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含之：我一生中一系列重大转折都离不开毛主席

岁月随风飘去——访章含之

肖舟 钱晓岚


　　今年（指2000年－普公注）3月22日，《章士钊全集》在沪出版。第二天，章含之的《我的父亲章士钊》在文汇报上发表，文章详述了章士钊93岁高龄时赴香港，为海峡两岸统一大业奔波的往事。

　　在70年代的中国外交界，章含之的名字可谓十分响亮。她从科员起步，经科长、副处长、处长拾阶而上，一直攀援到亚洲司副司长——这是章含之在外交部担任的最高、也是最后的一个职务——升迁速度固然自不待言。整个70年代中期，活跃异常的章含之在外交舞台上崭露头角，与中国外交界的一对“孪生姐妹”般的风云人物王海容、唐闻生，以及外交部六、七十年代首席法语译员齐宗华、罗旭一起被圈内人士誉为中国外交界的“五朵金花”，名噪一时。

　　章含之曾随乔冠华率领的中国联大代表团多次出席在美国纽约举行的联合国大会，并多次在毛泽东会见外国政要时担任翻译。在举世瞩目的“波罗二号”的日子里，陪同基辛格游览苏州，陪同尼克松夫妇登上长城。然而这一切的辉煌，都源于一个偶然的机会：她认识了曾经主宰中国命运的人——毛泽东，是毛泽东给了她最初的建议，并铸成了她此后一系列命运的改变。

　　1963年12月26日，毛泽东主席七十大寿。为了庆祝生日，毛泽东举办了一次家宴。被邀请出席的，除了亲属之外，还有四位湖南老人；程潜、叶恭绰、王季范和章含之的父亲章士钊。毛主席在邀请时特地打了招呼：不请夫人但可以带一名子女。于是，章士钊带了女儿章含之，王季范带了孙女王海容。

　　饭后，毛主席听说章含之在大学教英文，就说：“章老师，你愿不愿意当我的老师啊？我跟你学英语。”章含之一时不知所措，以为是在开玩笑。没想到一周之后，主席的秘书林克打电话通知她到中南海，为主席上英语课。从此，章含之就成了毛主席的英文老师，每周末下午准时前往。虽然几个月后因政务繁忙中断了英文课程，但毛泽东从此一直把章含之戏称为“我的章老师”。

　　回忆这段往事时，章含之说：“我一生中一系列重大转折都离不开毛主席”，“他在我生活的每一关键时刻主宰了我命运”。

　　1971年，章含之结束了14年的教书生涯，由毛主席亲自指派到外交部工作。他说：“中国需要女外交家，我看你就可以，能说能写，还很有点勇气。”

　　在评价自己这一段外交生涯时，章含之说：“毛主席在1971年把我调进外交部使我增长了一生中最为珍贵的一段见识，得以在近距离内亲眼见到70年代初期和中期国际政治舞台如何在毛泽东、周恩来这样的中国伟人点拨下发生巨变。”

　　章含之的家住在北京东城的史家胡同里，红漆大门，深宅大院，那份古朴与安宁似乎和门外闹市的喧嚣繁华有着巨大的反差。这座四合院当初是毛泽东、周恩来代表国家送给章士钊老人的，老人去世后，1973年章含之与外交部长乔冠华结婚，就住在了这里。

　　在章含之的心目中，乔冠华是一位“极富个人魅力”的外交家。她初到外交部的时候，乔冠华是外交部的副部长，他的妻子、外交部新闻司司长龚澎刚去世不久。乔冠华与章含之经常一起出访，一位是团长，一位是翻译，共事中、同行里，他们互相爱慕，几经波折，于1973年结为伴侣。

　　章含之在回忆文章中写到：“我的一生并不像我期待的那样弃满革命的虔诚与浪漫，而是到处急流险滩。我的头上曾闪烁过荣耀的光环，但我的背上也留下无数道屈辱的伤痕。我曾经得到过刻骨铭心的爱，但那爱情却又是一个充满荆棘的苦难历程。她如同闪电一般仅在我生命中照亮过一瞬间，就随同我深深挚爱的人一起消失在宇宙间。”

　　抚今追昔，章含之说：“我一生经历过三次惊涛骇浪，每一次都险遭灭顶。第一次是‘文革’初期和中期，我先被打成‘黑帮爪牙’遭批斗，后来又被打成‘里通外国’、‘二月逆流派’被半隔离。第二次是1976年至1978年。前两次打击已经是毁灭性的，足以使我丧失活下去的信心。第三次在1983年，当乔冠华离去时，我在生与死的边缘上挣扎了一年多才抗拒住死神对我的诱惑。”

　　面对这样一位经历过轰轰烈烈、大起大落的女性，我不禁想：她是如何评价自己的呢？其实她自己也很矛盾，不停地反思，那“欢笑后面深埋的悲哀”，分明依然在诉说着困惑。“我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也许生活本身就无所谓失败，我又何必为此苦苦追求呢？！但我有一份珍贵的回忆，即使是过去的痛苦，当那一页成为历史时，覆盖了创伤的心才意识到真正可贵的是我有幸经历了一段可歌可泣的人生，使我有今天的成熟，可以面对历史沉思。”

　　目前章含之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静下心来专心致志地撰写回忆录，但是她又苦于自己写作用情太多，心蘸着泪写出来的东西一定非常感人，但她的精神却承受不了如此巨大的付出。所以她经常要有意识地不把自己完全埋在过去的回忆中，努力在现实之中寻找生活的意义。

　　1993年底，国外的跨国公司找章含之做业务代表、做中国区的总裁。她很风趣地算起那个总裁的级别来，什么海外部、亚洲区、东亚区、最后是中国区，“折算下来，这个总裁最多算个处级吧。我不是说做‘洋买办’不好，但对我不合适。70年代开始，中国进入联合国、中美关系正常化、中日建交、中国与东南亚国家建交，好多建交谈判我都参与了，突然间要我到老外的公司打工，简直不伦不类，转变太大，感觉不对。”

章含之现在的确切身份是中国城乡发展国际交流协会会长。这之前，她曾担任过国务院农村发展研究中心国际部主任。1990年，又调至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也当过国际部主任。几年间，组织过几次大型的国际交流会议。作为中国城乡发展国际交流协会的法人代表，她说，她正在为协会挣钱“努力奋斗”。

原载 光明网2004年12月27日 来源：《人民政协报》2000.08.25
（2008－1－27－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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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含之：毛泽东劝我们父女和好



章含之：冷峻的历史在无情岁月中卷走了一个个革命的伟人，即使是毛泽东这样的巨人，也难于百岁人生。我沉浮于历史的激流中，忆起初见主席的情景，我还是个孤独寡言的小女孩。如今，几十年过去了，昔日稚气少年饱经了人间沧桑，年近花甲。回首往事，抚今思昔，能不感慨无限，眷顾无限!

在与毛主席的对话中，给我触动很深的几次谈话是关于我父亲。由于在我尚未懂事的时候父亲就只身去了重庆，1945年回到上海时又带回一位“抗战夫人”，我和他之间那种陌生与隔阂似乎就与生俱来从没有父女间的舐犊之情。到北京后虽然生活在一起，可我在感情上同他之间的那座冰山却始终未能消溶。

后来，我在入团、入党过程中，自然是毫不勉强、心甘情愿地就把他当成是旧官僚、旧政客的代表，彻底批判；入党后更时时都视他为敌对阶级的代表，记得在外交部工作时，当时一位干部司的领导曾开玩笑说我的档案里如果取掉了我那些批判父亲的材料，几乎就没东西了。在五十年代和六十年代，这是我们这一代非无产阶级家庭出身的青年投向革命的必经之路。如果不是毛主席的一番开导，我和父亲的关系恐怕直到最后也不能融解，我也就会因此而内疚终生，自责终生。

主席同我第一次关于父亲的谈话是在一次讨论完英语之后。毛主席点上一根香烟，靠在沙发里，缓缓地问我：“你和你的父亲，我的老朋友关系怎么样啊？”我说：“生活上我们是一家人，我平时住在学校，周末回家。不过政治上，我们是两条路。他是旧官僚，代表剥削阶级。我是共产党员。我同他划清界限。”毛主席听了我的话，从沙发里坐直身躯，两眼炯炯有神地注视着我，然后说：“啊呀!这么严重啊!还要划清界限!”我说：“入党的时候，党组织再三这样教育的。”主席问：“你什么时候入的党啊？”我答：“1957年1月。”主席微笑着故作惊奇：“了不得啊!我这个主席还不知道，我的章老师硬是我党的老党员嘛!”我很不好意思地说：“主席开我玩笑，我这个大学毕业才入党的知识分子党员，哪里敢称是老党员……”毛主席接着问我：“你说要同行老划清界限，可不可以讲给我听听划清什么界限啊？”于是，我说父亲当过北洋军阀段祺瑞的教育总长、反对学生运动。我说鲁迅在很多文章里都骂过父亲，我在中学上语文课时，老师在台上讲鲁迅的《纪念刘和珍君》、《论费厄波赖应该缓行》，都点父亲的名，我坐在课堂里如坐针毡，老师批判章士钊，同学们偷偷拿眼光扫我。毛主席说：“就为这个？我现在考考你。你知不知道行老还有革命的一面？”我愣住了，说：“自然，他是主席的朋友。”

主席说：“我的朋友也有反动派呢!不过行老不是。你知不知道他青年时代反对满清王朝的历史？他很激进呢!你知不知道《苏报》案？要讲再近一点，你知不知道他对共产党的帮助？”我只得承认我不知道。于是，毛主席严肃地说：“你要批判你父亲，可是你连他的历史还没搞清楚，怎么批判呢？行老一生做的好事很多。他当然不是唯物主义者，我在成为共产党之前也不是嘛，我曾经相信达尔文的进化论，以后才相信共产主义。你父亲历史上做过几件错事，那是很早的事，他当教育总长，不喜欢学生闹事，雇了一批老妈子硬是把罢课学生挟出去了。学生有气，砸了他的家。”说到这里，主席笑了，我也笑了。

主席又说：“至于和鲁迅打架，你也不要太认真。打架嘛，总会言过其实。行老为《苏报》案坐过牢，流亡日本，和孙中山一起推翻清王朝。这些都是革命的，你作为小辈应该知道。”我一下子懵了，我沉默，我惭愧。眼前一片空白。主席接着说：“你参加共产党，我高兴。章行老的女儿1957年就参加了共产党，这是共产党挖了行老墙角。这是好事。不过行老自己也高兴嘛，他很为你骄傲，可见得行老相信共产党，把女儿交给共产党他放心。”主席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不过你要知道，我高兴你参加共产党并不是要你去造行老的反，去和他斗争。你要好好了解他的一生，要代表共产党去照顾他，爱护他。你既然是共产党，那你在家里就是党代表了嘛!”。

后来吃饭时，主席又告诉我，1946年他去重庆与蒋介石谈判时，蒋态度暖昧，对谈判缺乏诚意。当时主席广泛听取了各界民主人士对时局的看法，也和父亲谈了，父亲当时在一张纸上写了一个“走”字，然后对主席说：“老蒋对和平不会有诚意，我劝你‘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重庆不可久留。”主席说当时父亲的意见十分中肯，对他最后作出返回延安的决定是起了很大作用的。主席对我说：“这难道还不说明行老是共产党的朋友吗？你参加了共产党就是背叛了你父亲的阶级，但是你要团结他，替共产党照顾好他才对。” 摘自：《缅怀毛泽东》 章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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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前APEC高官王嵎生

章含之女士终于走了。

当一个人走了，一般说来，她生前的一切负面表现和影响也就随之烟消云散了。亲人们说一些好话，也在情理之中。但她的女儿洪晃硬要捂住事物本来的面目，大唱赞歌，说什么她为人一生“忠贞”、“善良”、“大气”，等等，不一而足。个别媒体由于不了解情况，也不问青红皂白，只顾“抓眼球”，把她吹捧得十分离奇，让人感到闷得难受。

章含之生前写过一些书（如《风雨情》、《走出厚厚的大红门》等），颇为畅销。不知情者为之动容，知情者觉得可笑。她真是一个很好的“演员”，善于文过饰非，美化自己（当然也包括“才华横溢的乔冠华”）。外交部谁不知晓，章含之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文化大革命中尤其如此。

那么，章含之究竟何许人也? 乔冠华是不是真的被“冤枉”了？

建议网友们读一读黄华先生（中国前副总理兼外交部长）最近发表的新著“亲历与见闻”第202-203页，看一看她同江青的关系，以及她和乔冠华当时是如何为江青在外交部招兵买马的。还建议读一读她的前夫洪君彦写的“我同章含之离婚前后”，否则，对洪先生也不公平。

下面是黄华先生新著的有关几段全文：

12月1日，我接到中央的调令，要我在十天内完成辞行拜会并回国。当时我的下腰椎病急性发作，只好用电话向联合国秘书长德奎利亚尔、安理会各常任理事国常驻代表、各友好国家大使、美国朋友和华人朋友道别，于12日回到北京。

我抵达北京机场后，一下飞机，就看到外交部全体副部长如徐以新、韩念龙、何英、仲曦东、王海容等都来接机。我还没有来得及询问，王海容告诉我说，中央决定让我担任外交部长。乔冠华因投靠四人帮，已被撤职。

外交部是周总理和陈毅副总理兼外交部长长期领导的重要部门，绝大多数干部对文革有自己的看法，始终对四人帮及其追随者有抵制和斗争。江青一伙为抢班夺权，自然不能放过这一要害部门，对外交部的文化革命插手很深，使外交部成了文革的重灾区，文革一开始几乎所有驻外使馆的大使和参赞被调回国，当作“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挨整被斗。

四人帮使用卑鄙的手段蒙骗广大群众，企图打倒周恩来和陈毅，再次打倒复出不久的邓小平。在四人帮的指使下，外交部曾开会批判周总理，诬蔑他执行“三降一灭”(即“投降帝国主义，修正主义和各国反动派，消灭民族解放斗争”)的外交路线。江青掌握的中央文革领导小组曾派员到外交部，煽动夺权。随后，外交部的政治部被夺权，部领导瘫痪，使外交大权旁落达一个多月之久。

在极“左”思潮影响下，发生了万人围攻人民大会堂、火烧英国驻华代办处等事件，造成恶劣的国际影响。1975年夏，外交部内一小撮人贴出大字报批判邓小平搞卖国外交。文革后期，江青把乔冠华进一步拉拢过去。据后来查出的四人帮拟定的名单，乔冠华被定为副总理兼外长。

对于乔冠华，人们并不缺乏了解。根据张颖同志（章文晋副部长的夫人）在她著的《外交风云亲历记》一书中回忆，1974年冬天，她陪同时任驻加拿大大使的章文晋回国述职，向乔冠华部长汇报工作。乔冠华和章含之请他夫妇俩到家里坐。乔冠华对张颖谈起国内文革状况，重点是谈江青。

乔冠华说江青领导文化大革命很受毛主席称赞重用。又说江青认为张颖很能干，从小参加革命，表现不错，要调张颖去文化组负责工作。乔冠华接着说：“当前文革的形势你知道，周总理病重，看来不久于人世。识时务者为俊杰嘛，应该好好想想，何况江青那么看重你。”章含之则对章文晋说，江青对他有好感，很欣赏他。显然，乔冠华、章含之认为时机已到，直接抬出江青的旗帜，为江青收罗人才，拉帮结伙。这段回忆十分深刻鲜明地展示出乔冠华、章含之的丑恶心态。

1977年，全国掀起揭批四人帮的高潮，进一步揭露他们的罪行。外交部的广大干部群众对追随江青和反对周总理的乔冠华和章含之愤怒揭发谴责，开了两次外交部全体大会对他们进行批判。

我与乔冠华在外交部共事多年，他的前妻龚澎同志是我在燕大的校友。龚澎是一二?九学生运动的骨干，业务能力和政治思想都很强，是女干部中的杰出人才。在重庆时期，外事工作方面她是周恩来的得力助手。我对她一向敬重，可惜她在文革中过于紧张劳累，英年早逝。我在干校劳动时闻此噩耗，深为痛惜。

乔冠华颇有文采，所写时事述评受到读者欢迎，得到组织上的重用。但他的毛病缺点也非常突出，强烈的个人主义和名利思想，不思改造，反而怨天尤人，这严重地阻碍了他的进步，也影响了他同领导和同志的关系，曾受到周恩来、董必武和李克农同志多次的严肃批评。文革后期，他参加了对周总理的无理批判，受到外交部广大干部的非议，他在“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人生观支配下终于投靠江青一伙。

注：
1、洪君彦的文章网上可以查到
2、章含之女儿洪晃女士何许人也，网友们可能都知道一、二，恕不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