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品推广渠道:在301医院见到的彭老总 颂剑

                      李聚奎上将之子谈“文革”期间在301医院见到的彭老总

 
    “文革”中，李聚奎上将深受迫害，被秘密押送出京，到贵州龙里待了好几年。说起李老将军到龙里，还有一件很值得一提的事。当年，总后造反派，将老将军秘密押送出京，不敢对老将军说要去什么地方。经过了几天的火车和汽车，当到了目的地龙里，老将军一看周围地形肯定地说：这是贵州龙里。押送的造反派大吃一惊，以为什么地方泄密了，非常不解李是怎么知道的？造反派哪里知道，三十多前年红军长征时，身为红一师师长的李聚奎，率红一团为中央红军主力开路，曾率部在龙里与敌激战，对龙里一带的地形很熟。

    1984年10月16日，为纪念红军长征50周年，经济日报副总编辑罗开富从江西于都出发，完全严格按照50年前，中央红军从雩都出发的时间、每天行进的里程和宿营地点、以及一年后到吴起镇的时间，重走长征路。在途经贵州龙里时，当地的老乡还向他提到，当年有一位红军的李师长，在此指挥打仗。罗为此还专门做了考证，根据当时打仗的时间及红军的行进路线，这个红军的李师长，只能是红一师长李聚奎。

    因受李老遭迫害的牵连，西安电讯工程学院毕业的李路雨（李老将军的二子），“文革”中被分在江西当中学教师。1972年初～1973年4月长达16个月，从江西——贵州——重庆——北京等地，李路雨开始艰难地踏上了为深受迫害的老父亲平反奔波之路。经过艰难的斗争，总后负责人先是勉强同意让李老从贵州龙里的总后兵站，搬到了总后驻重庆的办事处，但继续剥夺李老要求回京落实政策和治病的权利；后又经过李老家人坚持不懈地申诉和找有关方面反映，最终经过叶帅批准，同意李老由重庆回京治病。即使是这样，当时总后的领导还要千方百计地刁难，甚至要剥夺李老家人随行回京、陪护的权利。最后经过李老家人的坚决斗争，终于赢得了随李老回京治病陪护的权利。
    李老大约是在1972年底～1973年初的时间，从重庆出发坐火车返京，到京后立即住进了301医院。“文革”中还未被解放的大区副职以上将帅，都被剥夺了住南楼的待遇。李老当时住的是301医院外科大楼的十四病室，在四层靠东边的病房，属于部队师级以上～大区副职以下干部的病房，平时主要由二儿子李路雨陪护。

    一天，李路雨无意听到一些护士在议论：原准备看朝鲜电影《卖花姑娘》，由于晚上来人要留下值班，电影看不成了，并还关照其他病人晚上早点休息，不要出去随意走动。
    李路雨一方面是年轻、精神头大，另一方面也是出于好奇，当晚照顾李老休息后，就到本层的活动室看电视。活动室斜对着电梯，对着走廊的窗户下半部分的玻璃是毛玻璃，上半部分的玻璃是普通玻璃。

    大约在晚上十点左右，走廊里有许多人走动，身高一米八的李路雨走到活动室对着走廊的窗户前，透过毛玻璃上方的普通玻璃向走廊里看。这时走廊里的两个军人看见隔窗站着的李路雨，立即走过来站到了窗前，试图遮挡李路雨隔窗向外看的视线。由于李路雨较高，尽管有人在遮挡，但他还是看到了许多军人和医护人员，簇拥着一个头上带着帽子、个子不高、身穿深色衣服（是深蓝、还是黑，李路雨记不清了）的人匆匆向西北角的房间走去。
    李路雨说：当时他感觉这个人非常眼熟，肯定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嘴斜咧着、合不拢，但就是想不起来这究竟是谁？第二天，李路雨把情况向李老讲了，李老听后肯定地说：那是彭老总。李路雨听他爸爸这么一说，一下就想起来了，说就是彭德怀，只是感觉小时候见过的彭总比现在高，比现在精神、没有这么老。我说：根据你说的情况，当时彭总肯定是牙掉了，没有及时补、嘴唇塌陷、说话漏风。李路雨说：就是这样。

    李路雨说：从那时起，十四病室四层西边走廊的尽头，多了一道屏风，由于走廊西边尽头没有窗户、比较黑，平时屏风后面的情形看不清楚，只有当屏风后西北房间的房门打开，有医护人员出入时，这时隔着屏风，能看见屏风后西北房间的门口，站立着两个手持上了刺刀步枪的卫兵，在戒备森严地警卫。
    李路雨说：凡是在部队待过的人都知道哨兵执勤，分站岗和坐岗、带枪和不带枪、长枪和短枪、长枪上刺刀和不上刺刀、单岗和双岗。对彭老总在医院的监护警卫，也是最严的一种。不仅如此，还把彭老总房间的窗户用报纸遮挡起来，使彭老总从屋里看不见外面，外面的人也不能看见里面。

    彭老总自住院以后直至逝世，除了做些必要的检查和手术外，就没有出来过。当时即使是彭老总的亲属来探视，也都要经过特殊批准。相对来的次数较多的是彭老总的侄子，有时来时，还不让马上进去，要先在活动室等待进一步批准。

    据有关书籍记载，彭老总的侄女彭梅魁，也曾多次前来探望。

    1998年底，我曾在人民大会堂参加一个活动，见到有一个很不起眼的六十多岁的妇女与罗帅的夫人林月琴打招呼，当时也没太在意。后来从一本写彭老总书中的照片看到，原来这个很不起眼的妇女，就是在许多回忆彭老总的书中提到过的彭老总侄女彭梅魁。
 
    还在，现在还是301医院的外科大楼。该楼是个工字楼，房间就是靠南边那一“横”的四层西北角，据说此房间在“文革”中，除关过彭老总、还关过贺龙和罗瑞卿。有机会，也不妨前去探寻一番。

    李老是彭总的老部下，与彭的关系很不一般：平江起义李救过彭的命，李后随彭上井冈山、守井冈山，以后李又是彭手下的一员得力战将，抗美援朝李又负责志愿军从东北直至前线兵站的后勤，后因李在朝鲜受重伤，才回国治疗，伤还没好，在东北继续负责志愿军的后勤工作。

    李对彭很敬佩、很崇敬，彭对李也很满意。但在战争年代，李与彭争过、吵过、也被彭骂过。甚至有一次在长征途中（李此时任红一师师长），红三军团与红一军团争路（战争年代经常发生），彭嫌李让路慢，说要杀李的头（当然是说说而已，并非真杀）。过了一会儿，彭总的气一消，问李说：你还没吃饭吧？走，我们一起吃饭去。

    在抗美援朝的后勤保障供应问题上，李也被彭骂过、批评过；但当彭老总听李聚奎反映的问题有道理，不但能够听取李的意见，还帮助李解决问题。

    那一代人，关系很单纯，没有那么多城府，尤其是彭是直性子，李是老实人，都是无私的人，他们之间的关系基本就是上下级和工作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