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众账号粉丝迁移:张召忠也有善的一面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5/08 09:52:47
张召忠先生的大名,可以说凡是吃自来水、吃井水的地方无人不晓;其知名度高的程度,说不亚于除胡主席温总理以外的不少国家领导人也不夸张。至于其“成名”的原因,不是因为其有张二江既贪又色的新闻、小沈阳不男不女一“品”千金的戏谑、杨佳一怒杀人的鲁莽、袁隆平一生造福于民的功勋,使其能或过目难忘,或争议一时,或遗臭万年,或流芳千古。不是的,上述一切原因与他的成名都不沾边,但人们还是都记住了他。

  为什么?因为在从新世纪以来开播的几场以反抗独裁捍卫人权为主题的重大国际时事连续剧中,他硬要挤进舞台的显要位置,不自量力地扮演一个仿佛能主宰剧情、把控局势的“解说”。结果,戏还没进行到一半,他就演砸了!他脱离剧情的独白使聘用他的董事会感到失望,他口吐莲花的忽悠使轻信他的粉丝大呼上当,他极力美化独裁蔑视人权的邪恶解说词激起了全球善良人们的公愤。演员一次表演失常,观众可以原谅,可恼的是,他拿了高额的出场费后(肯定有若干张五毛!),不思充分理解剧情,换个思维方式,分清善恶是非,精心修改台词,竟依然是我行我素,“绝不”弃恶从善,仍用极端不负责任的态度代表一个大国政府和十三亿国民,在全世界出丑露乖,接二连三地演砸!更使人可气的是,戏演砸之后,他不是责怪老板为什么给他分派一个这样难以胜任的角色,不是检讨自己为什么要出于私心接下这桩明知不可为的差事,而是迁怒于一大邦甚至不识他为何方神圣的群众演员,说是被他们骗了。凡此种种,无不让心地良善不乏正义的大多数国人把他当着“乌鸦嘴”,以为他撒旦附身,善恶不辨的胡说八道既败坏了中国人的形象,又影响了一个负责任大国的声誉。一时言论滔滔,非议汹汹。

  当时,我出于与人为善的好心,曾忍不住写了篇《张召忠受了谁的欺骗?》的文字,对其给予点拨和开导,无非是希望其能明辨善恶是非,不再轻易上当受骗,方不辜负一身学识满腹经纶,正儿巴经地服务人民,造福国家。因为在我看来,天底下没有生下来就喜欢专门与大多数人为敌的恶人,即“人之初,性本善”吧。在张召忠身上,也一定会有“善”的因子,岂可因为他一时或较长时间善恶不分,就把人看扁,或“一棍子打死”呢?

  果不其然,事实证实了我的判断!就在利比亚战事结朿不久,我就在网络上看到了张召忠的一个访谈,虽然其中关于“中国盛产汉奸”的议论因语焉不详而令人费解,但大段针贬时事的言谈却深得我心。比如他痛斥官场“吃饭喝洒,大摆排场”,“楼堂舘所,极尽奢华”,公车费用超过“任何一个发达国家”,“光养车的费用就比军费还高”。他通过与美、英、以色列等国家军队和公共事物相比,与马英九下乡与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有时不惜睡牛棚睡猪圈相比,对中国公权力者如何做到立党为公行政为民提出疑问,并表示愿意带头放弃专车专用司机支持改革,忧国忧民之情跃然纸上!张召忠到底是农家子弟,对社会底层人民的勤劳、朴素、艰辛有着真切的了解和同情,对当今官场奢靡腐败是发自内心的反感和痛恨。出于军人的责任感和道德感,他对军费开支低于公车费用极为失望和愤懑,竟不避当“汉奸”的嫌疑,公然“美化”西方,以“敌对国家”和“分裂分子”的优秀表现对腐化颟顸的一大群公权力拥有者进行比照和拷问。为挽腐败加剧的颓势,他甘愿带头放弃公车特权的自白我认为也真诚可信,不似惺惺作态。在这里,我们看到了理性的复苏和人性的闪光。

  在接下来的叙利亚局势演变中,他又充当“解说佳宾”。细心的人们可以发見,此时坐在聚光灯下的张将军,神色之中少了些许神采飞扬、信口雌黄的狂躁,多了几分勉为其难、欲言又止的凝重,言谈之间不再充满歪曲谁是谁非、预言谁胜谁负的恶毒和霸气,而是添加了摸着石头过河、尽量就事论事的策略和理智。可能还会有不少观众觉得差强人意,而我则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欣喜于其终于有所进步,没有“绝不”到底!虽然評论的基本立场未变,但明白人自可理解,央视毕竟是个特色喉舍,不可能容人轻易说三道四。

  最使我又对他高看三分的,是我在腾訉论坛上看到了《张召忠的个人历史》的一篇文章,虽然其中谬误不少,但吹尽泥沙,还可见到有这样珍贵的史料,不妨抄引如下:

  “我是一个农民的儿子,出身贫寒,从小在河北盐山长大,那是一片低产或不产作物的盐咸地,至今仍是国家级贫困县。18岁之前,我一直在那一片热土上度过了我的小学和中学时代。18年间村里没有电灯,没有吃过一个苹果,更没有买过一件成衣。上小学的时候.桌椅板凳连同教室都是用土垒起的。只是到了上中学的时候才有了木制桌椅和用砖头砌起的教室。我们一个班40多名男生,全部住在一间宿舍里,大家睡通铺,一个人挨着一个人,浑身上下长满虱子、跳蚤和其他小生物。我每个礼拜要走很远的路去上学,身上背着经过精确计算后够吃一周的钱粮。每天一两个黑黑的红薯面窝头,外加几把地瓜乾,一天的伙食不超过四五两。黑窝头发霉后能拉出长达一两米长的霉丝。而那正是我用以充饥的主要食物,没有青菜,没有鱼肉,更没有食油。”

  他出生在河北省盐一个贫苦农家,年幼时每天早起到七八里外的小学去早读,路上可以看见好多“鬼火”飘忽在山县的坟地里。他说:“我小的时候馋肉吃,馋到这样的地步:比方说死了一个牲畜,人家就把它吃掉,骨头扔了,我拿斧子把骨头砸碎,吃骨头的碎末,就觉得很好了。”

  “开始记事的时候就赶上了‘大跃进’,留在记忆里的就是大食堂、大炼钢铁,家里边所有能够炼钢的东西都拿走了,包括铜的洗脸盆。锅也拿走了,没法做饭,都到生产队吃大食堂。再以后没有粮食吃了,树叶子也被吃光了,只有地瓜和野草野菜。吃灰灰菜人会浮肿,脱水就会死掉。村里边每天都死人,大部分都是浮肿死的。天天四处流浪要饭,外地逃难的也过来了,每天络绎不绝。”张召忠回忆说。

  这段叙说,对那个时代的过来人,可能无惊无乍。但对于一直崇尚“毛主席让中国人民站起来”的忠实信徒来说,对于扯起嗓子干唱“毛主席恩情比天高比海深”的无知拥趸来说,对于梦想再搞“文革”回到毛时代的复辟狂来说,对于迷恋个人专制否定普世价值的中国极左派来说,张召忠这段不长却很诚实的回忆再清楚不过地指证了,毛时代不仅确实发生过不少人至今还否认的严重饿死人的惨况,那个吹上天的“大跃进”实则造成了国民经济大跃退,被美化的毛时代医疗、教育、住房、人权状况也不过是个虚幻的西洋镜,对他们无疑是一记闷棍或一付解药!鉴于张将军的特殊身份,鉴于张嘉宾前不久还使他们亢奋不已的解说,面对如此冷峻沉痛的回忆,他们中的“中坚”“骨干”一定会恼怒交加,暴跳如雷,暗骂张召忠是“汉奸”、“美分党”,而一部分盲目的追随者,则很可能从长期引为“知音”的“忠实代言人”的叙说中清醒过来,进而举一反三,重新审视对个人专断、民主、人权、何为爱国等等一系列观点,最终走出迷乱和愚昧。张召忠的这段回忆,具有难能可贵的实事求是精神,对当前如何认识思想界激烈进行的拥毛非毛、民主专制、爱国卖国、普世核心的大争论,实在弭足珍贵。

  这样说来,在张召忠身上,确实存在着“善根”或“善因”。但事实上让人们能记住他的,却不是他身上“善”的一面,而是他身上“恶”的一面。是什么原因让他在公众面前放大了身上恶的元素,缩小或遮蔽了善的因子呢?为什么聪明如张将军者却不惜用明显的颠倒善恶、混淆黑白的系列解说,在众人面前自我矮化抹黑自己呢?原因自然在在不少。比方说,难道他不能从至今难以忘怀的饿死几千万人的悲剧中,从社会制度上找找原因?可万一找了,会不会影响“进步”?他会愿意他的儿女再吃几两发霉的黑窝头充饥、再砸骨头碎末解馋吗?再如,象萨达姆卡扎菲这样虐民以逞的“民族英雄”“伟大领袖”,在还能“代表”国家和人民的情况下,张召忠是否有资格准确定性、能否公开谴责?细想之下,也大有周章。美、英、以色列、台湾的社会管理方式,在张召忠先生的内心是认可的,张召忠能毫无顾忌地在央视介绍推荐吗?若他由企羡再往前走一小步,会不会变成“卖国贼”“带路党”?还有,张召忠甘于放弃特权车增加国防费用的殷殷之意,天日可鉴,在官场竟毫无反响,万一张先生果断兑现,会不会落个逆淘汰的结果?……面对这无数道“歌德巴赫猜想”,张召忠又怎可能尽情展示身上善的一面呢?于是,我不禁暗暗为之不平:张召忠啊张召忠,你的名声这么差,是不是也有点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