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microsoft账户卡住:“三高”隐士刀尔登(组图)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5/06 06:12:47

“三高”隐士刀尔登(组图)

2009-03-07 06:44:00 来源: 广州日报(广州) 跟帖 0 条
文/本报驻京记者谢绮珊

  有人称:“中国杂文,鲁迅、王小波之后,幸好还有刀尔登。”

  语录:

  我不喜欢牡丹,看到它的胖样子,就觉得有股俗气扑面而来;我也不喜欢梅花,看到它的瘦样子,就觉得有股酸气冲鼻欲入。

  道德下降的第一个迹象,就是不关心事实,毕竟,辨别真相,是累人的事。容易的办法还是把自己从这一负担解脱,让别人来告诉我谁是“坏人”,我只负责吃掉他。

  事不宜以是非论者,十居七八;人不可以善恶论者,十居七八。

  我们看山水诗的宗师,南朝的谢灵运,诗篇何等高妙,再看他的行事,和诗大不相副。原来早在那时,诗歌,在许多人那里,已是对日常生活的救赎,如洗手的水。

  礼教自己是不杀人的,它只负责劝人甘愿被杀。

  刀尔登,江湖人称“刀兄”。刀尔登这个词,据说在蒙语中是“平川”的意思,对于作家刀尔登本人的特殊含义,则仅仅为了纪念6岁到14岁在辽宁凌源度过的童年时光,刀尔登是那里的一个小地名。起什么名字是次要的,主要在于刀尔登是个聪明人,有人称:“中国杂文,鲁迅、王小波之后,幸好还有刀尔登。”他的文字干净风趣,读史阅人句句是理,却又不觉枯燥。

  喝喝酒、下下棋以消永日

  目前刀尔登的生活状态是:“闲的时候多,大多时间在玩。也就是喝喝酒、下下棋之类的无聊事,以消永日。”他说,除了写作,确实没有别的类似“工作”的事;但又不能说“专职”写作,因为花在写作上的时间还是很少,一周只有少部分时间用来写字。他说:“确实不像话。在这种情况下,书写有一两本就乐死了。”从前在社科院的工作,因为离家远,辞了。后来去报社,离家倒近,但要坐班,也辞了。

  当年大学一毕业,没多少考虑就回到“文化荒陋”的石家庄。“这里的生活静而不谧,和我的写作基本上不搭界。不过这里有很多朋友,帮我保持心情愉快。”

  自言读史犹如老太太看三国,兼有乐趣和悲悯

  刀尔登原本有个笔名叫“三七”,“据说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笔名曾一度在网络上颇红,之后骤然不见了踪影。这多少能说明邱氏的个性——不按常规出牌。犹如他的文风:从容,收放有度,不铺张,见好就收,且选题和角度都很刁,常被误以为是深刻。其实他追求的不是深刻,就是刁。”《半生为人》作者徐晓这样评价刀尔登的文风。

  如今他钻在旧纸堆里,原因是有的:“可能就像人们爱看历史剧——现实问题说着麻烦,看得麻烦,写着更麻烦。一个人如果老谈论令自己不愉快的事情,对自己没什么好处,不如转而看看历史剧消遣消遣。”刀尔登自言读史和老太太看三国差不多,兼有乐趣和悲悯。

  嘲笑当代无所不在的记录不少都应当删除

  他抨击当前无所不在的记录,“20世纪,特别是其中的后段,把生活的几乎全部细节都记录下来,流传下来,用纸以及唱片、磁带、胶片等各种新发明的玩意儿,像一个多少有些自大的名人,从11岁开始就为自己的纪念馆积攒资料。”

  “20世纪留下来的著作,比以往全部时期的著作,加起来还要多,21世纪更将如此。未来文献学者的主要工作,将不再是发现文献,而是丢弃文献;判定哪些东西是毫无价值的,必须从人类的记忆中开除出去,抹杀到一点痕迹也不留,以免它们像鬼魂一样,不知什么时候又溜达出来。”他甚至认为,什么《中国好人》之类,就都在当删之列。

  但他否认自己愤世嫉俗。“不顺眼但不愤怒,笑笑就完了。皇帝不急太监急?不干那种事。”

  调侃包拯为什么从来不笑、鲜有朋友

  “《中国好人》确实算不上谈史的书,顶多是谈些价值观方面的事。涉及比较多的,一个是泛道德主义,一个是历史决定论——我不喜欢的两种东西。它们有一个共性,就是伪造历史的结构。”

  对史料他是很保守的。从他的文字可以看到,对古代文人,特别是所谓正人君子,他没有什么溢美之词,比如说到韩愈、海瑞、包拯等人,与民间“共识”相去甚远。谈到海瑞,他没有多少好话:5岁的女儿被其骂至绝食而死,头两个妻子被休,第三个夫人最后与一妾先后自杀。“他断起案来,总是站在弱者的立场上。”

  他调侃包拯:“读包拯事,总有几个疑惑。一是他为什么鲜有朋友;二是他弹劾张方平的上疏为什么没有流传下来;三是他为什么不笑。”

  对话

  有时看历史,也觉得挺可惜的。

  一代代的才人志士,没正事可做。

  记者:评点历史名人时,您不随大流,不是善恶分明,是如何做到的?

  刀尔登:知人论世,谈何容易?我们非常熟悉的人,也不敢说了解。何况古人。实际上,《中国好人》说的都是常识,或者说,我希望它说的是常识。大家都熟悉的人物海瑞,判官司爱偏向小人物。这种事,汉代就有先例,结果如何?事实上,小人物更容易受不公正的司法制度的伤害,不论是怎样一种不公正。这就是常识。

  记者:为何您说韩愈是让人头晕的人,对包拯等“清官”的评点也很有新说意味?

  刀尔登:对这些人,自古就有各种批评。特别是韩愈,骂他的人很多,公共课本里没有而已。清官就是不收钱,但一个人不贪财,还可以干许多别的坏事。道德结构并不是像人们经常以为那样的环环相扣,人的价值观也不一定按儒家学说那样统一着。有时看历史,也觉得挺可惜的。一代代的才人志士,没正事可做。

  记者:您会对《百家讲坛》主讲挑刺吗?

  刀尔登:奥运会后还没看过电视;就是看,也不会挑刺的。(易中天、阎崇年等)我觉得他们挺不错的。“口不臧否人物”,我做不到,但尽量去做吧。主要是人家确实没什么可指责的。你要问我别的人,说不定我就不客气地骂几句。

  记者:比如,您最想骂谁呢?

  刀尔登:最想骂前几天给我的猫动手术的蒙古大夫。猫做完手术,不吃不喝,呆如木鸡。直到今天,才咬了我一下,我高兴坏了。估计还得过四五天才能恢复精神。爱猫,是情绪上的事。情绪上的事,都找不出原因,是吧?

  所有的红学家都该去打针

  记者:缪哲老师在书序中提到您是鄙薄《红楼梦》的,能否说说原因?

  刀尔登:那是半开玩笑的,其实主要是鄙薄红学,缪哲也知道这一点。“鄙薄”这个词有点重。所有的红学家,一个也不落,一点基本的学术训练也没有,一点基本的常识也不讲,还又学又家的。作为一本小说,《红楼梦》白描手法成熟、出色。小说,它是小说!凡是不把它当小说看的,都该去打针。研究也要当小说来研究。

  记者:有人说中国杂文,鲁迅、王小波之后幸好还有你,对此你有何感想?

  刀尔登:不知道为什么把这两位放在一起说,他们互相不很一致,但都是好作者。总之,我都不敢当。特别是鲁迅,我很喜欢鲁迅。阅读鲁迅,对我来说是私人体验,个人生活的一部分。这是很难和别人分享的,所以我很少同人谈起鲁迅。谈不入港,双方都无趣。这一年网上网下谈论鲁迅的人忽然又多了,或抬他入云,或踏他入泥,我偶尔看到,无法有所触动。对我来说,鲁迅就是鲁迅,既不更多,也不更少。他对别人的影响,有一半是别人的事,如果忘记这一点,任何古人都像泡在水里的泥人,连边缘也模糊了。

  记者:写作方面,手头上正忙着什么?

  刀尔登:正在写一本叫《不读书目》的书,非时下盛行的“必读书目”,大致的风格会是嘲讽的。我所说的“不读”,不是必不读,是不必读。比如《周易》,对普通读者来说:第一你读不懂,第二你一读就失望,第三万一你读了,还会拿它去骗别人,就像别人先前用它骗你那样。

  人物简介:

  刀尔登,专栏作家,真名邱小刚,另有笔名“三七”。按照出版者的描述,其人酒风浩荡,风骨脱俗,有如谪仙人。1964生于沈阳,1982年以河北省文科状元身份考入北大中文系。曾就职于河北社科院,后来供职于一张几乎不入流的小报,如今连工作也免了,专注于写作,近日推出历史随笔集《中国好人》,被誉为宗鲁迅惟妙惟肖,兼有李零之“文”、王小波之“武”。文曰史识与古典功底,武曰科学与理性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