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中国 文字恶搞:云海苍茫,我依旧站在秋风里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29 22:51:39

 

 

 

 云海苍茫,我依旧站在秋风里

 

 

 

     

    金风愁绪,在落叶的枝头徘徊。追寻远古时空,一阵阵悦耳的木铎金声,承载着一个古老民族教育的兴盛;一次次有力的木舌撞击,摇曳着传统文化中恢弘的精神气脉。木铎金声,带着岁月的斑驳,展示着传道、授业、解惑之美。

 

    去岁九月,初起的秋风轻吹着零乱而斑白的鬓发,我伴着斜阳走向远方……身后的木铎,余音袅袅,牵扯着积压在我胸中恍若千年的忧伤。

 

    年轻时,我也曾站在秋风里彷徨,踏着那一道道弯曲泥泞的乡路,望着人民公社低矮的草顶土墙,摸着那些风雨中单薄瘦弱的小树,在教室的泥台、泥凳上领略个中况味,悲情激荡。文革后痛定思痛,于是折断的青春理想犹如邻家女孩,甜若溪泉,灿若朝霞,隔着秋风将柔美的梦影定格在庠序杏坛。四十年前她悄悄向我走来,从此我发奋于梦,专情于斯。

 

    四十年,我摩顶放踵,从苗而不秀到破釜沉舟,继而树之风声。四十年,我“认得醉翁语,山色有无中”,“忽然浪起,掀舞一叶白头翁”。四十年,我唯有“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就这样,四十年,我追逐在快乐而又痛苦的劈风斩浪的时光里。春寒料峭,烈日鸣蝉,雁阵成行,枯草迎霜,我又仿佛是一条千年流淌的河,一条永远也流走不完的河。即便迈着蹒跚的步履,我也努力地丈量着这片蕴育生灵的土壤,追随秋风里飘过的木铎金声,并以无限眷恋的目光回望,把无尽的情愫留在了这片古老而又文明的园地上。

 

    一朵花从盛开到凋零,一片雪从飘落到融化,一只蝶从翩跹到成蛹,有时候一生的努力,都只是一瞬间的故事。弹指刹那,岁月沧桑,问几轮年少待人望?日落月升,问几轮日月待人赏?

 

    某一天当我再次站在秋风中,却蓦然发现早已滑落树梢的斜阳。黄昏悄悄地裹挟了我,深灰色的迷云浓雾,低低地压着大地,老树阴郁地站着,苍苔掩住了它浑身的皱纹。

 

    我站在秋风里,瑟瑟荻花,漫天飞舞,冷峭凌厉的它把天空吹得愈加昏暗,充满希望的孩子望断了最后一只南飞雁,那个一直装在我心中的邻家女孩,早已与我擦肩而过,那个曾经高筑在我灵魂以上的梦影,即将被日月摧毁。我无法判断道路的曲折,我无法明辨未来的方向,我无法呼唤意念中的良知。过去、现在、将来连同木铎的故事,一并吹乱在风里。多少梦里的荒芜,多少沧桑的青春,多少心中的豪情,多少痴人说梦,多少追逐梦影的甜痛岁月,多少深夜里的星月流霜,一并吹散在风里。希望搁浅,年华不再,秋风肆虐,山逶迤脚下,水汹涌身后,我站在山冈高坡,沉醉那漫天黄叶如片片彩蝶纷落的时光,感叹这苦痛与欢乐并存云起雾消匆匆过往的人生。

 

    “叶子的离去,是树的不挽留,还是风的追求?”我不知道。但就个体而言,无论是谁,无论是哪一种原因,其结局都只能是一首浅斟低唱的悲歌。难怪叶公超在绝笔《病中琐记》中不胜喟叹:“回想这一生,竟觉得自己是悲剧的主角”,“落尽梨花春又来,满地斜阳,翠色和烟老”。四十年前,往事如烟,我没有感受到木铎金声的愉悦和祝福;四十年后,平芜青褪,而我却还痴情于和风细雨润物无声,依然吟诵着“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的书生歌谣。尽管,邻家女孩已渐去渐远……

 

    我,感喟人生的情致犹如一首词的意境,男人追求豪放,女子迷恋婉约。而人生的意境大多落笔于斜阳草树之际,转身于总结之中。秋风中,一种独到的风致让我神往,我痴情于昨日斜阳中的离别,沉醉于一弦苏辛的合奏……我,感喟于当今杏坛殁于沉寂后的平庸,不耐此苦,随波逐流,其所自立者少,拘于饭碗谋生者多,固因环境决定,而致既重性情又重生活的人物所剩无几,遂成一多先生歌唱中的死水……我,感喟于取代豪情的喧嚣,人生的可贵在于“出自气概,源于脾性”的豪情,人生的“高境在沉郁”,可面对群体转身之际,失落豪情哪有沉郁?消退沉郁何谈悲歌?

 

    云海苍茫,我依旧站在秋风里,伸出双手,却无法拨开漫天的乌云。忽然想起清人李佳的话:“词有发于天籁,自然佳妙,不假工力强为”,教育何尝不是如此!曾几何时,良知总是疼痛于一个个沉重的话题:呼啸的风声里,我们迷惑着网络游戏嫁接几千年传统道德的疯狂,听凭着物欲横流取代人性纯真的嚣张,忍受着粗俗低劣的文艺睡上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之床。社会人本素质教育的缺失,僵硬的教育体制紧裹着狭隘的教育思想,行政部门和学校急功近利的教育模式,南郭先生的内涵及方法,全体学生的个性与创造力的扼杀,诸如此类,教育弊病犹如绳索捆缚着大人孩子们前行!秋风里,我孤独失落,不知所措,我能深切感受得到自己是多么的卑微和渺小。《说部》中有句话,“哭一声,叫一声,儿的声音娘惯听,如何娘不应”,鲁迅已经下课,“呐喊”何用?但是,不管怎么说,教育者都应该负重前行!每一位教育者都要有一份不老的赤子情怀,高处立,宽处行……

 

    悲落叶于劲秋,痛木铎之音邈。我不知道于混沌中寻求光明的人还能有几许前贤志趣,然而我依稀听得,“木铎启而千里应,席珍流而万世响,写天地之辉光,晓生民之耳目”。我深信,两千年前的木铎金声将愈发响彻肺腑,动人魂魄,伴随着浅浅的月光流进静默的窗口,映照在讲台上的那本古典线装的初级读物《三字经》上。“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那来自远古的书塾里学童们齐读的琅琅书声清晰可辨,和着木铎金声在秋风中飘荡,牵人愁肠,绵延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