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美贝尔医疗美容:君知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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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知否?    

温庭筠

          菩萨蛮 

  蕊黄无限当山额。宿妆隐笑纱窗隔。   相见牡丹时。暂来还别离。      翠钗金作股。钗上蝶双舞。   心事竟谁知。月明花满枝。



            更漏子

  玉炉香,红蜡泪, 偏照画堂秋思。 眉翠薄,鬓云残, 夜长衾枕寒。   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 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夜读《花间集》,卷一温助教庭筠五十首,流花泻玉地一句句看下去,如见陈年胭脂在绵白宣纸下洇湿、透开、渗出,泪眼桃花间着墨痕,看久了眼晕,真的有点疲倦。
  泪、愁、离、苦、恨,落花、残月、惆怅……
  是这些玲珑斑斓的字砌的寂寞小城,筑成千年的闺怨,古老的相思。总有一个似曾相识的弱女背影,徘徊在这些小城的春望与秋思之中,她们如泣如诉,如歌如慕,曲调各自柔婉或哀艳,却无一自由自在,自娱自乐,仿佛都是在唱给别人――那个或者离开或者辜负了她们的男人。每一段美丽的句子背后,都藏着一个殷殷的叩问: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这是千万次的问、千万年的问:君知否?我为你如此这般,你知道吗?

  大约,总是盼望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的;尽管,答曰“已知”,也并不能代表更多的情义;可能,也并不比现代网络上一个“已阅”的顶帖图标更亲切、更温暖、更私人,但,这不能阻止女人不变的盼望与询问。无边的风情与渴慕,也许就在这对于一声应答的等待之中。等待那个回答,可以让心寂寂死去或者熊熊燃烧。

  我爱你,与你无关――这不过是个理想的哲学命题,真的很难在流淌着血泪充盈着温度的肉身里安置。



  想起茨威格的《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已经是少有的入籍柏拉图理想国的爱情了。那几近无欲的单恋,比初恋少年足下的月光小巷更洁白。想起他便有静默的欢喜,看到他更是澎湃的幸福,如见日出月升,唯有仰望祝颂。至于他的生活,无论如何风流荒唐,都不用去管,与己无关,犹如太阳和月球的表面如何,属于科学而不在艺术的范畴。这毕竟是常人难解的不凡,是个红尘中的女人就难以表现出来吧?那时看徐静蕾根据这篇小说拍的同名电影,那个镜头里,她坐在剧场里远远地注视自己的单恋对象――姜文演的作家,眼底眉梢,乃至整张脸、整个人,都流溢着想而不得的幽怨,直如怨妇,我就知道,她拍的,根本就不是那回事,她演不来那种女人。

  那种女人,也只有生存在一部伟大的小说中。我们谁也无法在红尘里如此爱恋。

  即使那个小说中的女人,到最后,也不能彻底脱俗。毕竟寄出了那样一封长信,最后深深地问了一声:“君知否?”气吞山河啊。

 
  我爱你,你知道吗?想要一个回答,不管是什么样的。

  有意思的是,温庭筠,是个男人;茨威格,也是个男人。不管说词是习惯男儿作闺语也好,也不管说伟大的作家总有雌雄同体的本事也好,其实,这只说明:那个古老的问,是人之问。它属于爱情,不管是女人的还是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