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业绩承诺书范文:用艺术向体制告别:陈丹青 韩辛 林旭东对谈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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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艺术向体制告别:陈丹青 韩辛 林旭东对谈人生

2011年12月21日 15:48
来源:凤凰网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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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葱岁月——各自为战的启蒙

凤凰网文化:其实这个是一个导论部分,三位很快就进入状态,刚才说了半天其实还是虽然在讲十年的故事,但是这不是讲故事的故事会,因为这是一个展览的题目,所以肯定我们不只是在讲故事,还要看画。我们有一个次序,这个画册实在做的太好了,我们大概会用类似解读文本的方法,大家可以看到一系列画解读的方式,有的可能是单幅画,本身很有意思,有一些可能是一系列的创作构成某种意义,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在某种对照的情况下,在这种情况下,其实大家买到画册会看的更清楚。

这个很清楚出现了四个部分,1971至1981,1982至1990,1991到2000,然后就是2000到现在这样一个状况,会有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是1982而不是1980,这个就说明我们通常讲80后是毫无概念的一个东西,如果讲1978后大家可能会明白,1982年是两位就是陈丹青老师和韩辛老师都已经到了美国而林旭东老师还在这边刻苦的准备考试。

我们先从这样一个结构开始,我们先有这么一个概念,我们会在四个部分之中,当然前两个部门会相对的多一些,后面可能会有一些穿插,我们进行下一个。

陈丹青:这是我们现在的照片,因为巴沙艺术想给我们做一集专辑,我想回到1971年到1982年的首页。这当中最大的一张照片,就是有三个人站在一幅大画面前,最左面的就是陈逸飞当时31岁,最右面的是魏景山当时33岁,可是韩辛当时20出头,他大大咧咧居然站在两个当时官方画家当中,好像后面这张画是他画的。后面这张画叫什么呢?当时叫《占领南京》,后来正式题目叫《蒋家王朝的覆灭》,这张画当时被认为非常重要的历史画,现在还挂在革命军事博物馆,大家到长安街西端木樨地那的军事博物馆可以看到这张画,这也是陈逸飞履历当中可能最重要的一张画。

画在1977年左右,你看陈逸飞当时也是年少英俊,31岁以今天他可能还在攻读博士生,还在伤脑筋博士论文,他不可能用最好的岁月去画这张画。而此前实际上他从22、23岁开始已经好的系列创作已经画出来了。

魏景山当时比他名气更大的一个上海画家,两个人合作了这幅画。再下面一幅,就在陈逸飞身体下面那一幅也是韩辛和陈逸飞当年的照片。

韩辛:这个是1976年。

陈丹青:你看他这个猖狂的样子,他总是要站在陈逸飞前面。然后那张发黄的照片是我考上美院以后,我1978年考上,1979年林旭东到北京来,可能我们都得告诉他当时哪一年招生,怎么拿准考证这些。

我和林旭东就在这个花圈面前拍了这张照,当时我是26岁,林旭东27岁,还是一个无业青年,当时他已经画出非常好的画,大家到画展上都能看到。再下面这张黄照片旁边,是我18岁时候的照片,我还没有认识林旭东,当时大病一场在江西赣南宁都就是打游击的地方,我在公社医院刚刚出来,非常虚弱,在山坡上拍摄了一张照,当时我们没有照相机的。

另一张照片,在左端,左下方,就是一群上海青年在赣北的山区,其中有一位就是林旭东,他比我大一两届,所以比我早一年下乡。

这些照片证明我们真的没有上过学,这是我们的学术成就,我愿意填在表格上,我记得我刚到清华报道的时候,有一栏要我填我所有上过的学,我就说我上过上海茂名北部小学,然后此后初中、高中、大学我都没有上过,下一栏就要填你上这些学的证明人是谁,我就填了毛主席。

这是真的事情,是毛主席叫我们到乡下去,而且我们愿意去,我们愿意去,我不喜欢上学,旭东你喜欢上学吗?

林旭东:那个时候也不喜欢。

陈丹青:也不喜欢上学,所以我们蛮高兴就到农村去了。

我觉得这次跟大家很难分享的就是,第一我们那个时候喜欢听欧洲的古典音乐,17到19世纪古典音乐,但今天在座的青年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欢古典音乐,可能你们喜欢港台流行音乐,内地流行音乐或者欧美的摇滚乐都很好,但是我们可能不容易找到一个兴趣点。

这一组照片林旭东上边那张有花边的照片是他插队落户以前,我们下乡以前都要到照相馆去拍张照,当时拍照很不容易的,不像你们现在拿起手机就能拍照,很隆重的一件事情。

下端还有我跟韩辛两个人在上海拍的照片,1978年左右,这是这一页的内容,下一页就是刚才说的最后一页。最左端这张照片我很喜欢,就是韩辛在听个哥们弹钢琴,他是谁?

韩辛:他的名字叫陈宏,也从国外转一圈回来了,现在好像是一个音乐制作人。

陈丹青:你说当时你怎么会跟他弹钢琴。

韩辛:他是出生于一个资产阶级家庭,抄家以后还藏留了一架钢琴,他妈妈是上海音乐学院的一个老师,喜欢钢琴的,后来到上海人民广播电台做音乐节目。陈宏比我小一岁,也是一个很叛逆的青年,他白天有一个工作是在街道工厂里面,厨房里面做菜的,我记得去看他做馒头,12点半夜,他们为第二天早晨的早饭做,然后他叫我多拿几个馒头。

当时他在工作之余他就喜欢弹钢琴,那时候文革的时候,在70年代中,他在练一首肖邦的,好像是叫《革命练习曲》,我常常去他家听他弹钢琴,他还有个妹妹是拉中提琴的。

陈丹青:那个时候没有电视,没有音乐会,只有无线电就是广播,广播里面也没有任何古典音乐,甚至没有革命歌曲,一直到1972年以后,因为江青的恩准才有大概五首到八首陕北根据地的革命民歌可以播放,所以在那个年代我们互相认识的年代,你打开收音机差不多听不到任何音乐,连革命音乐都听不到,除了文化大革命当中的音乐大家可能听过一些歌,其他没有音乐。

所以这个时候你能想像在上海、在南京、在北京,有那么一些青年后来被形容为地下音乐,就是稍微有点夸张,就是风暴过去以后,从70年代开始,其实各个角落都在偷偷的重新过一种当时所谓的资产阶级文艺生活,就是看翻译小说,然后画一些画,等一下你们会看到我们临摹的欧洲画家的画,包括弹钢琴。

所以我相信今天在座很多男孩、女孩小时候家里都逼着你弹钢琴,跟那会儿弹钢琴完全两回事,我很喜欢这张照片,韩辛这样在听的时候,他真是拿着他的所有性命和神经在听。

韩辛:我插一句,我们当时其实物质生活是非常艰苦的,但是我们也很认真,觉得很值得骄傲的资本,就是我听过某一首曲子,而且我有自己的切实感受。今天年轻人我不知道,你们可能会比一下名牌,觉得是自己最高的一件光彩,在我们那个时候,你会看到我们是怎么样如饥如渴的,其实现在看起来也是有一些天真,我觉得这一点是很可贵的,那种如饥如渴的求知欲。

陈丹青:我们继续讲,这张最陈旧的方照片就是林旭东小时候,我忽然发现有一点点像蒋经国。林旭东的家庭是什么呢?其实跟北大清华的老教授很像,他的父亲是抗战以后留学到美国,你来说比较好。

林旭东:我父亲在曾经也上过两年北大,后来因为参加运动开除了,后来就转学上。

陈丹青:太有意思了,我到现在才知道,我从来不知道他爸爸上过北大,旭东不说这些事情的。他不说的是什么呢?我到很大才知道,他的爸爸跟杨振宁他们是一代人,是研究核物理的,所以林旭东是生在美国的,他从来没有跟我讲过这些,他的父亲也是跟杨振宁一代一样想报效祖国, 1949年左右想回来,但当时大家知道那时麦卡锡主义,冷战刚刚开始,他没有得到允许,所以他用了另一个办法就是绕到巴黎,才能够回到中国,让美国人以为他不是回中国,是到巴黎去。

所以旭东在4岁以前是在美国和巴黎然后再回到上海,是这么一个家庭,这张照片很宝贵,你们可能不一定看得到杨振宁的儿子小时候的照片,但这个是其中那一代的科学家的儿子,现在就坐在我旁边。

下面这个是我和我母亲告别,我马上要到农村去了,当时16、17岁之间。顶端那张是我第一次去西藏,1976年我在草原上画那些西藏的小孩子。这张旭东板着个脸,好像给太阳晒的,他刚考上中央美院的时候。这个当然又是陈逸飞和韩辛,韩辛很早就知道怎么能够寻找到一个权力背景。

所以他说最早陈逸飞带他,他很诚实,那是我见过最诚实的一个集会主义者和妒嫉家。他说当陈逸飞给我撑腰的时候,我渐渐不把旭东和丹青放在眼里,所以他说等到林旭东画连环画的时候,把叛徒的脸画成他的脸,气坏了。

最右端的这张就是林旭东上学期间的样子。

韩辛:大家要知道他跟陈逸飞后来吵了架,18年不说话,所以他现在拿这个来报复我。

陈丹青:是吗?大概就是这样,下面两张是我在当知青时候的照片,我们当时喜欢穿中山装。最上面是幸福的年代,50年代韩辛跟他的哥哥和他的妹妹还有他的妈妈一起在公园。

韩辛:当时上海唯一的一幢高楼,叫亚洲第一高楼。

陈丹青:所以我想大概有至少50万上海人在这个背景面前拍过照。这是我们的学术成就就在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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