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的黑皮书全部剧情:处女座男子 by tuziyue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29 20:05:14
 处女座男子 by tuziyue

蒋氏集团的总部是一座气派雄伟的二十八层高楼。在这座令人仰慕的大厦里,有着一个传说中的办公室,这就是那个位于二十层北面的第一个房间——蒋氏集团少东家,现任董事长蒋云飞的办公室!
北京时间上午九点整。不负重望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吼声从这里传了出来。没错,是咆吼!不用怀疑,这里当然没有非法领养狮子一类大型动物。咆吼声是来自这里的主人——蒋云飞。
“林雨维!!你跟我滚出去!”蒋云飞一给巴掌拍在面前气派的豪华办公桌上。看那气势,没震动整座楼也摇动了九楼半了。正躲在门口偷听的刚来的实习秘书,吓得连蹦带跳窜回自己的位子。
“吓死我了!”小丫头摸摸自己砰砰跳的胸口。
周围的人却不以为然,四十岁左右的肖主任掂着弥勒佛似的大肚子,笑呵呵的招呼大家“都听见了?九点整了,大家开工了。”转头又对那个小秘书说“小王啊,没事的,习惯就好了。刚才那声啊,是咱们的报时器,对不对各位?”
大家都笑了。一个人说“是啊是啊,每天不听这声吼还真没开工的动力呢!”
办公室的外面,其乐融融。办公室的里面却冰天雪地。
蒋云飞恶狠狠的瞪着面前的人,那模样相极了一只被愚弄多次的猎犬面对着戏弄它的狐狸。
被称为林雨维的人,是一位身材修长,有几分清瘦的青年。深灰色的西装被他的身材称得非常匀称。衣服的褶皱整齐合理,而领带鞋袜的色调搭配也几近完美。可见此人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而他的脸就男人来说过于白皙,那是一种带着病态的白。五官清秀,甚至带了几分柔美,可惜被他那副银边水晶眼镜泛出的冰冷光芒所掩盖。不管怎么说,这个叫林雨维的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面对震耳欲聋的咆吼声和杀人的目光,林雨维不为所动的冷哼一声,嘴角向上上扬了3度。完美的表现出一个带有蔑视的冷笑。
“你有本事就叫保安把我赶出去,只要你不怕这个月底公司就倒闭的话。”是个非常好听的声音,可惜带着冷冰冰的嘲弄。
“你!……”你了半天也没能你出半句话的蒋云飞气得脸色发绿。
“你为什么擅自卖掉我的新跑车?还跟MIYUKI说我跟她绝交!!”蒋云飞说得咬牙切齿。要知道那辆新跑车可是他相中很久的。而MIYUKI是目前很红的一个明星,也是蒋云飞刚刚才追到手的新欢。为了追那个女人他可是花了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啊!这可是他的最高记录。现在却因为面前这个男人的挑拨,连一次都还没做过,就被对方给飞了。
“首先……”林雨维推了推眼镜,慢条斯理的说
“那个车是BINKU(某人对车不懂,品牌完全虚构)的最新产品,我想总裁大人你肯定已经忘了,我们公司上个月才跟YUKATA公司签了和约,要帮他们做半年的广告和销售。你也知道这两个牌子是对头,如果让你开着这车上路,YUKATA的人会怎么想?合作公司的总裁竟然堂而皇之的开着他们对头的车在街上晃,你说,这是帮他们做广告呢?还是拆他们的台?”
“其次,那位MIYUKI小姐是最近大红大紫的新人,绯文多得满天飞。而具我所知,跟她扯上绯文的人没有一个好结果。可见,那位小姐背后有某位大人物在支持。你就放弃吧。反正你也不是非那个女人不可。再说就算你跟她交往,你大概也过不了三个星期就会厌烦。何必为这三个礼拜去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呢?”
“你~!我的事我自己清楚,用不着你来管~!我才是这里的总裁!”蒋云飞一拳摧在桌上。震得桌上的一堆文件漫天飞舞。
“是吗?”林雨维冷笑一声,将散落地上的文件拣起来整理好。“我只记得我是在帮蒋伯伯打理公司,可不是来帮你为虎作伥的!只要是对公司有益的事我就会做,对公司不利的事我就会阻止。不管对象是谁。你就安份点吧,不用做事还有总裁的位置坐已经很便宜你了。”
将文件放在桌上。林雨维极其幽雅的一笑“那么,我就先告退了,请总裁今天之内将这些文件都看清楚,以免明天的会议上又忘了词。”
当他幽雅的退出房间的那一刻,蒋云飞终于忍无可忍抓起桌上的茶杯砸了过去。可怜的茶杯就这样壮烈的牺牲了。 “他妈的,娘娘腔!我一定会要你好看!”蒋云飞恶狠狠的诅咒着。突然间他想到了什么,眼中光辉一闪。“哼哼!你等着瞧!”那一刻他脸上的笑容连恶魔看了都要打个冷颤。要知道他跟那个娘娘腔可是十几年的死对头。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虽然百胜不能保证,但是至少他知道那个变态娘娘腔的弱点。
“捏哈哈哈……”蒋云飞一边阴笑着一边开始在电脑上输入一连串报仇的字符。 北京时间早上10点30分,蒋氏集团各部门接到这样一份通知:
为了本公司今后的各方面发展,本总裁决定从此刻起全公司范围内实行以下大三条款
1. 为了我们伟大的环保事业,现在起禁止在公司内使用一次性纸杯,纸碗等物品。当然巨丙乙烯或塑料的就更不允许使用了。也就是说,大家以后喝水都要自带茶杯。
2. 为了本公司食堂的经济效益。今日起,所有员工一律不许在外就餐,当然,自带干粮也是不允许的,一旦发现一律没收。所以请大家都到食堂去吃午饭吧。
3. 为了增进同事们之间的友谊,上下级间的融洽。现在起大家见面问好,汇报工作,上级训话或是其他交流活动前,双方一定要使用握手礼。当然,为了避免有性骚扰的嫌疑,女性可以免用次条。
以上三条,即刻执行,不得有误!
总裁 蒋云飞
X年X月X日
所有人看着这份通知都只有叹气的份。这种变态的规定也只有他们那个总裁能想出来了,虽然都不是很难办到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可是……明眼人都知道这些条款是冲着谁来的。哎……这是什么世道,两个人吵架,全公司的人跟着受罪。
年纪大的,叹口气,乖乖拿出早就备用的杯子和碗筷。年轻的却不免抱怨“这是什么鬼规定啊。还要即刻执行?那我今天不是一口水都喝不上了???”
“你啊,就少说两句吧。这条款又不是针对你的,不就一口水吗?我的杯子借你就是了。道是林助理这次可惨了。”
没错,大家都知道,这条款只是针对林助理的,可怜他们一群人都是殃及池鱼。为什么说是针对林助理呢?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们玉树临风,精明干练的林助理林雨维是一个处女座的男人,而且是宫位非常非常正的那种。具喜欢八褂的小妹说,他这个星座的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一大毛病——洁癖!而林助理却不光是这两个字能形容的,他得用四个字——非常洁癖!
所以,这三条无疑是为了整他而定的。原因当然就是为了今天早上那个跑车事件和美女事件了。可见蒋云飞这个人是个将有仇必报发挥到及至的男人。具另一小妹的八卦质料,蒋总裁虽然是生在射手座,但是他出生的时候十大行星里有那么一个是位于天蝎座的。所以,又记仇又爱报复,还喜欢玩暗的那种。由此可见,所谓星象学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当林雨维看到这份通知时,虽然面无表情,但是脸色白了一下,虽然要在他原本就苍白的脸上看出这种变话需要一定功力。他打开抽屉,拿出备用的杯子和饭盒。看了看面前不知所措的王主管。非常主动的伸出了手说“我知道按规定要握手是吧?”脸上还充满笑意。可是那眼神却明显闪露着与毒蛇摆出S姿态时相同的危险气息。王主管连忙擦了擦头上的汗“哪里,还没开始执行呢。真是,林助理就是这么雷利风行,呵呵,我先回宣传部了。”说完就以最快的速度远离战场。万一让总裁看见了他可就死定了!
林雨维冷哼一声,蒋云飞,你又来这招,哼,难道我还怕了你不成。一边想着一边拿纸巾仔细将刚才王主管送来的资料夹擦了个干净。 二
做为一流企业,蒋氏集团的员工餐厅其实伙食还是不错的,用餐环境也很干净。当然,这是就一般人来说。在林雨维这种有超级洁癖的人眼里看来,这种公用食堂又嘈杂又拥挤。食物搭配又不符合他的营养学。更何况今天刚刚颁布了那种BT的条款,所以用餐人数是以前的两倍。看到每个窗口排队人数都是以两位数来计算的情景,林雨维非常绅士的从队伍中间闪到一边,让后面的女士排到前面。
“谢谢林助理。”后面的新进女职员红着脸道谢。谁说在这种大企业里男人都如猛兽一样,不是大男子主义极度膨胀就是比女人还小肚鸡肠。象林助理这样又温柔又绅士的的帅哥不也还是有的嘛!
林雨维向女职员笑着点头回礼,嘴角弯成标准的45度角,眼睛充上了80%的电力,点头幅度控制在5度以内。不错,看来他的完美形象又增加了一分。见到对方的脸变得比煮熟的螃蟹还红,林雨维很有成就感。哼,真想让那个姓蒋的俗人看看,这才叫真正有魅力的成熟男性。象他那种一见女人就冲上去问三围的家伙简直就是色狼!是男人的耻辱!他那种人也就会拿了一点鸡毛当令箭,挂着个总裁的头衔,每天就只会想出这种下三滥的老套整人手段。正想着,肚子却发出一声尴尬的叫声。这不能怪他的肚子立场不坚定,实在是他从昨晚就没有吃过水以外的东西了。好吧。他承认,这老套的方法的确有那么一丁点作用。但是他可是忍耐力超强的处女座男人,就算饿死也不会挤在那么一大群人中间争抢食物的,在他眼里那是动物才会有的行为。
他的名言是:饿死事小,失洁事大!
“哎哟~!娘娘腔,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啊?”
万恶的根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背后。蒋云飞一脸小人得志的笑脸端着一大盒丰盛过头的饭菜坐到林雨维对面。
“怎么啦?你还没吃啊?”他明知故问,脸上满是让人想扁的奸笑。
“我不饿,过会再去。”林雨维瞥了他一眼,转过头去,决定不再理会他。
“是吗?真可惜啊,我还说我菜太多吃不完,准备分你一半呢。”蒋云飞一脸遗憾的摇头。
“算了吧。用你那两个月没有洗过的饭盒装的食物,我哪敢享用。”林雨维故意用很大的声音回答,引得周围众人注目。有几个美妹更是好奇的偷偷观察她们总裁那两个月没有洗过的饭盒。
“你!”蒋云飞涨红了脸,“你别乱说,我这可是刚买的新饭盒!”
“哦?”林雨维一脸惊讶状,“难怪我说怎么看起来不一样呢,以前那个呢?是不是被你发现里头已经长了霉所以丢掉了?”
被人一语道中要害,蒋云飞顿时语塞,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反驳的句子。更过份的是周围已经有人忍不住偷笑起来。可那个死娘娘腔显然不会就这样放过他。还在一边兴致高昂的大声演讲中。
“我就说嘛,你这种只吃饭不洗碗的人,直接用一次性碗筷不就好了,干嘛非要学人家要用饭盒。要知道,猴子想学人,那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啊,这是基因问题啊,基因!懂吗?”
“你……”
“还有,就算是新买的饭盒也得在消毒水里泡过才能用,没有消毒水,起码也要用热水泡30分钟!这是常识,懂吗?我就知道你不懂,只怕你是刚拆封就拿来装饭了吧。别反驳,看看,条码都还在盒子上面呢。”
果然,在林雨维手指的地方,贴着一个崭新的超市专用条码纸。
“你当我象你那么娘娘腔啊,做个事婆婆妈妈的!”蒋云飞用最快的速度将那个条码纸撕下来,毁尸灭迹。“不就吃个饭吗?搞得那么复杂。我就不相信这样会吃死人!”
“你神经肠胃都那么粗壮,当然不会有事啦。所以你就一个人慢用吧。”林雨维瞟见一个窗口空了下来,决定不再跟这个白痴抬杠。向他挥挥手,一个人去解决自己的民生大计去了。 “请给我……”在窗口站了足足十分钟之久,林雨维终于发话了。
“是,您想要什么菜?”
负责打饭的食堂老伯立刻站得比站军姿时还正。紧张得连头上的冷汗都不敢擦。这位林助理可是出了名的挑剔。他在窗口站的这十分钟里就足足把面前这6个菜一个汤扫描了100遍。万一他老人家在哪盘菜里发现有那么一根头发丝或是别的,自己可就要收拾包袱回家了。
林雨维又犹豫了下。这边的小白菜看起来挺水灵的,可是不知道洗干净没有。要知道现在蔬菜农药都特别重,这种菜又难洗干净。算了。那边的肉丸嘛……还是不要了,这种看不出肉质的食物,万一里面掺进了变质的肉就糟糕了。土豆烧牛肉,颜色不太好看,PASS掉。回锅肉,油腻腻的,不要。茄子还不错,可是都是人家挑剩下的了。决定了,就要这个颜色看起来最干净,又有营养的——小葱拌豆腐。
“师傅,请给我白饭和小葱拌豆腐,谢谢!”
“啊?”看了十分钟,就要一个菜?老伯觉得一滴冷汗从额头滑下来。不过,不管怎样,能把这位爷打发了就好的。于是连忙堆着笑脸,拍马屁似的添了足够五个人吃的小葱拌豆腐递过去。“您慢用!呵呵,不够再来加。”
“谢谢啦。我吃这个就够了。”林雨维很满意的看着自己碗里雪白的米饭配上奶白的豆腐,其间还点缀着青翠可人的小葱。恩,不愧是他选的菜,看起来真干净,让人不由得食欲大增。 (某兔:能看着这种菜色食欲大增,你果然也够变态!
雨维:我就喜欢,怎么?有意见?
某兔:不敢,你是主角你是老大~~!不过我也是处女座,怎么就一点洁僻都没有呢?奇怪~!雨维:你那种月亮宫都偏到金牛座去了的能和我这种正牌比么。哼!) 可是,他刚吃了两口饭就听到广播里在叫人。
“原定今天下午4点的会议,由总裁决定改到今天中午1点。请各部门负责人准时参加。重复一次……”
他看看手表,指针正停在中午12点55分。很明显,那个阴险小人故意不让他有时间吃饭。林雨维愤恨地收拾起餐具。有些惋惜的将他花十分钟挑选出来的小葱拌豆腐送进垃圾箱。花2分钟时间用强力洗洁精洗好碗筷。又用1分钟小跑回办公室放好碗筷,整理好开会的资料。剩下2分钟坐电梯去15楼的会议室,中途还在电梯里整理了下仪容。所以当他进入会议室时,大家看到的仍然是衣着整齐,气定神闲的林助理。当然,没人会发现在他衣冠楚楚的下面,已经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切!”没能如意看到敌人惊慌失措的蒋云飞一脸失望。那个娘娘腔什么时候吃饭变这么快了?亏他把时间提前到这么早。
“大家既然都到了,就开始开会吧。”一涉及跟工作有关的事,林雨维比谁都快的进入角色。“我们先把上几个月的成绩总结一下。李科长,你把你们科的情况……”
“等等!”蒋云飞拍案而起,一脸不爽的表情。
“这个会议难道不是因该由我这个总裁来主持吗?林助理,你的工作只是负责协助我。而不是喧宾夺主!请你记住!”
“哦?”林雨维这次倒没有跟他抬杠。“那我们先就请总裁就这几个月的成绩做个总结,再谈谈今后的发展计划吧。大家欢迎!”说完还带头鼓起掌来。
“咳,好了,大家安静。”蒋云飞示意大家安静,这个娘娘腔不就是是想让他在人前出丑吗?还真当他是废才一个啊?好歹他也是从一流大学的经济系毕业的嘛。其实他是高考碰运气考进去,然后再逢考必抄地混毕业的。当然,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这一点的。
“首先,从上两个月的业纪表来看,我们公司的运做基本正常。强项依然是汽车和服装。广告业的进步也很大,是很有潜力的。再我看来,我们公司接下来几个月因该从这几个方面入手……”
“总裁就是总裁!说得好有道理哟!”
“对对!他那个提议好有创意!”
“我觉得照这样发展,我们公司的前途肯定是一片光明。”
几个刚从大学毕业不久的小部门负责人,明显是受了蒋云飞演讲的鼓动,在角落里蠢蠢欲动。兴奋地讨论他刚才提到的发展计划。
“小孩子们。别太兴奋了!总裁的话不能当真的。”一旁的企划部经理好心的提醒他们。
“我保证,等到明天总裁就会忘记他自己说过什么了。”
“不会吧……他现在说得怎么慷慨激昂……”
“就是啊,而且很有道理。”
“你们不信?问问小张吧。他比你们先进来半年。听听他的遭遇你们就知道了。”
一旁被点名的张副经理打了个冷颤,不情愿地讲起了悲痛的过去。
“那时,我还只是一个刚进公司的小职员。凭着一股年轻人的拼劲,每天都很努力的工作。那天,我也是这样跟着前辈们一起参加会议。并且很幸运的坐在总裁的旁边。那天的会议是由林助理主持的。总裁一个人被凉在旁边很不高兴。于是他就跟坐在一边的我说了很多。包括他的最新计划,对公司的管理方式改革等等。听得我热血沸腾。一时之间,忘了上下级的身份,大胆提出许多建议来。总裁竟然非常高兴和赞同。并让我会后做一个详细的企划书出来。你们不知道,我当时是多么的激动。一个刚从学校毕业的新人竟然可以得到总裁的赏识,还委任我这么总要的工作,我当时真的激动得快要哭了。”张副经理提到当时的情景仍然有些激动。“于是,我为了这个计划,不惜把手头的工作放到一边。花了整整三天,日夜不眠地做出了那份堪称完美的企划书。可是,当我满怀信心和激情的将报告书交给总裁时,他只用了三句话就粉碎了我的梦想。第一句是‘你是谁?’第二句是‘这是什么东西?’第三句话是‘这份企划太过时了,我已经有了新的想法。’你们可以想象我当时是什么心情吗?”张副经理一脸悲愤的望着后辈们。
“总裁……他,好过份!”几位小辈看着张副经理背后庞大的怨念,流下同情的泪水。
“我当时的希望完全破灭了,感到人生真是一片灰色……甚至想到了辞职回乡。幸好,那个时候林助理挽救了我。”
“林助理?”
“是的,就在我想扔掉那份可笑的企划书时他阻止了我。在翻看过后,他对我说‘让我拿回去研究几天再给你答复。’就是他那句话让我死而复生!三天后,他不但用了我的企化,还把我升为企化部副经理。我的人生终于见到了光明!”
“听到了没?”企化部经理向那几个新人说道“要想干出点名堂来,就要脚踏实地的干。不要象总裁似的只知道喊空口号。一点实际行动也没有。”
“是……”几个小字辈乖乖点头。又偷瞄了一眼还在讲得唾沫横飞的蒋总裁,想到刚才差点被他鼓惑,不由打了个冷颤。
在蒋云飞意气风发的讲了半个小时后。林雨维终于乘他喝水的时候发话了。
“刚才总裁的精彩发言我们都听到了,现在我就刚才总裁提到的几天建议做个说明。第一,总裁想要大力发展广告业,这个想法是很好的。但是发展广告业需要大量的资金。而我们的主要资金都押在汽车和服装两大重头上,要说放弃这传统的两大产业而把资金全部投入到广告上,只怕风险太大。股东们也不会同意。第二,总裁说想要引进餐饮业。这一想法也无可厚非。但是就目前的市场来看,餐饮业趋于饱和状态。想要开大型的餐厅必须经过长期的考察选址才能确定。而且对于一期投入的资金也必须进一步讨论。所以这一条还是放在我公司未来五年的发展计划中来考虑,而不是放在下半年的发展计划内。我这么说,各位还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没有,林助理说得很在理。”
“是啊是啊。餐饮还是放在五年计划里实行比较好。”
“广告的利润虽然大,可是风险也的确很高。”
众人一片附和声。就连刚才被蒋云飞鼓动的那几个年轻人,也在听了林雨维的解说后倒戈相向。蒋云飞青着一张脸猛灌茶水。这个娘娘腔,表面赞同他的提议,背后里全盘反驳。在暗骂林雨维阴险的时候,他到是没有想想自己挖空心思害人家连饭都没有吃的行为也算不上光明正大。
林雨维转头正遇上蒋云飞怨毒的目光,一时间,四目相接,电光四射,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三
当林雨维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瞥了一眼桌上墨绿色的茶杯。还没等秘书开口以熟练的动作捻起茶杯扔进了垃圾箱。回头看看满脸黑线僵在那的秘书,他挥挥手:“不用解释了,不关你的事,下去吧。”
“那个……林助理……你怎么知道杯子被人喝过啊?”年轻的女秘书实在无法理解他是如何辨认一只被人只喝了一小口,不,因该说是还恶意的加进口水的杯子。她记得蒋总裁走的时候还特地把杯口的水滴擦干净,顺便还威胁她不许说出去。
她正矛盾着是否要对超级洁癖的林助理告密,毕竟要让他知道喝下了别人喝过的东西,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结果林助理竟然这么轻松的就认了出来。
“没什么,十几年的老把戏了。只记得把杯口的水擦干有什么用?每次都忘记把杯柄转向靠椅子右边45度。一眼都看出来了。还有,杯盖上的暗纹也要和杯身的杯纹相对应上。”林雨维十分鄙夷的说道。那个白痴,连整人都只有小学生的水准。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没几个人会神经质到连放茶杯的方向都有规定吧……”秘书在心理暗想。果然,这个公司的上层没有一个是正常的。一个只知道玩乐,智商有待考证的总裁,一个高度洁僻,神经质到恐怖程度的助理……算了,还是明哲保身吧。这年头找个稳定的工作也不容易……
“呵呵……那林助理,您慢忙,我先出去了。”秘书连笑带哈腰的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等秘书出去后,林雨维终于能够自在地靠在椅子上松了口气。这几天的工作实在是太忙了。有三四个大的企划,两个重要的和约。其间他还要应付来自蒋云飞的种种白痴挑衅。再加上个礼拜那变态公布的条例,害他这个礼拜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午饭。胃部现在隐隐的作痛。从抽屉里找出一瓶胃药,随便吃了几颗,却发现没有杯子喝水,于是只好干着吞了进去。林雨维决定小睡一会。
可是,很明显,老天并准备让他休息。刚爬下还没五分钟,他就被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看着手机上哪个让人头疼的号码。他不由皱起眉头。怎么一个白痴还在身边转悠,另一个又找上门来了?
“我给你五分钟时间解释你的目的。”林雨维冷冷的发话。
“呵呵~维维,你怎么还是老样子啊。一天到晚皱着眉头会老得很快哟~!”很显然电话那头的男子跟林雨维很熟。而且一点也不介意他的冷淡。
“沈戊溟!我警告你,不要再用那种恶心的称呼叫我。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再接你的电话!”林雨维恶狠狠的说。
“好啦。别生气嘛”这个叫沈戊溟的男人一点也没听进去。“我说你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联络我啊?真是没良心。”
“如果想要闲聊,请打168声讯台,谢谢合作!”林雨维准备按下结束键。
“别别别!我真的有要紧事找你啦。”沈戊溟知道再玩下去对方真的要生气了。
“是关于你们家那只不听话的猴子的事哦,你要不要听?”
“什么叫我家的猴子?!你说话给我注意点!”林雨维知道对方说的是蒋云飞。说他是猴子很形象,可是冠上他的所有格就不对了。
“好啦。总之,你想知道详情就请我今晚吃晚饭吧。我晚上6点在你们公司楼下等你。”不等对方拒绝,沈戊溟立刻挂上了电话。
林雨维看着被挂掉的电话愣了一下,只好认命的叹了口气。 俗话说,早起的鸟儿有食吃。在食物的诱惑下,人们永远是很积极的。所以沈戊溟下午五点半就站在蒋氏集团的楼下了,他一边靠在广场的石柱上一边向来来往往的美眉丢媚眼。不少女孩都被他逗弄得脸红心跳地逃走了。一般来说他这副登徒子的样子没几个女生会喜欢。可是谁让人家长得帅呢。虽然没有林雨维那样精致秀气的五官,但沈戊溟的长相可是万中挑一,甚至比林雨维更加符合女人的审美观。因为林雨维多了一分阴柔和冷漠,而他的长相却更加有男人味。小麦色的皮肤给人一种健康活泼的感觉。再加上他今天一身随意休闲的打扮,怎么看都象是广告上走下来的形象代言人。
在勾引完第十四个美眉后,他终于看到想等的人走了出来。
“维~~~~~~~~~~~~~”沈戊溟兴奋的想大声喊出对方的名字,却在林雨维杀人的目光下收了回去。
“呵呵,别这么认真嘛。”沈戊溟笑着一张脸凑过去。很自觉的停在离对方一尺九寸半的地方。“你看我都有记得不能飞扑过来抱你啦,我很听话的。”眨巴着闪光的大眼睛,沈戊溟现在就象只向主人讨好的小狗。只差有条尾巴让他摇晃了。
林雨维懒得理他,转身就走。
“喂,维维,别走啊……你去哪,我们说好……”沈戊溟连忙追上去。
“再不闭嘴,你今天就别想吃晚饭。”林雨维白了他一眼。继续向饭馆前进。
“呵呵,我说嘛,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请我的啦。”
跟着林雨维走了进半条街,路过了一家又一家的饭店。终于在沈戊溟快要饿死前到达了目的地——李记面馆。
没错,不是大酒店也不是餐馆,而是一家门面普通的小小面馆。此刻,沈戊溟似乎听到自己凄凉的肚子里有乌鸦飞过……泪,早就知道林雨维不会请他吃大餐了,可是没想到,竟然连普通的便饭都没得吃。
林雨维到是面不改色的穿着正统西装走进了小小的面馆。虽然不满意,可是总比什么都没有好,这样想着,沈戊溟也跟了进去。
不愧是林雨维选的店。虽然门面很小,可是里面却收拾得干干净净。灯光明亮,坐位摆放得比较开,不用担心人太拥挤。桌面上的调料瓶被擦得闪闪发亮。沈戊溟赞叹的看着环境,心中的期待值高了那么一点点。
“这里的面是全市最有名的,又好吃又便宜。”林雨维领他坐下,抽了两双筷子,用随身带的消毒纸巾自行消毒。
“哟,林先生,您今天带朋友来了啊。”老板一看熟客来了,连忙出来招呼。
“老板,给我一碗素汤的,给他一碗牛肉的。谢谢!”
“这里的面真的那么好吃吗?” 沈戊溟疑惑的看着周围吃得津津有味的食客。
“那当然,这家店的历史可是有二十多年了。不光面做得够劲,汤料也配得好。最重要的是,这里的卫生环境是在省里得过奖的。”林雨维一脸得意。
正说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已经端了上来。沈戊溟本来就饿了,再加上刚才林雨维的解释,更是迫不及待的把面往嘴里送。等林雨维想阻止已经晚了。
“啊~~~~~~”被烫得惨叫一声,沈戊溟连忙把嘴里的面吐出来。“烫死我了,这面怎么这么烫!”他一边不停的哈气一边抱怨。
“谁让你猴急了,活该!”说归说,林雨维还是很有同情心的递上一张纸巾。嘴角也因为刚才的事件不自觉的笑出来。难得露出温柔的表情。
沈戊溟突然就这样看呆了。他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林雨维时就是被这样的表情吸引的。可是,他知道这个表情并不是刻意对他露出的,也永远不会属于他一个人。想到这里,心里就不由得堵得慌。
“你怎么了?烫傻了啊?”林雨维的声音把他从胡思乱想中解救出来。
“哪里,我是在想这面大概不喜欢我,所以见我吃就故意烫我。哈哈~~~” 沈戊溟傻笑着把刚才的表情蒙混过关。
林雨维回了他一个雪白的卫生眼,正色的道:“你说有事,到底是什么啊?那个白痴又捅了什么篓子?”
“有人想毁了他!” 沈戊溟也正经起来。
“还记得那个MIYUKI吗?她是成风的女人。成风这次想用她来陷害蒋云飞。”
成风是成丰企业的老大,在业界风评相当恶劣。什么缺德下作的事都做过。可是偏偏他财大气粗,公安部的人迈也很广。所以没几个人敢跟他做对。可是,三个月前,他却吃了蒋氏的大亏。他打着合作的旗号想要强行跟蒋氏的部分产业合并。却反过来被林雨维用计使他冠上商业诈骗的帽子。幸好他后台够硬,牢狱之灾算是免了。可是却损失了大量的资金。这也是,近段时间他没在圈内露脸的原因。
“是他?”林雨维有些了然了。“可是,那次明明是我出面的啊,那个白痴当时还在国外渡假呢。要算帐也是算我的头上,怎么会扯上他?”
“老大~~知道蒋氏实际上是你在作主的人有几个?” 沈戊溟叹了口气,“不管你做的什么决定,外人看来都是受他的指挥。所以要记仇当然也记在他的帐上。”
林雨维沉默不语,没想到竟然会害他来背黑锅。自己平时只知道抱怨他好逸恶劳,不物正业,却没有想到他的身边其实危机四伏。的确是自己太大意了。
“你还知道什么?他们想要用什么方式下手?”
“你说呢?用一个女人去勾引男人,还会是什么新鲜方法。当然是在他们做的时候拍照,然后要么威胁勒索,要么诬告强奸。总是那么几套啦。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 沈戊溟一脸无聊的表情。
的确没什么新意,林雨维皱了皱眉头。不过如果真是这样到挺简单的。只要不让蒋云飞再见到MIYUKI就可以了。没有机会上床当然也没有机会拍照啦。
“谢谢你告诉我。”这是今晚林雨维说得最诚恳的一句话。
“你就不怕我骗你?” 沈戊溟笑了,他知道至少林雨维是非常信任他的。
“‘神无名’的消息什么时候出过错?”林雨维白了他一眼。
说到‘神无名’,很多人都以为是个大型的情报组织。这个组织以倒卖商业情报或其他情报为生。其实,只有少数的人知道,‘神无名’就是沈戊溟一个人。他连名字都懒得改,只取了个谐音,竟然没有人发现过。表面上,他是一个无名的自由职业者。其实在不断换工作的同时,他也用各种只有他才知道的方法取得情报。就连国际上的许多隐秘消息都能被他截获。而且他所卖出去的情报从来没有出错过。连林雨维也经常疑惑,这家伙真正的身份到底是什么?表面上看起来游手好闲的,其实说不定背地里他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谢谢你的信任。” 沈戊溟笑得灿烂。然后埋头于那碗据说是全市最好吃的牛肉面。
而林雨维此刻已经在盘算着如何毁掉对方的计划了。 四
第二天林雨维走进总裁办公室时,发现要找的人并不在里面。当下他的脸就白了几分。这个不知死活的白痴,又跑哪去了?先不说桌上还有已经堆成山的合同等着要他签名,在知道成风要对他不利的情报后,竟然马上就看不到他的踪影实在是让人担心。林雨维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安。
“小王”他叫过新进的总裁秘书。
一个扎着马尾,满脸学生气的女孩马上跑了过来。“林助理,有什么事吗?”
“你顶头上司呢?”
“啊?哦,你说总裁啊,他刚才出去约会了。”小王是个单纯的女孩,一点也不知道帮人遮掩。
“约会?”林雨维皱了皱眉头,那家伙什么时候又有新欢了。
“是啊,说是跟那个身材超棒的明星MIYUKI约会,我还拜托总裁帮我要签名呢!”签名当然不是为她自己要的,而是为了给正在读大学的弟弟才要的。
“MIYUKI?”那个女人不是已经被自己赶跑了吗?他们怎么又和好了?难道,成风对那个计划还没有死心?
“他们去哪约会你知道吗?”他不动声色的笑问。
“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总裁让我打电话给帝国饭店定了总统套房。”面对林雨维绅士又温柔的笑容。没几个女人能保守住秘密。何况小王是个有话憋不住的主,连忙把自己知道的情报都倒了出来,完全忘记了蒋云飞走前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她绝对不能让林雨维知道。
“谢谢了,你继续去工作吧。好好干,将来一定有前途!”林雨维笑着把小王送出门。然后开始算计如何解救蒋云飞的危机。
那个色情狂白痴就算不用对方诱惑也会主动地把对方弄上床,何况现在对方也是心怀鬼胎。估计他们吃完晚饭就直奔套房了。而成风必然会先在房间里布置好摄像头之类的东西。也就是说,他必须在蒋云飞他们进房间之前,成风布置完摄像头之后的时间里进入房间,破坏他们的好事。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正指象下午5点。哎……看来他今天的晚饭又泡汤了!林雨维认命地叹口气。胃部又隐隐作痛起来。跟着那个白痴工作,他迟早有一天不累死也饿死了。 蒋云飞今天非常高兴。虽然花了一整套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才好不容易骗回了MIYUKI跟他和好。可是一想到等会吃完饭后的“甜点”他就觉得非常值。要知道,那MIYUKI的身材可是娱乐圈公认的好啊。光一想到那丰满的酥胸,纤细的腰肢,圆润饱满的俏臀,他口水都流出来了。
一边看着镜中容光焕发的自己傻笑了两声,蒋云飞再次整理了一下仪容,今天特地去做了个新发型,据说还是是日本目前最流行的小碎发。又换了套能显示出他完美身材的休闲西装。怎么看,他今天都是万众瞩目的帅哥一名。也难怪刚才MIYUKI一看到他就笑开了花。跟他这种又帅又有金的男人一起约会,哪个女人不向往呢?哼,就算林雨维那小子嫉妒他搞破坏也没用,这就是实力啊!
用最后十秒中再度自恋了一下,蒋云飞回到了餐厅。对面MIYUKI显然也是去补过了妆的,一身绛红低胸晚礼服,配上酒红系的彩妆,显得成熟又妩媚。看得蒋云飞心猿意马的,恨不得马上就把她拖到房间里。
“啊飞啊,你好慢哦~!”MIYUKI娇声抱怨,故意将手撑在桌上拖住下巴,把那衣服本就低得不能再低的胸口蹭到桌边。
“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久。今天让我好好赎罪,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就是把这帝国大厦包下来也没问题!”蒋云飞拍马似的笑开了花。
“切!”
突然听到一声微乎其微的不屑声,蒋云飞敏感的回头,却并没有发现后面有可疑的人物。怎么好象听到那个娘娘腔的声音了?一定是自己幻听。那个家伙不会知道他和MIYUKI和好的。更不会知道他们现在在这吃饭。哈哈,等今晚过后,他明天一定要向那家伙详细描述今天的性福生活,让他听得着吃不着,活活气死!
“怎么了?”MIYUKI看他突然露出奸诈的笑容,吓了一跳,不会是他发现今天的计划了吧。
“没什么没什么,你想好吃什么没?”蒋云飞立刻恢复灿烂的笑容。
“我觉得这个印度咖喱龙虾好象不错呢,你觉得呢?”
“好好,要不再加上一瓶82年的白兰地?”
“坏死了,那么烈的酒你想灌醉人家啊。”MIYUKI娇叱。
“怎么会。那,我们喝香槟总可以了吧。”蒋云飞一副狗腿状。
“那,人家还想要法国蜗牛,听说这里的法国蜗牛最正宗了~!”
“好,好,你说要什么就要什么!” “两个没水准的白痴!”林雨维暗骂一声,把自己往报纸后面缩了缩。刚才一不小心发出声来,差点被发现了。看着自己面前只摆了一杯咖啡,而斜对面的那张桌子上却放满了龙虾蜗牛,实在是心有不干!不知道他是为了谁才会晚饭都没得吃,在这里当私家侦探。而那个白痴竟然还有有说有笑的吃着大餐。林雨维再次将那个男人从头到尾鄙视了一翻。
正骂着,一抬头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电梯里闪出来,他记得没错的话,那个人是一直跟在成风身边的狗腿之一。那个人不动声色的从餐厅走过,在路过蒋云飞那桌时,给MIYUKI做了个只有她才看得懂的手势。林雨维冷笑一声,看来房间的布置已经完毕了。他也该出场了。
小心逼开蒋云飞的视线,他悄悄走到大堂的服务台。出示了自己的贵宾卡后,大堂经理连忙过来招呼他。
“这不是林先生吗?好久不见啊!难得看到你上我们酒店。今天赏光是要预定酒席呢还是要开房间?”
“哪里,我今天是为我们总裁过来的。”林雨维礼貌的笑笑。
“他正和MIYUKI小姐在吃晚饭呢。让我先到他定的房间布置一下,说要让MIYUKI小姐有个惊喜。可是我一时忘记他定的哪间房了,现在去问实在是打扰气氛,你看,能不能麻烦你带我过去?”
“原来是这样啊。小吴啊,快带林先生去408,蒋先生定的那间房。”经理连忙招呼一个职员过来。本来象这种高级酒店是不会向外人透露顾客的房间号的。但是一来林雨维的身份大家都知道,而且向蒋云飞那种花花公子,想在房间里弄点什么情趣布置也是很正常的。处事圆滑的大堂经理当然不会去过问了。
“谢谢你了。等会总裁过来的时候不要告诉他哟,免得惊动了MIYUKI小姐。”
“那是,我们知道的。你放心!”经理满脸堆笑地一直送他到电梯门口。 “这里就是蒋先生定的房间。”小吴打开总统套房的门。林雨维点点头,给了他些小费。
环视了豪华无比的总统套放一圈,林雨维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掌上电脑。这个里头有沈戊溟帮他装的一个反监察软件,可以轻松地勘探出房间里头摄像头的位置。屏幕上显示出,在这个90坪左右的房间里起码有10几个设像头或着窃听器一类的东西存在。看来那个成风还真是下了狠工夫。这么多的摄像头和窃听器,估计是想全方位的拍摄,然后再取自己想要的镜头进行剪接。
“还真是费工夫啊~!”林雨维发着牢骚,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一进房间,蒋云飞就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总觉得这个从没来过的房间里有自己熟悉的味道。可是,放眼望去,这里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总统套房而已。是不是自己太多心了?
“飞~你怎么了?”MIYUKI在一旁不安的问,生怕蒋云飞发现了这个房间有安摄像头。
“我啊……在想等会怎样把你吃掉!”蒋云飞一脸坏笑。
“你坏死了!!!”MIYUKI纽动着腰肢闪过蒋云飞的狼抱。笑着说“你这么急干什么?我先去洗个澡再来。你等我。”
“好,我等你。”蒋云飞一脸标准的色狼相。可是等MIYUKI一关上浴室的门,他却变的一本正经起来。再次审视了一下房间,他大步走到收起的落地窗帘帘前,轻轻拂开窗帘。背后果然露出一张让他咬牙切齿的脸——林雨维!
而对方,显然还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因为不知道是等太久还是工作太累,林雨维躲在窗帘后面竟然睡着了。
在蒋云飞的脸变了好几种颜色之后,对方明显还没有醒过来的意思。他只能长叹一声,轻轻把林雨维抱到房间的床上。这个娘娘腔,怎么轻得这么离谱~!蒋云飞对自己手上的重量表示严重的怀疑,他可以肯定林雨维绝对不比MIYUKI重多少。明明有洁癖的他竟然会在宾馆的窗帘后睡着,可见他肯定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在蒋云飞看着林雨维的睡脸,构思着等他醒来后如何奚落他的时候,却忘记去追究自己为什么不直接把他叫醒。 “……”林雨维揉揉迷朦的睡眼。发现自己正躺在柔软无比的床上,而面前的蒋云飞正脸上布满阴云。
“我不知道原来娘娘腔的你竟然还有偷窥的嗜好。”蒋云飞说得咬牙切齿。
林雨维没有理他,而是审视了半天自己睡觉的床后,用谢天谢地的语气感叹“还好这床不是脏得离谱……”
“你!”蒋云飞突然有种想要掐死对方的冲动。
“你特地跑到我订的房间里,难道就是为了躲在窗帘后睡觉吗?”
清醒了的林雨维终于想起了他的目的。看看衣着整齐的蒋云飞,他放下心来。看来自己还没有错过重要的戏份。
“飞,我洗完了。”MIYUKI的声音打断了林雨维想要说的话。
只见她用浴巾半裹着玉体,松散着头发,赤着脚走了出来。可是,在看到坐在床上的林雨维和黑着一张脸的蒋云飞后,妖艳的媚笑僵在了脸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
林雨维优雅的冲她一笑,那张平日苍白单薄的脸竟突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风韵。连从小一起长大的蒋云飞看了都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这位一定是MIYUKI小姐吧。今天总裁说想玩三人行。你都不知道到吗?我们等你好久了呢。”
听了他的话,蒋云飞吓得差点坐到地上。这……这个娘娘腔到底想干什么?
而MIYUKI显然也是被吓到了,她求助似的望着蒋云飞。这不是真的吧。虽然做爱她是无所谓,可是成风的命令是让她诱惑蒋云飞对她进行粗鲁的行为,最好还是带SM性质的。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告他强奸了。可是现在多了一个人?还怎么拍啊!
“如果MIYUKI小姐是在担心录像的事情,就大可不必了。我们总裁啊,他最讨厌别人录像了。特别是在做这种事时候!所以啊,我就把房间里的那些摄像头啊,窃听器之类都扔掉了。”林雨维笑得很无辜。
“摄像头?!”蒋云飞用询问的眼神看着MIYUKI。嘴角还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可是眼睛里却闪动着危险的气息。“MIYUKI,我都不知道你还喜欢这套啊。”
“我……我不知道……不是我干的……真的,飞……你相信我……”在两个男人的注视下。刚才妖媚的女人已经脸色发白,身体微微颤抖着。
“放心吧。我知道MIYUKI小姐喜欢摄像也是为了日后做留恋。所以我别的地方的摄像头都撤了,只留下浴室里的那个。刚才MIYUKI小姐的美人出浴图可是有很好的保留哟。”林雨维摆明了气死人不偿命地笑着。
刷的一下,MIYUKI的脸色已经又白变绿了。慌忙的冲到浴室一看。果然发现在排器扇的附近有一个精致的针孔摄像头。
“你到是很清楚摄像头安装的位子啊!”蒋云飞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脸上挂着依旧的灿烂笑容。可是就连MIYUKI也感觉的出来,这个人已经处于暴怒的边缘了。
“你的这份大礼我会好好收藏的。如果想把录象要回去的话,就让你的主子安分些吧。”说完,不再理会瘫软在地的女人。蒋云飞跟林雨维一起离开了这个充满阴谋的地方。 “TM的~!!!!这个死女人,没想到差点被她摆了一道!”蒋云飞一边骂一边开车。一旁的林雨维白了他一眼。“你又不是第一次被女人骗,这么激动干什么?而且我早就把她赶跑了,还不是你自己又给人机会。”
蒋云飞被涨得没有话说,只能闷头开车。他不是气被女人骗,而是没想到对方这么阴险。竟然想用这种方法来弄垮他。平时如果有女人骗他,被着他跟其他男人在一起,他是不会生气的,毕竟自己也不是什么从一而终的人,没理由要求别人这样。可是这次的事实在无法原谅,一想到,如过娘娘腔没有及时赶来的话,他是不是就要准备等法院的传票了?
“算了吧。既然有录象在手,我想成风不会再轻举妄动了。”林雨维认为还是不要太过树敌的好。只要成风识相,以后不在搞小动作,就没有必要追究。
“你是说让我就这样算了!我花了那么多时间,还有十几万的钻石项链,不但没有抱得美人,还差点被害得翻不了身。你叫我就着样算了!”蒋云飞一脚踩在刹车上,车子猛地停到了路边。他恶狠狠的看着事不关己的林雨维。对方却完全不去理会他的怒气。只是把掌上电脑扔给他,说,“时间是你自己愿意花的,项链也是你自己送的。就算没有真的得逞,你还有段录象可以弥补下呢。何必追那么紧呢。只要对方不再有动作,也就没必要去在意了。”
蒋云飞将掌上电脑丢在一边,他已经没兴趣去看什么美女出浴了。就算对方是玛莉莲梦露再世,只要一想到对方背后的阴谋他就想杀人。可是,那个娘娘腔说的也不无道理。这事也只能就这样算了。 可是,仿佛老天听到了蒋云飞的不满一样。第二天报纸的头条竟然写着“著名歌星MIYUKI,昨夜在XX开发区路段遭遇车祸,当场身亡!”
“怎么会……”蒋云飞有些不可置信的反复看着报纸。在那种空旷车又少的地方怎么会发生车祸,难道是自杀?可是那个女人怎么看也不会是被人录了段录象就去自杀的人。
一旁同样看到报纸的林雨维却脸色变得煞白,他缓缓开口“这是杀人灭口……成风那家伙,看来是来真的了!” 五
“来真的?”蒋云飞愣了一下,随即大笑了起来。
“好啊,我还就怕他不来真的呢!我本来还想放他一马,他既然送上门来了,我又怎么能不好好招待他呢,你说是不是,娘娘腔?”他靠在宽大的椅背上,双腿随意地翘上了办公桌。脸上笑容灿烂,而熟悉他者如林雨维,却是看到了他眼里闪烁的暴戾之气。看来这次蒋云飞是真的怒了。
叹了口气,林雨维并没有去接蒋云飞的话,而是直接按下了电话的外线键。
“小王,叫业务部的经理和商务部的经理过来一下。对了,把吴伯他老人家也请过来。”他知道蒋云飞主意已定,而成风更是摆明了要找他们的麻烦。既然无法避免,那就一定要先下手为强!这是他林雨维一向的作风。一旦确定目标他的行动力会比谁都强,而且在行动的同时他还可以保持计划的完整性与思考的周密。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够撑起蒋氏集团的原因。 “喂,娘娘腔,把你的计划说来听听。”蒋云飞饶有兴致地看着林雨维熟练地发号司令。
“没什么,我只是想,如果要做就干脆做到最绝,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嘴里说着令人发寒的台词,林雨维的脸上却是波澜不惊,甚至可以说表情相当的温和。
“我就知道,你这人表面君子,真正狠起来比我还有过之而不急。”蒋云飞挑了挑眉毛,笑得三分张狂七分得意“不过,我们这一次倒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了。”嘴里说着林雨维狠,其实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更何况这件事还是冲着他来的。 当两位经理进入房间的时候,刚好听到蒋云飞的阴笑余声,两人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业务部的王经理忍不住摸了摸右眼,今天这个眼皮一直的跳,该不会现在就应言了那句老话吧……抬头一看,发现竟然连林助理也在,而且他脸上那副表情看来虽然平静,可是却让人感觉到平静的外表下却是波涛汹涌。难道是自己工作出了篓子,要让自己收拾东西回家?不会吧!他可是上有老下有下,辛苦工作了几十年才爬到今天的位置。他行事一直都很谨慎啊。
“总裁,听说您叫我……”王经理哈着腰,摆出一副标准的奴才样,嘴里打着哈哈,暗地里擦着头上的冷汗。
“王经理,你别紧张,今天找你来是有重要的事要你办。你先坐下吧。”看着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林雨维瞪了一脸阴笑的蒋云飞一眼。这家伙真的很有演坏人的天赋。 “总裁和我叫你们今天来,是为了让你们做好对付成丰集团的准备的。”林雨维向来讨厌转弯抹角,所以一开口就直奔主题。要让下属做好事情,就要一开始就让他们明白自己要做的是什么,需要得到什么样的最终结果。至于中间的过程其实还是次要的。
“而且,这次不只是压制他们集团这么简单,我要的是整个成丰集团的覆灭!你们懂吗?”蒋云飞用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笑得很无害,象个和蔼的邻家大男孩。他平时的发话没几个人当真,因为大家都知道他其实只是挂了个名头的总裁而已。可是,今天的蒋云飞却突然多了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虽然他刚才笑得很亲切,语调很平和。可是在场的人都能感觉到他隐藏在笑脸后的杀气。
“啊……?”
“对手可是那个恶名昭彰的成丰集团啊……那个……”两位经理不由得头冒冷汗。这个总裁怎么平时不发话,一发话就是这种惊天动地的事情。而且,看他的表情一点都不象是在开玩笑。
可怜被杀气虐到的两人,求救地瞟向林雨维,希望他能告诉他们,这不过是总裁一时兴起的恶作剧。可是,显然后者没有反驳蒋总裁的意思。于是只好认命的接受这个命令是必须实现的事实。
“这件事情的原由你们就不用问了,我也知道成风不好对付,你们只用按我说的做就可以了。只要把我交代的事情都办好了,我自然有办法对付他。你们明白了吗?”林雨维斯文地扶了扶自己的银边眼睛。语气很轻松。
“哼,你们两个小鬼,口气倒是很狂妄嘛!既然这样,还把我这把老骨头叫来做什么?”
门外突然响起一位老者的声音。声音沙哑,却中气十足。
“是吴叔来了!”林雨维听到声音,脸上闪现出少有的笑容,连忙去把老人迎进屋来。
“吴叔,您怎么这么快就到了。也不通知我下楼去接您。”
“吴叔好!您老身体还是这么棒啊!”蒋云飞也连忙收了那副痞子样。必恭必敬的过来打招呼。
面前这位不怎么显眼的老人,可是曾经风云商界一时的大人物。也是蒋云飞父亲的好友。是看着他们俩从小长大的。所以蒋云飞和林雨维对他都特别的尊重。
叹了口气,吴叔先开了口。“这事,你们真的决定要做了?”他在商场混了几十年。成风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要想摆平他,不容易。所以这两个小鬼才会把他请出来。
“吴叔,这次不是我们故意要找他麻烦。实在是他已经动了杀心,我不先动手,就防不住他啊。做人要先下手为强。这不是您教我们的吗?”蒋云飞笑得甜甜的,一边说一边给老爷子端茶倒水兼锤背。动作熟练得一气呵成。
“行了,行了,你小子就有一张嘴。什么事到了你那里都变成有理的了。你那个心眼我会不知道?”吴叔笑着拍掉那双在肩膀上乱按的手。转头问林雨维。
“你这次怎么也帮他了?你们两个不是水火不容的吗?”
“吴叔……”林雨维笑得几分尴尬“这次成风是来真的了,总不能扔下他不管吧。那样怎么对得起蒋伯伯呢。”更何况这次的事还是由他引起来的。当然这句话他打死也不会说出去的。
蒋云飞眉头一皱,两倒杀人的目光立刻射了过来。好你个娘娘腔,什么都推到我身上。自己还摆出一副救世主的样。这家伙从小就喜欢在长辈面前装乖巧。什么坏事到最后都推到他头上,自己倒是撇得一干二净的。
吴叔点了点头。“我知到你们叫我来是为了什么,只是我也老了,这商界的事我也是多年不问了的。但是你们真下定了决心,我也就把这把老骨头豁出去了。别的我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这张老脸在商界还是有几分重的。所以至少可以保证你们做事的时候其他的企业不会出手阻止,也不会有人做成风的后援。但是其他的我就无能为力了。”
“吴叔,您说哪的话。这就是最大的帮助了。您的一句话就是几份上亿的合同也比不上啊。那可是真正的一诺千金啊!”林雨维暗暗松了口气。有了吴叔的承诺,至少不用担心腹背受敌了。
“呵呵呵呵……小维这孩子,就是会说话。”吴叔笑着对蒋云飞说“你啊,也要好好学学。要不是你爸不放心你,让他看着你。他自己说不定早打出一片天下了。”
“是……我每天都有“好好”的跟他学习呢!”蒋云飞笑的咬牙切齿。投向林雨维的目光更加的怨毒了。
“既然事情都这样定了,那我也就先回去了。这事你们还是要做得小心些。成风这个人,不是那么简单的。明白吗?”吴叔起身,叮嘱他们两个人。
“是,我们会小心的。”林雨维和蒋云飞连忙扶着老人,一直送到电梯口。又派了秘书跟下楼去,这才回到办公室。
刚刚被忽略良久的两位经理这才有机会发言。
“总裁,不知道我们能做些什么呢?”
“你们嘛……让我先想想。”蒋云飞靠在椅背上,打量着面前的两人。心里寻思着如何般倒成风那只老狐狸。
“计划我已经想好了。”林雨维却突然发话了。
“你这么快就想好计划了?”蒋云飞不由有些惊讶。这家伙的手段他知道很厉害。可是也不会这么快就想好全盘计划了吧?他又不是神!何况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
“没什么,对付成风的计划三个月前就做好了。因为他当时跟我们公司杠上了。虽然这事后来解决了。可是当时为了防患于未然,所以我可是想了很久的成风集团覆灭计划。没想到现在却可以用上。果然不枉我熬了三个通宵。”林雨维说得轻描淡写,听的人却心惊肉跳。
“你该不会对每个跟我们公司有矛盾的企业都在私下做过这种计划吧?”蒋云飞有些狐疑的看着他。
“那是当然!”林雨维回答得一脸坦然,就象他做的事是天经地义一样。
这家伙……搞不好是超级危险分子也说不定。竟然只是跟对方在一笔生意上杠上,就已经想好把人家彻底灭绝的计划……蒋云飞不由打了几个冷颤,现在他倒是非常庆幸这个家伙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了。
而一边的两位经理更是已经满头冷汗了。他们一直以为林助理为人和蔼,办事稳重。是个好上司。现在看来他们跟本就不了解人心的险恶。现在只能告戒自己永远都不要与林雨维这种人为敌。不然,也许在矛盾刚刚产生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判你死刑的计划了。
“首先,我希望今天跟们在这说的任何一句话都不要泄露出去。对你们自己的部下和亲人也不可以。你们能够做到吗?”林雨维问得很婉转。
可是听了看了他前面的所作所为,估计没人感再违逆他的意思了。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个是当然。林助理请放心!”
“我有几个胆子也不敢把这种重大计划泄露出去啊!”两个经理争先恐后的表决心。那积极的态度比革命剧里的先烈们还虔诚。
“嗯,那就好。我现在告诉你们的计划,你们让底下人实施的时候,就说是为了公司今后的发展,不要提到跟成风集团有关。肖经理,你是商务部的负责人。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千方百计的拖住成风的后腿。我有消息表明,他们最近都把资金放在室内装潢和房地产上面。你就从这两个上面入手。”
“所有他参与拍卖的地盘,你都去插一脚。不是让你跟他真的抢,我们公司还没那么多资金放到这个上头,而是让你想办法把价格抬上去。一定要让他买的所有地盘都是高于他原定价格的2倍以上。这样就可以先把他的主要资金拖住。这个尺度很难把握。不过我相信你,和你手下的员工。你们一定会做得很好的。”林雨维鼓励的拍拍肖经理的肩膀。后者连忙立正站好,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是,我绝对不会让总裁和林助理失望的!”
“我知道你手下里有几个是拍卖的行家,我等会写个推荐名单给你。你让他们以个人的身份或是其他公司的名义参加竞拍。不要把我们公司牵扯进去。明白吗?至于身份的问题,我会安排好假的证件的。这个你不用担心。”
“是……是的。”肖经理额头上的汗又多了几滴。抬价做假证这类阴险的事从林助理嘴里说出来,那语气竟然会让人以为是要他去做社工那样正义凛然。这个人……如果不是天生道德观就跟人是反向的,就是他完全没把道德这个词读懂过……
“我说……”在一旁凉了半天的蒋云飞终于开口了。
肖经理心里升起一丝希望。也许这个平日游手好闲的总裁,其实是个好人也说不定。看他笑得多么明朗,多么正直啊!一定是觉得这种手段太恶劣了。
“我说,你不觉得这样的手段太小儿科了吗?这样做最多只能拖住他的资金,不能让他死透啊~我说,还有没更狠的手段?比如说……栽赃嫁祸,或者是联合他人前后夹击什么的。”
蒋云飞每说一句,肖经理的脸就白了一分。
“你说的那些我计划里头都有,用不着你来提醒。”林雨维的话让肖经理彻底绝望。看来他要在这个公司生存下去。就一定要习惯所有阴险狠毒卑劣的手段。
“我早就弄到了他们公司的财务资料。我会用这些资料做好一套假的帐本。然后让人跟他们真正的帐本换掉。第二天税务部门一定会“准时”光临他们公司的。放心吧。”
“用得着这么麻烦吗?我早就知道他们公司的人在做假帐了,直接报给税务部消息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做假帐再去换他们的真帐。”蒋云飞不太理解。
“笨。你认为他们会笨到把有问题的帐本放到台面上让人检查吗?与其费力的去找被藏起来的帐本,不如来个狸猫换太子。哼,他想不到我们会打他那本放在台面让人检查的帐本的主意。”林雨维鄙视地看了蒋云飞一眼。这家伙的智商也就挺留在中等阶段了。果然是无法领会自己的深谋远虑啊! “王经理,至于找你来呢,是因为另外一个事情。”林雨维终于看向一只愣在旁边的王经理了。
“我知道你的业务能力是非常强的。我们公司的业务部多亏了你在打理啊。”
“哪里,这是我因该做的。”王经理回答得小心翼翼。看了刚才分派肖经理的哪些事情,他早就有觉悟了,叫他做的事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其实,你的任务呢,说起来就简单多了。你只要发挥你的特长,搞好跟公安部部长的关系就好了。你也知道嘛,成风这个人的背后有公安部副部长在撑腰。所以他才这么的嚣张。所以我们当然就要找更上层的人做后盾了是不是?”林雨维笑得很和蔼。
王经理只能干笑了两声,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公安部部长是出了名的正派人物啊,最见不得这些腐败作风了。不然,那个成风又怎么会只找个副部长撑腰呢。
“林助理,那个……我的人脉也不是特别的广,特别是对公安部……你看……这……”
“没事,你只要先打通其他各阶层的关节,让我们能够顺利的跟部长见面就行了。就说我们公司的新企化非常需要公安部的支持。很多细节想跟部长面谈就可以了。另外,听说部长非常喜欢书画和茶道,你可以从这方面入手。等有了眉目,就来通知我吧。”
“对,这样我们就不怕到时有人为成风撑腰了。”蒋云飞点点头。林雨维做事果然想得周到,这点他必须承认。“对了,王经理。”
“啊?”王经理抬头拭了拭额头上的冷汗。一脸茫然的看着总裁。
“记得一定要挑拨部长和副部长的关系啊!”蒋云飞说得一脸严肃。
“啊……是……”王经理觉得自己的心在抽动,刚才肖经理的感受一定比他现在好不到哪去吧,眼前这两个人哪里是人们经常称赞的商界绅士,分明就是两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记得一定要保密。如果计划有什么变动。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蒋云飞终于开金口放两位可怜的中年人回去了。
“等一下!”当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林雨维突然发话。
大家一脸困惑的看着面带微笑的林雨维。
“记得还要挑拨部长夫人和副部长夫人的关系啊!从女人那边比较容易入手。”话,是说得温柔婉转,笑,是笑得春风和煦。
于是,王经理和肖经理,两个年龄加起来超过100岁的人,第一次那么深刻的理解了一个成语——狼狈为奸! 六
对付成风的计划正在顺利进行,公司其他的业务也得继续。林雨维这段时间简直是忙得脚不沾地。刚刚处理完了一笔大买卖,又要跟蒋云飞一起去参加一个商务酒会。他不得不为他的胃再次哀悼,好象近段时间他几乎完全没有好好的的进食过,多年积累的胃病,现在一波波袭来,他只好先用胃药顶着。虽然他知道要早点去看医生,可是眼下正式最忙碌的季节,各个部门的总结与新企化都堆在他桌上,几个长期合作的伙伴合约又刚好到期,需要进行续约的商谈,再加上那个成风覆灭计划,林雨维恨不得自己有两个脑袋四只手八个胃袋。这样他就不用为没有时间好好吃饭而头疼了。
“咚咚”的敲门声传来,林雨维抬头,惊讶的发现面前站的竟然是蒋云飞!
“怎么是你?”林雨维连忙将手里的药瓶扔进抽屉里,他可不想让蒋云飞看见自己吃药,搞不好又要被他调侃自己有个“柔弱”的身体。
“酒会开始的时间要到了,你怎么还磨磨蹭蹭的,你不是最不喜欢迟到的吗?”难得看到林雨维没有向往常提前半小时去叫他,所以蒋云飞非常好心的亲自前来提醒他。
“我知道了,马上就来。你等下。”一跟工作扯上关系,林雨维是绝对的认真,连拌嘴的功夫都省了,连忙将桌子收拾妥当,一边往外走一边穿上外套,顺道利用柜子上的玻璃整理了下头发。
蒋云飞看到预期中林雨维的慌张模样,却并没有想象中开心,特别是当他看到桌子上堆得象山一样高的文件时,心里更是莫名其妙的一沉。那些个拿钱不做事的饭桶,部门主管都干什么去了,怎么什么事情都要丢给他这个助理来做?看来有必要好好管理那些下属了。
“喂,走了,愣着干什么?”林雨维已经走到电梯口了才发现那个来叫他的男人还靠在门上,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哦……”蒋云飞将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悻悻的跟着下楼去了。 商务酒会一如既往的无聊,四处弥漫着一股金钱味。蒋云飞端着酒杯靠着高大的罗马柱休息。他看见林雨维穿梭在人群中,不断和各行的头面人物交盏碰头,脸上仍然是那标准45度角的笑容。不管是在什么样的人面前,他都应付得很得体。
“蒋总裁,您真是好福气啊,竟然找到林助理这样的人才。”一个中年男子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蒋云飞客气的笑应着“哪里,过奖了……”一边飞速的在脑海里将这个人和名字对号。
今天来向他恭维这种话的人已经不下十个了。蒋云飞有种郁闷的怒火在心里萌芽。以前当然也遇到过这种情况,但是当时蒋云飞除了暗骂那娘娘腔会做人之外,心里并无什不妥,他乐得把事情都交给林雨维去做,自己好在酒会上把美媚。可是他今天却觉得很不爽,非常不爽!看着林雨维脸上堆着笑,眼里透露着疲惫的样子,看着他在喝酒时那一瞬间的迟疑和皱眉,蒋云飞觉得自己心被什么东西重重的击打。
终于在看到林雨维第九次对着酒杯皱眉后,他走了过去。潇洒又得体地向周围众人行了个绅士礼。大家都在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中安静了下来。
“各位,今天时候不早了,鄙公司还有很多要事需要处理,我们就不打扰大家雅兴了。谢谢各位一直以来对我们公司的照顾,以后我们公司的事情也请各位多担待了。今天就只能奉陪到这里了,下次我做东,请各位再聚聚。”蒋云飞笑得很灿烂很真诚,真诚到其他人都不好意思出言挽留了。于是大家相互笑笑,礼貌的散去了。
“你怎么了?”林雨维惊讶的看着他。这家伙不是一向喜欢这种场合吗?每次都要留到最后。
“不想呆了,走!”蒋云飞一把拖过林雨维迅速地离开。 “你把我拖出来,就是为了坐在车里冥想吗?”林雨维叹了口气,身边那个高头大马的男人先是莫名其妙的用蛮力把他拖出酒会,现在又象个呆子一样在驾驶座上发愣。这家伙今天实在是有些不对劲。
终于被唤回神的蒋云飞,看着一旁眼眶深陷,下巴比女人还尖,一点血色都没有的那张脸和他身上传来的淡淡酒气,突然就有种暴怒的冲动。
“你不是不喜欢喝酒吗?干嘛非要陪他们喝那么多啊!”他开始怒吼。
林雨维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狐疑地看着对面怒火中烧的某人。
“你毛病了?商务酒会,你让我不陪他们喝酒,难道喝茶啊?”这家伙今天有些不正常。不会是病了吧?
“你明明就不喜欢,干嘛还要装出一副笑脸迎人的样子!”某人继续蛮横。
林雨维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这家伙八成疯了!
“蒋云飞,你不要告诉我你是三岁的小孩子好不好。在这种场合,你让我不笑脸迎人,难道要我哭丧啊!你自己要是不喜欢应酬就自己先走好了。公司其他人还要靠生意吃饭呢!”
“你……”蒋云飞越说越没底气。他是商场混大的,当然知道林雨维说的有道理。可是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总之,以后不许再这样强颜欢笑,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蒋云飞转过头去,不再理会林雨维。专心发动车子,可是老天今天似乎偏要让他不顺心,发动了半天,车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什么烂车啊,才用一个月就不行了!这个牌子的车以后别想在这里混了!”蒋云飞狠很踹了车子几脚出气。
“是你自己总不记得加油,不要怪人家生产商。”林雨维指了指仪表盘。这人真是,油用完了都不知道。
“……现在怎么办?叫拖车公司来要等很久啊。”发完了脾气,蒋云飞整个人焉了下来。
林雨维看了看车外的天色,夕阳的余辉懒洋洋的铺散在马路上,他心情没由来的好了起来,
“走回去吧,现在还早,而且又不远。”
“说的也是,很久没有步行了,当散步吧。”蒋云飞考虑了一下,决定接受这个意见。
于是,两个西装革领,英俊不凡的帅哥并肩走在大道上的景致便出现了。在人少的时候还不觉着有什么,可一到闹市,回头率频频上升。蒋云飞开始有些后悔这个决定了。他穿着这套
怎么看都不少于十万的行头,却以步当车,也难怪别人会奇怪。如果身边一起的是个女人,别人还会以为是陪女友逛街,可现在他身边却是个和他一样的大男人。所以不时有女性红着脸往他们这边偷瞧,发出唧唧喳喳的评论声。
林雨维倒是没有任何反映,大概是他平时就习惯了。虽然他贵为总裁助理,月薪自然不少。但是本着走路有益身心健康原则,而且家里离公司不远,他一直没有买车,每天都是徒步上下班。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是天生的运动白痴,驾驶执照这种东西他是想都不用去想的。
呼吸着夕阳下的空气,林雨维难得的心情舒畅。
每天关在办公室里批阅文件,他的眼睛都快要瞎了。还是要经常出来看看开阔的世界比较好。眼光的余角突然扫到一抹绿色。他不由笑了起来。快步向一个电线干走了过去。
这无心的一笑却让一旁的蒋云飞看愣了。
心里的某个角落,仿佛被不经意的打开,回忆悄悄的涌了上来……
夕阳的大道下,年少的蒋云飞郁闷地踢着地上的石子。
家里的司机突然请了病假,害他只有步行回去。虽然不远,他也不是懒到连路都不想走,可是长时间的跟那个娘娘腔一起走路,实在让他不爽。
想到这里,他瞥了一眼后面的林雨维。
那个一直走的要紧不慢的娘娘腔正停在路边,阳光斜斜的洒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不太真实。更重要的是,他竟然笑了,那个总是一脸刻薄的娘娘腔竟然在笑!而且,是真心实意的笑!不同与他给其他同学和老师的标准笑脸。他笑的很柔和,那张本就漂亮的脸被这笑容衬得闪闪发亮。
那一瞬间,蒋云飞觉得自己的心脏好象漏跳了几拍。连时间都静止了。
林雨维显然没有发现蒋云飞正在看着自己。所以他毫无戒备的笑着蹲了下来,用手轻轻抚摩着那纤细的绿色——那是一片难得见到的四叶三叶草,它才刚长出来不久,嫩嫩的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夕阳下的林雨维和小小的四叶三叶草,就象画一样牢牢的刻在蒋云飞的心里,连他自己都不自觉。 “蒋云飞!”
被呼唤声唤回神,蒋云飞才发现自己在发呆。
“你今天怎么了?”林雨维有些担心的看着他。不会是病了吧?
“没什么啦。”蒋云飞敷衍过去,打死他也不会说出他刚才在想什么!
“这是什么?”蒋云飞指着林雨维手中的绿色植物问到。
“是勿忘我的幼苗,不知道怎么会长在那个地方。那里地方太小了,它会长不大的,我准备带回去养。”林雨维小心的用手帕包着勿忘我根部的泥土,又找路边的小贩要了个塑料袋装起来。
看着他小心翼翼对待幼苗的态度,蒋云飞又觉得不爽了。
“对个植物这么上心,怎么就不先把你自己喂饱啊?明明饿得要死却非要一杯接一杯的喝。嫌你自己活得太久啦?”明明是关心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火药味十足。
果然,林雨维眉毛一扬,不甘示弱的回嘴“多谢总裁关心,不过,不知道是谁下了个变态的命令,害我每天都不能好好吃中饭呢?”
“你……”蒋云飞语塞。他都快忘记他自己发布的那个变态的命令了。事实上,他自己除了第一天,就再也没在食堂吃过了。
“哼!没话说了吧。不是我说你,这么大了,你怎么还老是用那种幼稚的手段……”林雨维还想奚落下去,却突然紧皱眉头,死死的按住了胃。
“喂!你怎么了?”蒋云飞被他突如其来的样子吓了一跳。
林雨维原本就苍白的脸上现在是一丝血色都没有,甚至泛着青色。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往下滚。他咬紧嘴唇,身子忍不住轻轻的颤抖着。
“喂,娘娘腔,你别吓我啊!你怎么了???”蒋云飞上前扶住他,吓得惊慌失措。
“……”林雨维很想说自己没事,可是他现在连逞强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长久以来的宿疾终于还是被近日极不正常的饮食引发了。
他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身体的力气完全被抽走了,耳边只回响着蒋云飞慌乱的声音。
“雨维!你醒醒啊!”
自己一定是疼的太厉害,幻听了。那个家伙怎么会乖乖的叫着自己的名字呢?林雨维模糊的想着,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蒋云飞觉得自己现在看起来一定很狼狈,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抱着另一个决非女性的生物在大街上狂奔。要怪也只能怪他偏偏今天忘了加油。
看着林雨维在自己怀里不醒人世,身体的重量跟他的身高完全不成比例,脸色白得透明。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掉。蒋云飞仿佛感觉到一种从来未有的恐惧。
“咯吱————!”一辆绿色的TAXI猛然刹在路中间。
司机惊魂不定的看着拦车的人。
“到最近的医院去!”蒋云飞抱着人一上车就大声吼道。
司机被他凶神恶刹的样子吓到了,要不是看他怀里抱了个人,还以为遇上打劫的呢。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开车。
一路上,红灯多,绿灯少,到了主要干道竟然还堵车。蒋云飞看着怀里越来越虚弱的人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突然,他灵光一闪。
“司机,换道,走左边!”他命令到。
“可是,先生,你说要去最近的医院啊……”司机小心翼翼的问到。
“你听我的就对了,往左,再往右,听见没有,快!”
司机只好乖乖的闭了嘴,按照蒋云飞的提示开车。十分钟后,他们停在一家白色的三层楼建筑前。上面的确有个大大的十字,可是旁边的牌子却写着“圣德宠物救治中心”
“这……这里是兽医院吧?”司机不可置信的看着蒋云飞。
后者根本就没空理他,扔过一张百元大钞,风一般的抱着林雨维冲上了三楼。 救治中心的三楼,在一块写着院长室的白色大门前,蒋云飞终于停了下来。
“女人!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
门外波涛汹涌,门内风平浪静。
被唤做女人的人,其实是一位长得让人惊艳的男子。精美绝伦的五官配上长而柔顺的黑发,的确会让人误以为是一位美女。
而此刻,他好象完全没有听到门外的怒吼,正专心直至的看着眼前的色情杂志。
“小晴,你是不是出去看看比较好?”他的对面,一位威武英俊的警官试探着问。门外的怒吼听得他这个一米九的大男人都有些心虚了。
冷晴显然没有在意他的询问。继续认真仔细地观摩他手里的那些裸女图。
“女人!你他妈听到没有?雨维他……不知道哪里疼得厉害!你开门啊!”
“你再不开门我就把门踹开了!”
说完,蒋云飞果然开始用踹的。
踹到第三脚的时候,门终于开了,高大的雷炎门神似的站在那,尴尬的笑了笑。不发一言的接过林雨维后,飞也似地关上了门。
果然又听到外面传来疯狂的踹门声和怒吼。
“你个变态的女人!让我进去,让我进去啊!你想干什么?你要是敢拿他做那些希奇古怪的实验我就杀了你!听见没!让-我-进-去!”
雷炎将人放在手术台上,回头看了看一脸冷漠的冷晴。“还是放他进来吧,他这样会吵到别人的。”
“别理他,死不了人的。”冷晴冷冰冰的回答。飞快的准备好手术用的一切物品。看着手术台上一脸苍白的林雨维。他嘴角划出一丝冷笑,那绝美的容貌瞬间变得狰狞起来。
“林雨维啊,你果然还是躺上我的床了,呵呵呵呵……”
一旁的雷炎听得满脸黑线。虽然他知道冷晴是嘴冷心不冷,一定会好好做手术的。可是听了他的说词还是让人有些汗颜。
“小晴,不可以随便说上床这种词的……”后面半句被冷晴威胁的眼神逼了回去。
“不打扰你了,我先出去。”雷炎说完连忙拉上搁帘,偷偷溜到门边。
“小蒋……小蒋……你先别踹,听我说……”雷炎缩起他一百九十公分的个子蹲在门边。
那边的蒋云飞也终于冷静了些。乖乖蹲下来,隔着门板问“怎么样?他肯不肯治啊?”
“放心吧。正在做手术呢。所以你安静点啊,别打扰他。”
“我怎么放心得下。那个变态万一对雨维做些奇怪的事怎么办?不行,放我进去,我要看着他!”
“别冲动啊……你放心,小晴他脾气是坏了点但是绝对不会伤害朋友的,而且他一但做起手术来就绝对会比任何医生都认真的。”
“……要等多久?”蒋云飞终于软化了些。
“三个多小时吧。”
“这么久?雨维他哪里要做手术啊?”
“好象是胃吧,他一直胃不好。”
“……”蒋云飞想到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一时无语。
“他真的不要紧么?”
“放心吧,有小晴出面绝对没问题的!”雷炎对冷晴的医术是信心满满。
“不过……你怎么突然改口叫他名字了啊?你以前不是都叫他娘娘腔吗?”雷炎好奇。
“……要你管!”蒋云飞这才回过神来,脸突地红了。
“你才是奇怪呢,你不是警察吗?怎么不用巡逻的吗?天天泡在这里?”他连忙转移话题。
“呵呵……”这回换到对方欲盖弥彰。
“话说回来,三个小时啊……我该怎么过啊……”蒋云飞哀叹。
“要不我陪你聊天吧。”雷炎心肠很好。
“好象也没有别的事做哦。”蒋云飞索性坐到门边。
于是,在夕阳照射下的走廊里,出现了两个高大的男人隔着门板聊天的奇异景致。当然这一情景被传为救治中心的一段奇闻,那是后话。 七
黄昏的余辉终于燃尽,天边第一颗星辰显露的时候,手术终于完成了。
“他现在真的没问题了吗?”看着因为麻药作用还在安睡的林雨维,蒋云飞怀疑地看着一脸悠闲的冷晴。虽然他明知道眼前这个家伙是毕业于德国著名医学院的高材生,但是一想到他平日的恶趣味还是让人放心不下。
冷晴挑了挑眉,冷哼一声,并不去理会他,径自去洗手换衣服了,反到是一旁的雷炎拍了拍他的肩。笑得很和蔼。“放心,小晴做手术从来就没失败过。更何况胃穿孔也不是特别高难度的手术。”
“可惜啊……”刚才不语的冷晴却突然发话。“如果他的胃再多穿几个孔就好了。我就可以亲手把整个胃摘下来了!哼哼,我的收藏又可以多一样了。”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术台旁边的一个瓶子拿出来,小心翼翼的放进他的收藏柜。
“你……”蒋云飞看着那个泡在福尔马林液体里的肉红色物体,脸都白了,连忙退得老远。亏那个一脸女人样的家伙竟然还喜欢收藏这些。突然,他想到冷晴刚才说的那些话,尖叫起来“你!这该不会……是雨维身上的东西吧?!”
“哼哼……你说呢?”冷晴阴笑“让我动刀子总不能白动吧?一个肾而已,已经很便宜了。”
“你!”蒋云飞气得要冲上去揍人,却被雷炎从后面拖住。
“小蒋,你冷静点……”
“白痴,那个是动物的肾脏,人的肾脏怎么可能这么小!”熟悉的刻薄声,从雷炎背后飘出来。
蒋云飞一愣,回过头,果然看见刚刚醒过来的林雨维虚弱得躺在那,脸色虽然白,但是明显比刚来的时候好多了。
蒋云飞面露喜色“雨……”突然想到什么,他连忙改口,“娘娘腔,你醒了!”
林雨维叹了口气,听到他喊自己名字果然是幻觉。
“拜你所赐,我终于躺在这了!”林雨维一醒过来立刻恢复了他刻薄的本色。
“……”蒋云飞语塞,虽然习惯性的想顶嘴,但是一看到他惨白的脸色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雷炎不愧是好好先生一个。看到天色已经黑了,连忙提出叫饭菜来吃。
“我不饿”冷晴撇撇嘴,指着床上的林雨维说“这只现在除了水什么都不能吃。”
又瞟了眼蒋云飞道“这只皮粗肉厚的,饿不死。让他自己去解决!”
蒋云飞气得鼻子都歪了。这女人样的,不光是阴险,还小气!
“不用麻烦了,我打电话叫车过来。还是要转到别的医院才行。”蒋云飞觉得再呆下去他会被气死。
林雨维听到医院,脸色更白了一分。“别打!我不去医院!”他才不要去医院那种人员混杂,病菌更混杂的地方。
“你疯了?”蒋云飞怒吼,这娘娘腔知不知道他刚刚才从死亡线上回来。竟然为了那点洁癖不去医院。
“我要回家!”林雨维决不妥协。
“好啊!”冷晴笑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坐回桌边喝茶。
“我到是要看看你今天怎么一个人从这里爬回去。”说着,还吹了吹茶上的茶叶,一脸悠闲。
林雨维现在的确是在床上动弹不得,别说要他爬回家。就是让他爬下床都有困难。可是不能动不代表他好欺负。柿子赶软的捏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雷炎”他笑得一脸无辜。“麻烦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看看林雨维那一副无辜的表情,再看看冷晴嘴角的冷笑,背后还有蒋云飞威胁的目光。高大的雷炎顿时寒从心生、汗如雨下。
“那个……那个……隔壁的房间空着,要不就住到隔壁吧,我去打扫下马上就能住。”雷炎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
三个人沉默,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
“小晴?”雷炎试探的小声询问。
冷晴还是冷着一张脸,喝了口茶后才悠悠发话“跟我无关,你想住可以,不过住院费按最高级别收,一个子不能少。”
“哼!就这种宠物医院你也敢狮子大开口。”林雨维冷笑。当他病了就好欺负了。
“连个专门手术室都没有你也敢跟人动手术!”
冷晴停下动作,冷冰冰地盯着他。
林雨维这个人,刻薄惯了,什么救命之恩对他来说等于空气,口角上不能吃亏才重要。而且他专爱挑战别人的极限。
“果然是庸医!”林雨维语气优雅,表情张扬。
冷晴嘴角一挑,冷哼一声,眼里杀气顿生。手轻轻一扬,一道白光直射林雨维的面门。
“小心!”蒋云飞和雷炎同时大喊。
下一刻,蒋云飞已经把林雨维揽到身后,惊魂不定地看着手指紧紧夹住,还冒着寒气的手术刀。
这边雷炎已经夺下冷晴剩下的几把刀,拦在他面前。
“你下手这么狠?!明知到他躲不过!”蒋云飞处于暴走的边缘。
冷晴别过头不理他,只对着雷炎冷笑“你看,这不是有人帮他档着吗?你紧张个什么劲?”
“冷晴!”雷炎突然吼道。“我跟你说过,不要总是分不清事情的轻重,随心所欲!做人不要太绝!不然你会后悔的!”
平日温和的雷炎发起脾气来仿佛变了一个人,气势惊人。
冷晴垂下眼睑,乖乖坐着不再吱声。
蒋云飞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回过头也开始破口大骂。
“你找死?!”
被他愤怒的眼神盯着,林雨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蒋云飞一拳重重砸在林雨维身旁的床单上。雪白的床单陷下老大一个坑“要不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真恨不得给你几拳!”
“挑拨别人心理的极限就这么有趣吗?什么时候都喜欢死鸭子嘴硬,吃不得一点亏!真要哪天因为一句话被人捅死了,我看你值不值!”
林雨维咬着下唇,不肯认错,也不敢看蒋云飞铁青的脸色。
“雷炎,你去把隔壁收拾一下。我把他弄过去。”蒋云飞到底是总裁出生,吩咐人做起事来得心应手。
“还有你!”他盯着一边的冷晴。“所有的费用我会双倍划到你帐上的,麻烦你这段时间‘好好’照顾他,他毕竟是个病人!”
“你!”蒋云飞回过头,看着林雨维条件反射的抖了一下。他不知道是该怒还是该笑。叹了口气,脸色缓和了点,声音却仍然严厉。“这几天你跟我安份点!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经历一场混乱,林雨维终于安份的在隔壁的病房睡着了。他本来就刚刚做了手术,刚才又那么一闹,累得一沾枕头就睡得混天暗地。
蒋云飞看着他的睡脸百感交集,最终却只有叹气的份。好心地替他掩好被子,雷炎正好端了三份盒饭进来。
“只有盒饭买了,将就吧。”他已经恢复了平时温和的样子。
蒋云飞对他做个“嘘”的手势,拿着盒饭跟他一起来到走廊。
“女人呢?他真的不吃饭?”他看着雷炎手里多的一份盒饭说。
“他赌气呢。”雷炎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太宠他了!”蒋云飞一边吃饭一边抱怨。
“他的确太任性了。我就是不放心他才总在这守着。”雷炎皱着眉头道。
“其实他们两个心里都把对方当朋友,就是死不承认。真要对方出了事,保准他们拼命帮忙。”蒋云飞摇头,从来没见过有人象这两个人般别扭。
雷炎愣了,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只顾吃饭的家伙。他肯定没注意到,他自己和林雨维不也是这样么?
“话说回来,你以后也别老是‘女人、女人’的叫小晴了。你明知道他在意外貌,这不是故意惹他生气吗?他脾气本来就不好,你们还老是捻拨他。”雷炎抱怨。
“哦?”蒋云飞恢复了痞子本性,讪笑道“怎么?心疼了?”
“咳咳咳……”雷炎被他吓得差点被饭噎死。
一杯水及时送到他面前,送水的人却是刚才把自己关在房里的冷晴。
把水塞到他手上,冷晴头也不回地走向林雨维的房间。蒋云飞怕他还在生气,连忙拦住他。
“喂,他才刚睡,你……”
冷晴瞪了他一眼。“你再拦着,我就真进去一针扎死他!”说完亮了一下手里的体温计。
蒋云飞笑了,识相地连忙闪到一边去。这人跟娘娘腔还真象,明明不生气了,还要摆出一副带刺的样子。
“对了,小蒋,这个是什么啊?”雷炎提着一个塑料带,这个是刚才蒋云飞来的时候掉在走廊的。
“啊!”蒋云飞这才想起来。
“这是娘娘腔准备带回去养的。”他连忙打开来,还好,虽然叶子无精打采的,不过至少没被人踩扁。
“我先把这个跟他拿回去养起来,你等他醒了告诉他吧。”蒋云飞将盒饭的空盒扔进垃圾桶后跟雷炎打了声招呼。
虽然知道林雨维的地址,但是蒋云飞还是第一次进到他房里。
蒋云飞简直有些不感相信自己的眼睛。林雨维的房间竟然只有一室一厅大小,加上阳台也不到80坪米。连公司一个普通科长级别的人都比他住得好。皱了皱眉头,暗骂娘娘腔抠门,公司又不是没有分红利他。工资加红利他买下一座别墅都不过份,真不知道他钱都用哪去了。车也不买,平时吃得不知道多朴素。衣服除了正式场合用的几套精品,其余都是不超过两千的普通西装。家居服就更便宜了。
不过,还真不得不佩服他的洁癖。小小的空间被他收拾得井井有条,一点多余的杂物都没有。桌上一粒灰尘都没有。连厨房都找不到一点油污。家具虽然简单但是搭配却非常合理和便利。空气里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香气。蒋云飞突然想起来娘娘腔很讨厌香水味的,连清淡的古龙水都不愿擦,怎么会用空气清新剂呢?而且这味道非常自然,实在不象化学合成的香味。
环视一周,终于在书架旁发现香味的来源——一盆被修剪得非常漂亮的米兰。正值开花的季节,大片的绿叶中,点点柔黄色米粒大的花朵散发着芬芳。植物的芬芳果然不同化学药剂。走近了反而没有刚才浓烈,若有若无的飘散着,让人心情不由得放松起来。
蒋云飞笑了,童心顿起。找了个备用的小花钵将勿忘我的幼苗栽进去。一会儿加土一会加水,他照着一本植物栽培指南摆弄了半个多小时才搞定。等弄完发现自己的高级西装和脸上全事泥土,他也不觉得生气,反而非常好心地为家里的所有植物都浇上水。
夜已经深了,窗外万家灯火闪烁。
蒋云飞打开灯,看到林雨维放在桌上放着看了一半的文件。随手翻了翻,竟然发现他细心地在每个重要的地方都做了记号和批注。他不得不感叹林雨维的认真。又想到他正是因为太过劳累饮食不规律才会有今天的病情,心里突然又郁闷起来。
突然,文件夹下面压着的一个白色信封引起了蒋云飞的注意。林雨维基本上很少写信。因为根本就没有需要他写信的对象。从十岁起他就被蒋家收养了,没有亲人需要他写信,而他朋友也少得可怜,更不会有需要写信联系的朋友。
怀着疑惑,蒋云飞打开信封。却在看到第一行后就如被闪电击中,良久无法动弹。
信纸悄悄的飘落,蒋云飞觉得眼睛突然有些模糊了。此刻脑海里重复着一个声音。
原来,原来他装做不在乎、闭口不提的事并不是就不存在了。
这么多年来,他一次也没有提过。所以自己也就跟着忽略了。甚至有时已经忘记有这么回事。他现在终于知道林雨维的钱都花到哪里去了,心里却一阵阵的抽痛起来。
蒋云飞将身体的重量都撑在桌上,闭上眼,过了很久才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小心翼翼的将信还原,他知道,这是林雨维守护的最后一道自尊防线,所以他必须装做不知情。
最后环视了一眼这个林雨维小心维护的空间,蒋云飞关上灯,悄悄离开。
夜色下,他的身影更显凝重。 八
有些事情,不想提起便会假装忘掉。假装久了便真的忘了。
可是,这并不是说,事情随着记忆消失而不存在了……
林雨维第一次来到蒋家的时候,才十岁。
他独自站在院子里,面无表情。漂亮得象一个玩偶,却没有一丝生气。
父亲带着他走进来,只告诉蒋云飞说,这个人以后就是他们家的一员了,一定要把他当亲弟弟一样看待。对他的身世只字不提。
蒋云飞问,父亲却不答。
只是对林雨维格外的好,好到连他这个亲生儿子都要嫉妒的份。
每隔一段时间,父亲就会带着林雨维去一个地方。悄悄地去,安静地回。
每次父亲回来后都会叹气,然后一个人静静的抽烟。
他好奇过,问过开车的司机。司机说每次只让他开到郊区的一个路口便停了。他们自己走着进去。不过,他听人说过,那条路的尽头除一加精神疗养院外,什么都没有。
于是,蒋云飞或多或少的感觉到了一些事,一些他不该问的事。
可是他最后还是知道了,因为一次意外。 刚刚上初中的孩子,心智还很幼稚,却也残忍。因为他们不懂得什么叫伤害。所以总能毫无怜悯的对着对方的伤口痛击。
林雨维是好学生,而好学生除了被老师喜欢外,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被人嫉妒。
一个嫉妒他的男同学,具体是谁已经记不清了。他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在班上大声宣扬,说林雨维的母亲是杀人犯,而且还是个疯子!
信的人不多,但也不少。
班上沸沸扬扬的闹成一片,只有蒋云飞没有出声。因为他知道,这个消息的可信度很高。他看着林雨维,对方却没有看他。只是径直走到那个男生的面前,然后狠狠地挥拳。林雨维不高,而且瘦,所以看起来很柔弱。但是那一拳却很猛,打得对方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他的脸色依然平静,眼镜背后的目光看不出有什么波动。但是蒋云飞知道,他在忍,紧紧握住的左拳已经泛白,轻微的抖动着。
没有理会旁观者的尖叫,林雨维一个人离开了校园,走得很急,仿佛再停留一下他就有可能崩溃一样。 他不停的走,蒋云飞默默的跟。一直走到太阳快要落山他才发现,这并不是回家而是去往郊区的路。林雨维一路上都很沉默,从背后看不出他的表情。蒋云飞故意落得很远,虽然他知道林雨维肯定知道他在后面。
蒋云飞终于看到了那个传说中的疗养院,很大,安静得有几分诡异。年少如他也会觉得有几分毛骨悚然。他转了一圈,在大楼背后的院子里看到了林雨维。他正跪坐在一个女人身边。那女人很漂亮,但是憔悴得很,脸色带着病态的苍白,眼睛里没有一丝光彩。
这个人就是林雨维的母亲吗?蒋云飞好奇,但却不敢过去。他只听到林雨维握着母亲的手,不停的重复:
“妈妈,是我不好,是我的罪。你什么错都没有……什么错都没有……是我……”
说了一遍又一遍,仿佛那是能让他安心下来的咒语。
蒋云飞就象着了魔般愣愣的看着,一直到林雨维从他身边走过才回过神来。回去的路上,两人还是一前以后,默默无语。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父亲焦急地等待着他们,大概他已经从学校听说了某些消息。可是看到他们回来,却一句责备的话也没有。只说回来就好,以后不管去哪都要叫上司机。
那天夜里,蒋云飞想着那个同学的话,想着那个女人的样子,想着林雨维的喃喃自吟,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可是他学会了沉默,没有追根问底。他知道,有些事,不能问。
第二天早上,他却惊讶地发现林雨维一脸轻松的表情,仿佛昨天完全没有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他竟然还难得地吃完了全部的早餐。从那时侯起,蒋云飞就知道,这个看起来柔弱的男孩意外地顽强。他不愿意任何人知道他的脆弱。所以,蒋云飞决定忘记,忘记他所知道的这一切。用这样的方式维护着林雨维的自尊和坚强…… 蒋云飞躺在总部大楼的天台上,看着悠悠飘过的白云吐出一口烟雾。
他不爱吸烟,除非是遇到让他心烦的事情。而现在,他正回忆着被忘掉的记忆一根接一根的抽。天台是晒太阳的好地方,安静,视野又开阔。微微的徐风吹过身体,让人觉得舒服。抽完了最后一口MILD SEVEN,蒋云飞捏皱空盒远远的扔了出去,坐了起来。
抬手看看钟表,已经十点半了。他这个总裁已经翘班多时。该去工作了!
蒋云飞进门的时候,林雨维正在百无聊赖地看报纸。皱着眉头一目十行地翻页。用他的话说,现在的报纸纯粹是浪费国家资源,没有一条消息是有用的。真正该登的不敢登,毫无意义的绯闻却一堆接一堆。胡编乱造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商业广告更是嚣张到十几版,成了重头戏。所以,他现在看报纸说明他已经无聊到某种程度了。
“你看报纸还做记录啊?”蒋云飞好奇的看着他在报纸上用笔框下的几个圈。
“太无聊了,帮他们找找错别字和病句。”林雨维回答得老没精神。
原来他已经挑剔到连内容都不屑一顾,宁愿只找章法错误来打发时间了。蒋云飞满头黑线。不知道报社编辑知道了会做何感想。
“那,你的手提。”蒋云飞从包里拿出他的笔记本电脑,又把手里的一盒粥给他。
“百味斋的小米瘦肉粥,不许挑食!”
林雨维没说什么,他的胃现在只能吃流食,没有资格抱怨。
看着他一边整理着电脑里的资料,一边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粥。蒋云飞头上的青筋又暴了出来。这家伙怎么就不肯安安份份的吃顿饭呢?
强行夺过电脑,蒋云飞一脸霸道地威胁“你给我好好的吃饭,吃完了才能用!”
林雨维百般抗议无效,只有默默吃粥,心里怨念,果然健康最重要,一生病就任人宰割,一个两个全都爬到他头上来了。 “成风现在有什么动作没有?”林雨维突然问道。
“没有,他现在听话得很,努力地抢着他房地产的底盘。”蒋云飞说得很轻松,他当然不会告诉林雨维对方已经发现上了圈套,正气得吐血呢。
“恩,现在还不是跟他正面冲突的时候。”林雨维若有所思。
“他的事你就先别管了,一时半会没什么特别进展的。”蒋云飞继续骗人。
“也是,你明天记得把我办公桌上的文件夹都带过来,我还有很多都没整理呢。”
“不用了!”
“啊?”林雨维不明所以地抬头。
“没有工作给你做,明白吗?”蒋云飞耐着性子跟眼前这个工作狂讲解。
林雨维狐疑地看了他几眼,“我才几天没去而已,公司不会这么快倒闭吧?”
“你……!”蒋云飞觉得自己有想吐血的冲动。
“娘娘腔,这个世界不是没有你就转不动了,自恋也跟我有些限度好不好!”蒋云飞怒极反笑“公司养那么多人又不是吃百饭的,那些部门经理主管平时都被你惯的不成样,乘现在好好收拾收拾他们。你就给我在这‘安心’养病,听到没?”
“我不放心他们。”林雨维回话简单明了。凡事不经过他的手他都觉得不放心。
“不许再想歪心思!”蒋云飞把他还没说出口的辩白堵了回去。要论等级,他好歹也是个总裁,不要以为他平时不说话就没有权利了。
林雨维瞥瞥嘴,不再理他,自几摆弄电脑去了。根据经验,现在跟蒋云飞冲撞没有半点好处。
“总裁……”秘书轻轻敲门。
蒋云飞合上手里的两份成丰集团报告,“进来吧。”
“这是今天收到的一封请贴,送的人说要亲自交给总裁。”秘书拿出一个白色的信封。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蒋云飞点点头。
打开信封,看了一眼内容,蒋云飞不由笑出声来。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那两份报告里正写着成风知道被人拖住资金后如何的恼羞成怒,已经费掉了好几个部门的负责人,正打算用非法手段融资,来缓解经济困难。现在就收到了他的请贴,请他晚上到醉泉楼喝酒。把鸿门宴摆得这么招摇,不知道该说他是太自信呢还是太嚣张。
拨通一个熟悉的号码,对面传来雍懒的男声“谁啊?”
“喂!有一笔生意想不想做?”蒋云飞笑得很邪恶。敢跟他斗?那就要做好死得很惨的准备!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林雨维看了看钟,的确才四点半。
“恩,今天晚上有个宴会,所以我提前送吃的过来。”蒋云飞把食物放在桌上,环看四周。
“姓冷的呢?他都不用来看你的吗?亏他还收了我双辈的钱。”
“他下午接了一个重病患,还在做手术呢。”
“病患?猫还是狗啊?”蒋云飞来了兴趣。
“乌龟。”
“啊?”
“难产了,所以正在做手术。”林雨维正在悠闲地喝茶。
“原来乌龟也会难产啊……”蒋云飞感叹着世界真奇妙。
“我先走了,你记得吃饭啊。”
“等等!”林雨维突然叫住他。
蒋云飞突然觉得头上冒出冷汗。僵硬着身子硬转过来。
“什么事?”他尽量表现的很正常,要让林雨维知道他一个人去见成风肯定会被骂死的,而且百分之百还会跟去。
“你参加什么宴会啊?”林雨维还没发觉他的心思。
“没什么,就是普通的宴会嘛,啊……对了,是前几天开张的一家酒店,请人去捧场呢,你不知道的。”蒋云飞开始装傻。
“过来!”林雨维瞪了他一眼。
蒋云飞心惊胆战地靠了过去。“干……干嘛?”
“领带都不打好也想去参加酒会!丢人!”林雨维白了他一眼,顺手替他把领带重新打过。
蒋云飞松了口气,看着林雨维熟练细心的动作,心里的某个角落突然暖和起来。
“我不会喝太多的。你安心吃饭吧。”他认真地说。
“知道就好!早点回家……”林雨维不放心地嘱咐。 九
晚上六点半,正是醉泉楼迎客的高峰时段。可是三楼贵宾区的云鹤间却安静的出奇。
蒋云飞替自己满满的倒上一杯1982年份的红酒,悠闲地晃动着杯子。
桌子的那头,成风一脸冷笑。
“蒋总裁好悠闲!贵公司最近真是顺风顺水,如日中天啊!”
“哪里,哪里。这人嘛,总有运气好也有运气不好的时候,你说是不是。”蒋云飞笑得很甜。“大概是年头上了柱好香,今年的运气一直都不错。改天成先生也去试试?”
“哼哼……”成风恨恨地笑,又叹了口气。“可惜,我们公司今年运气就不那么好了 ,不知道,是‘谁’在捣鬼,这生意真是处处碰壁。”说着苦恼地摇摇头,“这生意,没法做咯!”
“哦?贵公司运气不好?”蒋云飞明知故问。
“是不太好!”成风大方地手一摊。“所以才想找蒋先生出来合计合计。”
“合计?”蒋云飞挑了挑眉。
成风打了个响指,背后的几个保镖中有人拿出一份文件。成风将文件交给蒋云飞看,笑得很和气,眼里却凶光必露。
蒋云飞随手翻了两下,一脸很惊讶的样子,“啧啧”地叹道,“这文件可不得了,我做不得主。”
“你做不得主还有谁能做主?”成风的语气异常蛮横。
“公司的员工不会同意,公司的股东们更不会同意。而我,当然就更不同意了!”蒋云飞一脸为难的摇头。
“贵公司周转困难,我知道!”他点了点头,“不过,象这样,强行要求我们让出经营范围,实在是不好办。”
“要不……”蒋云飞尾音一扬,“我介绍几个银行给成先生你?保证贷款期限长,利息又低。”说完大笑起来。
成风脸色阴了下来,挥了挥手,手下的保镖连忙会意,走到了蒋云飞背后。
“蒋先生,你考虑清楚再说话比较好。”成风冷笑。
“怎么?”蒋云飞瞥了一眼后面的两个保镖。“成先生想来硬的?逼迫我在文件上签字不成?”
“是又怎么样?”成风终于露出了残暴的本性。他的成丰集团可不是靠安分守纪赚回来的。是靠他强打扼要的挣回来的。说到底,他好歹也是黑色会的出生。
蒋云飞冷笑。这家伙果然是来真的。可惜,他蒋云飞不是一般的总裁,被要挟一下就会服软了。
“我要是还不同意呢?”
这次,成风没有跟他回话,只慢悠悠地晃动着杯子,喝了一口酒。轻松下令。
“去陪蒋总裁玩玩,小心点,别伤到他的右手。”
刚才站到蒋云飞背后的两个保镖,立刻得令,伸手去按住蒋云飞。只听“磅铛”一声。
一个人的头被死死的按在桌上。
可是,被按的人不是蒋云飞,按人的那个才是他。
成风显然吓了一跳。对一旁那个愣住的保镖吼道:“你干什么?还不快上!”
旁边那个这才回过神来,想上前制住蒋云飞,却还没看清是怎么一回事就被一拳揍到了墙上。
蒋云飞挥了挥手,长久不运动,力量果然退化了。
他对着成风后面剩下的几个勾了勾手指,笑得天真灿烂。“你们几个还不过来?”
成风觉得自己心里有些发毛。额头上连冷汗都冒了出来。他也算上半个黑社会的人。能打的人他见得多了。可是,他第一次觉得有种恐惧感。
眼前的蒋云飞哪里还有一丝总裁的样子。分明是个嗜血的恶魔!
他打人的手法让人不寒而栗,四个高壮的保镖现在没有一个还有人型的。蒋云飞一边打一边笑,笑得狰狞。眼里胧上了一层血雾,身上散发着浓重的暴戾之气。成风甚至觉得他不是在打架,而是在享受战斗的乐趣。
一脚重重地踩在人头上,蒋云飞松了松肩胛骨。好久没有这样痛快地打架了。他从心底感到舒畅。冷笑着看着一旁吓呆了的成风。蒋云飞很好心的解释。
“成先生因该先好好调查我的。我这人,从小就喜欢打架。而且一打就收不住手,非杀得眼红不可。”蒋云飞仿佛回忆起往事,感叹地摇摇头。
“中学的时候,有好次都差点把对方打死了。哎……那时真是不懂事。”一边说,他一边加大脚上的力道。坚硬的鞋底纹路把脚下那人的脸踩得血肉模糊,完全看不清刚才的长相。
成风的脸又白了一分。
“不过,还好,我父亲强行把我送到深山老林里,不知跟哪里的老和尚学了三年的茶道和书画,说要压制我的暴戾之气。”一回想那三年无聊到快要死掉的日子,蒋云飞不禁摇头,“总算三年熬完了,我脾气也变好了。多少年都难得动一次手。今天这种畅快淋漓的感觉还真是让人怀恋。”
蒋云飞说完,向成风那里走了几步。成风吓得靠在墙上,努力让自己镇定。
“你最好不要过来!”成风的手里多了一柄乌黑的手枪。
“意大利92F?”蒋云飞停下来,冷冷看了一眼手枪。“你果然跟国际军火组织有联系!”
“是有怎么样?”成风又恢复了刚才的威风。他蒋云飞再怎么狠也不可能跟枪斗。
“你最好乖乖的在文件上签字,不然我可不保证子弹会不会打进你的头。”成风冷笑。
蒋云飞似乎在低头沉思,随即又抬头笑道,“真抱歉啊,文件我是绝对不可能签的。”
转过头,他对着门口的方向笑道“该你出场了。”
一个男人走了出来。成风有些惊讶。他刚才并没有发现房间里有其他的人。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
沈戊溟看着他惊讶的表情耸耸肩,一脸无辜的样子。
“我从一开始就在哪,不过,你们好象没人发现我。”
“成先生不要紧张!我只不过是来跟你做笔生意的。私人恩怨与我无关。”沈戊溟亮出手里的一个最新型拍摄型手机。
成风脸色立刻变了。“你是神无名的人?”
沈戊溟笑而不语。
“哼哼,我凭什么要听你们的?”成风眼神里透出一股狠劲。以为他真不敢杀了眼前这两个人?他成风是什么人?还会怕?手里的手枪对准了沈戊溟的脑袋。
“把手机给我,我还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他恶狠狠地说。
“意大利92F,初速375米每秒,有效距离50米。” 沈戊溟悠闲地看着枪说。“我是没那个自信能躲得过子弹。不过,你说是你的子弹快呢?还是我的手指快?” 沈戊溟的拇指按在手机的发送键上。“不用一秒钟,刚才拍下来的成先生持枪画面和所说的那些话,就会被传送到各大媒体网站,就算你有再高层的人撑腰,估计也挡不住媒体的嘴吧。”
“你!”成风真恨自己没有算到这一步。
“走啦,还站在这里干嘛?”蒋云飞已经整理好衣服,走到了大门口。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啊,成先生记得一定要在三天内往这张卡里存入100万哟!我会把录制的文件寄给你的。” 沈戊溟手指一弹,一张磁卡落到成风面前。
两人双双走出大门,蒋云飞绅士地将门带好。不理会里头传来成风暴怒的宣泄声。
走在停车场的过道上,蒋云飞轻拍沈戊溟的肩头。
“谢了,酬劳我会直接打到你帐上的。”
沈戊溟停下来看着他,似笑非笑。
“好说,我本来就是做这种生意的。不过酬劳不用了。”
“哦?”蒋云飞意外地看着他。
“因为跟赔给你的医药费相抵消了!”一句话刚说完,沈戊溟突然飞过一拳将毫无准备的蒋云飞打倒在地。
“咳……”蒋云飞咳出一口血来,舌头咬破了。
“你发什么疯?”莫名其妙地突然被打,他老羞成怒。
“蒋云飞!” 沈戊溟吼了一句。
“不要以为雨维他在乎你,我就不敢动你!”
沈戊溟的眼里闪动着愤恨。“他为了你累死累活,劳心劳力,你又是怎么对他的?”
蒋云飞无语,只是不甘地瞪着沈戊溟。这次他的确是玩过头了。他真的没想到那个娘娘腔会病倒。可是这样窝囊的被沈戊溟臭骂,他很不爽,沈戊溟凭什么骂自己。他又不是娘娘腔的什么人!
“有时侯,看到你这样的人还真让人寒心!” 沈戊溟冷冷的盯着他。
“你说什么?”蒋云飞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手随意地擦了擦嘴角。
“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冷血又自我的家伙!雨维他也狠,可是那是被逼的,他必须在商场上存活,他的计划从来不带感情色彩。可你不一样,你的狠,带了血性。你是那种喜欢高高在上,看着别人挣扎的家伙!” 沈戊溟回答。
“你到底想说什么?”蒋云飞不耐烦地看着对方。他是暴力,他是嗜血,他是从不顾及别人的感受,甚至喜欢玩弄对手的那种快感,但是,那跟娘娘腔又有什么关系?
“你从来就没有站在他的立场上想过。你总是这样随意践踏他的感情,任性妄为地为难他。” 沈戊溟最后瞥了他一眼。“我警告你,蒋云飞!如果你以后再让他为你而受罪,就算你是他喜欢的人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黑暗中。
蒋云飞一个人呆了半晌。
“他到底在说什么啊……”蒋云飞在脑海里回忆沈戊溟最后说的话。
什么叫做践踏他的感情?什么叫做你是他喜欢的人?蒋云飞突然觉得自己脑子混乱起来。那个娘娘腔怎么可能喜欢他?他们两可是从小到大的死对头,光看着对方就讨厌啊!
“哈哈……”他想笑,却笑不出来。
林雨维的脸,声音,动作一瞬间都在他脑海里涌动起来。突然想到他刚才替自己打领带的样子,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心口,让他呼吸不得。
蒋云飞躲进车子,逃也似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砰砰……”
“进来。”林雨维还在埋头与电脑打交道。只觉得来人坐到了床边。抬头一看,竟然是沈戊溟这家伙。
“你怎么来了?”
“嘿嘿,来看你啊!” 沈戊溟笑着将带来的花和礼物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你瘦了,看看那个白痴,把你虐待成这样!”他说着想伸手摸林雨维的脸,却被林雨维瞪了一眼,只好又收了回来。
沈戊溟看着全神贯注工作着的林雨维,会心地笑了。也不开口,就默默地这样看着对方。两人之间,仿佛时间凝固了一样。
“呼……”林雨维终于搞定了一份报表,抬头松了松脖子,这才想起来沈戊溟一直坐在身边。有些惊讶,又有些不好意思。
“你就这么一直坐着干嘛?平时不都喜欢唧唧喳喳的吗?”
沈戊溟笑了,“我想在走之前好好看看你啊。”
“走?”林雨维疑惑。
“我马上就要动身去中东了。所以过来跟你道别。” 沈戊溟笑得一脸轻松。
“去中东?”林雨维吓了一跳,“你那边形势很不稳定啊。太危险了!”
“维维,你在为我担心啊?我好感动哟!”沈戊溟得了便宜就卖乖。
林雨维快被他恶心得想吐,狠狠的丢了几个白眼给他。
“好了,我不开玩笑了。” 沈戊溟举手投降。
“说真的,我走了,你要好好保重。成风的事,你自己小心点,我帮不了你什么忙了。” 沈戊溟正色道。
“恩,我知道,你自己也要小心点。”林雨维点点头。
“那家伙现在虽然受了打击,可是,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蹬鹰。难保他不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我明白,所以我才想乘着这次机会把他一网打尽,以除后患!”林雨维皱了皱眉头。他向来就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但是商场如战场,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打垮,所以他必须步步为营。
“太晚了,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沈戊溟起身。向林雨维告别。
“沈戊溟……”走到门口,却听到林雨维突然叫住自己。沈戊溟心里一暖,林雨维到底还是关心自己的。
“……”林雨维看了他半晌,垂下眼睑,“到了那边,记得打个电话过来。万事小心!”
沈戊溟笑了,笑得很开心,而且大笑了出来。
“维维!你再这样看着我,我会忍不住吻你的!”他痞痞地说。
林雨维抡起一旁的靠垫就砸了过去,不要以为他动不了就好欺负!这家伙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沈戊溟笑着躲到门外,靠在墙上点了支烟。这一去,凶险万分,他不知道是否还有机会能再次见到林雨维。也罢,本来就是不属于他的东西,强求也无义。他将烟头熄灭,远远地抛进了垃圾桶,一个人走进浓黑的夜里。 十
蒋云飞一个人躲在家里抽烟。
他已经三天没有出过门了,一是因为脸上的伤太丢人了,二是因为他实在理解不了沈戊溟最后说的那句话。
不是他自吹,从十三岁起,他蒋云飞就一直是情场高手,想追的女人没有一个能逃得过他的手心。对于爱情这东西,他自认是再有经验不过了。可是……可是,那个沈戊溟竟然说……那个娘娘腔喜欢他!?
真他妈见鬼了!
他也不看看,那个娘娘腔从小到大什么时候给过他好脸色?他们哪次不是三句话不和就开始冷嘲热讽。真不知道那个姓沈的是用哪只眼睛看出林雨维喜欢他!
蒋云飞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头短发已经被他蹂躏成鸡窝。
他烦!非常的烦!
有生以来第一次为感情的事情而烦恼。
理智告诉他,姓沈的是满口胡诌,不可信。可是心里的某个角落却又有些动摇,似乎,也许,大概,竟然有些期待!?见了鬼了!他竟然会有些期待!!!
蒋云飞咒骂了一句。他一定是被那个姓沈的催眠了!不然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娘娘腔是男性的事实。虽然喊他娘娘腔,其实除了长相阴柔了点,个性龟毛了点,林雨维还是非常有男人味的。不管是他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倔强的个性,还有超凡的忍耐力,如果不是因为他身体太弱,其实很有做军人的潜质。而他竟然会期待这样的林雨维喜欢自己?!蒋云飞觉得自己八成是疯了!
他一个挺身坐了起来。不能在这样胡思乱想下去了!他到洗手间好好的洗了把脸,刮了胡子,理了头发。镜子里头依然是那位英俊潇洒的蒋总裁。
满意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衫,蒋云飞决定直接去问烦恼的源头——林雨维。
他向来讨厌动脑子研究别人的心理。所以与其自己一个人在家里闷想,他还不如直接去问个清楚。
所以,当他隔了三天后再次出现在林雨维的面前,第一句话便是“喂!娘娘腔,你是不是喜欢我?”
“磅铛!”一旁正在倒水的雷炎把杯子掉在地上。惊讶地看着他。
冷晴不怀好意地笑,刚想开口却被雷炎捂住了嘴。只好又急又气地对瞪着雷炎。后者不敢看他,直接把他拖出门外,给里头的二人留下安静的空间。
作为当事人的林雨维到是一脸镇定,他把蒋云飞从头到脚从右到昨地打量了一番。
悠悠地叹了口气,“你脑子注水了?”
“你!”蒋云飞觉得一口恶气涌到胸头,硬是被他强行压了下去。他不断告戒自己忍住想要掐死眼前这个家伙的冲动。自己是来寻求答案的,不是来吵架的!
“沈戊溟说你喜欢我。”蒋云飞的口气很凶恶。
“哦?”林雨维这回倒是有些惊讶。不过,他毕竟是处女座的男人,刻薄人的本事他向来是信手捻来。气死人不偿命更是他的绝活。
“我一直认为你这个笨虽笨点吧,可是还算有脑子!”林雨维一边感叹一边摇头,“现在才发现,你果真是笨得没救了!他说的你就信?那我说我喜欢比尔.盖次,普京还暗恋你呢!你信不信?哼,你真要哪天被人买了指不定还帮人数钱呢!”
“再说了……”蒋云飞刚想发话,又被林雨维打断,“就算我喜欢男人,也该去喜欢雷炎那种仪表堂堂,温柔体贴的。怎么算也轮不到你头上。”他冷哼两声,“问话之前你也该掂量下自己的斤两。”
“林、雨、维!”蒋云飞喊得咬牙切齿。他果真是晕了头了,竟然发疯得跑来问这个娘娘腔这种问题。果然被他刻薄得体无完肤。他只恨自己太有理智,不然早就痛痛快快的掐上了那人纤细苍白的脖子。
门内,怒波汹涌。门外,也不平静。
爬在门口偷听的雷炎突然觉得一阵恶寒。转过头一看,冷晴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神比西伯利亚的冰原还冷。
“小……小晴……”他一百九的个头不由缩成一团,竟然比刚过一百七的冷晴还矮半个头。
“你知道的,小林是在说气话……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
“哼哼,关我什么事?你有飞来艳福还不好?”冷晴冷笑几声,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那……小晴……你……能不能先把刀收起来……”雷炎瞥了眼冷晴不知何时拿出的手术刀,冷汗直冒。
冷晴不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手中白光一闪,擦着雷炎的耳边钉在门上。
“脏死了,怎么会有蟑螂?还不收拾一下?”冷晴拍拍手,一脸厌恶地转身就走。
雷炎再看那门上,一只无辜的蟑螂惨死在寒光闪烁的手术刀下,深度直没刀柄,而且正插在蟑螂的中枢神经上。雷炎苦笑,看来他还是生气了。
室内,正处在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蒋云飞一脸黑青地瞪着林雨维不语。他不确定自己还能再经得住林雨维的几句挑拨。也实在不希望明天的报纸上登出“蒋氏集团总裁怒杀助理”这种新闻。所以,他忍!
林雨维倒是难得地没有得寸进尺,依旧看他的书。
突然,他好象想起了什么。惊疑地看着蒋云飞的脸问道,“你的脸怎么肿了?”
蒋云飞吓了一跳,没想到他突然问这个问题。自己走得太冲忙,忘记了脸上还有少许的浮肿,虽然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还不是那个沈戊溟干的好事!”一心慌,他竟然说出真相。发觉自己说了什么后,蒋云飞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那个,我是说,他突然莫名奇妙的跑来奏了我一拳,还说你喜欢我什么的……”越想掩盖事实就说得越慌乱,蒋云飞深觉自己不是当骗子的料。
果然,林雨维眉头一挑,笑得很冷,“蒋云飞,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说谎的时候耳朵就会发红?”
蒋云飞一惊,不自觉摸上自己的耳朵,却突然意识到上了林雨维的套子。冷汗冒了出来,蒋云飞尴尬的笑了两声,“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就准备开溜。
林雨维怒极反笑,“你敢走出这门试试看!给我回来!”
蒋云飞无法,只能硬着头皮坐了回来,奄得象斗败的公鸡。
“我问,你答!”林雨维抢先制住了他的辩驳。
“你最近跟沈戊溟见过面?”林雨维眯起眼,一脸和气。
“是……”蒋云飞回答得很无奈。
“为什么?”
“想找他帮忙。”
“帮什么忙?”
“其实,不是这样的……”蒋云飞抬头,一对上林雨维犀利的目光,又没了声音。
“好吧,是因为成风发了请贴给我,所以我想正好乘这个机会打击他一下。”蒋云飞一口气说了出来,仔细想想,他又没做错什么,干嘛这样低声下气的,说到底公司老板是他耶!
“哦?原来是鸿门宴啊?总裁大人好胆识!”林雨维越笑越浓,但是看他的泛青的脸色就知道他已经气到不行了。
“我……我又没做错什么,好好的机会,当然要整他一下!”蒋云飞不服气的反驳。
“很好!”林雨维点点头,“从现在开始,我跟你蒋云飞再没有半点关系,我正式辞去总裁助理一职。”他气得声音都有些发抖,别过头去再不理蒋云飞。
“喂!你不要得理不饶人好不好?我不过就是一个人去付宴吗?又没坏什么事!我还好好教训了他一顿,怎么不对了!”蒋云飞也没好气。
林雨维根本就不理他,依旧背对着他。
“够了!”蒋云飞暴喝一声,背着他的林雨维不由轻抖了一下。
“你不就是气我没有告诉你一声吗?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的身体,我怎么可能告诉你?难道让你带着掉瓶跟我一起去吗?”
“难道,我这个助理是空摆着得吗?”林雨维也气晕了头,反身吼道。
“我还不是不想把你拖进危险里。成风那家伙黑道混出身的!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你知不知道他连枪都掏出来了!万一我要是弄不过他,难道要我拖着你一个病患逃命吗?”
“那你就根本不应该去!明知道他是那种人,你还敢一个人去,你嫌自己命不够长啊?这次你有沈戊溟帮你,下次呢?你不要总以为你自己神通广大,你这个人英雄主义泛滥的猪头!”林雨维忍不住开始痛骂。伤口被他牵扯得隐隐的疼起来。
“反正我现在好好的在这里是事实!你呢?也不看看你自己瘦得跟个女人样的,有上气没下气,一掐就断的样子!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再说了,我为什么非要事事先向你过问?你又不是我老婆!”
蒋云飞一句吼完了才突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果然,林雨维脸色惨白的看着他,
“出去!”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我……”蒋云飞还想说什么。
“出去!”林雨维喝道,顺手就把手里的书砸了过去。再这样下去自己非被他气得吐血不可。
“喂!你个娘娘腔不要不讲理好不好!”蒋云飞惊险地躲过飞来的书本。
接下来有迎来了茶杯,枕头,甚至还有一把椅子。蒋云飞没有办法,被一直避到门边,只好闪了出去。
一出门就迎上冷晴居心叵测的笑容。
“要不要跟我打个赌?他身上的伤口现在肯定裂开了。”冷晴无机质的声音带着嘲弄。
蒋云飞无语,听着门内林雨维因为盛怒而引起的咳嗽声,心里想进去看,可是又拉不下面子。
冷晴看出了他的想法,冷哼道,“你如果现在进去,我还可以加赌,他今天之内绝对胃出血!”
“喂!你好歹是医生,不要这么幸灾乐祸行不行!”蒋云飞正郁闷着,把气头转到冷晴身上。
“哼哼,这就心疼了?我还可以更绝点,再气他两句,就可以直接把他整个胃给拿了呢!”冷晴笑,林雨维敢让他不快活,就别怪他殃及池鱼!他偏要让蒋云飞也心里不舒坦。
“你……!”蒋云飞气得说不出话来。恨恨的踹了一旁的垃圾桶一脚,转身就走。
回到车上,蒋云飞一拳就砸在喇叭上,发出老大一声巨响,引来路人的侧目。
“看什么看?没看过人看车啊!”恶狠狠地吓跑路人两三个,蒋云飞一下子泻了气。
他很烦,非常的烦!刚才是为了不知道林雨维对他的想法烦。现在得到了林雨维明确的答复他有隐隐有些失落。没错,是失落。他竟然因为林雨维说不喜欢他而失落!蒋云飞觉得自己想去撞墙。他跟那个娘娘腔哪次不是三句不和就开骂,五句不对就开打。他期待个什么?又失落个什么?他妈的,自己肯定是昏了头了!
一股郁闷之气在他胸里难以发泄,蒋云飞混混沌沌地开着车。不知道过了几条街,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五色缤纷的建筑。很眼熟,蒋云飞看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这不正是他经常来的娱乐城吗?心里顿时灵光一现。他蒋云飞是什么人?情场高手!他为什么要去想那个气死人的娘娘腔?他因该去想女人才对!
一进门,几个娇艳的小姐就围了上来。
“蒋先生,你好久都没来了,我们都想你了呢!”
“是啊,蒋先生今天是要喝酒还是要K歌呢?”
蒋云飞随手搂住一个女人的腰,痞痞地一笑,
“我要开房!” 十一
冷晴替林雨维重新包扎好伤口,又打了消炎止疼的点滴。看到他一脸苍白,虚弱地靠在床上的样子,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活该!”小声抱怨着,他拖了张椅子坐在床边。
林雨维瞟了他一眼,别过头去。他现在没力气再跟冷晴斗嘴,他还不想今天之内伤口裂开两次。
冷晴看着他的样子,叹了口气。正色道“你为什么非要跟你自己过不去?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在介意什么,可是你明明喜欢他却又偏要否认,这对你对他都不是好事。如果你是担心性别问题的话,你因该可以放心的。他的个性,张扬到天王老子都要让他三分,又怎么会在意别人的看法。”
冷晴如今静下心来跟林雨维说这些,是真正从朋友立场上来说的。他跟林雨维和蒋云飞是高中同学,三个人虽然经常吵架,但仍然还是死党。林雨维对蒋云飞的感情,他一直看在眼里。而据他观察,蒋云飞对林雨维也绝对不是没有情意,只不过他神经太过大条,自己都不知道而已。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两个人关系快要拉近的时候,林雨维偏偏要找点茬出来,闹得两人不欢而散,就好象,他是故意要将两人的关系终止在这种境地一样。
林雨维淡淡地看着冷晴,一言不发。拒绝发表评论。
“你到底在怕什么?”冷晴有些生气。为什么这家伙什么事都喜欢藏在自己心里!那他们这些朋友又是要来做什么的?
林雨维垂下的睫毛颤动了两下,却仍然紧紧咬着嘴唇。他是喜欢蒋云飞,从很早就开始了,早到他自己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也知道蒋云飞其实是在乎他的。可是,他更清楚地知道蒋云飞是什么样的人。那个人太向往自由了,任何感情都无法将他束缚住。一但他发现感情成为束缚住他的锁链,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斩断情感,不管他曾经多么热爱那个人。
每次,他看着蒋云飞任性地和曾经热恋的女人分手时,他心里感觉到的不是喜悦,而已恐惧。他在害怕,他知道自己的爱有深,有多沉。他害怕一但蒋云飞被他的爱压得透不过气来,定会毫不留情地离开他。就如同离开那些前任的女友一样。每次想到这里,他就会禁不住颤抖。他已经受过一次被爱背叛的打击,绝对经受不住第二次!所以,与其得到这样的结果,他宁愿与蒋云飞保持距离。这份爱,有他一个人就够了。蒋云飞不需要参与,也不需要知道。
冷晴看到他坚决不语的样子,只能摇了摇头。他最终,也只能做个旁观者而已。
轻轻起身,他为林雨维带上门,突然想起了什么,动作顿了顿,
“喂!你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记得让那个混小子把钱打到我帐上啊,他说过给两倍的,不许赖帐!”
“你也不怕撑死!”林雨维瞪了他一眼,随即,两个人都笑了起来。一个恢复成往日冷淡阴险的样子,一个仍然是要强刻薄得要命。
雷炎,在走廊里远远地听到笑声,也会心地笑了起来。
蒋云飞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他艰难地爬起来,有些迷糊地看着一地的酒瓶,凌乱的床单,还有空气里弥漫的女人香水味,皱起了眉头。他到底做什么了??哦,对了,他跟那个娘娘腔吵架了,跑来这里寻开心。他一气之下随手抓了三个女人进房,又是喝酒又是唱歌的,混了大半夜,那三个女人后来差点没把他掏空!蒋云飞想到那个情景不由打了个冷颤,难怪自己一身酸痛,半点力气都没有了。看来纵欲过度果然是会要人命的。古代那些荒淫无道的君王还真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空气里的味道熏得他有些恶心,他挣扎着走到浴室,好好地泡了个热水澡。精神总算恢复了一些。等他整理好衣服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现在去公司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他盘算着该去哪混过余下的时光,随意地开着车。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停在宠物救治中心的下面。该死的!他中邪了?竟然开到这里来。他转身想开走,却在林雨维住的那间房下面又停了下来。
那个娘娘腔没事吧?听那个姓冷的说伤口裂开了……很疼吧……他从小就怕疼,还老喜欢忍着。每次打针他都非要装做一脸镇静的表情,其实他另一只手已经被他自己掐紫了还不自觉。真是个爱面子的笨蛋!蒋云飞一边想着琐碎的过往,一边犹豫地看着窗口。要不要上去看看?可是,一想到昨天两个人吵架的样子,他又有些愤恨!那个家伙说不喜欢他也就算了,用得着把他贬得一钱不值吗?害得他现在自信低到前所未有的低谷。好吧,他承认,自己真的很在乎那个娘娘腔对自己的看法,所以他才更郁闷,在他眼里自己真的就那么差劲吗?
蒋云飞趴在方向盘上,叹了老半天的气。本来现在就血气虚弱,再加上心情郁闷,他决定还是不要去找那个娘娘腔了。免得三句不和又开骂,他现在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着楼下那辆熟悉的小车开走,冷晴摇了摇头,这家伙,平时做事那么果断,怎么一遇到自己心里真正喜欢的人,就变得这么犹豫,畏缩不前呢?
转头看着真在收拾东西的林雨维,一点也没注意到刚才那个人在楼下停留过。冷晴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因该告诉他,却看到林雨维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公司的资料。这家伙,果然是嘴硬心软!
“你不是说要辞职吗?”冷晴抓住大好的机会奚落他。
“我是给蒋伯伯做事,又不是给他!”林雨维扔了个白眼过来。
“其实是你心里不放心他吧!”冷晴继续揭短。
“哼哼……”林雨维冷笑,“你这么有闲功夫管我的事,怎么就不去管管你家雷炎?我昨天听到他在走廊跟一个女生打电话哟!语气可亲热了!”
冷晴瞪了他一眼,转身就出去了。果不其然,外面传来雷炎的惨叫声。
林雨维得意地笑,所谓关心则乱,想他冷晴平时多么精明,竟然连这种破绽百出的谎话也信!他听力再好,也不可能听到隔了一扇门的雷炎是跟谁打电话啊,又怎么可能知道是男是女?他对雷炎的惨叫抱以十二分的同情,别怪啊,雷炎,要怪只能怪,谁让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上这只冷血霸道的动物。而且更倒霉的是,他还喜欢你。所以,你自求多福吧!
蒋云飞没想到第二天在公司就能看到林雨维。听到员工说林助理回来上班时,他还不信。只到看见他在办公室里埋头于文件的身影才放下心来。这个娘娘腔,说要辞职,结果还不是乖乖回来上班啦!想是这样想,可是他嘴边却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
“喂!你觉不觉得总裁今天笑得很温情啊?”公司里的小妹正在唧唧喳喳。
“是啊,跟以往春风得意的样子不同耶!”
“看得让人好心动呢!”
“就是就是!”
“我看,是因为林助理回来上班了吧!”有高人一语道破天机。
“可是,他平时不是老跟林助理吵架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什么叫打是亲骂是爱!”
“对耶,林助理病的那几天,总裁好担心的说,每天都要去探望呢!”
“原来他们两个关系很好啊!”有人终于了悟。
众人望了这人一眼,刚才的那位高人拍了拍她的肩头,语重心长“妹妹,你还要多加修炼才行啊……”
“喂!你们还不开工,在这里聊天,不怕被抄鱿鱼啊!”隔得老远,就听到监工在催人。众人于是作鸟兽散去。
“喂,娘娘腔,去吃午饭了!”蒋云飞兴高采烈地推开林雨维的房门。对方却一点停下的意思都没有。
“总裁您先去吃吧,我等会去食堂。”语气冷冰冰的。
蒋云飞一腔子热情一下子被冷水浇灭,脸上颜色很不好看。不过还是忍着,好声好气地说“我已经废除那个规则了。你不用去食堂。我们一起去吃法国菜吧。”
“不用,那种高档的菜色,我还吃不起!”林雨维只挑了挑眉毛,仍然没有抬头。
“你!”蒋云飞气得咬牙。好你个娘娘腔,他已经低声下气来求和了。还摆出那幅脸来。他又不是犯贱,干嘛在这里受他的气。
冷哼一声,蒋云飞啪地甩上门出去了。走到走廊上,却又停了下来。那个娘娘腔一呕起气来,从来不把自己当人看。也许他真的就不吃了。不行,他才刚出院,不能再这样折磨他的胃了。他随手喊住了林雨维的秘书。
“你到和芳斋去定份套餐,给林助理送过去。别要有辣椒的,咖喱的也不行。还有,不能太油,要清淡点容易消化的。”
“是,总裁!”秘书连忙应声。
“还有……别告诉他是我吩咐的,就说是你定的。”蒋云飞叹了口气。让那家伙知道是自己叫的,搞不好还赌气不吃。
林雨维看到送进来的套餐时愣了一下。秘书连忙说“这是我定的,看到助理你没吃中饭,怕你饿了。你才刚出院,要好好保养啊!”
“我知道了,谢谢了!”林雨维客气地笑答。
等秘书出去后,他却摸着温热的粥碗苦笑。这个傻瓜,自己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饭是谁定的。自己的秘书知道他喜欢吃辣的,每次都会帮他叫些有辣味的食物。一定是他吩咐秘书才会定这样的菜色。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傻……”林雨维对着面前丰盛的菜肴,自言自语。不知道是说给蒋云飞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林雨维恢复工作已经三天了,这三天他都没有给过蒋云飞好脸色。蒋云飞越来越郁闷,他难道生来就是为了受这娘娘腔的气吗?怎么什么错都怪到他头上,天天对他冷言冷语,向个陌生人似的。不,他对陌生人反而好些。总是笑脸迎人的样子,看得他牙痒痒的。要不是看他大病初愈,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他真的很想揍人!虽然从小到大他都只有这个雄心,没有那个胆量。
而最近的工作又特别忙。成风那边的事虽然处于稳定期,但是还是要提防。而其他项目的和约又一个接一个。真是见鬼了!全赶在这一两个月里头。蒋云飞头都大了,他在林雨维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亲自主阵后,才知道林雨维平时的工作有多重。所以现在虽然林雨维回来了,他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撒手不管,主动揽下了不少的工作。他可不想再看到林雨维晕倒一次,那一次就够他吓的了。看着看着,他眼睛越来越模糊,干脆,往桌上一趴,先睡了再说。大不了晚上回去开夜车。于是,不过一会功夫,他就光明正大地会周公去了。
林雨维推开门的时候,蒋云飞还在睡。
看着他的睡脸,林雨维轻轻叹了口气。这家伙,还是喜欢趴在桌子上睡觉,又不是高中生!明明有那么舒服的真皮沙发摆在那儿。将手上的文件夹悄悄放下。林雨维轻手轻脚地打开置物柜,拿出蒋云飞备用的大衣,给他披上。
蒋云飞睡着的时候,脸上少了许多霸气,显得象个孩子。半长的刘海有些凌乱地搭在额前,呼吸沉而有力,睫毛随着呼吸偶尔轻轻扇动。带点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如希腊神氏般完美。林雨维静静地端详着他的每一个细节,心里微微地骚动。忍不住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吻上蒋云飞唇。轻轻地,就象随风飘落的花瓣,一沾即离。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林雨维刷地脸红了,仔细看看蒋云飞,还睡得好好的,心里这才舒了口气。又想到刚才的举动,心噗噗只跳,赶忙躲了出去。
只是,当他出去之后,蒋云飞却睁开了眼睛,轻拂着嘴上残留的余温,脸色竟然也红了起来。心里却又有一种莫名的欢喜和冲动。
“到底谁才是傻瓜啊!”蒋云飞摸着嘴唇抱怨。
因为昨天那个吻的关系,蒋云飞今天心情特别的好,连看到清洁垃圾的大婶都忍不住打招呼。他兴冲冲地去找林雨维,这个娘娘腔不就是害羞嘛!还装!明明就是喜欢自己的,还非要说哪些话气他。话说回来,这家伙从小就这么爱别扭。想想也是,自己这种玉树临风,潇洒帅气的人,当然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啦。他娘娘腔喜欢上自己也很正常嘛!他越想越自恋,也越想越开心,忍不住哼起了小曲。
兴致勃勃地推开门,准备要去拖林雨维吃中饭,却看到林雨维神色严肃地接着电话。
“这样啊……我马上就过来。”
“什么事啊?”蒋云飞看到他一脸紧张之色,不会是公司出了大事吧。
“我下午请假,家里失火了。”林雨维一边说,一边慌忙的收拾东西。
“什么?”蒋云飞惊叫,怎么会失火呢?“你等着,我去开车。”
“你下午还有会要开啊!”林雨维要阻止他。
“还开什么会,家都让人烧了还想着工作!”蒋云飞拖过林雨维就走。这家伙果真是个工作狂,不过幸好是在他不在的时候失火,不然还不知道怎样呢。
等两个人到了公寓,发现是打电话的人言过其实了。原来是林雨维隔壁的那家失火,不过还好这个房子的材料多是用防火材料做的,并没有波及周围。而且消防官兵也很快就来了。所以有损失的只有那一家而已。
不过,一进门,两个人还是傻了眼。本来清爽干净的房间现在黑成一片,隔壁的火虽然没有过来,但是浓烟却漫了过来。天花板墙上,甚至连床上都是漆黑一片。更恐怖的是,消防员为了救火,借用了林雨维家的阳台,所以水留的家里到处都是。简单的一句话就是,这屋子没法住人了!
林雨维叹气,最近他真的是有够倒霉的。先是大病一场,现在又是被火灾殃及池鱼。看来他今天得睡旅馆了。还好,他的花花草草还没有受伤。
“哇!我看这房子不重新翻修一下是住不得人了。”蒋云飞一边看一边感叹。
“你帮我打电话给宾馆吧。给我开个中等的房间就可以了。我这几天得先找个地方住。”林雨维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跟蒋云飞说,不过他的花草可怎么办?也许因该寄养到花店或是苗圃去。
“为什么要去宾馆?”蒋云飞看着他。
“房间都这样了,我怎么可能住得下去?”林雨维没好气的说,这家伙怎么就这么笨啊?没看到自己现在在收拾东西吗?
“不许去住宾馆!”蒋云飞的霸道又犯了。
“不去宾馆我能去哪?睡大街上?”林雨维真的很想给这家伙几拳。只知道在一旁说风凉话。他这种有洁癖的人要不是没办法,又怎么会去住宾馆。
“住我家啊!”蒋云飞笑得一脸灿烂。 十二
林雨维有些郁闷地站在偌大的厨房里。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本来他想暂时住旅馆的,可是被蒋云飞那个笨蛋硬是拖到了他家。那也就算了,反正两个住一百三十坪的房子还是比住旅馆舒服得多。可是,现在又是什么状况?为什么他得围着围裙在厨房里任劳任怨,外面那三只却可以逍遥地吃零食,看电视,跷起腿来聊天?真亏他们说得出口!什么叫为了庆祝他出院,所以特地来庆贺。庆贺的结果就是让他这个大病初愈的人在厨房里为他们的伙食而卖命吗?
越想越气愤,林雨维手起刀落,将一条黄瓜切成两段。
客厅里,蒋云飞正看着厨房里的身影傻笑。
冷晴心底暗笑,表面仍然悠闲地嗑着瓜子。雷炎看看这头看看那头,老实人的他决定去厨房帮忙。
“慢着。”冷晴悠闲地叫住他。
雷炎只好又坐了回来,看到冷晴跟他使眼色,转头看了发呆中的蒋云飞一眼。这家伙还真是……明显啊……!
只见他斜靠在沙发上,一手支起下巴,看着林雨维在厨房里忙出忙进的身影,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很看心。因为昨天那个吻,他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了,总觉得让林雨维这样乖乖的呆在他的势力范围类让他感到很窝心。虽然他根本就没有去追究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甚至连自己被男人吻了这个事实都抛到脑后去了。
冷晴眯起眼睛,心里暗暗盘算。现在的蒋云飞看起来很好戏弄。让他玩心大起。正准备开口,雷炎却早就看出他的想法,塞了一大包薯片给他。用眼神对他求饶“拜托了,别去招惹他们俩,好不容易才和好的。”
“哼!”冷晴的趣味游戏被扼杀了,发出不满的声音。
“对了,我记得小林不是有高度洁癖的吗?他怎么会愿意住到别人家啊?”雷炎开始转移话题。
“对耶,那个娘娘腔一向都有洁癖的说!”蒋云飞回过神来。想想看,林雨维虽然抱怨了半天,但并没有真的嫌弃他的房间,而且在医院的时候也没有抱怨床铺啊用品什么的。他甚至还有一次看到冷晴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他,他也没有唠叨直接吃了。要是以前,他铁定会用温水洗过才吃的。
“难道他的洁癖治好了?”两人同时看向在场最有权威的人。
冷晴瞥了眼这两个没脑子的家伙,竟然这么久了才发现这个问题。
“你们难道不知道他的洁癖是假性的吗?”他悠栽地喝了口果汁。
“假性?”两个人同时惊讶。
“你!”冷晴指着蒋云飞,“跟他从小一起长大你还没发现啊?第一次发现有你怎么大条的人。”
“怎么说?”雷炎也很好奇。
“他的洁癖其实是心里障碍。也就是说,他将自己独立起来,尽量与陌生人远离。所以用洁癖这种方法,逼开其他人,拒绝其他人接近。但是对于他自己已经认定的人,比方说,我们。他对着自己认定为朋友的人自然会放下他的保护色,当然就不会有那么严重的洁癖了。”
“这么说,他原来是心里洁癖,并不是一般人那种啊。”雷炎会意,点了点头。
“蒋云飞!”冷晴突然正色道,“我问你,他以前是不是经历过什么重大的事情?”
蒋云飞吓了一跳,突然想起那些尘封的往事来。条件反射地摇了摇头。
他的确不知道,林雨维来他家之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他也从来没有问过以前的事情。
冷晴若有所思,他总觉得林雨维的洁癖并不是单单因为想要隔离他人而产生的。因该有更重要的心理因素。
“你们一个两个都很闲哦!在这里讨论我的习性问题。”林雨维不知什么时候举着菜刀站在厨房门口。怒极反笑!
三个人慑于菜刀雪亮的光影,都立刻装做在做其他事的样子,打死也不跟他的目光对上。开玩笑!现在让他盯上等于把脑袋放到砧板上。
冷哼两声,林雨维冲着蒋云飞低喝“还不过来帮忙!”
蒋云飞黑着脸,极不甘愿地走进了厨房,要知道,他可是住这么久一来第一次在厨房里开伙。
果然,片刻之后,厨房里传来了异常连贯的“乒乓”声。和着林雨维的怒吼和蒋云飞的惨叫,简直算得上一部交响乐。
好不容易打发走那两个蹭饭吃的家伙,林雨维松了一口气。
收拾完一桌的狼籍,林雨维揉了揉肩膀。他还真是做奶妈的命,一个个都认准了他不放心把食物交给别人做,乐得清闲快活。那个白痴就更不用说了,叫他进来帮忙,比叫他来搞破坏还恐怖。总共十个一套的盘子被他摔了五个。害得菜没地方放,只好装碗里。林雨维抬头看到热水器正显示水满,微笑了一下。不管了,他先好好洗个热水澡,慰劳下自己。
“喂,娘娘腔,我刚才送他们下去的时候买了水果。你要不要吃啊?”
蒋云飞提着一大带水果打开房门。却没有人应声。
“娘娘腔?”鞋子还在玄关,因该没有出去啊。
“林雨维?”还是没人应。
蒋云飞突然有些紧张了,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每个房间都转了一圈,还是没有看到他的人影,蒋云飞突然听到洗手间有轻微的响动。有人?
他小心翼翼地纽动门把,竟然没有锁上!蒋云飞猛地将门一推开,却目瞪口呆。那个娘娘腔竟然躺在浴缸里睡着了!难怪怎么叫都没人应声,害他还以为有强盗进来了。
“喂,这样睡会着凉的!”蒋云飞顿到浴缸边小心地提醒他。
林雨维大概是太累了,只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继续睡。
蒋云飞叹气,伸手想把他抱出来,却被林雨维的身体吸引住。他不是没见过林雨维的裸体,小时侯两人也一起游过泳洗过澡。可是成年后,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印象里雪白纤细的躯体,现在好歹健壮了些,可是跟自己比起来还是瘦得吓人。他的锁骨正半浸在水中,凹陷的部位还滚动着细小的水珠。顺着看下去,之间胸前两点樱红在水中若隐若现,一如当年的青涩。腿修长而紧致,因为浴缸太短而蜷缩了起来,膝盖还露在水外。蒋云飞突然觉得自己心跳加速起来,呼吸也变得沉重了。当目光触极到林雨维那个最私密的部位时,他仿佛被雷击了一样跳起来。
天啊,他在干什么!竟然对着林雨维的裸体发呆。他疯了!面前可是不折不扣的男人躯体啊,他……他竟然,会……会有感觉?!
“恩……”林雨维轻哼,皱了皱眉,就要醒了过来。蒋云飞吓得连忙逃窜出去。
把自己关在房里,蒋云飞又在床上翻来覆去。
他怎么可能,又怎么可以?竟然对林雨维起了那种心理,虽然只是那一瞬间,可是,也实在太离谱了吧!虽然他知道林雨维喜欢自己,也非常高兴,可是……可是延伸到这种方面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如果林雨维知道自己竟然会有这种龌龊的想法,他肯定会生气的。
想着想着,刚才的一幕又浮上眼前。林雨维那被水气滋润的唇,纤细的颈,消瘦的锁骨,青涩的樱红,修长的腿,还有……那若隐若现的私处。一个个象走马灯似地从他眼前划过。不管蒋云飞怎么抗拒,还是会自然而然的想起。而且,最郁闷的是,他身体的某个部位竟然还有相应的反映。蒋云飞觉得自己想去自杀!
拿枕头按住自己的头,蒋云飞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画面,甚至连久违的佛经都哪出来念了。可是效果显然不大,第二天,他顶着一双熊猫眼出现在林雨维面前时吓了对方一大跳。
“你怎么了?昨晚没睡啊?”林雨维看着蒋云飞的熊猫眼,这家伙不是一向睡眠很好的吗?
“呵呵……”蒋云飞不敢看林雨维的脸,敷衍过去。
“好了,吃早饭吧。”林雨维也不再追问,将早餐摆了出来。“我还做了中午吃的便当,等会记得带。老是叫外卖不好。”
蒋云飞看着眼前丰盛的食物,食欲大增。那些烦恼的事请先抛到脑后,吃饭才是人生第一大事!
蒋云飞一天都心不在焉的,不是一个人突然傻笑,就是唉声叹气。吓得他的秘书都以为他鬼上身了。
“总裁,您好好吧?”小秘书小心翼翼地问着。
“啊?”蒋云飞这才发现有人站在眼前。“什么事啊?”
“没什么……我只是想说,你刚才签字的那份文件只用签一个名字就够了。”秘书苦笑。
蒋云飞低头一看,冷汗直冒。一张纸已经被他满满的签上了大名,而且还是龙飞凤舞的字。幸好那只是复印的合同,还可以再换一份。
“总裁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年轻的女孩好奇心还是比较重的。
“没什么。”蒋云飞笑着敷衍,“就是最近在家老觉得无聊。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做。”
“那,要不要看电影?我刚买了最新的片子呢!”小秘书连忙献宝。
“好啊!什么片子?”蒋云飞也来了兴趣,他很久没在家里看过碟片了,碟机都快变摆设了。
“是最近很流行的鬼片啦。我呆会就拿给你。”
蒋云飞点头,他就喜欢看恐怖片和枪战片。一看文艺片他就爱瞌睡。
而且,晚上看影碟的话正好可以逼开跟林雨维独处的尴尬,他刚才还在烦恼呢。这个办法好!
两人一吃过晚饭,趁林雨维还在洗碗,蒋云飞把碟片塞进了碟机。想着等会抓林雨维陪他一起看。
“你在干嘛?”林雨维洗干净手出来的时候,电影已经开始了一小会。
“过来,难得在家里看影碟,陪我一起看吧。”蒋云飞拍拍身边的坐位。
林雨维好奇地坐了下来。他的确很久没有看过这种娱乐性的东西了,也许是该轻松下。可是,十分种之后,他开始发觉不对头。
“这是什么片子?”他哑着声音问。
“我不记得了。”蒋云飞搔头,“是秘书借我的,说是很有名的鬼片吧。”
“鬼片……?”林雨维稍稍抖了一下。想要起身开溜。
“你干嘛?”蒋云飞拉住他。
“我突然想到还有工作,我先回房了。”林雨维死命想要挣扎。可惜,蒋云飞抓得更紧。
“做什么工作啊,现在是休息时间。你还闲白天不够累啊!”蒋云飞把他拉了回来。
“偶尔也要好好轻松下,我可不希望我的员工过劳死。”
林雨维无语,只好硬着头皮坐下来。打死他也不能说他最怕看鬼片了。太丢人了!
漫长的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蒋云飞看得津津有味。果然是大片,比一般的鬼片好看很多,够悬念也够血腥。
“喂,还不错吧!”蒋云飞伸了个懒腰。侧头却看到林雨维脸色象纸一样卡白。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蒋云飞怕他胃病有犯了。
“没什么,看完了,我回房了。”林雨维说完,飞快地躲回房里。他再呆下去肯定会露陷。可是今天晚上该怎么办?他肯定要失眠了。
接下来的三天,果然如林雨维所料,他根本就睡不了觉。晚上一闭眼,那些鬼魅的身影仿佛就出现在他眼前。特别是女主角被杀的那个场景,总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那被血染红的白色睡衣,胸口雪亮的刀,还有一地的鲜血,简直就象噩梦一样缠着林雨维。他只有在中午午休时稍微补一下眠,晚上只好开着灯办公。
蒋云飞也几天没有睡好,原因当然不是鬼片。事实上他看完就忘了。他现在苦恼的事,每天晚上他都会梦到林雨维,而且越来越露骨,昨天晚上他竟然……竟然梦到跟林雨维上床。他觉得自己都快神经衰弱了。
这样下去不行。他告戒自己。所以,当天晚饭之后,他提起外套就往外走,他必须得另外找地方睡了。
“你去哪?”林雨维叫住他。
“我出去HAPPY一下,好久没过夜生活了。”蒋云飞不敢看林雨维的脸。
“现在很晚了啊!”林雨维的语气竟然隐约带了一丝请求。
“才八点,不晚啊。”蒋云飞执意要出门。
“你!明天还要上班,等周末再去一样啊。”林雨维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找借口了。
“我就是想今天去!”蒋云飞吼了一句,他怎么能跟林雨维解释?难道跟他说我晚上和你再一起会失眠,会做下流的梦吗?他不想被认为是变态。
林雨维禁了声,咬了咬嘴唇,一个人回房了。
蒋云飞漫无目的的开车,然后在酒吧随便带上了一个女人。他根本连那个女人的长相都没怎么看,只是对方主动搭了过来,他也就顺水推舟。
可是,在宾馆里,蒋云飞怎么也进入不了状态。他身下明明是丰满的女体,可是他脑海里想的却是林雨维身影。
“SHIT!”他咒骂一句。彻底放弃了。
“你怎么了?”女伴质疑地看着他,这家伙该不会是中看不中用吧。
“我回去了。”蒋云飞穿上衣服。
“开什么玩笑!是你说上宾馆的耶。”女人不依。
“抱歉!我今天真的没心情。”蒋云飞抽了一张卡递给那女人,“这是一点补偿,你叫朋友来陪你吧,想买什么都可以。”
摔上门,蒋云飞给自己点上根烟。才几天而已,他竟然就觉得离不开家了。这种时刻,他总觉得自己因该坐在沙发上,看着林雨维穿着粉色的兔子围裙,在厨房里忙出忙进。不管自己是看书还是看电视,只要眼角的余光能扫到那个身影他就觉得很满足,很舒心。
叹了口气,还是回去吧。蒋云飞扔掉烟蒂,开车回家。
可是,到了楼下他却发现不对劲。正座楼是漆黑一片。连周围的几座也是这样。
“怎么回事?”他抓住路过的一个保安问。
“前面那条路发生车祸,把电线弄断了,正在抢修呢。这一片都挺电了。”
“不是有备用电源吗?”
“发电机正好没油了,谁知道突然停电呢?这不,正到处想办法去买呢。”
蒋云飞看着漆黑的大楼,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林雨维一个人留在家里,不会有事吧。他还没告诉他家里的应急灯在哪呢。蒋云飞连忙找门房借了只电筒,往楼上跑去。他庆幸自己当初没要顶楼,不然现在爬也要爬死。虽然十二楼也不是很低。
好不容易爬到了家门口,里面却一点声音都没有,甚至连一丝烛光都没有。蒋云飞连忙开门。可是黑暗的大厅却空洞洞的,一点生气都没有。他的心里突然就漏了两拍。
“林雨维!”他喊,却无人应答。是不是看到挺电出去了?不对,他靠手电爬上来就已经很辛苦了,林雨维又怎么可能摸黑穿过走道再爬下十二楼呢?
“雨维!”他又喊了一声,声音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害怕,竟然带了几分颤抖。
突然,他感觉到林雨维的房里有轻微的响动。连忙跑了过去。手电筒的光照过之处并没有人影,可是床和壁柜的夹缝里显然有人。蒋云飞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用手电筒一照。果然看到林雨维正缩在角落里,两手紧紧地抱着膝盖,微微颤抖着。
“雨维,你为什么不回答我?”蒋云飞舒了口气,幸好他没事。
“血……好多的血……”林雨维答非所问,声音里充满了恐惧。蒋云飞心里猛抽了一下,他没想到林雨维会害怕成这样。
“没事了,是我。只是停电而已,别怕!”蒋云飞轻轻地把他搂在怀里安抚。
“我看到他坐在那,好多的血!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血……”林雨维带着轻轻的哭腔,他封锁在心底的某种恐惧终于还是被唤醒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让你看鬼片的。”该死!蒋云飞恨不得抽自己耳光。他竟然没有发现林雨维胆战心惊地过了三天。难怪他这几天一直萎靡不振的。他轻轻拍打着林雨维的背,就象在安抚一个受惊吓的孩子。过了良久,林雨维终于恢复了一些,不再颤抖得那么厉害了。
蒋云飞起身,想去给他冲杯牛奶压惊,却被林雨维死死拽住。
“我只是到厨房去,给你冲杯牛奶。”蒋云飞对他细声软语。
“我也去。”林雨维站起来,低头跟在蒋云飞后面。蒋云飞无法,只得任他牵着自己的衣角。看到林雨维现在的乖巧地跟在他后面的样子,他又心疼又想笑。现在的林雨维一点驰骋商场的精明干练都没有了。褪去外壳的他跟个十几岁的孩子没什么区别。
看着林雨维乖乖地喝完牛奶,蒋云飞直接把他带到自己房间。
“放心吧。我陪你睡。”
林雨维点点头,哧溜一下钻进被窝。只路出半张脸在外面。待到蒋云飞也躺下来时他睡得天塌不惊了。
蒋云飞苦笑,看来他是真的好几天没睡了。可是自己又该怎么办? 十三
城市的喧嚣总在黑夜中消寂
晨光来临的时刻
一切又获得了新生
在空气中徘徊的灵魂
喧闹而有迷茫 林雨维醒来的时候,晨光拂过窗帘的缝隙,静静地洒在蒋云飞身上。昨天晚上,他躲在这个最熟悉的人怀里安然睡去,一夜无梦。林雨维笑了,偷偷打量着身边的人。从发稍到精壮的锁骨,一路细细览过,目光停留在他线条干练又不失丰厚的唇上。他用手轻轻的点上去,软软的,带着让人眷恋的温度。
突然,蒋云飞动了动,快要醒了过来。林雨维吓得抽回自己的手指,闭上眼睛装睡。蒋云飞朦胧中感觉到有人在抚摩自己的嘴唇,醒过来一看,林雨维分明还乖乖的睡在自己的怀里,他不由叹气,看来自己又做那种梦了。昨天晚上,他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那些不安份的想法,熬了大半夜才睡着。现在又突然被惊醒,头疼的很。他皱皱眉,小心地爬了起来,生怕惊动了林雨维。
听到带上门的声音,林雨维才慢慢睁开眼睛,想着如何去面对昨天的事情。这下可丢脸丢大了!他本来就长得不够阳刚,身体又弱,现在还加一条胆小……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太没男子气概了。正胡思乱想着,却听到蒋云飞在外面叫。
“起来吃饭了。”
林雨维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家伙竟然会做饭??不是鬼上身了吧?他连忙爬起来,生怕看到一个已经被毁无全尸的厨房。还好!当他看到厨房只是弄得到处是水,菜刀在刀架上摇摇欲坠,垃圾桶里多加了两个盘子,纵欲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再转头看看蒋云飞,端着一盘黑乎乎的东西,极欲献宝。
“这是什么?”林雨维尽量保持平静。
“花生米啊,我抄的。”蒋云飞很有成就感,他竟然可以不用学就会做菜,果然是个天才!
“……”林雨维无语,为那盘无辜变成黑豆的花生默哀。
“呵呵……”蒋云飞也发现自己做的菜颜色有些难看,“卖相不好,不过味道肯定还可以的。”
喝了一口粥,恩……勉强还过得去,虽然清得没几颗米。林雨维强迫自己表情正常地吃早饭。看着蒋云飞一脸期待的样子,他还真不好意思说出实话。
蒋云飞看到林雨维并没有抱怨味道,喜滋滋地夹起一块半黄不黑的抄鸡蛋往嘴里送。却突然被林雨维抢了过去。“你吃面包去。”他命令道。
“为什么?”好歹让他尝尝自己的手艺嘛。
“菜不够吃,你吃面包吧。”说着,林雨维把两盘菜都拖到自己的范围内。心里哀叹,以后还是自己做饭好了,蒋云飞做的东西简直就不是难吃能够说明问题的。他已经吃得快要内伤了。
蒋云飞看了看那两盘菜,的确只有一小份,材料大部分都被他浪费了。所以也没说什么乖乖的去吃面包。倒是林雨维,忍耐了半天才把那些东西消灭干净。至于他喝了一天的水才把那味道去掉,那是后话。不过,从起来到出门,蒋云飞一句话都没有提昨天晚上的事。这让林雨维有些惊讶。他以为对方肯定回奚落自己的。他总觉的最近蒋云飞对他的态度有些改变。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林助理,那个……”王经理小心翼翼地敲门。
林雨维看到是他,连忙将旁边的人都打发走。看来,联系公安部部长的事情有眉目了。
“情况怎么样?”
“是,我已经跟下面的人都打通好关系了。”王经理连忙回答。
林雨维点点头,“副部长那边呢?”
“放心,我逼开了他们的人脉。”王经理到底是老手,这种问题还是处理得很得当。
“其实,助理你病的那段时间里,我跟总裁汇报过情况了。他也跟部长通过几次电话。这次,是部长主动要见你们。”
“哦?”林雨维有些惊讶,没想到蒋云飞这么厉害,这么快就把那只公安部的老狐狸给骗出水了。“我知道了,辛苦你了。你的工作目前为止是完成了。去度假放松一下吧。”林雨维笑了笑。开了张支票递给王经理,“这是你的加班费,好好跟家人出去玩玩。你好几年没修假了。”他向来认为对手下一定不能小气,工作做得好就得要及时奖励,这样才能留得住人心。
那王经理果然有些感动。他都五十岁的人了,在商场如战场世界,他时刻都小心提防,工作更是不敢马虎,前年里他添外孙时,就因为没有休假所以错过了最重要的时刻。老婆也常常埋怨他要公司不要家。没想到这些情景,年纪轻轻的林助理竟然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现在象他这样的年轻人真是不多了。
“谢谢林助理……”他感动得不知道说些什么。
林雨维却一笑,“你跟肖经理说一声,让他忙完成风的事情也好好休息一下。他手下的那几个新人很不错,我会帮他照看的。”
“好的,我一定转达。”
“还有,”林雨维在王经理推门的时候补充,“您外孙的照片真可爱。长得很像您。”
王经理听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没毛的脑门,笑得傻呵呵的,哪里还有商场大将的风范。就像任何一个被人夸奖了宝贝孙子的老年人一样。只剩下骄傲与慈蔼。
有时侯,你收买一个人的真心,需要的不是金钱。而是你要知道他最珍贵的是什么……
“那个老狐狸要见我们了?”蒋云飞得意地摸着自己的下巴。果然没有他动不了的太岁土!
“你动作倒是挺利索的。”林雨维不得不称赞他的手腕,这家伙真是天生的社交家。记得以前读书的时候,他总能交到一堆朋友,而这些朋友甚至很可能分属不同的阵营。他在数个阵营里穿梭自如,从来就没人排斥过他。实在是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人格魅力。
“好说!”蒋云飞一挑眉毛,笑得嚣张至极。“我的特长嘛!”
“我们送什么礼过去?”林雨维看着选定见面的地点资料——一间茶楼。
“当然要送份大礼!”蒋云飞不知从哪拖出一个大盒子。一打开,里头是一套宋朝官窑的青花茶碗,还有一副字画。
“你把师傅的宝贝偷来了?”林雨维惊呼。他说的师傅,自然是蒋云飞被送到山里去的时候,所拜的云空大师。
“别说那么难听嘛……”蒋云飞将东西收起来。“我可是在那里被他整了三年耶!!!三年!!陪他打坐、念经、吃斋。整个一三陪了!拿点纪念品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开玩笑,一想到那三年的生活他就不寒而栗!只A了套茶具和字画已经够对得起他的了。
林雨维一想到蒋云飞当年被老和尚追得满山跑的样子就想笑。他蒋云飞也有克星啊!竟然被一个70岁的老人家吃得死死的。虽然那位70岁的老人跑起来比他还快。
“不过话说回来,你有把握让他站在我们这边吗?”蒋云飞很怀疑。那只老狐狸不是能被一点礼品就打动的。否则也不会人人对他都望而却步了。那个人,表面看起来和蔼,海派。其实心里精明得很。真正酝而不发,绵里藏针的就是这种人。
“放心!”林雨维笑得很自信。老狐狸狡猾,自然有他自己的计较。他就顺水推舟好了。
十一月的气候,还有几丝秋的暖意。
老舍茶楼的复古外型在秋阳的勾勒下多了几分艳丽。雅阁后院的秋海棠开得正艳,如雪似锦。
董景海,公安部的现任部长,花甲的年纪了却还十分的精神。他正眯着眼睛靠在太师椅上品茶。间或还哼几句昆曲,好不悠闲。
门一开,他的目光闪动了一下。看到服务员带着蒋云飞和林雨维走了进来,他笑弯了嘴。好家伙!这年头象这样让人眼睛一亮的年轻人可真不多了。他竟然一次能看到俩。
“老师!真是抱歉,竟然让您等我们,你看这真是……”蒋云飞一上来就急冲冲的告罪,笑得真诚。
呵呵,这两个小子果然厉害!董景海暗暗佩服。不喊他部长、董老、或是先生……一句“老师”就叫得与众不同。不拍马,不做作,喊得不亲又不远。好!果真是好!
“哎哟!叫什么老师啊……我这老骨头,说要我教教儿女经还差不多,哪能被称为老师。你真是……啧啧,乱叫,折杀我咯!”老爷子笑咪咪的,一脸和蔼。看不出半分政府喉舌的样子。
“怎么不该喊老师?我可是早就想请教董老师的书画了!”蒋云飞也笑。不动声色地把那个称号强加给对方。
“坐,快坐。都站着干什么呢!”董老爷子不接话,只让坐。
三个人都坐定了,蒋云飞将带来的盒子小心地端上桌面。
“其实,是我前段时间得了套宋朝的茶具,还有字画。想拿来给老师鉴定一下。我听省书画院的人说,老师您的鉴定眼光比专家还专业呢。”蒋云飞拍马兼献宝。
“哦?那些都是别人乱讲,我不过是业余玩玩而已。”老爷子看见宝贝,还是有些动心的。他拿起青花瓷碗仔细的看过,又打开了那副字画细细观摩。过了半天才发话。
“了不起啊……果然是管窑出品,这字画是难得一见啊……”
“哦?那真是太好了!我还想要是赝品就送不出手了。”蒋云飞笑,开玩笑,从那老和尚那混来的东西能是假货么?
“哎呀,这份礼可真重,不知道是要送给谁的啊?”老狐狸开始装傻。
林雨维心里冷哼一声,老狐狸果然开始推脱了。不过他脸上还是挂着笑,语气出奇的谦虚。
“其实……我们是有事想求老师来着。”
“哦?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帮上什么忙?不过天天写字作画罢了。”老狐狸托起茶碗喝茶。
林雨维笑,他要的就是这句话。
“我们正是要求老师您为我们公司金笔提字啊。”
“题字?”拿茶碗的手在空中顿了顿。董景海打量着眼前斯文白俊的年轻人。这小子真不简单。不过他倒要看看,谁更高一招,人们不都说姜是老的辣吗?
“是,提两副字,一副挂在我的办公室里,一副挂在我们总裁的办公室里。”林雨维说得波澜不惊。
“恩……承蒙你们看的起我这把老骨头。题字嘛……要什么字来着?”老狐狸眯上眼。
“不多……我的只要七个字。”林雨维故意顿了一下,引起对方的注意。
“哦?哪七个字?”老狐狸来了兴趣。
“洗、净、天、下、供、苍、生”林雨维一字一顿,表情暧昧不明。
董景海不语,挑眉。好厉害的小子!洗净天下供苍生?好大的口气!也好大的杀气!你是想叫我洗净谁?又供奉谁?
林雨维见他不语,解释道,“其实不瞒您说,目前国内的商界环境,气氛并不好。贪污公款、篡改帐目、强买强卖、欺瞒诈骗、勾心斗角、拉帮结派。什么事情都有人做得出来。所以,我想挂这幅字在办公室,时刻鞭笞自己。一定要为人诚信,以人为本。公司里年轻人多,难保不有私心想学坏的。他们进了我的办公室,看了这字。多少也会警醒点。”他语气诚恳,仿佛就真是为了自己公司的前途,这幅字是必须之物。
董景海心里冷笑几声,但是又有些佩服眼前的年轻人。什么贪污公款、欺瞒诈骗、勾心斗角、拉帮结派?这哪一条不是明着说商界,实指公安部?他到底也算是政界的人,有些事他看不过眼,但是并不能就做出反应来。斡旋于警政二界之间,忌讳繁多,不能畅快地下手。他也只能压一把扶一下。拖住对方的势力又不撕破脸皮。要不然,为什么他容忍孙长洲那种人在他手下干了那么多年的副手呢?
“好句子啊……就是怕我写不出那种气度来。”他放下茶杯,小心思量。
“老师,还有我那幅字呢!”蒋云飞接过话题。
“哦?你又要什么字?”
“海纳百川!”蒋云飞将简简单单四个字说得豪气万千!
董景海一愣,看着蒋云飞的一脸英气。静坐了半会,突然猛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好!好个海纳百川!”他笑得畅快。越来越欣赏眼前这两个孩子了。一句海纳百川,将刚才那句话的杀气顿时化解。先是洗净天下供苍生,接下来是海纳百川,有那个员工看到这两幅字不会被镇慑?在实权管理的助理室内看到那七个字,怎能不被刹到锐气。接着在公司权利象征的总裁室内看到这四个字,又有谁能不被那种气魄和胸襟感动。一刹一容,这两个孩子倒果真是配合得天衣无缝!倒真是两个人材!
“我答应帮你们题字了!”他点头允诺。
蒋云飞和林雨维对望一眼,喜上心头。老狐狸表面答应的是题字,其实就是给了他们说话的空间!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到了这个地步,就因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其实,我一直为老师遗憾。”林雨维目光紧迫。
“哼哼……”老狐狸低哼两声,主要的目的果然是这个。“你是说,我年岁大了,对手下的事情监督不利吧。”
“是……老师为人正直,是人所共知的。可是……”林雨维故意停下,看着他。
“哼,孙长洲!”老狐狸直接挑明。
“要动他,难!”他摇头。
林雨维笑,“其实不难!我们给老师推波助澜!”
董景海精明地看着他,思绪飞转。好一招推波助澜,不知道是他们助自己,还是自己助他们。不过,双赢的买卖倒也不亏。
“说吧……你们有什么计划?”他回答得慢条斯理,对着小辈,他不能丢了气度。
林雨维眼光一亮,对着蒋云飞点了点头。事情成了!
他们于是将与成风结缘的过往,还有对付成风的计划都一并将了出来。
“我们可以一件双雕!”林雨维说。
“成风被逼急了,必定会找孙长洲帮忙,老师……您只要……”蒋云飞比了个手势。
董景海捻了捻胡子,倒是个好主意!那个成丰集团的确是个祸害,更是孙长洲的财路。不除不行!更何况,还可以借这件事打击孙氏一脉。倒果真是双利的事情。
“好吧,就按你们说的去做吧。”他终于点头。
“谢谢老师!”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董景海看着他们俩笑了起来。这两个孩子真是不错,不抓过来还真是可惜啊……他的小女儿还待自闺中呢。倒不如……他的想着,眼光亮了起来。虽然两个都不错,不过为了他女儿的终生幸福着想,还是林雨维更适合。他盘算着,心中自有计较。
还在高兴中的林雨维当然不知道,他已经被老狐狸给算计了。 十四
林雨维在黑暗中静静打量着身边的人。
自从那晚以后,很自然的,他一直和蒋云飞同睡同起。他提起过要搬回自己房间,可是蒋云飞阻止了,说怕他晚上又做恶梦。其实,他真的很眷念蒋云飞身上的温度。每晚在他的怀中,自己都能一夜无梦睡个安稳。可是,他下意识的觉得这样很危险。他越接近蒋云飞,蒋云飞对他越好,他就越怕失去他。他害怕,如果有一天自己失去了这个胸膛,这温暖,自己该怎么办?想到这里,林雨维就觉得全身发冷。
一只手臂搭了过来。
蒋云飞翻了个身,将林雨维完全的圈在自己怀中。林雨维叹气,将他的手臂轻轻拿到一边,为他掩好被子。悄悄的下床,来到阳台上。点了一只蒋云飞的MILD SEVEN。他不抽烟,可是这烟上有蒋云飞的味道。他想知道蒋云飞抽着这烟的时候,有什么样的感受,又想着些什么?不太熟练的点燃香烟,林雨维小小地吸了一口,发出轻微的咳嗽声。他实在不太习惯烟草的味道。还好,这烟并不是特别的呛人。他伏在阳台的围栏上,看着沉寂的黑夜,远处连绵的灯火,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
阳台的拉门被打开,蒋云飞站到了他身后。
“你在干嘛?”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林雨维连忙把烟灭掉。可是,太过明显的欲盖弥彰,让他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幸好是在黑夜中,不然自己的脸一定红得厉害。
“你不抽烟的……”蒋云飞看着他手里的烟头皱眉。刚刚感觉到他起来,以为只是去洗手间,结果他竟然跑到阳台来抽烟。
“我只是好奇而已。”林雨维低下头。象一个被老师抓到的未成年学生。
“大半夜的跑来好奇?”蒋云飞不信他。又看到他穿着单薄的睡衣在寒风微微发抖,心里不由心疼。将自己披的外套给他披上。
“你身体不好,别抽这东西。”
“恩……”林雨维乖乖地听话。
“是不是又做噩梦了?”帮他理着衣服,蒋云飞担心地问道。
林雨维无声地摇头,自从跟他一起睡以后,他就很安稳,再也没有被梦吓醒过。
“雨维……”蒋云飞看着林雨维在夜幕中若隐若现的轮廓。心里有种叫柔情的东西在漫漫扩散。
“恩?”林雨维抬头,看到蒋云飞迷离而有热情的眼神,心跳突然加速。他觉得自己因该逃走,可是却仿佛被下了定身术一样,无法动弹。
蒋云飞慢慢的低下头,看着对方的脸一点点放大,最后的视线落在那张微启着,在风中隐约颤抖着的薄唇。他缓慢地靠近,感觉到林雨维身上特有的清香越来越浓,就如同催促他的魔咒,让他意乱情迷。
“叮呤……”刺耳的电话铃声不合是时宜地响起。蒋云飞的动作嘎然而止!刚才迷幻的气氛一扫而空。两个被吓醒的人尴尬地看着对方。
“电话,你还不去接。”林雨维小声提醒。
蒋云飞叹气,在心底将打电话的人从祖宗八代开始骂起。瞟了一眼已经转过身去的林雨维,他只有悻悻地回房接电话。
“喂!”他没好气的问。要是哪个敢因为无聊的事情找他,就别怪他无情。
静默了半晌,蒋云飞的脸色越变越难看。林雨维发现不对头,走过来问,“怎么了?是谁?”
“抱歉,我之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请你不要再半夜打电话过来!我不管你是用什么方法知道我的宅电,但是如果你再做这种无聊的举动,我会立刻报警,告你骚扰我!还有,你的死活与我无关!”说完,蒋云飞啪地挂下电话。
“怎么回事?”林雨维担心地问。
蒋云飞郁闷地叹气。“是我上任女朋友,要跟我复合,哭得惊天动地的。竟然还威胁我,说我不去见她就死给我看!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不开窍的女人。我连她名字都快忘光了,还复合个屁!”
林雨维脸色白了一下,低声说,“你还是去看看吧,万一她真想不开呢?女人是很脆弱的。”
“我为什么要去?”蒋云飞不耐烦,那个女人是死是活关他什么事。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抽在蒋云飞脸上。林雨维的愤恨地盯着他。
“她为你打掉过一个孩子!”林雨维缓缓地说出口,带着无限的伤痛。
蒋云飞显然吓了一跳。他完全不记得还有这回事。
林雨维仿佛明了他的感受,自朝地苦笑,“你当然不记得。你一边开会一边听她告诉你这个消息,然后直接给了我一张支票去打发她。你考虑这件事情统共用了不到5分钟。你又这么可能记得!”
“对你来说,她是已经被你厌倦正准备遗弃的玩具,你又怎么可能为她的事情费心?”林雨维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永远忘不了,那个女人看到支票后的痛苦眼神。可是,她一向的顺从惯了,即使是如此残忍的要求,她也忍耐了下来。只为了能够让蒋云飞再多看看她,不要放弃她。可是她最终却还是什么也没有得到。
林雨维闭上眼,他差点就忘了,蒋云飞对待感情是一个多么残忍的人。 “她说她在哪?”
听了林雨维刚才的话,蒋云飞半天无语。突然听见林雨维问,便愣愣地回答,“在西陵大厦的顶楼……”
林雨维转身抓起衣服就走,蒋云飞惶恐地在后面大叫,“你干嘛去……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林雨维冷冷的回过头。“这种事还是我去处理吧。总裁你只要安心睡觉就好。”
蒋云飞被他冰冷的语气定在那儿,只能无声地看着林雨维离开。他做错了么?不!蒋云飞拒绝承认自己犯错,对于已经没有感情的人,他为什么要强迫自己留在她身边。那样双方都不可能幸福。可是……为什么林雨维的眼神那样的痛苦和凄凉,自己难道真的做错了?他闷声坐倒在地板上,思考着他以前重来没有想过的问题。
林雨维好不容易爬上顶楼,他身体本来就不好,现在还要这样剧烈运动实在让他有点吃不消。他看着缩在墙角的身影,叹了口气。
那人感觉到有人靠近,欣喜地抬头,却在看到是林雨维后彻底绝望。
“他还是不肯见我……就算我死他都不愿来看我一眼……”女人憔悴而苍白,抓着凌乱的头发痛哭起来。
林雨维无语地蹲在她身边,安慰地拥住她颤抖的双肩。这个女人曾经娇艳而丰满,如今却被爱折磨得瘦骨嶙峋,让人几乎看不下去。
“忘了他吧……忘了他,自己好好的活下去。”林雨维轻声劝慰。
“他那种人不值得你这样做的,你要好好的对待自己,开始自己新的生活才能对得起你的孩子啊……”
“孩子……”那女人止住了哭声,抬头看着林雨维。
“是,你那个没有出世的孩子,你牺牲了他就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幸福。如果象你现在这个样子,他的牺牲又有什么意义?”
“我的孩子已经死了……”那个女人又哭了起来。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不会的。”林雨维轻轻拍打她的背,象安慰一个孩子。“你现在还年轻,你还有重新去爱的资本。你要找个好男人,结婚,然后重新拥有一个孩子。你要让那个还来不及出生的孩子重新回到你的怀里来。”
女人的眼里多了一丝光芒。她紧紧抓住林雨维的手,就象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我可以吗?我可以重新拥有那个孩子吗?”
“是!”林雨维点头,“我听说过,还没来得及出世的孩子,他们会变成小小的灵魂跟在母亲身后,等着母亲下一次怀孕时附上去。所以,你现在不能死!你要让那个孩子重生,你要找一个爱你的人,跟他结婚,给你未来的孩子一个幸福的家庭。蒋云飞不是那个人,你必须重新出发,重新去寻找。”
“重新开始……”那女人重复着林雨维的话,眼里的光芒越来越多。
“没错,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好好的睡一觉。等你明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你会发现世界充满阳光。所有的一切都是崭新的!你要把你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见到你的人们都会被你惊艳。你一定会从人群中找到属于你的那个人,然后开始一段美丽的爱情。你的孩子一直会在你身边保护你,等待着,他再次来临到世上的时机。”林雨维的声音温柔而低缓,就如夜里的海浪轻轻拂过沙滩,带着让人迷醉的气息。
在林雨维仿佛催眠的语调中,女人点了点头,终于放弃了轻生的念头,在林雨维的护送下回家。
等到林雨维回来住所时,天已经微微的亮了。
没有理会坐在沙发上等他的蒋云飞,林雨维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雨维……”蒋云飞在背后叫住他。
“事情解决了,我再去睡会。”林雨维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我知道我错了,雨维……你别生气!”蒋云飞拉住林雨维的手。将他的人转了过来,面对自己。
“我是不应该那么绝情……我,大不了我去向她道歉……雨维……”他后面的话被林雨维冰冷的眼神逼了回去。
“你知道你做错了什么?你又用什么去向她道歉?”林雨维挣脱开蒋云飞的牵制。
“这件事已经完结了,你也不用再费心了。”
“我知道那样对她很过份,可是……我真的已经不爱她了,我不能骗自己啊。”蒋云飞急着辩驳。林雨维现在冷淡的反映让他从未有过的害怕。
“那你说说你认真爱过哪一个人!?”一向温和的林雨维突然发火。他蒋云飞什么时候用心想过别人的事情?体贴过别人心情?他的爱,除了肉体的欢愉还有什么?
蒋云飞静默……看着林雨维推开房门,终于发话。
“我爱你!”他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林雨维听见。这句话犹如沉石落水,惊起一圈圈波澜。
林雨维有些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到的,却是一脸认真的蒋云飞。
“雨维……我一直想说的……我爱你,我真正爱的人是你!”蒋云飞一步步向林雨维走来,逼得他连连后退。
“你不要胡说八道!”林雨维的声音在颤抖。
“是真的!雨维,我爱你!”蒋云飞一把将林雨维拉进怀里。“我现在才发现,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雨维,你也爱我是不是?”
林雨维强忍着内心的激动,推开蒋云飞。“我不爱你,我怎么可能爱你?”
“雨维……”蒋云飞还要辩驳,却被林雨维一把推到门外。
“我爱上谁都可能,就是不会爱上你!”在关门的那一刹那,林雨维如是说。
蒋氏集团的总部,如今乌云密布。
总裁和助理谁都没有说什么,可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两个人之间出了重大问题。跟以往两人吵架的时候不同。这次是真正的危机。
大楼里,每个人都提心掉胆,生怕成为他们两个人的炮灰。
“林助理……”秘书小心翼翼地敲门。
“进来。”林雨维的语气说不出来的冷淡。
“这是刚刚收到的字画,说是公安部部长送来的。”秘书将盒子放在桌上,偷偷打量他的脸色。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林雨维抬头,下了逐客令。
“哦……”秘书悻悻地走到门边,回头说,“我看到里面好象还有个白色的东西,好象是个请贴。”
林雨维点头,他现在对谁都不想多说一句话。
打开盒子,里头果然是那两副题字。题字的下面还放着一个白色的中号信封,上面写着他的名字。林雨维好奇地打开,却发现是一本相亲用的介绍册和一封信。看了信的内容和介绍册,他哭笑不得。那个老狐狸竟然要招他当女婿。
看了看介绍册上的照片,是一个清秀端庄的女孩。也好,林雨维想了想。只是相亲而已,又不是结婚。现在还不是得罪老狐狸的时候。更何况……他现在成天躲着蒋云飞,的确要些借口。随手将小册子扔进抽屉,他打电话给女方约定好时间。对方的声音柔和清澈,用语得体,倒是给林雨维留下不错的印象。跟秘书说了声有事,他便离开了。并没有留意到刚刚抽开的抽屉并没有关牢。
所以蒋云飞走进他的办公室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这个抽屉。
他有些好奇,林雨维平时都很小心谨慎,虽然他的办公室一般人都不会进来,但是他每次都会小心的上锁。看样子他刚刚出去的时候很匆忙。
蒋云飞拉开抽屉,看到只有些私用的物品和胃药,放下心来。他果然没有把重要文件放在这里。正准备关上时,却瞟到了那个小册子。
“这是什么?”蒋云飞拿起来翻看。却在下一眼愣住。脸色刹时变黑。
他狠狠地将册子撕碎,蹂躏成团。林雨维!你当真没有把我放在心里?他的心一阵抽痛,怒意涌上心头。
“林雨维呢?”他抓住秘书恶狠狠地问。
秘书从来没有见过蒋云飞这个样子,吓坏了。
“林助理……他……他刚才说有事,出去了。”
“去哪了?”
“我……我不知道……”秘书小声回答,却被蒋云飞阴冷的眼神吓到,连忙说。“他刚才问了我去新荣时尚园做什么车……”
蒋云飞下一秒便冲了出去,只剩下被吓得眼泪汪汪的秘书独自留在那里。 十五
时尚园是新开的一家大型娱乐场所。集休闲,娱乐,购物于一体,很受年轻人的欢迎。林雨维和董含珍约在时尚园的一家咖啡厅见面。
才一进门,他就认出了那个穿着水蓝色连衣裙的女子,董景海的小女儿。
“董小姐,让你久等了。”林雨维非常抱歉。他一向不习惯让女士等待。
“哪里,我正好在这附近,所以就提早来了。”董含珍笑着请他坐下。
她才22岁,长得不算特别漂亮,却很有气质。打扮简洁却有格调,一头黑直的长发,用发圈固定在脑后,很有古典风韵。
不愧是老狐狸调教出来的女儿,林雨维心想。
“刚刚收到令尊送来的信,我吓了一跳。没想到他竟然愿意把宝贝女儿介绍给我。”林雨维跟侍者要了一杯红茶,对董含珍笑得很温柔。
董含珍听了,噗嗤一笑。
“我爸爸这个人啊,就是这样,一把年纪了还象个小孩子。不管什么事情,一来了兴致,别人劝都劝不住。你千万别见怪。”她一笑起来,倒多几分活泼。
“其实呢,这次的事他都没问过我就做主了。” 董含珍神色似乎有写犹豫,想着如何表达最合适。
“我已经有一个交往两年的男朋友了……”她说这话时,脸上飞起两躲红云。
林雨维松了口气,他还真担心对方有交往的意图他该怎么办。现在看来一切都是那个老狐狸一相情愿。他只要见面应付了事就行。
“我知道了。我其实也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我本来还很担心呢。”林雨维笑答。
董含珍面露喜色,好奇地看着他,“能让林先生喜欢的人,一定是位了不起的人物。”
“为什么?”林雨维问。
“我爸爸说,你是了不得的人材,你的眼里当然容不下一般的凡人咯!所以我想,能让你喜欢的人一定很了不起。” 董含珍说话柔柔的,听起来特别舒服。
林雨维摇头苦笑,那个家伙如果论实力,的确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老狐狸眼光还真准。
“董小姐为什么不把你有男朋友的事告诉令尊呢?”
董含珍叹了口气,“现在还不是时候,我男朋友他……他以前有过案底。”看到林雨维惊讶的表情,她连忙摆手,“不是很严重的事,他以前跟人合开公司的,结果合伙人卷走了所有的财产,让他一个人面对庞大的债务。他还不起,所以被人告了。坐了三年的牢……”
“对不起……我……”林雨维看着她的表情,懊恼起来。不该问人家隐私的。
董含珍却笑道,“没什么,他自己不介意的,我也不介意。并不是什么说不出口的事。而且他现在又重新开了公司,做得还不错,债务也都还得差不多了。我是准备等他债务还清了,再正式跟家里人说。免得他们反对。”
“希望你们能早点得到父母的承认!”林雨维诚心地祝福。
“谢谢!你果然是个很温柔体贴的人。” 董含珍笑了,一脸幸福的样子。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董含珍看了看外面,突然想起了什么。
“我正准备去跟他买条领带呢,林先生能不能陪我一下?”
林雨维愣了一下,笑道,“当然没问题。”
于是两个人起身结帐。一起去附近的一家大型男装店挑领带。
出门的时候,林雨维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怒意。四周一看,却并没有看到熟悉的人。是自己多心了吧。他想。
蒋云飞盯着他们出去的背影,毫无自觉地捏爆了半罐啤酒。
“先生……”一旁的侍者吓了一跳。但是蒋云飞并没有理他,而是跟在林雨维后面走进了店铺。
当他找到林雨维时,那两个人正和颜悦色地谈论着什么,那个女人拿了几条领带在林雨维身上比了比,挑了一条。她把领带绕过林雨维的脖子,细心地打结。林雨维笑得很温和,配合地将衣领翻好。
那一瞬间,林雨维的笑脸像一把利剑插在蒋云飞胸口。为什么?他问着自己,为什么林雨维宁愿把笑容给一个陌生的女人都不愿给他?为什么自己苦苦忍耐,诚心的告白却换来对方的逃避?
林雨维!难到你就真的不爱我?
蒋云飞将拳头捏得咯吱作响,暴戾之气瞬时涌现在他眼底。
林雨维正跟董含珍谈论着领带的花色,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向后拉去。他不由惊呼了起来。董含珍吓了一跳,愣愣地站在那,不知所措。
林雨维回头,看到蒋云飞暴怒的脸色,连忙挣扎起来。
“蒋云飞!干什么呢,你?”
蒋云飞却抓得更紧,对上他的眼眸,怒吼:“那你又在干什么?”
“我陪人买领带,关你什么事!”林雨维也生气起来。他做什么跟蒋云飞有什么关系。
“就关我的事!我不许你跟其他女人来往。”蒋云飞说着就把林雨维往外拖。
“放手!你给我放手!蒋云飞!”林雨维拼命挣扎。谁知道,蒋云飞干脆把他抗到肩头,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周围的人愣了半天才反映过来,店员连忙惊呼。
“先生,你领带还没付钱呢!”
“我来付好了!” 董含珍连忙拦住店员,刚才的情形把她吓愣了。不过聪明如她,一会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虽然有些惊讶林雨维和蒋云飞之间的感情,不过她多少还是可以理解的。
蒋云飞不顾林雨维的挣扎和路人的注目,一直走到停车场。拉开后车门,他一把将林雨维扔进去。
林雨维被摔得生疼,好不容易才爬起来,伸手就去拉门,却发现蒋云飞把所有的门都锁了。
“放我下去!”他冷声喝道。
蒋云飞不理他,只管开车。
林雨维无法,只得放弃反抗,坐在后面再也不去理他。
蒋云飞一路狂飙,几次差点跟人撞上,吓得林雨维一脸惨白,却又碍着面子不敢叫出来。等到了家门口,蒋云飞不由分说地把他拖上了楼。
“你到底想干什么?”当蒋云飞把家里的大门锁死后,林雨维终于忍不住发问。
“我干什么?”蒋云飞一挑眉,怒极反笑。一步一步象林雨维逼过来。
林雨维的心里打了颤。他从来没有见过蒋云飞这个样子,心里升起一丝恐惧。
“你为什么要逃?为什么要避开我?”蒋云飞恶狠狠地问。
“我没有躲你,也没必要躲!”林雨维提高音量,让自己尽量显得平静。
“你没躲?”蒋云飞轻笑出声,“没躲你为什么不承认你喜欢我?”他一把将林雨维抓进自己怀里,强迫他对上自己的眼睛。
林雨维别开头,“我没有喜欢你。”
“没有?那你在办公室偷吻我是为什么?前几天,你晚上偷吻我又算什么?”蒋云飞一口气吼了出来。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压抑住每晚的冲动。被林雨维偷吻的时候他差点就克制不住,当场要了他。可是,蒋云飞忍了下来,他知道林雨维爱面子,怕他尴尬。晚上看着林雨维的睡脸,他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可以伤害他,不可以吓到他。他等着,等着告白的时机成熟,可是呢?最后却只换到林雨维的否认!
林雨维吓呆了,他没想到会被蒋云飞发现。他不能让蒋云飞知道自己喜欢他……不能……他不要像其他人那样,被他爱然后又被抛弃。
“我没有喜欢你……我怎么可能喜欢你……”他突然死命挣扎起来,他不要听,他也不要承认。
“呜……”反抗的话语却被蒋云飞用唇强行堵住。蒋云飞强行撬开了林雨维的嘴,长驱直入,霸道地掠夺着他那青涩,慌乱躲藏的粉舌。
林雨维觉得自己所有的空气都被蒋云飞夺走,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不可以……不可以这样!他趁着蒋云飞稍稍放开手的机会,猛地推开他。
“我不承认……我不承认我喜欢你……”他摇着头,向自己房里躲去。他害怕,真的害怕了。他不想承认自己的爱,也不想承认蒋云飞的爱。在爱情面前,他向来都是逃兵一个。
林雨维强烈的反抗和害怕的神情,严重地打击了蒋云飞的自尊心。他怒火更盛。表情变得狰狞起来。
一个箭步跨到门边,他封住林雨维的退路。林雨维想转身,可是已经晚了,蒋云飞一把将他抱了起来,狠狠地扔在床上。
“蒋云飞……你要做什么……”林雨维看出蒋云飞的神色不对。颤抖地向后退去。
蒋云飞笑得狰狞。“我要干什么?既然你的嘴那么硬,我就直接问问你的身体。看看你到底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说着他将林雨维压在身下,疯狂的吻着他的一切,从额头一路吻到腰侧,他用足力量,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不……不要……”林雨维想要挣扎,可是蒋云飞的力气实在大他太多。他只能徒劳无功。林雨维看着入魔的蒋云飞,心里的恐惧越来越大。他现在的神情就跟那个人一样。好可怕!他不要想起来,不要想起来!什么东西在林雨维的心底悄悄地裂开了……
蒋云飞一把扯下林雨维项上的领带,邪笑道:“你很喜欢这领带是不是?那我帮你好好的带起来!”说着,他拖过林雨维挣扎着的双手捆在一起,然后紧紧系在床头的柱子上。
“求求你……别这样……云飞……”林雨维挣扎不过他,不断向后缩去,软下声音来乞求。
蒋云飞却哪肯就这样放过他,伸手便扯开了他的衬衣,纽扣落了一地。
“你知不知道?我想了你多久?”他狠狠咬上林雨维的锁骨,引起对方一阵惊叫。又用手蹂躏着他胸前的两点樱红,然后满意地看着它们挺立起来。
“我会让你知道,你离不开我,你爱我!我要用你自己的身体来证明!”蒋云飞伏在林雨维耳边低语,毫不留情地将他的衣物除了个干净。
看着蒋云飞那疯狂的带着浓厚欲望的眼神,林雨维彻底绝望。为什么?历史总是不停的重复?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我错了……我已经承认我错了,为什么……你还要惩罚我?……爸……
空气中,有什么东西断裂开来,那是封印在林雨维内心深处的噩梦再次复苏的声响……
林雨维的惨叫声搀杂着绝望的哀伤,他的世界终于倒塌了……
蒋云飞被林雨维那种不正常的惨叫声吓了一跳。他稍微清醒了一些,迷惑地看着不再反抗的林雨维缩成一团,颤抖得厉害!
“雨维!”他转过林雨维的脸来,却对上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
“为什么不肯原谅我……为什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林雨维断断续续地抽瑟着,眼里是绝望的恐惧。而他的眼眸里显然映射的不是蒋云飞的身影。
“雨维!”蒋云飞这次是真的吓醒了,看着这样的林雨维他手足无措。天啊?他刚在到底在做什么?看着林雨维白皙的身体上被他强行留下的各种印记,他狠不得给自己几个耳光。他想要安抚林雨维,可是对方却抖得更厉害。
“我求你了……不要这样……爸……不要这样……”林雨维哭着缩成一团。
一声惊雷在蒋云飞头上炸响。他刚才听到了什么?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
一瞬间,从小到大的那些细节突然连成画卷在他脑海里闪过。最后,停留在第一次见到林雨维时,那张苍白的毫无生气的脸,那空洞得让人心碎的眼睛……原来……原来这就是一切的原因。
蒋云飞觉得自己从心底有什么东西碎掉了。他做了什么……他怎么能对林雨维这样?看着林雨维蜷缩成一团的身影,还有那被完全封闭在回忆的恐惧中的眼神。他连忙将林雨维松开,这才发现他的手腕都已经勒得青紫。
“雨维……对不起……我……我错了,我一时冲动……”蒋云飞将林雨维搂进怀里,他从来都没有象现在这样后悔过。他竟然用这么残忍的方式伤害自己最心爱的人!
林雨维在他怀里动都不动,就象一只被人折断翅膀的幼鸟。脆弱得有一碰即碎。他已经分不情现实与噩梦,不停地重复着那些求饶的语句。蒋云飞心疼地搂着他,软语安慰。
“是我……是我,雨维,我是蒋云飞啊……你醒醒,是我错了……对不起!是我混帐!你别这样,我求你了……”
林雨维却仿佛完全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依然蜷缩着身子,忍受着回忆的折磨。
蒋云飞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搂着对方安慰了好几个小时,却没有一点效果。一对上林雨维那空洞的眼睛,他就觉得心里被割了一刀似的。他该怎么办?如果林雨维永远醒不过来这么办?这种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他一跳,从未有过的恐惧感向他袭来。不!他不能忍受这样的结果!
慌乱中,他突然想到了冷晴。对了,他是医生……他一定可以有办法的。蒋云飞颤抖着手按下号码。
“喂……”对方显然在休息,还没睡醒。
“冷晴,你快过来……雨维他……总之你一定要快来!”蒋云飞抱着电话,仿佛那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十六
“蒋云飞!你他妈真混帐!”
冷晴一进门就破口大骂。
好不容易在电话里问清楚了情况,他恨不得当场就把蒋云飞给掐死!可是,真正看到蒋云飞一脸慌乱迷茫的样子,他又下不了手。真是!他是不是上辈子欠了这两个人的?
一进房,冷晴就看到缩在床角的林雨维。虽然蒋云飞已经帮他穿上了衣服,可是从脖子和手腕还是可以看到刚才的情形有多么激烈。他恨恨地瞪了蒋云飞一眼,这家伙就是不知道轻重,一发起疯来就什么都不管了。
“你先出去。”冷晴把蒋云飞赶到门边,啪地关上门。
蒋云飞被关在门外,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却又不敢贸然的进去。他现在只求林雨维能恢复正常,要他做什么都无所谓了。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的时间,门终于打开了。蒋云飞急忙上前,却看到冷晴给他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怎么样了?”他压低音量问。
冷晴叹了口气。
“我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他好不容易才睡了。你千万别再刺激他了。”
回头看了看房间,冷晴接着道:“我不是学心理学的,我也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是,如果他醒过来时还是这个样子,你最好带他去看心理医生。”
蒋云飞点点头。想要张嘴问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冷晴走后,他一个人悄悄坐在床边,握住林雨维的手。冷晴已经帮他手腕上的伤处上了药,青紫退去了好些,手上还带着淡淡的药香味。
“雨维,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了。”他伏在林雨维耳边轻言慢语。
“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是,你千万不要不理我……雨维……”
“等你醒的时候,你还是骂我白痴、笨蛋好不好?别再用那种空洞的眼神看我。雨维,我害怕看到你那个样子……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的醒过来!我以后再也不气你了,再也不欺负你了,再也不强迫你了……雨维……”
蒋云飞轻轻吻着林雨维的手,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刚才话语,虔诚得象教徒的祈祷。他将林雨维的手紧紧地握住,生怕自己一放手他就再也不会记得自己。
也许世界上真的有神存在,又或许是蒋云飞的祈祷太过真诚,所以林雨维醒来的时候并没有再象刚才那样疯狂。他的眼睛渐渐恢复了神采。
林雨维动了动身体,却发现手被蒋云飞紧紧地握着。而对方早已在他床边睡去,即使睡着了,也仍然紧紧握住他的手,不肯放开。
“雨维……”蒋云飞皱了皱眉头,在梦中喃呢。
林雨维听了,心里一阵酸楚。
“为什么你还要握着我的手?还要守着我?明明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过去,为什么一点也不在意?”他看着蒋云飞的睡脸在心里询问。
蒋云飞仿佛感应到他的活动,醒了过来。
“雨维!”他一睁就看见林雨维已经坐了起来。
“你醒了……你还好吗?”他胆战心惊地看着林雨维。在确定那双眼睛恢复神采之后,欣喜若狂,一把将他搂进怀里。
“太好了……你醒了……我好怕你永远都是那个样子,再也不认识我了!”蒋云飞的语气委屈得象个孩子。
林雨维任由他搂着并没有反抗,蒋云飞看到他不开口说话,又担心了起来。
“雨维……你说话啊?”他抬起林雨维的脸细细打量。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你是不是很恨我?我……”
他想抢着解释,却被林雨维用手堵了回去。
“你以前问过,我在来到你家之前经历过什么事,那时,蒋伯伯不让你问,我也没有说……”林雨维眼神跳动了两下,突然讲起过去的事情。
“雨维,你不用说的!我什么都不问了……”蒋云飞想要阻止,不管林雨维过去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他都不在意,他只不希望对方回忆起那惨痛的过去。即使他只是凭只言片语的猜测,也可以想象到那些经历对林雨维来说是如何残酷的噩梦。
林雨维摇了摇头,他必须要说,如果不说出来,也许他永远也摆脱不了那个噩梦。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将它封印在心底深处,可是,显然那个封印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牢固!他如果不去面对自己的过去他就永远也不可能看到未来。
“十岁以前,我曾经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林雨维看着远方,思绪飘离到那个遥远的年代,轻柔地开始了他的述说。
蒋云飞颤抖了一下,却没有再去阻止,只是将他搂得更紧,静静地听他述说当年的往事。
“那时,我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因为我有一个非常爱我,和蔼可亲的父亲,一个温柔美丽的母亲。从我记事起,我就觉得自己被爱所包围。每天,我最期待的事就是父亲带着我去散步。他会将我高高的举过头顶,让我看到从未见过的风景。他还会指着天空告诉我,云为什么是白的,天为什么是蓝的。他告诉我河水为什么总是流个不停,花草为什么会不断成长……他总是不厌其烦地回答我的各种问题,带着温和的笑脸。然后,我们一起回家,母亲会做好一大桌美味的饭菜迎接我们……”林雨维显露出少有的微笑,仿佛沉浸在童年的幸福中。 “可是,我不知道……原来幸福只是脆弱的外壳,它那么禁不起推敲。或者说,其实那些幸福的景象只不过是为了掩盖痛苦的假象。我在父母的关爱中一天天长大,可是 ,渐渐的,我发现他们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奇怪。母亲总是带着忧伤的表情看着我,却什么也不说。父亲则是越来越溺爱我。”
“当时,我并没有觉得有太大的问题。因为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对我好。直到……我要开始上小学的时候,才隐约发觉不太对劲。我第一天上学的时候,父亲显的非常的烦躁,他亲自送我到学校门口,一直等到上课铃声响起,才勉强让我进去。后来,我才知道,我在里面上课的时候,父亲一直没有离去,他在校门口站了整整一天。老师说他是保护过度,他却听不进劝阻,每天都这样守着我。我只要一离开他的视线,他就开始变得烦躁不安。”
“更甚者……他不让我跟其他的同学交谈,不让我跟同路的孩子一起回去。每次我跟别的孩子亲热,他就会非常的生气。其实,那个时候,我就因该明白过来的……父亲他对我,已经不是父子间应有的态度了。”林雨维自嘲地笑了笑,继续说。
“母亲为了这件事跟他吵过很多次,可是她在父亲的暴怒面前现得那么无力。所以,她只能偷偷的抱着我哭,她对我说,‘小维,你为什么要那么快长大,你不该长得象那个人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我象别人,虽然我的确长得不象父亲。后来,我才知道,我长的象我的叔父,我父亲的弟弟,也是我真正的亲生父亲。” “我的母亲原本是跟我叔父,也就是我的生父结婚的。可是,刚怀上我的时候,叔父就得了重病去世了。所以我父亲理所当然的接纳了我们母子。当然,这只是外人眼里看到的事实。其实……我父亲真正爱的人,是我的叔父,他的亲生弟弟。所以,当他看到越来越象叔父的我,便迷失了自己。他将所有的爱都转移到了我身上。年幼的我分不清爱的种类,虽然父亲限制了我的自由,可是我喜欢他搂着我的温暖胸膛,喜欢他握着我的手教我写字。虽然我失去了跟其他孩子交朋友的机会,可是我觉得那些都比不过父亲给我的爱。”
“我渐渐的和同学疏远,按着父亲的意思尽量呆在家里。他后来更是发展到连学校都不让我去了。经过老师的多番家访,他才勉强答应让我继续上学。我开始变得小心翼翼,总是顺着他的脾气,生怕惹他生气。每天一放学,我都乖乖留在家里,哪都不敢去。而母亲则越来越忧郁,她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里,看到我就只是哭,然后跟我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这样的生活一只持续到我十岁。”
“是我的一个意外天真的想法改变了一切,虽然那个表面平静的世界早已危如累卵。而我做的正好是轻轻的推了它一下。” “十岁的那年,正遇上我父亲40岁生日。我一直想着要送父亲一个比较特别的礼物,好讨他开心。事实上,我对父亲的害怕已经渐渐超过了爱。我怕他生气时的表情,害怕他越来越狂热的眼神……所以,我那天晚上偷偷的溜了出去。”
“小时侯,父亲带我到小河边看过萤火虫。萤火虫漫天飞舞的样子我一直喜欢得不得了。所以我想让父亲再次看到那个场景。可惜,他自从脾气变坏后再也不带我出门了,他总是尽可能的把我限制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我一相情愿的以为,父亲看到漫天飞舞的萤火虫一定会开心,会感动。他会想起曾经带我出去散步的那种快乐时光。” “我很努力的捉着萤火虫,把它们收集在小罐子里。看着它们在里面象星星一样一闪一闪的,我好开心,身上弄得全是泥土也无所谓。我一直装了满满一罐子才决定回家。可是,当我回到家的时候才发现,世界已经改变了。我的一个小小举动,打破那原有的平衡。家里就如台风过境一般凄惨,到处是被砸碎的东西。客厅的角落里,母亲蜷缩在那里,绝望地哭泣。连我去叫她都没有反应。”
“然后,我看到父亲站在黑暗中的身影……”林雨维即使身在回忆中也吓得脸色惨白,不停地发抖。蒋云飞心疼地搂紧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用尽所有的气力拥着林雨维,将自己的体温传递给他。
林雨维并没有停下,他接着回忆。
“他看着我的眼神已经彻底的疯狂。我感觉的到,他眼中看到的那个人并不是我。他一步一步的走过来,表情象被恶魔附体一样可怕。我想要逃走,可是确定在那动也不敢动。”
“‘你为什么要逃?为什么总是要逃……’他一把抓过我,提了起来。‘为什么你就不能接受我的爱?我做得难道还不够吗?我用尽所有的一切来爱你,为什么你却总是想从我身边逃走?’父亲说着,不顾我的惊叫和挣扎,将我拖进了书房。他将我重重的扔在地板上,我手里的罐子被震飞了出去,盖子打开了,萤火虫都飞了出来,飞得整个房间都是。我向他解释,我只是想让他开心,所以才会偷跑出去。可是,父亲已经完全听不见我的声音。他的眼里,我已经变成了叔父的再生。”
“我叫着,挣扎着,求饶着,可是却完全无法阻止他的疯狂。我只能感觉到他将他所有的痛,所有的爱都加筑在我的肉体之上。我从来都没有那样的恐惧过,不断的挣扎,却只换来他更粗暴的掠夺。眼泪不停的流了出来……那幻想中美丽的萤火虫之夜,现在看来就象是讽刺我的风景。荧绿色的光影如同鬼火一般在空气中飘游。我那个虚幻的幸福世界终于彻底的崩溃……” “等到阳光再次照射到我身上的时候,我已经什么感觉都没有了。迷茫地看着这个世界,我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而当我看到客厅里,父亲那冰冷的尸体时,一点也没有惊讶。他坐在沙发上,释然地微笑着,雪亮的匕首插在他的胸口,那是母亲爱用的水果刀。我一直在想,他也许只有在那个时刻才真正的解脱了。血从他的胸口一直蔓延到地板,红得发紫。我只到现在还不明白,那把刀到底是跪坐在他身边哭泣的母亲插上去的,还是他自己插上去的。又或者,那是他们共同商议的结局。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思考这些,我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又该做些什么。”
“母亲嘤嘤地哭着,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我。”
“‘小维,是我做错了,我从一开始就错了……’她将我搂到怀里,然后用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小维,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生下你,不该让你受这么多苦。所以,跟妈妈一起走吧,我们一起走吧。’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力。”
“我并没有反抗,或者说,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反抗。母亲的眼泪滴在我的脸上,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也许她说得对,我根本就不因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房。原来是正好到我家拜访的蒋伯伯救了我,然后报了警。警方在那把刀上找到了母亲的指纹。但是医生鉴定说母亲已经精神失常,所以并没有被起诉。蒋伯伯将她送到了最好的疗养院,然后收养了我。”
林雨维躺在蒋云飞怀里,结束了回忆。他仰头看着蒋云飞心疼的眼神,不由苦笑。
“你为什么还要喜欢我?喜欢这样肮脏不堪,被命运诅咒的我?放开我吧……你不该喜欢我的,云飞,你会被我弄脏的。”
“不!你一点都不脏!雨维,你怎么能这样说你自己?”蒋云飞轻轻吻着他的额头,仿佛在证明自己的言论。
“放手吧,云飞……”林雨维幽叹。他累了,不想再在爱与被爱间挣扎。他承认自己喜欢蒋云飞,所以他会永远默默地守在他身边,那样就够了。
“不放!”蒋云飞反而将手臂收得更紧。他怎么能放手?他确信,他一放手林雨维就会如同人鱼的泡漠一样消失掉。他不要失去他,绝对不要。
“我怎么可能放手?雨维,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的……”他将头埋在林雨维的颈项间,低低呻吟。
“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开始爱你。你知不知道第一次见到你,我的心跳几乎停止,我从来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孩子。爸爸说你以后住我们家的时候,我不知道多高兴。我竟可能的向你示好。可是,你不理我。雨维,你不理我!”蒋云飞发出抱怨的声音。他一腔热情却遇到冰冷的际遇,他怎么能够不生气。
林雨维呆呆的看着他,他从来不知道蒋云飞会将心里的感受告诉其他人。蒋云飞虽然看起来心无城府,但是其实非常讨厌被人窥探内心,而他现在竟然主动的说出自己的感受。
“我很生气,因为觉得别你忽视。”蒋云飞接着说,他从来没有这么迫切的想将自己的所有的想法告诉别人。
“所以我开始跟你作对,欺负你,气你,到处找你的茬……其实,那都不过是小孩子的心理,只是想要让你注意到我而已。”他不好意思的低笑了两声。
“我喜欢你将目光投在我身上的感觉,每次我感觉到你的视线时就忍不住跟其他人大声说话,看起来好象忽视你,其实心理紧张得不得了。你知不知道,我嫉妒你对其他人的笑脸,因为你从来都不对我笑。后来,我才发现,你的笑脸只是面具,你只有对我的时候才会真正的生气,牢骚,抱怨,还有刻薄。所以我很高兴,越来越喜欢捻拨你生气,发火。”
“十三岁的时候,我交了第一个女朋友。你知道我为什么选她吗?因为你曾经对别人说过赞美她的话。我嫉妒了,我讨厌你关注别人,所以抢着把她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将你和她隔开。上大学那会,你说我换女朋友换得特别勤,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那时不知道自己有多受欢迎!有不少女生都在暗恋你。我嫉妒得快要发疯,所以用尽手段,将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这样,她们就没空去窥视你了。我跟你说那是因为我魅力太大,其实是想气你。我想看到你嫉妒的样子。可是,你从来就没有让我得逞过。”
“雨维……”蒋云飞在他的项间轻轻摩挲着,“我怎么可能放手?我爱你爱了那么久,久到已经溶到我的骨头里,我的血液里。我怎么放得了手?”
林雨维感觉到项间湿润了起来,他扶起蒋云飞的脸,惊讶地看着他的泪水。他第一次看到蒋云飞哭泣。那个总是高高在上,自恋得无以附加的蒋云飞。那个即使和人拼得头破血流也满脸无所谓的蒋云飞。那个将爱情当儿戏,失恋当有趣的蒋云飞。竟然哭了……哭得象个受尽委屈,手足无措的孩子。
“别离开我,别拒绝我!雨维,我发誓!我再也不会欺负你,再也不会强迫你。但是别离开我,雨维!别逃避我,我真的只要在你身边就好,我绝对不会逼你的!”他看着林雨维,语气里夹杂着害怕和乞求。
林雨维轻轻摸上他的脸颊。灼热的泪水顺着他的手指滑落。
他闭眼长叹,罢了……罢了……
即使会被他伤害又怎样?
即使会被他遗弃又怎样?
他给自己再多的理由逃避,也抵不过蒋云飞那灼热的泪水。他又怎么可能拒绝得了他的泪水。这个人是他爱到连自己都可以牺牲掉的人啊!只要能够止住他的泪水,就算让他立刻去死恐怕他也无法抗拒。原来自己竟然这样爱他,原来他以为能够波澜不惊地看他一世不过是个梦想。既然如此,他又为何去逃?他又何必去逃?即使逃得再远,他也注定要为蒋云飞魂牵梦扰。
下定了决心,林雨维温柔地吻上蒋云飞的眼睑,将泪水吻干。
“我不会再逃了,不会在逃避你了。”他轻声允诺。
蒋云飞显然被他刚才的主动吓到,愣愣的看着他,无法做出反应。
“我承认,我爱你,蒋云飞!”林雨维承诺着,然后印上蒋云飞的唇,不太熟练地索吻。
蒋云飞以为自己在做梦,可是唇上分明有熟悉的温暖传来。他从惊喜中醒过来,百感交集,小心翼翼地回应着对方。
原来,爱惨了的何只有他一个人,林雨维也同样爱惨了他啊! 十七
这个吻绵长而青涩。蒋云飞忘记了所有他引以为傲的技巧,仿佛这是他生命中第一个吻一般,虔诚而又激动。好不容易从缠绵中清醒过来,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林雨维是因为呼吸困难而涨红了脸,而蒋云飞则想起了刚才泪流满面的失态,脸红得象只煮熟的大虾。
“我,去跟你叫些吃的来,你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了。”他不好意思地擦干净眼角的泪痕,起身去拿电话。
林雨维轻轻拉住了他。
“别麻烦了,我自己做吧。”
“你手受伤了啊。”蒋云飞低头看着他双手上那淡紫色的印记,心里一阵自责。
林雨维淡淡笑了笑,抽回了手。
“没事。我不想吃外卖,你给我打下手就好了。”
蒋云飞看着他惨白的脸上带了丝笑意,精神好了许多,连忙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两个人梳洗了一翻,看起来都精神了不少。
林雨维围上围裙,打了两个鸡蛋在碗里递给蒋云飞。
“你把鸡蛋打好。我来洗米。”
“哦!”蒋云飞连忙拿过搅拌器,幸好他还见过别人怎么打鸡蛋,不至于帮倒忙。
林雨维回头看着他卖力的样子,心里涌起一丝暖意。
“要顺一个方向打才可以。”他拿过碗来示范给蒋云飞看。
蒋云飞看着林雨维细致的侧面,听着他出奇温柔的话语,心里扑通扑通直跳。自从结束刚才跟林雨维互相告白后的那一吻,他就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微妙的变化了。他现在就算看着林雨维的身影都会紧张得不得了。现在的自己简直就象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哪里还有半点情场高手的样子。
“雨维……”他忍不住低声呼唤。
“恩?”林雨维抬头看着他。
“你真的不生我的气,愿意跟我在一起吗?”他害怕听到否定的答案,却又忍不住想问。
林雨维看了他半晌,然后低头不语。
“把这个对点水进去,放好作料,加在饭上蒸就可以了。”林雨维将东西交给他,自己转身去忙别的。
“雨维!”蒋云飞急切地追问。就算林雨维说讨厌他也没关系。他不想逼对方迁就自己。
林雨维的背影顿了顿,老半天才出声。
“笨蛋!难道还要我再吻你一遍不成!”背对着蒋云飞的他,脸上早已红成一片。
“雨维!”
蒋云飞惊呼。他刚才没听错吧?林雨维竟然在害羞!他一激动,忘了手上还拿着蛋碗,一把从后面抱住正在洗米的林雨维。结果,林雨维的惊叫和蛋碗的碎裂声同时响起。两个人呆呆看着一地的蛋液和碎片。
“蒋、云、飞!”林雨维脸上布满黑线。
“雨维……别生气啊!我……大不了我再买几个碗回来……”蒋云飞一边小声求饶一边往后退去。
“给我出去!以后再也不许你靠近厨房半尺!”林雨维怒吼着将蒋云飞扔了出去。他真是昏了头了才会想让蒋云飞打下手。上次的教训他还历历在目呢!
认命地收拾着满地的狼籍,林雨维重声叹气。虽然早几百年前就知道蒋云飞是笨蛋的本质,可是这样看来,喜欢上他的自己岂不是看起来更笨!
算了,他摇头认命!蒋云飞是他命中注定的劫,他躲不掉,逃不开,扔不下。倒真不如,敞开了心扉,一辈子守着他,陪着他,看着他,只到人生的尽头。
“吃饭吧。”
林雨维再次出现在蒋云飞的面前时,脸上带着释然的微笑。
蒋云飞看呆了眼,常年郁积在林雨维眉宇间的那种哀怨已经一扫而空,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前更加鲜活耀眼。
“雨维……”他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雨维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淡然一笑,向他伸出手来。
蒋云飞紧紧握住面前的手,“雨维,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他盯着林雨维的眼睛认真询问。
“好!”林雨维点了点头。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蒋云飞笑了起来,是久违的那种爽朗大笑。
林雨维也跟着笑了,笑得温柔和煦,仿如划破重重乌云而出的阳光。
连日来积压在蒋氏集团上空的乌云终于消散。
众人都松了口气,心情跟着好了起来。虽然总裁和助理不知道为什么消失了两天。但是他们再次出现的时候明显多了一种叫缠绵的气氛围绕在他们之间。前几天两人吵架造成的低压终于散去,大家仿佛看到久违的阳光照射在自己身上。
“林助理,这是这个月的总结报告。”秘书将报告放在林雨维的桌上,偷偷看了看他的脸色。
“放在那吧,你辛苦了。”林雨维抬头对她温柔一笑。
秘书险些被他电到。最近林助理的表情都温柔了好多,眼睛经常有意无意的放电,看得那些小妹们心里扑通只跳。没想到自己今天竟然也中招,好险好险!她可不想被总裁的目光杀死。更不能丢了自己的饭碗。
“啊!对了!”秘书突然想起了什么。
“林助理,你手机是不是关了?刚才有人找你,打到我那了,好象是什么医院打来的。”
林雨维听了连忙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是忘了开机。
“谢了,对方有说什么吗?”
秘书从记事本中翻了翻,抽出一页来递给他。
“他们没说什么,只留了这个电话,让你尽快跟他们联系。”
“知道了,谢谢了!”林雨维点头道谢。
等秘书出去后,他才细看那个号码,竟然是母亲的疗养院的电话。他的心突然就沉了下去。
“喂……”他手有些颤抖地拨通了电话,声音不由有些干涩。
“……”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会过去的,是,麻烦你们了。”林雨维轻轻挂上电话。不知所措地呆了半天。末了,终于回过神来,带着复杂的心情敲开了蒋云飞的办公室。
“雨维?”蒋云飞看到是他,马上笑逐言开。
“你怎么过来啦?”他说着迎过去,顺道在林雨维唇上轻轻一啄。
林雨维没有回话,只淡淡地皱着眉头。
“怎么了?”蒋云飞发现他神色不对。
“云飞……我母亲去世了。”林雨维抬头看着蒋云飞。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表现出悲伤。但是接到消息时他除了震惊外,竟然还有一丝的轻松。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样无情的人。
“伯母她……”蒋云飞吓了一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在初中时见过林雨维的母亲一次,印象中是个苍白忧郁的女人。如今突然听说她的去世,实在让他不知如何反应,更何况是在知道林雨维的过去之后。
蒋云飞把林雨维拉到怀里,轻轻安抚。
“要是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雨维,别闷在心里。”
林雨维抬头看着他,眼神迷茫。
“我该哭吗?云飞,我应该哭吗?”他轻声询问,在问蒋云飞也是在问他自己。
看着他的样子,蒋云飞心里一阵难过。却又不知该如何劝解,只能将他拥得更紧。
等他们两个赶到疗养院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林母的主治医生正在等在门外。一看到他们两个马上迎了上来。
“令堂是今天凌晨过世的。其实……她这些年来身体一直不好,你也知道……”
林雨维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们尽力了。”他知道母亲身体一向不好,特别是精神出了问题之后,整个人变得特别憔悴。各种大病小病不断折磨着她,能够拖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只是就这样悄然离开是让他意想不到的。
“我想见见她的遗体。”
医生点头,带着他和蒋云飞来到停放遗体的病房。
林雨维在门口停了下来,犹豫地看着门把。蒋云飞悄悄握了握他的手,对他点了点头,仿佛是在给他打气。
林雨维吸了一口气,将门推开。
母亲静静地躺在那,看起来跟最后一次见到她是没有太大的改变。林雨维细细地看着她苍白憔悴的面容,岁月和病痛在她的脸上刻下了不少纹路。可是仍然可以看出她年轻是如何风华绝代的女子。林雨维突然就回忆起幼年的时光,每天最让人兴奋的事便是守在厨房门口,闻着飘来的阵阵香气猜测母亲又做了什么好吃的。猜对的时候,母亲就会微笑着奖励他一个饭前小布丁。那时,看着被灯光度上光晕的母亲的微笑,他曾认为这是世上最美丽的笑脸。他象所有孩子一样坚信,自己的母亲是世界上最美的女性……
什么东西从他脸上滑落下来。一滴,两滴……落在地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蒋云飞从背后抱住了他。
“哭吧,全都哭出来吧……没人会怪你的,雨维……”他的话语仿佛解禁的咒语。林雨维终于大声哭了出来。
他曾以为他是恨母亲的。恨她为什么生下自己,恨她在自己痛苦的时候束手无策,恨她为什么没有带自己离开这个世界,恨她自己躲入禁闭的空间却将自己遗留下来。他很少来疗养院看望她,因为她仿佛就是那个噩梦遗留在世间的最后一抹阴影。所以林雨维从来都只将钱划到疗养院的帐上,自己却极少过来。
可是,原来最终他还是爱母亲的,等到她真的离开自己以后他才彻底明白过来。在他心里,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母亲永远都是那个微笑着看自己吃得满脸饭粒,然后耐心地帮他擦干净的人。是那个在他跌倒受伤时,会心疼地搂着他将脏血用嘴吸干净的人。是那个会在打雷闪电的夜里拥着他入眠的人。
蒋云飞紧紧地搂着林雨维,任他在自己怀里放肆地大哭。他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林母暗自发誓,他绝对不会再让林雨维有这样哭泣的时刻,他会用尽一生来守护他怀里的这个人。
林雨维哭了很久才渐渐止住。蒋云飞替他将泪痕擦干。转头看见插在床边的一大捧白菊问道
“你母亲生前的朋友来拜访过了吗?”
林雨维这才注意到那一大捧耀眼的白菊。他疑惑地摇了摇头,母亲年轻时就没什么朋友,病了后就更没有人来看望过她。那么这捧白菊是谁送的?
医生正好推门进来。看到他们正在看那捧白菊,连忙解释。
“这是蒋老先生一早亲自送过来的。”
“爸爸?”
“蒋伯伯?”
蒋云飞和林雨维同时惊讶。蒋云飞的父亲三年前就得了肠癌,所以一直在乡间养病,前段时间见他的时候身体更是已经虚弱到要靠轮椅才能行动。他又怎么会亲自送来这么大一捧白菊?
“真的是爸爸亲自送来的?”蒋云飞不敢相信身患重病的父亲能够推着轮椅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是啊,我们也很惊讶,蒋老先生的身体很不好啊。可是他还是非要让看护把他送了过来。”那个医生摇了摇头,又叹道,“蒋老先生说他无论如何也要来看看她最后一眼。毕竟……他们也曾经是未婚夫妻。”
“什么?”两个年轻人更惊讶了。他们对望一眼,自己的父母竟然曾经是未婚夫妻,那……后来为什么又没在一起。
那个医生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闭嘴。不管蒋云飞如何追问都不再开口。蒋云飞无法,只好准备亲自去问自己的父亲。
陪着林雨维最后瞻仰了一遍林母的遗容,他们没有进行任何的仪式,将林母的遗体火化了。第二天清晨,林雨维穿着一身全黑的西服抱着母亲雪白的骨灰盒来站在公墓间的小道上。蒋云飞安静地跟在身后,偷偷打量着眼前的三块墓碑。
一块是正准备放入骨灰盒的林母的墓碑,一块是林雨维生父的墓碑,墓碑上那个年轻忧郁的男子的确跟林雨维非常相象。而另一块,是那个曾经深深伤害过林雨维的男人的墓碑。
林雨维将骨灰盒放入空洞的墓穴,然后封住了顶盖。他轻轻抚摩着母亲墓碑上的照片,感慨万千。能够葬在她的两个丈夫身边,她到底是高兴还是难过?
转眼看着最左边的那个墓碑,他愣愣出神。原来他竟然有这么久都没有来过这里,久到他已经不太记得这个人的长相了。一直以来,他在梦里见的他都是最后那一夜疯狂的样子。现在才发现照片上的人其实仍然是那个眼神深邃,带着淡淡微笑的中年男子。
“云飞……”他突然轻声呼喊,回头看着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的蒋云飞。
“你说我该恨他们哪一个?又能恨他们哪一个?”
他问的是蒋云飞,其实却更象是在问他自己。这三个人,他该恨谁?又能够恨谁?
“雨维……”蒋云飞轻轻叫着他的名字,将手按在他消瘦的肩上。
“他们俩个给了我生命,”林雨维指着母亲和生父的墓碑。“可是又却都遗弃了我,让我一个人面对痛苦。但是,他们一个是我的生父,连我的样子都没有看过就离开人世,一个是我的生母,她爱我疼我,却因为我而绝望痛苦。”
“而他,”他指着那个人的墓碑,语气复杂。“是他给我了所有的爱,也教会我去爱。可是却也是他,将我的一切都夺走……可是,我又怎能忘得了,他将我举上肩头时的笑脸,还有握着我的手教我写字时,那温暖的手掌。”
“你说,我该恨他们哪一个?”他看着蒋云飞,一脸迷茫。
“雨维……”
蒋云飞加重了手里的力道,将自己的体温传递给他。
“原谅吧,雨维……原谅他们,也原谅你自己!”
“我可以原谅他们吗?可以原谅我自己吗?”林雨维认真地看着蒋云飞的眼睛,就象一个想要得到答案的孩子。
“雨维,我知道的。”蒋云飞抚上他的脸颊。“你太善良了,你无法真的去恨一个人的,不管如何都不会的。你的恨只是在惩罚你自己。雨维,原谅他们,也原谅自己吧。没有人会怪你的。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你该解放自己了。”
林雨维点了点头,紧紧地握住蒋云飞的手,对方也用力地回握他。最后一次看了那三个人的墓碑一眼。从现在起,他决定要彻底从回忆中走出来。因为他现在不再是一个人了,他要跟另一个人开始新的一生。
“我们回家去吧!”林雨维抬起头,在朝阳中微笑。 十八
蒋父修养的别墅,座立在离城十几里的郊区。
风景很好,空气也清新。
蒋云飞为父亲请了一只很有经验的看护队和主治医生,陪着他父亲住在这里。说实话,蒋父的病以现在的医疗水平只怕是无望了。但是如果保养的好,也有拖过十几年的例子。一开始蒋云飞是执意要送父亲出国做手术的,他虽然看起来游手好闲,不懂事实,其实他比谁都孝顺。从小没有了母亲,只有父亲是他最亲的。他又怎么能够看着父亲一步步走向死亡?
可是蒋父拒却绝了他的好意,他是个开通的人,对生死看得很开。人得信命,这是他常说的话。所以将公司的一切交给蒋云飞后,他独自来到乡间修养,安渡人生最后的时光。
“爸……”
蒋云飞站在门口,对着在阳台上晒太阳的中年男子轻轻出声。
那人回过头来,虽然满脸病容,精神倒还算好。年轻时他因该也算是个帅气的人,只是病了这些年,瘦得不成样子。头发也因为化疗的关系掉得所剩无几,只能用厚厚的毛线帽遮挡起来。
“小飞,你来了。”他冲蒋云飞笑了笑,将轮椅转了过来。
蒋云飞心里没来由的一酸,他已经一个月没来看过父亲了。其实也不见得是太忙,只是总有些事情牵扯着,让他有时都忘了父亲孤单的一个人在这。可是父亲却从来没有责备过他,总是笑着脸,打起精神来迎接他。
“爸,我好久没来看您了。”他乖乖的蹲下身来,握着父亲的手。那双曾经宽厚有力的手掌,如今瘦得只剩下把骨头,却依旧温暖。
“你公司里事忙,用不着经常来的。”蒋父慈蔼地摸着他的有些凌乱的短发。
“对了,小维呢?他还好吧?”没有看到总是跟儿子行影不离那个身影,他不由有些担心。
“他没事,公司里忙。他让我先过来,他晚上下班了再来。”
蒋父点了点头,道:“他母亲刚过身,你要好好照顾他。这孩子受了太多的苦,以后你别老是欺负他了!老象小时候那样跟他斗嘴怎么行?”
“爸……我不会欺负他的,宝贝他都来不及呢……”蒋云飞撅了撅嘴,父亲永远更疼林雨维一些。
“你怎么今天这么乖?跟他和好了?”蒋父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好笑。以往他这笨儿子肯定要反驳他,说他只关心林雨维,还要唠叨着自己受了林雨维多少的气。怎么才一个多月没见就变了。
蒋云飞暗自吓了一跳。自己怎么差点就把对林雨维的感情表露出来了?要是父亲知道他现在跟林雨维的关系,会不会生气?可是如果一直瞒着父亲不说,他又觉得过意不去。他就这么一个亲人,不想骗他一辈子。 “爸……如果……”蒋云飞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怎么了?”蒋父奇怪地看着他。这孩子今天怎么不太一样了。
“如果,我跟雨维他在一起……您会不会生气?”蒋云飞试探地询问。
“你们不是从小就在一起吗?真是……”蒋父笑了起来,这孩子今天是不是傻了。
“不是……我是说……我……跟他……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那种意思。”蒋云飞跪在地上说完这些话,脸红得比得上成熟的西红柿。
他低着头不敢去看父亲,却觉得父亲握着他的手紧了一下。
抬起头来,他正对上父亲严肃而深邃的眼睛。
“你是认真的?”蒋父严肃地看着他。
蒋云飞颤抖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气。对上父亲的眼睛,点了点头。即使父亲生气也罢,他不想骗这个唯一的亲人。更何况,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喜欢上林雨维有什么不对的。
蒋父看了他很久,仿佛想到了很多往事。最终,他只能轻声长叹……
“爸……”蒋云飞胆战心惊的看着沉思不语的父亲。他不想看到父亲为他伤心的样子,可是也放不下跟林雨维的感情。
“小维他……也这么想吗?”蒋父终于开口。
“是!”蒋云飞红着脸回答。一回想到他跟林雨维互相告白的那缠绵一吻,他就脸上发烫。
蒋父看着自己的儿子,那个从小天不怕地不怕,野得象风一样的孩子,如今却温顺乖巧的守在林雨维身边。一时感慨万千,许多往事一瞬间涌上心头。 如果今天蒋云飞告诉他喜欢上别的男人,他说不定会勃然大怒。毕竟任何一个父亲都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喜欢上同性。
可是,他喜欢的却偏偏是林雨维。那个他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那个在爱恨纠缠中出生,被无辜伤害的孩子。也是那个女人唯一的孩子。他又怎么能够发怒,又能怎么指责?
罢了……罢了……
他已经看到自己的好友和爱人在爱恨纠缠中痛苦了一生,又怎能难为自己的孩子?倒不如让他们自由吧……
“起来吧……”蒋父幽幽发话。
“爸?”蒋云飞疑惑又紧张地看着他。
“我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了,何苦横在你们中间?”蒋父看着他苦笑。
“爸,那……您是答应我们在一起了?”蒋云飞惊喜的跳起身,象一个初次得到父亲承认的孩子。
“不过,你得答应我!”蒋父严肃地说。
蒋云飞立刻安份下来,乖乖听训。
“你得答应我,绝对不可以伤害小维。”蒋父盯着他的眼睛,接着说:“那孩子……经受不住再一次的打击了。明白吗?”
蒋云飞郑重的点了点头。
“他跟我说过以前的事了。我绝对不会再让他受到伤害的!”
蒋父有些惊讶,没想到林雨维竟然愿意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蒋云飞。看来,这两个孩子是真心喜欢对方的。想到这里,他不由释怀。他们上一辈人,各个都爱而不得,那三个人爱恨纠缠,痛苦挣扎,他苦苦旁观却无力相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起走向毁灭。如今,这两个孩子能够彼此相爱相亲,倒是比他们这一辈人要幸福得多。他做父亲的终究也不过希望孩子能够幸福一生,如今他们既然得到了幸福,他又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晚上,林雨维也赶了过来。
三个人难得一起吃了晚饭,期间倒是和乐融融的。只是,晚饭后蒋父的主治医生将蒋云飞叫了出去,告诉他一个青天霹雳的消息。
“蒋老先生的时间不多了。”主治医生有些为难的开口。
“你们以后多抽时间陪陪他吧……”说着他眼睛竟然有些湿润,蒋父对人一向对人和蔼可亲,对治疗也相当配合。医生和看护都打从心里喜欢这位病人。
“你说什么……”蒋云飞觉得一阵晕旋,幸好有人在旁边扶了一把。林雨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
“真的吗?我看蒋伯伯精神还不错啊?”林雨维偷偷看了看病房。
医生点了点头,“其实,癌细胞扩散已经很久了。他经常疼得晚上睡不着觉。前几天,连吗啡都用上了……今天看你们过来,他都一直忍着……”
“还有多长时间?”蒋云飞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大概……短则半个月,长则一个多月吧……你们别让他知道,好好陪着他过完最后的时光吧。我们会尽量减轻他最后的痛苦的……”医生说着,忍不住擦了擦眼角。
蒋云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答医生的。只知道如果没有林雨维撑着他,自己肯定会倒下。
“云飞,别这样……蒋伯伯他还等你进去呢!”林雨维心里也很难过,比起母亲,蒋伯伯跟他的感情更深厚。
蒋云飞点了点头,努力恢复自己的情绪。等再次出现在父亲面前时,他又是一脸微笑,只不过脸色惨白了点。 “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蒋父关切的问。
“他刚才在外面吹了点风,可能有些感冒了。”林雨维连忙帮他掩饰。
“爸……”蒋云飞拉着父亲的手,有些颤抖。
“怎么了?”蒋父好笑的看着他,这孩子一改常态,象只温顺的小狗。
“我最近都留在这陪您好不好?”
“怎么?公司没生意做,你闲了?”
“不是的。”林雨维连忙帮腔,“公司最近的几个合同都满顺的。而且现在又是淡季。所以要处理的事不多,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云飞说他想抽空陪陪您。”
“是啊,是啊,我想偷懒嘛!”蒋云飞借故撒娇。
“你一个人应付得来吗?本来身体就弱,听说前些时还动了手术。”蒋父关心地看着林雨维。
“您就放心吧!我身体好多了,而且公司现在真的没什么事。”林雨维为了让蒋父放心,成风的事只字不提。
蒋父点了点头。他到底也是怕寂寞的人,能有儿子陪他当然是好。
又聊了一会儿,林雨维起身告辞,蒋云飞要开车送他回去却被阻止了。
“你去陪蒋伯伯吧,我让司机送我就行了。”看着蒋云飞魂不守舍的样子,林雨维真的很心疼。
蒋云飞感动于林雨维的体贴,却又有些舍不得。于是将他揽进怀里,温柔地吻了下去。林雨维也难得地尽力回应着他,仿佛想要安慰他受伤的心灵。
“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别硬撑……”蒋云飞好不容易结束了这缠绵温情的一吻,在林雨维耳边嘱咐。
林雨维点了点头。
“你放心吧,公司有我呢。你这几天好好陪蒋伯伯,我有空也会过来的。”
“那你要是遇到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成风那边你也小心些!”蒋云飞搂着他依依不舍。又耳鬓斯磨了许久才送林雨维上车。
林雨维正在办公室发呆的时候,接到了肖经理的报告。
“事情办妥了吗?”委托他办理成风的事情已经有一个月左右了。
肖经理点了点头,递上报告书。
林雨维翻看了一下,表示满意。现在成风的精力都被透支的贷款拖住了,已经有三个银行开始向他催款。而前段时间因为林雨维哄抬地皮,所以他投出去的钱多花了两倍,现在手头怕是一分闲钱都没有了。
倒是一个打击他的好时机,林雨维暗想。他翻看着肖经理送上来的假帐簿,开口问道。
“确定跟真的那本一样吗?”
“是的,我派了两个人插到他们清洁部门,观察了一个多月才做出来的。”肖经理谨慎地回答。毕竟这事被发现了可是造假和诬告罪。
“字迹呢?”林雨维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请专家对着他们会计的笔记写的,只要不是专业部门化验,因该不会露馅。”
林雨维点头称好。“放心吧,不会有人帮他对字迹的,工商部门那边我已经说好了。”
“不过……”肖经理还是不放心。“这帐本该怎么换过去?虽然那本是他们放在台面上的假帐,可是还是被成风收在自己的办公室内。我派的两个人试过好多次都不成功。连借口做清洁的时候他都亲自在办公室看着,帐本的样子和内容还是趁会计核对帐目时偷拍到的呢!”
这的确是个问题!林雨维沉思了一会。看来,果真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还是得他亲自出马。
“放心吧。”他冲肖经理笑了笑。
“你的任务完成了,休息去吧。接下来我自己做就行了。”
肖经理出去后,林雨维拨通了雷炎的电话。
“雷炎,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两天后的中午,成丰集团的总部突然被警察包围。
成风咬牙切齿的看着闯进门的雷炎及其手下。这些家伙一个个都跟他作对,偏挑自己头疼的时候上门。
“雷大队长,今天是什么风啊?特警队的诸位竟然有空到我这里喝茶。”他鼻子里冷哼了几下,说得皮笑肉不笑。
穿上了一身警服的雷炎更显高大,他一脸严肃地拿出一纸通告。
“有人举报,你们公司有人私藏军火。还请成先生行个方便,我们也好公事公办。”
成风听了脸色立刻白了一下。不过立刻又恢复了笑脸。他还不至于笨到把军火藏在公司这么显眼的地方。只不过他保镖身上带的那几只枪不知能不能蒙混过去。
“哎呀!这可是天大的冤枉!我们公司怎么可能跟军火扯上关系?”他一边嚷嚷冤枉,一边给手下使了个眼色。
“有没有冤枉,我们搜一下就知道了。”雷炎不跟他废话,手一挥队员立刻分散。一时间,气派的成丰集团大楼闹得鸡飞狗跳。
“真是的!是谁这么无聊竟然冤枉我们,我一定要告他!”成风恨恨的发话。
“好啊,我等着收你的状子。”林雨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雷炎背后。
“你!”成风看到是他,两眼立刻冒火。上次蒋云飞让他吃鳖,他到现在还恨在心里呢。
“我?”林雨维挑眉一笑,他赌成风不敢告他,因为沈戊冥拍到的那段录象不见得就没做备份。
成风不语,只是看着林雨维的眼神更阴冷起来。
“林助理,借一步说话。”他向着办公室的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雨维等的就是混进他办公室的机会,自然跟了过去。雷炎不放心的想跟过去,却被林雨维用眼神阻止了。他今天来是偷龙转凤的,雷炎需要在外面帮他吸引人们的注意力。 一进门,林雨维就偷偷打量着办公室的书柜。按照手下的说法,他果然在第一排里发现了那本蓝色的帐本。只是,他太过专注与寻找帐本,反而忽略了身后成风带着一脸阴笑将门锁死。
“林助理倒是很悠闲啊,竟然有空管到我们公司头上来。”成风冷哼两声。
“哪里,军火涉及到国家安危。公民人人有责嘛,先说好,我可不是对你有私怨才告发的。”林雨维一边应付着他的问话,一边盘算着如何靠近书柜。
“林助理对我的办公室好象很感兴趣啊?”成风知道今天对方威胁不到自己,反而慢慢轻松起来。
“啊?不是,成先生的办公室好气派,所以不由欣赏了下。”林雨维吓了一跳,还以为成风发现他的目的了,连忙蒙混过去。
成风却邪笑着,靠进他。“既然喜欢,不如留下来?”
林雨维有些不知所谓的看着他,不理解他的意思。
成风却突然凑到他耳边,暧昧一笑。“我知道你跟蒋云飞什么关系,你跟了他太可惜了。不如到我的身边来,我会‘好好’疼爱你的……”说着一只手已经搭上了林雨维的腰。
林雨维被他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一把将成风推开,往后退去。他从来不知道成风竟然对他怀有这种龌龊的想法,心里顿时泛起一阵恶心。
“你不要胡说八道!”
“胡说?”成风看着他笑了笑“我可是有看到你们热吻哟!你们甜蜜得很嘛!”成风其实也没想到,平时看起来冷淡刻薄的林雨维,在蒋云飞怀里竟然那么妩媚,几乎让他当场勃起。
“你跟踪我们?!”林雨维又惊有恼。
“哼!”成风不屑的啐了一口。
他的确还没想过要跟踪他们,最近他忙得焦头烂额的哪有功夫去管蒋云飞的事。只不过路过蒋氏集团的后门时,正巧看到他们两个在夜幕的掩盖下热吻。
他本来还有些惊讶,虽然业类也有许多人喜欢养漂亮的助理或是男秘书。但是他知道蒋云飞喜欢的是女人,而林雨维也绝对不是凭长相登上助理的位子的。可是,看着他们缠绵的身影竟然让他走不开,不由自主的偷窥起他们来。尤其是林雨维在蒋云飞挑逗下欲据还休的低吟,更是挑起他从未有过的快感。真没想到这个林雨维不但在商场上有手腕,更是一个媚惑人的妖精!
“你不是喜欢男人吗?”成风淫笑道。
“我就不信我比不过他,我的床上功夫可是能让女人欲仙欲死哟!”
听到他说得如此下流不堪,林雨维气红了脸。恨不得当场给他几个耳光!
“请你说话放尊重点!我和云飞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低声呵斥。
“不是这样?那是哪样?”成风一边说着一边向他靠近。
林雨维连连后退,却突然发现自己背后正是书柜。他脑中灵光一现,这倒是个好机会!
虽然成风的话语和心思让他恶心得想吐,可是为了帐本他还不打算立刻翻脸。林雨维做出一副羞愤却又害怕的样子,悄悄向书柜靠近。 “你想要怎么样?”他让自己的声音带了几丝颤抖,眼神则更加无助。
果然,他的举动激起了成风更大的征服欲望。本来他只是想借机羞辱林雨维的,可是显然他开始认真盘算着如何将林雨维吃干抹净。一想到林雨维在自己身下求饶的样子还有蒋云飞知道这件事后的反应,他就兴奋得不得了。
成风一步一步将林雨维逼到书柜跟前,眼疾手快的将想要逃走的他圈在自己怀内。
“我想干什么,还需要说明白吗?”他坏笑着在林雨维耳边吹气。
林雨维一边忍着极度想吐的欲望,一边反手偷偷在找帐本。他刚刚已经数过,那本帐本是背过来从左数第五本。他现在要感谢老天让成风生得比他还矮那么一两公分。不然自己的举动肯定会被居高临下的他发现。
“请你让我出去!”林雨维装做一脸镇静的样子,手指飞快地从背后的书籍上划过。停留在第五本上面。就是这个了!
成风好笑地看着他。这家伙肯定不知道自己现在羞红了脸,目光闪烁的样子有多诱人。只有太监才会愿意现在放他出去。
“你……别乱来,外面可都是警察!”林雨维忍不住警告他,他已经受够了成风身上的恶心味道。难保他再多呆一下会真吐出来。
“哼,我的公司那么大,就凭他们那几个人,搜到明天也搜不完所有人。”成风得意地笑着。
“而且我倒是想试试在警察眼皮低下做爱的滋味……”说着他贪婪地吸取着林雨维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表情无赖之极。
帐本已经抽了出来,可是林雨维藏在自己背后的那本却还没放进去。他又急又气,却又不敢动,怕被成风发现他背后的举动。
正在这时,求世主般的敲门声响起。
“成先生,请开门,我们要搜查这里了。”是雷炎的声音。
林雨维松了一口气,狠狠的盯着成风道:“你还不去开门,难道想要在私藏军火上再加一条同性性骚扰吗?”
成风愤恨地咒骂了一句,这个死条子,专坏他好事!可是门外雷炎的敲门声越来越大。仿佛再不开门大有撞门而入的趋势。没有办法,他只有整了整衣装去开门。而林雨维立刻抓住这个空隙将假的帐本放回原位,再将原来那本藏入自己衣服里。
看着林雨维一身虚汗的走出来。雷炎连忙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询问。
“你还好吧?他有没有对你怎样?”
林雨维摇了摇头。只暗中对雷炎做了个OK的手势。雷炎知道他得手了,立刻招集手下。 “抱歉,打扰了,成先生!”雷炎对一旁气青了脸的成风行了个礼。
“哼哼,没搜到?这该怎么算??扰民可不是你们警察该做的事!这件事我会向你上级追究的!”成风被坏了好事,正好拿雷炎出气。
雷炎倒是不恼,只礼节性的对他道了歉就收队回去了。
一出成丰集团的大门,林雨维就忍不住吐了出来。雷炎吓了一跳,连忙过来扶他。
“小林,你没事吧?是不是成风刚才对你做了什么?”
“没事……”林雨维将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总算舒服了一些。现在他光想起成风那张脸就一身恶寒。
“雷炎,今天的事你千万别告诉云飞,连冷晴也不许说!”林雨维嘱咐着。
开玩笑!要让那两个人知道今天的事,非提刀宰了成风不可。
“你真的没事吗?”雷炎还是不放心。万一林雨维出了什么事别说蒋云飞会找他算帐,光冷晴那关就很恐怖了。
“放心吧。”林雨维勉强笑了笑。成风的帐他记下了,马上他就会双倍奉还。
“明天开始,成丰集团就要热闹了!我要趁热打铁!”林雨维说着,眼放寒光。 十九
“今天上午八点,工商部门发言人证实。他们已经查封了成丰集团的所有帐户。目前已得到确实的证据证明成丰集团近年内偷税达到一千七百万元。但是,成丰集团负责人成风先生强烈否认这一说法,并表示他们将会立刻上诉,讨回公道……”
林雨维关掉电视,喝了一口早餐的热牛奶。
哼!成风,这次不把他连窝端掉他就不姓林。一想到昨天被他羞辱的事情他就怒火中烧!
“叮………”门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路。谁这么早过来?林雨维疑惑地看着挂钟。
一开门,竟然是蒋云飞!
“你怎么回来了?”林雨维一脸惊讶。
蒋云飞黑着脸把他拖进门去,狠狠的吻上他的唇,带着惩罚的意味。
“你干什么啊?一大早跑来这里发情!”林雨维用尽力气才把他推开。
“你还敢说!”蒋云飞怒吼。
这家伙真是不知死活!明明跟他说了有什么情况马上通知自己的。竟然还一个人跑到成风的底盘去闹事。虽然有雷炎跟着,可是听说他被成风关在办公室里近半个小时,一出来就狂吐不止。他都快急疯了!
“你怎么会知道……”林雨维说着,突然捂住了嘴。自己这不是不打自招了吗?真是!肯定是雷炎那个笨蛋,被冷晴随便套套就说了实话。冷晴那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又怎么可能不告诉蒋云飞。自己真是信错人了!林雨维头疼地看着脸色黑青的蒋云飞。
“成风是不是对你怎么样了?”蒋云飞把他拎上沙发开始审问。
“没怎么样啊……”林雨维小声说着,往角落里缩了缩。
“那你为什么吐?”蒋云飞挑了挑眉,怒意更胜。
“胃不舒服呗。”林雨维继续蒙混过关。
“哦?”蒋云飞眯起眼睛打量着他。“那你们关在里面讨论什么事情讨论了这么久?你帐本又是怎么换过来的?”
“蒋云飞!你不要象审贼似的好不好?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林雨维准备先发制人,强势了起来。
“哼哼……冷晴说得果然不错,你用的美人计是吧?”蒋云飞怒极反笑。
林雨维恨不得立刻把冷晴那个大嘴巴给掐死!不但爱打小报告还喜欢添油加醋,从高中时代就是这样了,真是祸害一个!
“没有!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女人。”林雨维决定死不认帐。
蒋云飞没有发话,因为他直接他林雨维按在了他身下。
“喂,云飞……你……别乱来……”林雨维真的被他上次吓怕了。
蒋云飞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然后叹气。
“你真的没事吗?”他低沉的声音带上了柔情与关怀,甚至还有一丝心痛。
林雨维听了心理猛抽一下。他细细打量着蒋云飞,才几天时间,眼睛就凹陷了好大的一的坑,下巴上胡渣都跑出来了。这几天他肯定守着他父亲都没怎么睡,现在又要为自己的事担心。
“我真的没事,放心吧!”林雨维软下语气,将蒋云飞揽进怀里。
“别再乱来了……”蒋云飞将头埋在他肩上小声的说。
“恩。”林雨维轻声承诺。
两人无声地躺在沙发上许久,林雨维突然觉得不对劲起来。
“云飞?”他轻拍对方的肩膀却没有回音。
抬起他的头一看,蒋云飞竟然压在他身上睡着了。林雨维真是哭笑不得,这个人怎么说睡就睡?看来他是真的累坏了!这样想着,他又不由得心疼起来。
轻轻将蒋云飞挪到一边,林雨维抽身爬了起来。找了一条厚实的毯子给蒋云飞盖上后,他又去厨房做了些饭菜。想必蒋云飞早饭都没吃就跑过来了。
“云飞,我先去公司了,你等会起来自己吃早饭吧。”林雨维蹲在沙发边理了理蒋云飞的额发。
“恩……”对方迷迷糊糊的回应了一声。
林雨维笑着轻吻了他一下,然后起身出门。
接下来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呢! 12月1日,成丰集团负责人成风,被控偷税漏税情节严重,予以拘留侯审。
12月3日,成丰集团其余几个小股东集体退股,55%的股份被蒋氏集团收购。
12月4日,成风在律师的协助下取保候审,同日上午,公安部副部长孙长洲被委派为国家公务员考试负责人之一,被集体隔离。
12月7日,三家银行联名起诉成丰集团拖欠其贷款高达1000万。
12月10日,法院开庭审理。
12月12日,正式宣判成风必须偿还所有银行贷款和偷逃税款。并判以3年的有期徒刑。
12月13日,成风不服判决,准备上述。
12月14日,法院收到匿名录象带,成风私藏军火并恐吓他人证据确凿。
12月15日,重新开庭审理,最终判决成风各项罪名成立,判以有期徒刑20年。 “喂……”林雨维刚整理完这段时间的记录就收到了老狐狸的电话。
“小林啊,孙长洲回来了。”电话那头,老狐狸一派悠闲的样子,仿佛事不关己。
“回来了?”林雨维看了看日历,才16号啊。离考试结束还早着呢,怎么这就回来了?
“他赶得急,说自己犯了老毛病,硬是退回来修养,把事情让给其他人做了。”董景海冷哼了几声。这个孙长洲,一看到自己的摇钱树倒了,还不利马回来扶。
“您的意思是……”林雨维在心里暗骂老狐狸狡猾,果然从他那占不得一点便宜。
“这个嘛……你自己看着办吧。你不是说要推波助澜的吗?”老狐狸摆明了不插手,只让林雨维去做。
“是,我知道了,我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林雨维挂上电话,柔了柔眉头。
为了成风的事,他马不停蹄地跟各处周旋。这几天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蒋伯伯的情况已经很不乐观了,现在蒋云飞守在那寸步都不敢离开,生怕看不到最后一眼。而自己又脱不开身,不知道蒋伯伯会不会怪他。 12月17日,成风的关押室里来了一个人。
孙长洲!
他趁着自己手下人值班的空间,跟着律师混了进来。
一见面,他劈头就骂:“你怎么做事这么不小心?”
成风被他骂得不敢还嘴。他现在能依靠的可只有孙长洲一个人。
“孙部长,这次您可一定要帮我啊!我不想做牢,而且我要是进去了的话,您那边以后也少了一个人帮您办事啊!”
“帮!我怎么帮?你偷税也就算了!怎么连军火的事也被拖出来了?我现在还能插手吗?”孙长洲愤恨地背过身去。
“孙部长!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啊?”成风听出孙长洲想要推脱的意味,怒火中烧,他可没少给孙长洲好处,现在竟然想把他当弃子扔掉?没有那么便宜的事!
“你什么意思?”孙长洲斜眼看着成风。
“哼哼!我走私军火的事,你可以也参与了的。”成风冷笑。
“你!我又参与了什么?你说话也不看看地方。”孙长洲连忙四周打探,生怕隔墙有耳。
“哼,既然你不肯帮我,我为什么不拖一个垫背的?”成风恶狠狠的盯着孙长洲。
“你!”孙长洲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早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之前留了一手。你答应帮我安排走私军火的时候,我录了音。”成风说到这里有几分得意。
“成风!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威胁我!”孙长洲到底也不是被吓大的,对付成风他还是很有把握。
“放心,我现在唯一的靠山就是你。我只要你帮我出去而已,别的,我也不指望你。”
孙长洲想了想,抬头看了他一眼。
“你真的只要出去就行?”
“还需要几百万跑路费。”成风一点也不跟他客气。
“哼……好吧!”孙长洲点头答应。“不过你得保证拿了钱后马上离开中国,再也不许回来!我会找人把你偷渡出去的。”
“好说!”成风挑眉答应。等到了国外他不愁翻不了身。
两个人接着又把具体事情讨论了半天,终于决定在押送成风去监狱的那天动手。 “老师,您看这事怎样处理?”林雨维看着微型监视器拍摄下来的画面,转身问在一旁喝茶的董景海。
“放心吧。我会找孙长洲好好谈谈的,成风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老狐狸眯着眼睛打量着录象,又看了看一脸平静的林雨维。这小子倒是厉害!不动声色的就将监视镜头安进了关押室。而且他竟然算准了孙成二人会有这样的对话。
“你倒是算得满准的,知道他们会在这里会面。怎么不怕孙长洲把人带到询问室再谈话呢?那边的隔音效果可好得多。”老狐狸吹了吹水面的茶叶,笑着问林雨维。
“我没算。”林雨维淡淡地回答。
“哦?”老狐狸惊讶的抬头。
“我在警察局所有的地方都安了监视器,包括洗手间,总会猜中一个的。而且怕有遗漏,连孙长洲的车上也有。”林雨维说得波澜不惊。
董景海顿时黑了脸,他竟然不知道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这么嚣张!
“你该不会在我的办公室也安了吧?”他冷声询问。
林雨维皱了皱眉头。这个老狐狸,又要他动手,真做得万无一失他又开始疑神疑鬼。叹了口气,他无奈地将藏在办公室角落的那盆文竹中的监视器取了下来。
“我无意冒犯,只是怕万一孙长洲跟您说话时会说漏嘴。”他将监视器交给董景海,接着解释。
“老师放心,我绝对不会做出对老师不利的事情来。毕竟我只是想要铲除成风而已。”
董景海看了他半晌,点了点头。林雨维的确不是那种心机深沉的人。他所做的每样事都是有明确目标的,为了达到目的才会用这些手段。如果不是因为身在商界,他其实因该是个很清心寡欲的人。
“这事你就不用再管了,我会处理的。”董景海放了话,让林雨维回去安心等消息。
果然,第二天孙长洲就被叫到部长办公室里。谁都不清楚董景海跟他说了什么,只是他脸色惨白的出来后就宣布自己退位让贤。这件事宣起了一阵风波,各派系都开始蠢蠢欲动。而董景海正好乘着这个机会打打清少了孙氏一脉。
不过,也有他们都算掉了的事情——成风逃跑了!得知孙长洲下台后,成风知道失去了靠山自己一但进去就再也别想出来。他可不想在牢里呆20年,所以他选择逃跑。乘着押他的警察松懈的时机枪了一把枪,打伤一人后逃得无影无踪。 林雨维知道这个消息时皱起了眉头。
“你自己要小心些,他现在是丧家之犬,难保不会玉石俱焚。”董景海在电话那头叮嘱。
“是,我知道了,老师也小心些!”林雨维客气的挂上电话。靠坐在沙发上捏着自己的眉头,真是一事接一事,还有完没完!
正想起身去睡一会,门铃却响了。 林雨维起身开门,却突然被人拥进怀里。他吓得差点叫出声来,要不是因为闻到熟悉的味道,他还以为是成风来报仇了呢!
“云飞!你别每次一进门就这样好不好!我迟早要被你吓死!”林雨维抱怨着,想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可是蒋云飞却死死搂着他不肯放开,身体还轻微的抖动着。
“怎么了?云飞?”林雨维发觉不对劲。
“雨维……雨维……爸爸……走了……”蒋云飞将头埋在林雨维项间,声音带着沙哑的哭腔。
林雨维如被雷击中般愣在那。蒋伯伯竟然就这么去了,他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那个将他从地狱中解救出来,十几年来给他温暖和关爱的人竟然就这么去了。眼泪不知不觉就涌了出来。
“云飞……”他将蒋云飞的脸抬起来,看着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雨维,我以后就只有一个人了……真的只有一个人了……”蒋云飞从小就没有了母亲,是父亲给了他所有的亲情。如今父亲一走,他觉得自己就象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再也没有回归之处。
“云飞,别这样说!蒋伯伯会难过的!”林雨维轻柔地拥着他。
“你还有我,云飞,你还有我!”他一遍又一遍的在对方耳边重复。
“对……我还有你!我还有你,雨维!”蒋云飞喃呢着,将林雨维搂得更紧,仿佛要将他融到自己身体里一般。
“雨维,别拒绝我。求你了,只有今天别拒绝我……”蒋云飞急切地吻上林雨维的唇,不停的索取,仿佛这是唯一能让他安心的证明。
林雨维被他吻的思绪混乱,只能用最后的理智提醒。
“云飞……门……”
蒋云飞用脚将门踢上,然后一把抱起林雨维放到自己床上。他虔诚而又急切地吻着林雨维,他的额,他的唇,他的颈项。一样都不肯放过。
林雨维觉得自己仿佛吃了迷药一般。蒋云飞吻过的地方都如火般灼热,可是一但离开了他的唇,却又觉得失落。
蒋云飞一路吻下去,将手伸进林雨维的衣衫。他手掌的温热和粗糙感引起林雨维一阵阵呻吟。
林雨维带着迷离的眼神看着蒋云飞,伸手轻轻抚弄着他的黑发,带着心疼与爱怜。
突然,蒋云飞一个翻身将他放在了上面。林雨维不解地看着满脸通红的蒋云飞。
“你在上面吧,我说过不会强迫你的。”蒋云飞哑着喉咙,解开自己的衣扣。
他脸红得快滴出血来,一方面是被欲望逼,另一方面是被自己的举动羞的。
“云飞……”林雨维看着他的举动,眼睛不由湿润。他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记得对自己的承诺。
蒋云飞红着脸不敢看他。他虽然很有经验,可是在下面却还是第一次。他解衣扣的手不住发抖。可是他答应过不逼林雨维的,而且他也害怕林雨维会象上次那样拒绝他。毕竟那样深刻的伤口不是说愈合就愈合的。他再也不要看到林雨维那受伤的眼神了。
林雨维的吻轻柔地落在蒋云飞光裸的胸膛上,仿佛羽毛飘过水面时的温柔。他沿着蒋云飞几近完美的曲线抚摩下去,最终却停在他的皮带上。
“雨维?”蒋云飞不知道他为何停下来。
林雨维将头埋在他肩头,用细如蚊蝇的声音说:“还是你在上面吧,你比较有经验……”
蒋云飞惊讶地看着他。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林雨维不再说话,只将蒋云飞让到上面,然后主动解开衣服。他除了没有经验,、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怕蒋云飞受伤。他明了那是多么痛苦的伤痛,他又怎么能够忍心让蒋云飞去承受?
“云飞,我不会后悔的。”他说着,迎上蒋云飞的唇。
蒋云飞再也忍不住,低喝一声,深深吻了下去。他感动地爱抚着林雨维的全身,温柔又霸道地吻遍他的每一寸肌肤。
吻着生命中的最爱,蒋云飞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不管他经受什么样的打击,只要怀里还有他的身影自己就一定能够重新站起来。林雨维不知何时已经融入到他生命的全部。他觉得自己甚至可以为他而死为他而活。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原来,为对方奉献也可以是一种幸福。 “啊……”
蒋云飞虽然尽量温柔,可是进入的时候还是引起了林雨维的尖叫。
“雨……维……放松……”尽量克制住原始的冲动。蒋云飞吻着林雨维,帮他分散注意力。
“我没事……”林雨维心疼地看着他被欲望憋红的脸。
得到林雨维的许可,蒋云飞再也忍耐不住,挺起腰猛烈一冲。终于融入到林雨维体内。林雨维火热的内壁让他几乎疯狂。
“雨维……雨维……”一边呼喊着对方的名字,他一边开始凭着本能律动。
“恩……啊……”林雨维在他的反复撞击下渐渐适应起来。刚才的疼痛渐渐变成一种酥麻,一种让人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感觉。蒋云飞在他体内的率动让他觉得自己幸福而充实。他凭着本能配合着蒋云飞的律动纽动腰部。而此举更加刺激了蒋云飞的感官,让他彻底疯狂起来。
“云飞……”林雨维已经陷入半晕迷的状态,他从来没有受过这样大的刺激,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紧紧抓住蒋云飞的肩,任他施为。
蒋云飞疯狂地在林雨维体内驰骋,终于,他低吼一声,解放在了林雨维的体内。而林雨维也随着他的最后一波冲击释放了出来。
激情过后,蒋云飞搂着林雨维轻轻喘气,这是他有经验以来最激烈的一次。甚至连他第一次时都没有今天的紧张和兴奋。爱怜地替林雨维擦干净额头的汗珠,蒋云飞忍不住又吻了他一下。现在的林雨维还没回过神来。他眼神迷离,皮肤带上了难得的粉红色,显得格外的可爱。
“雨维……”他在林雨维耳边轻声细语。
“恩?”林雨维迷迷糊糊的回应着他。
“以后,就真的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林雨维静默了一会。
“幸好……我们还有两个人……”
他说着,反手将蒋云飞搂得更紧。
幸好,他们还可以彼此依靠…… 二十
蒋父的葬礼办得非常简朴。
只在报纸的一角登上了小小的仆告。
来灵堂的人,只有蒋父生前来往的最亲密的几个商业伙伴。蒋云飞和林雨维穿着全黑的西服,带着白色的袖章并肩而立,神情萧肃。看着往来的人影,蒋云飞下意思里握住林雨维的手,而对方也反握住他。在这种时刻,只有握住对方的手才能让他们自己平静下来。
午后,来拜访的客人几乎没有了。灵堂里正冷清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门口。
看到吴伯一个人走进来的时候,他们两人都吓了一跳。才多久没见,那位硬朗的老人现在已经尽现老态。蒋云飞和林雨维连忙上前去搀扶他。
“吴伯,您怎么一个人来了?”林雨维感觉到老人的手有些颤颤巍巍的,腿脚也不如以前利索。
吴伯安抚地拍了拍他跟蒋云飞的手。静静地看了蒋父的遗容很长一段时间才开口说话。
“都走了……”他唉声长叹,“我们这一辈的人一个个都离开了,现在连他都走了。我这把老骨头怎么却还留着。”
“吴伯,您怎么能这么说。”蒋云飞见他说得哀怨,心里一酸。
吴伯摇了摇头,“傻孩子,你不懂的。到了我这把年纪你就知道了,留在最后的那个人才是最凄凉的。看着好友亲人一个个离去,自己却还留在世上,就如一具活化石那样看着世界改变……长寿,其实是种惩罚啊……”
“吴伯!”林雨维忍不住叫出声来。想要劝阻,眼泪却先掉了下来。
“哭什么?你这孩子,从小就这么心软,见不得别人难过。”吴伯笑着帮他擦干眼泪。
他将蒋云飞和林雨维的手放在一起,用力握住。然后叮嘱他们。
“今后就只剩下你们两个人了,你们一定要好好的扶持对方。别再象小时候那样闹别扭!”
“我们会的!”他们相互凝望一眼,然后一起点头。
“你父亲是个难得的好人,他在商场拼了这么多年,没有半分钱是阿谀我诈得来的。能打到如今这个天下,他是个了不起的人。”吴伯看着蒋父的遗像,回忆着他的生平。
“云飞啊……”他回头看着一旁的蒋云飞,眼神深邃。
“你记着,只要不违背良心。你就乘着年轻尽量做自己想做的事,和自己喜欢的人呆在一起。不然等到我这种年纪,你就知道白活了这一辈子……”
“吴伯……”蒋云飞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觉得身后跟林雨维握在一起的手紧了一紧。
“吴伯,天冷,您要多休息,我送您回去吧。”林雨维乖巧地上前扶住老人。
吴伯却摆了摆手。
“没事,我这把老骨头还走得动。你们还有得是事情忙。别顾着我。”说着,他放开林雨维的手,举着拐杖漫步走向门外。
那个在童年的蒋云飞和林雨维眼中,能够叱咤风云,呼风唤雨的背影,如今只剩下寂寞的寥落。
送走了吴伯,他们却迎来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
“师父!?”蒋云飞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云空大师。
“叫什么叫!你这小子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云空大师一见面就给了他一记暴栗。
蒋云飞摸着头,哭笑不得。他这师傅都快80岁的人了,怎么敲起人来还这么有力?而且他竟然一个人从深山里跑出来。看他那一把胡子,两道雪白的长寿眉,再加上一身的僧衣袈裟,手里还举了一根阐杖。活脱脱一个法海!走在大街上回头率肯定不少。
转念一想,师傅这么大的年纪还这么有精神,他又安心了些。
“蒋施主也算是跟我有缘,我特地来看看他。为他念上几遍大悲咒,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云空大师说着,在灵柩前坐下,开始喃喃念经。蒋云飞和林雨维也跟着跪下,虔诚地为蒋父祈祷,希望他能在另一个世界幸福安详。
念完经文,云空大师起身告辞。蒋云飞还想挽留,他其实还是很喜欢这个师傅的。虽然他逼自己念经文和打坐时非常恐怖。云空大师摆了摆手,拒绝了他的好意。一如他匆匆的赶来,又匆匆的去了。
他走之前叫了蒋云飞过来。自己打量了他一番,然后又看了看林雨维。
“你眉宇间的煞气没有了。”云空大师捻着自己的胡子。
“真的吗?”蒋云飞欣喜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他当初就是煞气太重才会被扔到深山里的,虽然三年后师傅允许他回去,但是却告戒过他,自己的煞气并没有彻底消除。遇事还是需要多念忍字。
“你别离开他太久。”云空大师看着蒋云飞却对着林雨维说话。
“他的煞气被你克住了,不过如果离开你太久难保不会又回来。”
“是,我知道了。”林雨维点头答应。
云空大师看着他们二人点了点头,突然长笑一声,转身飘然离去,很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
他的笑声犹如划破沉寂的洪钟,将灵堂上的阴霾一扫而空。连蒋云飞和林雨维都不由得轻松起来。
半个月后,蒋氏集团终于恢复了以往的热闹与鲜活。解决完成风事件后,蒋云飞一身轻松。更何况他跟林雨维关系突飞猛进,现在正处于热恋期中。所以他看什么都很顺眼,连带的手下一干员工也都逍遥起来。
“咚咚……”蒋云飞靠在门框上敲了敲门。
林雨维抬头看到是他,微微一笑。
“你怎么过来了?”
“想你了,来看看你……”蒋云飞将门关上,凑到林雨维跟前偷吻。
林雨维有些不好意思的避开,他还是不太习惯在办公室里和蒋云飞亲热。
“我正要出去呢,等会再过去找你吧。”
“你要干嘛去?”蒋云飞不满地楼着他,啃咬着他的耳垂。
“有份合同出了点问题,我去跟人谈谈,一会就回来。”林雨维经不起他的骚扰,红着脸躲开。
蒋云飞不满地撅着嘴,林雨维在公司里总喜欢跟他保持距离。明明他们昨晚在家里还那么甜蜜。
“乖乖等我,我真的一会就回。晚上回去后我做你最喜欢吃的糖醋桂鱼好不好?”林雨维看着他别扭的样子好笑。只好先哄哄他。
“那,你说好的!快点回来。”蒋云飞在他唇上轻啄一下。然后贴着他的耳朵软语:“其实,我最喜欢吃的不是糖醋桂鱼,是你!”
林雨维双颊绯红。他一把推开蒋云飞,溜到门边。
“有吃的你就该偷笑了!还挑!”说完,不等蒋云飞过来,开了门就逃出去了。
蒋云飞笑着看着他的背影。盘算着晚上如何好好的将他吃干抹净。
可惜,蒋云飞的如意算盘没有打成。
因为林雨维没有回来。
不光没有回公司,连家里也没有人影。
确切的说,他失踪了,而且已经超过了28个小时又7分钟!
蒋云飞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他打了无数次对方的电话都是关机,问遍了周围所有人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雨维,你到底怎么了?蒋云飞心理乱成一团。
他有一个很不好的预感……
林雨维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晕。
他努力回忆着最近的记忆。本来他一办完事就准备回公司的,结果正好路过他寄养花草的那家花店。他进去跟店主聊了一会,然后继续往公司走去……然后呢?……对了,突然有一个男人叫住他,说有话对他说。自己跟着他到了街边的一个巷子口,突然有人从背后捂住了他的嘴。那个人手上拿着的手绢上有很浓的味道。好象……对,肯定是乙醚。然后他就晕过去了……这是……绑架!
林雨维彻底惊醒了,一个挺身坐了起来。
他正处与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而自己的手果然被绑在了身后。
林雨维觉得自己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边成八点肥皂剧里的主角。他有些烦闷地打量着四周。
房间不大,而且看起来年久失修。但是光看家具和装修就知道是不是一般人家卖得起的。门毫无疑问是被反锁了,所以林雨维连试都懒得去试一下。他从来不做无用功,更何况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体力。他起身围着房间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可以逃生用的通风口和地道。连唯一的窗户都被铁围栏给拦住了。
他站在窗边,尽量把头伸到外面观察地形。发现自己竟然是在山里头,满眼望去都是树木。看样子这里是一坐山间别墅或是大型的仓库。
林雨维现在开始有些后悔了。早知道他就把成风所有的地产位置都记住了。他只顾算计他的资产,没有注意过他的房产所在位子。他无奈地叹气……试着挣脱手上的绳子,不过好象没有太大的作用。
中午的日光透过茂密的丛林洒下来,静静照在林雨维脸上。肚子隐约开始有些饥饿,他是个饥饿感不强的人,看来至少他已经睡了有一天了。不知道成风会不会就这样把他关在这里饿死。摇摇头,林雨维打消这种可笑的想法。成风可没有这么好心,想必他现在已经去威胁蒋云飞,勒索钱财去了。
一阵风拂面而过,带着山岚的清香,也带来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声响。林雨维立刻竖起耳朵细听,果然不是幻觉。远处不断传来细微的爆破声,有些象过年的鞭炮。这种声音好耳熟,是什么来着?他正想着,门却开了。
来人一见林雨维正站在窗边吓了一跳。林雨维看到他也愣了,竟然不是成风?!
“你……你醒了……”那个中年男子看起来似乎比林雨维还紧张,憨厚的脸上很是尴尬。
林雨维突然想了起来,这个人正是那天把他叫到路边说话的人。正是因为这个男人看起来并不象坏人,他才没有怀疑的跟着他离开。
想到这里,林雨维不由皱眉。他实在不喜欢被人欺骗的感觉。
“是你绑架我的?”林雨维的声音冷得象冰。
“不是……是……”那个男人犹豫着,最终还是承认了。
“是成风指示你的吧!”林雨维看出这男人不是主谋,看起来他还有隐情。想着,他心理又舒坦了些,好歹他的眼光还是没有错的。
“他到底有什么打算?”林雨维干脆坐下来说话,反正成风现在还不会动他。
男人摇了摇头,“他没说,只让我把你带到这里他就走了。我想你醒来会饿,所以……”他把手里的餐盘递到林雨维面前。上面有一大块面包还有一杯清水。
“我现在的状态,想吃也吃不了吧。”林雨维示意了下自己被绑在身后的双手。
那个男人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顿时愣在那不知所措。
“要不……你先放开我,让我吃完你再把我绑上?”林雨维抱着一丝希望怂恿。只要他的手能自由总能想办法溜走。
可是那个男人显然还没有傻到那个地步,连连摇头。
“成老板说绝对不能放开你的。”
林雨维有些失望,不过并没有表露出来。
“那你喂我吧。”他说着,就着那男人的手吃了半个面包,又喝了几口水。现在他必须保存体力,以备不时之需。饿着肚子什么事都做不了,这一点他非常清楚。他必须等待机会,一个能从成风眼皮下全身而退的机会。
蒋云飞颓废地坐在雷炎办公室里,两眼满是血丝。
两天,整整两天!林雨维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连雷炎派出去的搜查小组都全无收获。
雨维,你到底在哪?蒋云飞在心里呼喊,却得不到任何答案。
“小蒋,你别这样。先回去休息吧,我一有消息就立刻通知你!”雷炎看着他的样子也急在心头,却又无力可施。他已经派人把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找过了,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更让人担心的是,逃脱的成风现在也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件事很可能跟他有牵扯,而他对蒋云飞和林雨维的恨可比海深,难保他不对林雨维下狠手。
“小蒋,你听我的。先回公司吧。万一要是对方打电话回来,你还可以立刻通知我啊。你现在守在我这,除了干着急什么事也做不了对不对?”雷炎细心的劝解蒋云飞。看着他那充满血丝的眼睛,自己心里也难受。
蒋云飞终于听了雷炎的劝说,回公司等电话。
“你要是有什么消息一定要告诉我!”他走之前紧紧抓着雷炎的手说。
“放心吧!小林的事我怎么可能不告诉你。家里也有小晴等着呢,如果小林回家他也会马上通知你的。倒是你,如果收到什么可疑的电话马上告诉我,知道了吗?”雷炎拍了拍他的肩头,让他放心。
回到公司,蒋云飞一个人关在办公室里看着电话发呆。
他现在就象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对铃声尤其敏感。一旦铃声响起,他就立刻条件反射的接通。可是却没有一通是关于林雨维的消息。蒋云飞越等越心凉,越等越害怕。他真的好怕林雨维就这样消失。他怕林雨维给自己最后的印象真的就是那离别时的一笑。就好象他母亲当年一样,明明只是笑着说出去散步,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就已经是冰凉的尸体。
蒋云飞不敢再想下去。他现在只能缩在椅子上全神灌注的盯着那部电话。
“叮呤呤……”刺耳的铃声划破办公室的宁静。
“喂!”蒋云飞几乎是跳起来接的电话。
“……”对方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笑了起来,他似乎很满意蒋云飞紧张的声音。
蒋云飞也听出这不是普通的电话。只一瞬间,他刚刚的所有彷徨和担忧立刻变成了冷静沉稳。既然对方来了电话,就表示还有谈的机会。
“谁啊?”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只手已经按下了电话旁的一个红色按钮。那个是雷炎给他安上的电话追踪系统,直接与他桌上的那台电脑相连。
果然,屏幕立刻进入搜索画面。
“你说呢?蒋云飞,我就不信你猜不出来是我。”成风笑得很得意。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谁只到你是哪个变态啊?”蒋云飞故意跟他兜圈子,通话时间越长他能搜索的范围就越精确。
“哼!你少跟我装蒜!蒋云飞,你的宝贝林雨维可是在我手上。我一个不高兴就可以让他变成废人。”成风的语气开始不耐烦了。
“雨维在你手上?”蒋云飞一手飞快地敲打着键盘。
“没错!你要是想见他的话,就准备一百万美金来见我吧。”成风阴笑了两声。
“一百万?你疯了!我上哪找那么多钱?”蒋云飞惊叫。他盯着不停变换的屏幕,额头微微冒出汗来,还差一点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多少资产。废话少说。你明天如果下午不能带一百万到我指定的地点,哼哼,你就等着去迎接你那美丽的助理尸体吧!”成风恶狠狠的放话。他弄成今天这个地步蒋云飞和林雨维全都有份,他们一个也别想跑掉!
“我知道了,不过我要先确定人是不是在你哪里。让我跟他说话!”蒋云飞表示妥协。
这边成风想了一想,将电话交给那个男人。
“你敢多说一个不该说的字,我就立刻要你好看!”他瞪着眼威胁林雨维。
“云飞!”林雨维没有理会成风,他只顾激动地念着那个久违的名字。
“雨维!你还好吧!”蒋云飞一听到他的声音,顿时百感交集。
“我没事,你放心!”林雨维轻声安慰他。
“你现在在哪?”虽然知道林雨维现在可能不方便说话,可是蒋云飞还是忍不住问。
“云飞,等我回来再一起去看烟花吧。”林雨维好象没有听到蒋云飞的询问,说起了别的。
“烟花?”蒋云飞不记得自己跟他一起看过烟花。
“恩,我现在都好象听到炮仗的声音了呢,所以你一定要等我回来。知道吗?”林雨维还想说什么,电话却被成风收了回去。
“怎么样?跟你的小情人约好看烟花了吗?哼哼,你们还真是浪漫啊!”成风说得别有用心。
“你最好不要难为他,成风!”蒋云飞阴下脸来。
“那要看你的表现咯!”成风一派悠闲的样子。
“明天你下午,我会打你的手机,告诉你在哪里交钱。记得,绝对不可以报警!不然你的美人助理可就要跟你天人永隔了!”不等蒋云飞发话,成风就挂断了。
电脑画面中断,红色标出的搜索区域一闪一闪的。
还是没能搜到最小范围吗?蒋云飞皱眉看着画面。直接将图片发送到雷炎那里。 二十一
一个小时后,蒋云飞、雷炎、还有他的搜查小组甚至还有冷晴,全都聚集在雷炎的办公室里。
“调查结果怎样?”雷炎问手下。
“区域还是很大啊,队长。你看,从西边的国道一直到北边的河道全部都包括在内。”部下将蒋云飞发过来的图片对照着地图指示出来。
雷炎皱起了眉头,的确是很大的搜查范围。
“这一带有没有做鞭炮和烟花的工厂?”蒋云飞突然发问。
“鞭炮?”众人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其实,雨维他跟我说了很奇怪的话。”蒋云飞仔细回想,觉得林雨维跟他说的话肯定不简单。
“他说要跟我一起看烟花,还说好象已经听到了炮仗的声音。可是我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要看烟花。所以,我想他可能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的确有这个可能!”雷炎点头。林雨维那么聪明机灵的人,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那个……”雷炎的一个手下似乎有话想说。
“怎么了?”雷炎示意他说话。
“我家以前住在那一带。那里根本不可能有鞭炮厂的。”那个人指着地图说。
“你们看,从这里到这里,全部都是山,而且丛林很茂密的。所以那一带绝对禁止燃放烟花炮仗的,更不可能允许这类工厂建在那。不然,一但失火就是森林大火了。”
“真的是这样!怎么办?线索难道就断了?”雷炎不甘心地一掌拍在地图上。
“森林……烟花……”蒋云飞喃喃自语地反复念着这几个词。突然间,他灵光一闪。
“我知道了!”蒋云飞大叫。
“怎么?”大家都看着他。
“不是烟花厂,不是!雨维他只是想告诉我他听到了类似炮仗的声音。森林里是不可能放鞭炮的,但是……但是……”蒋云飞太激动,以至于不能完整的说出来。
一旁默默不语的冷晴突然抬起头来。他也想到了!
“开山采石!”他跟蒋云飞异口同声。
“没错!开山采石的爆破声!”雷炎也惊喜起来!
“快,立刻查查看这一带有几家采石厂,这几天有用到爆破的又有哪几家。”他连忙吩咐手下。 不一会,调查的结果就出来了。
“队长,这一带一共有三家采石厂,这几天确定用过爆破的,只有这一家!”当手下将调查结果公布的时候,大家都忍不住欢呼起来。
“没错了!大家赶快行动。对那家采石厂周围采取地毯式搜查!”雷炎兴奋地下令。终于可以从被动变成主动了!
“我跟你们一起去!”蒋云飞再安耐不住。他恨不得现在就飞过去。
“可是明天成风还要跟你联系啊。你还是留在这比较好。我们一晚上还不见得能搜得到。”雷炎想要劝阻他。
“他说打我手机,不管我在哪都可以接到的。拜托!让我跟你一起去吧!”蒋云飞拉着雷炎的衣服诚心恳求。
“你就让他跟去吧。”冷晴也在一旁帮腔。
雷炎看了看他们俩,无法,只得点头同意。
“你先出去跟我的队员沟通下吧。他们会教你一些应急的方法。不过你要答应我,一定不可以冲动行事,明白吗?”
“我知道了!”蒋云飞得到许可连忙出去追着那些警员讨论去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冷晴跟雷炎两个人。
冷晴蹭到雷炎身边,刚想开口却被对方打断。
“你想都别想!我不会让你跟去的!”雷炎严肃地看着冷晴。别以为他不知道刚才冷晴好心帮蒋云飞说话是为什么。
“你!”冷晴气得跺脚。
“连蒋云飞都让他去了,为什么不让我去?”
“他不一样!”雷炎开始头疼。
“哪不一样?”冷晴不依不饶。
“他们是恋人!”雷炎开始叹气。
“那我还是朋友呢!”冷晴开始强词夺理。
“小晴!”雷炎看着他头都大了。“这不是去玩,对方有枪,很危险的。”
“我没说要去玩,我……”冷晴说到一半,咬住嘴唇不再说话,只发泄似地踢着雷炎的办公桌。
雷炎看着他,真是又好笑又好气。他绕到冷晴背后,轻轻搂住他。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对方只有一把枪,我们有一个组的人,而且我会穿防弹衣的。”雷炎凑在冷晴的耳朵变软语。
冷晴没有答话,只是踢桌子的频率更快了。雷炎忍不住暗笑。每次看到冷晴这个样子就会想到一只害羞不安的小兔子。
“我答应你,绝对会平安的回来!”他转过冷晴的身子,温柔的吻了下去。
林雨维百无聊赖地做在床上发呆。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也只有坐在这里无所事事,乖乖当成风的人质。
“不知道云飞听懂我说的话没有呢?”林雨维在心里暗想着,偷偷瞟了一眼在门口跟中年男子交代事情的成风。
“你最好跟我小心点,我现在可没耐心怜香惜玉!”成风看到了他的目光,转过头来威胁道。
“你跟我好好看着他,我过不了多久就回来。”跟那个中年男子交代后,成风便出门去了。
林雨维暗喜!他等的就是成风离开的机会。他仔细观察过这个中年男子,可以肯定他不是良心泯灭的那种人,甚至还可以肯定他肯定是受了成风的威胁或是诱惑才会成为帮凶。所以只要把他说通,逃脱的几率因该很高。
“你帮成风做这种事情你妻子因该不知道吧?”沉默了半晌后,林雨维决定开始心理战。
那个中年男人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你,你怎么知道我有妻子?”
林雨维轻笑一声。“我还知道你妻子已经跟你离婚了。”
这下,那个男人更惊讶了。“你认识我?”
“不,我是第一次见到你。”林雨维摇头。
“那你怎么会知道?”男人明显开始有些慌张。
“先不管这些,你难道真的想这样助纣为虐吗?” 林雨维决定趁热打铁,“你的妻子知道了还要再次为你伤心一次不是吗?”
男人的眼神明显跳动了几下,最后黯然了下去。
他苦笑着摇头,“不可能的,她不会知道的。自从她跟我离婚后就带着女儿消失了。我找过了所有的地方,完全没有她的痕迹。她已经被我伤透了心,再也不会见我了!” 记忆中的悔恨和无助,有时侯只需要几个字符就能开启。
仿佛找到了难得的倾诉对象般,这个男人开始向林雨维讲述他的过去。他姓王名逸,本来是个普通的出租车司机。虽然工作很普通,没有什么钱,但是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很幸福。因为他有一个贤惠的老婆和乖巧的女儿。可是,平静的幸福就在那天晚上改变了。他在那天晚上带了一个中年女客人,等送到目的地的时候,他才知道那是一个隐蔽的地下赌庄。一开始他有些害怕,可是那个女客人看起来很和善,甚至还主动邀请他一起进去玩几把。那种地方,一般人根本是不可能进去的。但是有熟客的介绍,他也可以成为特例。
结果,他当时一时好奇心起。便跟着那个女客人进了赌场。从那一刻起,他才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日进斗金这种事情。看着那些有钱人随便一把输赢都是他这种人要干一年,甚至几年才能赚回来的钱。于是,他心动了。也加入了那些人的行列。
结果,他当然象所有那些赌徒的下场,不但将家产输得精光,而且还伤透了妻子的心。
沉迷在赌博中的他,甚至连妻子放在眼前的离婚协议书都没有仔细看过就签了字。直到他第二天醒来时,看到空无一物的房间和妻子留给他的最后一封信时才醒悟过来。原来他已经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从那以后他就戒了赌,四处寻找妻子的下落。可是人海茫茫,他妻子就如同蒸发了一般。连老家的娘家都不知道她的去向。而另一方面,他欠下的大笔债务也让他无力偿还。正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成风出现在他的面前。成风正是他的几个债主之一,所以看到他的第一眼王逸的直觉就是要逃跑。可是成风却并没有找他逼债,反而给了他20万元。并且说他知道王逸妻子的下落。只要王逸帮他一个小忙。
“我真的不知道他是逃犯,也没想到他要我帮的忙原来是绑架……”王逸揉着自己乱成一团的头发,很苦恼。
林雨维静静听他把过往讲完,叹了一口气。
“其实,你妻子并没有完全的放弃你啊。”
“你说什么?”王逸抬起头来。
“她不是还有留信给你吗?女人如果完全对一个男人死心的话,是不会留下任何东西的。她还会留信给你就说明她心里还有你,还对你存有希望!”林雨维分析得很透彻。听起来也很可信。
“你说真的?”王逸眼睛亮了起来。然而,他想了想又突然泄了气。
“你说错了,她是真的不想再见我了。不然又怎么会消失得那么彻底……”
林雨维顿了顿,突然开口问道:“你妻子最后留给你的那封信里写了什么?”
王逸不解地看着他,还是乖乖地说了出来。
“她说她再不想看到那样的我,说她要带女儿从新开始生活。还说她记忆里的那个我已经死掉了。现在的我根本就不是我……大概……就是这些内容……”
“记忆里的你已经死掉了……”林雨维反复喃呢着这几句。突然脑海中灵光一现。
“你跟你妻子记忆中有什么比较特殊的地方吗?”
“特殊的地方?”王逸想了想,突然要他说特殊的地方他还真想不起来。
“对了!”他突然拍手,“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是在月老庙里头,当时我在附近观光,结果为了躲雨跑到附近荒废的月老庙里。然后我就遇到了也在躲雨的她。后来我们还经常打趣说是月老给我们牵的因缘呢!”
“那个月老庙你没去找过吧!”林雨维挑眉微笑。看来他的逃脱计划就快要成功了。
“怎么可能在那里……”王逸苦笑。突然,他想多年前妻子曾经提到过她的一位老师就住在那个月老庙附近。当时正好从老师家出来,为了躲雨才会跑到那间破庙里……难道……难道他妻子真的去投靠她老师了?
“我要去找她!”王逸一激动,站了起来。
“你现在怎么去找她?以一个绑匪的身份吗?”林雨维很适时地泼了他一盆冷水。
他满意地看着定在门口的王逸,现在让他放了自己绝对有九层以上的可能性!先慢慢消除对方的警戒心,然后慢慢深入对方的心里。在给予对方希望的同时再泼上一盆冷水。对于王逸这种自身本来就已经被良心拷问着的人来说,绝对是一针强力的清醒剂。林雨维想到这里,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耐心。他竟然真的可以就这样冷静地陪人聊天,要知道,成风可是随时会回来的。
“我该怎么做……”王逸无助的看着他。
林雨维叹了口气,心里巴不得他立刻放了自己,可是表面上却要装出认真诚恳的样子。要让对方觉得是自愿放了自己才行。如果表现得太急切反而会让对方知道自己在利用他。
“你听我说!”林雨维对上王逸的眼睛,语气非常深沉。“胁从绑架的罪还是很重的,更何况你还是这次绑架事件的直接执行者,如果真的上了法庭,你才是罪最重的那一个。成风不过是个教唆罪而已。你的妻子已经被你伤透了心,如果让她知道你还被关进监狱的话,她大概真的要对你死心了。”
“不过,”他语气一转。“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王逸的眼中又燃起了希望的火光。
“你放了我,跟我一起去警察局录口供。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说你是绑匪的。你只要说你被成风用枪威胁,才会将计就计,先绑架我然后乘他不在救了我一起逃出来。这样,你也是受害人,绝对不会有事情的。”林雨维将内心的目的换了种方式表达出来。
为了加强对方的合作欲,他又加了一句。
“你欠下的那些债务,我可以帮你还。而且还可以介绍你到我们公司工作。这样你就可以用新的身份去迎接你的妻子了!”
“你说的是真的?”王逸有些难以置信。
“相信我!我从来就不想伤害任何人,也不想看到任何人受伤。”林雨维冲他温柔一笑。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王逸似乎别那样的笑容蛊惑了,能够笑得如此温柔的人又怎会让人怀疑呢? 当绳索被解开的时候,林雨维松了一口气。他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我们要快一点,成风马上就要回来了!”林雨维低头揉着被绑了几天的手腕。
然而,王逸并给他回答。
当林雨维抬头的时候,只看到僵直地站在门口的王逸,还有笑得一脸残忍的成风。
“不要——!”
林雨维喊了出来,可是已经晚了。枪声在耳边响起,他眼睁睁看着王逸缓慢地向后倒去。
从他大脑里喷溅出来的血液混着脑浆,在空气中象绽放的花朵。王逸沉重的身躯倒在了林雨维面前。他嘴唇无意识地颤动了两下,那双几秒中前还满怀希望光辉的眼睛,逐渐地暗淡了下去,两行血泪从他的眼眶里流了出来。
林雨维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他跪在王逸的尸体面前,忍不住全身发抖。不知道是太过震惊还是太过愤怒,他张了几次嘴都没有找到自己的声音。
反到是成风,没事人一样。擦了擦枪口,进门的时候还踢了王逸的尸体一下。
“怎么?吓傻了?早说要你别轻举妄动了,看看,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成风邪笑着,看着跪坐在地的林雨维。
“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你媚惑人的功夫竟然这么厉害。连这种老实巴交的直杆都能被你掰成弯的!难怪蒋云飞对你死心塌地……哼哼……”
“成风!”林雨维将这两个字念得咬牙切齿。
“怎么?”成风挑眉,对上林雨维出离愤怒的目光。
“我从来没有真正恨过一个人,也不希望自己恨别人。”林雨维的声音低沉而缓慢。
“可是,你是第一个让我这么愤怒的人!第一个,让我起了杀念的人!”林雨维说着,站了起来目光直视成风。
“那我还真是荣幸!”成风回答得阴阳怪调。说真的,他被林雨维这样盯着还真有点心虚的感觉。他瞬间打消了那点心虚的念头。他成风是什么人?杀一个人算什么?再大的事他也干过了,还怕这点阵帐!越想他就越气,凭什么他要载在林雨维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身上?
他一把抓过林雨维的衣领,把他推倒在床上。林雨维低哼了一声,仍然冷冷地瞪着成风。 林雨维那种冷淡而暗藏愤怒的眼神立刻勾起了成风的征服欲。而一想到那天在办公室调戏他的画面,成风更觉得自己象吃了媚药一般。这个林雨维绝对是个妖精!再这样痴想下去,他难保不会像蒋云飞一般沉迷。倒不如,现在就满足了自己,然后杀了他。
“乖乖听话,我会让你舒服一点!”成风将林雨维压在身下,一只手开始在隔着衣服在他身上肆虐。
林雨维却出奇地没有反抗,甚至没有出声。他只是盯着成风,眼神越来越冷。冷到成风觉得那简直就不是在看人类的眼神。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成风怒吼。他竟然会感到害怕!妈的!难道他中邪了?他自己清楚自己的为人,他被别人用鄙夷,愤怒,谴责的眼神看过了无数次,却没有一次象林雨维的眼神这样,让他打从心里升起寒意。
林雨维终于开口说话,只是声音阴冷得不象活人。
“你真的什么都看不到吗?”
“什么看不看得到?你他妈别跟我故弄玄虚!”成风的心里抖了一下。
林雨维仍然面无表情,只是眼神转向了成风的身后。
“你回头看看。”
成风被他弄得实在紧张,竟然隐约开始觉得背后有一股恶寒升起。他有些迟疑,却最终还是决定回头看看。
他暗自吸了口气,告诉自己这不过是林雨维故弄玄虚而已,却在一转头的瞬间惊叫出来。
他的眼前,正好对着王逸那被打烂的头部。血和脑浆溅得他满身都是,而他的眼睛里还流出了两道浓血。他的嘴角微微的往上翘起,形成一个诡异的弧度。本来,这对于见多了尸体的成风根本不算什么。可是经过刚才林雨维那种渲染,再突然对上王逸瞪大的血眼。怎么看那种怪异的笑容都是冲着他来的。即使是成风也忍不住吓了一跳。
而林雨维要的,就是这一瞬间。
他趁成风分神的这一瞬间用膝盖用力顶向成风的腹部,成风吃疼地松开了按住他的手,而林雨维顺势挣扎起来,跟成风一起滚到地上。林雨维一个翻身抢先将成风震落的手枪抱在怀里,然后站了起来。一连串的动作被他完成得一气呵成。
成风黑着脸也站起身来。
“你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范的人,只是没想到你连死人都可以拿来利用。”他冷哼几声,想要靠近林雨维,却被对方用枪指住。
“我没有利用他的尸体,我利用的是你自己内心的那一丝亏心。”林雨维恢复了以往的声音,只是还带着几分愤怒。
“也许你自己都没发现,你以为你杀人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可是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在你的内心深处果然还藏着那么一点点恐惧。我赌的就是这一点!”林雨维冷笑着将枪上堂。
“你就真这么有自信?!”成风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他倒当真小看了林雨维。
“有没有自信都得赌,不过我赢了不是吗?”林雨维弯了弯嘴角,尽量掩盖自己在微微发抖的事实。他其实到现在还很后怕,万一他刚才那一记没有成功,或是手枪没有顺利的拿到他该怎么办?光是现在想一想他都一身冷汗! 二十二
成风跟林雨维对峙了半晌,突然笑了起来。
“你到是很有胆识!”他毫不在意林雨维对着他的枪口,显得很轻松。
“既然你的运气这么好,竟然赌赢了,那么我也来赌一下好了。”
“你想干什么?”林雨维看着成风的反应不由有些紧张,往门外退了两步。
成风邪笑着向他走过来,“我来赌,你根本不敢开枪!”
林雨维心里咯噔一下,漏跳了一拍。握枪的手开始有些发抖。但是他知道,声势上绝对不可以输给对方。
“你怎么知道我不敢开枪?现在我就算打死你也不过算是防卫过当。”说着,他故意将扳机抠紧了点。
“别装了!”成风嬉笑地逼近。“你拿枪的手在发抖。你根本就下不了手的,不管对方是谁!我还真得感谢老天让你有这副菩萨心肠,不然我早就被你打成蜂窝了。”
“别逼我,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林雨维说着,已经退到走廊的墙壁。他暗暗打量着四周,观察着逃跑的有利地形。
“这是什么?”他突然发现地板上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好象泼洒过什么液体。而且……他闻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没错,如你所想!”成风大笑了起来。满意地看着林雨维脸色变白。
“你难道一开始就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把云飞引过来,然后把这里烧掉?”林雨维瞪着眼睛有几分惊恐。
“是啊,我就是想要让他被活活烧死!那一百万美金嘛,我当然是在拿到后才放火了。本来,我是想让他看到你被我玩弄后,凄惨无比的尸体,然后在悲痛中与你一起化为灰烬的。”成风一点也不介意地将自己的计划公开。
“不过,现在我想法有些改变了。说实话,我还真有些喜欢上你了。所以你把枪交给我,好好听我的话,我还可以放过你,带你一起走。等到了国外,我自然可以打出一番新天地!”成风说着,向林雨维伸出手来,想让他把枪交给自己。
“成风,你觉得我有可能会答应你吗?”林雨维冷笑起来。知道了对方全盘的计划,他反而冷静了下来。
“你不答应也没有用,你难道敢开枪吗?别说你这种初次拿枪的人根本射不准,万一射到地板上,可是会立刻起大火的哟!”成风笑得十拿九稳。
林雨维看着对方自信的样子,又看了看一地的汽油。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
他抬头微笑,“成风,你真是太不了解我了。你认为我会让云飞处于这么危险的境地吗?我宁愿自己受伤也绝对不会让他受伤的!”
成风听他这么说觉察出不对劲来。想要扑过来阻止,“林雨维!你疯了吗?”
可是他还是晚了一步。
枪响的瞬间,一条火舌瞬时从成风脚边窜起。将他封在门内,和林雨维隔开。
“你疯了,你以为你能逃的出去吗?我把所有的过道都洒了汽油,你根本就没有活路!”成风怒吼着,却被火舌拦住无法靠近林雨维。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林雨维竟然会牺牲自己。
林雨维没空理会他。火已经蔓延到整个走廊,空气里充斥着刺鼻的浓烟。他用袖子捂住嘴,开始一路狂奔。火舌就在他的身后追逐,林雨维已经完全看不清前方的路,只能挑没有被点着的地方跑,慌不择路中,他一把推开了身边的一扇门躲了进去。 瘫在地上咳嗽了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抬眼看时他不得不感谢老天,竟然让他在慌乱间躲进了浴室。至少在这种情况下,浴室里存活几率最大。林雨维顾不得多想,先将喷头打开,将自己从头到脚淋个透湿。然后他把浴室里所有的水龙头都打开,让水漫到整个地板上,这样好歹能挡住一会。
火已经将电线烧断,所以浴室里一片昏暗。林雨维好不容易摸到窗户,却发现这里的窗户外面竟然也有铁网。他用枪里的最后一颗子弹打坏了铁网的一角,想用力把铁网掰开。可惜,他平时力气就不大,这两天又没怎么吃东西。即使在危机时刻激发最大的潜能,他也只免强将那个角落掰开了一点。连手都难得伸出去,他又怎么可能整个人钻出去?
林雨维开始感到绝望。浓黑的烟雾不断冲门缝里涌进来,让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而火舌已经舔上门的边角。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让整个门烧起来,到时火和浓烟都会一起涌进来。林雨维知道,很多在火灾中丧身的人并不是被火烧死的,而是被浓烟窒息而死。
“云飞,云飞……你在哪……”林雨维觉得自己开始极度缺氧,思维变的混乱起来。他第一次觉得死亡离自己这么近,连当年母亲掐住他脖子的时候他都没有这种感觉。他在害怕,怕自己再也见不到蒋云飞。他不想就这样跟蒋云飞天人永隔,不想蒋云飞从此以后独自活在世上。
“云飞……”泪水从他的眼中滚落,林雨维连呼喊的力气都消失了,他依着墙壁漫漫滑倒在地,陷入无尽的黑暗。
当蒋云飞赶到的时候,整个房子已经变成火场,大门完全无法进入。
“雨维!”他慌乱起来,一个劲大声呼喊林雨维的名字,却没有得到半点回音。
蒋云飞发疯地围着房子打转,寻找能够突破进去的窗口。终于,他发现一个房间的窗户似乎被人破坏过,铁网的一角被人围掰开了一点。可是浓烟完全的弥漫着整个房间,蒋云飞完全看不到房间里的情况。
“雨维!你在不在里面?回答我啊!”他喊得声嘶力竭,却没有人回答他。
不管了,他不能眼睁睁在这里傻站着。蒋云飞决定先进去再说。
他用尽全力一个跃起,将铁网踹开了一半。
顾不上将铁网全部拿掉,他勉强的挤身进去。却发现整个房间里都是黑烟,熏得他完全睁不开眼睛。
“雨维!你在哪?”他一边大声呼喊,一边四处摸索。
只听轰的一声,那块薄弱的门板终于被大火烧得坍塌了。火炎猛然窜了进来,把蒋云飞逼得只往后退。然而,火光的一闪,让他发现角落里的一个身影。
蒋云飞欣喜若狂,飞扑过去。那个久违的身体终于被自己牢牢抱在怀里。
“雨维,你醒醒,是我!”他还想说下去,却被浓烟呛得说不出话。不好,再呆下去连他也出不去了。
蒋云飞当即将林雨维抱到窗口,将他小心的从铁网的缝隙里送出去,然后自己也跟着跳了出去。就在他落地的一瞬间,他清晰地听到背后传来巨大的爆炸声,一股热浪从窗口涌出来。蒋云飞不由后怕,如果他再晚一点出来只怕就被爆炸波及了。 “雨维!”一确定他们俩已经脱险,蒋云飞连忙去看林雨维。只见对方全身冰冷,连呼吸也很微弱。他连忙趴在林雨维的胸口细听,只到听到那清晰的心跳声才放心下来。蒋云飞努力回忆着火灾急救里有哪些方法。最后他还是决定先用人工呼吸再说,一般来说对呼吸困难的人最有效。
果然,他做了五分钟的人工呼吸后,林雨维开始咳嗽起来。
“雨维!你怎样了?”蒋云飞紧张地拥着他问。
“云飞……”林雨维漫漫清醒过来,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蒋云飞。他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雨维,你终于醒了,太好了!”蒋云飞兴奋得将他紧拥入怀。他第一次从内心感谢老天,感谢所有他知道的神佛,他的雨维没有事!
兴奋过后,他才注意到林雨维现在的状况,一张脸被浓烟熏得乌黑,而刚刚用水打湿的衣服都贴在他单薄的身体上。当下正是12月的天气,山中本来气温就低,一阵山风吹来,林雨维冻得瑟瑟发的抖。
蒋云飞心疼地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他穿上,又拿手绢将他脸上的污迹擦干净。
“雨维,你忍一下,我先带你去附近的木工小屋休息。雷炎他们就在附近了,很快就会跟我们汇合的。”说完,他一把将林雨维抱起来,向刚才自己来时的路上跑去。
原来,蒋云飞只从跟雷炎他们一起出发以后,兵分三路搜索这一片山区。而他在搜索中又跟另外几个警员分散开来。他们说好了,只要成风一个蒋云飞打电话,他们就立刻集合起来。可是蒋云飞一直没有等到成风的电话,他漫无目的的在山间穿梭,却巧合地转到那间房子附近。所以他一看到有浓烟冒起就立刻赶了过去。不然,如果按其他人的地理位置,就算看到浓烟赶过来也已经晚了。 蒋云飞推开小木屋的门,将林雨维放到地板上休息,又四处找了条毯子给他披上。这种给林业工人暂时歇脚的小木屋山上有很多。一般都是不会上锁的,里头也没有什么贵重物品。只有几床毯子,几个吃饭用的碗具,一个小小的煤油炉和手电筒一类的东西。
“雨维,快把湿衣服换下来。”蒋云飞又找出几条毯子,拿了一条铺在地上做了床垫,让林雨维躺了上去。
林雨维点了点头,将湿衣服褪了下,用毯子将自己裹起来。他把蒋云飞刚才给他披的外套递了过来。
“你快穿上,会着凉的。”他的声音被烟熏得有些沙哑。
“别管我,你自己身体那么弱,多穿点。我来点炉子。”蒋云飞将衣服又给他披了回去。
摆弄了半天,蒋云飞终于成功地将那个古老的煤油炉点燃。屋子里渐渐有了些暖意。
“雨维,快看,我找到了这个!”蒋云飞兴奋地拿着一个瓶子过来,原来是一瓶没有开封的矿泉水,上面的日期还很近。大概是不久前在这住过的工人留下的。
“你被烟熏坏了,快喝点水,润润喉咙。”蒋云飞说着,将瓶子打开,递给林雨维。
炉火的光辉映着蒋云飞的笑脸,显得格外温柔。林雨维突然就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他刚刚才从死亡的边缘回来,现在的幸福让他觉得自己几乎是在做梦。
“你怎么了?”蒋云飞看到林雨维眼角滑落的泪珠,慌了神。
“没什么,我太高兴了!”林雨维连忙擦干眼泪,暗骂自己没有出息,象个女人一样。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蒋云飞一把拥入怀中。
“不许说这种话,连想都不许想!”他霸道地命令着,将林雨维紧紧拥住,紧到仿佛要将他溶入自己体内。他一想到刚才那种危机,那种千钧一发的危机,就觉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他再也不要经受这种折磨了。
“云飞……”林雨维轻轻唤着他的名字,然后乖乖的躺在他怀里,贪婪地吸取着蒋云飞身上久违的温暖。 “云飞,你也进来吧。天气太冷了。”林雨维突然想了起来,连忙把毯子打开将蒋云飞一并裹了进来。
蒋云飞顿时有些尴尬。他多日不见林雨维本来就思恋得紧,而林雨维现在又光着身子和他偎依在一起,要他一个健康的大好青年坐怀不乱实在太难了些。可是,林雨维刚刚死里逃生,身体虚弱,蒋云飞深怕自己会伤着他。
他僵硬着身子,尽量不去看林雨维光裸的颈部和肩膀,在心里不止一次的佩服那些历史上美人坐怀而不乱的伟人们。这实在是比十大酷刑还恐怖。
“云飞,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受伤了?” 林雨维似乎发现蒋云飞的怪异。
“没有,我没事!”蒋云飞连忙否认。
“真的没事吗?”林雨维一脸的不相信,刚才那窗户的铁网那么厚,他勉强挤进来难免不会被铁丝给划伤。一想到这,林雨维执意要查看蒋云飞的身体。两个人一推一拉间,林雨维的手不小心碰到了蒋云飞的下体。
“啊!”林雨维惊呼一声,连忙收手。他被蒋云飞的硬挺和火热吓了一跳。
“你!你……”他“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下文来,满脸飞红得不知所措。
林雨维本能地想从蒋云飞怀里逃走,却被对方抢先抓住。
“雨维……”蒋云飞的声音里带着欲望和请求。
林雨维羞红了脸不敢看他,“这里是别人的地方,你别乱来。”
“天都这么晚了,不会有人再上山了……”蒋云飞在他耳边怂恿。
“雷炎他们马上就要到了……”林雨维小声挣扎。
“我手机没电了,他们联系不上我的,找不到我们的位子。”蒋云飞开始动手动脚。
“可是……”林雨维还想反驳,却被蒋云飞火热的唇给堵了回去。 朦胧的炉火,将两人缠绵的身影拉长放大,投映在墙上。山间的晚风透过窗的缝隙吹来,带着松木的清香。严寒的冬季里,动物都安静地拥簇在一起,做着关于来年春天的美梦。只有从云端探出一角的月牙,带着微笑照耀着在激情中沉沦的恋人们。 激情平息之后,蒋云飞搂着林雨维躺在毯子里休息。
两个人几天不见,又刚刚经历惊心动魄的截难,难免比平日更加亲昵缠绵一些。蒋云飞断断续续地询问着林雨维这些天来的情况。从他如何被绑架,中途如何度过,又到如何逃脱如何引起大火,问了个详细。越听,蒋云飞就越心惊。没想到林雨维这几天竟然过得险象环生。如果自己再晚去一点,说不定就在真的见不到他了。
“雨维!对不起,都是我太大意了。害你这么危险!我真没用!”蒋云飞将头埋在林雨维的项间责备着自己。
“我这不是没事吗?放心吧,我是什么人?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亏的。”林雨维笑着,温柔地抚摩着蒋云飞的短发。
“雨维……以后再也别离开我了!”蒋云飞在他耳边轻轻喃呢。
“恩!”林雨维回答得很轻柔,语气却很坚定。 第二天,阳光射进窗户的时候,蒋云飞和林雨维已经穿戴整齐。他们决定先下山再跟雷炎联络。
一出门却被一大群警员和为首的雷炎吓了一跳。
蒋云飞看到雷炎脸色发黑,自知不妙,连忙想带着雨维开溜。
“雷炎!”林雨维却惊喜地叫到,主动走到雷炎的面前。
“你没事吧?”雷炎看到他完好无损才放心下来。
“我没事,对不起,让你这么费心了。”林雨维看着他熬夜后的黑眼圈很是内疚。
“没事就好!知道失火后,我们赶过去才发现你们已经逃走了。大火扑灭后,里面发现了两具尸体。不过不知道哪具是成风的。”雷炎将昨天发生的情况告诉他,然后从手下那拿出来一个装证物的塑料袋给他看。
“这是其中一具尸体上找到的。你看看有没有见过。”
林雨维细看那个被大火熏黑,烧得有些变形的物品,是一条链子,上面还套着个金戒指。
“这是绑匪的东西,他叫王逸。是被成风威胁成为同伙的。”看着链子,林雨维不由又想到了王逸的惨状。
“这么说另一具就因该是成风的尸体了。”雷炎点了点头,将东西还给手下。
“这个就是你说的那条链子吗?”蒋云飞好奇地凑过来看。
林雨维点头,“我昨天不是跟你说我猜中他不但有妻子而且还离婚了吗?就是因为他左手的无名指上有一圈很深的戒痕。而脖子上又挂着这条链子。”
“小维!你没事吧?”冷晴的声音从老远响起。
林雨维转头就看见他一路跑了过来。连气都没来得及喘,就一把抓住林雨维的衣领。
“你有没有成风那个变态怎么样?”
“放心吧,我没事!”林雨维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一暖。他就知道冷晴是这种外冷内热的个性。
“那,这个是什么?”冷晴放下心来,却眼间地瞟到他项间的几点红痕。
“这个……是……被蚊子咬的,山上蚊子多嘛……”林雨维讪笑了两下,连忙把衣服扣紧。
“现在可是12月的天哟!”冷晴眯眼笑了起来。然后狠命地拍了蒋云飞一下。
“你干什么啊,女人!”蒋云飞被他拍的直咬牙。
“帮小维打那只不要命,12月还顶风做案的蚊子呀!”冷晴笑得理所当然的样子。
蒋云飞和林雨维顿时红了脸,在心里一起暗骂冷晴不分时机的奚落。还好雷炎的部下都在讨论案情没有几个注意到他们这边的。
“哼哼,你们昨晚到是过得快活啊!”雷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他们身边。一向和蔼的他竟然也学会了冷笑。
“雷炎,怎么了?”林雨维开始觉得不对劲。雷炎那么好的脾气,很少发火的。
雷炎却并没有看他,而是将一边准备开溜的蒋云飞给拎了回来。
“你竟然只发了一个短信就了事。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们的安危?我们可是在山上整整找了一夜!你们却好,竟然躲在这里翻云覆雨!”雷炎一但生气起来,不怒自威。
蒋云飞讪笑着向后退去,“我的手机没电了,真的!”
林雨维也连忙帮他解释,“真的,不然我们昨天晚上就联系你们了。”
话刚说完,一阵悠扬的开机铃声响起。冷晴不知道什么时候将蒋云飞的手机弄到手中。
“哎呀,这不是还有满满的三格电吗?”冷晴说着,露出一脸不解的纯真模样。
“蒋—云—飞!”身后,雷炎和林雨维的怒吼同时响起。蒋云飞头上流下豆大的冷汗。
“你们……你们听我解释……事实上……”蒋云飞一边说一边往下山的路上退去,然后突然狂奔起来。开玩笑,现在让他们两个歹到自己就死定了!
“蒋云飞!你这只大猪头!”
林雨维的怒吼从后方传来,响彻丛林。
湛蓝的天空飘过一丝云彩,一对在树梢温存的青鸟被喊声惊动,一起比肩飞向云霄。
喧嚣的森林漫漫又清净下来,只留得那小木屋里,残留着幸福的味道……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