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省组织部干部名单:山西城市系列(十六):高平(下)(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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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城市系列(十六):高平(下)(图)

(2005-08-27 03:26:07)

城市风俗:老家的吃

一月前,小边便约我为文说说高平,眼见着一月过去了,我却仍未能写下只言片语。不是他的嘱托不重要,亦不是对老家没可说的,只是因于这朋友和乡土的双重情感太重了,不敢掉以轻心。然则事情就是这样,愈是想能真切地叙写老家、老家人以及自己的情感,却愈是不得要领:蓝天高远,山水空,着力想接近反倒 更加朦胧,倒是小时候所经历的一些与吃食有关的事体,却片片段段,浮上心来。

国内三年暂时困难时期,我正上幼儿园。母亲说:那时候吃食堂,每顿都是稀汤稀水,能映出日月来。我放学回家,一见那“饭”,便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嚎啕大哭就不起来。一直要闹到该上学了,才爬起来喝一碗。

母亲说,也不怨你,那时候人都这样想,想不管好赖能饱饱吃上一顿,就变个撑死鬼也不屈。

那时候,十里八庄的就流行着一段顺口溜,说吃———

清早起红糖水两颗鸡蛋,

到饭时吃稀粥不吃糊饭。

半前晌吃揪片砰砰捣蒜,

正晌午干河捞又干两碗。

半晚夕坐油锅炸吃肉丸,

到黑来喝汤面荷包鸡蛋,

吃罢饭炒玉茭糖稀圪腩(nan)

记得当时我们小孩儿家家出来进去,有事没事就念这几句,越念越饿,越饿越念,越念越馋。在我们看来,共产主义,也就是一天七顿,顿顿是好吃的。因为当时我们已经知道有个叫赫鲁晓夫的,说共产主义就是“土豆烧牛肉”。虽然大人们在批他,我们却感到他说得很合胃口,只是同时又觉得那吃食也算不得最好,我们不太稀罕。

老家的早饭一般是吃“稀粥”的。说是“稀”,其实是稠粥,能用筷子抄起来。至于做粥的材料,则因家境而有所区别:家境好的,用小米;一般的,一半小米一半碎玉米粒;差的,便是下一点点小米,尔后用玉米面“糊”稠,这也就是顺口溜中所说的“糊饭”。

老家人也常吃“炒玉茭”,按城里的叫法,也就是爆玉米花。老家有专门用来炒玉茭的平底砂锅。砂锅的好处是炒得脆,不像铁锅,火大了易焦,火小了又膨胀不开。秋天,人们把嫩一些的玉米秆收回家切成段,放在锅里熬一两个小时,然后把秆捞出,让锅里的水继续熬直到熬成浆,这就是老家人说的“糖稀”。玉茭炒好后便放到糖稀锅里搅拌并抱成团,这一过程,老家话便称作“圪腩”。

“糖稀”和“圪腩”这几个字,是我查了半天《辞源》、《辞海》后自己琢磨着定下来的,不一定正确,但是糖稀玉茭却的的确确香中有甜,很是好吃。

老家人吃饭自然也不像城里人。不在家里更不用桌子,而是端一个粗瓷海碗,到“饭场”上去,或坐、或蹲,吃着,聊着。饭场是约定俗成的,一个村一般要有十几个大饭场,上街有上街的,底街有底街的……我们家住在底街,饭场就在我家大门前。我们现在便清晰地记起食堂取消后的那些日子:我们把打饭用的小铁桶束之高阁,又端起了那粗瓷的大海碗。那时候,我才真正认识到,还是海碗好,大海碗真气派。

当然,大海碗也不一定非是粗瓷。比如我家就有两只细瓷的,而且是地道的景德镇货。父亲说那是民国三十二年用小米换来的。八只碗,打了两只,分家时大伯家留了两只。另外两只是在北京的曾叔祖五十年代初回村探亲,吃饭用过后觉得惬意便带回北京的。

记得一九七九年到北京上学,报道后第二天我便去看望曾叔祖。曾叔祖问了很多老家的事儿。出门在外又二三十年,许多事都记不清了,但他却清清楚楚地记着老家吃饭要用海碗的,而且居然还真藏着那两只细瓷海碗,而且拿出来非要我用不可。

那天中午吃的是大米,曾叔祖的小儿子告我,吃大米时泡一杯“龙井”,吃口米,呷口茶,香!他让我试试,果然有些意思。那是我第一次以茶配饭,也是惟一的一次。因为在此前此后,我吃大米都是喜欢配头大蒜。当时我也曾想过把这一吃法说说,但终于还是忍住了。曾叔祖是从老家出来的,我自无顾忌。可我的那位小叔爷(按老家的称呼是“小老爹”),却是京都生京都长、而且没回过一次老家的。我不能拿老家的或自己的习惯让人家难堪或者小看。因为我非常清楚:茶或蒜配饭虽各有其香,但“品位”却的确不能同日而语;一个是“雅”的,一个是“俗”的;一个有“士大夫气”,一个则非常非常“民间”。

我喜欢“民间”,喜欢“老家的”。(□李杜)

城市想象:燃烧的高平

《燃烧的高平》原本是高平“老周乐队”专辑的一首歌,我今天写下这个题目,刑淼(乐队主唱)这个带子弹的男人,不会说我是剽窃吧?

观察近几年的高平,似乎除了用燃烧来形容之外,再无别的合适的词语。

最早是民营经济奇葩争先绽放,在2003年,高平就被山西省表彰为“民营经济发展先进市”,比较同属晋城的泽州、阳城、沁水、陵川四县,高平的民营经济成分占的比重最多,大、中、小各类企业规模各有秋色,一些经营效益不错的,甚至已成功打造出了自己的品牌,厦普塞尔黄梨汁成了晋东南地区老百姓首选的送人礼物,连小小的秋屯肉丸都进了超市,还有名气愈来愈响的泫氏铸业、兴高焦化,那是省里来的大官肯定要去看看的地方,至于三甲暖气片,已经让口碑成就了广告。

2003年,当地政府投资3000万拍摄了反映长平之战的《铁血长平》,这是高平人自己在2000多年后把“长平之战”搬上了荧屏,政府的意愿很明显,那就是期冀电视剧的热播,带动“古战场”的旅游热;至于羊头山的炎帝文化,高平虽比湖南的炎陵县晚了一拍,但因着众多的资源和有力的论证,正在奋起直追,近几年,当地政府摈弃束缚已久的旧观念,开始公祭炎帝以造声势,最近,又请来专家以论证会的形式宣传高平的炎帝文化旅游,请来中央电视台举办“放歌羊头山”大型歌会攒聚人气,动作不可谓不小啊。

关于投资旅游的美好设想,从坊间的一个传闻中,也许你能窥到高平人的“战略阴谋”,今年7月,在高平的一次旅游专家论证会上,市委书记王树新在回答一个记者关于旅游产业的提问时,先是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笑,而后又低声告诉记者:“我要让河南人,到我们高平掏钱袋子!”当然,这肯定只是“阴谋”的一部分。

无论沸腾的民营企业,还是政府、民间在你追我赶中谋求旅游产业发展,高平,都如“老周乐队”在歌中唱的那样:燃烧的高平在冉冉的升起,滚烫的丹河在不停的前进,古战场上号角响起,梦想它逐渐在变成奇迹……

长平之战不仅仅是给高平留下了许多传说、地名、尸骨坑和那道著名的小吃———烧豆腐,它还影响了历代生活在这个地方的百姓的语言、性格和行为特征,形成了独特的具有战场特征的地域文化。

高平话激越高亢,却不硬朗。不像河南话,句句都像重锤打夯,每一个字都带着分量。因此,高平话虽然发音的音阶较高,但并不吵闹,不像有些地方话,不明白的还以为跟谁吵架。在表达上,高平话富于变化,尤其是城关、米山、河西一带,往往把一个字分成两个声调来读。比如,“高平”,在高平话中,往往要把“平”字分成两个声调,成了“乒硬”,二声变成了一声和四声的组合发音(这还不算高平惯有的“儿”化音,很是俏皮)。此外,尾音如果是一声调的话,高平话往往要把它发成四声,如,“陵川”在高平话中就变成了“陵串”,“河西”就变成了“河细”,很有些激越的感觉。如果把河南话比作少林拳,那么,高平话就像太极拳或者醉拳,柔韧中带着劲道,平淡中藏着变化。

有人研究,高平话这种富于变化的发音,是由颤音演化而来的。当年目睹了可怕的“白起屠杀”之后,由于恐怖与害怕,当地的百姓说话就打颤,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独特的高平方言,也就是那位方言学者所讲的“悲腔”。

高平话的这种特质,带有很强烈的戏剧色彩,与别的县区相比,是最幽默、最具舞台效果的方言之一。这些年,高平话好比晋城的“东北话”般,牢牢地占据着晋城小品舞台的强势地位,也成了晋城人最愿意模仿的方言之一。当年,高平盲艺人申富才在泽州会堂演唱的高平鼓书《谷子好》流行一时,不知打动了多少晋城人,至今听起来仍然是那样的贴心入耳,《谷子好》大大地推进了高平话在晋城的传播速度,并为晋城人广泛接受。

发源于泽州县的上党梆子,更是由高平人发扬光大了。吴婉芝、郝聘芝、张爱珍、吴国华,这些晋城人耳熟能详的名角都是高平人。张爱珍和吴国华更是获得了“梅花奖”。后起之秀———“小梅花奖”的获得者程素琴也是高平人。

高平话的高音阶,更符合上党梆子音调高亢明朗的唱法;而高平话的富于变化和韵律感,更符合上党梆子音乐曲调丰富的特点。也许,上党梆子的腔调本来就是为高平人创造的。张爱珍更是将高平的“悲腔”与上党梆子进行了完美的结合,创造出了悲切、柔媚、婉转的“爱珍腔”。

经历过苦难才显得厚重,这使得高平成了晋城文化最为深厚,历史最为久远的地方。就如市区街头那飘着豆香,冒着热气的烧豆腐般,每翻转一下,就是一段沉重的历史。近些年,高平经济节节攀升,尤其民营经济,实力雄厚,很多人奇怪,同样是煤炭起家,为什么地面企业在高平就能搞成?我想,就是这种苦难和厚重,赋予了高平人沉着的气质,反而使他们能够在纷乱与繁华之中看到事物的另一面。体现在高平话里,就是一种沉着、冷静和豁达。我的陵川老家南马村与高平一河之隔,我的奶奶、姨姨都在高平生活,从小我就喜欢高平话,不急不缓,听着很入心。高平话与陵川话最为接近,这使得陵川人与高平人更容易沟通,有“自古陵高是一家”的说法。(□靳凤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