知乎?此时而不行淫,其为愚痴之甚而不知。

  又或有一人,能至十六,炁极足而未漏,此最易化神而成仙者也。
  阳精之炁自足者,免得用筑基、补精、补炁之功。以固有之炁炼之以化神,即成神仙而了道。故曰易。

  若有能得成仙者,名曰童真。

  以童真之全体而成真。

  若缘分浅薄,不遇圣师点化,

  昔抱朴子曰:“按仙经云,宝秘仙术虽有已在弟子中者,尤择其至精弥久,而后告之以要诀,况世人何能强以语之耶?”

  又不知自参究,采此真炁而炼为神,亦不足以行道者也。

  前生无积修功行,故此生不遇圣师。今生无修仙,修佛之志,何能参究天机!为凡俗混世虫耳,故不足以行道。

  百千万年,或有一人,既足十六阳极之炁,又有仙师密旨,

  昔抱朴子曰:“按仙经云,诸得道者,在胎中已念信道之性,及尘而有识,心好其事,必遭明师而得法。”

  因其未漏之炁,不用炼精之功,遂以七日天机秘法,

  七日者,炼精化炁筑基成功之后采大药之法,童子从此起以后,皆同于大人之法。

  采得真炁,

  百日之功曰采真,乃微阳耳。此无百日之功而炁自满足,于此来实足之其炁,即所生之大药。采此真炁而得,即得长生,采不得此真,则不过长生。

  捧过三关九窍,以行炼炁化神之功。所以无炼精之功者,正以炁未化精,而采之即得。

  炁未化精而泄漏,则精原本满足,不待炼而可采,采而必得。所以世尊自修之功,不用炼精,只用色界四禅定为始,由本自满足之炁独盛旺胜于诸佛诸仙者,皆以此。

  故炁未化精者,修之有四易;易于时,易于功,易于财,易于侣也。易于时者,不用百日之功,

  百日工者,炼精化炁之功也,炁既生化精而顺行泄漏者,必用炼精还而为炁。既未化精,则无用还炁之百日。

  从七日而十月,三年,

  七日者,采大药真炁之期也。十月者,行大周天火之期也。三年者,出神而后乳哺阳神之期也。此止言成神仙之期,未说天仙也。

  可计之程也。易于功者,不用小周天采补熏蒸,

  此即说不用百日之功。

  从采大药服食,

  即七日之功。

  而胎神、

  即十月之功。

  乳哺,

  即三年之功。

  可必之果也。

  程可计,果可必者,言此逐节功夫,自粗而精,自惭而顿,可必其必至者,如所谓果生枝上,终期熟之说也。

  易于财者,自七日而十月、三年,可数之费也。

  养胎者一人,护法者二人或三人,计每人一日资银二分,三人则六分,四人则八,最易数。

  易于侣者,

  护法之伴侣也,即二人、三人辈。

  因重真之神清而明,

  清明者,情欲之窦未开,声乐佚之念未启。

  炁完而足,

  筋骨坚强不衰败,无昏惰之气。

  用兵护力而扶持颠危昏眊者少也。

  纯阳真人曰:“免颠危,要人叫。”

  斯谓之四易。其炁已败于化精者,

  此又详言十六岁以后壮年、老年败精者之修。

  则必用炼精之功。故有四难,难亦时、功、财、侣也。难于时者,精已虚耗,无大药之生,必采练精以补精,返炁而补炁,则真炁大药始有所生多。百日之关,如有年之愈,老则不能以百日而返足炁,亦不能以百日而止功也。

  或二百日,或三百日,未可知。

  难于功者,功日百日,有期内、期外之不同。

  期内者,五六十日而得气足者,如曹老师五十日得是也。有七八十日得气足者,如我以两月半而足炁,然其初,尚有一月调习。期外者,过百日之外,炁始足。

  是以年以渐老,则用功渐多。如神已昏眊,必先养其清明。精炁以耗竭,必先养其充实。岂朝夕之力而能然哉?

  昔钟离真人《道要》云:“晚年奉道,根源不固,自觉虚损而炁不足。十年之损,止用一年功补之,名曰采补还丹。补之数足,日浙以增,名曰水火既济,曰人仙是也。”

  古之教人得之者早修,莫待老来铅汞少者,

  铅少者,元阳真精真炁之耗竭,遂致有精干者,有阳萎者,有气喘者,有腰背痛折者,有筋拘而膝不屈坐者,或坐不能久耸直立者,皆是。汞少者,元神本性之昏沉,或采取不能张主而精专,或烹炼不能进退而终始。皆迷惑错误者多,而成真火全候者少。如此何以能百日而止功。

  皆为此也。

  铅汞既少之时,而奋志清修,犹可望成丹而证道有准。《经》云:“八十尚还丹。”又曰:“百二十岁犹可还。”若不决烈精进,则堕有死之类而已。故戒之曰:莫待老。昔马自然曰:“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向何生度此身?”  
难于财者,以行道之期久。

  或百日,或二百、二百日。

  日费之积多,

  百日用百日之劳,或至二百日则多矣。

  不可以数限也。

  不可以限以百日之数,而为二百日,三百日之给。

  难于侣者,用功日多则给使令之久,扶颠危之专,遂至护道未终。或以日久功迟,而疑生厌心。

  有疑其功不知成否,有疑不知何日成功。

  或以身魔家难,身魔者,护法之身有病魔或有灾异。家难者,护法人父母,妻子有大变故等事。

  而变轻道念,

  因有魔难,遂变易护道之念。

  此往往有之者矣。

  抱朴子昔云:“为道者,病于方成而志不遂。”

  又观古人所谓:“同志三人护相守。”又曰:“择侣,择财,求福地。

  老君言,诸小小山者,皆不可于其中作金液神丹,皆无正神为主,多是木石之精,千岁老物,通食之鬼,此皆邪气,不令人作福,但能作祸。

  福地者,抱朴子曰:“按仙经云,可修行居者有华山、泰山、霍山、恒山、嵩山、少室山、长山、太白山、终南山、女儿山、地肺山、王屋山、抱犊山、安互山、潜山、青城山、峨嵋山、绥山、云台山、罗浮山、阳驾山、黄金山、龟祖山、大小天台山、四望山、盖竹山、括苍山,皆正神在其中。若有道者登居之,则山神助福。”

  而福地者,不过不逢兵戈之乱,不为豪强之侵,不近往来之冲,

  昔抱朴子曰:“按仙经云,得道者与世人异路而行,异处而止。言不与交,身不与杂。”《太上胎息气经》云:“凡修行,切勿令人知。人知名至,则祸来不安。”

  不致盗贼之扰。

  房舍华丽、衣服鲜美、饮食丰盛、财物盈余、库藏充满、家俱器用奇巧,皆招盗贼之由。

  略近城市,易为饮食之需,

  城市太远,买办奔走烦难,恐护法人要多方有待者。

  必远树林,绝其鸟风之聒。

  昔许由以瓢挂于树,风击之鸣,由则弃瓢,亦其一验案也。

  屋不愈丈,

  丈室不容众,仅足三五人居为修行所。若大,恐盗贼可据为穴,故曰仅取蔽隔风雨为止。

  墙必重垣,

  内外完固,遮护恶虫,恶兽之患,为得其宜也。

  明暗适宜,

  可令人护关者得以舒畅,不生疾病。

  床坐厚褥,

  褥厚者,和软而坐不厌。

  加以洁精芽茶,淡饭,

  禁戒甘脂荤腥,专持素食。宜遵《四十九章经》元始天尊法旨所云“斋戒者,道之根本,法之津梁。子欲学道,清斋奉戒。众生舍清净,耽荤膻而以触法,譬之饿鬼饕食死尸。

  五味随时,

  五味者,咸酸甘淡,油盐酱醋之属。随时者,安其所遇,随有随无,不烦于搜索。

  调养口腹,

  饮食不宜过中,有过则有伤害。

  安静气体,

  安居丈室,而行住坐卧不为世务尘劳。凡真实修行者,静定其心,先静定其身。

  亦易易事耳。然亦古人之长虑也。

  古人每有入室之事遗嘱,我今亦详说入室事宜,修士当预为计划,免有违缺。

  又有极口称为财不难兮,侣却难者,是何也?

  求财助道者,或以自己家资变易而得,或以外护出财助道而得,何难?
  盖为学遣,本皆智士,而每人品不同。或以德胜而行道之心不专;或以志欲为仙而德不足;或以始虽勤而终则怠;

  《玉皇经》忏文云:“求道未勤,岂能成道?”

  或喜于谈笑而问道若勤,其力行实悟全无有;

  天尊言:“知吾道者复不能行,行吾道者复不能久,难至于道。”

  或初一遇,待师家以杯茶,便问如何成黄芽,

  黄芽若教如此易闻易得,遍大地田土中尽长黄芽,胜于稻芽、麦芽。

  饮师家以杯酒,便问如何到了手,

  若教了手以杯酒可换而得知了,各酒店中人人皆是了手神仙。故抱朴子云:“世间浅近之事,犹不可坐待而知,况神仙大事乎?”

  轻视如俚言之笑谈,即持谈笑之闻认为得理,

  钟离真人度纯阳时,纯阳正为九江府德化县令,弃官而随钟离,尚有一词云;“上告师尊,弟子相随七八年,肩头压得皮开绽。足下生疮五七番,并未获师一句言。”此词在物外清音书中久矣。即能弃官,便知有盖世至行,犹执弟子之礼多年,而后得闻道、成道。未有初通便传、便闻之理,如父教之栽稻锄麦者乎。刘海蟾为燕国宰相时,钟、吕二真人造府而度,刘弃相而随,六十四岁也,至六十九岁而闻道,而后得成,抑岂有轻易得传者乎?世有光棍一见便传者,别有一故,为方士考诈设之假言及治一病之小功而欲谋一日之饮食者,欲缠绵取年月间之供给者,欲证取长久之衣食者。非若此易言以速其所好,遂其遇见,何以得心腹相投哉?而谓天仙、神仙大道亦可如是闻问为哉?

  或以好胜务奇,而欲闻独异于已,称独胜于人,徒务知道,而不行道,

  此一等人,欲自夸得秘闻秘法胜于人者。

  或有徒务博闻,而唯自夸为能士;如遇一宾友曰能这件,则亦曰这我也能;遇一宾友曰能那件,则亦曰我也能。不论邪正是非,一概俱闻,实无学道、行道之志;

  此一等人,浮慕称博,绝非专学。任旁门邪说,不黜之为非,虽正理真言,亦不求彻悟,所以不能学道者。高明其师当慎言于此人。

  又,或有诈言医士学谈道,而涉猎却病旁小坐功。遇富贵者用药无功,又恐他人夺其主顾,故传以坐功而却病,为钩连擒拿之法耳,何有于学道之?

  此一等人,我遇之甚多,所见皆是如此。

  或本忘不真学道,但借学道为芳名,而阴行不道之事;

  不道者,悖道之事也。凡有口称学仙道,求长生不死,遂遍有人曰:我能仙道,长生不死。愚人遂信之。及谈之,乃说用女人做彼家。不知其心实为欺骗人家女子,行好淫之计耳。又有口称能炼丹眼食不死,能点金银如山岳之多,哄骗愚人出本烧炼,遂拐其本银而逃者。皆不道也。

  或以口称学道、知道、行道者,而心实不学、不知、不行者;

  此不见张紫阳真人所谓“今生若不学修真,未必来生甚胎里。”马自然真人云:“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向何生度此身?”此等人当以二真人之言自醒。

  或以父母妻子忍受太重,而道念亦重,欲割然修仙,则恩爱不能尽舍。

  《玉皇经》忏文云:“求度虽专,尚多宿累。”

  《息经集注》云:“根念未固,不能进修。”

  《太上灵宝大乘妙法莲华真经》云:“今迷诸世纲,虽有真心,固不为笃。抱道不行,而自望其头不白者,亦稀闻也。”

  欲系恋恩爱,又怨无常速到,失却千万亿劫难逢之道。此谓之两持之心,而出两失之心也。

  心两持则惑而无决,必无成功,而至于两俱失,必然之理。

  无常速到,道果得手?恩爱在乎?所以行道、护道三人,须要决地立志、修德、修道。

  修道者,即戒律中不杀、不盗、不淫、不酒、不妄语、不绮语等皆是;凡匡君护国、救世安人、救水救火、救灾救旱,及以慈悲心救人患难、疾苦、贫穷、饥寒等皆是。

  于此前列假心学道数事辨得分明,全天所犯,不妨道行,而后可称同志。

  自“学道本皆智士”句以来至后“一晤一言知择耶”止一大段,皆言有道之上访外护同志之难及正道明师访同志弟子之难者。同志者,能苦心修德、诚心同道者方为真同志。

  但侣之难于同志者,

  于前十一款之外更有甚不可知处。

  又有难于择者也。

  以同志者未必出于一家一乡,而为两相素知,

  若师先已得道出神者,则眼见耳闻,上可过色欲二十四天之上,同佛见闻色欲二界者,普天之下以及诸地狱中皆可见闻。凡有学道而愿为门下者,皆不越所见闻之中。若师家只得于遇仙传道,犹为访友、访弟子于护道之谋者,则难择人也。

  出于一家者,如曹还阳度亲兄曹复阳,如冲虚于传堂弟太初,常侄太一是也。出于一乡者,如还阳真人度三里许之冲虚、真阳二人。如真阳度一里许之徒太和是也。其根基性德,素有相闻。

  如一身之德行不藏者,暂遇之,不识也。

  不藏者,即儒家所言不善也。人之善恶,必久相处而后知。焉可用诈?多闻其言,善恶自露。德可虚称,久稽所行之迹,则善恶难掩。

  如一心之邪慝深邃者,面交之难察也。

  此辈人心中全是邪恶之念,所行全是邪恶之事,意图神通及点化服食,欲得势力强大胜人。假作尊师敬友,殷勤问题,此面交假局,明师亦当明此。

  如祖父辈之基恶种祸者,远见之不及也。

  祖与父以大恶为基,则孙与子未必肯为善。且前人为恶,报身不尽,必报及孙与子。唯居近者而后知世积,若生各异方,长各异地,斯亦不能远见也。

  此皆上苍之必不付道者也。

  天将恶报,而师家传以大道,是谓妄传非人。

  如何而能以一晤一言知择耶?

  以前十四等人皆选择贤弟子外护之难知者。一晤者,两人对面一会也。一言者,一相会之谈也。总言相交之浅。

  假令即有圣德坚志之士,

  假令,是今无之中而或有,不可必有之言也。全德者,在世法中能全五伦之德,于道法中又能全五戒。此是君子圣贤人品,便是修仙修佛之根器。坚志者,非上所说十四等不同品之假志。真实有心亲师同学,具弟子之威仪,执弟子之职事,不违师言,不犯道律,不犯王法,时时切问近思,一有所闻,便求实悟,不肯虚度光阴,不敢虚负圣教,此便是真实坚志者。

  必于学道修仙,于师家之逢,邂逅难于相信。

  邂逅者,偶然之相遇也。师固不能辨弟子之善恶诚伪如上十四等者,学道弟子亦不能辨师家之邪正圣狂。不能辨即不能信,虽有相遇耳,为徒遇耳。

  所以难于相信者,又系认道不真,

  平素操慕道之心,每被方土哄曰,用女人交媾为采补接命,可得长生不死。见其说有一端道理,迷不识此事是假。及见真正仙道清静,亦有一端道理,却不与淫污者同快活,心中冷落,持疑不信。何者为是?不能认正为真,即不能学道,虽有坚志,亦不成其为坚矣。

  不素识其道德有无,

  不紊识者,不曾平日相交接也,故不见不闻师家之有道德、无道德。所暂时一遇,相谈妙理,而学者乃犹疑为口头言。回想前所闻者之无所证,疑此亦未必有证。不知邪说假设诳人者必无证,不知仙道实悟其修者必有所证。皆由未亲近师家,未见实历有证也。

  果邪果正,而不敢轻于信也。

  可惜虽遇正道,亦不得实闻之道。缘师家知其不能破疑而改邪归正,便是非才无用之人。譬如无目之人,粪秽臭处也将鼻一闻,沉香脑麝香处也将鼻一闻,终不能弃臭而久留于香故也。

  此尤见侣之所以难也。

  此前“假令”起至此一段旨言学者遇师之难也。

  昔吕真人云:“弟子寻师易,师寻弟子难”者,是慨叹学者未有知识时,略起一念,云仙有神通变化,无所不能,无所不知,我当学之。起初遇一人,不问其知道否,便拜之,即是一师也。遇三人、五人、十人,俱拜之,即是三师、五师、十师。闻一句鄙陋非道之言,也为一言之师;闻十句粗浅之说,也为十句之师。何其易遇、易得7随其真伪邪正,总是无选择故也。若有道之师寻弟子,要弟子及祖宗历代积德循道,谓之有根基。灭却恶念,绝无恶事、远邪归正。精勤实悟,谓之同志,此等人最难得者。若祖宗及身无德而轻道者,不传。有恶念、恶事者,不传。口空谈而心不实悟者,不传。执却病坐功而欲学之以求成仙者,不传;视仙道同于房术,以女人为鼎,取淫媾为可成仙者,不传。始勤而终怠者,不传。此皆选弟子之必当如是也。故曰:“师寻弟子难。”古人云:“可喜唐朝吕洞宾,至今犹在寻人度。”萧真人亦云:“朝朝海上寻同志,寻遍东吴不见人”是也。

  彼世人遇区区奔走者于一倾盖间,而曰得遇仙,曰得遇侣,果何所得哉?

  胶住于一方者,与奔走游历于四方者,相去甚远,不得常相问学。倾盖者,收来伞盖之说也。张雨伞而行,半途相逢立谈则收伞,故曰倾盖。古之子华、子程,本有道之上,孔夫子相遇于途,倾盖而语,夫子曰:“目击而道存。”此唯圣能知圣也。今言倾盖,极言偶然一见,相谈不久,何能得仙传道?何能得侣护道?以不得而曰得,果何所信心而为所得哉?

  觅师侣者尤当以此为鉴戒。

  古仙从来无一相遇之初而即传于后学者,亦无一遇之初而即得护道于贤侣者,凡后学觅师及有道者觅侣,皆当以此说轻遇之不得人为鉴,亦以轻信于一遇为戒。

  但后来修士,必于人道中先修纯德,

  人道中者,即五伦之事也。君当忠而忠,亲当孝而孝,兄长当顺而顺,朋友当信而信,谓之纯德。高真上圣皆言传得其人身有功者,当传于有德之人也。传失其人,九祖受冥拷。又云,妄传,九祖受冥拷。皆言妄传于无德恶人也。有仙道者,安敢妄传非人哉?凡轻易传人者,邪说诳语耳,意图诱哄人财物,故意易其言,以为相投遇合之机者,抑可轻信者耶?

  又能信奉真师,

  昔葛稚川《神仙传》云:“刘政求长生之术,不远千里,苟有胜己,虽奴客,必师事之。”今人若能如此,自有真仙踵门。

  慎择贤友,

  即以前所谓择侣之说。

  精心修炼。于此浅说中语,

  即修德之款,修道之款。

  一一勘得透彻,则长生不死、神仙、天仙、佛世尊可计日而皆得矣。

  于又愿同志者共勉之! 三、先



    冲虚子曰:昔读《玉皇心印经》,云:“上药三品,神与炁、精”,固然矣。

  本注云:人以精、炁、神三者以生此身,亦以精、炁、神而养此身于世间,凡从人胎生者皆如此。仙与佛同是人胎中有此身心而来者,故亦同修此三者而成果。学仙佛者当知。

  然其间有秘密而当直论者,正有说焉。

  秘密者,先天、后天之说也。上古未说之秘,中古圣真亦说之,特未详,故后世人有遇传者,有不遇传者,有知者少,不知者甚多。

  唯是神与精也,只有先天,忌至后天,

  先天,是元神、元精,是有变化、有神通之物也。后天者,思虑之神、交感之精,无神通变化之物也。

  而炁则不能无先、后天之二用,以为长生起劫运之本者。

  其阳曰:二炁者,先天是元炁,后天是呼吸之气,亦谓之母炁与子气也。超劫之本乃元炁,不自能超,必用呼吸以成其道能。故曰:有元炁,不得呼吸,无以采取、烹炼而为本。有呼吸,不得元炁,无以成实地长生转神入定之功。必兼二炁,方是生长超劫运之本也。

  所以,吕祖得先天炁,后天气之旨而成天仙也。

  纯阳真人初闻道,而未甚精明,乃见《入药镜》云;“先天炁,后天气,得之者,常似醉”之说而后深悟成道,故其人自诗云:“因看崔公入药镇,令人心地转分明”是也。

  然所谓先天炁者,谓先于天而有无形之炁,能生有形之天,是天地之先天。即是能生有形之我者,生我之先天也。

  天从元炁所生,我亦从元炁所生。

  故亦曰先天。修士用此先天始炁以为金丹之祖,未漏者,即采之以安神入。

  未漏童真之体,即用童真修法。

  已漏者,采之以补足如有生之初,完此先天者也。

  凡在欲界,精已漏者,遇此先天炁将动而欲趋欲界,则采取烹炼,还补为离坎之炁,而先天依旧完足,即是金丹,服此金丹,则超出欲界之上,而成神仙、天仙矣。

  夫用此炁者,由何以知先天之真也?当静虚至极时,


  即致虚极,守静笃之说。

  无一毫念虑。

  念虑原是妄想心。

  亦未涉一念觉知,

  此是不判不动之时,尚在将判之先者。

  此正真先天之真境界也。

  佛宗所谓“不思善,不思恶,正凭么时”与此同。

  如通混儿初分,

  即鸿蒙一判。

  即有真性始觉,真炁始呈,是谓真先天之炁也。

  真阳曰:先天之炁藏炁穴,虽有动时,犹是无形依附有形,而为用者始呈而即始觉,尚未堕于形体之用,故曰炁之真。若依形体而用,则旁门邪说之所谓气。

  修士于此下手,须要知采取真时,

  真阳曰:真时者,药生之时易知,而辨所以可用,不可用之其时,则难知,非由真仙真传者不可得。非此邪说之所谓时者。

  知配合真法,

  即以神驭气之说。

  知修炼真机,而后可称真仙道。

  真机者,总上二者皆是,鼎器要真,不真,则其用堕于空亡;火候要真,不真,则明明进退之阳火而不阳火,暗合进退之阴符而不阴符者,不可。故修炼之机要知之真,而后可行,可成。知不真,则不可行,不可成。

  所谓后天气者,后于天而有,言有天形以后之物,

  若风气之类,曰巽风者。

  即同我有身以后有形者也。

  若呼吸气之类,亦喻巽风者。

  当阴阳分而动静相乘之时,

  此言阴阳,是言太极一中分阴阳为二,神、炁是也。阴阳俱有动静,故相乘,如二分四之说,今人若不信阴阳同有动静者,如睡谈时,炁固静,神亦静;睡醒时,炁亦属动,静亦属动。即如世法俗语,便见道理,自然循环是如此者。

  有往来不穷者,为呼吸之气,

  何故说往来不穷?以呼吸在睡时也有,在梦时也有,在觉时也有,在饮食时、未饮食时皆有,放曰:不穷。若神炁归于元位,似不见有,则曰:无神、元炁,不与睡中呼吸显然同相。及其神炁同动、判然灵觉,有照有应,显然不无。唯圣真有修者而后有证。以凡夫之呼吸者运至真人呼吸处,以凡夫之呼吸穷而死者,修成真人之呼吸穷而长生不死,以超劫也。

  有生生不已者,为交感之精,故曰后天。自呼吸之息而论,

  此言凡夫呼吸自然之理。

  人之呼出,则气枢外转而辟;吸入,则炁枢内转而阖,是炁之常度也。自交感之精而论,由先天之炁动而为先天无形之精。

  真阳曰;先天炁精俱是无形之称。在虚极静笃时则曰先天元炁,及鸿蒙将判而已有判机,即名曰先天元精,其实本一也。

  触色流形,变而为后天有形之精,

  若人不遇色欲邪淫,必不成后天有形之精。此及人生日用而不知者。

  是精之常理也,皆人道,若此而已。

  人道者,言顺则为人时之道也。此书篇篇皆先言顺,而后言逆修。见其即自家所有,以修自家,如释伽所谓众生即佛之意。

  后天而奉天者也。修士于此须不分先天元精变为后天,又必分先天之精仍返还为始炁。

  即是归于原根,复还命蒂之所。始炁者,即虚之极、静之笃也。

  是以后天气之吸呼得真机而致者。教于动静先后之际,

  即所谓如亥时之未、如子时之初便是。

  则后天之真呼吸寻真人呼吸处,

  李云:“只就直人呼吸处,故教姹女往来飞。”又即张紫阳真人所谓“一孔玄关窍,乾坤共合成。”文云:“橐天籥地徐停息”者,皆是。

  一意归中,

  即以神驭炁,凝神人炁穴之理。

  随后天气轴而逆转阖辟。

  元炁固要逆修,而呼吸之炁亦要逆转。不逆转,则与凡夫口鼻咽喉浩浩者何异?所以言真呼吸者以此。

  当吸机之阖,我则转而至乾,以升为进也。当呼机之辟,我则转而至坤,以降为退也。

  乾天在上,自下而上,机似于吸入,故曰阖,曰升,亦似古之言进升于乾,本为采取之旨。坤地在下,自上而下,机似于呼出,故曰辟,曰降,亦似古之言退降于坤。本为烹炼之旨,然现在之烹炼又为未来采取之先机。此道隐斋待言之密旨也。

  周南余庠友初至道隐斋问曰:“何为进退?”冲虚子言:进退者,亦虚喻耳,其实不见有似进退,何也?古云;子巳六阳时,进阳火三十六。午亥六阴时,退阴符二十四。此言阳时所行则曰阳火,阴时所行则日阴符,皆言火也。以九阳六阴多少之数言进退,亦一定之数也。故不似进退,非渐加渐减之为进退,而亦非外进内多退少为进退。我故曰,不似进退而虚喻进退也。又,按古云阴符者,暗会也。其周天中暗合者,亦有只沐浴之不行火候,而暗合于有火候者,但不在六阴时而俱可言暗合。后世人执进退二字,要说进,妄以自外而进于内,自少而进于多,又要退,妄以有而退于无,如王道所谓戌灭亥休之说,吾故曰皆说得不似。此说只以升为进,降为退,谓候中只有升降,必要似子进阳火,午退阴符,从此喻说而已。

  修炼先天之精,合为一炁,以复先天者也。

  真阳曰:此一段即言小周天所当用之机,火候所不传之秘在是。修炼金丹之士,只要阖辟明得透彻,则金液可还而为丹,若阖辟不明,则药不能生,而亦不能采取、烹炼,大药无成,枉费言修。

  世人乃不知先天为至清至静之称,所以变而为后天有形之呼吸者,此先天也。动而为先天无形之精者,亦此先天也。化而为后天有形之精者,亦此先天也。此顺行之理也。

  元炁为生身之本,凡一身之所有者,皆由元炁所生化。

  至于逆修,不使化而为后天有行之精者,固此先天也。不使动为先天无形之精者,定此先天也。不使判为后天有形之呼吸者,伏此先天也。证到先天,始名一炁,是一而为三,三而复一。有数种之名。

  即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之说。

  即有数种之用。故不知先后清浊之辨,不可以采取真炁。

  真炁者,即先天元精,清者也。后天交感之精,浊者也,则不真。

  不知真动、真静之机,亦不可以得真炁。

  虚之极、静之笃,则曰真静。未到极笃、无知觉时,不为真静,从无知觉时而恍惚有妙觉,是为真静。未到无知觉时,而于妄想中强生妄觉,则非真动,动即不真,则无真炁者。

  不知次第之用,

  次第者,次药生之真时,采药、归鼎,封固,进阳火,退阴符、周天毕,有分余象闰等用。

  采取之功,

  由升降之机得理,则能采取真炁。不然不得真炁,纵用火符,亦似水火煮空铛而已。

  又何以言伏炁也哉?古人有言药物者,单以先天炁而言者。也有言为火候者,单以后天气而言者也,不全露之意也。有言药即是火,火即是药。虽兼先后二炁而言,盖言其有同用之机。药生则火亦生,用药则亦用火。故曰即是亦不显露之意也。后来者何由得以明悟耶?修天仙者,不可以不明二炁之真。

四、药
前先天,后天已兼火药论矣,此单论药之先天。

  冲虚子曰:天仙大道喻金丹,金丹根本喻药物,果以何物喻药也?

  炼外丹者,以黑铅中所取其铅白金炼成金丹,故内以肾水中所取真炁同于金,炼成内丹,亦名曰金丹。外以白金为药,以丹砂为主;内以真炁同于金者为药,以元神本性为主。故同名金丹。同喻药物。

  太上云:“恍恍惚惚,其中有物”,

  恍惚者,是本性元神,不著于知觉思虑,似知觉之妙处,其中便有物。

  即吾身中一点真阳之精炁,号曰先天祖炁者是也。即名曰祖炁,则必在内为生炁之根本。而又曰外药者何也?盖古云:金丹内药自外来,以祖炁从生身时虽隐藏于丹田,却有向外发生之时。

  如生视、生听、生言、生动、生淫欲,皆此一炁化生。如思外之色、声、香、味、触、法皆由炁载思以致。

  即取此发生于外者复还于内,是以虽从内生,却从外来,谓之外药。炼成还丹,斯谓之内药,又谓大药。

  古云:铅汞相交而产黄芽,即此大药便是黄芽。

  圣真学者究此一段,则邪说淫风一笔扫尽矣。

  实止此二炁而已。今且详言外药内药之理而所以名外药内药之由。

  既曰药本一炁生,非有外内之异,而何有外内之名者?以初之发生总出于身外,而遂曰外药。若不曰外,则人不知采之于外而还于内,将何以还丹?及精补精全,炁补炁足,神炁俱得定机。

  真阳曰:定机者,将用大周天之先机也,若小周天,则不定之候,故小周天有止火之候者,以其不定能伤将定之药。张真人所言“若持盈末已,不免遭危殆”之说便是。

  于此时发生大药者,

  真阳曰:大药不自发生,必采之而后发生。不似微阳初动,为自发生也。然必求何以知求大药之时?知前止火之候,则知即采此大药之时。

  全不著于外,只动于发生之地,因其不离于内,故曰内药。

  昔人每注只说炁是外药,神是内药,不是。

  若不曰内,则人一概混求于外,则外无药,无所得,而阻于小果空亡,  此言只可长寿,而非不死可超劫运者。

  将何以化神?所以先圣不得已而详言内外也。

  张真人云;“内药须同外药”,俱与此同。

  既有内外之生,所以采之者亦异。盖外药生而后采者也。

  纯阳真人云:“一阳初动,中宵漏永。”紫阳真人云;“牵将白虎归家养”者是也。

  内药则采而后生者也。

  自邱真人传于张、李、曹三真人,以及伍冲虚子所谓七日口授天机以采大药者是也。张紫阳亦谓:“不定而阳不生。”

  此亦往圣之不轻言直论者。我今再详言之,以继世尊所为。重宣偈者云:“此炁在人,未有此身,即此炁以生其身。”

  此炁不足者,则不能生子之身,少者,老者皆具此形。少者炁足,能生子;老者炁不足,故不生于。观此,明知形不能变化生生,而炁能生。

  既有此身,则乘此炁运行以自生。故曰:修士亦惟聚炼此炁而求长生也。

  惟能炼,则能聚。炼聚久之而生大药,为能起死回生之真仙药也。

  但其变化虽在逆转一炁,而其为逆转主宰则在神。

  即“神返身中炁自回”之说。

  若念动神驰,引此炁驰于欲界,则元神散,元炁耗,变为后天有形之精,此精必倾,

  有形者终有坏也。

  不可复留,亦不可复返,终于世道中之物而已,乃无益于丹道之物也。若人认此交媾之精为药,即为邪见。

  丹道以无形元炁为药,即已有形,则不能复为无形之药。即已淫媾,则炁已耗尽。且千人千败,万人万败,何曾见有一人不败淫精,而能采来补精,得长生不死者乎?是以修金丹者不用淫媾之精者,以其炁不足,不能长生故也。

  如遇至静至虚,不属思索,不属见闻觉知,

  总是虚之极静之笃者。

  而真阳之无自动,

  虚静之极自动,方是循环自然妙处。

  非觉而动,实动而觉,觉而不觉,复觉真玄。

  觉而动者,先觉后动也,动而觉者,先动后觉也。

  即是先天宜用之药物,此时即有生化之机。

  可以凡,可以圣。

  而将发生于外者,在如天地之炁,过冬至而阳动,必及春而生物者然也。

  冬至,阳初动,谓之微阳。孔子于复卦之大象云:“至曰闭关安静,以养微阳。”阳微故不能生物,亦不能为药。

  故顺而去之,即能生人;逆而返之,则能生仙、生佛。修士最宜辨此一着。以先天无念元神为主,返照内观,凝神入于炁穴,则先天真药亦自虚无中返归于鼎内之炁根,

  即炁之穴也。

  为炼丹之本。古云自外来者如此。此外药之论也。将此药之在鼎者。以行小周天之火而烹炼之。

  俞玉吾云:“若知有药,而不得火候之秘以炼之,唯能暖其下元,非还丹也。”

  谓之炼外丹。

  此正三家相见之谓,亦回风混合,百日功灵之说。

  外丹火足药成,方是至足纯阳之炁,

  炁不化阴精,便是纯阳之真炁也。

  方可谓之坎中满者。曹还阳真人口授以来大药之景及采大药之法,正为此用也。

  还阳真人云:“有可采大药之景到,便知药成而有大药可采。景不先到,药未成也。”

  夫采之而大药生而来,斯固谓之得内药矣。或有采之而大药不生者,有三故焉。一者,或外丹已成,

  从初阳之微而修补至于真炁纯阳,谓之外丹成。

  而采此药之真工不明,而不知所以采药之,故不得。

  此由学者志不大,心不坚,前修功行少,今修福力薄。仙师只传以补精筑基之功,特小成其长生之果者。

  二者,或小周天之火传之真而行之不真,而外丹不成。虽知采之,而无药可采,故不得。

  此即马真人门下弟子问:“我行道三年,尚道眼不明,是何故?”真人曰:“行之不精。”

  三者,火传之真,行之真,而候不足,

  老师昔云:“火有止候到,方是火足药成。候不足止,景不到,必不可止火。”

  而药炁不至于纯阳,虽知采之而药不为之采,故亦不得。药之不可得,则不可得曰内药也。

  此三者总言采药之不得,即是道之不成。示此以为学者自勉,可不知所惧哉?

  采得此药以服食而点化元神。张紫阳谓之“取坎填离”,正阳真人谓之“抽铅添汞”,只皆言得此内药也。欲将此炁炼而化神,必将此炁合炼为炼。

  古云炼炁化神,后人不知如何言化。神、炁,人所自有者,炁因淫媾而消耗,神因淫欲而迷乱,故皆不足,而渐趋于死。真人修炼,先以神助炁,炼得炁纯阳而可定,后以可定之炁而助神。神俱定,炁至无而神至纯阳。独定独觉,即谓炁之化神也。

  炼作绝阳之神,则有大周天火候在焉。

  仙家称为怀胎,为胎息,言如在胎时,自有息而至无息,佛谓之四禅定。《华严经》云;“初禅念住,二禅息住,三禅脉住,四禅灭尽定”是也。

  当是时也;火自有火而至于无火,药自有药而至于无药,自纯阳炁之无漏以成纯阳神之无漏。而一神寂照,则仙道从此实得矣。皆药之二生之真、两采之真,两炼之真以所证者.辨药者为仙家之至要秘密天机,学者可不知辨哉l然古人但议论文药物而不言办法,不言用法,又不言采时、采法,一药之虚名在于耳日之外,故后人无以认真。我且喻言之:如一本一木之为药,佛有药草之喻者。

  有生苗之时,有华实之时,自一根而渐至成用者如此。真阳之药自微至著,采而用为修炼者亦如此。

  即初九潜龙勿用及九二见龙利用之说。

  我所以直言此论者,正以申明古人所谓药生有时,令人人知辨而知用也。世人见此论而信不及者,则将何处得真阳?将指何者为真药哉?吾愿直与同志者共究之,慎毋信邪说淫精不真之药物为误也。
五、鼎 器 直 论 第 三

   冲虚子曰:修仙与炼金丹之理同,圣圣真真无不惜金丹以喻明夫仙道。仙道以神炁二者而归复于丹田之中以成真金丹,以铅汞二者而烹炼于炉鼎之内以成宝。故神炁有铅汞之喻,而丹田有鼎器之喻也。是鼎器也,古圣真本为练精、炼炁、炼神所归附本根之地而言也。世之愚人遂专于炼铅、炼炁,而堕弃其万劫不可得之人身。

  愚人不知身中先炼者为外丹取食,执鼎器之说,只信炼铅汞、金石外药为服食不死,至失人身而不能救。此鼎器之说误人亦甚矣。

妖人淫贼遂妄指女人为鼎,指淫媾为炼药,取男淫精、女淫水败血为服食,诳人自诳,补身接命。

  游方之士及一切居家愚人,以女人为鼎器,以淫媾为炼接命之药。取男泄之淫精、阴户出之淫水、经后之败血,从广胎息书之说,皆眼食之,为接命不死。夫世法中,犹慎于淫媾。淫媾伤多者,有房劳之病,而死随之矣。正损身丧命之事,反诬曰补身接命。且食有形之物,同饮食入脾肚、出二便。即令淫精、淫水食之,亦人脾肚、出二便。饮食不能无死;精与水亦不能无死。假使食精与水可无死,食尿屎为自己所出者,亦可无死乎?故钟离云:“若教异物堪轻举,细酒羊羔亦上升”也。此皆由鼎器之说不悟者。

  而误弃其性命本自有之真宗,

  性即元神,命即元炁,是我生身本来之所自有者。神外驰为淫想,炁外驰行淫事,皆所以速死者。真人以神驭炁,同归于炁穴根本处,禁止令久住于中而不可出。以此禁固之义,亦曰鼎器。

  尽由鼎器之说误之也。一鼎器之名而迷者与悟判途。敢不明辨而救之哉?夫是鼎器也,为仙机首尾归复变化之至要者也。

  首尾者,炼精化炁,炼炁化神也。既用火候为烹炼,必有鼎器为封固。既以神炁归于开田之根,则丹田便是鼎器,方有妙用。

  若无此为归复之所,而持疑无定向,则神何以凝神精炁归穴耶?然鼎器犹是古来一名目也。

  凡有一虚名者,必有一实义。故世尊所说,欲行佛法,每借权显实。仙家每有言,皆欲显实。故真仙真喻者因多,而邪说混入邪喻者更甚。

  不知身中所本有者,有乾坤、炉鼎之喻也,

  乾为上田,亦天在上;坤为下田,亦地在下。故《中和集》所说,亦有天地为炉鼎者。曰鼎,鼎原无鼎者。

  亦有内鼎,外鼎之称者。

  有称金鼎、银鼎者,有称铅鼎、汞鼎者、水火鼎、硃砂鼎者。

  言外鼎者,指丹田之形言也。

  佛喻曰法界,修行佛法之界也。

  言内鼎者,指丹田中之炁言也。

  佛喻曰华藏,曰寂光国土。

  以形言者,言炼形为炼精化炁之用。

  故古云:“前对脐轮后对肾,中间有个真金鼎”者是也。

  仙道神驭炁之必归于此,安止于此,禁之不令外动,故鼎器关炼铝汞者似之。

  以炁言者,言炼炁为炼炁化神之用。故古云;“先取白金为鼎器。”

  此旌阳真君之说也。古以黑铅喻肾,肾中发生真炁,取之而喻曰取白金。有此百金之元炁,是得长生超劫运之本,方安得元神住,亦以长生超劫运,故曰先取为鼎器以还神也。

  又曰:“分明内鼎是黄金。”

  白金内有成土之黄色,故亦称曰黄金。以上喻同。

  言白、言黄,皆言所还之炁是也。兹再扩而论之,无不可喻鼎器者。当其始也,

  即初关炼精化炁时。

  欲还先天真炁,唯神可得。则以无神领炁并归向于下丹田,而后天呼吸皆随神以复真炁即借言神名内鼎者也可。若无是神,则不能摄是炁。而所止之下田为外鼎者,又炁所藏之本位,即所谓有个真金鼎之处。

  此言丹田既为外鼎,则神亦可为内鼎也。

  必凝神入此炁穴,而神返身中炁自回。

  真炁阳精发生时,必驰于外者,故欲其返回。神知炁之在外,则神亦驰在外,亦欲返回者。当其炁之在外,则神亦随之在外,及神返身中,炁亦随之返于身中。故曰:神返身中炁自回也。

  所以归根者,由此也。及其既也,欲养胎而伏至灵元神,

  即中关炼炁化神时。

  唯炁斯可。

  人生在世间,唯是炁载神。修仙出世间,亦用炁载神。

  则以先天元炁相定于中田。

  《参同契》云:“太阳流珠,常欲去人。忽得金华,转而互相因。”又,佛家六祖慧能云:“心是地,性是王。王居心地上。性在,王在;性去,王无”之说皆是。

  似为关锁。而神即能久伏,久定于中。

  太上云:“转神入定。”

  即如前言炁名内鼎者也可。若无是炁,”

  即堕孤阴之说。

  则不能留是神。

  神无所依着,则出入无时,驰为视听、言动之妄。若依炁为念,则无向外妄念矣。

  而所守之中田为外鼎者,又神所居之本位。故神即静定而寂照者,如此也。

  初炼精化炁固以神为炁之归依,及炼炁化神又以炁为神之归依。神炁互相依而互相守,紧紧不得相离,真可喻鼎器之严密一般。

  尽皆颠倒立名以阐明此道耳,故吕仙翁又曰:“真炉鼎、真囊籥,知之真者而后用之真,用之真者而后证果得其真。”岂有还丹鼎器之所当明者而可不实究之耶?

  此又结言自身有还丹鼎器之当究。

  又岂有取诸身外而可别求为鼎器者耶?

  此又结言泥土、金铁、鼎器及女人假称为鼎器者,俱不可信,信之则必误丧性命。

  昔有言总在炁至性灵而得者,斯言亦得之矣。

  白玉蟾云:“只将戊己作丹炉,炼得红丸化玉酥。”盖戊为肾中气,名白金者曰戊,已即心中之本性曰已。戊己原属土,故曰土釜,即鼎器之别喻也。张紫阳曰“送归土釜牢封固”是也。

  夫还神摄炁,妙在虚无,

  虚无者,乃真先天神炁之相也。神无思虚,炁无淫媾。

  必先有归依,

  神依炁,炁依神,神炁相依,而又依中下之外鼎。

  方成胜定。

  胜定者,最上乘至虚、至无之大定也。古云:“心息相依,久成胜定。”

  此鼎器之解,不可忽也。

六、火 候 经 第 四  

    冲虚子集说火候经

  诸篇皆论,此独名曰“经”者,皆古高真上圣传于永劫,真常不易之经语也。

  曰:天仙是本性元神。

  仙由修命而证性,故初关是修命,中关是证性。

  不得金丹,不能复至性地而为证。金丹是真阳元炁,不得火候,不能采取烹炼而为丹。故曰:全凭火候成功。

  吉王太和重问火候,冲虚子集圣真诸言而为此《经》。意曰:古仙圣真皆不传火。虽有《火记》六百篇,篇篇相似采真铅。《玉皇心印经》曰:“三品一理,妙不可听。”观此言,虽曰不传,似亦传之矣;虽曰传之,又似不传矣,我每亦遵之,不敢传火。及见见在世,人人惑于妖妄邪淫,个个不知仙道正门,乃惧未来圣真无所趋向,故又不敢不言。言之简,而人亦不彻悟,犹之夫旧事也。言之详,又嫌于违天诫。因世人于古云:“火有候,有作为”。此言若先入心,便责彼言无候,无作为者为非。于古云:“火无侯,无作为。”

此言若先入心。便责言有候,有为者为非。竟不知当有候、有为,我亦当有。当无候,无为,我亦当无。所以紫阳真人叹云:“始于有作无人见,乃至无为众始知。但信无为为要妙,孰知有作是根基?”昔禅宗人亦云:“你有一个柱杖子,我与你一个住杖子,你无一个柱杖子,我夺却你一个柱杖子。”即此说也。我故全集众仙真秘诀而次第之,说破逐节当有当无,直指世之愚迷,遇师时当以此为参究。

  昔我李祖虚庵真人云:“饶得真阳决志行,若无真火道难成。周天炼法须仙授,世人说者有谁真?”

  此言仙道必要仙传,而后可修成仙。俗谚云:“要知山下路,须问去来人。”若世人所传者,只是世法,甚非仙道。古仙云:“若教愚辈皆知道,天下神仙似水流。”被自己尚无学处,将何以教人?前七句是必用真火候之断,此四句是必用真火候引证之案,以断案破其题。

  且谓上古圣真,不立文字,恐人徒见而信受不及。

  今世人亦不信书,以书正不作巧言,故不足取信于人。唯邪人能造巧言,故能取信于人。

  中古圣人借名火候而略言之,而世又不解知。及见薛道光言:“圣人不传火。”遂委与不参究。虽有略言者,亦不用,竟取信于妖人之口而已。我故曰:火候谁云不可传?

  既不可传,何故有《火记》六百篇?

  随机默运入玄玄。达观往昔千千圣,呼吸分明了却仙。

  此直言说出火候只是呼吸二字。

  岂不见陈虚白曰:“火候口诀之要,当于真息中求之。”

  《灵源大道歌》云:“千经万论讲玄微,命蒂由来在真息。”

  此又直说出火候只是真息。真息者,乃真人之呼吸,而非口鼻之呼吸。

  陈致虚曰:“火候最秘,其妙非可一概而论,中有逐节事条。”

  即我张、李、曾三真人相传以来所云采药之候,封固之候,起小周天之候,进退颠倒之候,沐浴之候,火足、止火之候,采大药之候,得大药服食之候,大周天之候,神全之候,出神之候等皆是。

  可不明辨之乎?

  张紫阳曰:“始于有作无人见,及至无为众始知。但信无为为要妙,孰知有作是根基?”

  有作者,小周天也。无为者,大周天也。盖火候行于真人呼吸处,此处本无呼吸,目无呼吸而权用为有呼吸,以交合神炁。久炼而成大药者,必用有为也。不如是,则道不真。无人见者,秘传之天机而秘行之。古先圣真人诫人曰“知之不用向人夸”是也。所谓圣人不传火者,不轻传此也。世人邪法,皆用有为,仙家之有为则不同。邪说之有为,皆着相;仙家之有为,不着相。此尤为无人见者。此以前皆从无人有也,以后皆从有人无也。

然呼吸本一身之所有也,先自外而归于内,则内为有,故大周天必欲至于无。然无者,非不用火而言无,乃是火候行之妙于无者。此火危险甚大,因有为之火易行,无为之久难行也,不能无之是危险;能无之而或少有一毫杂子有,亦是危险;无之而或间断不行,亦是危险。故紫阳亦嘱之,世之愚人俗子,但见无为,便猜为不用火,遂其所好,安心放旷者有之;或猜为始终只用一无为而已,不求所以当有为于始者有之。故曰:但信无为,孰知有作。此紫阳甚言当有无双用之旨也。

  纯阳真人曰;“一阳初动,中霄漏永。”

  此下一段皆育活子时之火候。

  魏伯阳真人曰:“晦至朔旦,震来受符”

  此以一月为喻也。晦者,月终之夜无光,喻身中阴静之时。晦而至于次月朔旦者,初一也。震来者,震一阳动于下交,以喻身中真阳精炁之生。盖药生即火当生,震阳既动而来,则当受火符以采取烹炼之也。上节纯阳之说,以一日为喻者,中宵为夜之半,即子时之义。漏永者,火符之刻漏筹数也。古人或以日喻,或以月喻,或以一年喻,无所不喻,不过借易见者以发明火之不可言者,学者皆不可以喻认真,但恍惚似身中之理,而犹非实似也。

  陈朝元曰:

  即《玉芝书》。

  “凡炼丹,随子时阳炁生而起火,则火力方全。余时起火不得,无药故也。”

  有药方能造化生,故起火炼药。无药时不必用火,故起火不得。若强用火,便是水火煮空档。铛是炊饭器。

  陈泥丸曰:“十二时辰须认子。”

  丹道一周天之用,须用真活子时而起火。天道一日十二时本有子,夜半之时也。丹道虽喻子,而非可执按其子者,于此十二时中皆可有阳生、火生之子,故称曰真活子时。为其还拘夜半之死子也。修丹者当于天时中认取丹道当生火之活子时,若不知活,则谓之当面错过。

  白玉蟾曰:“月圆口诀明明语,时子心传果不讹。”

  月圆则阳光盛满,喻阳炁发生之盛,可采取炼之而可成金丹,仙机采有时者即此。若不及圆,则阳不旺,采之亦不成丹,亦不能长生不死,故千叮万嘱要知时。时子者,身中阳生之子时,必得仙师心传口授,而后得其时之真。

  彭鹤林曰:“火药原来一处居,着时似有觅时无。”

  药是先天元炁,本无形。若以无形而致疑,曰:不知有所得无所得,是终于不得成。我则信其无之至真,亦以无之妙用而采取烹炼,便是真虚无之仙道也。火本呼吸之有形,若即以有形用之,则长邪火。以有而用之似无,火药一处居,仅于无中得有之妙,所以谓之似有似无。,

  予老祖师李虚庵真人曰:“一阳动处初行火,卯酉封炉一样温。”

  一阳动,同纯阳之说,但曰采取,封固,曰淋浴,温养,总要无有双忘,同于太虚。

  此皆言药生即是火生,以明采药起火之候也。

  此是冲虚子总结上一大段之说者。采药者,子时火之前也。起火者,子时火之事也。二者必要分明。所以达摩云:“二候采牟尼,四候别神功”是也。

  正阳真人曰:“结丹火候有时刻。”

  此下皆言从起火于子,行十二时小周天火候,正烹炼金丹之候,故曰结丹有时刻。

  萧紫虚曰:“乾坤囊籥鼓有数,

  橐籥者,鼓风吹火之具,喻往来呼吸之息,即乾呼而坤,坤吸而乾之义,有数者,即乾用九、坤用六之数也。

  离坎刀圭采有时。”

  离,心中之神,曰已上。坎,肾中之炁,曰戊土。上下二土成圭字,戊己合一者称刀圭,以喻神炁合一者亦称刀圭,由得二土合炼而成。又必先知采取二土之时,方能成二土之圭。不知采时,必不成二土之圭也。

  玉鼎真人曰:“入鼎若无刻漏,灵芽不生。时候不正,有何定其斤两升降哉?”

  真阳曰:火鼎者,真阳之精炁既还于炁穴,必要刻漏之火候炼之,则黄芽大药方生。有刻漏,则知之时已完,当用二时。六阳用进、六阴用退,方合正理。又能合神炁二者,皆半斤八两。又如用一时之刻漏当升、当降者,不当升、降者方有定理。

  《玄学正宗》曰:“刻漏者,出入息也。”

  此直言刻漏是出入息之别号。刻漏者,是昼夜十二时各有刻数,每有几点漏滴之声以应一刻,再至多漏以应一时,今言此以喻呼吸之息也。以漏数定刻数,即如丹道中以真息数定时数也。

  广成子曰:“人之反复呼吸彻于蒂,一吸则天气下降,一呼则地气上升,我之真气相接也。”

  黄帝于崆峒山石中得《阴符经》,访问文义于天真皇人及广成子,记其言曰《三皇玉诀》云反复者,上、中、下三田旋转之义。呼吸者,真人之呼吸,非凡夫之呼吸。彻于蒂者,通于气穴之处。吸降呼升者,似于反说。大抵丹书反说者甚多,我以理及事详究之,皆吸升呼降,合于自然,方得可有、可无之妙。

  予师曹还阳真人曰:“子卯午酉定真机,颠倒阴阳三百息。”

  子卯午酉者,《入药镜》所谓“看四正”者,即此四时也。

  《入药镜》所言在脱胎,大周天之后也,此言乃小周天也。小大事不同,而用同,何也?《心印经》云;“三品一理”是也。我北真孙不二所言“无内藏真有,有里却如无”,即此真机也。颠倒阴阳者,六阳时用乾之用而进,至六阴时则用坤之用颠倒之而退。阳时乾策二百一十六,除卯阳沐浴不用乾,用实一百八十也。阴时坤策一百四十四,除酉阳沐浴不用坤,用实一百二十也。合之得三百息,周天之数也。闰余之数在外。

  张紫阳曰:“刻刻调和,真炁凝结。”

  刻刻,言三百六十息皆要调和合自然,一刻不调,则不能人定凝炁而成胎基。

  薛道光曰:“火候抽添思绝尘,一爻看过一爻生。”

  看,音刊。抽添,即进退。绝尘者,念不着于尘妄幻魔。爻过爻生者,即绵绵无间也。

  陈泥丸曰:“天上分明十二辰,人间分作炼丹程。若言刻漏无凭信,不会玄机药不成。”

  天上明明有十二支之辰位,真人效此为十二时之火候。程者,一周天节制之限数也。若愚人不知,始用有作,言刻漏不必用,便是不会悟玄妙天机之人。既不用火炼药,则药不成,无以证道升仙也。

  又曰:“百刻之中,切忌昏迷。”

  一日十二时中有百刻以足周天者。昏迷者或昏睡、或散乱,皆错失真候,故曰切忌。

  陈希夷曰;“子午功,是火候,两时活取无昏昼。

  子午皆活用比喻的,非若天时之昼午夜子。

  一阳复卦子时生,午后一阴生于姤,三十六

  乾用九,故四九三十六也。

  又二十四,

  坤用六,故四六二十四也。

  周天度数同相似。

  天上度数之周天与炼丹火候之周天皆相似,同此九六之数。

  卯时沐浴酉时同,

  二时同用沐浴。

  火候足时休恣意。”

  崔公云:“火侯足,莫伤丹。”言不宜恣意行火而不知止也。

  许桂阳曰:“二百一十六

  即乾用九之积数,

  用在阳时,

  从子至已,六阳之时也。六阳时,虚似之日二百一十六,此大约言者,有卯沐浴无数之候在中。本无此数。

  一百四十四行于阴候。”

  即坤用六之积数。用于阴者,从午至亥六阴之时也,每四六计之,总六明而虚似一百四十四也,非真实用此数,但言有如此之理。学者当因此粗迹而求悟精义之妙。

  金谷野人曰:“周天息数微微数,玉漏寒声滴滴符。”

  微微数者,精妙不着于相,非强制也。滴滴符者,周天之数无差。

  真诠曰:“火候本只寓一气进退之节,非有他也。真义之妙在人,若用意紧则火燥,用意缓则火塞,勿忘勿助,非有定则,尤最怕意散。不升不降,不结大开。”

  此是明时初学者之说,虽未明大道之人,其言亦可示学者为教诫者。

  王果斋曰;“口不呼、鼻不吸,橐天籥地除停息。巽风离火鼎中烹,直使身安命方立。”

  口鼻不呼吸,则循真人呼吸之法而呼吸之。橐籥者,即往来呼吸之义。橐天籥地,即广成子“呼地升,吸天降”之说。停息者,不呼吸之义也。邪正皆言停息。采战者曰:切须先学停其息。胎息广义妖书亦论停息,实无所用处,特借此以擒拿愚人,令尊己、归依己耳。况停又为强闭强忍之邪法,实非停也。仙家之停息乃自然静定而寂灭也,唯仙佛同。鼎中烹,呼吸在真金鼎之处,不出入于口鼻,则内有真宝丹成于此,本性元神安立于此,谓之筑基成者。

  陈泥丸曰:“行坐寝食总如如,唯恐火冷丹力迟。”

  行坐者,坐而行功也,非行路。有寝有食尚未脱凡夫,只是百日内事。若十月胎神之功,则不寝不食矣。如如者,人定之妙。似有而不着相,不空而空;似无而不著空,空而不空,谓之真如。真如如则火台玄妙,火不冷,丹力不迟矣。

  纯阳老祖曰:“安排鼎灶炼玄根,进退须明卯酉门。”

  鼎灶者,即炁穴。玄根者,即元阳精炁归于根而炼之。鼎灶、玄根皆言用火候之处,须明者。叮咛之意,言人不可只用进阳火、阴退符,而不用卯酉之沐浴,则亦堕空亡而不得药,不能成药。盖沐浴是成仙成佛最紧要、最玄妙之功,故世尊有入池沐浴之喻。沐浴乃是炼丹之正工,而进火、退符不过只是调和助沐浴之功而已。调和进退而不沐浴,则进退成虚幻。沐浴而不进退,则沐浴不得冲和。故曰:“须明。”禅家马祖曰:“未有常行而不住,未有常住而不行,”亦喻此也。

  正阳老祖师曰:“且暮寅申知火候。”

  本卯西二时以行沐浴,纯阳翁已直言之矣。其师正阳翁曰寅中者,寅之下即卯,申之下即酉,戒修士至寅中之候不可忘失卯酉之沐浴也。

  又曰:“沐浴脱胎分卯酉。”

  沐浴之工固行于卯酉之候,及脱胎亦同于卯酉。《入药镜》谓“终脱胎,看四正”,即此语。脱胎之沐浴曰分者,前似有而后似无也。人人不泄炼炁化神之功,唯正阳翁于此泄万古之秘。

  又曰:“沐浴潜藏总是空。”

  沐浴而成空,名曰仙机。不能真空,则堕旁门强制外道,而亦成大病。

  《悟真篇》注疏曰:“子进阳火,息火谓之沐浴;午退阴符,停符亦谓之沐浴。”

  停符二字,亦可发明。

  正阳老祖曰:“果然百日防危险。”

  小周天有进退之火,有不进不退之火。若进退不合进退之数,不合进退之机,不由进退所当行之道,不合进退之所当起止,已合已由,不知火足之当止,皆危险所当防者。

  萧紫虚曰:“防火候之差失,忌梦寐之昏迷。”

  火候差失,则真炁不能补足,而大药不能成。梦寐昏迷者,或睡中迷于梦,则尘妄心生而不能生正觉;或行火迷于昏睡,无周天之候,皆所当防当忌者。

  《天尊得道了身经》曰:“调息绵绵,似有如无,莫教间断。”

  息不绵绵则不谓之调,无不似有、有不如无则亦不谓之调,有间断则亦不谓之调。

  张紫阳曰:“谩守药炉看火候,但安神息任天然。”

  神息任天然,似大周天之火,其实上句药炉,则是言小周天矣。但炼药炉中之火。虽属有为,毕竟要合天然自在为妙,不如是则非仙家真火真候,乃外道邪说之火矣。

  石杏林曰:“定里见丹成。”

  石之师紫阳云:“唯定可以炼丹,不定而丹不结。此甚要之语,因是总言,故不入此正文大字。”

  紫阳曰:“火候不用时,冬至不在子。乃其沐浴时,卯西时虚比。”

  虚比二字,总贯穿四句,不用时者,不用历书一日十二之时,而用心中默运十二时而虚比也。冬至者,是人自身中阳生时候,虚比曰冬至。故身中阳生时必要起子时之火,称生之时为子,不在天时仲冬子月之子也。于一日十二时中,遇生皆可言子。在沐浴当行之时,虚比于卯酉。卯在六阳时之中,酉在六阴时之中。调息每至于六时之中,可以沐浴矣,故古圣遂称之曰卯酉,岂可误执天时之卯酉哉。

  又曰:“不刻时中分子午,无爻卦内定乾坤。”

  一日每时有八刻,不刻之时是心中默运火符之时。虚分子午,不用有刻之时也。每卦有六爻,《易》也,身中借乾坤虚比鼎炉,故言无爻。

  此皆言炼药行火小周天之候也。

  此一句是冲虚子之言,总结上文众圣真所言百日所用之火也。

  吉王太和问曰:“古来言火候者多,何以分别此名小周天为百日炼精化炁之用?”伍子答曰;“小周天者,有进退、有沐浴、有颠倒,有周天度数。凡言炼药、炼丹、守炉、看鼎、药熟、丹成、皆百日小周天之事。故据此法而分别言小。后之圣真善学者凡见大藏中所未见者,皆当以此法分辨。要知前圣必不以无用之言而徒言之。

  《心印经》曰:“回风混合,百日工灵。”

  回风者,回旋其呼吸气之喻也。混合者,因元神在心,元炁在肾,本相隔远。及炁生而驰外,神虽有知而不能用者,无混合之法也。故此经示人用呼吸之气而回旋之,方得神炁归根复命而混合之,方得神宰于炁而合一,倘无回风之妙用,则神虽在宰炁,亦未知炁曾受宰否。此为炼金丹至秘之至要者,若用至于百日之工,则灵验已显。炁已足而可定,神已习定,久而可定。故小周天火回风法之所当止也。自此以下皆言小周天火足当止。

  正阳老祖云:“丹熟不须行火候,更行火候必伤丹。”

  火足而丹熟,不用火矣。故有止火之候,遇止火之候一到,即不须行火矣。若再行火,亦无益。伤丹者,丹熟则必可出鼎而换入别鼎,若不取入别鼎.则出无所归,不伤丹乎。精化炁于炁穴,炁化神于神室,故曰别鼎。

  崔公曰:“受炁足,防危凶;火候足,莫伤丹。”

  炁足,受补法而炁足,亦宜防满而溢之危险。防者,见止火之候而即止之,则不伤丹而得防之功。何为满而溢?我亦不至有此,老师曾嘱曰:当不用火必勿用。你若用火不已,丹之成者更无所加,疑而怠慢,但已满之元精,防其易溢,而非真有满也。以其尚未超脱离此可滥之界耳。此正可凡可圣之分路头也。

  紫阳曰:“未炼还丹须速炼,炼了还须知止足。若也持盈未已心,不免一朝受殆辱。”

  未炼还丹之时,一遇丹药,即当速炼。用一周天之火,药生即采炼,勿虚负药生,曰速炼.采得药归而炼,火候明白不差,诚心勇心行之,亦曰速炼。如此药也真、火也真、速炼必速成。丹成火足,必要知止而止。若任丹成至足之气,持此盈满,未知止火而止,终限于小成,尚未脱生死轮回之欲界。知止火,采得大药金丹而超脱之,则行向上转神入定,斯免生死之殆。

  萧了真曰:“切忌不须行火候,不知止足必倾危。”

  真阳曰:老师曹还阳真人自云曾亲见此事来,故深为我弟兄二人详嘱之。同问师:前炼丹时,也知止火采得大药冲关,特来过耳。今复为之,熟路旧事不异,何得有此倾危?老师曰:“当初李真人传我时,言药火最秘、最要者,尽与你明之矣。即可修而成矣。但关之前有五龙捧圣之法,是至秘天机,非天仙不能传,非天仙不得知,非天下之可有,非凡夫之敢闻。待你百日工成,止火采大药时,方与你言之。”及师回师家,我居我室,相去日远,我猛心奋勇,决烈为之,哪怕仙不能成,天不能上?行之五十日而丹成止火,采大药而得,药自知转上冲关而不透,乃思采战房术。我所知甚多,皆言过关,若得一法试而透过,也省得待师来。

遂将前邪门旁法所闻—一试用,绝无可透,始知邪门之法尽是欺人妄语而无实用者。及年终师来,我详细诉于师。师曰:真好决烈仙佛种子,真到此地,你今所说见的,内有此一景,我未曾与你说得,同于李老师所言,你今真到,即能言也,可近来听受捧圣之法。我闻已,亦即行之。行不数日,止火景到,恨不即得之为快,即采之,大药不来,火尚未甚足也。如邱真人所谓金精不飞者是也。再采再炼,而止火之景又到,疑之曰:初得景到而止火,采之而不得大药,且待其景到之之多再止,大药必得矣。至四,而遇倾危之患,我想,尹清和真人云,老师邱真人当止火时,而长安都统设斋。受食已,而未及止火,至晚走失三番,谓之走丹,前功废矣,须重新再炼。乃泣曰:我自福小,敢不勉哉?奋勇为之,后即成天仙。念我即在其辙,敢不继芳踪乎?

亦奋勇为之。又思,我初炼精时得景而不知,猛吃一惊而已。及再静而景再至,猛醒曰师言当止火也,可惜当面错过。又静又至,则知止火用采而即得矣,是采在于三至也,今而后当如之。及后再炼不误,景初而止,失之速;不待景至四而止,失之迟。不速不迟之中而止火得药,冲关而点化阳神。凡真修圣真,千辛万苦,万万般可怜,炼成金丹,岂可轻忽令至倾危哉?凡圣关头第一大事,吾弟兄垂泪而详述邱、曹二真人之案。为七真派下后来圣真劝诫,即此便是止火之候,大有危险之所当知者。学者不可以为闭言而忽之,是你自己福力。

  此皆言丹成止夭之候也,

  这一句是冲虚子之言,总结上文此一段止火之说也。后来世人学道者并不知有止火之喉,虽有前圣多言,皆忽之而不究,今列类而详言之。

  故陈致虚亦有云;“火候者,侯其时之来,候其火之至,看其火之可发,此火候也;慎其火之时到,此火候也;察其火之无过不及,此火候也;明其火之老嫩温微,此火候也;若丹已成,急去其火,此亦候也。

  陈致虚已言其妙,非可一概而论,中有逐节事条,可不明辨之乎?此又详列其条,以明申前旨,学者最当参究。

  天仙九还开火之秘候宜此,若此数者,炼精化炁之候备矣。

  此又是冲虚子总结前采取、烹炼、止火等旨。百日关内事止此,令学者知参究前圣之说。此以下“予故曰”起,“之舍也”句止,又冲虚子自言百日关内之火候等秘机而总言之者。

  予故曰:自知药生,而采取、封固、运火周天,其中进退、颠倒、沐裕、呼嘘、行住、起止,法法虽殊,

  此节同致虚逐节事件之说。

  真机至妙,在乎一气贯真炁而不失于二绪;一神驭二炁而不少离于他见。三百周天数,犹有分余象闰数,一候玄妙机,同于三百候,方得炁归一炁,神定一神,精住气凝,侯足火止,以为入药之基,存神之舍也。

  此一段又冲虚子列言百日炼精用火细微条目,而精言实悟之旨也。益小周天是炼精时火候之一总名也。其中事理固多,前圣固有各言其采药是一候,而封固又一候。达摩亦只言二候采药者,并采封二者而混言也。又言四候别有妙用者,乃小周天三百六十内之候也,我今遵仙翁而二言之。及周天时言进退候者,若不似进退,而亦虚拟之为进退。铅汞丹法言进退者,进则用火入炉,退则不用火而离炉,此实可据言易言。或以加多加进,减少为退,亦可据而易言,炼精者则不似此说,我今亦只勉强而虚比,不似以为似。意谓六阳时以乾用九,数之多为进;六阴时以坤用六,数减少为退,既在周天之内进阳火、退阴符,非多少为言则不可。若以用不用为言,则远甚矣。颠倒者,除药物配合颠倒不必言,但言火候中之颠倒。吕仙翁云:“大关节,在颠倒。”

初,老师言;“六阳火专于进升,而退后随之而已;六阴符专于退降,而进又后随之而已。”曰专者,专以进升,主于采取,专以退降,主于烹炼也。已后随者,顺带之义。以其往来之不可无,亦不可与专主并重用也。此圣其秘机之颠倒也。沐浴者,于丑十二支次第之位。凡世法有五行,故内丹有五行之喻。五行各有长生之位,寅、申、巳、亥是也。火生于寅,水生于申,金生于巳,木生于亥。卯、酉、子、午之位是沐浴之位。故丹法活子时之火历丑、寅至卯所当行之火,借沐浴之位而移火功曰沐浴,酉亦如之。举世愚人、邪棍尚不知沐浴何以得名?何由以知沐浴之义、之用哉?

今此只略言捷要耳,更详于《仙佛合宗语录》中。现此者,可自查语录以考其全机。行、住、起、止者,行则仙佛二宗之喻也,住则仙佛二宗之前喻也,起则采封二候之后小周天候之所起也,止则小周候足而止火也。一气者,呼吸之气贯串真炁,自采至止不相离。离则间断复贯,则二头绪矣,此由昏沉散乱之心所致。甚则二、三、四绪,皆无成之火矣,戒之、戒之。固然以息气串真炁,必主宰用一神驭之而不离。若内起一他见则离,若外着一他见则离,离则无候,无火矣,焉能炁足炁生?三百六十度,故曰一周天,犹曰五度四分度之一。

所谓天度之分余为闰位者非耶?知有闰,则知天之实周矣。能实周则炁易足,丹易成,而初生之药亦易生矣。玄机者,不传之秘机也。火候—一皆要用此,若不用此,则火必不能如法,呼吸则滞于真息而近凡夫之口鼻,重浊而为病。不用此,则神亦不能驭二炁,而使之行住得其自然。一息如是,三百息亦皆如是,方可得天然真火候之玄功。此古圣真皆隐然微露而不敢明言者,亦不敢全言者。不如是,虽曰已周天,近于邪说之周天,亦无用矣。

所以“玄妙机”三字,又百日关炼精火候之枢纽也,采封炼止等候俱不可少者。于一炁之外弛欲界,为淫媾之精,为视听言动成淫媾之助,皆能复归于一炁,能真不动,同于无情不动。一神之动,为淫媾之神,着视听言动为淫媾之助者,不驰外而复归一神,能真人大定,所得候足火止而基成。如此水为入药之基址,为存神入定之宅舍,此正所谓失取白金为鼎器者是也。

  而道光薛真人乃有定息采真铅之旨。既得真铅大药服食,正阳谓之抽铅。

  大药者,即阳精化炁之金丹也。果从何求而得?亦从丹田炁穴中生出,当未化炁之先所生也,出丹田,但无形之炁微附外体为形,曹老师因后有大药之名,便称此为小药之名,以其炁小故也。及炼成金丹,即化炁之后所生也,出丹田,曰大药,实有形之真气,如火珠,亦是从无而入有也。黄帝曰:赤水玄珠。一曰真一之水,曰真一之精、曰真一之炁,日华池莲华、曰地涌金莲、日天女献花、曰龙女献珠、曰地涌宝塔、又曰刀圭,曰黄芽,曰真铅,如是等仙佛所说异名,不过只一丹田中所生之真炁。既成自有之形,所以不附外形,而唯生于内,用于内,亦我神觉之可知可见者。及渡二桥、过三关皆可知可见,此所以为脱生死之果,从此便得其有真验矣。

  即行火候炼神,谓之添汞。

  此火候是大周天也。添汞者,心中之无神,名曰汞。凡人之神,半动于昼而阳明,半静于夜而阴昏味。阳如生,阴如死。修士必以昏昧而阴者,渐消去之。故消一分阴,令阳添一分,去二分、三分、四分、五分阴,则添二分、三分、四分、五分阳,渐渐逐分挣到消尽十分阴,添足十分阳,谓之纯阳,纯阳则无阴睡,谓之胎全、神全。所以古人云:“分阳未尽则不死,分阴未尽则不仙,”此皆添汞之说也。然所谓添者必由于行大周天之火。有火,则能使元炁培养元神,元神便不能离二气而皆空皆定,真至神阳果满。

  若不添汞行火,

  以神驭火,神不阳明如何行得火?添得神三分、五分阳阴,方得三分、五分火。故曰:添汞行火唯神明。则得二炁而培养元神,助成长觉。

  则真炁断而不生。

  正是不定而药不生之说。此时乃实证长生不死之初果矣。

  若不炼神,则阳神不就、终于尸解而已。

  炼神者,炼去神之阴而至纯阳,全无阴睡,火走炁定,而神俱定俱空,方是阳神成就。炼神之法,全由二炁静定,同之入灭。但二炁少有些儿不如法,则神不炼、阳不纯,不成就,不能出神。但在十月之内,不曾出定者,俱是尸解之果,何故?但有凡夫之呼吸,即有凡夫之生死。人之生,只有口鼻之气以为生,最怕水火、刀兵。水入鼻而至内则无呼吸之窍,身虽坏而神或不坏,亦分解形神为二。火烧身则神无依住亦分解形神为二。刀兵截其颈,呼吸断,神乃去形而分解为二。形既无,则神不独立,亦不能久立,再去投胎转劫。所谓尸解者,有死生之道也,不行大周天之过也,二炁及神皆不入定之故也。丹既成,生既长,安肯不入一大定哉?后学圣真勉之。

  故《九转琼丹论》云:“又恐歇气多时,即滞神丹变化。”

  此三句是冲虚子引足上五句之意,自“而道光”至“变化”止,十三句。又,冲虚子于此承上启下,分判圣凡至要天机。

  歇气者,歇周天火候之气。或得坎实来而点离中之阴,勤勤点化离阴为纯阳,若既得坎实来而点离阴矣。不即行大周天,则坎实亦不勤生以点离。或行大周天而不合其中之玄妙天机,犹之不行也,亦不能勤生坎实以点离阴,使迟滞离阴之神为纯阳之变化。神丹者,即坎实,曰金丹。既点离,则二炁渐化神。二炁尽无,独有神之灵觉在,故亦曰炼炁化神。

  纯阳真人云:“从今别鼓没弦琴。”

  别鼓者,另行大周天也,明说与前小周天不同,没弦琴者,无形声之义。然大小固不同,行火者必先晓得清白,而后可以言行火。

  紫阳曰:“大凡火候只此大周天一场大有危险者,切不可以平日火候例视之也。”

  上世只说周天,未分大小,紫阳言此大周天。不可以平日者一例看,则平日的便隐然言是小的。平日者,平常已行过的。口气不可一例看,便是候不同,言平日即是言百日事。故仙翁又言,始有作,小周也;后无为,大周也。

  广成于曰:“丹灶河车休矻矻,

  吃,音恰。

  鹤胎龟息自绵绵。”

  言不必用河车者,是百日之事已过,故不必用。今当十月之工,只用鹤胎龟息绵绵然之火也。《上清玉真胎息诀》云:“吾以神为车,以气为马,终日御之而不倦。”前百日以阳精转运称河车,此胎息时则转神入定,以神为车,以炁为马,以御神车,是喻炼气以化神。后圣亦须分辨着。

  白玉蟾曰:“心入虚无行火候。”

  人虚无是神气入定而不著相。邱真人所说真空是也。虽行大周天,不见有大周天之相,便得虚无之妙。

  范德昭曰:“内气不出,外气不入,非闭气也。”

  世人言闭气者,强制也。强忍之不令出入,邪法旁术皆是如此。故仙道别有天机,不与世同。虽内不出、外不入,非强忍也,有真息台自然之妙,运者所以人定。

  白玉蟾又曰:“上品丹法无卦爻。”

  世人见此说上品丹无卦父,便一概贬有卦爻者为非,不想自己不遇圣真传道,不知有爻无爻,将何所用。盖小周天者化炁,是有卦爻小成之火;大周天者化神,是无卦爻大成之火,以其化神,故曰上品。

  彭鹤林曰:“若到丹成须沐浴。”

  丹成,是前金丹之成。沐浴,是大周天之喻言。丹成,不必用小,既入十月之首,必须用大周。

  正阳老祖真人曰:“一年沐浴防危险。”

  伍真阳曰;沐浴在小周天故为喻,今言于大周天亦为喻。在小周曰二时、二月之喻,此大周言一年之喻。在小周可以小喻,在大周可以大喻也。防危险者。防一定必有之危险也。若仙机有出入,则不定其沐浴,若佛法不久住,亦不定其沐浴。沐浴最贵有定心,防危险正防其心不定,防其沐浴不如法。

  又曰:“不须行火候。炉里自温温。”

  此言十月不必用有候之火,当有温温然无候之火,不寒不燥,不有不无,方是温温的真景象。

  王重阳真人老祖曰:“圣胎既凝,养以文火,安神定息,任其自然。”

  圣胎成于真精阳炁。起初练精、采取、烹炼非武不能。及圣胎既凝,金精而成,武则无用矣。只用文火养之、神息定而任自然,正是养文火之功用。

  道光曰:“一年沐浴更防危,十月调和须谨节。”

  沐浴者,无候之火,即大周天也。一年者,大概而言之辞,即十月之说。凡说十月、一年者,入定到此时亦可得大定而出定,故言之。谨节者,谨守沐浴之理也。防危者,防其离休裕而外驰不定也,若一年而得定之后,必时时在定,年年劫劫俱在定,又非止一年、十月之说而已。

  陈虚白曰:“火须候不须时,些子机关我自知。”

  有候者,大周天之火无候之候也,乃似有似无之妙。不须时者,不用十二时为候,故可入无为。些子机关,是似沐浴而非沐浴,常走而神常觉,故曰:我自知。若不知,则昏沉火冷而丹力迟矣。

  紫虚曰:“定意如如行火候。”

  如如者,如有不有,如无不无,定意于如有如无之候中,方得大周天之真候,方是真行。

  又曰:“看时似有觅时无。”

  大周人定,本入于虚无,若徒然著无,则落空矣,故曰似有,有而非有;不空,而空却似无,方是真空真定。

  又曰:“不在呼嘘并数息,天然。”

  有呼嘘、数息,是言有为者之事。今既入定。故曰不在有为,专任天然,以证无为。

  又曰;“守真一,则息不往来。”

  真一者,在前练精时,炼而所得真精曰真一。此炼气时乃真精之炁得其神用真息之炁守之,三者合,还神曰真一。俱定不动,则是息已无息,焉有往来?

  古云:“《火记》六百篇,篇篇相似采真铅。”

  昔《参同契》亦云《火记》六百篇,篇篇相似。却未说出采真错之妙旨。此言似采真铅,则玄中又玄者尽于是矣。采真铅者,薛道光所谓“定息采真铅”是也。篇篇相似,总归一大定。

  马丹阳曰:“功夫常不间,定息号灵胎。”

  定息于室,神即守息而为胎神,定无间断,神亦常觉,无间断,而胎神始灵。

  石杏林曰:“不须行火候,又恐损婴儿。”

  初入十月之关,必用火侯炼炁成胎而化婴儿之神。婴儿,喻神之微也。及胎成,婴儿亦成,将出现于外之时,则无用火矣。若再用火,是婴儿未完成之事,岂不有损于婴儿乎?

  《中和集》曰:“守之即妄,纵又成非,非守非忘,不收不纵,勘这存存存的谁?”

  大周入定化神,似有似无。似有,即神炁之定。似无,是神炁在定而不见在定之相。若曰守,便著于有。着有,即起有之妄念。纵之而不照,则神炁离而非定之理。但微有似存,若二炁存,则神亦存,神存而二炁亦存,俱存在定,便俱虚无。无上之妙境在是矣。

  鹤林曰:“及至打熬成一块,试问时人会不会?不增不减何抽添?免去无来何进退?”

  神炁合一,俱定入一块,则无火矣。不似百日火之有增减。不增不减,安有抽添?息无去来。何用进退?此归一而渐归无之说也。

  我祖师张静虚真人曰:“真候全非九六爻也,非颠倒、非进退,机同沐浴又还非,定空久定神通慧。

  真候者。火候定而空矣。不用小周之九六,不同其颠倒、进退、沐浴等。而唯定空。久定久空,神通慧照,朗然独耀,同于世尊之入涅槃而灭尽定矣。

  邱长春真人曰:“总有一毫之不定,命非已有。”

  有息则有生死,无息则生死尽矣,必定息至无,则命方为我所自有、自主张,天地、阴阳、阎君则不能使我生死,由我得无死之道也。若一些息不尽定,则命在息而不为我有,由我自己不能主张,犹有可死之道也。

  此皆言炼炁化神,十月养胎、大周天之火候也。

  此又冲虚子总结上文众圣真所言大周天火一段而言之也。

  予亦曰:大周天之火,不计爻象,因非有作,温温相续,又非顽无,初似不著有无,终则全归大定。切不可执义为无,以为自无,则落小解之果。又不可住火于有,以为常行,则失大定之归。将有还无,一到真定,对超脱出神,飞升冲举之道尽之类。

  此“予亦曰”起,“尽之矣”止,又冲虚子自言大周天之旨,又兼叮咛劝诫者。不算计爻象乃无为之异于小周。有温温,非全有,是大周初之似有,似无之实理也。大周之初,正是一、二、三月之时,日似有者,尚有有;日似无者,未真无,所以犹有些予。凡火食性在,由有些子息故也。及至全归大定,息无而食性亦无。所以《金碧龙虎上经》云:“自然之要,先存后亡。”俞玉吾又注之曰:“先存神于炁穴,而后与之相亡,神自凝息自定”是也。然又当知火本欲归于无,若不知先似有之妙,而遽执曰本无,何必用似于有,则必堕在全有,而不能至真无,落于尸解之小果矣。又当知此火起于似有,而求必归于无。若不知有非了手,而遽住于有,常行于有而不无,则亦堕在全有,何以得大定之归?

饶经万劫而不死、终止于守尸鬼子,亦为尸解之类,归生死之途。想当初炼精补气费多少万苦于辛,始得修证千万劫不传之秘而得传,以至于小成,于此又安可惰忽其大成而不求必成哉?我又嘱之曰:将有还无,一到真大定而能常定于虚无之妙境,则超脱出神。飞升冲举之道尽之矣。此大周天之火所以为成仙、成佛了道之总要也。我又以化炁化神而总言之,前百日炼精化炁必用有为之工,是从无而入有,即佛法中之所言万法归一之义也。后十月炼炁化神必从有息至无息,是从有而人无,即佛入四禅灭尽定也,一归于无之说也。此仙佛二宗不易之秘法,不可少之要机也。冲虚子今为后来圣真重宣明之,以接引后圣印证仙传,并免后学执有候、执无候之争立门户而妄疑之者。

  若此天机,

  自此句直至结尾句了,又皆冲虚子总结火候全经之言,再指炼神以后向上之秘机,以为后圣证。

  群仙直语,

  以前群仙皆有直言在世间,而人不能悟。

  固非全露,

  从古至今言火候者甚众,并未全言,或一句二句而已。既不全,后人如何用?如何拟议?所以世之凡夫妄猜。唯有仙分者,自有仙人来度耳。

  然散之则各言其略,集之则序言其详。

  我见散见于群书之言,或略言采取烹炼之名而不言其理,或略言采而不言封固,或略言小周天而不言大,或略言大周天而不言小,或略言火候之名、之理,而不分言小大所当用之时,其意若曰火候原属不轻言之秘,且说一件,令参得此一件,任他自已成全去。咦!曾见几人能凑合得成全耶?而前劫、后劫或圣、或凡种子,域真或伪学人总难致一拟议。世逮于予,籍父清廉盛德之所庇,田园房店之可卖,受尽万苦千辛,逐日奔求师家,昼夜护师行道,历十九年而得全旨。追思前劫,或无所庇,或无可卖,未遇真师,受万苦,故不免又生于今劫。又怜后圣或有出于贫穷,无父庇,无产卖,不能受万苦,焉能苦心备志而求生?有奋志于窘迫中者,而志亦不能锐。所以予不可少此一集,详而次序之,留俟奋志后圣而助其锐志耳。如诉予苦志勤求者,以励后圣,当苦志勤求。后圣其自勉诸。

  完全火候不必尽出子之齿颊,

  出于我口齿者,固是我之言。我既集而序之,即同是我言之出我口者。

  而此集出世,则为来劫万真火经根本,后来见者自能从斯了悟,不复疑堕旁门。

  旁门者,有相之火。忍气著相.称为行火,知此仙火自然之定,则不复为强制之邪火。

  而胎神自就,阳神自出,劫运自超矣。

  习性、入定、定成皆为股神出神超劫之所必用而必证果者,故于此历言所证。

  但于出神之后炼神还虚九年之妙,虽非敢言,而《中和集》曰:“九载三年常一定”,便是神仙亦且言之矣。

  出阳神,是初成神仙时,即母腹中初出的孩子一般,虽具人形,尚未至具足之人形,故喻神曰“婴儿幼小未成人,须籍爷娘养育思。”乃喻为乳哺三年。古人所言成就,只一二年是也。乳哺者,神炁已定,而又加定之意。加至于常常在定而不必于出,便似乳而又乳,至于成大人一般。神既老成,若即行炼神还虚九年之工,则此即为九年内之炼数。若有救世之愿未完,且不炼九年而权住世以救世。及欲超世而上升虚无,则必须从九年炼神而还虚矣。

  实非世学所能轻悟轻用者,必俟了道之士以虚无实相而用之。

  了道之土是出定之神仙。唯得定,是得虚无之初基,而后可至虚无之极致处,方能悟此、用此。

  第不可以一乘即得,遂妄称了当,不行末后还虚,

  此言或有小根小器之八,自以少得为足,不求还虚,而终不能还于虚矣。

  则于神通境界毕竟住脚不得。

  神通,在化神时,神也通灵而无碍。在还虚时,神更通灵而无碍。此言神通,是言初得之神通,尚未老成。故曰“住脚不得。”若住脚,则止于神仙,犹有还虚而至天仙者。

  后来者共勉之。

  豫章三教逸民邱长春真人门下第八派,

  邱真人门下宗派曰:道德通玄静,其常守太清,一阳来复本,合教永圆明。此二十字为派者,乃真人在燕京东龙门山掌教时所立之派,后人称为龙门派便是。

  分符领节,

  遵上帝法旨所受之符节,同佛祖之衣钵、宗主之帕。

  受道弟子冲虚子伍守阳书于旌阳谶记千二百四十二年之明时历乙卯春日云。

  集此答吉王太和之问,最初发笔作此起。
七、炼 己 直 论 第 五  

  冲虚子曰:诸圣真皆言最要先炼己,谓炼者即古所谓苦行,其当行之事曰炼,


  凡证道所当行之事,或曰事易而生轻忽心,或曰事难而生厌畏心,如是不决烈,则不能成金丹、神丹。必当勤苦心力,密密行之,方曰苦炼。

  熟行其当行之事曰炼,

  当行之事,如采取、烹炼、周天等,炼精、炼炁等。或行一时而歇一时、二时,或炼一日而间一日、二日,功夫间断,则生疏错乱,如何得熟?功夫必纯熟,愈觉易行而无错,必时对日日皆如初起一时,密密行之方为熟炼。

  绝禁其不当为之事亦曰炼,

  不当为者,即非道法而深有害于道法者。如炼精时失于不当为之思虑,道以思虑为之障而不可望成。炼炁时息神不定,而驰外向熟境,亦障道而忘进悟深入。当禁绝之,而纯心以为炼。

  精进励志而求其必成亦曰炼,

  道成于志坚而进修不已。不精进则怠惰,不励志则虚谈。然志者是人自己心所之向处,必欲长生,则必炼精向长生之路而行,求必至长生而后已。必欲成神通,则必炼炁化神向神通路上而行,求必得神通而后已。此正所以为炼也。

  割绝贪爱而不留余爱亦曰炼,

  凡一切贪爱、富贵、名利、妻子、珍贵异物、田宅,割舍尽绝,不留丝毫,方名万缘不挂。若有一件挂心,便人此一件,不入于道。故必割而又割,绝而又绝,事与念割绝尽,而后可称真炼。

  禁止旧习而全不染习亦曰炼。

  凡世间一切事之已学者、已知者、已能者、已行者,皆旧习。唯此习气在心,故能阻塞道气。必须顿然禁止,不许丝毫染污道心。所以古人云:把旧习般般打破。如此而后可称真炼。

  己者,即我静中之真性,动中之真意,为元神之别名也。

  己与性、意、元神,名虽四者,实只心中之一灵性也。其灵无极,而机用亦无极,出入无时,生灭不歇。或有时出,令眼、耳、鼻、舌、身、意耽入于色、声、香味、触法之场而不知返;或有时出而自起一色、声、香、味、触法之境,牵连眼、耳、鼻、舌、身、意而苦劳其形。邱真入西游雪山而作《西游记》,以明心曰心猿,按其最有神通,禅宗言猕猴跳六窗,状其轮转不住。其劣性难纯,惟炼可制。而后来圣真当以上文六种炼法总要,先致诚意而炼之。

  然必先炼己者。

  李清庵云;于平常一一境界打得破,不为物炫,不被缘牵,则未后境诱不得,情缘牵他不得。《元始得道了身经》云:声色不绝,精炁不全;万缘不绝,神不安宁。

  以吾心之真性,本以主宰手精炁者,宰之顺以生人,由此性;宰之逆以成圣,亦由此性。若不先为勤炼,熟境难忘。

  昔钟离云:易动者片心,难伏者一意。熟境者,心意所常行之事也。如淫事、淫色、淫声、淫念等,正与炼精者相反、相害。一旦顿然要除,未必即能净尽,或可暂忘而不能久,或可少忘而不能全,焉能炼得精、炼得炁?必在先炼己者,为此故也。

  焉有超脱习染而复炁胎神哉?

  习染之念未除,则习染之事必不能顿无。必要以习染念与事俱脱净尽,而后遇境不生烟火,己方纯,炁可复归,神可静定而成胎矣。

  当未炼之先,

  未炼己之先也。

  每出万般变幻而为日用之神,

  平日淫、杀、盗、忘心、贪心、善心、恶心、欺心等,皆是变幻。 犹且任精任炁外驰不住。

  任炁动而化精,任精动而淫媾,而不摄之令归根复命。由己不炼而不摄也。

  古云:未炼还丹先炼性,未修大药先修心。盖为此而言也。

  昔马自然真人云:炼药先须学炼心,对境无心是大还。《中和集》云:念虑绝则阴消,幻缘空则魔灭。张虚靖真人云:欲得身中神不出,莫向灵台留一物。皆同此。

  能炼之者,因耳逐声而用听,则炼之于不闻。目逐色而用观,则炼之于不见。神逐感而用交,则炼之于不思。

  此三者皆真实炼法,正释上文割绝其所爱之说。

  平常日用必须如是先炼,则已念伏降,而性真纯静。

  谭长真《水云集》云:丝头莫向灵台挂,内结灵丹管得仙。重阳真人《全真集》云:湛然不动,昏昏默默,无丝毫念想、此定心由降而得。

  及至炼炁、炼神,则不被境物颠倒所诱,

  已有定力,不从外境所诱。

  采药而药即得,筑基而基即成,结胎而胎心脱,方名复性之初,而炼己之功得矣。有不得其先炼者,当药生之时,不辨其为时;

  百日之初炼精时,贵有药生。药生者,元精之生也。辨元精生时而用采法。若淫精犯于淫念,则邪法,不可采者。淫念未炼净者,何以能辨元精?

  炼药之喉,不终其为候。

  炼药有周天之候。或惊恐、或闻、或思、或昏沉,以至火候不终者有之。

  药将得,或以己念而复失。

  元精还补。元精将满,亦或有淫念未炼净,乃复失为淫精者有之。故古人有走丹之喻者即此。

  神将出,或以己念而复堕。

  心逐见、闻、觉、知于外弛,则是尚未得大定而有出入。背却《胎息经》所谓不出不久,自然常住之旨,出弛着境。同儒之物交物,亦同禅人之说猕猴跳六窗,内猴与外猴相见者。如是,如何能入定以完胎?

  欲其炁之清真,已不纯,必不得其清真。

  采取先天炁之时,唯炼己纯者能辨清真,则不失其清真,若炼己不纯,一著思虑习气,则失清真矣。

  欲其神之静定,己未炼,必不得其静定。

  神能入定则得静,人得三分、五分定,便得三分、五分静,十分定则得十分静,常定则常静。神静定则炁亦皆静定,炁归神为一矣,即是炁化神而成胎仙矣。不炼己者,必不能到此。

  或遇可喜而即喜,或遇可惧而即惧,或遇可疑而即疑,或遇可信而即住,皆未炼己之纯也。

  此四者皆外来之天魔也。遇而信之,则著其听魔矣。虽由此前未预为炼己之过,倘于此遇时即炼己,遇如不有所遇,魔即不如我何。邱真人所以当过一番魔,长福力一番是也。倘于初一遇便不当过,乃道愈高魔念愈多,如何当得过?吉王太和曾问:魔有种种之多,却如何知得当过?冲虚子曰:最易。不怕他有万样奇怪,我将神炁俱入定中。任他多种魔来,绝不能与我相遇矣。

  又有内本无而妄起一想念,谓之内魔障。或有生此而不知灭,不能即灭者,或有灭其所生而复生复灭者,皆障道。

  耽迟大周天之候也。

  必炼己者。而后能生灭,灭己。

  生而即灭,灭而至于无可灭。

  又有外本无,而偶有一见一闻,谓之不宜有之外魔障。

  上文喜、惧、疑、信四种俱属此见闻之内。

  或用见、用闻与之应对,而不即远离者亦障道。

  一有应对则着魔,为魔所转矣,故障道。

  必先炼己者,而后能无见无闻。

  能拣己者,即具不睹、不闻之本体,即有不赌、不闻之实效。

  此己之所以不可不先炼也。昔有一人,

  即山东姓张者。

  坐中见承尘板上一人跳下,下立于前,没入于地。

  坐中者,在圜中坐时也。见者,心不定,于神室而外驰,偶有此一见也。若心在定,则亦何以见比。

  复从地涌出,立于前。见其神通变化,而认为身外身,

  误信常人之言曰:神仙出了阳神,便身外有身。然本性与虚空同体,本无形身,若起一念,要显有身,便能有身,不可以见外为我身。

  不识为身外之天魔,

  吉王太和问:彼既不识,今老师及昔二真人是何法识得?冲虚子曰:我本性在定,得到定力足而后有可出定之景,到由我自性升迁于天门,念起而出,犹是虚空无体,乃六通为用,无所障碍。若非我念所出而有见者.便是外来之天魔、邪魔。若出神之景未到,则神通未足,不能变化,虽欲显身而不能有身。岂可以无我念之身而认为我哉?神通足者,世尊谓之四神足。

  即为魔所诱动出圜而远叩邱祖。祖曰:见者不可认。

  不宜出而妄出。虽有妄见,斩退犹恐不速,何敢而认为我?不宜出者,未成定之先,求其入定而不可得,又何敢妄出终不入,不成耶?此所以不可认也。

  乃不知信。

  由于无仙师真传,故不能以信法语。

  又谒郝祖,

  郝与邱本同师度则,同道同知识矣。即不信邱,何必见郝?

  祖曰:邱哥说者便是。惜乎犹不知信,不复更居园中,而废前功矣。此亦己未炼纯之证也。昔邱祖坐于崖下,崖石坠,压折肋。知是天魔,祖不为之动。如是当过五番,不动一念。直证阳神出现,山河大地,如在掌中。

  昔世尊坐于菩提树下,魔王波旬领百万魔众以兵戈恐佛而不动;以魔女淫事诱佛而不动。坐至金刚牢固,自言:我终不起离于此座。昔费长房师事壶公,随壶公入山修道。壶公以朽索悬大石于座之上,又令巨蛇啮素将断,而费全不惊不动者。皆是。

  此得炼己性定之显案也,并书以励同志。
九、炼 药 直 论 第 七
  


冲虚子曰:仙道以精、炁、神三元为正药。

  元精、元炁、元神曰三元,皆先天也。

  以炼三合一,喻名炼药。

  昔谷神子云:道以至神为本,以至精为药,以冲和为用,以无为为治,长生久视之道成矣。若不如此,非金液大还丹之法。

  其理最精微,其法最秘密。昔钟离曾十试于吕祖,邱祖受百难于重阳,我伍子切问二十载于曹还阳,

  逢师于万历癸已年三月,受全道于王子年三月间。以癸壬计之,二十年也。我当初每自恨福力之薄,不蒙师一速度。今而后始知侍教久者入道精,不然何以能高出万世耶?予又按白玉赠云:十年侍真驭。白又云:说刀圭于癸酉七月之夕,尽吐露于乙亥春雨之天。又当知天机非邂逅可谈。

  方才有得。是以世之茫然学道者及偶然谩谈者,皆不知何者是真药何法为真炼。徒然空说向自己身心中而求,实不知有至静之真时、真机也。夫至静之真时者,是此身心静极,即所喻亥之末、子之初也。阴静极必有阳动,

  静属阴,动属阳。阳极则阴静,阴极则阳动。

  则炁固有循环真机自然复动,此正先天无形元炁将动,而为先天无形之元精时也。即此先天无形之精,便名药物。即有药炁生机,必有先天得药之觉。

  即时至神知之说,亦即我神炁同动之说也。

  即以觉灵为炼药之主,以冲和为炼药之用。

  觉灵者,妙觉灵心也。冲和者,烹炼薰蒸之和气也。此正三家之初相见也,亦三华之所聚者。

  则用起火之候以采之。

  因有药生而起火,即活用子时起火,曰活子时,药生与火生同时,故以火之活子时而称药亦曰活子时。达摩云;二候采牟尼,言采药用二候也。四候别神功,言沐浴用四候也,同此。

  须辨药之老嫩。采之嫩则炁微而不灵,不结丹也。

  人人都说药生要辨老嫩。若嫩则炁微,配合之则无半斤八两之气,何以成一斤,故不灵。

  采之老则炁散而不灵,亦不结丹也。

  老者,只是过于当采之时。当采而未采则炁以久而虚散,皆由心生怠情而至。此炁即散,则力亦微,配合不均,不能成丹,故亦曰不灵。

  得药之真,

  不老不嫩,如九二利见者曰药真,非初九之勿用,亦非上九之有悔。

  既采归炉,则用行火之候以炼之。

  行小周天之火也。

  药未归炉,而先行火,

  昔吕真人戒之云:无药而先行胎息,强留在腹或积冷气而成病。顾与张庠友问:既知采药,何故又不归炉?冲曰:传正道,知真采,故可必得归炉,又要行火合于侯之妙,方得药归炉。若火生早了,是名火小不及,不名冲和。冲和者,和而冲也。古人有喻者曰:如浴之方起,而暖气融融然,火既小而不及,邱真人已言曰:则金精不飞是也。焉能得药归炉?悟道真修者,必先从我此答精思之,则知直至末后皆是如此。

  药竟外耗而非为我有,

  药尚未入鼎中而妄行火,即所谓鼎内若无真种子,犹将水火煮空档之说。

  不成大药。药已归炉,而未即行火,则真炁断而不续,亦不成大药。

  药在外,田火以采之而归炉,亦由火烹炼之,方在炉中成变化。已得药归炉,火断而不行,则真炁亦断而不住。及再行火,虽周一天,终与前不续,药亦不续如何能成大药?即《参同契》注所云:外火虽动而行,内符不应,则天魂地魄不相交接是也。

  若肫肫然加意于火,则偏着执于火而药消耗。

  执着用心于火,则着有相而急躁,近于外道之存想有为,非自然之天机妙用。

  若悠悠然不知有火,则速散。

  行火之时,若心不诚则不灵。或昏迷十二之时,或迷失刻漏之数,或忘沐浴之候,或不知以何数周于天,或周已而犹不止,皆是。

  失于火而药亦消。

  火不能留药.焉得不消?即神不留炁之喻。

  皆不成大药。

  以上皆言孤阴寡阳,偏有偏无之危险也。

  若火间断,而功不常,虽药将成而复坏。

  火所以炼药,古云:火药一处居,行火之法,愈久而愈密,愈密而愈精,斯则必成大药,必得服食。或有时神逐见闻淫念,驰于外而着魔,则神离火,火离药,功不常矣,药如何得成?虽将成,犹有退散之危险。

  若久执行火而不知止足,虽药已成而亦坏。

  火足矣,即成大药。因药成而言足也。药既成,则不必用火,安得不止?药已成者,成之而生为服食之大药。于此即采,而药不复坏为后天有形之精。不止火不采,则大药必随生机而将妄行,欲归之圣路,无奈不止火不采,而无出以受。欲归之凡路,竟趋为后天有形之精不难矣。后圣当知此为至要、至秘,所当防之危险也。

  皆不得服食。

  必火足而药始成。药已成而必知止候,方有大药可采、可取食。不然,必不得药成服食。

  后世圣真修此必使神炁相均相合,火药适宜,以呼吸之气,

  即火也。

  采真炁为动静,

  即药也。

  以真炁之动静,定真息之根基,其气归静于根,则真息亦定于根。二气合一于根,以为胎神之基也。

  则火药即不着于一偏,又无强执纵失之患。如此而炼,方得小周天之妙理,方成长生之大药,始名外金丹成也。

  马丹阳云:因烧丹药火炎下,故使黄河水逆流。《玉芝书》云:玄黄若也无交媾,怎得阳从坎下飞是也。

  祖祖真真,服食飞升之至宝,乃是上上之玄机,最宜参悟而精修者也。

  此论备陈炼药时之危险,今后圣知防虑于此,不至当面错过而不知也。神仙所言金丹取食者,是肾中所得金液之气配元神合炼所成。服食之,则能神通变化。若方外之士言服食者,不过妄以金石、草木诳人曰炼眼食。断不可为,以误大志。纵服食之,或有疾宜于金石药者而偶致愈,或无疾而中毒成大患,必不能超出三界而显神通也。

  得此真药取食,自可进修,行大周天之火候。以炼炁化神,炼炁而息定、化神而胎圆,阳神升迁于天门而出现,神仙之事得矣,中关十月之事完矣。其后面壁还虚,九年一定,以神仙而顿悟性于无极,形神俱妙,总炼成一个不坏清虚圣身。皆由炼药合仙机而得成丹、成神者之所至也。故凡大修行上关大成事,必如此则毕矣。于此毕法中,始于百日炼药而成服食者,无量寿之地仙也。

  地仙者,地上所行之仙。身体重浊未离,故不能离于地而升虚无之天也。人仙虽长生,亦同于地仙,重形尚在,故亦不能离人与地也。

  中而十月,炼成脱胎出阳神之果者,超出阴阳之神仙也。

  神仙者,离重浊之形,以无形之神变化,或有或无,皆由一神之妙用,故曰神仙。

  终而九年面壁,炼成还虚之果者,超出尽天地劫运之天仙也。

  初得神仙,乃得大定而出定者。但得定由于守中,而出定则居泥九,故世尊已入灭而亦入于泥坦是也。至此后还虚,则又入定于泥九。古人云性在泥丸命在脐,盖言了修命之事在脐,了修性之事在泥丸也,泥丸之定,则非从前者比,九年一定者,特以始人之时而略之,或百年、千年、万年、一劫、百千万劫皆可入为一定。此正天仙佛之超劫运者。

  有仙缘者,遇此《天仙正理直论》,其亦斋心以识之。

十、伏 气 直 论 第 八


冲虚子曰:人之生死大关,只一炁也。


  有炁则生,无炁则死。此首以人之所共知者言,令人易明生死。

  圣凡之分,只一伏气也。

  炁能伏定则圣,不能伏定则凡。此首以人之皆能者言,令人易学于入圣超凡也。

  而是伏义,

  而者转文助语。

  乃为藏伏,而亦为降伏。

  藏伏者,深藏归伏于元炁之根。降伏者,管摄严密,不许驰于外。此二者,亦有防危虑险之意。

  唯能伏气,刚精可返而复还为先天之炁,神可凝而复还为先天之神。所以炼精者欲以调此气而伏也。

  炼精小周天,调其息而伏。为其不能顿伏,故用渐法调而伏。达摩祖师显宗论亦言似此意。

  所以炼神者欲以息此气而伏也。

  炼神大周天,胎息其息而伏。为其不能顿息于无,故亦用渐法,股息其息,似有而无,乃至于无有无无,而伏于寂静。

  始终向上之工,只为伏此一口气耳。所以必伏而始终皆伏者,是何故?盖当未生此身之时,就二炁初结之基在开田,隐然藏伏为气根。久伏于静,则动而生呼吸,是知由静伏而后生呼吸之气以成人道者,曰顺生也。而是逆修,曰成仙者,当必由呼吸之气而返还藏伏为静。此气伏、伏气之逆顺,理也。及呼吸出于口鼻,而专为口鼻之用。

  呼吸至于口鼻,则落生死之途矣。离口鼻,则离生死。

  真炁发散于外,遂至滞损此气,则为病。耗竭此气,则为死。盖不知伏为所以复之故。

  伏者,欲将呼吸还复归于炁穴,而为不呼不吸之故也。必此气伏于炁穴,而后元炁能归,元神能凝,三者皆伏于炁穴也。

  而亦不知行其所以伏,

  行所以伏者,言有至妙至秘之天机。呼吸合于天然者为真,元炁得合当生、当采之时者为真,元神合虚极静笃者为真。三者皆真,而后得所伏之理,行之而必成。不然,则亦世之外道而已。

  安保其能久生而超生死于浩浩劫之外耶?

  三者不真。则非所以伏之理,故不能超过浩浩劫之运。

  有等妄言伏气者,而不知伏气真机。

  真机者,有元炁,元神而呼吸正合天然自在方为真。

  终日把息调,而口鼻之呼吸尤甚。

  调息者,调其内用之玄机,如橐天籥地徐停息之说。世之愚人,不闻天机,只把口鼻数调,如隔靴搔痒,焉能调得到无息?

  痴心执闭息,而腹中之逼塞难容。

  闭息者,《灵宝华法》书亦言之,是言不通其息出入之门也。虽无门,却有安顿自然之妙理,非强制之为闭也。强制则不真,故无成。真禅家与真仙道略同,若痴禅人之假禅,亦与痴道人之假道同,学者不可不察。禅宗人有一等假禅者,曰吞声忍气,曰气急杀人,皆言忍住气而不出入,此是病,非禅也。强制则念是动的,不是静,何以为禅?禅字解作静字,若是自然真静,方为其禅。

  哀哉!此妄人之为也。安见其气之伏而静定也?昔邱祖云:“息有一毫之不定,命非已有。”

  息得呼吸绝,则生死之路绝。总有呼吸不定,故不免生死。

  而伏气之要,正修士实用所以证道之工也。但此天机之妙,绝与世法不同。古人托名调息者,

  世人之息,一呼一吸均平,无用调矣。仙道托名调息者,非世法之用。乃调其有而至无,无而至有。为其以神驭气,行之必住,往之必行,在乎行住之间而调之也。

  随顺往来之理,而不执滞往来之形,欲合乎似无之呼吸也。

  当有往来,不强使之无,而唯随顺之,似心息相依之说。亦不强执,害其自然而为勉强。

  托名闭息者,

  世之言闭,是勉强,不合自然。仙家言闭,只托言闭之名,而非用彼强闭之实。故范德昭曰:“内不出,外不入,非闭气也。”我故曰:托名者,略似闭气而实非闭气也。

  而内则空空,如太虚无物。

  空如太虚,是真虚无,则真息便可归于真无。其禅理亦似之,若上文所言,内不空而逼塞者,是强闭者,外道邪法旁门之类皆然。

  欲合于无极中之静伏也。

  无极者,无一炁之始。乃后太极,则有一炁之始,一判则为天地。今言无极,乃言天地及一炁俱未有之先,即为父母尚未有之先,正是虚极静笃景象,妙语必至如此,为真静伏。

  总之,为化炁化神之秘机。古人云:“长生须伏气”,故自周天而历时、日、年、劫,唯伏此气。

  言有一小周天之所伏,有一大周天之所伏,一日、一年、一劫之所伏。或暂或久,而能成其一伏者,真有道之士也。

  此气大定,则不见其从何而伏始,亦不见其从何而伏终。无始无终,亘万古而无一息,与神俱虚、俱静,所谓之形神俱妙之静也。

  世尊能以一法说八千劫而后已,能以一定坐八万四千劫而后出定,是其形神俱妙与仙同者。

  唯闻天仙正道者,方能识得此理,唯有三宝全功者,

  三宝者,元神、元炁、元精。若一宝非元,则不为宝。属于后天者无用,亦不得为全功。

  方能行及此工。

  此功者,即上内如太虚证入无极静定者,言三宝会合,炼成化炁,而后可行大定、常定工夫。若未化炁,则亦无用此为。

  有大志圣真,请究之而实悟之。
十一、胎 息 直 论 第 九

  

冲虚子曰:古《胎息经》云:“胎从伏气中结,炁从有胎中息。”斯言为过去、未来诸神仙、天仙之要法也。

  男子身中本无胎,而欲结一胎,必要有因。则因伏气于丹田炁穴中而结胎,是胎从伏气中而结也。元炁静而必动,欲得元炁不动,必要有藏伏。因有胎,即藏伏之所,乃息而不动,是用从有胎中而息也。胎因愈伏气而愈长,气因愈长胎而愈伏,共修成一个圆满胎神,斯所以为神仙、天仙之要法,非此抑将何以成之?然胎息与伏气本是一事,何分两论,只为怀胎养神必用胎息而后成胎,而神住胎。古人皆以胎息言之,今亦详言于炼炁化神时也。伏气之说,为伏气而得精还化炁,炼药以得大药。古人只言伏气,今亦从之言伏气。虽两言之,中则互明其理,令人知两言之妙,而不妄疑、妄执其为两。

  予愿再详择而直论之。夫人身初时,只二炁合一,为虚空中之炁而已,无胎也,亦无息也。

  此言无胎无息起,下文返还成仙之所证。

  因母呼吸而长为胎,因胎而长为急。

  修仙者,亦必因呼吸而长为胎,因胎而长为胎息。

  及至胎全,妙在随母呼吸而为呼吸。所以终日呼吸而不逼闷,此缘不由口鼻呼吸,只脐相通,故能似无气息一般,此正真胎息景也。

  古人谓,内气不出,外气不久,非闭气也之说,正言由脐相通者。

  离胎而息即断,

  在胎中,则我之息由母脐中所生,故我息亦在脐,而口鼻不可呼吸。离胎则口鼻开窍,可以呼吸,顺而易矣。当此时且不知胎息,安得复能胎息?

  无母脐与子脐相通,不得不向自身口鼻起呼吸,即与胎中呼吸同,而暂异其窍耳。逆修返还之理,安得不以我今呼吸之息而返还为胎中息耶?凡返还呼吸时,以口鼻呼吸之气而复归于股息之所,

  即丹田之所。许旌阳云:“脐间无炁结成丹,谷神不死因胎息,长生门户要绵绵。”《元始得道了身经》云:“中宫胎息为黄婆,”抱朴子曰:“得胎息者,能不以鼻口呼吸,如在胞胎之中,则道成矣。以鸿毛着鼻口上而毛不动为候也。”

  如处胎息之时,渐渐炼至胎息亦真无。真无者,灭息尽之义也。

  谓胎中之息亦真无之,此正禅宗人所谓“万法归—一归无”之说。

  方是未生时而返还于未有息,未有胎已前之境界,不落生死之途者矣。

  凡人有呼吸,则有生死;无了呼吸,即无生死。

  所以得如此者,亦非蓦然无所凭依配合,便以呼吸归中而可胎息者。

  呼吸之炁最难制伏,必有元炁相依,方可相定而成胎息,然胎息何以知其成也?以呼吸归于胎息,则口鼻无呼吸而成胎息,是其真成也,终不复至口鼻为呼吸。真禅定者,亦似此。若凡夫外道,不知元炁者为何,单以呼吸归于中,而妄曰入定胎息,其息不能定住于胎所。虽忍气,而气无所客,乃曰气急杀人。

  而终不能强忍,口鼻之气更呼吸浩浩。皆由悖却,世尊所谓“无生法忍者”之所为也,世之假道人、假禅人皆如此,此亦后学圣真之所当辨而自防危险者也。

  所谓孤阴不成者,此亦其一也。

  呼吸之气乃后天有形之阴物,故亦如此言之。

  必要有先天炁机发动之时,又有元灵独觉及呼吸相依、三宝会合,已先炼成大药者,而转归黄庭结胎之所于此之时。

  此时者,是当此结胎之时。因文上句皆言先所化炁,而至此始言胎息之意也。此正申明必要炼精化炁,以气助胎,以神主胎,以呼吸结胎,方成真胎息。

  而后以胎息养胎神,得神炁乘胎息之炁在中一定,

  神炁与胎息相相乘,方是有配合的修其胎息之工,所以能成真胎息得其定。若无其气,便不是金刚不坏之身,坐中只是昏沉磕睡,如何能长觉长明以长驭气人大定成胎乎?有间断,即非胎息。

  即是结胎之始。正《入药境》所谓“初结胎,看本命”而得者。

  本命者,二炁也。元炁为生身命之本,呼吸气为生身命之具。

  而结胎之初,必要本命二炁随神之号令,同凝于中而为真胎者也。

  虽似有微微呼吸若在脐轮,而若不在脐轮在虚空,正《度人经》所谓“元始悬一粒宝珠,去地五丈;如世尊之前,地涌之宝塔在虚空中”等语皆是也。皆用远旋真息,以渐至成胎,顿然绝离口鼻,不存呼吸,灭却有作,恰然处胎相似,而胎中之急始虽似有,而终绝无,即是真胎息所以成阳神者。

  若无大药真炁服食,若非三家相见,必不能胎真息而神真纯阳者也。

  如是而久久无间断,绵绵密密,无时无刻,而不是在胎中无息之景,直证阳神大定,绝无动静起灭,即是胎固,乃返还到如母胎初结一炁未成我,而未分精炁与神之时。正《入药镜》所谓“终脱胎,看四证”而得者。

  看四证者,验四证功夫之有无也。有,则胎尚未圆。以其有,乃养胎之工也。无,则曰灭尽定,而阳神成就矣。

  胎息还神,固曰毕矣。

  胎事毕,灭尽定,佛亦灭尽定,入涅槃。故其《经》云:“若于佛事不周,不入涅槃。佛事周讫,方入涅槃。”

  毕其十月中关之事,神仙之证也。犹有向上田炼神还虚而证天仙者。在所必当知。故迁神于上田而出天门,以阳神之显见者,倏出倏人,何也?当前十月之内,而或有出者,是不宜出之出也。由六根之为魔而妄出。

  阳纯则无魔,阴尽则无魔。阴将尽而未尽,甚为魔者,要除阴尽,是要除魔尽也。

  妄出则神走而着魔境,而息亦走,着于口鼻。必急人,则依于息而归胎。

  此一段又再详指示人以十月内之所当防此危险者。

  此时之出是当出而出也。

  昔蓝养素胎成,当出而不知出,故刘海蟾寄书与之,指示所出之法。

  故起一出念,而出阳神于天门,

  天门者,《传道集》所言,指顶门也。古人于此赞之曰:“身外有身”是也。

  若出之久,恐神迷失而错念。

  古云:十步百步,切宜照顾。

  故即入上田,而依于虚无之定所,以神既出胎喻同人生之幼小。须三年哺乳者,以定为乳哺也。又言九载三年一定者,言出定之初时而入定,以完成还虚之天仙也。证到至虚至无,即证天仙矣。然是定也,入定时多而出定时少,又宜出之勤而入之速也。我故曰:出定之初即为人定之始也。虽天仙已证,亦无不定之时也。故世尊亦曰:“虚空界尽,我此修行,终无有尽。”正如此也。至于终天地之后,超过劫运,亦无不定之时也。此犹仙佛以上无仙无佛之妙境,而天仙佛之至者也。后来圣真共知之,共证之。

  此书稿成于天启壬戌岁,实欲藏之为门下学者便心目,不意被人盗去。但儒者窍取仙书,爱慕之心胜可怪又可惜也。由骆友而失骆,故想象而梓,不无疏略。今崇祯己卯秋,查旧稿,加注,贤道友复梓之,以广度人,流行于天地之终,皆所愿也。故附识之直论毕。

十二、直 论 起 由


  予作《天仙正理直论》,仅仅九章,完全画出一个天仙样子,令有缘有志者见为顿悟。


  有志者不遇此书亦是无缘于道,遇此而不参悟亦是无缘于道。又或有遇之而无真学之心,唯图诈伪欺世者,亦当改恶从善而归正道”。

  非敢曰轻泄天机,妄拟无罪,只为度尽众生为自度计者,于是冒千天谴而直论。亦缘我老祖师张静虚真人得道后曰:“今日四大部洲,全无半个人儿知道,今当广开教门。”奉此仙旨故也。

  张真人法派名静虚,常携虎皮为座,故当时皆称虎皮张。初与三友寻访仙道,夜半见白毫光于西而冲天。次日西行,夜宿又见,日又趋之。三友去而独行,独见得光处,在蜀之碧阳洞也。人见仙师,而求度甚切,师遂授之道,命之修。数年成有始命出,曰:“今日四大部洲,绝无半个人儿知道,你与我广开教门。”张翁遂行。按四大部洲者,东胜神洲、西牛贺洲、南赡部洲、北衢庐洲,佛经所说者是也。张仙翁遂出西域,转北夷,还中国,见二大洲已无人矣。实起度人之念,止度得李虚庵一人而已。

  历十五年间,再传而递言于予。

  十五年间者,张真人于万历己卯年度李虚庵,至壬午年复至李家,助李银为行道之资。李真人于万历丁亥受曹还阳请,至其家。曹与三友各具贽六金助道、不足。戊子,曹三友又助师三十金而修成果矣。曹真人于万历癸巳与伍子遇。甲午年夏五月度伍子。计之已卯至癸巳,十五年也。至王子又十九年,曹复度伍子仙佛合宗全旨,以出三界之上者,并传以助道之方,嘱之曰:此《元史》所载邱真人助国之方也。唯默记之,倘护道要用则用之,否则闲置之可也。勿为世间作孽,取大罪也。予之十九年中,苦志苦行,或亦少仿佛于长春祖之苦志者,得全大道,敢不如命戒之哉?

  予初若为骇闻,

  骇世之学道者多,岂真无半个人儿知道?

  而久之真见同世斯人,不同闻斯道。

  得师度之后,遍考仙圣之书,圣圣同此一道也。同此修成正果也。差毫发尚曰不成,岂可有不同者乎?每考问于全真侣,不过只知御女采战,及却一病小工,为诡求衣食之计者,与仙道之保精、保炁、胎神之理者不同闻。考问于禅宗人,不过曰当下便空,以降魔转劫,仅为死后人道之说,与佛法空而不空之真空超劫之妙法不同闻。又考在家俗士之学道者,求假做黄白成富贵,求房术久战遂淫乐,并无学道之实而志不同。又考在家俗土之学佛者,妄自尊而诳人曰曾参学,手抱非忉利,身触悖天王;口称者当下就了,只就了得一席淫媾,何曾闻佛法可了?而闻实不同。世界劫坏如此,安容得不直论而一救之耶?又安容不直论留为后世圣真作正知见耶?

  故作此以指引后来。凡我邱祖门下符节正传弟子,得师口诀,凡药生内景,

  时至则神知为内景,药炁驰外别有景。

  采药真工,

  即达摩祖师所谓二候得牟尼者。

  行火工,

  小周天之候,即达摩祖所谓四候别神功。

  止火景。

  详后《仙佛合宗语录》中

  采大药工,

  自古圣真所不轻传,此以前,得百日炼精化炁之真法,行得全功,只成精满炁足之凡夫。知此而用得大药,方得长生。此先圣所以必俟百日功成者而后言之。

  得大药景,

  有六种震动之景也:丹田火炽、两肾汤煎、眼吐金光、耳后风生、胸后鹫鸣、身涌鼻搐。大根因其灭识、皆有白景验。

  三关工。

  即名五龙捧圣者,从此超凡以入圣,乃圣圣不转传之秘法天机,世间之所不知不闻者,必俟百日功成者而后言之。

  服食工,

  度过鹊桥而下重楼,喻曰服食。非如饮食样之食。

  守中理,

  即大周天之初。古云:守似有,却如无,不有不无。故喻之曰守中,又闻胎息本在脐,而若不着于脐。养神本养中田之神,又若不离于下田,总若合二田成一座空境界,故亦喻之曰守中。正秘密天机,有不得显言者。

  出神景,出神收神法,炼神还虚理,

  此守出收还等五者,皆详后《仙佛合宗语录》中。

  历历秘授。

  历授者,次第尽传。上文十二句之秘法乃正传之所必有,而后圣真修之所当必受者。

  闻人世所不知。

  闻者,言后圣得遇圣师而有所闻者。人世者,彼后圣同世之人也。彼人所知皆世法中旁邪小术,唯圣所闻,皆彼不知,正与《直论》中十二句秘法同。

  见凡书所不载。

  见凡世前书已载者,皆古圣大略之言世。不载者,精切秘密天机,旧不载于书,而今得闻于圣师,正与《直论》十二句皆同,则师言可笃信奉行,《直论》可凭稽考。要知非遇仙者,无真闻见;非遇仙者,不能措一言为直论。

  当下工修炼时,要以《直论》相印师言。

  古圣之书,每言一句,又秘却二句、三句,何以得全印证?欲求全证,又要搜索多书,此贫者之愈难。唯此《直论》兼注,又后有《仙佛合宗语录》及门仁贤问答之要,以详《直论》注脚。尽露全旨。则后圣得此一书,足以全印,可无余恨矣。

  得了然无疑无碍,直证天仙,唯史作书助道之一愿也。后来圣真未及得正传者,尤当从斯入悟,究其逐节功景违合,

  凡有所闻,即征诸此书,合则正,违则邪。作人天眼目者,唯此书耳。

  心则不为妖人邪说所惑矣。

  凡一切邪说旁门皆与此书相违悖。

  如有真志精修,不参此论,是自绝于仙佛正道者也。窃谓此论而行邪行以诳世者,

  如昔有一光棍,专以房术欺骗人者,乃借言曰:“铅汞不在身中取”。已明明说破。愚按贼此言,谓铅汞不在自身,是女人身上取的。铅汞者,喻阴阳。岂有阴阳二者俱在女人身上取之言?而可惑人取信乎?犹且言之,咦!

  天律王章共诛之,  此书本代天仙救世,代佛破邪,尽是表明天上梵德至道之言,有天目共视,天耳共听,天律共护。若有邪人假借正言,行彼邪说,天有霹雳伐其性命,王有典刑灭其身形。
  并揭禁誓书未,以为诵书者知诫。

十三、后 跋


  冲虚子跋云:道为天仙之秘机,

  天仙之道,唯天仙知之行之,凡夫去天之远,何以得遇?唯不可遇,虽曰不秘而亦是秘。若有得遇知其道者,必要体天仙之心,行天仙之德,而后可成天仙之道。

  凡夫之罕见。

  为今之凡夫者,前虽有善而或有小功,不足以得道,故难遇。若能从今起念学道时,全具善心,力行善事,绝其从前间有不善者,则道之罕见者犹可望见也。

  或百劫百年一传于世,

  如唐开元时之纯阳翁,始度王重阳于宋徽钦时,如六祖惠能止衣钵不传,而后竟无传法之七祖者。

  或片言数语密度于人,

  如钟吕二仙度燕国宰相刘海瞻,以卵垒为山而不崩堕,刘曰:危哉!钟吕曰:汝宰相之位更危于此。刘弃相从之而仙去。如虎皮座张真人以嘉靖帝强请之不起罪,邳州守请,曼及三年而后至京,延及徂落而不复命。远至六安州,召卢江县李虚庵而度之。命三诵三背其言,三日而别,李竟成真。县及邻封,皆称肉身菩萨。然张祖不肯见帝而度,乃召李而度之,此亦张祖密度之案也。如佛欲度迦叶,分恒河水为两断,而佛行其中之无水处。叶以舟救佛,佛从舟底穿入而舟底无孔。叶犹曰幻也。佛曰:汝未成不生死阿罗汉,何能如此贡高我慢?叶惊服,自不知所以不死,而归依之是也。

  三口不谈,六耳不闻,

  三人则三口六耳也,其中或愿学小成于人仙者,或愿学中成于神仙者,或愿学大成于天仙者。所愿者则重之而喜闻,所不愿者则轻之而厌听。或德止足以授小,而分不宜闻中、大二成,故不同谈,不同闻也。如许旌阳、吴猛二人,许为旅阳县令,吴为分宁县令也,同谒丹阳三湛母元君。母独传许以道法,谓吴德行尚未充;后当拜于许授。如世尊单传递叶为初祖,而以堂弟阿难未能离欲,令转拜叶传为二祖。俱是旧案也。

  不经纸笔。

  仙道乃天上人之所有,亦天上人之所用。正上仙口不谈之秘,鬼神觑不破之机。所以不载笔于纸。

  何敢浅其说,直其论而谆谆然数万言为镌哉?此大罪也。

  大道本不敢轻一言于非人之前,何敢浅说其精深,直论其秘密,令善恶贤否、正人非人一概混见之耶?但视世间无不可救化之人,倘有不从正而改邪者,是必从地狱、饿鬼、畜生三恶道出而初世为人,而恶心犹在故也。虽直论之,彼只见如不见而已矣。何嫌其混见?

  曾见一人截然向道,而竟无觅处。

  截然者,截断世法尘劳,决志学道。满目是万法干门,竟不见何者为仙道,不知向何处觅仙道?此甚可怜。

  举世多人谈道,而悉堕旁门。

  遍世界谈道,所闻所知,全在淫邪窠臼中,初学不能辨邪正。遇之焉不堕入?此又甚可耻。

  谓道不在世,而人必误陷于邪者也有。

  仙道原只蕴藏于仙胸中,世何得有?一切诸人,不遇仙度,皆只在世而学,焉能外世见而求世外之见?毕竟误陷于邪矣。

  谓人心自邪,不求闻道,而规正者也有。

  心邪之人,唯邪法是喜。口称是学仙之党者,只愿学房术御女,谓淫媾有如是快乐,是我所学之有证。而仙道高远,或者即此所致我何必舍此快乐而别求仙乐为能?故不求闻也。自称是学佛之党者,造断见之邪说而惑人,不知已为佛之所斥。自谓有了此一口高谈捷语,足取衣食名誉,何必效佛所修而六年禅坐以自苦?故不求闻也。予在金陵,所以绝不屑与人谈仙佛,见彼诸俗人谈仙者,皆志于房术御女,及却病小功,而即指为仙道。不务修德修道,故不必与为谋也。

见彼众生谈佛法者,皆妄将佛说为行教无用之虚言,将已谈断见作佛法,不求如何如佛八千劫说一会《法华经》方已,不求如何得如佛八万四子劫坐一定方起。必执断常邪见,直趋死亡。为了生死,或学躲一轮回为自足,而且不能得,又不能承当正法。竟如石马,虽打不走,全似木牛,拽鼻不回,谓之下悬不移。何足救化?何足与言?所以只遵仙佛正法,为我自语师而已矣。我又为有相知者悯,而浅说劝之。佛昔云;人相竖,畜相横。世之俗夫,每以横相妄谈佛法。语人曰:我知佛,我是佛。此亦妄人也已矣。甘为横相,又何难焉?今而后谈佛者,请先改汝横相为竖相,且遵佛说,别作商量。庶免空劳妄谈,虚度一世。

  借令百劫、百年,生一圣真,将何人悟?

  言此论若不出世,倘有真修者不知如何修仙,不知如何修佛,故无趋向处。亦不知学何者为学,行何者为行?

  所以得圣真于学者,必由此论。

  及有此《直论》并《仙佛合宗语录》出世,若有一人精究此论及录,便见得此人是有志于此者。与论合志,即为学此道之圣真,不究者,则其志不学此,终于凡夫轮转而已。

  得圣真于师者,亦必由此论。

  诵诗读书而尚论古人者,固有人。诵此论而寻觅论此之人者,亦有人。未诵此论而寻觅已诵此论者,亦必有人。能觅此人,岂不得遇此人而得遇此道?故曰求师必由于明此论,所以张紫阳真人作《悟真篇》以访友,果得石杏林为之徒。其胜于奔走四大洲访师友者,不万万分便益哉?

  故钟离云:吾之求人,甚至人之求我。

  古云:弟子寻师易,师寻弟子难。盖弟子以初学之无知,故不知所遇之人有道无道,而拜之故易。师之有道者,上奉天诫,必选择同德同志,祖父善门。一不全,不足为弟子,故寻之难。昔钟离往九江府德化县度县宰吕纯阳,又钟吕往甘河镇度宋徽钦时领兵校尉王重阳,又钟吕往燕国度丞相刘海蟾,又虎皮座张真人行至六安州马神庙,召卢江县之李虚庵而度之,又昔世等往偷罗厥叉国度迦叶者,皆是师急于求人之案。

  人不及于求我,我不及于求人。

  世界如许大.学者相隔如许远,谁知我而求?由我非方外之士游遍四方者,亦非如所谓唐朝吕洞宾至今犹在寻人度者,亦非如世尊自谓行化时至,乃行而化之,至度一万八千九十四国人者,不过隐处一小小道隐斋而已。不及求人,所以亦不得为圣真学者之所遇。

  乃以一笔救天下后世迷。

  唯成书可以代面命,虽遍天下,尽后世,凡有见者,皆可救其迷惑。
  然而迷自轩辕氏御女保生之术一倡,


  轩辕者,君天下者,忌嗣子之少,故用后宫之多,淫媾之多,必不可不节欲。后世学者,岂可以节欲之人事,而遂误指为长生不死神通之仙道乎?

  而真伪争途四千余年矣。

  仙道是出世间法,真也。御女术是在世间法而非仙,伪也。本不同者。凡学仙圣真,既有大志、有圣德,必不可学御女以招天诛。凡学御女者,轻纵淫乐,环女子之身,丧女子之耻,志极卑污,败仙佛根基种子。天律严密,又岂容于谈道?

  真者幸有天降异传而作仙佛,

  汉之张道陵、葛玄仙翁、寇谦之、于吉,皆太上降下而传。北汉时之钟离正阳,乃东华帝君之降传。唐之纯阳吕翁,乃钟离之降传。宋之王重阳、燕之刘海蟾,乃钟吕二真人之降传。世尊佛,乃阿私陀仙之降传。故《法华经》佛云:昔者仙人授佛妙法,如来因之遂致成佛是也。所以伍子言:非仙不能度仙,非佛不能度佛。此亦破迷之一说也。

  助者自愈炽说,遍天下而迷人。

  炽说者建立各种门户,曰三峰采战者、曰小采补者、大采补者、曰童男童女开补气者、曰对炉者、曰入炉者、不入炉者,千种淫秽无耻。此之为世事用,尚甚可耻,又安可妄诳人曰道乎?所以道隐评之曰:尝见犬猿与阴者聚,则抚弄其二物,岂可以衣冠人物、有礼义廉耻者而如之乎?又评之曰:蠢动如蚊蛾虱类,人共见其不学而能相媾。岂有不蠢如人,反不如之而学人为媾乎?以速死丧命之事,而愚弄人曰接命不死、其迷于自愚,又迷于邪说之诳如此。予请诸人破迷改过,且自安生保见在之福。

  以此大迷之世,而论说之宜直、宜浅,其可少乎哉?泄论说之功,岂不大哉?

  泄万古圣真密旨天机,书之遍与凡夫言,固有罪矣。但后来圣真,得明道于论说之所,岂不是此莫大之功乎?

  然泄道未必无干于天罪,敢望曰天不之罪而故竟冒干之耶?即此一点破家学道、慈心救世之为功抑可赎罪哉?得悟于天下后世劫,独超出大迷而为圣、为真者,又可无此泄道功之报哉?

  后来圣真得明正道于论说,不被邪说坑陷而竟成圣、成真,亦当报今泄道之功。

  见此者幸毋谓我一见是书,已尽见其道。见之因易,而生易见之心,靡不亦自轻易视其性命。

  书成道之粗迹耳,道之精真者曰理,道之实行者曰本。理可以书求,事未可尽以书行。必要真诚参师学道。凡未得师者,以此书考寻正门为引进,即此以为引进师也。已得师传者,以此书印证是否,而为信受奉行。此即是印证师也。若不求真师救度,专向书本上诵章句,偶见一斑,妄称全豹,愚谓只可言悟书,不可言悟性、悟道。由怀易见之心,不识为难遇难闻之天宝,则其轻易视性命而丧失者,将必不免矣。

  毋谓我一见书,便见此道实可易行,正遂我畏难之心。即此易行而易行之,自执善悟不求师,而按图索骏,焉能了悟到至玄至妙之真实处而修证性命?
  书固载道,正欲使人明道而浅直之。古云:得诀归来好看书。若先得真师真诀,则见书真可尽见道,真知易行。若谓不必求师,道已了然,尽见易行,古云:差毫发,不成丹。恐难悟透,亦不免依然失性命也。古云:性由自悟,或可由书。命要师传,必经口耳。则信之真而行之勇,此我今所望于后圣后真也。故又诫之曰:毋轻忽为易。


  尤毋谓盗此为说,言可应世,理可惊人,足以师任之于己,以徒视乎其人。有此诳人之心为障、为碍,耻于低头实学,竟不自悟、自修、自证,而亦不免于失性命。

  有等人,不真实参师学道,唯见此书一遍,念几句,诳人曰:我尽得传某人道矣,我今足为诸人之师,诸人只可为我之徒。言至于此。即《楞严经》所云未得谓得,是为入魔。故必害己德而堕为魔民。昨有一人,即如此诚之说,见此未注旧稿,遍语人曰,我全得某人所传仙道之妙。斯言也,非赞扬,实贬词也。一则以忽仙道之为易,一则以增己学之为博。不谓染指吞海,曰海尽吞矣,而可乎?以芥壳量海,曰海尽量矣,而可乎?作是言者,可谓无正心,无大志。又一人在金陵淫恶无度,冒称为我虎皮张真人门下人。不知张门先戒绝淫事淫念为初功,彼何必自投清净门,讨个摈斥为哉?

  于是三者能不肯犯,

  即上三条诫词也。

  诚心参悟,即《直论》以究仙理,征《直论》以印师传,真修实悟。证圣证真,斯不负我染笔时一字一泣,

  当论时,欲不直,奈何今世正道已尽绝,恐无益于救正,不得不为仙佛宣明正法。欲直论,天则有谴而不敢言。终必直之而冒谴,故一泣。我自癸已至壬子,二十年参师护师,卖田舍,破家计,苦心苦行而得悟。后之参师者未必能得年之久,未必有可卖可破之家而可得,故一泣。人以一见论而即知,我以多年苦而轻泄。我以自苦代人之苦,我以所卖所破代人之以卖以破,故一泣。又或有人或有可费之资,而不学真仙道者,徒费耳。虽费而不求明如何修命得命之证,如何修性得性之证,泛然无着者,徒费耳。虽费而不苦心志、苦功行,以求必悟必成者,徒费耳。故一泣。我又为众言此以劝诫之。

  为终天地劫运之圣真直而论,

  泣而论者,既为参难泄易而割舍天机,又为世界既绝仙佛正道、愈传愈假,我独得悟,又焉敢不为仙佛正道留一线之真耶?令世世圣真,得所考据而为师资矣。

  将流行于天地之终而度尽仙佛种子为圣为真成仙成佛之心也欤?

  今世皆好房术淫欲,而仙佛正道则绝尽淫欲,心返正直。虽见之亦不能救正,间或有从救而不足。必成书流行以终天地,则尽未来之仙佛皆得普度,是我继诸仙翁救世度人,立三千功行为自修而已矣。即纯阳翁所谓度尽众生,世尊佛及地藏菩萨亦谓度尽众生,言自利利人之果。唯如是、而后圆满  

增 注 说

  书有不必注者,谓已显明直捷,反复辩论之。若有注也,书有可以注者,谓宜发明书言,以己意逆合而注之也。必后之闻见与前之闻见同,前书得后注,理愈明而犹合辙若一,斯可不诳惑于世矣。若观者不知作者意,如注《参同契》为纳甲,注《悟真篇》为房术,注《穆严》、《楞伽》、《金刚》、《法华》以时文、训诂、套语,不能剖真修实义,各成门户,致有经自为经,注自为注之斥。出乖露丑则,亦何用注为?所以《天仙正理直论》既有《仙佛合宗》为之注,犹惧后人妄注错误,害超世之圣真,吾堂弟真阳子又加注之,予又辅之,同一师之学,并四瞳之见而为之者。其《合宗》二注,又皆出于录者之手,无非杜绝众口之妄,保全度世之真,则后世不必画足于蛇,倒屐于首,令未来无极劫中皆不失性命根宗、不迷超劫慧命,诚不谬注者之所赐也。故亦诫之,曰:毋烦后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