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地国际:毛泽东在1976:两则历史轶事的真伪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28 13:34:05

毛泽东是1976年9月9日逝世的,在此之前的几个月内毛泽东的思维和心境到底是什么样的?国内有两则传闻,流传很广,我先摘录下来,然后再谈谈它们的真伪。

 

第一则是毛泽东对自己一生的评价。1976年6月初,毛泽东突然心肌梗塞,差一点去“见马克思”。经过医生护士全力抢救,这才脱离险境。大抵自知余日不多,而且担心心肌梗塞再度突然发作,趁神志尚清楚,毛泽东在1976年6月15日,召见了华国锋、王洪文、张春桥、江青、姚文元、王海容等,作了临终嘱咐式的谈话。毛泽东讲话已很吃力,口齿不清,但思维尚不错。毛泽东说了这么一番深沉的话:

 

“人生七十古来稀”,我八十多了,人老总想后事,中国有句古话叫盖棺定论,我虽未盖棺也快了,总可以定论吧!我一生干了两件事,一是与蒋介石斗了那么几十年,把他赶到那么几个海岛上去了,抗战八年,把日本人请回老家去了。对这些事持异议的人不多,只有那么几个人,在我耳边叽叽喳喳。无非是我没有及早收回那几个海岛罢了。另一件事你们都知道,就是发动文化大革命。这事拥护的人不多,反对的人不少。这两件事没有完,这笔遗产得交给下一代,怎么交?和平交不成就动荡中交,搞不好就得血雨腥风了,你们怎么办,只有天知道。(注:《中国共产党执政四十年》,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1989年版。)

 

第二则传闻是关于毛泽东身后的人事安排。其内容是:张玉凤回忆:主席从(七六年)四月至七月中旬,思维还正常时,多次就身后党政军领导班子圈划,但未有定论,忧虑政局会有剧变。主席是圈了、提了五个人名:毛远新、华国锋、江青、陈锡联、纪登奎。对此,毛远新和张玉凤,都有记录资料。张玉凤又提供:主席在七六年七月十五日,曾召见毛远新、华国锋、江青、汪东兴和她本人(张玉凤),提出毛后政治局常委班子名单,毛远新、汪东兴、张玉凤作记录。名单顺序为:毛远新、华国锋、江青、陈锡联、纪登奎、汪东兴及张玉凤。江青听后,要主席再重复一次,并问:洪文、春桥呢?主席当即指着江青说:“你好幼稚!”举手往左右方各斩一刀,说:“老帅,王(洪文)、张(春桥)都不进!” 张玉凤还交代:打倒四人帮后,汪东兴曾以党中央的名义,命令张玉凤将此记录交出,并不准对外透露主席对中央领导的评价。张玉凤声称:该记录已毁掉了。(摘自网文《张玉凤揭示若干重要历史事件的真相》)


这两则有关毛泽东评价的关键历史轶事,都有人质疑和考证。对于毛泽东晚年的“自我总结”,曾任社科院副院长、中顾委委员的于光远先生曾经表示“它的真伪我没有把握”,但是后来我看到了由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原主任逄先知、副主任金冲及主编的《毛泽东传》最后一节“临终的日子”,其中根据张玉凤的一篇文章,把这件事情写得很清楚,得出结论说“我看是真的,是他的政治遗嘱。讲了他的一生,也讲了他发动文化大革命的态度”(《毛泽东总结一生的谈话》,原载《炎黄春秋》2006年第5期)。而且朱向前先生还在一篇文章(《对毛泽东诗词的另一种解读》)中注明这段谈话转引自叶剑英1977年3月22日在中共中央工作会议闭幕式上的讲话,这就更权威了。


 

关于第二则传闻,虽然也有学者引用(国防大学研究员辛子陵《文革黑匣子解密》),但是主要是在网上和坊间流传,没有官方的证实或否认。不过,2010年3月一期《炎黄春秋》发表了文革期间曾任江青秘书的阎长贵、杨银禄先生的文章“一则历史传闻的真伪”。这两位先生专门就此事向几位尚健在的关键人物求证。2008年他们从网上下载了有关材料后寄给了汪东兴的女儿汪延群。此后,杨银禄在2008年1月13日下午给汪延群打电话询问,汪延群说:“我看过你说的这份材料,并问了我爸,我爸肯定地说:‘没有那些事,是别有用心的人编造的,其目的是诋毁毛主席。’如果是真的,整理的材料也不会叫个人保管,要交中办秘书局保存。这是规矩和纪律。”汪延群还说:“问了我爸以后,我又问了张玉凤,她说:‘没有那些事,当时(按:“当时”,指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笔者)任中央办公厅主任的姚依林同志跟我谈话说,你在主席那里工作了几年,知道不少事,以后不要见记者,不要写东西,不要乱说话,对别人写的东西对与不对也不要评论,因为越评论,议论越厉害,假的也认为是真的了。我是不会透露中央内部机密的。’”   2010年1月31日下午,关于这件事,阎长贵又打电话询问了1976年担任毛泽东联络员、也是毛泽东侄子的毛远新。毛远新明确、坚定地回答:“胡说八道,从1976年以后,除了‘你好’之类的简单话,主席说话谁也听不懂了,连张玉凤也听不懂,相互交流都是用笔写,谁要说有这件事,请他拿出文字根据来!”毛远新还说,我听到和看到这样的谣言多了,很多人这样说有什么办法。所以,阎长贵、杨银禄先生得出结论,所谓毛泽东内定身后常委班子“完全是一篇编造的谎言”。

 

本来,写到这里,对于这两则传闻的真伪也可以“盖棺定论”了。然而,问题是,如果把这两则传闻的证实证伪过程放在一起看,就不免发生疑问了:如果如毛远新所说,1976年毛泽东“说话谁也听不懂”、“相互交流都是用笔写”,那么1976年6月15日毛泽东自己总结的那一番深沉的话又从何谈起呢?肯定不是笔写出来的,因为毛泽东眼睛不好,晚年写字一张纸上只能写几个大字,比如1976年4月30日晚给华国锋所写的“你办事我、我放心”。而当年6月15日这么长的一番话,出现在“你办事、我放心”之后,如果是写出来的,不可能没有资料提到。



 

最后贴一张毛泽东在1976年5月27日会见巴基斯坦总理布托的照片,这是毛泽东最后一次会见外宾。当时布托由新任总理华国锋负责接待。布托已经来几天了,一直等待毛泽东会见。因为毛泽东在两周前的5月12日会见了新加坡总理李光耀,所以布托也希望能够见到毛泽东。但由于毛泽东身体状况不允许,所以中方一直没有安排。当布托马上要离开中国,又一次提出见毛泽东时,秘书便不得不把这种要求向主席报告,毛泽东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当时毛泽东刚吃了安眠药,正犯心脏病,但毛泽东依旧接见了布托。因此,才出现了接见时面部表情麻木,直流口水的样子,令后人唏嘘不已。据多年后官方的记载(人民网),会见时毛泽东问布托:“你好吗?”布托回答说:“我很好,谢谢你。”毛泽东说:“我不大好,腿不大好,讲话也不好。”布托说:“主席创造了伟大的历史,你高举着人民革命的斗争旗帜。”毛泽东谦虚地说:“没有做出多少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