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区合作利益分配方案:《洞庭湖经济史话》二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28 12:47:35

第二章  水务·除患兴利保安澜

 

     人类社会存在和发展的首要前提,是人的存在和发展,是各种植物的生长和发育。也就是说,整个社会组成一个包括人类自身在内的生态系统,这个生态系统的存在,是依赖水的作用所形成的。显然,水,是生命之源,生存之本,生态之魂,是人类社会发展的一种推动力量。中国封建社会之所以能延续那么长时间,之所以能创造出世界文明史上的光辉一页,都是和水的作用分不开的。但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把“双刃剑”,有时又是一种潜在的起阻滞和破坏社会发展的力量。千百年来,号称“天下水”的洞庭湖,给人们衣食饱暖,也给人们带来灾难。她安澜时,人们泛舟其上,采莲撷菱,渔舟唱晚,享尽天堂之乐;她发怒时,江海倒悬,白浪滔天,毁田倒屋,涂荼生灵,使多少湖区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从某种意义上讲,一部洞庭湖经济史,同时也是一部洞庭湖区人民与水害作斗争的历史,一部兴利除患的治国安邦史。

 


第一节    水患频频袭泽国

 

    洞庭湖区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历史上就是一个水旱灾害频繁的地区。区境四周,诸水猬集,“九江孔殷”。北面,长江主干流自湖北松滋县老城以下至石首调关一段,自清咸丰、同治以来,逐年形成松滋、虎渡、藕池、调弦四口,分泄长江干流之水入洞庭,再通过三江口倾泄长江;南面,湖南全省5公里以上的河流5341条,最大的支流湘、资、沅、澧四水及汨罗江、新墙河,尽皆汇注洞庭湖(见表2-1)。


表2-1           湘、资、沅、澧四水基本情况表


河流名称    长度(公里)     流域面积(平方公里)              年均径流量(亿立米)

     全长  其中湖南境内    总计     其中湖南境内 
湘江 856      670       94660      85383           664.9
资江 653                  28142      26738           217.4
沅水 1133    568       89163      51066           393.3
澧水 388                  18496      15505           131.2
合计 3030               230461     178692          1406.8
资料:湖南省政协经科委《三峡工程与洞庭湖关系研究》,湖南科技出版社2002年版,第10页。


    从上表可以看到,四水年均注入洞庭湖的水量为1406.8亿立方米,加上长江上游130多万平方公里空间的江河来水,多年年平均入湖径流量相当于鄱阳湖的3倍、黄河的5倍、太湖的10倍,比三者所汇入水的总量还要多50%。

    一、历史水患追踪

    地处东洞庭湖与长江交汇处的岳阳市,是多种自然灾害的频发地区。历史资料记载,有洪水、渍灾、山洪、干旱、酷热、风灾、冰冻、雪灾、低温等9类气候灾害。从公元前611年至1998年的2609年间,岳阳境内共发生各类自然灾害1096次,尤以水灾最多,共达218年次,其中连续2年以上接连发生的水灾有37次,连续5年以上的水灾有6次。隋代以前(前611~581年)的1192年,记载有洪灾20次,平均每60年一次;明代(1368~1644年)的276年,共发生洪灾51次,平均每5年一次;民国(1912~1949年)的38年,共发生洪灾21次,平均每1.8年一次;1949~2003年的54年,共发生洪灾38次,平均每1.4年一次。

    岳阳境内的洪灾,主要是“西水”、“南水”和“北水”所造成的。长江之水,称为“西水”。每年夏季,长江上游的高山积雪开始融化,形成洪流奔泻而下,到达四川盆地,又遇上5月、6月的梅雨和7月的暴雨,雪水、雨水相汇,水势猛增,来到荆江河段,南向突成松滋、太平、藕池、调弦四口,一齐喷涌下洞庭,多年平均入湖水量1180亿立方米,占各水入湖总量的40%以上。长江干流则裹挟洪峰南下城陵矶,高洪时倒灌三江口,与洞庭湖水相顶托。湘、资、沅、澧注入洞庭之水为“南水”。四水流域总面积为23万多平方公里,均位于东南季风区域,4~8月降雨量达1000~1300毫米,占全年降雨量80%以上。4月、5月阴雨连绵,山洪暴发,江水猛涨,造成桃花春汛。随后3个月的雨量也十分集中,四水连同各自大大小小的支流,挟带武陵、雪峰、五岭、幕阜诸大山脉的滚滚山洪,奔腾而入洞庭。汉江之水称“北水”,为长江最大的支流,流域面积17.4万平方公里。5~9月,集中降雨800毫米~1000毫米,占这一地区总降雨量的80%。汉江洪峰与长江干流洪峰相遇,堵住汉口以上长江水流下泄,造成洞庭湖水持续上涨,洪峰叠加,泛滥期长,往往酿成巨大洪涝灾害。因此,在一般情况下,长江的大水年同时也是洞庭湖区的重灾年。据清代陶澍、万年淳修纂的《洞庭湖志》卷之七载,洞庭湖区自汉代至清朝的主要水旱灾害有:

    汉:


 

    壬戌、文帝元年夏四月,地震,山崩大水溃出。(出前汉《五行志《文帝本纪》)。
    甲午、成帝河平二年四月,大雨雹。(出前汉《五行志》)。
    己巳、顺帝永建四年,霪雨伤稼。(出《后汉书•五行志》)。
    西晋:
    丙申、咸宁二年闰七月,大水。漂没四千余家。(出《通考》)。
    丁酉、三年七月,大水。(出《晋书•五行志》。
    戊戌、四年七月,大水。(出《晋书•五行志》。
    乙卯、惠帝元康五年六月,大水。(出《晋书•五行志》。
    丙辰、六年夏五月,大水。(出《晋书•五行志》。
    戊午、八年秋九月,大水。民多溺死。(出《晋书•五行志》。
    辛酉、永宁元年十月,霪雨。(出《晋书•五行志》。
    东晋:
    辛巳、孝武太元六年冬十一月,大水。(出《晋书•五行志》。

   

 唐:


    丁亥、太宗贞观元年,旱。(出《丙寅郡志》)。
    乙未、九年秋,大水,害稼。(出《丙寅郡志》)。
    乙酉、顺宗永贞元年秋七月,旱。(出《丙寅郡志》)。
    乙巳、敬宗宝历元年,大旱。(出《丙寅郡志》)。
    辛亥、文宗太和五年,大水,害稼。(出《通考》)。
    庚戌、文宗太和四年夏,大水,伤稼。(出《丙寅郡志》)。

 

    北宋:

    壬午、仁宗庆历二年,大水坏白荆堤。(出清康熙《岳州府志》)。

   

    南宋:


    乙卯、五年夏,大旱。秋,大饥。(出《丙寅郡志》)。
    戊申、淳熙十五年,大水。(出《宋史》)。
    壬戌、宁宗嘉泰二年,旱。(出《宋史》)。
    癸未、嘉定十六年夏五月,霖雨。(出《宋史》)。


    元:


    已亥、十九年,大雨。(出《丙寅郡志》)。


    明:


    戊午、十一年,大水。(出《丙寅郡志》)。
    癸亥、英宗正统九年闰七月,大水。(出《明史》)。
    戊寅、天顺二年,大水,饥。(出《明史》)。
    已卯、三年,大旱。(出《明史》)。
    丁酉、十三年,雨冰雹。(出《明史》)。
    戊申、孝宗弘治元年,大旱。自正月不雨至九月。(出《丙寅郡志》)。
    己巳、武宗正德四年,大旱。饥。(出《丙寅郡志》)。
    庚午、五年夏五月,雨黍。(出《丙寅郡志》)。
    甲戌、九年,雨黑黍。(出《丙寅郡志》)。
    癸未、世宗嘉靖二年,大旱,饥。四月不雨至七月。是年又大水。(出《丙寅郡志》)。
    丁亥、六年夏五月,大水。霪雨。(出《丙寅郡志》)。
    壬辰、十一年夏,大水。(出《明史》)。
    甲午、十三年夏,大旱。(出《丙寅郡志》)。
    庚子、十九年,山水暴涨,冲坏田、房无算。(出《丙寅郡志》)。
    甲辰、二十三年夏,旱,大饥。(出《丙寅郡志》)。
    庚申、三十九年夏五月,大水。(出《丙寅郡志》)。
    乙丑、四十四年夏,大水。(出《丙寅郡志》)。
    丁卯、穆宗隆庆元年,大水。(出《丙寅郡志》)。
    己巳、三年夏,大水。(出《明史》)。
    庚午、四年,大旱。(出《丙寅郡志》)。
    戊子、十六年,大旱。饥。(出《丙寅郡志》)。
    壬寅、三十年,大水。(出《丙寅郡志》)。
    丁未、三十五年六月,大水。(出《明史》)。
    甲寅、四十二年,大水。(出《忆丑郡志》)。
    戊辰、怀宗崇祯元年,大水入岳州城。(出《丙寅郡志》)。
    壬申、五年,夏旱。秋八月,大水。(出《丙寅郡志》)。
    癸酉、六年夏,旱。(出《丙寅郡志》)。

   

    清朝:
   

    丙戌、三年秋,大旱。自五月不雨至九月。(出《丙寅郡志》)。
    丁亥、四年夏,大旱,饥。(出《丙寅郡志》)。
    癸卯、康熙二年,大水。(出《丙寅郡志》)。
    辛亥、十年,大旱。(出《丙寅郡志》)。
    癸丑、十二年夏,大旱。(出《丙寅郡志》)。
    已未、十八年夏,大旱。(出旧志)。
    壬戌、二十一年,大水。(出旧志)。
    己巳、二十八年春,旱。自上年八月至本年三月不雨。(出《丙寅郡志》)。
    丙子、三十五年秋七月,大水溃堤,岁大饥。(出《丙寅郡志》)。
    乙酉、四十四年,大水。饥。(出《丙寅郡志》)。
    丁亥、四十六年,旱。(出旧志)。
    戊子、四十七年,大水。(出省志)。
    甲午、五十三年,大旱。(出《丙寅郡志》)。
    乙未、五十四年夏,大水。(出《通志》)。
    丙申、五十五年,大水。自正月连雨至五月,诸县俱被水。巴、华为甚。(出《丙寅郡志》)。
    庚子、五十九年,大水。(出《丙寅郡志》)。
    丙午、雍正四年夏,霪雨。自四月至六月苦雨,大水溃堤。(出《丙寅郡志》)。
    丁未、五年夏,大水。(出《丙寅郡志》)。
    已酉、七年夏,大旱。(出《丙寅郡志》)。
    庚戌、八年夏,霪雨。(出《丙寅郡志》)。
    壬戌、七年夏,大水。(出《丙寅郡志》)。
    甲戌、十九年夏,大水。(出《丙寅郡志》)。
    甲申、二十九年夏,大水溃堤。
    戊子、三十三年春,疫,大水。
    已丑、三十四年春,霪雨。
    戊戌、四十三年夏,大旱,大饥。
    已亥、四十四年,又旱。
    乙巳、五十年夏,大旱,饥。
    戊申、五十三年夏,大水,巴陵河西堤决①。

    从公元前611年至1998年,洞庭湖区特大洪涝灾害有详细历史记载的,以1870年、1931年、1935年、1949年、1954年、1996年、1998年、1999年等8年最为严重。

    1870年阴历六月,四川东部和湖北西部一带地区发生持续5~6天特大暴雨,形成特大洪水。洪水东下后又与长江中游洪水汇合,荆江洪水受襄水阻遏,致使诸水顶托倒灌,直倾洞庭,造成千年一遇的特大洪峰。而洞庭湖区恰于此时连降大雨,洪水位每天上涨4尺~5尺。岳阳、常德、汉寿、安乡、沅江、湘阴、益阳、南县和华容等县均遭水灾。湘阴、汉寿两县围堤全部渍决,无一幸存。安乡县堤垸全溃,人口因死亡流徙,由嘉庆二十五年(1820年)的15.94万人,锐减到3.43万人。

①陶澍、万年淳编篡:《洞庭湖志》,岳麓书社2004年版,第167页。
               

    1931年,从4月到7月,洞庭湖区月雨量超过200毫米。岳阳县境5~7月,降雨1021.2毫米,占全年降雨量的78%。湘、资、沅、澧四水同时发生大水,溃决堤垸1600余处,淹没稻田400余万亩。湖南全省受灾人口1600多万人,惨遭淹毙的达5万余人,沿河淹死3万多人,滨湖十县尤甚,生者流离失所,无衣无食;死者随波逐流,“浮尸蔽江”。

    1935年6月下旬起,洞庭湖区连续两月降雨,仅湘阴县4~6月降雨827.2毫米。湘、资、沅、澧四水同时上涨,荆江也同时发生大洪水并倒灌洞庭,水位比1931年高出2尺多。据民国25年(1936年)1月《湖南省政府公报》第三一二号载:“吾省不幸,灾变连年……今年入夏,又复淫雨为害,湘资沅澧,同时暴涨,荆流澎湃,倒灌洞庭,水位之高,顿逾辛未(1931),演成空前巨浸。灾区之广,已达五十二县。总结滨湖暨山乡各属,冲毁田禾七百零六万亩,淹毙人口三万九千五百余人……被灾民众在五百万以上,田庐荡光,尸骨漂流,一片汪洋……而滨湖之安乡、常德、华容等十一县,复纷纷电报秋汛为灾,堵口复溃……”当年,洞庭湖区溃垸1659个,淹田面积390余万亩。继又发生冬汛,溃渍田亩占湖区11县总耕地面积68%,受灾人口占总人口 58%,淹毙37532人。

    1949年春夏之交,湖南全省连月降雨。6月初旬又连降暴雨,湘、资、沅、澧四水上游山洪暴发。至7月上半月,湘。资、沅三水继枝江出现洪峰后,相继出现较大洪峰,城陵矶出现历史最高水位33.29米。此次灾害,据湖南省临时政府《滨湖勘查团报告书》报告,湖区溃垸441个,溃渍灾面积425.7万亩,受损农田共达 1535万亩,因灾死亡人口 57877人,各项财产损失共达一亿五千万银元。因湖区1948年遭过水灾,此次又雪上加霜,故灾情特别惨重。

    1954年,长江、洞庭湖出现百年罕见的特大洪水。洞庭湖区各地5月份雨量为历年同期平均雨量的2倍;6月份为历年同期的4倍多;7月份为历年同期的3倍。5~7月,除湘水流域雨量较少以外,其余三水的平均雨量接近常年全年雨量,个别地区甚至超过年平均雨量。湖区入汛后水位一直攀升,长江下游水位也一直处于高位,洞庭洪水难以渲泄。7月底,湘、资、沅三水都出现高洪峰,夺据了湖容,抬高了水位。8月上旬,长江洪峰接踵而来,“南水”、“北水”碰头,在洞庭湖形成洪峰顶托,使城陵矶出现历史上最高水位34.55米。是年,洞庭湖区共溃垸356个,溃口 881处,总长66680米,溃渍灾面积588万亩,占当年湖区耕地总面积87%,受灾人口162万人,因洪灾和瘟疫死亡33000多人。

    1996年6~7月,湘、资、沅、澧四水流域和洞庭湖区相继发生持续暴雨,桃江、益阳、桃源、常德、南咀、城陵矶等32个水文站出现超历史最高水位。这次洪涝灾害,强度大,范围广,持续时间长,损失惨重。洞庭湖在区间降雨量持续增大的情况下,又遭上游凤滩、五强溪和柘溪等大型水库突击泄洪,致使湖水陡涨,有时一天上涨1米多,造成湖水难以渲泄,湖区堤垸险象环生,几天时间,沅江市10个大垸溃决9个,造成几十万人受灾;岳阳市5个堤垸连续溃决,无家可归的灾民达25万多人,经济损失149.45亿元;常德受灾面积424.5万亩,经济损失达69.86亿元。

    1998年,特大洪水又袭击长江和洞庭湖。6~8月,洞庭湖区区间水量达246亿立方米,比1954年多56亿立方米。主汛期71天,入湖水量达1696.2亿立方米,其中四水入湖量占48.2%,长江三口占38.2%,区间产水量占13.6%。7月23日,长江和沅水、澧水同时发生大水,进入西洞庭湖的最大组合流量达51230立方米/秒。澧水出现1931年以来所未有的19000立方米/秒流量,石门县城进水,沿澧水的易市、二都及津市果园等7个小垸和澧南大垸相继漫溃。7月24日,澧县西官垸、安乡安造大垸漫溃。五强溪水库最大入库流量高达34000立方米/秒,经过控蓄,下泄量仍达22300立方米/秒。资、湘两水多次洪峰叠加,加上长江连续8次洪峰,其中6次超历史最高水位,致使洞庭湖出口城陵矶最高水位达35.94米,并在高洪水位持续56天。这次洪灾,洪水水位之高,洪峰次数之多,持续时间之长,均为历史所罕见。虽然严防死守,奋力抗击,灾害损失仍然很大。洞庭湖区共溃决堤垸142个,其中万亩以上堤垸7个,溃垸灾民达到37.87万人,直接经济损失近200 亿元。地处长江与洞庭湖交汇处的岳阳市,抗洪时间最长,出现险情最多,抗洪任务最艰巨,受灾损失也最严重。全市共有9个县(市、区)、252个乡镇(分场)、3534个村受灾;漫溃大小堤垸47个,其中千亩以上堤垸26个;紧急转移群众76万人,被洪水围困22.34万人,死亡63人;共损坏房屋22.76万间、269.17万平方米,倒塌房屋7.91万间、110.68万平方米;毁坏公路392公里、桥梁涵洞439座、输电线路197公里、通讯线路272公里,损坏护岸702处。全市受灾面积165万亩,减产粮食57万吨,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达70多亿元①  。

    1999年的洪水,是在1998年出现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水后,接连出现的新中国成立之后的第二个高洪水位。当年自6月下旬起,沅、澧水流域普降暴雨,常德城区水位达42.06米,比1998年高0.34米。7月20日,长江宜昌站流量达58200立方米/秒,导致城陵矶水位达35.63米,洞庭湖区遭受的损失虽不及1998年,但仍造成大量农田遭渍,早稻严重减收。益阳市资阳区民主垸于7月23日溃决,淹没农田21.2万亩。
               
①1998年11月,中共岳阳市委向全国政协考察团的汇报材料。


    二、惨重的水患损失


 

    洞庭湖区历史上频繁发生的水灾,给经济社会发展所带来的损失和影响是巨大的。这是因为:

   

    (一)每次的水灾,常常会造成投入农业生产的劳动者大量减少

    这一方面是由于特大水灾常常会使大量劳动者伤亡;另一方面是每次大的水灾之后,尤其是堤垸决口以后,常常要征调大量劳动力去修复,必然直接影响农业生产的发展。民国21年(1932年)五月《湘灾特刊》第三期载:“近日水稍退落之处,往往发现男女尸骸,绳缚草联,挂树枝,殆因求生无路之际,尚不忍家口漂流散失,希图聚首九泉。”可见,灾情之凄惨严重。此外,每次大水之后,钉螺大量繁衍滋生,农民劳作、饮水最易染上血吸虫病,加上农村缺医少药,十病九亡,流传有“寡妇村”、“鳏夫村”之说,许多农户绝子灭孙,惨绝人寰。据民国28年(1939年)八月号《湘灾特刊》载:“这年沅澧两水同时暴发洪水,灾害遍及全区,受灾人口达157.2万余人,死亡10975人,受灾面积达249.9万多亩。因灾情惨重,生活无着,逃徙他乡的灾民近10万人。如汉寿县除太和、铜盆、大泛洲三垸未溃外,溃垸达332个,淹死4830人。有的在溃垸以后,逃生无路,乞救无门,只得用绳索联住全家,集体投水自尽,像这样死亡的即达760人。”


 

    (二)每次的水灾,都会造成农民房舍、牲畜等财产的大量损失


 

    在小农经济的条件下,农民收入的主要来源是农业生产的收入。若没有水灾,农业生产收入中的相当部分,可以用来投入再生产,诸如购置生产工具,增施肥料,改良种子等。而由于水灾的破坏,农民不得不把有限的资金投入到恢复农田、建造房舍和购买牲畜,其结果就会直接减少对生产的投入,影响农业生产的发展。


 

    (三)每次的水灾之后,都会直接破坏农田土质,影响农业生产的发展


 

    土地是农业生产最基础要素之一。农业生产本身就是劳动者使用生产工具作用于土地的过程,在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土地质量优等的,其收获就越多,土地质量差的,其收获也就少。在洞庭湖区,土壤一经大水浸渍,其中所含大部分鹾性化合物悉被分解,水退之后,地面即留有一层白色沉淀,土质一时难以恢复原状。每次堤垸漫溃,洪水所淹没的农田,无论所经时间长短,土质皆不免受其破坏,时间愈久,破坏愈甚。因有时水中含沙特多,或大河改道,所过之处,地面层为沙碛,寸草不生,俨同沙漠。凡此土质破坏的结果,严重影响农业收成,有的还长期不能耕作。


 

    (四)由于水灾造成农业生产产出减少,势必直接影响政府财政收入


 

    从洞庭湖区的现实情况看,农业还是当前最主要的生产部门之一,农业生产产出的减少,就减少了农业向社会提供的商品粮及其他农副产品,农民的收入相应减少,也就减少了向市场购买农产品以外的其他生产、生活用品的能力,这也会直接影响工业和商业的发展。此外,特大水灾还可能造成一些流民,引发一部分地方社会秩序混乱,以至影响正常的经济运行和社会稳定。

    俗有“水袋子”之称的安乡县,是洞庭湖区水患最严重的地方。据历史资料记载,安乡县的水患经世累代,频率渐繁,水位渐高,危害渐重。唐代至荆江北岸堵口前(618~1524年)的907年间,洪水年15个,平均60.4年一次;北岸堵口后至“四口”(松滋、太平、藕池、调弦)南流形成前(1525~1873年)的349年间,洪水年73个,平均4.8年一次,其中大洪水年64个,平均5.5年一次;荆江“四口”南流形成时期(1874~1958年)的85年间,洪水年36个,平均2.4年一次,其中大洪水年33个,平均2.6年一次;荆江“三口”(调弦口堵塞)南流时期(1959~1989年)的31年间,洪水年25个,平均1.2年一次,其中大洪水年11个,平均2.8年一次,特大洪水年3个,平均10.3年一次。如此频繁的水患,给安乡经济社会发展所造成的损害是极其严重的:

    1.水灾直接给生产带来严重损害。据统计,1949~1987年,全县共发生洪涝灾害19次,农业生产受害程度相当严重。仅以1950年~1965年为例,全县遭受洪涝灾害的耕地播种面积累计达362.16万亩,其中成灾面积为198.58万亩,分别占累计播种总面积1912.72万亩的18.93%和10.38%;共减产粮食33.49万吨,相当于这一时期粮食总产量230.7万吨的14.52%,是1993年全县粮食总产量24.31万吨的1.4倍;共减产棉花0.29万吨,相当于这一时期棉花总产量1.98万吨的14.47%,是1993年全县棉花总产量2.32万吨的12.4%。尤其是1954年的特大洪灾,给安乡农业生产造成的损失是空前的。这一年受洪涝灾害的耕地播种面积达78.94万亩,占当年全县耕地总播种面积103.39万亩的76.34%;共减产粮食16.16万吨,减产棉花0.14万吨,分别比上年减产93.12%和96.81%。此外,当年油料总产量仅478吨、生猪存栏2.39万头,分别比上年减少28.12%和44.03%;农业总产值1491万元,比上年减少79.09%。

    2.投入大量救灾重建资金。1954~1965年,全县支付水灾救济资金692.01万元,占同期民政事业费总额869.40万元的79.60%,平均每年57.67万元。其中,1954年特大水灾支出的救灾专款553.23万元,为全县工业、交通、邮电、商业、文教、卫生、科研和机关行政事业单位1950~1965年所有基本建设投资总额563.12万元的98.24%。

    3.为防御水灾而付出大量人力、物力的财力。以1990~1993年为例,全县投入冬修防汛工日2828万个,平均每年707万个;共完成土方4920万立方米,平均每年1230万立方米;完成石方3.86万立方米,平均每年0.97万立方米。为防御水灾而投入的物力和财力也是巨大的。1953~1965年,全县投入冬修费1457.99万元,平均每年112.15万元。1976~1985年,全县投入冬修费2678.10万元,平均每年投入267.81万元;投入防汛费866.50万元,平均每年86.65万元① 。


 

    三、水患频频的原因


 

    洞庭湖区如此严重的水患灾害,主要原因是洞庭湖泥沙淤积严重,湖床越来越高,蓄水量越来越少,以致堤防不堪重负,造成洪水泛滥成灾。洞庭湖的泥沙,主要来源于长江入湖水流。叶世杰在《洞庭中庙记》中说:“尝观湖水涸时,独洞庭有水,周湖地万余顷皆茸然生育”;“及蜀江泛滥,湖波震荡,风涛雪岸,叙流(即蜀江、也就是荆江)至此而止,居人谓此水‘送沙’”。导致水“送沙”,且越来越严重的直接原因,是长江和四水上游植被遭到严重破坏。新中国成立以后,我们对人口问题的错误理解导致了人口失控,过多人口向土地要生存,也纷纷向森林举起“屠刀”。清初,我国人口不到1亿人,乾隆年间已达3亿多人,抗日战争初期达4.5亿人。而1991年仅长江流域就有3.97亿人。庞大人口压力和消费需求,迫使人们片面强调以粮为纲,向土地开战。川西、滇北的森林,分布于高山峡谷地区,历史上不仅以丰富的物种组成、多样的生态系统类型和巨大的生产力享誉中外,同时具有重要的水源涵养和环境保护作用。然而,自20世纪50年代起,由于坚持以木材生产为中心,重采轻育、重取轻予,森林资源遭到严重破坏。特别是20世纪60年代中期开始的三线建设和林区开发大会战,进一步加剧了对天然林区的破坏,森林面积和蓄积量与50年代相比,减少50%以上,有些地方实际已陷入无林可采境地,大大减轻了森林涵养水源、调节径流的作用。据资料统计,长江上游水土流失面积,50年代为29.95万平方公里,目前已达到39.3万平方公里,占流域总面积的39.1%。长江上游以年均6.8亿吨的泥沙输入中下游,其中流入洞庭湖年均0.984亿吨。
   

    ①樊明雪主编:《安乡之恋》,湖南人民出版社200年版,第134页。

    湘、资、沅、澧等四水入湖泥沙,也较过去明显增多,亦因从明代起,湖南境内森林资源遭受掠夺式采伐,致使水土流失现象加剧。《明史•师逵列传》记载:永乐四年(1406年),明成祖为建北京宫殿,派师逵到湖南督采大木,“逵往湖、湘,以十万众入山辟道路”。宣宗宣德元年(1426年)在湖广采木,一次采伐的“杉松大材”即达7万余株。经过这种长期的滥砍滥伐,四水流域的水土流失开始严重。万历年间王士性《广志绎》记载:“湘江其初最清,百尺而毛发可鉴。比会众流、下洞庭,始浊”,“洞庭水浅,止是面阔”。正说明历史上的森林过量采伐,导致植被开始遭受破坏,入湖泥沙增多。新中国成立以后,日益加剧的不合理开发,致使水土流失面积,从上世纪50年代的1.1万平方公里,增加到90年代的4.72万平方公里,湘、资、沅、澧四水输入洞庭湖的泥沙上世纪80年代比90年代增加了34.4%。

    洞庭湖大片湿地、湖沼的围垦开发,也是助长洪水肆虐的重要原因之一。本来,湿地和湖泊具有蓄泄河川、维持流域水量平衡、降解污染物和提供旅游资源等作用,是流域的调节库,素有“地球之肾”的美誉。但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国长江水系有 1/3 以上的湖泊被围垦,围垦面积达 13000多平方公里,因围垦而消亡的湖泊达 1000 余个。洞庭湖在清末、民国时期,水面辽阔,湖泊众多。新中国成立以后,围垦之风日盛,致使湖面大大减少。益阳地区在上世纪50年代初,共有内湖560多处,水面104.35万亩。其中南县有内湖170多处,水面63.85万亩;沅江县有内湖211处,水面10.46万亩;益阳县有内湖104处,水面30.04万亩。但自50年代末开始,在开发土地资源和兴修水利过程中,上述内湖有的被围垦,有的被挖压,有的被填平,致使大湖变小,小湖消失,蓄水量锐减。南县境内的大通湖,原为洞庭湖的一部分,形成于清代初,湖面广阔,四通八达,界限不甚分明。民国5年(1916年),扁担河冲开后,江水挟带大量泥沙由湖子口哑河、隆庆河入湖,大通湖东部逐渐淤为高埠。1949年冬,南县数万民工堵塞大东口,大通湖自此变成内湖。1956年统计时,尚有300余平方公里(45万多亩),后经大规模环湖围垦,湖面锐减,到1985年仅剩水面12.56万亩。在此期间,益阳县也先后围湖造田13万亩,湖泊消失44个,其中100亩至1000亩的内湖,由84处减至44处;1000亩以上的内湖,由36处减至11处,总蓄水量由15651万立方米,减至4977万立方米。沅江、益阳县间的万子湖湖群,原是南洞庭湖的一部分,是资水、沅水、澧水和长江三口诸流过境入湖的必经通道。明、清以来,泥沙淤积,湖底抬高,水面缩小,蓄洪、泄洪能力大大下降,至民国中叶,已失去往昔水阔泓深的恢宏气势。夏秋虽一片汪洋,但洪水仅漫滩而过;冬春水涸,流水绕行于滩洲之间,深水处也只有三四米。此后,诸水挟带的泥沙淤积日趋严重,除少量流入草尾河外,余皆进入万子湖湖群。进入20世纪50年代以后,湖床年均淤高3.18厘米,累计淤高达1.15米,局部达2米。由此湖面减小,淤洲增加,湖群泄流不畅,汛期水面抬升,严重威胁堤垸安全。80年代初,湖群水面只剩30多万亩,湖底高程25米至35米,沅江站多年平均水位30米,最高水位35.28米,比民国时期特大洪水(1931年)高出1.13米。32.5米以上洪水位发生机率,1925~1949年为47.1%,1951~1979年为58.62%,1980~1985年则达100%。1980年,此湖群曾经连续出现7次洪峰,洪峰水位持续80多天,其中警戒水位以上达49天。据有关部门预测,万子湖水面目前正以每年5000亩的速度递减,若不采取紧急救治措施,湖盆地壳又不加快沉降速度,该湖可能会在几十年后消失。

 

第二节    治水人歌动地诗


    一、历代治水方略


 

    面对长江—洞庭湖频频袭来的滔滔洪水,洞庭湖区人民遵循炎黄祖先治国先治水的训导,开始了治水安邦的艰苦卓绝的奋战,谱写了一曲曲气壮山河的壮歌。他们在长期的抗争中,深深感到治理水患、兴修水利的意义,并有不少精辟方略,清同治《直隶澧州志》曾载:

    “堤、垸、垱、堰,皆所以去水之害,就水之利;防其太过而补其不足,庶旱涝免而膏腴成也。水间诸产,兼备日用,凡事畜宾祭赖焉。而国赋于以转运,市舶由之贸迁,水之为利也溥矣。然上之人,能因所利而善导之,则有利无害。不然,堤可障水而不讲泄水,则水反内积而为洼堰;可蓄水而不知泻水,则水亦横溢而易溃,乃至淤水故道,滞漕圯邑。豪强苟旦夕之腴,奸匪幸萑苻之蔽。竭泽而渔,穷渊以贡,所谓利者非利矣。故为政有体,道莫利于善因也。

    “二谷山人曰:‘三代之君莫不以农为急,而其臣曾莫以水利称著。诚以神禹功施后世,其抑洪水非徒已昏垫也,亦以兴沟洫;其兴沟洫非徒灌溉也,亦以杀流。’故子称禹曰:‘尽力沟洫。’而《周官•稻人》亦曰:‘沟以荡水,浍以泻水。则九州之地,何非谷土?土之所渐,何非水利乎!自秦开阡陌而水利乃兴,于是史不绝书,以为伟绩。’

    “徐贞明曰:‘夫水聚之则害,散之则利;弃之则害,用之则利。如血之在人身,流灌于肢节,而润泽其肌肤;一有壅注,则上而为痈下而为痔,又或溢出于口鼻,而因以戕其躯。’

    “《荒政要览》曰:‘川主流,泽主聚。流则从源头达之,聚则从委处蓄之。’川流淤阻,其害易见。故人皆知浚治万顷之湖,千亩之荡;堤岸颓坏,鲜知究心。甚有豪强阻塞,规觅小利,不知泽不得川不行,川不得泽不止,二者相为体用也。

    “元扈先生曰:‘用水一利,能违数害。调燮阴阳,此其大者。’先臣周用曰:‘使天下人人治田,则人人治河也。’盖三夏之月,大雨时行,正农田用水之候。若遍地耕垦,沟洫纵横,播水于中,资其灌溉,必减大川之水,可损决溢之患。

    “范文正公曰:‘修围、浚河、置闸,三者如鼎足,缺一不可。’”

    洞庭湖区像这样关于治水方略的记载尚不少,但真正的防洪水利工程究竟始于何时,目前记载不一。《宋史•河渠志》、顾炎武的《天下郡国利病书•湖广下•三江总会堤防考略》和郭嵩焘的《湘阴县图志•水利》等,均载始于宋代。近年来有些研究湖区水利的专家,主张洞庭湖区围垸最早应是14世纪后期的明代。但洞庭湖区大量考古发掘,说明湖区水利应与农业同时开始,且经历过一个从低级到高级的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

    远在新石器时代,湖区即已开始水稻生产,与水稻生产极为密切的水利,也开始兴起。新石器时代的洞庭湖区,已有河湖切割的平原景观,原始人群开始从事水稻、畜牧生产和渔猎。他们为了防御卑湿,居住在红烧土块上;为了开荒种地,修筑“土城”拦阻洪水,以防淹没。可以说,他们筑堤挽垸的过程,就是与洪水作斗争的过程。在古籍中,《国语•鲁语上》有“鲧障洪水”、《吕氏春秋•审分览•君守》有“夏鲧作城”、《尚书•禹贵》有“九泽既陂”和“云土梦作义”等记载。陂,本为水池,但泽数称“陂”,表示筑堤约束水面,进行围垦的意思。《尔雅•释地》载:“陂者日陂”,说“所垦垸田,栉比鳞次”。鲧和禹是新石器时代晚期的氏族首领,他们都与洪水作过斗争。《尧典》和《史记•五帝本纪》都记载尧曾亲自主持一次议事会议的实况。这次议事会议是讨论治水的人选问题,说明尧时有过一次大洪水,“鲧治九年”,“禹居外十三年”,两者合计,至少有22年之久。到尧时洪水依然泛滥,尧就任命鲧的儿子禹去治理洪水,禹鉴于他父亲的失败,就把“堙障”的方法改为“疏导”,结果成功了。洪水平息,解救万民痛苦,得到人民爱戴,尧就把帝位“禅让”给禹。禹受命于中国史前时代的危难之际,并经过艰苦卓绝的奋斗,终于力挽狂澜,解民于水火,实在是一个难得的治水救世的英雄。据传大禹治水时,曾巡游洞庭湖区,到过武陵,登过幕阜,修建过障遏洪水的“陂堤”,在洞庭湖区和江汉平原指挥开辟过农耕地①。

    汉代,武帝在诏书中谕:“农,天下之本也。泉流灌溉,所以育五谷也。左、右内史地,名山川原甚众,细民未知其利,故为通沟读、蓄陂泽,所以备旱也。”他认为水利是“足食”的条件,而“足食”则是“足兵”的基础。因此,兴修水利,是他的“富国强兵”战略的一个组成部分。西汉元光三年(前132年),黄河决入瓠子河,东南由巨野泽通于淮、泗,梁、楚一带连岁被灾。元封二年(前109年),武帝在泰山封禅后,始发卒万人筑塞,还亲自临祭,沉白马玉璧祭河伯;令以薪柴并伐淇园竹制揵堵塞决口,功成,筑宣防宫,并作有《瓠子之歌》,道出了他对水患的忧虑以及填塞河口的决心。史料还表明,在全国范围内有计划、有目的大规模兴修水利,亦是从汉武帝开始。他对地方官吏的考课,也是以能否兴水利、劝农桑为优劣标准①。所以,当时从京畿到荆楚,到处是“通沟渠,畜陂泽”,成为中国古代兴修水利的辉煌时期。

①卞鸿翔、龚循礼:《汉晋南朝时期洞庭湖的演变》,载《湖南师院学报》自然科学版1984年。

    唐代,沅江流域的武陵一带(今常德市),已是全国重要的水利地区,灌田千顷以上的工程有:开元二十七年(739年)增修城西北的北塔堰;大历五年(770年)修复城东北的桂破;长庆元年至二年(821~822年),兴筑灌溉农田2000顷的考功堰及右史渠等。

    清代,康熙皇帝经常关注水利。史载他“听政以来,三藩及河务、漕运为三大事,夙夜廑念,曾书而悬之宫中柱上。”他为了掌握黄河治理的第一手情况,曾几次亲赴现场考察,并曾乘船到中游的山西、陕西、内蒙古、宁夏等地巡视。还从横城堡(今宁夏银川市东南)扬帆黄河中游,历时22天,航程数千里。“所至之处,无不详视”。他派人探寻源头,提出了上、下游兼顾的治理方略。在康熙二十三年至四十六年(1684~1707年)间,他曾6次南巡,详细察看了黄河下游和江苏境内的运河,提出了具体的治理方案和要求。他还面斥了那些在治水问题上欺瞒上司的行为,亲自下令对渎职官员给予革职或降级处分。乾隆皇帝对水的管理和治国的关系讲得更为明白。他说:“自古致治以养民为本,而养民之道,必使兴利除患,水旱无虞,方能使盖藏充裕,缓急可资。”他曾“一生多次出游,虽然有游山玩水的目的,但沿途凡有重要水利设施,莫不亲临工地,与大臣共同探求治理办法。”

①傅筑夫、王毓瑚:《中国经济史资料》,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2年版,第283页。

    然而,由于思想观念愚钝和生产力水平低下,历代封建皇朝的当政者看重水利,但在治水措施上,又把扼制灾害的希望寄托在神灵保佑的虚幻企盼之中,有的还耗费巨资修庙镇塔,供奉“水神”,或镇压“水怪”,有的还耗费资财,演出一幕幕愚不可及的闹剧。加上吏治的腐败,大批贪官污吏假借修筑水利、赈济百姓之名,公然巧取豪夺,中饱私囊,相沿成习。到清末时,洞庭湖区水利工程年久失修,百孔千疮,积重难返,经民国之世,愈演愈烈,一遇洪水,人民便处水深火热之中,惶惶不可终日。


 

    二、新中国的治水斗争


 

    新中国成立后,党和政府遵循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把率领人民群众防治水旱灾害作为神圣的职责,坚持以小型为主,大、中、小型并举,以蓄水为主,蓄、引、提结合,以灌溉为主,防洪、发电、水产、航运综合经营相结合的方针,实行国家、集体、个人一齐上,所取得的治水成绩是巨大的。

    50年代初、中期,湖南省水利建设的重点在洞庭湖区,主要是进行堵支并流,整修洪道,加固堤防。解放后的第一个冬春,就修复渍垸347个,堵复溃口709处。1952年冬,省人民政府力纠旧中国洞庭水系各自为政、以邻为壑之弊,动员湘潭、常德两专区及湘南部分地区的民工25万人,全力整修南洞庭湖,使洞庭湖区昔日“十年九不收”的辛酸岁月一去不复返。1954年,为了帮助灾区重建家园,巩固堤防,恢复生产,省政府主要领导挂帅,

    成立洞庭湖堤垸修复委员会,确立了“重点整修,医治创伤,清除隐患,加固险堤,有计划地堵支并垸,合修大圈”的方针,当年冬季开始了大规模的治湖工程。全省共动员组织民工、干部80多万人,冒严寒,斗风雪,奋战4个月,完成土石方9000多万立方米,砌石47.9万立方米,使200多个零乱的堤垸并为沅澧大圈和沅南大圈,沅水、澧水流入洞庭湖有了独立洪道,历史上水系紊乱、堤线残破的洞庭湖得到了初步治理。通过1949年到1985年的治理,洞庭湖堤垸数由解放初期的933个,减少到226个,一线防洪大堤由6405公里缩短到3471公里,其中达到防洪标准的有2598公里,占74.8%。随后,水利建设的主战场又转移到了山丘区,整修、新建塘坝,大搞小型水利。从1955年冬开始到50年代末,洞庭湖区出现了第一次水库建设高潮,先后有一批大、中、小型水库工程上马兴建,为以后水利建设的发展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②郭庠林:《中国古代宏观经济管理》,上海财政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60页。

    60年代,洞庭湖区又集中力量打了三个歼灭战:一是湖区电排歼灭战;二是山区水库灌区配套歼灭战;三是山丘区水轮泵歼灭战。这些工程建设,充分体现了湖区人民勤劳勇敢、自力更生的精神,体现了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通过这一时期按水系、按流域采取上游建库调节、中游拦河筑坝、下游修堤建闸等措施,广泛开发水利资源,一个相对完整的蓄、引、提相结合的水利灌溉体系在湖区初具规模,抗旱抗涝与农田灌溉条件有了较大改善。

    70年代前、中期,洞庭湖区人民在进一步完善原有水利设施的同时,建设内容由过去单一治水,发展到山、水、田、林、路综合治理,建设目标由解决一般性水害灾害,发展到建设旱涝保收农田。同时,田园化建设也开始兴起。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在中央提出的“加强经营管理,讲究经济效益”的方针指导下,洞庭湖区水利建设的指导思想由重点抓工程建设转向加强工程管理和经营管理,发挥现有工程效益。因此,水利基建战线适当缩短,集中力量搞工程挖潜配套,解决水利死角,巩固建设成果。经过10多年的努力,不仅新建了一批大中小水库和塘坝,而且在原有水利设施配套挖潜上取得了较大进展,工程设施效益得到了发挥。

    20世纪80~90年代以来,国家先后批准开始实施洞庭湖第一、二期综合治理工程。第一期工程主要建设内容,包括11个重点垸堤防加固、蓄洪垸安全设施建设、洪道整治、通讯报警系统建设等四项,1996年通过国家验收。整个工程历时10年,完成土方23200万立方米,石方316.81万立方米,混凝土103.53万立方米。通过工程的实施,湖区11个重点垸、1191公里防洪大堤普遍比80年代以前加高1~2米,加宽2~3米,可以基本保证在1954年型洪水位不漫堤;24个蓄洪垸蓄洪安全建设得到加强,较大地提高了湖区堤防的抗洪能力,在抗御1995、1996年两次特大洪水中发挥了重大作用,取得了显著的社会经济效益。二期治理工程于1996年开始实施,主要内容包括堤防加固、蓄洪区安全建设、洪道整治、城市防洪、治涝建设、防汛通讯报警设施、水利结合灭螺等7个部分。至目前,主要实施了7个大项目中的3个小项,即11个重点垸堤防加固、南洞庭湖水系洪道整治和藕池河水系洪道整治①。

    常德地区是洞庭湖区一个水旱兼忧之地,曾广泛流传“月明五夜愁天旱,雨落三朝被水淹”、“南水涨,北水忧,西水一来就喝粥”的民谣。新中国成立后,党和政府极为重视水利建设,把治理水旱灾害作为一项治国安邦的大事来抓。半个世纪以来,坚持不懈地兴办水利,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和财力,取得了显著成效。至1998年,全市投入水利建设资金达18.66亿元,先后对1164公里一线防洪大堤加修土方56157万立方米,防洪标准普遍达到20~50年一遇,对617公里二线防洪大堤,也全面进行了加高培厚,极大地提高了防洪抗洪能力,在抗御1995年、1996年、1998年、1999年的特大洪水中,发挥了巨大作用。与此同时,进行了农田排灌、水库、塘坝和水力发电建设,在平湖区的326.6万亩农田中,已有100多万亩建成为沟渠林路分格、丘块平整一致、排灌合理分家的园田化农田;在山丘区,形成了以大中型水利工程为骨干、小型水库塘坝为基础、小型电力灌溉为辅导、万里长渠为纽带的浇灌网络,有效灌溉面积达524万多亩,使160多万亩“十年九旱”的天水田和一批“滴水贵如油”的高山田获得灌溉。水力发电也获得了快速发展。全市先后建成中、小型电站129处,发电装机容量达16.23万千瓦,年发电量5.4亿千瓦小时,发电总收入达1.07亿元,利税820多万元。由小水电供电的村镇1149个、20多万户,对农业生产的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发挥了很好的作用。
 

    ①摘自湖南水利厅厅长王孝忠2004年11月向省人大常委会的报告。其数据包含广义的洞庭湖区

    常德地区在新中国成立之后的水利建设,大体经历了五个发展阶段:


 

    (一)1949~1957年,以湖区为重点的修复堤垸和山丘区塘坝整修阶段


 

    常德地区经过1948年、1949年两次水灾,无力修复的溃垸有102个,残存堤垸损毁严重。至1950年4月,修复堤垸87个,培修受损堤长1258公里。但由于时间紧,任务重,财力有限,标准太低,在1950年洪水再次袭击时,又溃垸22个。1952年9月,南洞庭湖遭受百年未有的秋汛,常德地区调集8.2万民工,进行了南洞庭湖治理,同时,抽调2.2万军民修建荆江分洪工程,由于力量分散,西洞庭湖所有堤垸只是适当培修大堤。1953年又培修大堤土方929万立方米。

    1954年,由于气候反常,长江和洞庭湖发生了百年未遇的特大洪水,常德地区先后漫溢溃决大小堤垸105个,淹田125万亩,受灾人口达150万人。同年10月,湖南省委、省政府作出《关于修复洞庭湖堤垸工程的决定》,发出《关于修复洞庭湖堤垸工程的总动员令》。常德地区当即成立西洞庭湖区分指挥部,动员组织干部1万多人、民工37.77万人,组建18个总队开赴工地,全面开展了西洞庭湖堤垸整治工程。共计完成土石方6673万立方米,堵塞支流河口40余处,扩建了沅、澧两水尾闾洪道,疏挖河道17113米,使历史上水系紊乱的西洞庭湖,得以根治,让沅、澧水以南39垸合修成沅澧大圈,将沅水以南52垸合修成沅南大垸。还有部分未参加治理洞庭湖的乡镇,由安乡、汉寿、常德、澧县组成民修总队,共计10万人,堵塞支流河口20余处,合并一批小垸,培修大堤土方270多万立方米。此后,经连续三年整修堤垸,合并成现在的69个堤垸。这项浩大的治湖工程的全面胜利,为湖区人民继政治上翻身之后,从经济上摆脱水患灾害,开发自然资源,振兴湖区经济,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条件。在这一阶段,山丘区主要是修建塘坝。1949年,修复原有塘坝9897处。1950年,实行“自办为主,小型为主,增加蓄水为主”的方针,除整修塘坝40281处,新建168处外,由省投资和主持的常德县陡渠引水工程同时建成,灌田1.5万亩。1951~1952年,共新建塘坝1307处,整修27710处,增加灌溉面积35.8万亩,改善灌溉面积25万亩。以后,每年以新建整修塘坝3000~5000处的速度发展,一批小型水库在这一阶段相继建成。


 

    (二)1958~1963年,以兴建山丘区水库为主、兼顾湖区阶段


 

    1958~1959年,常德地区各县提出开展“建设百库运动”,全地区共出动100多万人,基本建成桃源黄石、澧县王家厂两大水利枢纽工程,官亭、高桥等19座中型水库同时开工,还建成小(一)型水库82座,小(二)型水库331座,成为常德历史上建水库最多的年代。湖区水利建设也出现新的气象。汉寿、常德首次建成龙打吉、芷湾电力排灌站,汉寿建成坡头蒸汽机站,安乡建成张九台、大鲸港等6处蒸汽机站,还完成大堤培修土方640万立方米.

 

    (三)1964~1967年,以打好水利“三个歼灭战”为重点阶段

    “三个歼灭战”,就是湖区电力排灌、山丘区水轮泵建设和水库完善配套。洞庭湖区电力排灌歼灭战,首先在常德地区的常、汉、澧、安、桃、临等6县全面铺开。至1967年,架设高压输电线1112公里,兴建和改善35千伏变电站13处,将电网发展到6个县,建成电力排灌站228处,装机466台、47546千瓦。水轮泵歼灭战率先在石门县铺开,1965年即建成小型水轮泵站64处、94台。1966年当时全国最大的青山水轮泵站在临澧县动工,工程拦截澧水干流和北支,建主坝和副坝,安装100—8型大型水轮泵35台,总提水扬程58米,提水流量15秒立方,灌溉农田35万亩,发电装机8900千瓦。这一时期,全地区共建成中小型水轮泵310处、320台。与此同时,山丘区水库配套建设也很有成绩。1964年,桃源县集中5万民工建设黄石大型水库,经过三年努力,将主坝加高,修筑副坝,灌区配套工程基本完成,干支渠连结中、小型水库41座,塘坝20840处,灌溉面积37万亩。三里溪、港二口等12座中型水库及700多座小型水库都配套受益。


 

    (四)1971~1979年,以重点治理水利为目标的阶段


 

    1970年冬,汉寿、常德两县集中6万多人,在金石垸和小凡洲中间,开挖宽60米~120米,长6200米的引水河,后又刨平废垸阻水横堤,加大沅水泄量。同时,建成南湖、冲柳、肖家湖三大撇洪工程。澧县修建澧水总干渠,引澧水灌溉澧阳平原18万亩农田。1973年以后,又引湖北西斋水库之水,灌涔水以北12.91万亩农田。安乡县经数年兴办的“西水东调”工程,引松滋、虎渡河,潜穿藕池河底,灌安乡东北部农田。山丘区建成山门、太青等10座中型水库。电力排灌方面,全市建成装机1000千瓦以上的中型电力排灌站16处。


 

    (五)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坚持水利高标准、实行标本兼治阶段


 

    这一阶段的最大特点,就是堤垸建设纳入国家基本建设计划,相继进行了洞庭湖治理第一、二期工程。1986~1996年的10年间,常德市对沅澧、沅南、安保、安造、松澧五个重点大垸以及安澧、西官等8个蓄洪垸进行了大堤整修加固和蓄洪垸安全建设,共完成土方9265.7万立方米,石方155.9万立方米,混凝土和钢筋混凝土11.25万立方米,完成总投资3.529亿元,其中国家投资1.479亿元,使上述堤垸达到防御历史最高洪水位标准。第二期治理规划,总投资9.05亿元,从1996年冬开始进行,其中位于沅澧大圈内的常德市城区防洪安全工程,总造价2.8亿元,形成了一个180平方公里的外御洪水、内防山洪的防洪体系。这一时期,电力排灌建设也进入新的发展高潮,据常德市撤区建市以后的10年统计,共建成电力排灌站2968处,装机3287台、16.07万千瓦,并对原建的508处、904台装机进行了更新改造。其中,新建单机容量800千瓦以上的大电排7处。汉寿县1979年建成的单机容量最大的坡头排灌站,安装2800千瓦机组2台,排水流量55.2立方米/秒,受益农田26万亩。


 

    三、显著的治水效益


 

    总结新中国成立以来的洞庭湖区水利建设,虽然还存在这样那样一些问题,离彻底根治水患的目标还有一段很长的路程要走,但从总体上来说,这一时期是洞庭湖区历史上治水规模最大、投入资金最多,也是效益最为显著的时期。具体来说,取得了六个方面的效益:

    (一)防洪效益

    洞庭湖区和长江堤防工程经过建国以来,特别是1998年以后的大规模整治,抵洪能力不断提高,在近年的抗洪斗争中发挥了显著的效益。岳阳境内长达163公里的长江大堤,上起华容县五马口,下至与湖北省交界的黄盖湖铁山嘴,沿江有5个县、区、场的8个堤垸,共保护耕地135万亩,人口158万人。加修前的长江大堤,系由农民世世代代肩挑手筑而成,基础差,土质劣,夯压不实,面宽仅5米~6米,内、外坡比为1:1.5左右,堤顶高程普遍低于1998年最高洪水位0.5米~1米。1998年高洪水位时,有近100公里大堤做了档水堤,最高档水达1.8米,被称为“中华第一子堤”。原有66处涵闸,其中46处出现涵身断裂、闸门或基础漏水。沿堤共发生各类险情2700多处。虽经3万多名军民、历时70多天的“严防死守”,仍有50万亩农田受渍,20多万群众被迫转移,经济损失达12亿元。特大洪水之后,中央作出了加修长江堤防的英明决策。当年10月,国家批复岳阳市加修长江干堤142公里,总投资20.8亿元,其中由国家投资14.44亿元、地方配套资金3.66亿元。大堤加修工程历时五年半,完成大堤加高培厚长140.6公里(面宽10米~12米,堤顶高程超98年最高洪水位2.5米),新建防洪墙长1.4公里;大堤内脚原有的沟港渔塘全部填平,形成一条长120公里、宽50~200米的压浸平台,堤身砼护坡97公里;原有的66处浆砌石涵闸,全部改建成钢筋砼涵闸;还重建电排18处,大堤防渗墙15公里,堤身灌浆100公里,5米宽的砼防汛道路和照明线路全线贯通,新建大堤防守屋31处,堤内外植树80万株,河道护岸22公里,折迁房屋87万平方米,移民1.4万人。共计完成土方5600万立方米,石方360万立方米,砼60万立方米。长江大堤加修除险后,2002年,城陵矶水位达到34.91米,沿线仅派3000个劳力上堤护守,干堤没有出现一处险情,垸内无一人转移,备用的防汛器材基本没有动用,发挥的防洪经济效益上千万元①。
               
    ①岳阳市水务局、长江堤防处2004年汇报材料。

    洞庭湖区一线堤防通过一、二期治理建设,安全保险系数大大增加。2002年,湖南频繁发生了历史上少有的暴雨,从4月到11月初,全省先后7次出现暴雨过程,汛期降雨1317毫米,比历年平均值多42%,仅次于1954年的1423毫米,导致山洪暴发,江湖水位全面上涨,资水、湘水和洞庭湖区分别出现了新中国成立以来第二次高洪水位。这一年的秋汛虽然总体上没有1998年严峻,但其暴雨高洪次数之多、持续时间之长、洪水遭遇之恶劣,在洞庭湖区历史上也是少有的。但由于洞庭湖一、二期治理工程大大提高了防洪效益,取得了未溃一堤一垸,设计洪水标准内未垮一库一坝的重大胜利。与1998年相比,抗洪抢险投入和消耗明显降低,受灾人口和经济损失明显减少。据初步估算,防洪效益当在200亿元以上。

    (二)排渍效益

    加快洞庭湖区排水设施建设,加大泵站抽排水能力,保证洞
庭湖区排水畅通,是湖区人民生产、生活中的一件大事。新中国成立以后,党和政府领导人民在洞庭湖区所修建的水利工程,在排水防渍方面显示了充分效益。如益阳地区在1949~1985年,国家投入水利建设资金2.8亿元,累计完成工日81470万个,完成土石方120771万立方米,新建大小水库503座,总库容4.34亿立方米;兴建电力排灌站843处,排灌总动力超过20万千瓦;整修堤垸、新开沟渠和投入其他水利建设的土石方120270万立方米。通过几十年的水利建设,全区受益农田超过343万亩,其中旱涝保收面积289万亩(见表2-2、表2-3)。

 

表2-2         1949~1985年益阳地区水利建设统计表 


年 份      完成工日(万个)    完成土石方(万立方米)        国家投资(万元)
合 计
    81470.83        120771.20            28309.83
1949     200.00           100.10 
1950     435.90          1176.90               40.70
1951     861.13          1846.40               84.00
1952    1026.40          1620.30              380.40
1953    1054.10          1292.20              444.00
1954    1030.50          1183.90             1311.20
1955    1416.10          1972.80             1387.55
1956    1505.00          2831.60              298.95
1957    1795.40          2441.80              309.49
1958    2799.10          3337.50              238.20
1959    2187.10          4466.60              243.88
1960     961.90          2804.80              772.55
1961     514.70           673.20              145.53
1962     196.60          1012.30              655.57
1963    1199.00          1617.50              470.68
1964    1599.20          1994.70              668.58
1965    1942.10          2401.20              680.74
1966    2350.30          3202.40             1093.76
1967    1983.70          2692.70              985.42
1968    1678.80          2358.20              447.36
1969    2003.40          2954.10              411.31
1970    2591.40          3975.40              483.12
1971    3343.30          4579.30              636.52
1972    3297.50          4622.70              531.30

1973    3595.60          5126.90              749.80
1974    4064.00          6556.50             1080.45
1975    5157.00          6629.30             1391.50
1976    4973.50          7981.80              1486.80
1977    4754.10          8037.90              897.30
1978    4628.90          6094.10             1224.10
1979    3441.60          6165.10             2875.78
1980    3361.60          5017.30             
1294.72
1981    2336.80          2763.30              875.03
1982    1767.10          2208.90              853.59
1983    1835.90          2048.60             1108.65
1984    1677.10          2169.30              943.83
1985    1887.00          2213.00              806.49


资料来源:益阳地方志编委会:《益阳地区志》,新华出版社1997年版,第1002页、1003页。其中:1949年、1951年、1952年、1954年土石方数为区内民工完成数。


表2-3        7个年份益阳地区水利建设效益情况表

年份     蓄引提水量(亿立方米)    耕地面积(万亩)    有效灌溉面积(万亩)    旱涝保收面积(万亩)
1949     3.83         392.96        73.86         33.96
1956     7.54         455.51       105.07         68.50
1959    12.22         426.61       173.81        101.73
1966    20.24         434.33       266.77        213.60
1976    25.14         408.89       328.58        280.77

1979    27.44         404.89       334.88        284.19
1985    27.19         381.87       343.23        289.06


    资料来源: 益阳地方志编委会:《益阳地区志》,新华出版社1997年版,第1002~1003页。


    南县在新中国成立前,水利工程建设规模小,质量差,标准低,外洪难御,旱涝难除,加之豪劣官绅滥围堤垸,造成水系混乱,累遭水旱之灾。清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至民国38年(1949年)的45年间,溃垸数达50%以上的年份有15年。渍灾年的灾害损失,以民国18年(1929年)和民国24年(1935年)为最甚,被渍面积达90%以上。据1950年统计,全县排灌受益面积仅24万亩,只占耕地总数的27.2%;旱涝保收面积约15万亩,只占耕地总数的16.8%。新中国成立以后,该县水利工程建设成效卓著,江堤御水能力逐步增强。1950~1985年的36年间,外河水位超防汛水位的有32年,仅有3年溃垸。其中:1954年为百年一遇特大洪水,仍保住了占全县耕地总面积55%的堤垸未溃。1968年、1969年、1979年、1980年、1983年,皆为县城水位超1954年水位0.05米的特大洪水年, 1996年、1998年、1999年连续出现新中国成立后最高水位,而该县防汛大堤无一溃决,内涝损失大大减轻。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通过水利排灌设施的建设,大大提高了农田抗旱排渍能力,使全县排灌站干、支渠外连江河、湖泊,内达各个堤垸角落,与斗渠构成了完整水网。1980年7~9月,全县连续降雨558.5毫米,比新中国成立后同期降雨量的平均值增加88%以上。但在湖泊、沟渠配合调蓄下,机械和电力排灌站陆续将积水外排,基本没有发生涝灾。渠道配套最好的八百弓、北河口、茅草街等乡镇,基本能够做到等高截流,田湖分家,高水高排,低水低排,高水入湖,分区排灌。1985年,县内仅50千瓦以上的电力排灌站排水能力每秒即达430立方米,达到了3日降雨量150毫米不涝,连续60天无雨不旱的排灌能力,有效灌溉面积达到73.4万亩,占全县耕地总面积100%;旱涝保收面积62.4万亩,占耕地总面积85%(见表2-4)。


表2-4       10个年南县份机械、电力排灌效益情况     面积:万亩


年份        有效灌溉面积                    旱涝保收面积
        合计  占耕地总面积% 
其中机灌面积   电灌面积    合计     占耕地总面积% 其中稳产高产面积  
     
1950  24.3   27.2                  15.0     16.8 
1953  25.6   28.0                   20.1     22.0 
1956  32.5   37.8    3.5           24.2     28.1 
1962  55.8   73.0   18.14          31.12    40.7 
1965  63.5   83.6   29.41   13.1   43.6     57.5    36.0
1971  64.0   85.7   16.38   44.62  60.47    81.0    55.8
1977  65.9   89.4    5.0    59.3   46.8     63.5    40.8
1980  70.85  96.3    2.51   68.34  53.47    72.7    47.47
1983  71.49  97.1    1.0    70.21  60.67    82.4    59.0
1985  73.4  100.0    0.8    72.6   62.4     85.0    60.0

资料来源:南县志编委会:《南县志》,湖南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第214~216页。

 

    (三)灌溉效益

    洞庭湖区的山丘区历来靠塘库蓄水、引水灌溉,个别高地水源枯竭时,则用龙骨车提水灌溉,最多用到30级龙骨车提水。垸区则主要依靠穿堤河管引放外河水灌溉,遇外河水位过高,开河管不安全;而外河水位过低,又无水可放。因此,也需用龙骨车从外河或内湖多级提水灌溉。1962年起,洞庭湖区开始发展电动抽水机,1966年起,又大规模进行垸内电排建设,山丘区和湖区的灌溉条件均显著改善。如湘阴县1949年有效灌溉面积仅为15.66万亩,1965年增至47.7万亩,1985年增至54.45万亩,2003年已达56.13万亩,占全县耕地总面积95%以上 (见表2-5)。


表2-5       1949~1985年湘阴县有效灌溉面积统计表     单位:万亩
年份 有效灌溉面积  年份 有效灌溉面积   年份 有效灌溉面积  年份 有效灌溉面积
1949 15.66   1959 40.73    1969 50.00    1979 52.94
1950 16.15   1960 40.73    1970 50.50    1980 53.06
1951 17.09   1962 40.73    1972 51.00    1982 54.45
1953 24.69   1963 42.55    1973 51.70    1983 54.45
1954 25.50   1964 44.13    1974 51.70    1984 54.45
1955 26.69   1965 47.70    1975 52.00    1985 54.45
1956 34.12   1966 50.00    1976 52.30    2003 56.13
1957 35.60   1967 50.00    1977 52.50   
1958 38.10   1968 50.00    1978 52.84 

  
资料:《湘阴县志1995年版,第358页和有关资料。

 

    (四)发电效益

    农村电气化建设,是解决农村工农业生产用电需要,提高群众生活用电水平,改善生态环境,促进脱贫致富,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重要基础设施。新中国建立以来,洞庭湖区在中央和省的高度重视和支持下,全社会共同致力于发展农村电气化事业,修建了一些大中小相结合的水电站,取得了良好的效益。目前的主要水电站有:

    1.柘溪水电站,位于安化县城西10公里的资水之上,控制流域面积22640平方公里,多年平均流量621立方米/秒,设计洪水流量16500立方米/秒,总库容为35.7亿立米,是湖南省建设最早的一座以发电为主,兼有防洪、航运、养殖等综合效益的大型水电工程。工程于1958年7月动工,常德、邵阳两地的2万多名民工,克服“大跃进”后物资供应紧张、生活十分艰苦等困难,经过3年半的奋战,终于保证了第一台机组于1962年1月28日并网发电。该站工程宏伟,由拦河大坝、引水系统、发电厂房、开关站、过坝滑道组成。拦江大坝为混凝土单支墩大头坝,坝高104米、长330米,装有水轮发电机组6台,总装机容量44.75万千瓦,实际出力可达到50万千瓦,多年平均发电量21.9亿千瓦小时,架设了3条11万伏和3条22万伏高压输电线路。从1962年第一台机组发电至 1999年 12月底,电站已累计发电700多亿千瓦小时,创工业总产值46亿多元,各项经济技术指标,居全国同行业领先地位,曾被评为“全国大型水电厂(站)竞赛红旗单位”、“全国五一劳动奖状先进集体”和“湖南省双文明建设模范单位。”

    2.马迹塘水电站,是“文化大革命”结束不久后,以“民办公助”名义匆促上马的水电工程。当时,由桃江县组织民工施工,因前期工程简单粗糙,地质条件不清,资金和材料也得不到保证,工程建设出现很多问题。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贯彻国民经济调整方针,全省停建了一些不具备条件的水电工程。因马迹塘水电站与奥地利企业订有引进3台灯泡式机组的合同,所以仍继续施工,并从1979年起,资金和材料设备均由国家统一安排,1981年移交省电力工业局管理,1983年6月至7月,3台1.805万千瓦机组相继并网发电,成为当时全国最大的低水头灯泡式机组水电站。

    3.皂市水利枢纽工程,位于澧水支流渫水的皂市。20世纪50年代,周恩来总理亲自批准建设,1959年动工,1961年停建,2003年12月30日,国家计委重新下达开工命令。该工程以防洪为主,兼顾发电、灌溉、航运、旅游等综合效益,是澧水流域骨干防洪工程之一。水库总库容14.39亿立方米,其中防洪库容7.83亿立方米,占澧水流域规划总防洪库容17.7亿立方米的44.2%,正常蓄水位140米,防洪高水位143.5米,坝顶高程148米,最大坝高88米,坝顶长度315米。主体工程需开挖土石方238万立方米,工程用混凝土123.4万立方米、钢筋17270吨、金属结构4811吨。工程建成后,可将澧水下游尾闾地区防洪标准近期提高到20年一遇,远景结合宜冲桥水库、三峡建库和松滋建闸提高到50年一遇。更为可喜的是,水力发电装机容量将达到12万千瓦,年均发电量4.25亿千瓦小时,水利灌溉面积可达5.4万亩,渠化航道63公里。工程总投资32.5亿元,总工期5年4个月。皂市水利枢纽工程既是一项民心工程,更是一项造福工程,库区淹没以后,将出现一片千岛竞秀、碧湖藏幽的崭新旅游景观,并随着工程综合效益的开发,将带动石门乃至湘西北经济和社会的快速发展。

    在小水电建设方面,平江、桃源县是两个先进典型。平江县地处湘北山区,面积4200平方千米,人口100万,水力资源十分丰富,可供开发的达9万多千瓦,是全国小水电建设重点县之一。该县从50年代开始兴办小水电,数十万民工曾挑着南瓜红薯进山沟,修建了上百座小水电站,至20世纪80年代末已开发小水电资源3万千瓦,年发电量1亿千瓦小时,全县初步形成了自发、自供、自管、自成体系的小水电网。桃源县境内水能资源蕴藏量43.95万千瓦,居湖南省各县第六位。1958年,剪市公社在九龙水库利用木轮安装24千瓦发电机,建起县内第一座小水电站——星火电站。1962~1970年,全县先后兴建小水电站27座,装机28台、610千瓦,年发电量120万千瓦小时。1975年,建成装机6000千瓦的黄石水库坝后水电站。1979年,又建成装机1300千瓦的黄石水库渠首水电站。1978年6月动工兴建竹园水电站,设计装机5×3200千瓦发电机组,共16000千瓦,1988年底投入运行。这样,全县共有小水电站67座(其中县办9座、乡办15座、村办43座),装机120台,总容量27216千瓦,年发电量5648万千瓦小时,占全县总发电量的81.1%(见表2-6)。


表2-6   桃源县部分年份发电量与国家电网供电量比较表   单位:万度
年度 全县发电量 国      家     电      网
 总计 其中小水电 供电量 供电分类
     小计 其中上网小水电 工业 农业 生活照明
1950 48      
1864 1090 6     
1978 2874 2183     
1982 3559 3280 12183 1212 10816 1032 335
1985 5319 2821 12339 976 10053 1482 804
1987 7712 6653 10805 1751 9635 615 555
1988 6963 5648 13111 1156 11373 758 980
资料来源:桃源县志编委会:《桃源县志》,湖南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219页。

    (五)供水效益

    水利系统的供水大体上可分为两类:一是农业灌溉,二是向城镇供水。由于中国特殊的国情,历史上一直将农业灌溉作为公共产品无偿提供。1985年,国务院颁发《水利工程水费核订、计收和管理办法》以后,才正式把供水作为一种有偿服务行为,水利工程供水可以收费,且定为行政事业性收费。2000年,财政部在印发《关于取消税费改革试点地区有关涉及农民负担的收费项目的通知》中,明确规定将水利工程水费转为经营性收费管理。直到此时,农业灌溉用水的商品属性才得到承认。但是,由于中国农村粮价偏低、农民收入不高、生活不够富裕等特殊原因,政府对农业灌溉工程的水价控制很严,定价权一直集中在省、自治区、直辖市政府。目前的状况是水价仅达到供水成本的1/3~2/3,且实际收缴率更低,一般只占应收额的50%~70%。湖南省第二大灌区工程——岳阳铁山灌区,以总库容6.9亿立方米的铁山水库为骨干水源,控灌农田面积85.41万亩。1995年在全国率先实行“公司+协会+用水户”的灌溉管理模式改革,现已建立协会24个,管理灌溉面积39.7万亩。2002年,全局实现总产值1.07亿元,总收入7800万元,经济效益居湖南省13大灌区之首。

    水利系统向城市供水,是近几年随着社会经济发展,人民群众对饮用水的质量要求不断提高而出现的一个新的行业。岳阳市是湖南省第一个由水利系统向城市供水的城市。该市水资源极其丰富,长江穿境而过,处于长江与洞庭湖汇合口的城陵矶地表水流量占到全国地表泾流量的1/7,是岳阳人千百年来引以骄傲和自豪的资本。但随着长江和洞庭湖“四水”上游城市、工业的发展和人口的增加,洞庭湖水质急剧恶化,枯水季节曾下降到Ⅲ~Ⅳ标准,饮水安全已成为市民的心腹之患。近几年来,岳阳市委、市政府为了提高市民生活用水质量,把战略眼光投向离市区55公里、总体水质为I类的铁山水库,决定筹款修建民心工程——城区居民饮用铁山水工程。第一期工程从1992年开始,主要修筑长55公里、设计流量为19.5立方米/秒、灌溉面积达38.7万亩的北总干渠、蓄水量为1172万立方米的城郊蓄水水库——金凤水库以及新建第二自来水厂和进水管道。第二期工程从2001年开始,主要是从金凤水库铺设一条长14.7公里、直径1.6米的管道到市区第一自来水厂,以水库自流水源替代原从洞庭湖的提水,总投资8000多万元。工程已于2002年12月竣工,现金凤水库每天向市区一、二水厂供水20万立方米~30万立方米,终于使“铁山清泉”流进了千家万户,结束了喝洞庭湖水的历史。

    (六)综合效益

    新中国成立以后,洞庭湖区的水管部门,为了解决自己的生存和发展问题,根据各自的地形、资源和管理特点,利用水土资源进行水库种植、养殖和水利旅游,取得了较好的效益。湖南省经济效益第一个过亿元的灌区——铁山灌区,近几年来,优化配置、合理开发、高效利用、节约保护和科学管理水资源,使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国有大型灌区,一跃成为具有灌溉、城市供水、养鱼、防洪、拦沙、发电、旅游等综合效益的水务企业。除农业灌溉、城市供水以外,他们还充分利用水能,发展小水电,先后建起了4座电站,总装机4010千瓦,年均发电量1600万千瓦时,并进入国家大电网,年创收400多万元;充分利用水质优良、天然饵料丰富、适合各种鱼类生长繁殖的6.2万亩水面进行养殖,年产鲜鱼200多万斤,远销东北、广东、香港等地;还利用库区内层峦叠嶂,川谷幽深,烟山雾海,藏金纳翠,花奇草秀,树绿山青,水鸟山花锦鳞成趣,远山近树碧波相融的山水优势,大力发展旅游业,修建了集餐饮、住宿、钓鱼、娱乐于一体的综合性旅游宾馆,年接待游客6万多人次;建立了具有省二级建筑安装、水利施工资质的建筑工程公司,年创产值1000多万元。2004年,铁山供水局总收入共达1.3亿元,继续位居湖南省水利灌区经济效益之冠。桃源县从1977年起,全县水利工程单位在搞好管理、保证农田灌溉效益的前提下,采取“库外发电、库内养鱼、库周植树、库旁办厂”的办法,大力开展综合经营。1980年,全县水务收支两抵亏损121.83万元。1981~1983年,通过实行经济技术承包责任制等手段,挖掘设备和人员内部潜力,3年盈利290.06万元,年均盈利96.70万元。1985年,全县水利综合经营收入增至632.96万元,利润增至110万元。此后,全县各类水利工程综合经营收入、利润逐年增长,至1988年,全县水利水电单位共经营项目92个,收入达到1532.03万元,获利润263.19万元。进入新世纪以来,他们在综合经营上广开门路,加强管理,千方百计提高经济效益,其收入、利润均居湖南省各县市同行业第二位。

 

第三节  水通舟楫走四方


    水运,是水务经济重要内容,又是交通运输的重要方式。交通运输业,是各种运输和邮电通信业的总称,主要指人和物的转运输送,以及语言、文字、符号和图像等的传递。交通既是社会发展的先导,又是人类文明的重要組成部分。从远古时代起,我们的祖先为了开拓生存的空间,便开凿道路、发明车船,减少地域造成的阻隔。经过历代的开拓扩展,我国的道路逐渐完备,並形成了由陆路、水路和海路組成的交通网絡。勤劳勇敢的洞庭湖区先民,远古时代就繁衍生活在这里,在与自然作斗争中,学会了制造工具,开始了有目的地进行运输和信息传递的活动。最原始的运输方式是手提、头顶、肩挑、背扛;最原始的信息传递方式是呼叫、打手势。后来,由于社会生产的发展,畜牧业和农业出现分工,开始了产品交换,产生了局部范围内的小量运输。随后又出现了手工业和农业的分工,产生了货币,商品交换量迅速增加,运输的范围和数量也相应地不断扩大和增加,社会分工越来越细,逐渐形成了专门从事运送旅客和货物的运输业和专门传递信息的邮电业。在人类历史长河中,运输业从古代的人力拖拽到今天的公、铁、水、空综合运输,邮电业从古代的烽火报警到今天的卫星通信,经历了漫长而艰苦的历程。至目前,洞庭湖区的交通运输业已初具规模。铁路有京广、焦柳、湘黔、洛湛、长石等铁路穿越境内,共长527.78公里;公路有京珠、长常等高速公路通过境内,正在建设和规划中的还有常张、常吉、常邵、岳常、隋岳等高速公路,加上106、107、207、320等国道、10多条省道和上万条县乡道,公路里程共达15500多公里;航空运输事业从无到有,常德机场通过扩建,已有8个航班通往全国7个城市;邮电通信业快速增长,目前固定电话用户已达240.72万户,移动电话用户为166.5万户。

    一、发达的荆楚航运
 

    在洞庭湖区交通运输中,历史最悠久、使用最广泛、影响最深远的是水上运输,包括洞庭湖水运和长江段水运。据考古资料发现,洞庭湖区先民早在7000年前已开始使用船只,4600多年前已有了舟车,4500年前就曾设过掌管道路的“司空官”。远古先民大都沿河而居,因而熟悉水性。随着火和石斧的应用,适应捕鱼和渡河的需要,他们便创造出最早的水上交通工具——独木舟。先民们架着独木舟在“四水”、洞庭湖和长江上颠簸,开创了原始航运的先河。1957年,在安徽省寿县东郊发现了楚怀王六年(前323年)铸造的四件铜质鄂君启节(商运通行证),是解放后发现的最珍贵的楚文物之一,为我们提供了一幅完整而清晰的古代航运路线图,其西南航线,是溯长江而上,转入洞庭湖。此时的洞庭湖,分出若干支路,可入湘水,溯湘江而上,抵洮阳。然后,折入湘江的支流耒水,抵永兴县。之后,又转入各条支路,入资水,入澧水,入油水(繇水),然后回转。在《楚辞•哀郢》中:“将运舟而下浮今,上洞庭而下江。”这是屈原在听到郢都王室百姓“方仲春东迁”、“遵江、夏以流亡”的消息后,提出何不从郢都沿江“下浮”,至涔阳浦(地在今湖北省沙市至公安间,隋唐以后,涔阳之名南移于澧州)上溯洞庭,然后由洞庭湖东行再“下江”,因为“仲春”枯水之时,“江与夏不可涉。”①上述两段记载的航运路线虽相反,但却说明战国时期,洞庭湖两路相通,而且这条航路是沟通东西长江水运的坦途。楚国在向洞庭湖区和百粤发展的同时,还沿着沅水向大西南地区发展。楚顷襄王时,派遣将军庄豪溯沅水经贵州、入云南,讨伐并灭亡了夜郎国,庄豪还留在夜郎国称为滇池王。其实,溯沅水入黔是当时楚国人习惯行走的一条到达贵州的路,并非庄豪所开辟。但庄豪能将兵略地借助水道,说明楚国对这条水道已经十分熟悉②。《史记•秦始皇本记》叙述公元前214年,秦灭六国以后,为了统一岭南,命监郡御史禄开凿灵渠,沟通湘江与漓江,即沟通长江和珠江两大水系。自从灵渠开通以后,洞庭湖舟楫不仅直通长江,而且溯湘江还可到桂林,船行两广,成为南北运粮的通道。长沙汉墓中出土的大船模型,前后三舱,有十六支桨,后有舱,表示航行大湖所具有。至汉代,已有了比较完整的水军体制,发展了用途不同、类型多样的船舰。其中,楼船的出现和橹、舵、布帆等的发明应用,就是我国古代造船技术初步成熟的标志。

    西晋时,杜预在荆州开江汉之间的杨夏运河,过江与洞庭湖连通,缩短了汉水、江水、湘水之间的水运路程,对于荆楚经济社会的发展,起了很大促进作用。

               
①龚循礼:《先秦时期洞庭湖的演变》,载《湖南师院学报》(自然科学版)1983年(2)。
②董玉梅、方明:《壮怀激越古荆州》,团结出版社2003年版,第67页。

    东晋隆安三年(399年),南方农民在东晋政权和地主的压迫剥削下,爆发了以孙恩、卢循领导的农民战争。义熙六年(410年),卢循在始兴(今广东曲江)等地招集汉、溪等族居民为兵,分两路北上,分别取得长沙、豫章等郡,又是顺流而下,直抵建康。卢循率舟师自巴陵出发时,有九只“起四层十二支”的“八艚舰”。这种大舰能够在洞庭湖自由航行,表明当时湖水很深,航运已相当发达。

    南朝陈文帝(560~566年)时,世为小吏的华皎,以功授散骑常侍、平南将军、临川太守等职,进爵为侯。入朝,仍授使持节、都督湘、巴等四州诸军事、湘州刺史。“皎起自下吏,善营产业,湘川地多所出,所得并入朝廷,粮运竹木,委输甚众;至于油蜜脯菜之属,莫不营办”。“文帝以湘州出杉木舟,使皎营造大舰金翅等二百馀艘,并诸水战之具,欲以入汉及峡”。这说明魏晋南朝时期,洞庭湖和湘江水深辽阔,适合于大船行驶,造船业也具有一定规模。隋虞世南《北堂书抄》卷一也载:“湘州七郡,大艑所出,皆受万斛。”“七郡” 是指巴陵、澧阳、武陵、长沙、衡山、桂阳、零陵等郡,大艑出入的航线都要通过洞庭湖和湘江。

    唐宋时期,洞庭湖虽然在进一步淤浅萎缩,但航运还是很发达。宋代潭州(治所在今长沙市)、鼎州(治所在今常德市)是湖南造船和航运的两个中心。北宋仁宗初(1025年前后),湖南路转运史上奏朝廷,要求将“诸州杂犯配军”,“悉运潭州”,从事“水运、造船等重役”。由于当时洞庭湖区和湘江流域造船、水运繁忙,从事重劳动的人力不够,所以提出这个要求。徽宗(1101~1125年)时,范致明著《岳州风土记》,叙述当时的岳州华容县南境“地皆面湖,民皆以舟为居处,随水上下,渔舟为业者十之四五,所至为市,谓之漂户。”这种情况,不仅华容,其他湖滨地区莫不如此,可见船只、舟居与当地人民生活关系的密切。熊克《中兴小记》卷一三记载:“南宋初,杨幺聚众数万,据江湖为巢穴,有车船等。”原注引李龟年《纪杨幺本末》载:“车船皆两重或三重,载千余人。”据当时其他文献考究,当时湖水已经变浅,大船吃水深度不过一丈左右,远不及汉晋南朝时期的大船,不可能载千余人,但尽管如此,当时湖区的船大,航运发达,却是不争的史实。

    明嘉靖年间,荆江北岸穴口堵尽,江水挟带大量泥沙涌向洞庭湖,促使湖面扩大。之后,藕池、松滋相继决口,与虎渡、调弦形成“四口”分泄长江洪水,泥沙日增,湖底日浅,湖面日小,给航运带来一些威胁。但因为湖区河、湖、港、汊四通八达,水运条件仍较优越。

    清雍正九年(1731年),湖广总督迈柱奏请雍正皇帝拨银20万两,在洞庭湖中舵杆洲“建筑石台,以为舟船避风之所”,还立高杆两个,日则张旗,夜则悬灯,使行船远望得而指归,并于南北两面造住房,方便贸易者居之,出卖米荇,以资过往商民食物。道光年间,水上辟有东洞庭湖至长沙、西洞庭湖至长沙、岳州至常德等多条航线,尤以水上货运最为发达。据《洞庭湖志》记载当时漕运的情景:“粮艘长九丈四尺,宽一丈六尺,桅高八丈四尺,三帮共一百七十九只。首尾采绘,依次湾泊,映水烂然”。清咸丰以后,内河轮运兴起。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湘鄂善后局开辟长沙至常德、益阳水上航线。光绪二十七年(1901年),益阳籍人徐某开通益阳至沅江、益阳至长沙两条客运航线。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沅江有人创办指南轮船公司,开通沅江至益阳客货航班。据宣统三年(1911年)统计,行驶于湘江、洞庭湖的英、法、日、美等外国轮船多达3018艘、179.88万吨位;华轮1614艘、19.8万吨位。1924年,民营船只达到10552艘,载货达264万吨①。
               
①徐镇元:《岳阳发展简史》,华文出版社2004年版,第29~37页。

    民国时期,据1932年《益阳县志•地理七•水利六•航线》记载:“益阳沿资江,上通邵武,下达洞庭,……当水涨时,小汽轮可至马迹塘,稍平则仅至桃花江。晨往夕返。惊蛰以前,白露以后则停航。若邑东之线,则一由毛角口以至长沙;一由甘溪以至长沙;再由沅江,或北至南洲(今南县),或西至常德,皆日有来往之轮。一由临资口下至汉口,则三日一班。其船较大,为开长常者一倍。若冬季水涸,则船仅能达清潭,以有刘公滩之为梗也。自益往南,本可由兰溪,迳凤凰、来仪湖、出乔口,行程可省五六十里。……自长沙开津,澧、常德各埠之船,必入临资口,以溯沅水,水低时则取道甘溪港。甘溪昔为一小港,近年以马王滩淤塞,乃为交通之要道焉。”根据上述记载,在20世纪30年代以前,益阳的水上运输,无论是上溯资水,或下达湖区,以通长沙、岳阳、汉口、南县、津市、常德等地,都是比较便利的。民国《南县志备忘录•水路交通》载:“南县居华(容)、安(乡)、汉(寿)、沅(江)四县之重心,河港交错,船舶如织,东达华(容)岳(阳),西通津(市)澧(县),南连常(德)益(阳),北至荆(州)沙(市),为重湖之砥柱,洵三楚之金瓯,水程便利,货物流通,其航线有:南县至益阳线,南县至常德线,南县至长沙线,南县至沅江线,南县至藕池线,南县至注滋口线。每值桃花水泛时,即可通航,由春至夏,由秋至冬,三季驶轮,上下如织。”这种描述,也可以说是整个洞庭湖航运的缩影。至新中国建立前,洞庭湖区水上航线共达4223公里。

    全国解放后,水运仍一度是洞庭湖区的运输主力。“一五”期间,洞庭湖区各地认真进行了航道整治和航政管理,水运事业有了较快发展。如沅水整治工程,1953年开始勘测,1955年6月动工,实行“治标与治本相结合,近期与远期相结合”,“先重点后全面,先下游后上游,逐段整治”的施工方案,到1956年基本完工,过去舟楫难行的常德至辰溪段317公里航道,水深达到1.2米以上,轮船拖载量比整治前提高了2倍。80年代,又一批江河整治工程相继兴建。1984年3月,省政府批准了湘江航道整治初步设计,核定总投资1827万元, 1988年完成全部工程,使城陵矶至湘潭可常年通行500吨船队。另一项治河工程是将洞庭湖区的开湖航道建为四级航道。开湖航道原名草尾河,西起茅草街,东至鲇鱼口汇入湘江。原来的河道滩险水急,航行困难,只能季节性地通行小船。1974年,曾经按四级航道标准进行浚治,但由于资金不足,未能竣工。1984年,国家和省共投资210万元继续整治,完成了出口潭裁弯取直工程86万立方米和五朵花等处切嘴工程14.5万立方米,至此,共完成航道疏浚土方214.5万立方米,筑坝8543立方米,使航道宽度达到60米~80米,设计水深为1.8米,并设置了电气化航标,使之全线常年能通行500吨级轮驳船队,从常德、津市驶向长江的船舶比原绕道甘溪缩短航程50公里~70公里。同时,还进行了岳阳港口的改造工作。该港在未改造之前,由于港口技术状况差、装卸工艺落后,压港现象严重,常年吞吐量仅为200万吨左右。1983年12月开始改造工程,1985年基本建成投产,总投资660万元,改建了300吨~500吨码头泊位11个,使港口吞吐能力提高了46%,装卸成本降低了20%。为了拓展洞庭湖通航里程,还进行了清障开线工作。1981年,华容县率先向银行贷款216万元,打开了旗杆嘴堵口,修建了六门闸船闸,使华容县通洞庭、出长江的水运得以恢复。内河新航线的开发,首推湘澧航线。这一工程,一是重点整治津市至濠河口航道247公里,使之达到5级航道标准,通航300吨级船队;二是建设枝柳线至澧水中转港口和铁路支线接轨工程,以及益阳、沅江、茅草街等地的中小型港口配套工程,将枝柳铁路多余运力,接通澧水,然后经澧水运至湖南各地。

    目前,洞庭湖水系共有通航河流(包括河段和航线)147条,通航里程3276公里。其中:主要航道26条、1479公里(常年航道16条、960公里;季节性航道10条、519公里);一般航道121条、1797公里(常年航道59条、817公里;季节性航道62条、779公里)。主要内河航线有岳阳至长沙航线163公里,岳阳至衡阳航线429公里,岳阳至津市航线222公里,岳阳至益阳航线158公里,常德至长沙航线258公里,常德至长沙二航线267公里,津市至长沙航线272公里,津市至长沙二航线267公里,益阳至长沙航线131公里,沅江至毛角口航线35公里。主要内河港口有岳阳、常德、益阳和津市等4个。长江航道在境内163公里,枯水期江面平均宽度1000米,水深2.97米,年水位变幅差10米~14米,常年可通行1000吨~1500吨级船舶组成的6000吨级驳船队。长江在洞庭湖区的主要港口——城陵矶港,港深水阔,可停泊3000吨级轮船,年吞吐能力400万吨,是湖南在长江干流唯一通江达海的港口,对发展湖南外贸事业有着极为重要的地位。1985年经交通部批准,从长江航务管理局下放湖南省管理。接着,对港口进行了重新规划和建设,现已建成两个5000吨级的物运码头和新的客运站,旅客运送和货物吞吐能力有了进一步提高。
   

    新中国成立以后,长江和洞庭湖航道淤浅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加上在建国后的治湖工程中,对综合治理考虑较少,造成部分主干航线改道,大部分垸内航道与外河截断,使航道条件恶劣,严重影响运输。据航道部门1979年普查统计,在航运河流(航线)上共建永久性水利闸门(包括堵口)128座(包括汩罗江、新墙河),其中有109座未建通航设施,人为造成碍航航道82条,被迫分段通航1220公里,特别是几条干线航道问题严重。长沙至常德、津市的干线航道,原是由南湖洲通过王潭口、茈湖口、大潭口、沅江通往津市、常德,1953年,在整修南洞庭湖时,改由南湖洲出毛角口经甘溪港至沅江,比原航道延长30公里,而且这段航道河湾窄狭,水浅流急,常有事故发生,有“海事窝”之称。茅草街至津市干线航道,1955年为了展宽澧水泄洪道,将七里湖北面汇口至张板渡一段大堤挖开废弃,致使该航道堵水断航,后来航道部门另辟新航道以维持枯水通航,但在1959年实行松澧分流工程时,又使河口至罗家湾19公里长的河段断航。常德至津市的干线航道,1954年,整修西洞庭湖时,截断便捷水道,使马家吉出凌家滩至津市的马凌航线成为内湖航道。1974年,常德县和澧县为撇开高处山水,又在内湖航道上拦河建闸两处,均未建过船设施,迫使内湖分段通航,垸内物资在堵口处翻堤过驳,有的不得不绕道运输,甚至弃水走陆路。华容内河至长江,是洞庭湖的重要航线。1958年冬围垦钱粮湖农场时,北堵调弦口,南堵旗杆咀,都未修船闸,从此截断了水上交通直达运输线。南县原来水运很发达,有11条航线连接洞庭、通达长江,但由于航道淤积,至1885年,航道由原来的280公里减至105.9公里。岳阳市建国以来由于自然和人为因素的影响,造成部分水运航道浅、干、堵、绕、窄、险,通航里程、客货运量均大大减少(见表2-7、表2-8)。


表2-7           岳阳市水运航道变化情况          单位:公里


年 份                           航道里程
         合计              其中:全年通航
                          小计      其中:通航机动船
1949   1770          915          730
1970   1342          817          570
1975    650          360          340
1980   1044          491          460
1985   1044          507          476
1990   1044          507          476
1995   1044          507          476

2000   1275          951          355
2003   1275          951          355


资料来源:根据《岳阳市社会经济统计资料1949—1988》第113页和岳阳市统计局资料综合编制。


表2-8      岳阳市水运客货量发展统计表     单位:万人次、万吨
 
年份           客运量(万人次)                 货运量(万吨)
         合计    铁路   公路   水路    合计    铁路  公路  水路
1952   205    49   132   24   144     47   38    59
1970   496   169   196  134   564    782  143   239
1975   793   296   370  127   910    432  181   297
1980  2145   537  1366  242  1526   534   540   452
1985  3897   681  2999  217  2556   641  1223   637
1990  5389   615  3649  170  5714   877  3582  1218
1995  5702   485  5107  110  6476   778  5110   556
2000 10193   608  9528   57  3193   678  1949   441
2003  7833   603  7165   65  4553   822  2826   336
资料来源:根据《岳阳市社会经济统计资料1949—1988》第118-121页和市统计局资料综合编制。


    安乡县历来是洞庭湖区航运发达县份之一。据史籍记载,安乡水运始于楚怀王六年(前323年)。明洪武戊申年(1368年),驿丞胡文信创立安乡“水马驿站”,配站船4艘,船夫40名,曾有文人墨客叹咏县城“白昼聚千船”,“客舟鳞集”。清道光年间,县内已形成比较固定的运输线路。安乡的轮船客运始于民国5年(1916年),当时长沙私营招商局轮船停靠县城,客货兼运。民国12年(1923年),长津六轮公司在县城设趸船捎客。民国23年(1934年),安乡输出谷米80万担,次年又输出谷米130万担,多由兵船及长沙、津市轮船公司承运,境内短途物资转运则由个体小吨位木帆船承运。1949年,境内有35条河道,均有舟楫之利,航线469.15公里,年通航10个月。新中国建立后,水路客运迅速发展。1951年9月设立安乡轮运站,长沙到津市客班船定时停靠。1955~1958年,先后开通县城至长沙、沙市、常德和津市定期航班。20世纪60年代前,境内短途客运多以县城为中心,以小型木帆船为主,客货混装,不定时,不定班,不定线,往返于各乡镇。1962年,始有机动船从事短途客运,开辟短途定时、定班、定线航线。80年代,个体客货运输迅速发展,并很快占据县内短途客货运输市场。1989年,全县共有客运航线12条,其中长途航线3条,客运船只22艘、1431个座位,客运量63.89万人,客运周转量2937.51万人公里,其中社会客运量40.24万人,客运周转量804.8万人公里。近几年,随着公路通车里程的增加、公路路况的改善和运输车辆的增多,水上货运和客运虽然遇到了严重挑战,在整个社会运量中的比重大大下降,但对那些特殊地域和货物的运输,仍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其运量仍占一定比重(表2-9)。

 


表2-9  安乡县1989、2001年水运在整个运输中的对比
                                           单位:万人次、万人公里、万吨、万吨公里

年份   全部客运  其中水上客运  全部客运周转  水上客运周转  全部货运  其中水上货运  全部货物周转  水上货物周转

1989年  384.43    63.89       14189.69    2937.51     126.28     59.07      14526.35    12193.00
所占%   100      16.62       100           20.70      100      46.77       100          83.93
2001年
   150.00   21.00       47430.00    28390.00     36.00     7.00 65     25.00      2100.00※
所占%   100      14.00       100           59.85      100       19.44       100         32.18
资料来源:安乡县志编委会:《安乡县志》,新华出版社1994年版,第355~362页。、安乡县统计局:《安乡统计年鉴—2002年》,第141页。※数据略作调整。


    益阳境内有航道里程1379公里,其中等级航道973公里(四级航道165公里,五级航道292公里,六级航道235公里,七级航道135公里)。水运最发达的沅江市,清代以前的运输主要靠水运,以木帆船为主。随着县境港埠的出现,过往船只增加,造船业发展,船型种类增多,水运随之兴旺。光绪二十七年(1901年),英、日等外国轮船驶入沅江。清末至民国初期,省会各大轮船公司纷纷来沅江设立办事机构,承揽业务,县人亦竞相创办水运企业。民国24年(1935年),县境先后有10多家大小水运企业营运。与此同时,民间运输亦随之发展。民国28年(1939年),全县有船民21807人、大小民船10657艘,最大的船可载重20吨。1949年,全县有机动船只2艘、30吨位,帆船1712艘、6876吨位,乡村农用运输船215艘、1601吨位。此外,还有渡船、渔业船460艘,985吨位。新中国成立后,党和政府对水上运输实行了一系列重大改革,加强了水运管理,使水运发展步伐加快,至1985年,全县有专、副业运输船只2359艘、39621吨位,是益阳地区拥有船舶数量最多的县。全年水上客运量87.92万人,客运周转量3021.9万人公里;水上货运量61.2万吨,货运周转量15298.9万吨公里。至2002年,尽管公路运输异军突起,多数地方水运不景气,但该市水上客运量仍达87.34万人,客运周转量7895.86万人公里,分别占全社会客运量、客运周转量的14.73%和40.96%;水上货运量10.44万吨,货运周转量6723.13万吨公里,占全社会同类指标的9.8%和55.8%,无论是总量和所占全社会运量的比重,均在洞庭湖区占首位。


    洞庭湖区的航运港口,在水运发展中具有重要地位和作用。长江在洞庭湖区最大的港口——城陵矶港,是长江八大深水良港之一,交通条件优越,经济地位突出,历史上就是洞庭湖区的主枢纽港。早在1899年,岳州就设有海关(俗称城陵矶海关)。1965年城陵矶港务局成立,1980年列为国家对外贸易港口,1992年5000吨级外贸码头建成,成为湖南省最大外贸港口。1998年,城陵矶港埠公司成立,成为湖南最先进的专业化散货装卸港口。

    2000年,集装箱装卸有限公司成立,成为湖南专业化程度最高的集装箱港口。城陵矶港还拥有与京广铁路连接的城陵矶铁路编组站和新投入运行的商品汽车滚装泊位,又成为湖南拥有专业化滚装泊位的港口。2002年,它与地域相近的泰格林纸集团合并,成为优势互补、互惠互利的跨行业强强结合,成为我国华中地区及长江流域江湖换装、水陆中转、货物集散和对外开放的多功能港口。港码头总延长712米,泊位11个,年货物吞吐量581.4万吨,旅客吞吐量50.9万人。

    湖南全省的内湖港口,目前年吞吐量1万吨以上的共有216个,其中,湘水65个,资水28个,沅水33个,澧水9个,洞庭湖77个。年吐吞量100万吨~200万吨的5个港口中,除湘潭、衡阳外,洞庭湖区有津市、沅江、茅草街;200万吨以上的5个港口中,除长沙、株洲外,洞庭湖区有岳阳(不含城陵矶港)、益阳和常德。湖区港口自然岸线总长947公里,有码头1471座,设有泊位1958个。其主要港口的具体情况是:

    岳阳港,码头岸线总长4248米,泊位71个,年货物吞吐量213.2万吨,旅客吞吐量68.9万人次。

    益阳港,岸线长13200米,泊位107个,年货物吞吐量211万吨,客运吞吐量28.8万人次,仅次于岳阳,居全省第2位。

    常德港,有500吨级码头2座,千吨级集装箱码头1座,年货物吞吐量201万吨,旅客吞吐量20万人次。

    二、当前存在的主要问题

    洞庭湖区水运虽然具有优越的发展条件,在国民经济中已经形成了较大规模的生产能力,发挥了很大作用。但是,由于国家运输产业政策、管理体制和发展规划等多方面的原因,目前,同全国水运事业一样,仍是国民经济中极其薄弱的环节,与西方发达国家相比,尚处在自然和封闭的落后状态。如世界航运事业发达的德国,历来重视发展内河航运,为了沟通全国南北走向的天然河道,共开挖了总长度达1800公里的多条运河,从而在全国形成了四通八达的总长度达7300公里的内河水运网。每年的内河货运量均在2亿吨以上,占全国货运总量的25%,其中莱茵河承担了内河货运总量的2/3。德国的河流及运河不仅是客货运输的重要航道,还是重要的旅游线路。在四通八达的水道上,人们可以常见五彩斑斓的游艇载着悠闲的旅客,在缓缓地观光旅行。德国还拥有一支世界上最现代化和最安全的商贸船队,2/3的船只役龄不超过10年,集装箱船舶平均船龄只有3.8年。1995年至1999年的4年间,德国船泊的运力以年均14.8%的速度递增,居世界同行之首。如果将德属外籍船舶计算在内的话,德国公司控制的船舶总量约为2830万载重吨,承运货物总量占世界海运总吨位的3.8%①。中国第三大湖泊太湖,自古以来水运兴旺,目前仍有干支航线900余条,通航里程1.2万公里,形成了一个江河湖海直达、干支相连、四通八达的航运网络。据不完全统计,全流域有各类船舶4.7万艘、134万吨。1983年的货运量就已达1.73亿吨,相当于长江干流货运量的3.3倍。沿湖的苏州、无锡、常州三市水运量占江苏全省水运量的44%②。
长江是世界第四大河流。洞庭湖是全国第二大淡水湖泊。其航运对比莱茵河和太湖差距很大,主要的问题是:

    (一)对内河航运认识不高

    国内外的经验表明,在公路、铁路、管道、水运、民航五大运输体系中,水运具有运量大、成本低等优点。新中国成立以来,虽然我们也在逐步推动内河航运的发展,但指导思想上并没有从战略和可持续发展的高度来认识内河航运,重陆运、轻水运的现象比比皆是,水运资源的开发在水资源综合利用中没有应有的地位,以致内河航运长期缺乏强有力的组
织领导和政策支持。

    (二)基础设施建设滞后
   

    就航道而言,长江水系除干流及部分主要支流航道进行过整治疏浚外,多数尚处于自然状态。在岳阳境内的163公里干流航道中,只能通航1000吨~1500吨级船舶组成的6000吨船队。洞庭湖区多数航道也未得到系统整治,主要航区的干支流航道之间,不能实现经济船型直达运输。长江和洞庭湖水系的港口码头吨位小,设施和装卸工艺落后,船舶平均吨位小,机型杂,能耗高,技术状况和经济性能不佳,致使长江和洞庭湖航运载量大、成本低的优势得不到充分发挥,难以适应船舶大型化、港口物流化、经济发展高速化的需要。

              
①北京德讯之窗科技有限公司:《德国之窗•交通与运输》
②水利部太湖流域管理局:《太湖简介》。

    (三)结构性矛盾突出

    主要是低等级的航道里程比例过大,难以实现干支流、大吨位船舶的直达运输;码头功能结构不太合理,专业化的集装箱、散货泊位短缺,能力不足;船舶总运力相对过剩,但技术状态好的大吨位、标准化和专业化的船舶少;运输组织以单体小船和小型拖节船队为主,大型化、专业化的船队运输还有待发展。特别是对新货种运输敏感性不强,如散装水泥、油品等社会运输需求量大,而洞庭湖区却缺乏相应的专业化运输工具。又如集装箱运输,被称为运输领域先进技术和先进生产力的代表,是今后发展的方向,但洞庭湖区水路集装箱运输市场份额非常小。常年开大吨位船的人都有这样的感受:船到洞庭湖,要么经城陵矶直奔长江而去,要么溯湘江而上直抵长沙,沿途停靠装卸市场不旺。洞庭湖区只有南县茅草街到湘江鲇鱼口这一段73公里可走500吨级船,其余航道都是“羊肠小道”,尤其是西北部的环圈更无法通行大吨位船舶。

    (四)水资源综合规划失衡
 

    长江水运资源的开发利用,与水利、水电、交通等多个部门紧密相关。而我国现行水资源管理职能,分属予各涉水行业主管部门。由于各行业在水资源开发中,都有各自的主要目标,行业分工的局限性和行业之间缺乏协调机制,致使有些水利工程没有达到综合利用水资源的目的。特别是没有重视长江水运资源的开发和保护,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长江航运的发展。洞庭湖区的河流开发和利用,有的未能全面贯彻综合利用的原则,修建水利水电工程时,没有同时设计和建设通航设施;有的水电站下游,受水调节影响,船舶航行困难;有的水利排灌工程,未能兼顾通航需要,导致一些河流断航、碍航或只能分段通航,使航运受到较大影响。同时,部分县(市)的河湖有效岸线被“蚕食”的现象也很严重,城区码头由于城市建设的需要屡建屡迁,有的已无合适岸线可用,港航事业发展的基地越来越狭小。

    (五)资金投入不足
   

    突出表现是国家对长江和洞庭湖航运的投资,摆不上应有位置。据有关资料披露,新中国建立50年来,国家用于内河航运建设的总投资仅289亿元,其中“九五”期间投资187亿元,占65%,此前40多年102亿元,年均仅3亿元。即使在航运建设投入最多的“九五”期间内,也仅为同期公路建设投资的2.22%,为铁路建设投资的16.66%。况且在“九五”期间的187亿元中,国家财政预算内资金不足6亿元,仅占3.2%。①长期以来,对航运发展所面临的重重困难,国家没有采取特殊的扶持政策,航运企业负担重,水运成本高,缺乏竞争能力。加上融资体制不健全,社会资金投资航运基础设施的政策不配套,投资热情不高,引资难度很大,致使内河航运发展缺乏稳定的资金来源。据初步估算,洞庭湖区实行航运整治目前共需资金10亿多元,而水运行业每年各种收费仅5000万元,如果政府不出台切实可行的优惠扶持政策,巨额资金缺口将难以解决,航运基础设施落后的状况,不可能从根本上得到改变。


    (六)管理体制乏力
   

    新中国建立以后,洞庭湖区的航运管理,缺乏与市场经济相适应的有效运行机制,如管理机构臃肿,管理人员过多,人员结构不合理,队伍素质不高;安全管理缺乏动态监控,信息反馈慢,应急能力差;经营管理缺乏市场经济意识,市场调控手段乏力,市场化运作进展缓慢。这些,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和制约了洞庭湖区水运事业的发展。
               
①姚聆泉:长江航运规划长江水利网 2003-12-23。

 

第四节  治水安民新理念

 

    一、与时俱进的治水理念

    历史上频频肆虐的长江—洞庭湖洪水,曾牵动着历代朝廷和整个中华民族之心。1998年,长江流域百万军民“严防死守”的胜利,在中华民族治水史上写下了光辉一页。洪水过后留给我们的不仅是伤痕累累的大堤,伤痕累累的田园,更留给了我们沉甸甸的反思与启迪。

    长江流域在历史上虽曾多次出现过洪水为患,但像1998年这种中流量、高水位、大灾害的洪涝灾害,却是罕见的。特大洪水后,各级党政领导、水利专家和人民群众,都在思考一个重要问题:新中国成立以后,国家对防洪减灾的投入,无论是人力、物力,还是财力可谓不少,为什么洪水发生的机率越来越大,水位越来越高,时间越来越长,损失越来越重呢?答案几乎是一致的,就是因为人们违背自然规律,侵占了河流的家园,必然要受到自然的惩罚。马克思在100多年前就曾经指出:“要善待洪水,需要重构人与自然的关系,就是要归还河流自身的流域,保护它的生态环境,使洪水能在自己的活动范围里存在。人类如果跟自然处于破坏、对抗、改造和征服的关系,自然就会以自己的方式威胁人类;人类如果能跟自然平等、互利、协调相处,自然也就能为人类提供详和、宁静、纯洁的生存环境。” ①恩格斯也曾警示我们:“我们不要过分地陶醉于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报复了我们。每次胜利,在第一步都确实取得了我们预期的效果,但是在第二步和第三步却有了完全不同的、出乎意料的影响,常常把第一个结果又取消了。” ② 长期以来,我们存在着治水理念的片面性,把洪水看成单纯的自然现象,仅仅依靠各种工程措施对洪水进行约束,企望长期与洪水作斗争并战而胜之。事实上,洪水灾害具有自然和社会双重属性,它们都是灾害的本质属性,缺一不成其为灾害。通常所说的自然灾害,其实并非都是自然发生的,也有人类活动的因素。人类希望完全消除洪水灾害是难以做到的。只有同时尊重外界自然和人类社会,既以工程技术措施改造洪水,同时调整社会经济发展以适应洪水,才能求得人与洪水、社会与自然的和谐相处,才能实现可持续发展。《汉书•沟洫志》记载,早在公元前6年,中国历史上提出著名的治河三策的西汉人贾让,就曾提出“古者立国居民,疆理土地,必遗川泽之分,度水势所不及……使秋水多,得有所休息,左右游波,宽缓而不迫。”意思是说,治河必须要适合洪水规律,人们生产生活也应避让洪水,迁到满足泄洪需要以外的地方去发展。用今天的话来讲,就是工程措施与非工程措施相结合的治水理念。如果不问人类活动是否违背自然规律,是否符合可持续发展的科学发展观,一味对自然进行“征服”、“改造”,就必然要受到自然的惩罚。人不给水出路,水就不给人活路。因此,人们要强调区域社会发展要和防洪规划相协调,从防止水对人类的侵害,转变为在防止水对人类侵害的同时,要特别注意防止人类对水的侵害。这就是人们对1998年长江特大洪水进行思考后所得出的科学结论,是一种哲学思维的重大进步。1998年特大洪水过后,党中央、国务院基于治水新理念,作出了新时期治水安民的战略决策,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的江泽民发出了“再造秀美山川”的伟大号召。国务院总理朱镕基作为共和国一位深入长江抗洪前线的总理,踏着百孔千疮、岌岌可危的长江大堤,面对严防死守、精疲力竭的人民群众,心情格外沉重。他在多次听取湖南省各级领导的汇报后,语重心长的地说:“洞庭湖是湖南省的宝湖,也是全国的四大湖泊之一。它实际上是一个保国安民的湖,它也是一个风景,一个生路。……洞庭湖发展要有一个长远规划,第一个目标是4530平方公里,起码恢复到解放初的状态,在沿湖以外的地方规划几个城市。” ①之后,他又提出了“封山植树,退耕还林;平垸行洪,退田还湖;以工代赈,移民建镇;加固干堤,疏浚河湖”的治水方针,要求通过开展山丘区的退耕还林和湖区的平垸行洪、移民建镇工作,恢复洞庭湖“浩浩汤汤”、“郁郁葱葱”的历史景象。2002年6月,他在考察湖北、湖南、江西、安徽等沿长江4省时又强调,要继续搞好平垸行洪、退田还湖、移民建镇工作。

①、②资料来源:均转引自(董玉梅、方明:《壮怀激越古荆州》,团结出版社2003年版,第51页。

① 资料来源:朱镕基在考察湖南省以后,于2002年6月10日在湖南省领导干部会议上的讲话,转引自中共岳阳市委传达提纲。

    二、治水安民的工程措施


    自1998年以来,全面贯彻落实新时期治水安民新理念,国家实施积极的财政政策,加大了对长江和洞庭湖治理的投资力度。洞庭湖区按照国家和省批准的综合治理规划,在第一期治理的基础上,实施了长江干堤加固、洞庭湖二期治理、城市防洪、平垸行洪、移民建镇、蓄洪区安全建设、电力排涝建设和河湖清淤疏浚等重点工程,共计完成投资120亿元,其中长江干堤加固工程14.62亿元,河道护岸工程3.48亿元;洞庭湖11个重点垸堤防加固、南洞庭湖水系洪道整治、藕池河水系洪道三个部分共36.27亿元;滨湖21个城市防洪工程15.07亿元;电力排涝工程8.8亿元;河湖清淤疏浚工程4.98亿元;蓄滞洪区安全建设工程6.97亿元;平垸行洪工程28.21亿元。

    退耕还林,是实践新时期治水安民理念的一项重要工程。该工程从2000年开始试点,试点范围确定为长江上游的云南、四川、贵州、重庆、湖北和黄河上中游的陕西、甘肃、青海、宁夏、内蒙古、山西、河南、新疆13个省区市的174个县。退耕还林还草总面积为515万亩,中央投资近19亿元。在退耕试点示范工作中,国家将向退耕户无偿提供粮食,其标准为每亩退耕地每年补助粮食,长江上游地区150公斤,黄河上中游地区100公斤。粮食补助期限,根据实际情况需要确定;考虑到农民退耕后近几年内需要维持医疗、教育等必要的开支,国家在一定时期内还给农民适当的现金补助,其标准为每亩退耕地每年补助20元,补助期限也将从实际出发确定。退耕还林还草和宜林荒山荒地人工造林种草所需种苗,由林业部门统一组织采种,育苗单位向农民无偿供应。种苗费按建设生态林标准每亩补助50元,由国家提供给种苗生产单位。按照“谁造林、谁管护、谁受益”的原则,退耕还林还草将实行个体承包政策,国家将积极引导和支持退耕后的农民大力治理荒山荒地,并把植树种草和管护任务长期承包到户到人,30年不变。退耕地造林种草后,由当地县级人民政府逐块登记造册,及时核发林草权属证明,并纳入规范化管理。


    该项工程启动以来,各地均全面完成了国家下达的任务,部分省区还超额完成任务,质量也达到国家标准,工程建设取得了初步成效。一是生态面貌得到改善。工程区林草覆盖率平均增加2个多百分点。先期开展退耕还林的地区,水土流失和风沙危害减轻,输入江河的泥沙量减少;二是增加了农民收入。工程实施已使2000多万户、9700多万人从中直接受益,人均获得生活补助费40元、粮食补助247公斤。农民还腾出劳力从事多种经营和副业生产,外出务工人数大幅度增加,拓宽了增收渠道;三是促进了农村产业结构调整。各地积极探索生态经济型治理模式,大力建设基本农田,培育绿色产业,发展特色经济,提高了农业产业化经营水平和土地产出率,走上了“粮下川、林(草)上山、羊进圈”的良性发展轨道。


    湖南省是中国重点林区省份,全省3.1亿多亩国土面积中,近58%是林业用地。境内气候温和湿润,森林资源丰富。从2000年以来,全省已累计完成退耕还林788.44万亩,工程惠及14个市、州的99个县(市、区)、168万户农户、772万人。几年来,通过抓“三个结合”,取得了显著成绩:
   

    (一)退耕还林与发展特色林业相结合,实现以林增收

    湖南各地在退耕还林中,采用多种造林模式,形成了建设上规模、有特色、高效益的优势产业带。地处洞庭湖区上游的怀化市、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利用造林工程,采取“公司+农户”等形式,分别新造楠竹15万亩和5万亩,计划通过5年的努力,新造楠竹100万亩,8年后,每亩年创产值300元。隆回县采用林药间种,已发展金银花2万多亩,年创产值2000多万元。花垣县根据当地的土地条件,发展林下种植红三叶草和龙须草,已成为当地农民致富的一条重要途径。在退耕还林实施过程中,有的地方还大力推广六大高效模式:“林-果”模式、“林-药”模式、“林-草”模式、“林-竹”模式、“林-油”模式、“林-漆”模式。这些模式真正做到了多树种混交,乔灌草间种,能确保农民“退得下,还得上,能致富”。如湘西的“林-果”模式,山上退耕还林,山下栽植猕猴桃。全州依托“老爹”公司,使猕猴桃种植面积,由原来的5万亩猛增到15万亩,成为远近闻名的猕猴桃之乡。

    (二)退耕还林与农村能源建设相结合,实现护林增收

    湖南省在退耕还林中,帮助农民把生活燃料由烧柴为主改为用沼气为主,同时开展沼气综合利用,推广“猪沼菜”、“猪沼鱼”、“猪沼粮”、“猪沼果”、“猪沼药材”等各类生态农业模式,发展种植业、养殖业。近两年,全省新增沼气池20万户以上,目前已发展到120万户;每年更新改造省柴灶200万户以上,累计已达1300多万户,共形成年开发节约能源1000多万吨标准煤的能力,相当于封山育林2000万亩。

    (三)退耕还林与推进农业产业化相结合,实现林外增收

    退耕还林促进了农业产业结构调整,也增加了退耕还林农民的收入。据初步统计,湖南实行退耕还林的地区,农户户平从这项政策中增收1800多元。安化县2002年实施退耕还林以来,新造楠竹3.26万亩,楠竹总面积达到63.5万亩,力争5年内达到80万亩,林农每人年增收入300元。花垣县根据当地的土地条件,依托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湘源植物有限公司,大力发展林下种红三叶草和龙须草。如种红三叶草,每亩可产干草250~400公斤,由湘源公司按每公斤1.8元收购,每亩可收450元至720元。种龙须草,亩产可达1.5吨~2吨,收购价为每吨600元,每亩可收900元~1200元。
同时,退耕还林还促进了生态环境的改善。据林业部门测算,每亩退耕还林地每年可减少水土流失量5吨,增加蓄水量20立方米。洞庭湖区及其四水上游地区,近几年来通过退耕还林工程建设,昔日的荒山已披上了绿装,漫山遍岭的“挂壁田”正在大大减少,水土流失现象得到缓解,“广种薄收、越垦越穷、越穷越垦”的恶性循环已基本得到遏制,良好的生态环境正在逐步形成。当然,按照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要求,这项工作还有很大的差距。目前,湖南省还有水土流失面积4万多平方公里,占国土总面积的20%左右;退耕还林和“三难地”绿化攻坚的任务还很重;退耕还林的政策和经费还需进一步落实。总之,洞庭湖区及其长江、四水上游地区的生态环境要从根本上得到改善,还需要付出更大的努力。

    实践新时期治水安民理念另一项重要工程,是洞庭湖区的平垸行洪、退田还湖和移民建镇。这是党中央在江湖治理上作出的历史性决策。它改千百年来与水争地、围湖造田,为给水让路、退田还湖;改无休止的与水拼争,为以退为进并最终实现与水和谐共处。近五年中,中央用于长江及两湖地区退田还湖的资金达103亿元,搬迁的移民相当于三峡移民的1.4倍。这是中国历史上自唐宋以来的1400多年间,第一次从围湖造田,自觉主动地转变为大规模的退田还湖。湖南省委、省政府根据党中央、国务院“平垸行洪,退田还湖,移民建镇”的科学治水方略,从1998年开始,对洞庭湖区的常德、益阳、岳阳以及长沙、湘潭等5个市、29个县(市、区、场)的333个堤垸实施平垸行洪、退田还湖、移民建镇,共完成国家投资28.21亿元,其中移民建镇搬迁经费25.89亿元、巩固工程经费2.32亿元。共搬迁垸内群众158333户、528522人。平垸行洪、退田还湖的双退垸84个,单退垸55个,共扩大行洪面积554平方公里,增加调蓄洪水容量27亿立方米,使洞庭湖的面积比5年前扩大10%,重新回到我国第一大淡水湖的位置。

    常德市是全国平垸行洪、移民建镇的重点地区,也是湖南省投入最多、规模最大的地区。5年来,全市累计投入40亿元(其中国家投入24亿元),缩短防洪大堤200公里,完成达标大堤400公里,拓宽卡口10多处,扩大河道行洪能力5个百分点,增调蓄水能力15亿立方米,极大地增强了抗洪减灾能力。还完成85个堤垸、江心洲的平垸行洪,共退田还湖50万亩,搬迁移民58369户、19.2万人,使70%的移民户建起了楼房,60%的移民生活状况得到明显改善。同时,全市还改造老化的电排7.8万千瓦、新增和改善排灌面积25万公顷,整治病险水库435座,改善灌溉面积7万公顷,使市城区防洪圈建设达到50年一遇标准,一半左右的县城防洪圈建设达到30年一遇的标准。

    常德市实施平垸行洪的经验,主要是注意坚持了“六个结合”,即治标与治本相结合,治水与经济发展相结合,长远规划与分步实施相结合,恢复生产与调整结构相结合,政府扶持与自力更生相结合,退田还湖与有计划蓄洪相结合。对影响江河洪水下泄的阻洪堤垸及退垸和江心洲实行双退(退田还湖,退人退田),对洪水倒灌区实行单退(退人不退田),对承担蓄洪任务的堤垸实行移民建镇(小区),在需要分蓄洪时有计划地分蓄洪。2003年7月10日1时30分,常德市的平垸行洪、移民建镇蓄洪工程正式启用。随着两声短促而沉闷的爆炸声,澧县澧南垸邢市村雁门港堤段撕开一道大口子,滔滔洪水泻进了澧南垸这个“大口袋”,加上全市11个“单退”(即退人不退耕)垸一道主动蓄洪,使全市高洪水位顿时得以缓解。对比1998年那场特大洪涝灾害,尽管常德人民进行了殊死拼搏,消耗防汛抢险物资3800多万元,但全市境内还是有安造垸、澧南垸、西官垸等50个堤垸相继漫溃,渍溃面积57.16万亩,24.5万人受灾,经济损失39.2亿元。而2003年,澧水流域遭遇了“四个超历史”:降雨量超历史,澧水水位超历史,澧县王家厂水库库容超历史,涔河水位超历史。但由于平垸行洪工程的效用,澧南垸等堤垸主动蓄洪,澧水得以一卸重荷,从而确保全流域有惊无险,安澜无恙。而澧南垸蓄洪所造成的农业经济损失仅5000万元,不及1998年的1/10。洪水过后,一些水利专家感慨地说:澧南垸平垸行洪不仅给澧水装上了“减压阀”,而且也给常德市所在的淞澧大圈装上了“安全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