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临沂沂南的ppt:“续写红楼”凸显百年中国荒唐人文生态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28 03:16:10

“续写红楼”凸显百年中国荒唐人文生态

 


2011年3月9日,著名作家刘心武先生“续写”的《红楼梦》后28回正式由北京凤凰传媒联动出版。“续作”甫出,议论纷纭,有赞有弹,主要集中于讨论刘氏之“续作”成功与否。记者就此专访了广州青年学者、红楼梦研究专家陈林先生,陈先生发出了“‘续作’之说完全不能成立”的惊人之论。

 

陈林先生2000年毕业于中山大学中文系;文学硕士,师从著名学者艾晓明教授;现供职于南方某报。从2003年9月开始,陈林一直从事红楼梦研究,并于2006年出版了个人首部研究专著《破译红楼时间密码》(江苏美术出版社出版);目前正准备整理出版新论文集《破译红楼版本密码》和他所校注的“120回红楼梦真本原本”《石头记》。

 

陈林先生的主要论点是:现存120回小说《红楼梦》的真正作者是曹頫(1706年6月8日—1775年?),程伟元和高鹗于1791年刊印的120回《红楼梦》(即“程甲本”)是现存唯一的“真本”和“原本”;所谓“最接近原著的乾隆时期手抄本”“脂砚斋评本”全部都是近人陶洙(1878年—1961年?)亲手伪造贩卖的假古籍;曹雪芹是作者曹頫虚拟的小说人物,有关曹雪芹生平的文献资料及文物也都是陶洙伪造;陶洙还伙同其兄陶湘、董康等伪造了“程乙本”等十几种刊印本。

 

陈林先生的研究成果曾受到大陆媒体的广泛关注,新加坡《联合早报》、香港《凤凰周刊》等也曾刊发对其的专访。

 


记者(以下简称“记”):著名作家刘心武先生近日将出版他“续写”的《红楼梦》后28回,大陆媒体有很多报导,网上的议论也很多,您对刘先生的“续作”有何看法?

 

陈林(以下简称“陈”):很抱歉,我没有拜读过刘先生的“续作”,所以无法对“续作”的文字好坏谈什么意见。我想说的是,“续作”这个说法完全不能成立,完全不可接受。刘先生和著名红学家周汝昌等人鼓吹“续写”,这一行为本身就涉嫌欺诈。大陆媒体的报导和网上的议论几乎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现存120回小说《红楼梦》本来就是一个整体,出自同一作者之手,“续”什么“续”?

 

记:您的说法很让我感到意外,难道《红楼梦》后40回不是高鹗续写的?曹雪芹写了前80回,高鹗续写后40回,这是大家的文学常识吧?

 

陈:我们关于《红楼梦》的基本常识——只有一条对了——《红楼梦》是一部清代小说。所谓“高鹗续写后40回”,得不到任何证据的支持。人民文学出版社2008年7月出版的红楼梦研究所新校注本,已经悄悄地撤下了“高鹗续”的说法,换上了“(清)无名氏续”的字样。


记:不管后40回是谁续写的,总之是续写的吧?既然是续写的,那刘心武先生也可以续写。

陈:问题在于,首先,后40回根本不是续写的;其次,刘心武先生一直在宣扬“高鹗续写”,他是在撒谎。

 

记:您的指控很严厉,希望看到您拿出证据来。不过,我注意到很多人都说后40回写得很差,是“狗尾续貂”,远远比不上前80回,很容易看出来是续写的。

 

陈:我敢讲,说后40回“狗尾续貂”的人,绝大多数都没有认真读过后40回。您读过后40回吗?

 

记:惭愧,我没有认真读过《红楼梦》,更没有研究过前后的差别。不过张爱玲似乎说过后40回是“狗尾续貂”吧?

 

陈:对,张爱玲在她写的小册子《红楼梦魘》里大骂后40回,说后40回“语言无味”、“面目可憎”,是“狗尾续貂”、“附骨之蛆”。但是您也应该看到,林语堂先生在《平心论高鹗》这部论著中详细举证反驳了高鹗续作说,对后40回的艺术成就做了很高的评价,认为后40回就是原作,高鹗只是“补订”。著名作家王蒙先生在他的《红楼启示录》一书中对后40回的评价跟林语堂先生很相似,王老认为续书是不可能的,是不可思议的。

 

我读《红楼梦》从来没觉得后40回写得有多差,实际上整部小说写得最生动、最感人的情节就在后40回,就是“林黛玉焚稿断痴情”。著名红学家冯其庸是“续作说”的代表人物,他说前后之别就像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是他2005年2月接受《北京日报》的采访时就说漏嘴了。他说《红楼梦》的“悲剧性的故事情节催人泪下,令人不忍卒读而又不能释手”,“宝黛爱情的悲剧是震撼人的灵魂的悲剧,是唤醒人们自我意识的悲剧,是中国古典文学史上处于巔峰的爱情悲剧,是古典爱情最高最新昇华的悲剧,是具有近现代生活意义的悲剧,是对社会后世影响无比深远的悲剧”。冯其庸也不想一想,没有现存的后40回,哪来什么催人泪下的宝黛爱情悲剧;没有已经写出来的宝黛爱情悲剧,他的眼泪怎么掉得下来;他对后40回的宝黛爱情悲剧做出了这么高的评价,岂不是在说续作远远超越了原作?

 

我举这些例子的意思是说,我们不要简单地用个人阅读感受作标准,去判断后40回是否为续作,我们要拿证据去证明。后40回是否为续作,实际上是一个著作权的归属问题,你不能因为自己不喜欢就说它是续作,也不能因为自己喜欢就说它是原作,这种主观感受在证据法上叫作“意见证据”,没有正当的证明力。

 

记:那么您是否有证据法意义上的证据证明后40回是原作呢?

 

陈:当然有,这个我们稍后再谈。我们首先要明确一点:如果拿不出证据证明现存后40回是续作,又拿不出证据证明搜集整理原作抄本的程伟元和高鹗撒谎骗人,那么后40回就不是续作而是原作。刘心武先生说后40回是续作,他有证据吗?他没有。他说后40回是和珅安排高鹗搞的“改造”,是一场“政治阴谋”。那么证据呢?他又说,证据被销毁了。那还是没有证据嘛。刘心武有证据证明和珅销毁了这场政治阴谋的证据吗?他没有,他乱讲。

 

记:我记得刘先生是用“脂砚斋评本”中的脂砚斋批语来作证的,有批语指出小说原作的后几十回被借阅者迷失了。

 

陈:说“迷失”的,是“脂砚斋评本”中署名作批者之一的“畸笏叟”。“脂砚斋”是谁?“畸笏叟”又是谁?没有人知道,都是乱猜乱讲。“脂砚斋”和“畸笏叟”身份不明,那么这些批语就相当于匿名信,在判断后40回著作权的归属问题时,这些匿名信毫无正当证明力。


另一方面,我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所谓的“脂砚斋评本”,目前发现的有十三种,都是近人陶洙(1878年—1961年?)亲手伪造的假古籍。

 

记:这太令人震惊了。请出示您的证据。

 

陈:简单地说,仅从笔迹对比就可以证明。陶洙在“脂评本”之一的“己卯本”中贴了一张签条,白纸黑字地说明他根据“庚辰本”“补抄”了“己卯本”中的第21回到第30回的正文和批语。可是,这补抄的10回正文和批语,特别是第23回和第24回,笔迹跟“庚辰本”对应回目的笔迹非常相像,几乎一模一样。当我在自己的新浪博客上贴出对比图片,有人立即辩称陶洙是影抄、描抄、仿抄了“庚辰本”。可是,陶洙影抄、描抄、仿抄“庚辰本”,怎么抄出了一笔他自己的字呢?逻辑上是说不通的。惟一合理的解释就是陶洙亲笔伪造了“乾隆抄本”“庚辰本”。

 

  

     

左:“乾隆抄本”己卯本(影印本)第23回回末正文和朱批(由陶洙亲笔抄录)。

中:“乾隆抄本”庚辰本(影印本)第23回回末正文和朱批。

右:北師大藏本第23回回末正文和朱批(正文由陶洙亲笔抄录,回末朱批由周绍良抄录)。

 

 

陶洙还又亲笔抄了一部《脂砚斋重评石头记》,1957年以当时240圆人民币的高价卖给了北京师范大学图书馆,这个“北师大藏本”上第21回到第30回正文的笔迹,也跟“己卯本”和“庚辰本”几乎一模一样。现在这个本子出了影印本,我买了一套,大家对着看,马上能清楚地看到三个本子笔迹几乎一模一样的明显事实。

 

这三个本子上几乎相同的笔迹,具有几个明显的书写特征,如斜弯勾写得特别长大、一撇一捺写得特别长大、不少常用字都写成了具有相同特殊结构的异体字,甚至错别字都写得一模一样。这些“特殊写法”和“特殊结构”的笔迹特征,在全部“脂砚斋评本”中都大量、反复呈现,所以全部“脂本”都是陶洙伪造。你要是信不过我的笔迹鉴定,可以请大陆和香港警方的笔迹鉴定专家重新鉴定,我对自己的言论负完全法律责任。

 

 

 

左:“乾隆抄本”己卯本(影印本)第24回回末正文和朱批(由陶洙亲笔抄录)。

中:“乾隆抄本”庚辰本(影印本)第24回回末正文和朱批。

右:北師大藏本第24回回末正文和朱批(正文由陶洙亲笔抄录,回末朱批由周绍良抄录)。

 

 

记:这太耸人听闻了。难道红学界的专家学者都没看出来“脂砚斋评本”的笔迹就是陶洙的笔迹?照您这么说,影印本的读者也可以看出来吧?

 

陈:怎么会看不出来,凡是拿着“脂本”原本一页一页、逐字逐句对比研究过的“红学家”,比如红楼梦研究所搞那个校注本的“红学家”,冯其庸、林冠夫、胡文彬、蔡义江、刘世德、吕启祥等等,没有一个看不到这明显的事实。而早年出版的“己卯本”影印本,把陶洙“补抄”部分的页面全拿掉了,一般读者根本看不到陶洙的笔迹,无从对比。

 

记:您是说这些红学家长期隐瞒了陶洙伪造“脂砚斋评本”的事实?

 

陈:没错,我早就在博客上公开指控这些人是“‘红学’诈骗集团”。周汝昌20世纪40年代末在燕京大学读书时经张伯驹介绍认识了陶洙,这三个人里应外合把假古籍“庚辰本”以当时十两黄金的高价卖给了燕京大学图书馆。周汝昌的“脂本”研究和关于后40回的“探佚”,几乎全部可以在陶洙的谎言中找到源头。刘心武的“探佚”,是周氏学说的“发扬光大”,其源头还是在陶洙。刘心武可以去问问他的恩师周汝昌,知道不知道陶洙伪造“脂本”的事实,然后公开跟大家交代一下。

 

冯其庸在公开的论文里讲,他拿着“北师大藏本”的复印本对比自己收藏的各“脂本”影印本,包括“庚辰本”影印本,笔迹“一本都对不上”;后来又对比陶洙“补抄”的“己卯本”第21回到第30回,发现两个本子的笔迹一模一样,“真是同一个人的笔迹”。冯其庸是在撒谎——“己卯本”第21回到第30回的笔迹跟“庚辰本”的笔迹一模一样,“北师大藏本”的笔迹怎么会跟它对不上呢?冯其庸早就知道陶洙伪造“脂本”的事实,可是在他的把持操纵之下,假古籍“己卯本”和“庚辰本”竟然入选了首批“国家珍贵古籍保护名录”,成“国宝”了。这还得了,这是严重的犯罪行为。

 

 

左:“乾隆抄本”己卯本(影印本)朱批。

中:“乾隆抄本”庚辰本(影印本)朱批。

右:北師大藏本朱批(由陶洙亲笔抄录)。



著名文史专家、“佛门重鼎”周绍良(已故),就是陶洙伪造贩卖“北师大藏本”的同伙,这个本子上的朱笔批语绝大多数出自周绍良的手笔。他对前来调查访问的北师大博士生曹立波撒谎说,一些朱批是他“随手补上”的。可是,这“随手补上”的批语多得离谱,甚至抄到正文行间里去了,显然不是“随手补上”能说得过去的。周绍良还欺骗曹立波说,他没有看过“己卯本”原本;可是,北京青年工人王毓林1986年出了一本小册子《论石头记己卯本和庚辰本》,周汝昌和周绍良分别作的序,王毓林的记述清楚地显示周绍良不但看过“己卯本”原本,而且在事隔四十年后还能记得原本中的夹条放在什么位置。

 

2008年7月25日下午,我满怀悲愤地打电话给胡文彬(红楼梦研究所研究员、中国红楼梦学会前秘书长),直言陶洙伪造“脂本”,胡文彬吓得哆嗦。我说你们早就知道陶洙伪造“脂本”这个事,对不对?他不吭气。我劝他站出来指证,他哀叹说:“我是朽木不可雕矣!”

 

“脂本”是陶洙伪造的,铁证如山,“红学界”高层人物早就心知肚明。你说,用陶洙伪造的“脂本”“脂批”来证明后40回是续作,有什么证明力?周汝昌明知陶洙伪造“脂本”,还作文赋诗为刘心武的“探佚”和“续写”推波助澜,这不是诈骗是什么?刘心武或许可以辩解说自己不知道陶洙造假的事,可是你不知道自己并无证据证明后40回是续作吗?我记得刘心武说过几次了,说什么“我又没说自己是对的”,言下之意,是说广大读者上当受骗买你的“探佚”和“续作”都是自作自受吧?刘心武的“探佚”和“续写”,本质上也是一种欺骗行为;他如此大张旗鼓地腰斩《红楼梦》,简直就是对经典巨著的严重亵渎,是一种文化犯罪。

 

记:没想到“续写”《红楼梦》一事还有这么复杂的首尾。如果事实真如您所说的那样,讨论刘心武“续写”的议题倒不是那么重要了。

 

陈:刘心武作为一名作家,同时又是一位《红楼梦》研究者,他根本就没有看懂《红楼梦》,他不知道后40回的精妙之处,他看不到后40回是前80回情节铺陈演进的高潮。

 

《红楼梦》的主线其实很简单,一个小男孩,一年一年长大了,他发现了家庭社会的虚伪和残忍,到处是假人、假话和假事,满场是假,无所不假,这个假的生活环境毁灭一切真善美,毁灭爱情,最后落个“白茫茫大地一片真干净”,所以他不跟这个生活环境玩了,一走了之。《红楼梦》写“满纸荒唐言”,不是在讲小说胡编乱造,而是在讲小说写的是一个荒唐的世界。刘心武看不到这一点,盲目地去“续写”,也是很荒唐的。

 

荒唐的,不止是刘心武一人一事。学术界搞红楼梦研究,搞了一百年,一个基本问题都解决不了,够荒唐吧。更荒唐、更可悲的是,一大批所谓“声名显赫”的专家学者纷纷卷入隐瞒陶洙造假,并进一步撒谎造假的可耻境地。我公开指名道姓的批评,不是诬蔑诽谤,而是实事求是的指控。我欢迎新闻界和司法部门积极介入调查,验证我所指控的一切并不复杂,实际上很简单。你们可以清楚地看到,让我痛心疾首的,不止是红楼梦研究这个议题,而是整个大陆学界的学风、学品和学术方法论。如果由讨论刘心武“续写”的荒唐,能够引向对大陆学界的革新,那么刘心武的“续写”倒是很有积极意义了。

 

记:您说刘心武先生乃至红学界都没有证据证明《红楼梦》后40回是续作,因此刘先生对《红楼梦》的“续写”不能成立。希望陈先生能列举简明扼要的证据,证明后40回不是续作而是原作。

 

陈:我尽量简明扼要吧。先说一个有趣的事实。刘心武搞“探佚”,蔡元培搞“索隐”,“红学界”搞“学术研究”,搞了这么久,连基本的文本事实都搞不清楚。比方说,从来都没有人看出来小说第86回写到的元春的八字命理隐藏了一个大秘密,甚至没有人看出来这个八字命理错了,错得很离谱。

 

元春的生辰八字是“甲申年丙寅月乙卯日辛巳时”,小说写这个八字有三大命理特征——“飞天禄马”、“日禄归时”、“天月二德坐本命”——很贵重,是个“主子娘娘”。台湾的高阳先生、香港的梅杰先生,都去找过“命理大师”看这个八字,都说这个八字算得很准。原清华大学的教授王小盾在国际红学会议上发论文,也说这个八字算得很准。准什么?我们拿命理经典《三命通会》来对照,“甲申年丙寅月乙卯日辛巳时”根本推不出“飞天禄马”、“日禄归时”和“天月二德坐本命”这三大命理特征;若同时具有这三大命理特征,元春的生辰八字就一定不是“甲申年丙寅月乙卯日辛巳时”。

 

记:您是说《三命通会》对各种命理特征都有年、月、日、时的规定?

 

陈:没错,都有条条框框的规定,对着查就行了。我在《破译红楼时间密码》这本书里做了详细的分析和推理,推出了元春另一个生辰八字:“壬申年壬寅月壬子日辛亥时”。这个八字就同时具有那三大命理特征。

 

记:算八字命理有什么意义呢?

 

陈:想不到吧,这个生辰八字意义太大了。我在《破译红楼时间密码》里就讲,这个八字一定是元春原型人物曹佳氏的生辰八字。曹佳氏是江宁织造曹寅的长女,由康熙皇帝指婚嫁给了他的侄儿平郡王纳尔苏,是王妃。大家都知道,“曹雪芹”是曹寅的孙子,所以曹佳氏就是“曹雪芹”的大姑姑。“壬申年壬寅月壬子日辛亥时”,公历是1692年2月18日,农历正月初二。我根据文献史料来判断,曹佳氏一定是生于这一天。我还讲,理论上曹佳氏的生日可以在清宗人府档案中找到。胡文彬看了我的论文,就特地去查《爱新觉罗宗谱》,发现曹佳氏的生日就是我论证的“壬申年壬寅月壬子日辛亥时”。

 

记:《爱新觉罗宗谱》记载了曹佳氏的生日?

 

陈:胡文彬2005年4月接受北京《新京报》特约记者王小鲁采访,说是查的《爱新觉罗宗谱》。后来我才知道,胡老先生玩了个障眼法。清皇室宗谱分两块,“大玉牒”和“小玉牒”,“大玉牒”就是我们平常说的《爱新觉罗宗谱》,这上面是没有曹佳氏生日记载的。“小玉牒”是宗人府为撰写大玉牒而准备的一系列材料,比如《婚嫁册》、《娶妻册》等等,“小玉牒”也可以笼统地被称为“爱新觉罗宗谱”,曹佳氏的生辰八字就在《娶妻册》上。胡文彬查的,百分之百就是现藏于北京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的《娶妻册》。

 

长话短说,元春的真实生辰八字竟然是其原型人物曹佳氏的确切生日,问题大了。首先,后40回的作者怎么会知道曹佳氏的生日呢?

 

记:可能是续作者跟曹雪芹家族的关系很密切,知道曹佳氏的生日。

 

陈:你有证据证明后40回是续作吗?没有嘛。你非要说跟曹雪芹家族关系密切的续作者知道曹佳氏的生日,那曹雪芹知道不知道他大姑的生日呢?曹雪芹知道他大姑的生日,那为什么后40回一定不是他写的呢?

 

问题还不止于此。小说第一回白纸黑字地写得很清楚,《石头记》就是下凡历劫的石头根据亲身经历写成的,石头就是贾宝玉。因此小说就是贾宝玉的原型人物写的。元春的原型人物是曹佳氏,贾宝玉是元春的弟弟,所以贾宝玉的原型人物就是曹佳氏的弟弟。曹佳氏长大成人的弟弟只有一个,就是曹頫。所以现存整个120回小说全部出自曹頫之手。

 

记:《红楼梦》的作者不是曹雪芹?

 

陈:当然不是。小说里写曹雪芹,也只是说曹雪芹“披阅增删”,是资深编辑,是传书人,不是作者。而且从种种资料来看,曹雪芹是曹寅的孙子,是曹佳氏的侄儿,跟小说的“自传性质”完全对不上号。

 

记:晕了,那红学界要出大事了。

 

陈:事情出大了。历来的研究者对基本的文本事实和基本的逻辑推理都搞不清楚。刚才讲元春的真实生辰八字,就是曹佳氏的生日。请注意,“壬申年壬寅月壬子日辛亥时”,公历是1692年2月18日,农历是正月初二。元春生于正月初二,这一点,前80回也暗示出来了,大家都没看出来。

 

记:元春不是生于大年初一吗?所以才叫元春。

 

陈:小说明着是这么写,暗里就不是了。第53回,腊月二十九的“次日”,贾母等人进宫“朝贺”,回来以后祭祀宗祠;第二天,又进宫“朝贺”,还顺便给元春祝寿,写得很清楚。腊月二十九的“次日”是什么日子呢?一般很容易就认为是大年三十除夕这一天,贾母除夕进宫朝贺,大年初一又给元春祝寿,元春生于正月初一,看起来都对上了。其实大家都上当受骗了。

 

什么叫“朝贺”?大家要搞清楚。冯其庸、李希凡主编的《红楼梦大辞典》就没有搞清楚,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文化研究所所长刘梦溪也没有搞清楚。大年三十除夕这一天没有朝贺。从汉代开始,历朝历代岁末年初的朝贺,一定是“元旦朝贺”,正月初一。这是朝廷最高规格的礼仪制度之一,是法律规定。

 

清朝从康熙八年开始规定:元旦(正月初一)当天朝贺皇帝;次日,命妇们在皇后的率领下先后朝贺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这就是小说第53回贾母两次进宫朝贺的法律依据。贾母正月初二进宫朝贺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兼祝元春千秋”,元春真实的生日不就是正月初二吗?


请注意,第53回暗示了元春真实的生日是正月初二,第86回又用八字命理隐藏了她真实的生日“壬申年壬寅月壬子日辛亥时”,也是正月初二。这说明什么问题?这无可置疑地证明了前80回后40回的作者是同一人,现存120回《红楼梦》是不可分割的全璧,一切“续作说”都是彻头彻尾的无稽之谈。

 

记:如果您的论证都是对的,那刘心武的“续写”就真的不能成立了。

 

陈:我的证据都是公开的,大家可以很方便地查验。不但是“续写”不能成立,一切“探佚”、“索隐”都不能成立。你们探了这么久,索了这么久,连基本的文本事实和逻辑推理都探索不清楚。

 

除了元春的生日,小说还隐藏了几个大秘密。我简单说一下,《破译红楼时间密码》写得很清楚很详细。

 

记:我明白了,小说里隐藏的秘密都跟时间有关系,您把这些秘密都破译了。

 

陈:没错。大家以前都没有注意到,贾宝玉13岁那一年,就是第33回贾宝玉被他爹贾政暴打一顿的那一年,有四个历法特征。这一年的跨度从第18回开篇到第53回开头,写了将近36回。这一年的四个历法特征是:农历四月二十六日未时交芒种、端午节的第二天是夏至、十月中旬交小雪、十二月只有29天。

 

记:那可以查历书看看是哪一年。

 

陈:没错。我查了。郑鹤声的《近世中西史日对照表》,刘安国的《日梭万年历》。跟这四大历法特征最接近的,只有1719年。1719年的夏至日跟端午节同一天,十月十二日交小雪,十二月只有29天。农历四月二十六日未时交芒种对不上。可是,如果贾宝玉在1719年13岁,那他生于哪一年呢?

 

记:1706年。

 

陈:没错。1706年正好是农历四月二十六日申时交芒种,下午3点多,比未时晚了半个多小时。这个时间也是跟小说所写最接近的。你可能要说,小说写的历法特征跟真实年代的历法特征还是不能完全对得上,不一定能说明问题。那好,我们再来看看一个有趣的事实。


1706年是康熙四十五年丙戌年。小说第二回写到,贾宝玉出生在姐姐元春降生的“次年”。刚才说了,第86回写元春生于“甲申年”。那么贾宝玉就是生于“乙酉年”。小说又写了,甄宝玉比贾宝玉“略小一岁”,那么甄宝玉就是生于“丙戌年”。

 

小说还写了,太祖仿舜南巡,独甄家接驾四次。这个情节,毫无疑问是以康熙六下江南四次驻蹕曹寅江宁织造府这个独一无二的史实为原型的。那你说,甄宝玉的原型是谁呢?

 

记:是曹頫吗?

 

陈:贾宝玉的原型是曹頫,甄宝玉的原型也是曹頫。曹頫的生年以前没有人搞清楚,世界著名汉学家、美国历史学会主席史景迁(Jonathan D.Spence)先生也没有搞清楚。曹頫1715年继任江宁织造,大家都以为他至少17、18岁了。可是你去看曹頫的奏摺和康熙皇帝的批复,1715年曹頫自称“黄口无知”,1718年康熙称他“无知小孩”,1727年两淮巡盐噶尔泰在给雍正的奏摺中还称曹頫“年少无才”,仔细想想就知道,曹頫在1715年继任江宁织造时一定是个小娃娃,曹頫生于1706年丙戌年是可以确定的。

 

刚才说了,现存120回小说就是曹頫的“自传”,你看,小说不是正好用甄宝玉的生年把曹頫的生年直接写出来了嘛。

 

记:我明白了,小说明写的甄宝玉的生年就是作者曹頫的生年,小说暗写的贾宝玉的真实生年也是作者曹頫的生年。

 

陈:就是这样。一明一暗两条线。所以小说写出来贾宝玉13岁那一年的四大历法特征,是有意为之的,锁定了两个年份,1719年和1706年,就是为了暗示作者自己真实的生年。小说写元春生于“甲申年”,贾宝玉生于“次年”,这是明显的错误,贾宝玉显然比元春小了不止一岁,可是这个明显的错误也是有意为之,还是为了写出作者曹頫真实的生年。请注意,元春生于“甲申年”,是后40回写出来的,这说明后40回的作者就是曹頫嘛,120回就是一个整体,“续作说”完全不能成立。

 

记:有意思,太好玩了。不过您刚才说曹頫1715年继任江宁织造时是个小娃娃,这可能吗?

 

陈:织造一职并不是政府官衔,它属于内务府,是皇帝家的后勤部门;再说了,曹頫继任织造,是康熙特别开恩任命的,奏摺和批复都写得很清楚。

 

记:那小说中还隐藏了什么有趣的大秘密?

 

陈:还有呢。刚才说了,贾宝玉13岁那一年一定是1719年,跑不掉的。以这一年为基准,根据小说的时间线索去推导,会发现元春在第95回死的那一年真实年份一定是1723年,否则元春真实的生辰八字就算不出来了。1719年、1723年这两个真实年份在小说中是客观存在的,是作者曹頫刻意安排的。

 

以这两个真实年份中的任何一个为基准,根据小说的时间线索去推导,我们就可以得到120回小说情节之下隐藏的一个真实年代序列,从1706年到1724年,一共19年。那么,小说是否真的是按照这么一个真实的年代序列在逐年叙事呢?我们可以验证。怎么来验证呢?小说写了很多特征事件,比如刚才说的历法特征、元旦朝贺;还有某年有个老太后死了,四月下葬在孝慈县;某年黄河在河南境内大决口,某年有科举考试等等……

 

记:可以查清史文献……

 

陈:聪明,反应很快。没错,我们就查史料文献,看看历史上那些真实年份中到底有没有小说所写的特征事件发生。一查,果然是一一对应。我在《破译红楼时间密码》中已经详细列举了,这里就不多说了。小说的的确确是按照1706年到1724年这个真实的年代序列在逐年叙事的。这个真实年代序列在小说中的客观存在,再一次无可置疑地证明120回是一个整体,“续作说”完全破产。

 

记:这样说来,刘心武先生的“探佚”和“续写”就太搞笑了。您的这些研究成果可以说是颠覆性的,把100年来的红学研究结论全推翻了,红学家的饭碗都被砸破了。

 

陈:我不是要去砸谁的饭碗,只是为了求真求实。红楼梦研究我正儿八经地搞了7年,从中感到了很大的乐趣,也感到了深深的悲哀。我不是天才,智力很平常;也不是大师,才学浅陋。按刘梦溪的说法,中国100年来“一流”的大师、学者、专家、教授、作家、诗人纷纷卷入“红学”论争;现实中,红楼梦研究所和红楼梦学会养了成百上千的人来搞“红学”,还有不知多少人为了各种各样的目的写“红学”论文;可是,一个基础问题都搞不清楚,太可悲了。

 

记:那您觉得问题出在哪儿呢?

 

陈:不诚实。不实事求是。

 

记:怎么讲?

 

陈:一言难尽。我说的不诚实、不实事求是,主要是两个层面,一是方法论的层面,一是道德品质的层面。在方法论上不讲证据,不懂讲证据,不会讲证据,靠乱猜,靠胡扯,靠忽悠;在道德品质方面就是不讲真话,甚至撒谎造假。

 

比如胡适先生,他很懂证据法的,说得头头是道,但是他在“脂砚斋评本”“甲戌本”和“庚辰本”的问题上就不讲真话,而是讲假话。据我研究,“甲戌本”就是陶洙1927年在上海高价卖给胡适的,胡适把“甲戌本”捧得很高,可是他私人垄断这个本子30多年不肯示人,还说不记得卖书人的地址;然而陶洙写给他的信一直保存在胡适的北京寓所里,陶洙在上海的住址离新月书店也不远。“甲戌本”影印本一出来,大家一看,太假了。

 

胡适说《红楼梦》的作者是曹雪芹,后40回是高鹗续作,一条证据都没有。他用来论证曹雪芹生平的《四松堂集》,也是陶洙伪造的。他捧得很高的“程乙本”,还是陶洙伪造的,是陶洙伙同陶湘和董康伪造的,伪造的地点就在京西法源寺董康寓所,作伪的工匠是董康长期僱佣的文楷斋的刻字工。

 

再比如胡文彬先生,他明明知道我论证的曹佳氏的生日是对的,他就是不公开宣布,他还拒绝说明在何处查证到了曹佳氏的生日记载;他明明早就知道陶洙伪造“脂本”的事实,却还要继续隐瞒,欺亲骗友,甚至主动参与造假,伪造文献。

 

这两位胡先生,以前是我深为敬重的前辈,现在我只为他们深感痛心疾首。

 

记:从刘心武先生“续写”《红楼梦》,聊出了这么多话题,不但是红学研究的历史和现状,更涉及到中国学术界的学风学品方法论,的确引人深思。陈先生是否愿意公开展示您这些自认为诚实的观点和论据?

 

陈:没问题,我在个人博客上一直是这样展示的,详细的系列论文都发在上面,连注释都列出来了,人人都可以查验。我希望学界是一个诚实的学界,中国是一个诚实的国度。

 

谢谢您的信任和采访。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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