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系卫星编队飞行控制:诸子百家-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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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子百家-兵家

 

诸子百家-兵家

 

《左传·成公十三年》云:“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战争是古代社会的重要内容。在战争中,我国学者总结战争的经验教训,研究战争的理论策略,这种学问叫做兵学。我国先秦时期研究兵学的理论有《司马法》、《孙子兵法》、《孙膑兵法》等。其中以《孙子兵法》最为有名,并具有代表性。


孙武
古代军事学家,中国古代军事学的奠基人。春秋末期吴国将军。字长卿,齐国乐安(今山东博兴北,一说惠民)人。生卒年不详,约活动于公元前6世纪末至公元前5世纪初。因齐国内乱,孙武出走吴国。经吴国重臣伍员推荐,向吴王阖闾进呈所著兵法13篇,被重用为将。吴、楚争夺霸权,长期战于江淮。孙武与伍员等辅助阖闾制定袭楚方略,使楚疲于奔命,国力耗损。吴国“西破强楚,北威齐、晋,南服越人”(《史记·伍子胥列传》),以一隅之地而称霸,孙武起了重要作用。所著《孙子兵法》,总结了春秋末期及其以前的战争经验,在中国和世界军事史上,最早比较系统地涉及战争全局问题,首次揭示了“知彼知己,百战不殆”这一指导战争的普遍规律,总结了若干至今仍有科学价值的作战指导原则,是不朽的军事名著,对后世产生了广泛而深刻的影响

 

 

孙子兵法
                                       孙武
始计第一

孙子曰: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
曰法。道者,令民于上同意,可与之死,可与之生,而不危也;天者,阴阳、寒暑
、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
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之者不胜。故校
之以计,而索其情,曰:主孰有道?将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众孰强?
士卒孰练?赏罚孰明?吾以此知胜负矣。将听吾计,用之必胜,留之;将不听吾计
,用之必败,去之。
计利以听,乃为之势,以佐其外。势者,因利而制权也。兵者,诡道也。故能
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
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
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
而况于无算乎!吾以此观之,胜负见矣。


作战第二

孙子曰:
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则内外之费,宾客
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
其用战也,胜久则钝兵挫锐,攻城则力屈,久暴师则国用不足。夫钝兵挫锐,
屈力殚货,则诸侯乘其弊而起,虽有智者不能善其后矣。故兵闻拙速,未睹巧之久
也。夫兵久而国利者,未之有也。故不尽知用兵之害者,则不能尽知用兵之利也。

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粮不三载,取用于国,因粮于敌,故军食可足也。国之
贫于师者远输,远输则百姓贫;近师者贵卖,贵卖则百姓财竭,财竭则急于丘役。
力屈中原、内虚于家,百姓之费,十去其七;公家之费,破军罢马,甲胄矢弓,戟
盾矛橹,丘牛大车,十去其六。故智将务食于敌,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①杆
一石,当吾二十石。故杀敌者,怒也;取敌之利者,货也。车战得车十乘以上,赏
其先得者而更其旌旗。车杂而乘之,卒善而养之,是谓胜敌而益强。
故兵贵胜,不贵久。
故知兵之将,民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也。

【注:】
①:“忌”加“艹”头。


谋攻第三

孙子曰:
夫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
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
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谋,其
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修橹□①□②,具器械,三
月而后成;距堙,又三月而后已。将不胜其忿而蚁附之,杀士卒三分之一,而城不
拔者,此攻之灾也。故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战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毁人之
国而非久也,必以全争于天下,故兵不顿而利可全,此谋攻之法也。
故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
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
夫将者,国之辅也。辅周则国必强,辅隙则国必弱。故君之所以患于军者三:
不知军之不可以进而谓之进,不知军之不可以退而谓之退,是谓縻军;不知三军之
事而同三军之政,则军士惑矣;不知三军之权而同三军之任,则军士疑矣。三军既
惑且疑,则诸侯之难至矣。是谓乱军引胜。
故知胜有五:知可以战与不可以战者胜,识众寡之用者胜,上下同欲者胜,以
虞待不虞者胜,将能而君不御者胜。此五者,知胜之道也。故曰:知己知彼,百战
不贻;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败。

【注:】
①:[车贲]。
②:“温”字“氵”旁换“车”旁。


军形第四

孙子曰:
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故善战者
,能为不可胜,不能使敌之必可胜。故曰:胜可知,而不可为。不可胜者,守也;
可胜者,攻也。守则不足,攻则有余。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
,故能自保而全胜也。见胜不过众人之所知,非善之善者也;战胜而天下曰善,非
善之善者也。故举秋毫不为多力,见日月不为明目,闻雷霆不为聪耳。古之所谓善
战者,胜于易胜者也。故善战者之胜也,无智名,无勇功,故其战胜不忒。不忒者
,其所措胜,胜已败者也。故善战者,立于不败之地,而不失敌之败也。是故胜兵
先胜而后求战,败兵先战而后求胜。善用兵者,修道而保法,故能为胜败之政。
兵法:一曰度,二曰量,三曰数,四曰称,五曰胜。地生度,度生量,量生数
,数生称,称生胜。故胜兵若以镒称铢,败兵若以铢称镒。
称胜者之战民也,若决积水于千仞之溪者,形也。


兵势第五

孙子曰:
凡治众如治寡,分数是也;斗众如斗寡,形名是也;三军之众,可使必受敌而
无败者,奇正是也;兵之所加,如以□①投卵者,虚实是也。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终而复始
,日月是也。死而更生,四时是也。声不过五,五声之变,不可胜听也;色不过五
,五色之变,不可胜观也;味不过五,五味之变,不可胜尝也;战势不过奇正,奇
正之变,不可胜穷也。奇正相生,如循环之无端,孰能穷之哉!
激水之疾,至于漂石者,势也;鸷鸟之疾,至于毁折者,节也。故善战者,其
势险,其节短。势如扩弩,节如发机。纷纷纭纭,斗乱而不可乱;浑浑沌沌,形圆
而不可败。乱生于治,怯生于勇,弱生于强。治乱,数也;勇怯,势也;强弱,形
也。
故善动敌者,形之,敌必从之;予之,敌必取之。以利动之,以卒待之。故善
战者,求之于势,不责于人故能择人而任势。任势者,其战人也,如转木石。木石
之性,安则静,危则动,方则止,圆则行。
故善战人之势,如转圆石于千仞之山者,势也。

【注:】
①:“瑕”的“王”旁换“石”旁。


虚实第六

孙子曰:
凡先处战地而待敌者佚,后处战地而趋战者劳。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
能使敌人自至者,利之也;能使敌人不得至者,害之也。故敌佚能劳之,饱能饥之
,安能动之。出其所必趋,趋其所不意。
行千里而不劳者,行于无人之地也;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守而必固者
,守其所必攻也。故善攻者,敌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微乎微乎,
至于无形;神乎神乎,至于无声,故能为敌之司命。进而不可御者,冲其虚也;退
而不可追者,速而不可及也。故我欲战,敌虽高垒深沟,不得不与我战者,攻其所
必救也;我不欲战,虽画地而守之,敌不得与我战者,乖其所之也。故形人而我无
形,则我专而敌分。我专为一,敌分为十,是以十攻其一也。则我众敌寡,能以众
击寡者,则吾之所与战者约矣。吾所与战之地不可知,不可知则敌所备者多,敌所
备者多,则吾所与战者寡矣。故备前则后寡,备后则前寡,备左则右寡,备右则左
寡,无所不备,则无所不寡。寡者,备人者也;众者,使人备己者也。故知战之地
,知战之日,则可千里而会战;不知战之地,不知战日,则左不能救右,右不能救
左,前不能救后,后不能救前,而况远者数十里,近者数里乎!
以吾度之,越人之兵虽多,亦奚益于胜哉!
故曰:胜可为也。敌虽众,可使无斗。故策之而知得失之计,候之而知动静之
理,形之而知死生之地,角之而知有余不足之处。故形兵之极,至于无形。无形则
深间不能窥,智者不能谋。因形而措胜于众,众不能知。人皆知我所以胜之形,而
莫知吾所以制胜之形。故其战胜不复,而应形于无穷。
夫兵形象水,水之行避高而趋下,兵之形避实而击虚;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
而制胜。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故五行无常胜,
四时无常位,日有短长,月有死生。


军争第七

孙子曰:
凡用兵之法,将受命于君,合军聚众,交和而舍,莫难于军争。军争之难者,
以迂为直,以患为利。
故迂其途,而诱之以利,后人发,先人至,此知迂直之计者也。军争为利,军
争为危。举军而争利则不及,委军而争利则辎重捐。是故卷甲而趋,日夜不处,倍
道兼行,百里而争利,则擒三将军,劲者先,疲者后,其法十一而至;五十里而争
利,则蹶上将军,其法半至;三十里而争利,则三分之二至。是故军无辎重则亡,
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故不知诸侯之谋者,不能豫交;不知山林、险阻、沮泽
之形者,不能行军;不用乡导者,不能得地利。故兵以诈立,以利动,以分和为变
者也。故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掠乡
分众,廓地分利,悬权而动。先知迂直之计者胜,此军争之法也。
《军政》曰:“言不相闻,故为之金鼓;视不相见,故为之旌旗。”夫金鼓旌
旗者,所以一民之耳目也。民既专一,则勇者不得独进,怯者不得独退,此用众之
法也。故夜战多金鼓,昼战多旌旗,所以变人之耳目也。
三军可夺气,将军可夺心。是故朝气锐,昼气惰,暮气归。善用兵者,避其锐
气,击其惰归,此治气者也。以治待乱,以静待哗,此治心者也。以近待远,以佚
待劳,以饱待饥,此治力者也。无邀正正之旗,无击堂堂之陈,此治变者也。
故用兵之法,高陵勿向,背丘勿逆,佯北勿从,锐卒勿攻,饵兵勿食,归师勿
遏,围师遗阙,穷寇勿迫,此用兵之法也。


九变第八

孙子曰:
凡用兵之法,将受命于君,合军聚合。泛地无舍,衢地合交,绝地无留,围地
则谋,死地则战,途有所不由,军有所不击,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争,君命有所
不受。
故将通于九变之利者,知用兵矣;将不通九变之利,虽知地形,不能得地之利
矣;治兵不知九变之术,虽知五利,不能得人之用矣。
是故智者之虑,必杂于利害,杂于利而务可信也,杂于害而患可解也。是故屈
诸侯者以害,役诸侯者以业,趋诸侯者以利。故用兵之法,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
待之;无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可攻也。
故将有五危,必死可杀,必生可虏,忿速可侮,廉洁可辱,爱民可烦。凡此五
者,将之过也,用兵之灾也。覆军杀将,必以五危,不可不察也。


行军第九

孙子曰:
凡处军相敌,绝山依谷,视生处高,战隆无登,此处山之军也。绝水必远水,
客绝水而来,勿迎之于水内,令半渡而击之利,欲战者,无附于水而迎客,视生处
高,无迎水流,此处水上之军也。绝斥泽,唯亟去无留,若交军于斥泽之中,必依
水草而背众树,此处斥泽之军也。平陆处易,右背高,前死后生,此处平陆之军也
。凡此四军之利,黄帝之所以胜四帝也。凡军好高而恶下,贵阳而贱阴,养生而处
实,军无百疾,是谓必胜。丘陵堤防,必处其阳而右背之,此兵之利,地之助也。
上雨水流至,欲涉者,待其定也。凡地有绝涧、天井、天牢、天罗、天陷、天隙,
必亟去之,勿近也。吾远之,敌近之;吾迎之,敌背之。军旁有险阻、潢井、蒹葭
、小林、□①荟者,必谨覆索之,此伏奸之所处也。
敌近而静者,恃其险也;远而挑战者,欲人之进也;其所居易者,利也;众树
动者,来也;众草多障者,疑也;鸟起者,伏也;兽骇者,覆也;尘高而锐者,车
来也;卑而广者,徒来也;散而条达者,樵采也;少而往来者,营军也;辞卑而备
者,进也;辞强而进驱者,退也;轻车先出居其侧者,陈也;无约而请和者,谋也
;奔走而陈兵者,期也;半进半退者,诱也;杖而立者,饥也;汲而先饮者,渴也
;见利而不进者,劳也;鸟集者,虚也;夜呼者,恐也;军扰者,将不重也;旌旗
动者,乱也;吏怒者,倦也;杀马肉食者,军无粮也;悬□②不返其舍者,穷寇也
;谆谆□③□③,徐与人言者,失众也;数赏者,窘也;数罚者,困也;先暴而后
畏其众者,不精之至也;来委谢者,欲休息也。兵怒而相迎,久而不合,又不相去
,必谨察之。
兵非贵益多也,惟无武进,足以并力料敌取人而已。夫惟无虑而易敌者,必擒
于人。卒未亲而罚之,则不服,不服则难用。卒已亲附而罚不行,则不可用。故合
之以文,齐之以武,是谓必取。令素行以教其民,则民服;令素不行以教其民,则
民不服。令素行者,与众相得也。

【注:】
①:“翳”加“艹”头。
②:[垂瓦]。
③:[讠翕]。


地形第十

孙子曰:
地形有通者、有挂者、有支者、有隘者、有险者、有远者。我可以往,彼可以
来,曰通。通形者,先居高阳,利粮道,以战则利。可以往,难以返,曰挂。挂形
者,敌无备,出而胜之,敌若有备,出而不胜,难以返,不利。我出而不利,彼出
而不利,曰支。支形者,敌虽利我,我无出也,引而去之,令敌半出而击之利。隘
形者,我先居之,必盈之以待敌。若敌先居之,盈而勿从,不盈而从之。险形者,
我先居之,必居高阳以待敌;若敌先居之,引而去之,勿从也。远形者,势均难以
挑战,战而不利。凡此六者,地之道也,将之至任,不可不察也。
凡兵有走者、有驰者、有陷者、有崩者、有乱者、有北者。凡此六者,非天地
之灾,将之过也。夫势均,以一击十,曰走;卒强吏弱,曰驰;吏强卒弱,曰陷;
大吏怒而不服,遇敌怼而自战,将不知其能,曰崩;将弱不严,教道不明,吏卒无
常,陈兵纵横,曰乱;将不能料敌,以少合众,以弱击强,兵无选锋,曰北。凡此
六者,败之道也,将之至任,不可不察也。
夫地形者,兵之助也。料敌制胜,计险隘远近,上将之道也。知此而用战者必
胜,不知此而用战者必败。故战道必胜,主曰无战,必战可也;战道不胜,主曰必
战,无战可也。故进不求名,退不避罪,唯民是保,而利于主,国之宝也。
视卒如婴儿,故可以与之赴深溪;视卒如爱子,故可与之俱死。厚而不能使,
爱而不能令,乱而不能治,譬若骄子,不可用也。
知吾卒之可以击,而不知敌之不可击,胜之半也;知敌之可击,而不知吾卒之
不可以击,胜之半也;知敌之可击,知吾卒之可以击,而不知地形之不可以战,胜
之半也。故知兵者,动而不迷,举而不穷。故曰:知彼知己,胜乃不殆;知天知地
,胜乃可全。


九地第十一

孙子曰:
用兵之法,有散地,有轻地,有争地,有交地,有衢地,有重地,有泛地,有
围地,有死地。诸侯自战其地者,为散地;入人之地不深者,为轻地;我得亦利,
彼得亦利者,为争地;我可以往,彼可以来者,为交地;诸侯之地三属,先至而得
天下众者,为衢地;入人之地深,背城邑多者,为重地;山林、险阻、沮泽,凡难
行之道者,为泛地;所由入者隘,所从归者迂,彼寡可以击吾之众者,为围地;疾
战则存,不疾战则亡者,为死地。是故散地则无战,轻地则无止,争地则无攻,交
地则无绝,衢地则合交,重地则掠,泛地则行,围地则谋,死地则战。
古之善用兵者,能使敌人前后不相及,众寡不相恃,贵贱不相救,上下不相收
,卒离而不集,兵合而不齐。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敢问敌众而整将来,待
之若何曰:先夺其所爱则听矣。兵之情主速,乘人之不及。由不虞之道,攻其所不
戒也。
凡为客之道,深入则专。主人不克,掠于饶野,三军足食。谨养而勿劳,并气
积力,运兵计谋,为不可测。
投之无所往,死且不北。死焉不得,士人尽力。兵士甚陷则不惧,无所往则固
,深入则拘,不得已则斗。是故其兵不修而戒,不求而得,不约而亲,不令而信,
禁祥去疑,至死无所之。
吾士无余财,非恶货也;无余命,非恶寿也。令发之日,士卒坐者涕沾襟,偃
卧者涕交颐,投之无所往,诸、刿之勇也。故善用兵者,譬如率然。率然者,常山
之蛇也。击其首则尾至,击其尾则首至,击其中则首尾俱至。敢问兵可使如率然乎
?曰可。夫吴人与越人相恶也,当其同舟而济而遇风,其相救也如左右手。是故方
马埋轮,未足恃也;齐勇如一,政之道也;刚柔皆得,地之理也。故善用兵者,携
手若使一人,不得已也。
将军之事,静以幽,正以治,能愚士卒之耳目,使之无知;易其事,革其谋,
使人无识;易其居,迂其途,使民不得虑。帅与之期,如登高而去其梯;帅与之深
入诸侯之地,而发其机。若驱群羊,驱而往,驱而来,莫知所之。聚三军之众,投
之于险,此谓将军之事也。
九地之变,屈伸之力,人情之理,不可不察也。
凡为客之道,深则专,浅则散。去国越境而师者,绝地也;四彻者,衢地也;
入深者,重地也;入浅者,轻地也;背固前隘者,围地也;无所往者,死地也。
是故散地吾将一其志,轻地吾将使之属,争地吾将趋其后,交地吾将谨其守,
交地吾将固其结,衢地吾将谨其恃,重地吾将继其食,泛地吾将进其途,围地吾将
塞其阙,死地吾将示之以不活。
故兵之情:围则御,不得已则斗,过则从。
是故不知诸侯之谋者,不能预交;不知山林、险阻、沮泽之形者,不能行军;
不用乡导,不能得地利。四五者,一不知,非霸王之兵也。夫霸王之兵,伐大国,
则其众不得聚;威加于敌,则其交不得合。是故不争天下之交,不养天下之权,信
己之私,威加于敌,则其城可拔,其国可隳。
施无法之赏,悬无政之令。犯三军之众,若使一人。犯之以事,勿告以言;犯
之以害,勿告以利。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夫众陷于害,然后能为胜
败。
故为兵之事,在顺详敌之意,并敌一向,千里杀将,是谓巧能成事。是故政举
之日,夷关折符,无通其使,厉于廊庙之上,以诛其事。敌人开阖,必亟入之,先
其所爱,微与之期,践墨随敌,以决战事。是故始如处女,敌人开户;后如脱兔,
敌不及拒。


火攻第十二

孙子曰:
凡火攻有五:一曰火人,二曰火积,三曰火辎,四曰火库,五曰火队。
行火必有因,因必素具。发火有时,起火有日。时者,天之燥也。日者,月在
箕、壁、翼、轸也。凡此四宿者,风起之日也。凡火攻,必因五火之变而应之:火
发于内,则早应之于外;火发而其兵静者,待而勿攻,极其火力,可从而从之,不
可从则上。火可发于外,无待于内,以时发之,火发上风,无攻下风,昼风久,夜
风止。凡军必知五火之变,以数守之。
故以火佐攻者明,以水佐攻者强。水可以绝,不可以夺。
夫战胜攻取而不惰其功者凶,命曰“费留”。故曰:明主虑之,良将惰之,非
利不动,非得不用,非危不战。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攻战。合于利而
动,不合于利而上。怒可以复喜,愠可以复说,亡国不可以复存,死者不可以复生
。故明主慎之,良将警之。此安国全军之道也。


用间第十三

孙子曰:
凡兴师十万,出征千里,百姓之费,公家之奉,日费千金,内外骚动,怠于道
路,不得操事者,七十万家。相守数年,以争一日之胜,而爱爵禄百金,不知敌之
情者,不仁之至也,非民之将也,非主之佐也,非胜之主也。故明君贤将所以动而
胜人,成功出于众者,先知也。先知者,不可取于鬼神,不可象于事,不可验于度
,必取于人,知敌之情者也。
故用间有五:有因间,有内间,有反间,有死间,有生间。五间俱起,莫知其
道,是谓神纪,人君之宝也。乡间者,因其乡人而用之;内间者,因其官人而用之
;反间者,因其敌间而用之;死间者,为诳事于外,令吾闻知之而传于敌间也;生
间者,反报也。故三军之事,莫亲于间,赏莫厚于间,事莫密于间,非圣贤不能用
间,非仁义不能使间,非微妙不能得间之实。微哉微哉!无所不用间也。间事未发
而先闻者,间与所告者兼死。凡军之所欲击,城之所欲攻,人之所欲杀,必先知其
守将、左右、谒者、门者、舍人之姓名,令吾间必索知之。敌间之来间我者,因而
利之,导而舍之,故反间可得而用也;因是而知之,故乡间、内间可得而使也;因
是而知之,故死间为诳事,可使告敌;因是而知之,故生间可使如期。五间之事,
主必知之,知之必在于反间,故反间不可不厚也。
昔殷之兴也,伊挚在夏;周之兴也,吕牙在殷。故明君贤将,能以上智为间者
,必成大功。此兵之要,三军之所恃而动也。

 

 

避隐吴国著兵法

  避隐吴国著兵法  

 孙武,字长卿,后人尊称其为孙子、孙武子。他出生于公元前535年左右的齐国乐安(今山东惠民),具体的生卒年月日不可考。孙武的祖先叫妫满,被周朝天子册封为陈国国君(陈国在今河南东部和安徽一部分,建都宛丘,今河南淮阳)。后来由于陈国内部发生政变,孙武的直系远祖妫完便携家带口,逃到齐国,投奔齐桓公。齐桓公早就了解陈公子妫完年轻有为,任命他为负责管理百工之事的工正。妫完在齐国定居以后,由姓妫改姓田,故他又被称为田完。一百多年后,田氏家族成为齐国国内后起的一大家族,地位越来越显赫,在齐国的领地也越来越扩大。田完的五世孙田书,做了齐国的大夫,很有军事才干,因为领兵伐莒(今山东莒县)有功,齐景公在乐安封给他一块采地(诸侯封赐给所属卿、大夫作为世禄的田邑,又称“采邑”式“食邑”),并赐姓孙氏。困此,田书又被称为孙书。孙书的儿子孙凭,做了齐国的卿,成为齐国君主以下的最高一级官员。孙凭就是孙武的父亲。

  由于贵族家庭给孙武提供了优越的学习环境,孙武得以阅读古代军事典籍《军政》,了解黄帝战胜四帝的作战经验以及伊尹、姜太公、管仲的用兵史实,加上当时战乱频繁,兼并激烈,他的祖父、父亲都是善于带兵作战的将领,他从小也耳闻目睹了一些战争,这对少年孙武的军事方面的培养是非常重要的。但孙武生活的齐国,内部矛盾重重,危机四伏。齐景公初年,左相庆封灭掉了右相崔杼。接着田、鲍、栾、高等四大家族又联合起来,赶走了庆封。后来,内乱日甚一日,齐国公室同四大家族的矛盾,四大家族相互之间争权夺利的斗争,愈演愈烈。孙武对这种内部斗争极其反感,不愿纠缠其中,萌发了远奔他乡、另谋出路去施展自己才能的念头。当时南方的吴国自寿梦称王以来,联晋伐楚,国势强盛,很有新兴气象。孙武认定吴国是他理想的施展才能和实现抱负的地方。大约在齐景公三十一年(公元前517 年)左右,孙武正值18岁的青春年华,他毅然离开乐安,告别齐国,长途跋涉,投奔吴国而来,孙武一生事业就在吴国展开,死后亦葬在吴国,因此《吴越春秋.阖闾内传》就把孙武称为“吴人”。

  孙武来到吴国后,便在吴都(今苏州市)郊外结识了从楚国而来的伍子胥。伍子胥原是楚国的名臣,公元前522年因父亲伍奢和兄长伍尚被楚平王杀害而潜逃到吴国。他立志兴兵伐楚,为父兄报仇。孙武结识伍子胥后,十分投机,结为密友。这时吴国的局势也在动荡不安之中,两人便避隐深居,待机而发。

  公元前515年,吴国公子光利用吴国伐楚,国内空虚的机会,以专诸为刺客,袭杀吴王僚,然后自立为王,称阖闾。阖闾即位后,就礼贤下士,任用伍子胥等一批贤臣,他又体恤民情,不贪美味,不听淫乐,不也女色,注意发展生产,积蓄粮食,建筑城垣,训练军队,因而大得民心,吴国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阖闾又注重搜求各种人才,立志要使吴国更加强盛,时而向长江中游发展,灭楚称雄。隐居吴都郊外的孙武由此更加看清自己的前途,他在隐居之地,一边灌园耕种,一边写作兵法,并请伍子胥引荐自己。终于,孙武写好了13篇兵法。这13篇兵法,讲的全部都是如何克敌制胜的战略战术,全书构成了一个严密的体系。

 

 

孙武练兵

春秋时代有个伟大的军事家名叫孙武,有一天去见吴王阖闾,吴王问他能不能训练女兵,孙武说:“可以。”于是吴王便拨了一百多位宫女给他。孙武把宫女编成两队,用吴王最宠爱的两个妃子为队长,然后把一些军事的基本动作教给她们,并告诫她们还要遵守军令,不可违背。不料孙武开始发令时,宫女们觉得好玩,都一个个笑了起来。孙武以为自己话没说清楚,便重复一遍,等第二次再发令,宫女们还是只顾嘻笑。这次孙武生气了,便下令把队长拖去斩首,理由是队长领导无方。吴王听说要斩他的爱妃,急忙向他求情,但是孙武说:“君王既然已经把她们交给我来训练,我就必须依照军队的规定来管理她们,任何人违犯了军令都该接受处分,这是没有例外的。”结果还是把队长给杀了。宫女们见他说到做到,都吓得脸色发白。第三次发令,没有一个人敢再开玩笑了。



启示:军人以服从为天职,对长官的命令是不可随意违抗的,所谓“军令如山”就是这个道理。孙武训练军队非常严厉,丝毫不肯马虎,连吴王向他求情也不买账。正由于他这种认真的态度,才能训练出精良的部队。我们不管做任何事,如果也能具备他这种认真的精神,相信每一件事必定都能非常圆满。

 

 

不朽的军事着作
在领兵作战之余,孙武还撰写了一部不朽的军事着作《孙子兵法》。


《孙子兵法》是世界公认的现存最古老的军事理论着作,被誉为“兵经”、“兵学鼻祖”。书中几乎涉及了军事理论的各个门类,诸如军事战略学、军事经济学、军事运筹学、军事心理学、军事气像学、军事地形学等各个分支学科,以及政治、经济、历史、哲学、文学和自然科学等广博的知识结构体系,因此问世以后,不仅受到我国历代政治家、军事家、思想家和文学家们的重视。而且也极受外国人重视。早在唐代即已传至日本,1772年巴黎也翻译出版法文《孙子十三篇》。1910年,德国出版了《孙子兵法》德译本。1973年,希伯莱文的《孙子》在耶路撒冷出版。

 

 

吕尚

姜子牙,名尚、字牙(又作子牙)。因为周文王姬昌曾对他说 过:“吾先君太公望子久矣”的话,故号太公望。文王崩,武王姬发即位,对姜子牙尊崇倍至,口必称“师尚父”,所以又号师尚父。 姜子牙是炎帝后裔、先祖曾经做过四岳官,因当年帮助大禹治水有功,受封于河南吕地(今南阳市附近),从封地改姓,故又名吕 尚、吕望、吕子牙、吕太公等。

关于姜子牙的出生地,历来说法不同,其中比较有影响的有 三种。第一种是《列仙传》的冀州说,第二种是《水经注》的河南汲县说,第三种是《史记·齐太公世家》的东海上说。东海未 免显得太宽泛了点,《博物志》则讲得比较具体:“太公望出于东吕乡东吕里,又钓于棘津,其浦犹存。”东吕乡和棘津,位于黄海 之滨,都在今山东省日照市东约二十里处,棘津距黄海仅里许。先秦称黄海为东海(因位于东方)。二说相合。因此我们认为东海说 比较可信,即姜子牙是山东人。

姜子牙长寿,又生于鼎沸的时代,因而历尽劫波,饱经沧桑。 纵观他漫长的人生旅途,既有荆棘丛生,又有鲜花吐芳;既有平湖秋月样宁静的时光,又有疾风暴雨般颠狂的岁月;既有,“山穷 水尽疑无路”,又有“春风得意马蹄疾”。他仕纣灭纣,成了商朝的贰臣;他辅周兴周,成了周朝的元勋;他初为人臣,终为人君。他生前充满传奇色彩,他死后更披上一层层神秘的外衣。

 

 

《六稻》
作者:吕尚 
《六韬》

作者和成书时间

  《六韬》分为《文韬》、《武韬》、《龙韬》、《虎韬》、《豹韬》、《犬韬》,所以叫做《六韬》。由于该书是以周文王、武王与姜太公对话的形式写成的,所以相传为姜太公吕望所著。经历代学者考证,都认为无论就书中内容及文字结构而论,都不是殷周之际的作品,而是后人所依托。

  《汉书,艺文志》儒家类著录有:“《周史六韬》六篇。”下注:“惠襄之间,或曰周显王时,或曰孔子问焉。”唐人颜师古注,即今之《六韬》也。盖言取天下及军旅之事,弢字与韬字同也。”但有人认为:《六韬》书中有“纵横捭阖,阴谋权术”的内容,与儒家“格格不入”,从而否定颜师古注。我们认为:《六韬》中固然有“纵横捭阖,阴谋权术”,但它们集中表现于《文伐》一篇中,其他各篇则不多见。相反,其反复陈述的主要观点倒是:“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也。同天下之利者则得天下,擅天下之利者则失天下。……仁之所在,天下归之。……德之所在,天下归之。……义之所在,天下赴之。……道之所在,天下归之。”这些思想都导源于《尚书》,与“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天下归仁焉”等儒家思想,并没有什么“格格不入”的地方。而且《六韬》一书在兵书中比较起来,谈政治较多,以治国为治兵之本,所以《汉书·艺文志》把它归入儒家,也是不足为怪的。汉书·艺文志》中把兵书列入其它各家的,并不少见,兵书《司马法》不是列入“礼部”,《尉缭子》不是列入杂家了吗?《六韬》和其它兵书一样,是军事学,它是以战争为研究对象的。它不可能囿于一种学派,其中掺杂一些法家、道家等观点也是很自然的,说它是“杂家”也许可以,但不足以此来否定颜师古之说。况且,《庄子·徐无鬼》:“纵之则以金版六弢”,注中引司马崔说,“金版六弢皆周书篇名,或曰秘谶也。本又作《六韬》谓太公六招:文、武、虎、豹、龙、犬也。这里《周书》是否《周史》,《秘谶》指什么书都不明确,相反,“本又作六韬……”却很明确,其意思与颜师古注完全相同。

  《六韬》的成书年代,据《汉书·艺文志》所载:“惠襄之间(公元前676-前619年),或曰显王时(公元前368-前321年),或曰孔子间焉(公元前551-前479年)”。这三种说法,我们认为周显王时较为接近。因为《六韬》中《均兵》、《武骑士》都谈到了骑兵的使用问题,而据史籍所载,骑兵作为一个兵种大量出现于战场,是在赵武灵王(公元前325-前299年)胡服骑射之后,周显王和赵武灵王差不多是同一时代的人物。1972年山东临沂银雀山汉墓出土的竹简《六韬》,其内容虽然不全,但已有《文韬》、《武韬》、《龙韬》等。(见《文物》1974年第二期罗福颐著《临沂汉简概述》)由此,我们基本可以断定《六韬》的成书年代,上限不早于周显王时,下限不晚于秦末汉初。

《六韬》一书虽非姜太公所著,但仍不失为一部有价值的兵书。《后汉书,何进传》有:“太公《六韬》有天子将兵事,可以威压四方。”《三国志·蜀志·先主传·注》引先主遗诏:“间暇历观诸子及《六韬》、《商君书》益人意志。闻巫相为写《申》、《辕》、《管子》、《六韬》一通已毕。”说明刘备、诸葛亮都十分重视《六韬》。宋元丰年间把《六韬》列入《武经七书》,定为武学必读之书,颇受重视。书中一些一般军事规律,至今仍有其现实意义。尤其对于我们研究中国军事思想的发展更有重要的价值。



文韬·文师

  文王将田,史编布卜曰:“田于渭阳,将大得焉。非龙、非螭,非虎、非罴,兆得公侯。天遣汝师,以之佐昌,施及三王。”

  文王曰:“兆致是乎?”

  史编曰:“编之太祖史畴,为禹占,得皋陶兆比于此。”

  文王乃斋三日,乘田车,驾田马,田于渭阳,卒见太公,坐茅以渔。

  文王劳而问之曰:“子乐渔也?”

  太公曰:“臣闻君子乐得其志,小人乐得其事。今吾渔甚有似也,殆非乐之也。”

  文王曰:“何谓其有似也?”

  太公曰:“钓有三权;禄等以权,死等以权,官等以权。夫钓以求得也,其情深,可以观大矣。”

  文王曰:“愿闻其情。”太公曰:“源深而水流,水流而鱼生之,情也。根深而木长,木长而实生之,情也。君子情同而亲合,亲合而事生之,情也。言语应对者,情之饰也;言至情者,事之极也。今臣言至情不讳,君其恶之乎?”

  文王曰:“惟仁人能受至谏,不恶至情,何为其然!”

  太公曰:“缗微饵明,小鱼食之;缗调饵香,中鱼食之;缗隆重饵丰,大鱼食之。夫鱼食其饵,乃牵于缗;人食其禄,乃服于君。故以饵取鱼,鱼可杀;以禄取人,人可竭;以家取国,国可拔;以国取天下,天下可毕。呜呼!曼曼绵绵,其聚必散;嘿嘿昧昧,其光必远。微哉!圣人之德,诱乎独见。乐哉!圣人之虑,各归其次,而树敛焉。”

  文王曰:“树敛若何而天下归之?”

  太公曰:“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也。同天下之利者,则得天下;擅天下之利者,则失天下。天有时,地有财,能与人共之者,仁也。仁之所在,天下归之。免人之死,解人之难,救人之患,济人之急者,德也。德之所在,天下归之。与人同忧、同乐、同好、同恶者,义也;义之所在,天下赴之。凡人恶死而乐生,好德而归利,能生利者,道也。道之所在,天下归之。”

  文王再拜曰:“允哉,敢不受天之诏命乎!”乃载与俱归,立为师。



文韬·盈虚

  文王问太公曰:“天下熙熙,一盈一虚,一治一乱,所以然者,何也?其君贤不肖不等乎?其天时变化自然乎?”

  太公曰:“君不肖,则国危而民乱,君贤圣则国安而民治,祸福在君不在天时。”

  文王曰:“古之贤君可得闻乎?”太公曰:“昔者帝尧之王天下,上世所谓贤君也。”

  文王曰:“其治如何?”

  太公曰:“帝尧王天下之时,金银珠玉不饰,锦绣文绮不衣,奇怪珍异不视,玩好之器不宝,淫佚之乐不听,宫垣屋室不垩,甍、桷、橼、楹不斫,茅茨偏庭不剪。鹿裘御寒,布衣掩形,粝粮之饭,藜藿之羹。不以役作之故,害民耕织之时。削心约志,从事乎无为。吏忠正奉法者,尊其位;廉洁爱人者,厚其禄。民有孝慈者,爱敬之;尽力农桑者,慰勉之。旌别淑慝,表其门闾。平心正节,以法度禁邪伪。所憎者,有功必赏;所爱者,有罪必罚。存养天下鳏、寡、孤、独,振赡祸亡之家。其自奉也甚薄,共赋役也甚寡。故万民富乐而无饥寒之色,百姓戴其君如日月,亲其君如父母。”

  文王曰:“大哉,贤君之德也。”



文韬·国务

  文王问太公曰:“原闻为国之大务,欲使主尊人安,为之奈何?”

  太公曰:“爱民而已。”

  文王曰:“爱民奈何?”

  太公曰:“利而勿害,成而勿败,生而勿杀,与而勿夺,乐而勿苦,喜而勿怒。”

  文王曰:“敢请释其故。”

  太公曰:“民不失务,则利之;农不失时,则成之,省刑罚,则生之;薄赋敛,则与之;俭宫室台榭,则乐之;吏清不苛扰,则喜之。民失其务,则害之;农失其时,则败之;无罪而罚,则杀之;重赋敛,则夺之;多营官室台榭以疲民力,则苦之;吏浊苛扰,则怒之。故善为国者,驭民如父母之爱子,如兄之爱弟。见其饥寒,则为之忧;见其劳苦,则为之悲;赏罚如加于身,赋敛如取己物。此爱民之道也。”



文韬·大礼

  文王问太公曰:“君臣之礼如何?”

  太公曰:“为上惟临,为下惟沉,临而无远,沉而无陷。为上惟周,为下惟定。周则天也,定则地也。或天或地,大礼乃成。”

  文王曰:“主位如何?”

  太公曰:“安徐而静,柔节先定;善与而不争,虚心平志,待物以正。”

  文王曰:“主听如何?”

  太公曰:“勿妄而许,勿逆而拒;许之则失守,拒之则闭塞。高山仰之,不可极也;深渊度之,不可测也。神明之德,正静其极。”

  文王曰:“主明如何?”

  太公曰:“目贵明,耳贵聪,心贵智。以天下之目视,则无不见也;以天下之耳听,则无不闻也;以天下之心虑,则无不知也。辐凑并进,则明不蔽矣。”



文韬·明传

  文王寝疾,召太公望,太子发在侧,曰:“呜呼!天将弃予,周之社稷将以属汝,今予欲师至道之言,以明传之子孙。”

  太公曰:“王何所问?”文王曰:“先圣之道,其所止,其所起,可得闻乎?”

  太公曰:“见善而怠,时至而疑,知非而处,此三者,道之所止也。柔而静,恭而敬,强而弱,忍而刚,此四者,道之所起也。故义胜欲则昌,欲胜义则亡,敬胜怠则吉,怠胜敬则灭。”



文韬·六守

  文王问太公曰:“君国主民者,其所以失之者何也?”

  太公曰:“不慎所与也。人君有六守、三宝。”

  文王曰:“六守何也?”

  太公曰::“一曰仁,二曰义,三曰忠,四曰信,五曰勇,六曰谋,是谓六守。”

  文王曰:“慎择六守者何?”

  太公曰:“富之而观其无犯,贵之而观其骄,付之而观其无转,使之而观其无隐,危之而观其无穷。富之而不犯者,仁也。贵之而不骄者,义也。付之而不转者,忠也。使之而不断隐者,信也。危之而不恐者,勇也。事之而不穷者,谋也。人君无以三宝借人,借人则君失其威。”

  文王曰:“敢问三宝?”

  

 

 

太公曰:“大农、大工、大商谓之三宝。农一其乡,则谷足;工一其乡,则器足;商一其乡,则货足。三宝各安其处,民乃不虑。无乱其乡,无乱其族,臣无富于君,都无大于国。六守长,则君昌;三宝完,则国安。”



文韬·守土

  文王问太公曰:“守土奈何?”

  太公曰:“无疏其亲,无怠其众,抚其左右,御其四旁。无借人国柄,借人国柄,则失其权。无掘壑而附丘,无舍本而治末。日中必慧,操刀必割,执斧必伐。日中不彗,是谓失时;操刀不割,失利之期;执斧不伐,贼人将来。涓涓不塞,将为江河。__不救,炎炎奈何;两叶不去,将用斧柯。是故人君从事于富。不富无以为仁,不施无以合亲。疏其亲则害,失其众则败。无借人利器,借人利器,则为人所害,而不终于世。”

  文王曰:“何谓仁义?”

  太公曰:“敬其众,合其亲。敬其众则和,合其亲则喜,是谓仁义之纪。无使人夺汝威,因其明,顺其常。顺者任之以德,逆者绝之以力。敬之勿疑,天下和服。”



文韬·守国

  文王问太公曰:“守国奈何?”

  太公曰:“斋,将语君天之经,四时所生,仁圣之道,民机之情。”

  王即斋七日,北面再拜而问之。

  太公曰:“天生四时,地生万物,天下有民,仁圣牧之。故春道生,万物荣;夏道长,万物成;秋道敛,物盈;冬道藏,万物寻。盈则藏,藏则复起,莫知所终,莫知所始,圣人配之,以为天地经纪。故天下治,仁圣藏;天下乱,仁圣昌;至道其然也。圣人之在天地间也,其宝固大矣;因其常而视之,则民安。夫民动而为机,机动而得失争矣。故发之以其阴,会之以其阳,为之先唱,天下和之,极反其常。莫进而争,莫退而让。守国如此,与天地同光。”



文韬·上贤

  文王问太公曰:“王人者,何上,何下,何取,何去,何禁,何止?”

  太公曰:“王人者,上贤,下不肖,取诚信,去诈伪,禁暴乱,止奢侈。故王人者,有六贼七害。”

  文王曰:“愿闻其道。”

  太公曰:“夫六贼者:一曰,臣有大作宫室池榭,游观倡乐者,伤王之德。二曰,民有不事农桑,任气游侠,犯历法禁,不从吏教者,伤王之化。三曰,臣有结朋党,蔽贤智,障主明者,伤王之权。四曰,士有抗志高节,以为气势,外交诸侯,不重其主者,伤王之威。五曰,臣有轻爵位,贱有司,羞为上犯难者,伤功臣之劳。六曰,强宗侵夺,凌侮贫弱者,伤庶人之业。

   “七害者:一曰,无智略权谋,而以重赏尊爵之故,强勇轻战,侥幸于外,王者慎勿使为将。二曰,有名无实,出入异言,掩善扬恶,进退为巧,王者慎勿与谋。三曰,朴其身躬,恶其衣服,语无为以求名,言无欲以求利,此伪人也,王者慎勿近。四曰,奇其冠带,伟其衣服,博闻辩辞,虚论高议,以为容美,穷居静处,而诽时俗,此奸人也,王者慎勿宠。五曰,谗佞苟得,以求官爵,果敢轻死,以贪禄秩,不图大事,得利而动,以高谈虚论,说于人主,王者慎勿使。六曰,为雕文刻镂,技巧华饰,而伤农事,王者必禁之。七曰,伪方异技,巫蛊左道,不祥之言,幻惑良民,王者必止之。

   “故民不尽力,非吾民也;士不诚信,非吾士也;臣不忠谏,非吾臣也;吏不平洁爱人,非吾吏也;相不能富国强兵,调和阴阳,以安万乘之主,正群臣,定名实,明赏罚,乐万民,非吾相也。夫王者之道如龙首,高居而远望,深视而审听。示其形,隐其情,若天之高不可极也,若渊之深不可测也。故可怒而不怒,奸臣乃作;可杀而不杀,大贼乃发。兵势不行,敌国乃强。”

  文王曰:“善哉。”



文韬·举贤

  文王问太公曰:“君务举贤而不获其功,世乱愈甚,以致危亡者,何也?”

  太公曰:“举贤而不用,是有举贤之名,而无用贤之实也。”

  文王曰:“其失安在?”

  太公曰:“其失在君好用世俗之所誉,而不得真贤也。”

  文王曰:“何如?”

  太公曰:“君以世俗之所誉者为贤,以世俗之所毁者为不肖,则多党者进,少党者退。若是,则群邪比周而蔽贤,忠臣死于无罪,奸臣以虚誉取爵位,是以世乱愈甚,则国不免于危亡。”

  文王曰:“举贤奈何?”

  太公曰:“将相分职,而各以官名举人,按名督实。选才考能,令实当其名,名当其实,则得举贤之道矣。”



文韬·赏罚

  文王问太公曰:“赏所以存劝,罚所以示惩,吾欲赏一以劝百,罚一以惩众,为之奈何?”

  太公曰:“凡用赏者贵信,用罚者贵必。赏信罚必于耳目之所闻见,则所不闻见者莫不阴化矣。夫诚,畅于天地,通于神明,而况于人乎!”



文韬·兵道

  武王问太公曰:“兵道如何?”

  太公曰:“凡兵之道莫过乎一,一者能独往独来。黄帝曰:‘一者阶于道,几于神’。用之在于机,显之在于势,成之在于君。故圣王号兵为凶器,不得已而用之。今商王知存而不知亡,知乐而不知殃,夫存者非存,在于虑亡;乐者非乐,在于虑殃。今王已虑其源,岂忧其流乎!”

  武王曰:“两军相遇,彼不可来,此不可往,各设固备,未敢先发,我欲袭之,不得其利,为之奈何?”

  太公曰:“外乱而内整,示饥而实饱,内精而外钝,一合一离,一聚一散,阴其谋,密其机,高其垒,伏其锐。士寂若无声,敌不知我所备。欲其西,袭其东。”

  武王曰:“敌知我情,通我谋,为之奈何?”太公曰:“兵胜之术,密察敌人之机而速乘其利,复疾击其不意。”




武韬·发启

  文王在酆,召太公曰:“呜呼!商王虐极,罪杀不辜,公尚助予,忧民如何?”

  太公曰:“王其修德以下贤,惠民以观天道。天道无殃,不可先倡;人道无灾,不可先谋。必见天殃,又见人灾,乃可以谋;必见其阳,又见其阴,乃知其心;必见其外,又见其内,乃知其意;必见其疏,又见其亲,乃知其情。

   “行其道,道可致也;从其门,门可入也;立其礼,礼可成也;争其强,强可胜也。

   “全胜不斗,大兵无创,与鬼神通,微哉!微哉!与人同病相救,同情相成,同恶相助,同好相趋,故无甲兵而胜,无冲机而攻,无沟堑而守。

   “大智不智,大谋不谋,大勇不勇,大利不利。利天下者,天下启之;害天下者,天下闭之。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也。取天下者,若逐野兽,而天下皆有分肉之心;若同舟而济,济则皆同其利,败则皆同其害。然则皆有启之,无有闭之也。无取于民者,取民者也;无取于国者,取国者也;无取于天下者,取天下者也。无取民者,民利之;无取国者,国利之;无取天下者,天下利之。故道在不可见,事在不可闻,胜在不可知。微哉!微哉!

   “鸷鸟将击,卑飞敛翼;猛兽将搏,弭耳俯伏;圣人将动,必有愚色。

   “今彼殷商,众口相惑,纷纷渺渺,好色无极,此亡国之征也。吾观其野,草营胜谷;吾观其众,邪曲胜直;吾观其吏,暴虐残贼,败法乱刑,上下不觉。此亡国之时也。大明发而万物皆照,大义发而万物皆利,大兵发而万物皆服。大哉圣人之德!独闻独见,乐哉。”



武韬·文启

  文王问太公曰:“圣人何守?”

  太公曰:“何忧何啬,万物皆得。政之所施,莫知其化;时之所在,莫知其移。圣人守此而万物化,何穷之有,终而复始。优而游之,展转求之;求而得之,不可不藏;既以藏之,不可不行;既以行之,勿复明之。夫天地不自明,故能长生;圣人不自明,故能明彰。

   “古之圣人聚人而为家,聚家而为国,聚国而为天下;分封贤人以为万国,命之曰大纪。陈其政教,顺其民俗;群曲化直,变于形容;万国不通,各乐其所;人爱其上,命之曰大定。呜呼!圣人务静之,贤人务正之,愚人不能正,故与人争;上劳则刑繁,刑繁则民忧,民忧则流亡。上下不安其生,累世不休,命之曰大失。

   “天下之人如流水,障之则止。启之则行,静之则清。呜呼!神哉!圣人见其所始,则知其所终。”

  文王曰:“静之奈何?”

  太公曰:“天有常形,民有常生,与天下共其生而天静矣。太上因之,其次化之。夫民化而从政,是以天无为而成事,民无与而自富,此圣人之德也。”文王曰:“公言乃协予怀,夙夜念之不忘,以用为常。”



武韬·文伐

  文王问太公曰:“文伐之法奈何?”太公曰:“凡文伐有十二节:

   “一曰,因其所喜,以顺其志,彼将生骄,必有好事,苟能因之,必能去之。

   “二曰,亲其所爱,以分其威。一人两心,其中必衰。廷无忠臣,社稷必苊。

   “三曰,阴赂左右,得情甚深,身内情外,国将生害。

   “四曰,辅其淫乐,以广其志,厚赂珠玉,娱以美人。卑辞委听,顺命而合。彼将不争,奸节乃定。

   “五曰,严其忠臣,而薄其赂,稽留其使,勿听其事。亟为置代,遗以诚事。亲而信之,其君将复合之,苟能严之,国乃可谋。

   “六曰,收其内,间其外,才臣外相,敌国内侵,国鲜不亡。

   “七曰,欲锢其心,必厚赂之;收其左右忠爱,阴示以利;令之轻业,而蓄积空虚。

   “八曰,赂以重宝,因与之谋,谋而利之,利之必信,是谓重亲;重亲之积,必为我用,有国而外,其地大败。

   “九曰,尊之以名,无难其身;示以大势,从之必信,致其大尊;先为之荣,微饰圣人,国乃大偷。

   “十曰,下之必信,以得其情;承意应事,如与同生;既以得之,乃微收之;时及将至,若天丧之。

   “十一曰,塞之以道。人臣无不重贵与富,恶死与咎。阴示大尊,而微输重宝,收其豪杰。内积甚厚,而外为乏。阴纳智士,使图其计;纳勇士,使高其气。富贵甚足,而常有繁滋。徒党已具,是谓塞之。有国而塞,安能有国。

   “十二曰:养其乱臣以迷之,进美女淫声以惑之,遗良犬马以劳之,时与大势以诱之,上察而与天下图之。

   “十二节备,乃成武事。所谓上察天,下察地,征已见,乃伐之。”



武韬·顺启

  文王问太公曰:“何如而可为天下?”

  太公曰:“大盖天下,然后能容天下;信盖天下,然后能约天下;仁盖天下,然后能怀天下;恩盖天下,然后能保天下;权盖天下,然后能不失天下;事而不疑,则天运不能移,时变不能迁。此六者备,然后可以为天下政。

   “故利天下者,天下启之;害天下者,天下闭之;生天下者,天下德之;杀天下者,天下贼之;彻天下者,天下通之;穷天下者,天下仇之;安天下者,天下恃之;危天下者,天下灾之,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唯有道者处之。”



武韬·三疑

  武王问太公曰:“予欲立功,有三疑;恐力不能攻强、离亲、散众,为之奈何?”太公曰:“因之,慎谋,用财。夫攻强,必养之使强,益之使张。太强必折,太张必缺。攻强必强,离亲以亲,散众以众。凡谋之道,周密为宝。设之以事,玩之以利,争心必起。

   “欲离其亲,因其所爱,与其宠人,与之所予,示之所利,因以疏之,无使得志。彼贪利甚喜,遗疑乃止。

   “凡攻之道,必先塞其明,而后攻其强,毁其大,除民之害。淫之以色,_之以利,养之以味,娱之以乐。既离其亲,必使远民,勿使知谋,扶而纳之,莫觉其意,然后可成。

   “惠施于民,必无爱财。民如牛马,数喂食之,从而爱之。

   “心以启智,智以启财,财以启众,众以启贤,贤之有启,以王天下。”





龙韬·王翼

  武王问太公曰:“王者帅师,必有股肱羽翼以成威神,为之奈何?”太公曰:“凡举兵帅师,以将为命。命在通达,不守一术。因能授职,各取所长,随时变化,以为纲纪。故将有股肱羽翼七十二人,以应天道。备数如法,审知命理,殊能异技,万事毕矣。”

  武王曰:“请问其目。”太公曰:“腹心一人,主赞谋应卒,揆天消变,总揽计谋,保全民命;

   “谋士五人,主图安危,虑未萌,论行能,明赏罚,授官位,决嫌疑,定可否;

   “天文三人,主司星历,候风气,推时日,考符验,校灾异,知人心去就之机;

   “地利三人,主三军行止形势,利害消息,远近险易,水涸山阻,不失地利;

   “兵法九人,主讲论异同,行事成败,简练兵器,刺举非法;

   “通粮四人,主度饮食,蓄积,通粮道,致五谷,令三军不困乏;

   “奋威四人,主择才力,论兵革,风驰电掣,不知所由;

   “伏旗鼓三人,主伏旗鼓,明耳目,诡符节,谬号令,阐忽往来,出入若神;

   “股肱四人,主任重持难,修沟堑,治壁垒,以备守御;

   “通材三人,主拾遗补过,应偶宾客,论议谈语,消患解结;

   “权士三人,主行奇谲,设殊异,非人所识,行无穷之变;

   “耳目七人,主往来听言视变,览四方之事、军中之情;

   “爪牙五人,主扬威武,激励三军,使冒难攻锐,无所疑虑;

   “羽翼四人,主扬名誉,震远方,摇动四境,以弱敌心;

   “游士八人,主伺奸候变,开阖人情,观敌之意,以为间谍;

   “术士二人,主为谲诈,依托鬼神,以惑众心;

   “方士二人,主百药,以治金疮,以痊万病;

   “法算二人,主计会三军;营壁、粮食、财用出入。”



龙韬·论将

  武王问太公曰:“论将之道奈何?”太公曰:“将有五材十过。”武王曰:“敢问其目。”太公曰:“所谓五材者,勇、智、仁、信、忠也。勇则不可犯,智则不可乱,仁则爱人,信则不欺,忠则无二心。

   “所谓十过者:有勇而轻死者,有急而心速者,有贪而好利者,有仁而不忍人者,有智而心怯者,有信而喜信人者,有廉洁而不爱人者,有智而心缓者,有刚毅而自用者,有懦而喜任人者。

   “勇而轻死者可暴也,急而心速者可久也,贪而好利者可遗(赂)也,仁而不忍人者可劳也,智而心怯者可窘也,信而喜信人者可诳也,廉洁而不爱人者可侮也,智而心缓者可袭也,刚毅而自用者者可事也,懦而喜任人者可欺也。

   “故兵者,国之大事,存亡之道,命在于将。将者,国之辅,先王之所重也。故置将不可不察也。故曰:“兵不两胜,亦不两败。兵出逾境,期不十日,不有亡国,必有破军杀将。”武王曰:“善哉。”



龙韬·选将

  武王问太公曰:“王者举兵欲简练英雄,知士之高下,为之奈何?”

  太公曰:“夫士外貌不与中情相应者十五:有严而不肖者,有温良而为盗者,有貌恭敬而心慢者,有外廉谨而内无至诚者,有精精而无情者,有湛湛而无诚者,有好谋而无决者,有如果敢而不能者,有__而不信者,有恍恍惚惚而反忠实者,有诡激而有功效者,有外勇而内怯者,有肃肃而反易人者,有嚆嚆而反静悫者,有势虚形劣而外出无所不至无所不遂者。天下所贱,圣人所贵,凡人莫知,非有大明,不见其际,此士之外貌不与中情相应者也。”

  武王曰:“何以知之?”太公曰:“知之有八征:一曰问之以言以观其辞,二曰穷之以辞,以观其变,三曰与之间谋以观其诚,四曰明白显问以观其德,五曰使之以财以观其廉,六曰试之以色以观其贞,七曰告之以难以观其勇,八曰醉之以酒以观其态。八征皆备,则贤,不肖别矣。”



龙韬·立将

  武王问太公曰:“立将之道奈何?”太公曰:“凡国有难,君避正殿,召将而诏之曰:‘社稷安危,一在将军。今某国不臣,愿将军帅师应之’。

   “将既受命,乃命太史卜,斋三日,至太庙,钻灵龟,卜吉日,以授斧钺。君入庙门,西面而立,将入庙门,北面而立。君亲操钺持首,授将其柄,曰:‘从此上至天者,将军制之。’‘复操斧持柄,授将其刃曰:‘从此下至渊者,将军制之。’见其虚则进,见其实则止,勿以三军为众而轻敌,勿以受命为重而必死,勿以身贵而贱人,勿以独见而违众,勿以辩说为必然。士未坐勿坐,士未食而食,寒暑必同。如此,则士众必尽死力。’将已受命,拜而报君曰:‘臣闻国不可从外治,军不可从中御。二心不可以事君,疑志不可以应敌。臣既受命专斧钺之威,臣不敢生还。愿君亦垂一言之命于臣,君不许臣,臣不敢将。’

   “君许之,乃辞而行。军中之事,不闻君命,皆由将出,临敌决战,无有二心。若此,则无天于上,无地于下,无敌于前无君于后。是故智者为之谋,勇者为之斗,气厉青云,疾若驰鹜,兵不接刃,而敌降服。战胜于外,功立于内,吏迁士赏,百姓欢说,将无咎殃;是故风雨时节,五谷丰登,社稷安宁。”武王曰:“善哉!”



龙韬·将威

  武王问太公曰:“将何以为威?何以为明?何以为禁止而令行?”

  太公曰:“将以诛大为威,以赏小为明,以罚审为禁止而令行。故杀一人而三军震者,杀之;赏一人而万人说者,赏之。杀贵大,赏贵小。杀及当路贵重之臣,是刑上极也;赏及牛竖,马洗、厩养之徒,是赏下通也。刑上极,赏下通,是将威之所行也。”

 

 

龙韬·励军

  武王问太公曰:“吾欲令三军之众,攻城争先登,野战争先赴,闻金声而怒,闻鼓声而喜,为之奈何?”

  太公曰:“将有三。”武王曰:“敢问其目。”太公曰:“将冬不服裘,夏不操扇,雨不张盖,名曰礼将;将不身服礼,无以知士卒之寒暑。出隘塞,犯泥涂,将必先下步,名曰力将。将不身服力,无以知卒之劳苦。军皆定次,将乃就舍,炊者皆熟,将乃就食,军不举火。将亦不举,名曰止欲将。将不身服止欲,无以知士卒之饥饱。将与士卒共寒暑,劳苦,饥饱,故三军之众,闻鼓声则喜,闻金声则怒。高城深池,矢石繁下,士争先登;白刃始合,士争先赴。士非好死而乐伤也,为其将知寒暑、饥饱之审,而见劳苦之明也。”



龙韬·阴符

  武王问太公曰:“引兵深入诸侯之地,三军卒有缓急,或利或害,吾将以近通远,从中应外,以给三军之用,为之奈何?”

  太公曰:“主与将有阴符凡八等:凡大胜克敌之符,长一尺;破军杀将之符,长九寸;降城得邑之符,长八寸;却敌报远之符,长七寸;警众坚守之符,长六寸;请粮益兵之符,长五寸。败军亡将之符,长四寸;失利亡士之符,长三寸。诸奉使行符,稽留者,若符事泄,闻者告者,皆诛之。八符者,主将秘闻,所以阴通言语不泄,中外相知之术。敌虽圣智,莫之能识。”武王曰:“善哉”



龙韬·阴书

  武王问太公曰:“引兵深入诸侯之地,主将欲合兵行无穷之变,图不测之利,其事繁多,符不能明,相去辽远,言语不通,为之奈何?”

  太公曰:“诸有阴事大虑,当用书,不用符,主以书遗将,将以书问主,书皆一合而再离,三发而一知。再离者,分书为三部;三发而一知者,言三人,人操一分,相参而不知情也。此谓阴书,敌虽圣智,莫知能识。”武王曰:“善哉!”



龙韬·军势

  武王问太公曰:“攻伐之道奈何?”太公曰:“资因敌家之动,变生于两阵之间,奇正发于无穷之源。故至事不语,用兵不言。且事之至者,其言不足听也;兵之用者,其状不足见也。忽而往,忽而来,能独专而不制者,兵也。

   “夫兵闻则议,见则图,知则困,辨则危。故善战者,不待张军;善除患者,理于未生;善胜敌者,胜于无形;上战无与战。故争胜于白刃之前者,非良将也;设备于已失之后者,非上圣也;智与众同,非国师也;技与众同,非国工也。事莫大于必克,用莫大于玄默,动莫神于不意,谋莫善于不识。夫先胜者,先见弱于敌,而后战者也,故事半而功倍焉。

   “圣人征于天地之动,孰知其纪。循阴阳之道而从其候;当天地盈缩因以为常;物有死生,因天地之形。故曰:未见形而战,虽众必败。善战者,居之不挠,见胜则起,不胜则止。故曰:“无恐惧,无犹豫。用兵之害,犹豫最大;三军之灾,莫过狐疑。善者见利不失,遇时不疑,失利后时,反受其殃。故智者从之而不释,巧者一决而不犹豫,是以疾雷不及掩耳,迅电不及瞑目,赴之若惊,用之若狂,当之者破,近之者亡,孰能御之?

   “夫将有所不言而守者,神也;有所不见而视者,明也。故知神明之道者,野无衡敌,对无立国。”武王曰:“善哉!”



龙韬·奇兵

  武王问太公曰:“凡用兵之道,大要何如?”太公曰:“古之善战者,非能战于天上,非能战于地下,其成与败,皆由神势,得之者昌,失之者亡。

   “夫两阵之间,出甲阵兵,纵卒乱行者,所以为变也;深草蓊翳者,所以逃遁也;溪谷险阻者,所以止车御骑也;隘塞山林者,所以少击众也;坳泽窈冥者,所以匿其形也;清明无隐者,所以战勇力也;疾如流矢,如发栅者,所以破精微也;诡伏存设奇,远张诳诱者,所以破军擒将也;四分五裂者,所以击圆破方孔;因其惊骇者,所以一击十也;因其劳倦幕舍者;所以十击百也;奇技者,所以越深水渡江河也;强弩长兵者,所以逾水战也;长关远候,暴疾谬遁者,所以降城服邑也;鼓行喧嚣者,所以行奇谋也;大风甚雨者,所以搏前擒后也;伪称敌使者,扎以绝粮道也;谬号令与敌同服者,所以行走北也;战必以义者,所以励众胜敌也;尊爵重赏者,所以劝用命也;严刑重罚者,所以罢怠也;一喜一怒,一与一夺,一文一武,一徐一疾者,所以调和在珲;制一臣下也;处高敞者,所以警守也;保险阻者,所以为固也;山林茂秽者,所以默往来也;深沟高垒,粮多者,所以持久也。

   “故曰:不知战攻之策,不可以语敌;不能分移,不可以语奇;不能治乱,不可以为语变。

   “故曰:将不仁,则三军不亲;将不勇,则三军不锐;将不智,则三军大疑;将不明,则三军大倾;将不精微,则三军失其机;将不常戒,则三军失其备;将不强力,则三军失其职。故将者,人之司命,三军与之俱治,与之俱乱。得贤将者,兵强国昌;不得贤将者,兵弱国亡。”武王曰:“善哉!”



龙韬·五音

  武王问太公曰:“律章之声,可以知三军之消息、胜负之决乎?”

  太公曰:“深哉!王之问也。夫律管十二,共要有五音——宫、商、角、徵、羽、此其正声也。万代不易,五行之神,道之常也,可以之敌金、木、水、火、土,各以其胜攻之。古者三皇之世,虚无之情以制刚强。无有文字,皆由五行。五行之道,天地自然。六甲之分,微妙之神。

   “其法:以天清净,无阴云风雨,夜半,遣轻骑往至敌人之垒,去九百步外,遍持律管。有应志管,其来甚微。角声应管,当以白虎;徵声应管,当以玄武;商声应管,当以朱雀;羽声应管,当以勾陈;五管声尽,不应者,宫也,当以青龙以五行之符,佐胜之征,成败之机。”武王曰:“善哉!”

  太公曰:“微妙之音,皆有外候。”武王曰:“何以知之?”太公曰:“敌人惊动则听之,闻_鼓之音者,角也;见火光者,徵也;闻金铁矛戟之音者,商也;闻人啸呼之音者,羽也;寂寞无闻者,宫也。此五者,声色之符也。”



龙韬·兵征

  武王问太公曰:“吾欲未战先知敌人之强弱,预见胜负之征,为之奈何?”

  太公曰:“胜负之征,精神先见,明将察之,其效在人。谨候敌人出入进退,察其动静,言语妖祥,士卒所告。凡三军说怿,士卒畏法,敬其将命,相喜以破敌,相陈以勇猛,相贤以威武,此强征也。三军数惊,士卒不齐,相恐以敌强,相语以不利,耳目相属,妖言不止,众口相惑,不畏法令,不重其将,此弱征也。

   “三军齐整,阵势已固,深沟高垒,又有大风甚雨之利,三军无故,旌旗前指,金铎之声扬以清,鼙鼓之声扬以清,鼙鼓之声宛以鸣,此得神明之助,大胜之征也。行陈不固,旌旗乱而相绕,逆大风甚雨之利,士卒恐惧,气绝而不属,戎马惊奔,兵车折轴,金铎之声下以浊,鼙鼓之声湿以沐,此大败之征也。

   “凡攻城围邑:城之气色如死灰,城可屠;城之气出而北,城可克;城之气出而西,城必降;城之气出而南,城不可拔;城之气出而东,城不可攻;城之气出而复入,城主逃北;城之气出而覆我军上,军必病;城之气出高而无所止,用兵长久。凡攻城围邑,过旬不雷不雨,必亟去之,城必有大辅,此所以知可攻而攻,不可攻而止。”武王曰:“善哉!”



龙韬·农器

  武王问太公曰:“天下安定,国家无事,战攻之具,可无修乎?守御之备,可无设乎?”

  太公曰:“战攻守御之具,尽在于人事。耒_者,共行马蒺藜也。马、牛、车、舆者,其营垒蔽橹也。锄_之具,其柔戟也。蓑薜,簦笠者,其甲胄,干_也。_、锸、斧、锯、杵、臼,其攻城器也。牛马,所以转输粮用也。鸡犬,共伺候也。妇人织_,其旌旗也。丈夫平壤,其功城也。春钹草棘,其战车骑也。夏耨田畴,其战步兵也。秋刈禾薪,其粮食储备也。冬实仓禀,其坚守也。田里相伍,其约束符信也。里有吏,官有长,其将帅也。里有周垣,不得相过,其队分也。输粟收刍,其廪库也。春秋治城郭,修沟渠,其暂垒也。

   “故用兵之具,尽在于人事也。善为国者,取于人事。故必使遂其六畜,辟其田野,安其处所。丈夫治田有亩数,妇人织_有尺度,是富国强兵之道也。”武王曰:“善哉!”


虎韬·军用

  武王问太公曰:“王者举具,三军器用,攻守之具,科品从寡,岂有法乎?”

  太公曰:“大哉,王之问也!夫攻守之具,各有科品,此兵之大威也。”

  武王曰:“愿闻之。”

  太公曰:“凡用兵之大数,将士万人,法用:武冲大扶胥三十六乘。材士强弩矛戟为翼一车二十四人推之,以八尺车轮,车上立旗鼓,兵法谓之震骇,陷坚陈,败强敌。武翼大橹矛戟扶胥七十二具。材士强弩矛戟为翼,以五尺车轮,绞车连弩自副,陷坚陈,败强敌。

   “提翼小橹扶胥一百四十具。绞车连弩自副,以鹿车轮,陷坚陈,败纱敌。

   “大黄参连弩大扶胥三十六乘。材士强弩矛戟为翼,“飞凫”、“电影”自副。(飞凫,赤茎白羽,以铜为首,电影,青茎赤羽,以铁为乎。)昼则以绛缟,长六尺,广六寸,为光耀;夜则以白缟,长六尺,广六寸,为流星。陷坚陈,败步骑。

   “大扶胥冲车三十六乘。螳螂武士共载,可以纵击横,可以败敌之。

   “辎车骑寇,一名电车,兵法谓之电击。陷坚陈,败步骑。寇夜来前,矛戟扶胥轻车一百六十乘,螳螂琥士三人共载,兵法谓之霆击。陷坚陈,败步骑。

   “方首铁_维盼,重十二斤,柄长五尺以上,千二百枚,一名天_。大柯斧,刃长八寸,重八斤,柄长五尺以上,千二百枚,一名天钺。方首铁锤,重八斤,柄长五尺以上,千二百枚,一名天锤。败步骑群寇。飞钩长八寸,钩长芒长四寸,柄长六尺以上,千二百枚,以投其众。三军拒守,木螳螂剑刃扶胥,广二丈,百二十具,一名行马,平易地,以步兵败车骑。木蒺藜,去地二尺五寸,百二十具。败步骑,要群寇,遮走北。”

   “轴旋短冲矛戟扶胥,百二十具。黄帝所以败_尤氏。败步骑,要穷寇,遮走北。狭路微径,张铁蒺藜,芒高四寸,广八寸,长六尺以上,千二百具。败步骑。

   “突瞑来前促战,白刃接,张地罗,铺两镞蒺藜,参考连织女,芒间相去二尺,万二千具。旷野草中,方胸铤矛,千二百具。张铤矛法,高一尺五寸。败步骑,要穷寇,遮走北。

   “狭路微径,地陷,铁械锁参连,百二十具。败步骑,要穷寇,遮走北。

   “垒门拒守,矛戟小橹,十二具,绞车连弩自副。三军拒守,天罗虎落锁连,一部广一丈五尺,高八尺,百二十具。虎落剑刃扶胥,广一丈五尺,高八尺,五百二十具。

   “渡沟堑,飞桥一间,广一丈五尺,长二丈以上,着转关辘辘八具,以环利通索张之。渡大水,飞江,广一丈五尺,长二丈以上,八具,以环利通索张之。天浮铁螳螂,矩内园外,径四尺以上,环络自副,三十二具。以天浮张飞江,济大海,谓之天潢,一名天舡。

   “山林野居,结虎落柴营,环利铁索,长二丈以上,千二百枚。环利大通索,大四寸,长四丈以上,六百枚。环利中通索,大二寸,长四丈以上,二百枚。环利小微缧,长二丈以上,万二千枚。

   “天雨盖重车上板,结___,广四尺,长四丈以上。车一具,以铁_张之。

   “伐木大斧,重八斤,柄长三尺以上,三百枚;__刃广六寸,柄长五尺以上,三百枚;铜筑固为垂,长五尺以上,三百枚;鹰爪方胸铁耙,柄长七尺以上,三百枚;方胸铁叉,柄长七尺以上,三百枚。芟草木大镰,柄长七尺以上,三百枚;大橹,刃重八斤,柄长六尺,三百枚;委环铁_,长三尺以上,三百枚;_大槌,重五斤,柄长二尺以上,百二十具。

   “甲士万人,强弩六千,戟盾一千,矛盾二千,修治攻具,砥砺兵器巧手三百人,此举兵军用之大数也。”武王曰:“允哉!”



虎韬·三陈

  武王问太公曰:“凡用兵为天陈、地陈、人陈,奈何?”

  太公曰:“日月、星辰、斗杓,一左一右,一向一背,此谓天陈。丘陵水泉,亦有前后左右之利,此谓地陈。用车用马,用文用武,此谓人陈。”武王曰:“善哉!”



虎韬·疾战

  武王问太公曰:“敌人围我,断我前后,绝我粮道,为之奈何?”

  太公曰:“此天下之困兵也。暴用之则胜,徐用之则败。如此者,为四武冲陈,以武车骁骑,惊乱其军,而疾击之,可以横行。”

  武王曰:“若已出围地,欲因以为胜,为之奈何?”太公曰:“左军疾左,右军疾右,无与敌人争道。中军迭前迭后,敌人员众,其将可走。”



虎韬·必出

  武王问太公曰:“引兵深入诸侯之地,敌人四合而围我,断我归道,绝我粮食,敌人既众,粮食甚多,险阻又固,我欲必出,为之奈何?”

  太公曰:“必出之道,器械为宝,勇斗为首。审知敌人空虚之地,无人之处,可以必出。将士人持玄旗,操器械,设衔枚,夜出,勇力、飞足、冒将之士居前平垒,为军开道;材士强弩,为伏兵居后;弱卒车骑居中。陈毕徐行,慎无惊骇。以武冲扶胥前后拒守,武翼大橹以蔽左右。敌人若惊,勇力冒将之士疾击而前,弱卒车骑以属其后,材士强弩隐伏而处。审候敌人追我,伏兵疾击其后,多其火鼓,若从地出,若从天下,三军勇斗,莫我能御。”

  武王曰:“前有大水、广堑、深坑、我欲逾渡,无舟楫之备,敌人屯垒,限我军前,塞我归道,斥堠常戒,险塞尽中,车骑要我前,勇士击我后,为之奈何?”

  太公曰:“大水、广堑、深坑,敌人所不守,或能守之,其卒必寡。若此者,以飞江,转关与天潢以济吾军。勇力材士从我所指,冲敌绝陈皆致其死先燔吾辎重,烧我粮食,明告吏士,勇斗则生,不勇则死。已出,令我踵军设云火远候,必依草木、丘墓、险阻,敌人车骑,必不改远追长驱。因以火为记,先出者令至火而止,为四武冲阵。如此,则吾三军皆精锐勇斗,莫我能止。”武王曰:“善哉!”



虎韬·军略

  武王问太公曰:“引兵深入诸侯之地,遇深溪、大谷、险阻之水,吾三军未得毕济,而天暴雨,流水大至,后不得属于前,无有舟梁之备,又无又草之资,吾欲必济,使三军不稽留,为之奈何?”

  太公曰:“凡帅师将众,虑不先设,器械不备,教不素信,士卒不习,若此,不可以为王者之兵也。凡三军有大事,莫不习用器械。攻城围邑,则有__、临冲;视城中,则有云梯、飞楼;三军行止,则有武冲、大橹,前后拒守;绝道遮街,则有材士强弩,卫其两旁;设营垒,则有天罗、武落、行马,蒺藜;昼则登云梯远望,立五色旌旗;夜则设云火万炬,击雷鼓,振鼙铎,吹鸣笳;越沟堑,则有飞桥、转关、辘轳,__;济大水,则有天潢、飞江;逆波上流,则有浮海、绝江。三军用备,主将何忧?”



虎韬·临境

  武王问太公曰:“吾与敌人临境相拒,彼可以来,我可以往,陈皆坚固,莫敢先举,我欲往而袭之,彼亦可来,为之奈何?”

  太公曰:“分兵三处,令军前军深沟增垒而无出列旌旗,击鼙鼓,宛为守备;令我后军,多积粮食,无使敌人知我意;发我锐士,潜袭其中,击其不意,攻其无备,敌人不知我情,则止不来矣。”

  武王曰:“敌人知我之情,通我之谋,动而得我事,其锐士伏于深草,要隘路,击我便处,为之奈何?”

  太公曰:“令我前军,日出挑战,以劳其意;令我老弱,曳柴扬尘,鼓呼而往来,或出其左,或出其右,去敌无过百步,其将必劳,其卒必骇。如此,则敌人不敢来。吾往者不止,或袭其内,或击其外,三军疾战,敌人必败。”



虎韬·动静

  武王问太公曰:“引兵深入诸侯之地,与敌之军相当,两陈相望,众寡强弱相等,未敢先举,吾欲令敌人将帅恐惧,士卒心伤,行陈不固,后陈欲走,前陈数顾;鼓噪而乘之,敌人遂走,为之奈何?”

  太公曰:“如此者,发我兵去寇十里而伏其两旁,车骑百里而越前后,多其旌旗,益其金鼓。战合,鼓噪而俱起,敌将必恐,其军惊骇,众寡不相救,贵贱不相待,敌人必败。”

  武王曰:“敌之地势,不可以伏其两傍,车骑又无以越其前后,敌知我虑,先施其备,我士卒心伤,将帅恐惧,战则不胜,为之奈何?”

  太公曰:“微哉,王之问也!如此者,先战五日,发我远候,往视其动静,审候其来,设伏而待之,必于死地,与敌相避。远我旌旗,疏我行陈,必奔其前,与敌相当。战合而走,南击金无止,三里而还,伏兵乃起,或陷其两旁,或击其前后,三军疾战,敌人必走。”武王曰:“善哉!”



虎韬·金鼓

  武王问太公曰:“引兵深入诸侯之地,与敌相当,而天大寒甚暑,日夜霖雨,旬不止,沟垒悉坏,隘塞不守,斥堠懈怠,士卒不戒,敌人夜来。三军无备,上下惑乱,为之奈何?”

  太公曰:“凡三军,以戒为固,以怠为败。令我垒上,谁何不绝,人执旌旗,外内相望,以号相命,勿令乏音,而皆外向。三千人为一屯,诫而约之,各慎其处。敌人若来,亲我军之戒,至而必还,力尽气怠,发我锐士,随而击之。”

  武王曰:“敌人知我随之,而伏起锐士,佯北不止,遇伏而还,或击我前,或击我后,或薄我垒,吾三军大恐,扰乱失次,离共处所,为之奈何?”

  太公曰:“分为三队,随而追之,勿越其伏,三队俱至,或击其后,或陷其两旁,明号审令,疾击而前,敌人必败。”



虎韬·绝道

  武王问太公曰:“引兵深入诸侯之地,与敌相守,敌人绝我粮道,又越我前后,吾欲战则不可胜,欲守则不可久,为之奈何?”

  太公曰:“凡深入敌人之境,必察地之形势,务求便利,依山林、险阻、水泉、林木而为之固,谨守关梁,又知城邑、丘墓地形之利,如是,则我军坚固,敌人不能绝我粮道,又不能越我前后。”

  武王曰:“吾三军过大林、广泽、平易之地,吾盟望误失,卒与敌人相薄,以战则不胜以守则不固,敌人翼我两旁,越我前后,三军大恐为之奈何?”

  太公曰:“凡帅师之法,当先发远候,去敌二百里,神知敌人所在,地势不利,则以武冲为垒而前,又置两踵军于后,远者百里,近者五十里,既有警急,前后相就。吾三军常完坚,必无毁伤。”武王曰:“善哉!”



虎韬·略地

  武王问太公曰:“战胜深入,略其地,有大城不可下。其别军守险,与我相拒。我欲攻城围邑,恐其别军卒至而击我,中外相合,击我表里,三军大乱,上下恐骇,为之奈何?”

  太公曰:“凡攻城围邑,车骑必远,屯卫警戒,阻其外内,中人绝粮,外不得输,城人恐怖,其将必降。”

  武王曰:“中人绝粮,外不得输,阴为约誓,相与密谋,夜出穷寇死战,其车骑锐士,或冲我内,或击我外,士卒迷惑,三军败乱,为之奈何?”

  太公曰:“如此者,当分军三军,谨视地形而处。审知敌人别军所在,及其大城别堡,为之置遗缺之道,以利其心,谨备勿失。敌人恐惧,不入山林,即归大邑。走其别军,车骑远要其前,勿令遗脱。中人以为先出者,得其径道,其练卒材士必出,其老弱独在。车骑深入长驱,敌人之军,必莫敢至。慎勿与战,绝其粮道,围而守之,必久其日。

   “无燔人积聚,无坏人宫室,冢树社丛勿伐,降者勿杀,得而勿戮,示之以仁义,施之以厚德。令其士民曰;‘罪在一人。’如此,则天下和服。”武王曰:“善哉!”

 

 

虎韬·火战

  武王问太公曰:“引兵深入诸侯之地,遇深草蓊秽,周吾军前后左右,三军行数百里,人马疲倦休止。敌人因天燥疾风之利,燔吾上风,车骑锐士,坚伏吾后,吾三军恐怖,散乱而走,为之奈何?”

  太公曰:“若此者,则以云梯、飞楼,远望左右,谨察前后。见火起,即燔吾前,而广延之,又燔吾后。敌人若至,则引军而却,按黑地而坚处。敌人之来,犹在吾后,见火起,必远走。吾按黑地而处,强弩材士,卫吾左右,又燔吾前后。若此,则敌不能害我。”

  武王曰:“敌人燔吾左右,又燔吾前后,烟复吾军,其大兵按黑地而起,为之奈何?”

  太公曰:“若此者,为四武冲陈,强弩翼吾左右。其法无胜亦无负。”

虎韬·垒虚

  武王问太公曰:“何以知敌垒之虚实,自来自去?”

  太公曰:“将必上知天道,下知地理,中知人事。登高下望,以观敌人变动:望其垒,即知其虚实;望其士卒,则知其去来。”

  武王曰:“何以知之?”太公曰:“听其鼓无音,铎无声,望其垒上多飞鸟而不惊,上无氛气,必知敌诈而为偶人也。敌人卒去不远,未定而复返者,彼用其士卒太疾也。太疾,则前后不相次;不相次则行陈必乱。如此者,急出兵击之,以少击众,则必胜矣。”

豹韬·林战

  武王问太公曰:“引兵深入诸候之地,遇大林,与敌人分林相拒。吾欲以守则固,以战则胜,为之奈何?”

  太公曰:“使吾三军分为冲陈,便兵所处,弓弩为表,戟盾为里;斩除草木,极广吾道,以便战所;高置旌旗,谨敕三军,无使敌人知吾之情,是谓林战。林战之法:率吾矛戟,相与为伍;林间木疏,以骑为辅,战车居前,见便则战,不见便则止;林多险阻,必置冲陈,以备前后,三军疾战,敌人虽众,其将可走;更战更息,各按其部。是谓林战之纪。”



豹韬·突战

  武王问太公曰:“敌人深入长驱,侵掠我地,驱我牛马,其三军大至,薄我城下,吾士卒大恐,人民系累,为敌所虏,吾欲以守则固,以战则胜,为之奈何?”

  太公曰:“如此者,谓之突兵。其牛马必不得食,士卒绝粮,暴击而前,令我远邑别军,选其锐士,疾击其后;审其期日,必会于晦,三军疾战,敌人虽众,其将可虏。”

  武王曰:“敌人分为三四,或战而侵掠我地,或止而收我牛马,其大军未尽至,而使寇薄我城下,至吾三军恐惧,为之奈何?”

  太公曰:“谨候敌人未尽至,则设备而待之。去城四里而为垒,金鼓旌旗,皆列而张,别队为伏兵;令我垒上多积强弩,百步一突门,门有行马,车骑居外,勇力锐士,隐伏而处。敌人若至,使我轻卒合战而佯走;令我城上立旌旆,击鼙鼓,完为守备。敌人以我为守城,必薄我城下。发吾伏兵,以冲其内,或击其外;三军疾战,或击其前,或击其后。勇者不得斗,轻者不及走。名曰突战。敌人虽众,其将必走。”武王曰:“善哉!”



豹韬·敌强

  武王问太公曰:“引兵深入诸侯之地,与敌人冲军相当,敌众我寡,敌强我弱,敌人夜来,或攻吾左,或攻吾右,在军震动,吾欲以战则胜,以守则固,为之奈何?”

  太公曰:“如此者,谓之震寇。利以出战,不可以守。选吾材士强弩,车骑为之左右,疾击其前,急攻其后,或击其表,或击其里,其卒必乱,其将必骇。”

  武王曰:“敌人远遮我前,急攻我后,断我锐兵,绝我材士,吾内外不得相闻,三军扰乱,皆散而走,士卒无斗志,将吏无守心,为之奈何?”

  太公曰:“明哉,王之问也!当明号审令,出我勇锐冒将之士,人操炬火,二人同鼓,必知敌人所在,或击其表里,微号相知,令之灭火,鼓音皆止,中外相应,期约皆当,三军疾战,敌必败云。”武王曰:“善哉!”



豹韬·敌武

  武王问太公曰:“引兵深入诸侯之地,卒遇敌人,甚众且武,武车骁骑,绕我左右,吾三军皆震,走不可止,为之奈何?”

  太公曰:“如此者,谓之‘败兵’。善者以胜,不善者以亡。”

  武王曰:“为之奈何?”太公曰:“伏我材士强弩,武车骁骑,为之左右,常去前后三里,敌人逐我,发我车骑,冲其左右,如此,则敌人扰乱,吾走者自止。”

  武王曰:“敌人与我,车骑相当,敌众我少,敌强我弱,其来整治精锐,吾陈不敢当,为之奈何?”

  太公曰:“先我材士强弩,伏于左右,车骑坚阵而处,敌人过我伏兵,积弩射其左右,车骑锐兵,疾击其军、或击其前,或击其后,敌人虽众,其将必走。”武王曰:“善哉!”



豹韬·鸟云山兵

  武王问太公曰:“引兵深入诸侯之地,遇高山盘石,其上亭亭,无有草木,四面受敌,吾三军恐惧,士卒迷惑,吾欲以守则固,以战则胜,为之奈何?”

  太公曰:“凡三军处山之高,则为敌所栖,处山之下,则为敌所囚。既以被山而处,必为鸟云之陈。鸟云之陈,阴阳皆备,或屯其阴,或屯其阳。处山之阳,备山之阴;处山之阴,备山之阳;处山之左,备山之右;处山之右,备山之左。其山敌所能陵者,兵备其表,衢道通谷,绝以武车。高置旌旗,谨敕三军,无使敌人知我之情,是谓山城。行列已定,士卒已陈,法令已行,奇正已设,各置冲陈于山之表,便兵所处,乃分车骑为鸟云之陈,三军疾战,敌人虽众,其将可擒。”



豹韬·鸟云泽兵

  武王问太公曰:“引兵深入诸侯之地,与敌人临水相拒,敌富而众,我贫而寡,逾水击之则不能前,欲久其日则粮食少,吾居斥卤之地,四旁无邑又无草木,三军无所掠取,牛马无所刍牧,为之奈何?”

  太公曰:“三军无备,牛马无食,士卒无粮,如此者,索便诈敌而亟去之,设伏兵于后。”

  武王曰:“敌不可得而诈,吾士卒迷惑,敌人越我前后,吾三军败而走。为之奈何?”

  太公曰:“求途之道,金玉为主,必因敌使,精微为宝。”

  武王曰;“敌人知我伏兵,大军不肯济,别将分队以逾于水,吾三军大恐,为之奈何?”

  太公曰:“如此者,分为冲陈,便兵所处,须其毕出,发我伏兵,疾击其后,强弩两旁,射其左右。车骑分为鸟云之陈,备其前后,在三军疾战。敌人见我战合,其大军必济水而来,发我伏兵,疾击其后,车骑冲其左右,敌人虽众,其将可走。凡用兵之大要,当敌临战,必置冲陈,便兵所处。然后以车骑分为鸟云之陈,此用兵之奇也。所谓鸟云者,鸟散而云合,变化无穷者也。”武王曰:“善哉!”



豹韬·少众

  武王问太公曰:“吾欲以少击众,以弱击强,为之奈何?”

  太公曰:“以少击众者,必以日之暮,伏于深草,要之隘路;以弱击强者,必得大国而与,邻国之助。”

  武王曰:“我无深草,又无隘路,敌人已至,不适日暮;我无大国之与,又无邻国之助。为之奈何?”

  太公曰:“妄张诈诱,以_惑其将,迂其途,令过深草,远其路,令会日路,前行未渡水,后行未及舍,发我伏兵,疾击其左右,车骑扰乱其前后,敌人虽众,其将可走。事大国之君,下邻国之士,厚其币,卑其辞,如此,则得大国之与邻国之助矣。”武王曰:“善哉!”



豹韬·分险

  武王问太公曰:“引兵深入诸侯之地,敌人相遇于险_之中。吾左山而右水,敌右山而左水,与我分险相拒,吾欲与以守则固,以战则胜,为之奈何?”

  太公曰;“处山之左,急备山之右;处山右,急备山左。险有大水,无舟楫者,以天潢济吾三军;已济者,亟广吾道,以便战所。以武冲为前后,列其强弩,令行阵皆固。衢道谷口,以武冲绝之。高置旌旗,是谓军城。

   “凡险战之法,以武冲为前,大橹为卫;材士强驽,翼吾左右。三千人为屯,必置冲陈,便兵所处。左军以左,右军以右,中军以中,并攻而前。已战者,还归屯所,更战更息,必胜乃已。”武王曰;“善哉!”






犬韬·分兵

  武王问太公曰:“王者帅师,三军分数处,将欲期会合战,约誓赏罚,为之奈何?”

  太公曰;“凡用兵之法,三军之众,必有分合之变。其大将先定战地、战日,然后移檄书与诸将吏,期攻城围邑;各会其所;明告战日,漏刻有时。大将设营而陈,立表辕门,清道而待。诸将吏至者,校其先后,先期至者赏,后期至者斩。如此则远近奔集,三军俱至,并力合战。”



犬韬·武锋

  武王问太公曰;“凡用兵之要,必有武车骁骑,驰陈选锋,见可则击之。如何则可击?”

  太公曰:“夫欲击者,当审察敌人十四变,变见则击之,敌人必败。”武王曰:“十四变可得闻乎?”

  太公曰:“敌人新集可击,人马未食可击,天时不顺可击,地形未得可击,奔走可击,不戒可击,疲劳可击,将离士卒可击,涉长路可击,济水可击,不暇可击,阻难狭路可击,乱行可击,心怖可击。”



犬韬·练士

  武王问太公曰:“练士之道奈何?”

  太公曰:“军中有大勇、敢死、乐伤者,聚为一卒,名曰冒刃之士;有锐气、壮勇、强暴者,聚为一卒名曰陷陈之士;有奇表长剑、接武齐列者,聚为一卒,名曰勇锐之士;有披距、伸钩、强梁多力、溃破金鼓,绝灭旌旗者,聚为一卒,名曰勇力之士;有逾高绝远,轻足善走者,聚为一卒,名曰寇兵之士;有王臣失势欲复见功者,聚为一卒,名曰死斗之士;赘婿人虏欲掩迹扬名者,聚为一卒,名曰励钝之士,有死将之人子弟欲与其将报仇者,聚为一卒,名曰敢死之士;有贫穷愤怒欲快其志者,聚为一卒,名曰必死之士;有胥靡免罪之人欲逃其耻者,聚为一卒,名曰幸用之士;有材技兼人能负重致远者,聚为一卒,名曰待命之士。此军之服习,不可不察也。”



犬韬·教战

  武王问太公曰:“合三军之众,欲令士卒练士,教战之道奈何?”

  太公曰:“凡领三军,有金鼓之节,所以整齐士众者也。将必先明告吏士,申之以三令,以教操兵起居、旌旗指麾之变法。故教吏士,使一人学战,教成,合之十人;十人学战,教成,合之百人;百人学战,教成,合之千人;千人学战,教成,合之万人;万人学战,教成,合之三军之众;大战之法,教成,合之百万之人众。故能成其大兵,立威于天下。”武王曰:“善哉!”



犬韬·均兵

  武王问太公曰:“以车与步卒战,一车当几步卒?几步卒当一车?以骑与步卒战,一骑当几步卒?几步卒当一骑?以车与骑战,一车当几骑?几骑当一车?”

  太公曰:“车者,军之羽翼也,所以陷坚陈,要强敌,遮走北也;骑者,军之伺候也,所以踵败军,绝粮道,击便寇也。故车骑不敌战,则一骑不能当步卒一人。三军之众,成陈而相当,则易战之法,一车当步卒八十人,八十人当一车;一骑当步卒八人,八人当一骑;一车当十骑,十骑当一车。险战之法,一车当步卒四十人,四十人当一车;一骑当步卒四人,四人当一骑;一车当六骑,六骑当一卒。夫车骑者,军之武兵也,十乘败千人,百乘败万人;十骑败百人,百骑走千人,此其大数也。”

  武王曰:“车骑之吏数,陈法奈何?”

  太公曰:“置车之吏数,五车一长,十车一吏,五十车一率,百车一将。易战之法,五车为列,相去四十步,左右十步,队间六十步。险战之法,车必循道,十车为聚二十车为屯,前后相去二十步,左右六步,队间三十六步;五车一长,纵横相去二里,各返故道。置骑之吏娄五骑一长,十骑一吏,百骑一率,二百骑一将。易战之法,五骑为列,前后相去二十步,左右四步,队间五十步。险战者前后相去十步,左右二步,队间二十五步;三十骑为一屯,六十骑为一辈,十骑一吏,纵横相去百步,周环各复故处。”武王曰:“善哉!”



犬韬·武车士

  武王问太公曰:“选车士奈何?”

  太公曰:“选车士之法:取年四十以下,长七尺五寸以上,走能逐奔马,及驰而乘之,前后左右、上下周旋、能束缚旌旗;力能彀八石弩,射前后左右,皆便习者,名曰武车之士,不可不厚也。”



犬韬·武骑士

  武王问太公曰:“选骑士奈何?”

  太公曰:“选骑士之法:取年四十以下,长七尺五寸以上,壮健捷疾,超绝伦等,能驰骑彀射,前后左右,周旋进退,越沟堑,登丘陵,冒险阻,绝大泽,驰强敌,乱大众者,名曰武骑之士,不可不厚也。”



犬韬·战车

  武王问太公曰:“战车奈何?”

  太公曰:“步贵知变动,车贵知地形,骑贵知别径奇道,三军同名而异用也。凡车之死地有十,其胜地有八。”

  武王曰:“十死之地奈何?”

  太公曰:“往而无以还,车之死地也。越绝险阻,乘敌远行者,车之竭地也。前易后险者,车之困地也。陷之险阻而难出者,车之绝地也。圯下渐泽,黑土粘埴者,车之劳地也。左险右易,上陵仰阪者,车之逆地也。殷草横亩,犯历深泽者,车之拂地也。车少地易,与步不敌者,车之败地也。后有沟渎,左有深水,右有峻阪者,车之环地也。日夜霖雨,旬日不止,道路溃陷,前不能进,后不能解者,车之陷地也。此十者,车之死地也。故拙将之所以见擒,明将之所以能避也。”

  武王曰;“八胜之地奈何?”

  太公曰:“敌之前后,行陈未定,即陷之。旌旗扰乱,人马数动,即陷之。士卒或前或后,或左或右,即陷之。陈不坚固,士卒前后相顾,即陷之。前往而疑,后恐而怯,即陷之。三军卒惊,皆薄而起,即陷之。战于易地,莫不能解,即陷之。远行而暮舍,三军恐惧,即陷之。此八者,车之胜地也。将明于十害、八胜,敌虽围周,千乘万骑,前驱旁驰,万战必胜。”武王曰;“善哉!”



犬韬·战骑

  武王问太公曰:“战骑奈何?”

  太公曰:“骑有十胜,九败。”

  武王曰:“十胜奈何?”

  太公曰:“敌人始至,行陈未定,前后不属,陷其前骑,击其左右,敌人必走;敌人行陈整齐坚固,士卒欲斗,吾骑翼而勿去,或驰而往,或驰而来,其疾如风,其暴如雷,白昼如昏,数更旌旗,变易衣服,其军可克;敌人行陈不固,士卒不斗,薄其前后,猎其左右,翼而击之,敌人必惧;敌人暮欲归舍,三军恐骇,翼其两旁,疾击其后,薄其垒口,无使得入,敌人必败。

   “敌人无险阻保固,深入长驱,绝其粮路,敌人必饥;地平而易,四面见敌,车骑陷之,敌人必乱;敌人奔走,士卒散乱,或翼其两旁,或掩其前后,其将可擒;敌人暮返,其兵甚众,其行阵必乱;令我骑十而为队,百而为屯,车五而为聚,十而为群,多设旌旗,杂以强弩;或击其两旁,或绝其前后,敌将可虏。此骑之十胜也。”

  武王曰:“九败奈何?”

  太公曰:“凡以骑陷敌,而不能破陈,敌人佯走,以车骑返击我后,此骑之败地也。追北逾险,长驱不止,敌人伏我两旁,又绝我后,此骑之围地也。往而无以返,入而无以出,是谓陷于天井,顿于地穴,此骑之死地也。所从入者隘,所从出者远,彼弱可以击我强,彼寡可以击我众,此骑之没地也。

   “大涧深谷,翳藏林木,此骑之竭地。左右有水,前有大阜,后有高山,三军战于两水之间,敌居表里,此骑之艰地也。敌人绝我粮道,往而无以还,此骑之困地也。下沮泽,进退渐洳,此骑之患地也。左有深沟,右有坑阜,高下如平地,进退诱敌,此骑之陷地也。此九者,骑之死地也。明将之所以远避,_将之所陷败也。”



犬韬·战步

  武王问太公曰:“步兵、车、骑战奈何?”

  太公曰:“步兵与车、骑战者,必依丘陵,险阻,长兵强弩居前,短兵弱弩居后,更发更止,敌之车骑,虽众而至,坚阵疾战,材士强弩,以备我后。”

  武王曰:“吾无丘陵,又无险阻,敌人之至,既众且武,车骑翼我两旁,猎我前后;吾三军恐怖,乱败而走,为之奈何?”

  太公曰:“令我士卒为行马,木蒺藜,置牛马队伍,为四武冲阵。望敌车骑将来,均置蒺藜,掘地匝后,广深五尺,名曰‘命笼’。人操行马进步,阑车以为垒,推而前后,立而为屯,材士强弩,备我左右,然后令我三军,皆疾战而不解。”

  武王曰:“善哉!”

 

 

《阴符经》
作者:吕尚 
<神仙抱一演道章〉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故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变定基。性有巧拙,可以伏藏。九窍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动静。
  火生于木,祸发必克;奸生于国,时动必溃。知之修炼,谓之圣人。
  〈富国安民演法章〉
  天生天杀,道之理也。
  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三盗既宜,三才既安。故曰:‘食其时,百骸理;动其机,万化安。’人知其神之神,不知不神之所以神。
  日月有数,大小有定;圣功生焉,神明出焉。其盗,机也。天下莫能见,莫能知。君子得之,固躬;小人得之,轻命。
  〈强兵战胜演术章〉
  瞽者善听,聋者善视。绝利一源,用师十倍;三反昼夜,用师万倍。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于目。
  天之无恩而大恩生。迅雷烈风,莫不蠢然。
  至乐性余,至静性廉。天之至私,用之至公。禽之制在气。
  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恩生于害,害生于恩。
  愚人以天地文理圣,我以时物文理哲。人以愚虞圣,我以不愚虞圣;人以奇期圣,我以不奇期胜。故曰:‘沉水入火,自取灭亡,自然之道静,故天地万物生。天地之道浸,故阴阳胜,阴阳相推,而变化顺矣。’是故,圣人知自然之道不可违,因而制之。至静之道,律历所不能契。爰有奇器,是生万象;入封甲子,神机鬼藏。阴阳相胜之术,昭昭乎进乎象矣!

 

 

吕尚事迹 

仕不遇主,寄情山林

姜子牙曾经做过商纣王的官,可惜生不逢时,仕不遇主。 据史载:商纣王倒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人,他“资辨捷疾,闻见甚敏;材力过人,手格猛兽;知足以拒谏,言足以饰非”。但他 的这些才干并不用在正道上,反而胡作非为。商纣苛政,“厚赋税以实鹿台之钱,而盈钜桥之粟”;商纣好酒,“以酒为池,悬肉为 林”、“长夜之饮”;商纣淫乐,“北里之舞,靡靡之乐”、“男女裸逐”;商纣宠爱姐己,对姐己言听计从;商纣亲近小人,“用费中 为政,费中善谀好利”,“又用恶来,恶来善毁谗”;商纣疏远贤人,剖比干、囚箕子,滥杀无辜,“醢九侯”,“脯鄂侯”。结果闹到百 姓怨愤,诸侯叛离的地步(《史记·殷本纪》)。在这样的昏君手下,进不能施展雄才,退难以保全性命。姜子牙断然离去,到各 地游说诸侯,无所遇,决意归隐东海。

客居他乡,宦游多年,官场失意,落魄困顿的姜子牙终于踏 上山东大地。生他养他的故乡给了他片刻的宁静、安适,然而姜子牙并不是一个长于生计的人。他种地,收不回种籽;捕鱼,捞 不回网纲。他更不甘于淡泊生活,东归只不过是一种权宜之计,而不是终极目的。当他听到周西伯姬昌(后被称为周文王)兴起的 消息后,兴奋异常。强烈的使命感召唤着他重新西上。

姜子牙又一次开始了颠沛流离的生活。他曾经屠牛于朝歌,卖 饮于孟津。朝歌是商纣的都城,孟津是朝歌的咽喉。姜子牙打着屠牛、卖饮的幌子,搜集商纣的政治、军事情报,观察、熟悉中 原地理形势,以便制订伐纣灭商的战争方略,并以此作为晋见周西伯姬昌的礼物。

经过几年艰苦的努力,姜子牙搜集了大量有关灭商的资料。一 来这些资料需要加以系统整理,二来需要就近观察周西伯昌的动静,等待晋见机遇于是姜子牙隐于秦岭,钓于潘溪。这里山势 挺拔,古柏参天,潘溪河畔,有一座古钓鱼台,台下是深约两公尺的潭水,台上有一块巨大的石头,相传姜子牙就在此隐居垂竿。 这是一个再理想不过的地方了,环境幽静,利于潜心研究;地近周室,便于捕捉晋见机遇。关于太公钓鱼之说,古籍迭相引述。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钓”的历史佳话早已演化为俗语,至今仍在民间广为流传。

机遇的光环终于出现了。周西伯昌一次出猎途中,在钓鱼台 遇到了姜子牙,他们谈论天下大势,十分投机。当时姬昌正在联络各地诸侯,准备推翻商纣王的残暴统治,亟需一批文臣武将的 辅佐。他发现了雄才大略的姜子牙后高兴极了,说:“自吾先君太公曰:‘当有圣人适周,周以兴。’子真是邪?吾太公望子久矣!” 意思是:从我的先君时起,就盼望得到您这样的人才了,您是能帮助我们周族兴盛的圣人啊!于是姬昌即请姜子牙坐车同归,遂 拜为师。姜子牙的隐居生活从此结束了。

吕尚因为在周初做过太师,尊称“师尚父”,因而得名“吕尚”。

渭水垂钓、文王访贤

  吕尚曾经非常穷困,年纪很大了,还常到渭水之滨垂钓。一天。文王将出外狩猎,占卜得到:“捕获的不是龙、不是虎,也不是罴,而是独霸天下的辅臣。”于是,文王西出狩猎,果然遇吕尚于小溪之上。两人谈论之后,文王大喜,说:“我的祖先曾经预言说:‘将来会有圣人到达周邦,帮助周国振兴。’难道说的就是您吗?我的祖先太公盼望您已经很久了。”于是称吕尚为“太公望”,立为周之国师。

  不久,商纣王怀疑周文王欲图谋商之天下。遂将周文王拘捕在都城的监狱里。于是吕尚、散宜生广求天下美女和奇玩珍宝,献给纣王,赎出了文王。

  文王归国,便与吕尚暗地里谋划如何倾覆商朝政权。为此,吕尚策划出许多兵家谋略和新奇妙计,由于这个原因,后人言及兵家权谋都首推吕尚,他便成了兵家的始祖,或称鼻祖。

  文王去世,武王即位。过了九年,开始发扬光大文王的事业。为了探察诸侯是否会集而东讨商国。军队出行。国师吕尚左手拿着黄钺,右手拿着白旄宣誓说:“各方诸侯,带领你们的军队和你们的舟船,齐来汇集,逾期不到,将兴师屠戮。”他率军队到达孟津时,来会集的诸侯竟然有八百之多,可见当时周国的威望之高。当时的诸侯国都很小,商朝国土中竟达1800多个。后来的春秋五霸和战国七雄是在兼并混战中形成的较大的诸侯国。 )eQe ` x-S }

  又过了两年,商纣王杀了比干,囚禁了萁子。武王要伐纣王,但占卜结果却不吉利,而且兵未出行,又遇到暴风雨。众大臣都很恐惧,只有吕尚坚持出兵,他说那些占卜用的龟甲和蓍(音式)草根本不懂什么吉凶。武王最终听从了吕尚的意见,在牧野向军队训话,之后开始攻打商纣王。在这场战争中,吕尚的战略战术的指挥都很得法。

  在战略指导上吕尚善于把握战机,他选择商军主力远征东夷,纣王在国都朝歌孤立无援、众叛亲离的有利时机领兵出战。周军甲兵四万五千人,加上其他诸侯国军队,在朝歌难面七十里的牧野(今河南萁县西南)和商军展开激战。战略时机的正确选择是周军最后取胜的重要前提。

  在战术运用方面,吕尚攻心为上,他亲自率领百名精锐冲击商军阵脚。因为打前阵的是奴隶,吕尚初战告捷之后,武王便率主力跟进围歼,加上商军中的奴隶兵的倒戈,周军很快大获全胜,商朝被灭。

  周朝建国之后,将吕尚封于齐,都城营丘(今日临淄)。吕尚东行到自己的封地去,路上每宿必留,走得很慢。有人对他说:“我听说过时机难得而易于失去,作为一个客人,安于路边旅店中的享乐,恐怕不象到自己封地上任的样子。”太公听了,夜里穿起衣服马上前行,天亮时到达营丘,正好遇到莱国的人来与他争夺营丘。

  吕尚在齐国政局稳定后,又开始改革政治制度。他顺应当地的习俗,简便周朝的繁文缛节。大力发展商业,让百姓享受鱼盐之利。于是天下人来齐国的很多,齐国成为当时的富国之一。在周成王时,管叔、蔡叔作乱,淮河流域的少数民族也趁机叛乱,周王下令给吕尚说:“东到大海,西到黄河,南到穆岭,北到无棣,无论是侯王还是伯男,若不服从,你都有权力征服他们。”从此,齐国成为大国,疆域日益广阔。

  太公吕尚活了一百多岁而卒,但葬地不详。

 

 

吕尚名言
作者:吕尚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吕尚

纣的残暴行为,加速了商朝的灭亡。这时候,在西部的一个部落却正在一天天兴盛起来,这就是周。
周本是一个古老的部落。夏朝末年,这个部落在现在陕西、甘肃一带活动。后来,因为遭到戎、狄等游牧部落的侵扰,周部落的首领古公亶父(亶音dǎn)率领周人迁移到岐山(今陕西岐山县东北)下的平原定居下来。
到了古公亶父的孙子姬昌(后来称为周文王)继位的时候,周部落已经很强大了。周文王是一个能干的政治家。他的生活跟纣王正相反。纣王喜欢喝酒、打猎,对人民滥施刑罚。周文王禁止喝酒,不准贵族打猎,糟蹋庄稼。他鼓励人民多养牛羊,多种粮食。他还虚心接待一些有才能的人,因此,一些有才能的人都来投奔他。
周部落强大起来,对商朝是个很大的威胁。有个大臣崇侯虎在纣王面前说周文王的坏话,说周文王的影响太大了,这样下去,对商朝不利。
纣王下了一道命令,把周文王拿住,关在羑里(在今河南汤阴县一带,羑音yǒu)地方。周部落的贵族把许多美女、骏马和别的珍宝,献给纣王,又送了许多礼物给纣王的亲信大臣。
纣王见了美女珍宝,高兴得眉开眼笑,说:“光是一样就可以赎姬昌了。”立刻把周文王释放了。
周文王见纣王昏庸残暴,丧失民心,就决定讨伐商朝。可是他身边缺少一个有军事才能的人来帮助他指挥作战。他暗暗想办法物色这种人才。
有一天,周文王坐着车,带着他儿子和兵士到渭水北岸去打猎。在渭水边,他看见一个老头儿在河岸上坐着钓鱼。大队人马过去,那个老头儿只当没看见,还是安安静静钓他的鱼。文王看了很奇怪,就下了车,走到老头儿跟前,跟他聊起来。
经过一番谈话,知道他叫姜尚(又叫吕尚,“吕”是他祖先的封地),是一个精通兵法的能人。
文王非常高兴,说:“我祖父在世时曾经对我说过,将来会有个了不起的能人帮助你把周族兴盛起来。您正是这样的人。我的祖父盼望您已经很久了。”说罢,就请姜尚一起回宫。
那老人家理了理胡子,就跟着文王上了车。
因为姜尚是文王的祖父所盼望的人,所以后来叫他太公望;在民间传说中,叫他姜太公。
太公望是周文王的好帮手。他一面提倡生产,一面训练兵马。周族的势力越来越大。有一次,文王问太公望:“我要征伐暴君,您看咱们应当先去征伐哪一国?”
太公望说:“先去征伐密须。”
有人反对他,说:“密须国君厉害得很,恐怕打不过他。”
太公望说:“密须国君虐待老百姓,早已失去民心,他就是再厉害十倍,也用不到怕。”
周文王发兵到了密须,还没开战,密须的老百姓先暴动了。他们绑着密须的国君归附了文王。
过了三年,文王又发兵征伐崇国(在今陕西省沣水县)。是商朝西边最大的一个属国。文王灭了崇国,就在那里筑起城墙,建立了都城,叫做丰邑。没过几年,周族逐渐占领了大部分商朝统治的地区,归附文王的部落也越来越多了。
但是,周文王并没有完成灭商的事业。在他打算征伐纣王的时候,害了一场病死了

 

 

姜太公的历史地位 

历代典籍都公认他的历史地位,儒、道、法、兵、纵横诸家皆追他为本家人物,被尊为“百家宗师”。
在唐宋以前,姜太公被历代皇帝封为"武圣",唐肃宗封姜太公为"武成王",宋真宗时,又封姜太公为"昭烈武成王"。到了元朝时期,民间对姜太公增加了一些神话传说。
  姜太公一生坎坷多磨而又轰轰烈烈、神秘莫测,确实称得上是奇人、奇事、奇男子。综观太公一生的建树,无论从军事、政治、经济思想等方面,都有卓越贡献,其中尤以军事最着,所以太史公言“后世之言兵及周之阴权皆宗太公为本谋”,称得上兵家之鼻祖,军事之渊薮。

姜太公的历史地位

  姜太公一生坎坷多磨而又轰轰烈烈、神秘莫测,确实称得上是奇人、奇事、奇男子。综观太公一生的建树,无论从军事、政治、经济思想等方面,都有卓越贡献,其中尤以军事最着,所以太史公言“后世之言兵及周之阴权皆宗太公为本谋”,称得上兵家之鼻祖,军事之渊薮。

  姜太公是中国历史上一位全智全能的人物,也是中国文艺舞台上一位“高、大、全”的形象,还是中国神坛上一位居众神之上的神主。作为宗教的神仙,他是武神、智神,被奉为“太公在此,百无禁忌”的护佑神灵。

周朝从古公亶父起,就盼望能得到一个圣人……一位武能安邦、文能治国的贤才,来辅助周国实现灭殷兴周的任务,所以名太公为“太公望”,到武王执政时,又以“师尚父”相称,尊宠权贵无以复加。文王所命太公之“师”即“太师”,是西周王朝“三公”中的最高长官,既主军,也问政。时有“天下三分,其二归周者,太公之谋计居多”之言,足见太公在周朝中的地位之重。

  姜太公是一位满腹韬略的贤臣和非凡的政治、军事家,一直受历代统治者崇尚,这在《诗经》等唐朝以前的许多史料及文学作品中颂文颇多。

  唐太宗即位后,外夷相侵,内患未除,政局动乱,国家面临着百乱待治,百废待兴的情况,为了达到“安人理国”的目的,便自称他是姜太公的化身,便在磻溪建立太公庙,他用这一举动告诉人们,他要象周文王访贤并重用姜太公那样的贤臣良将,他后来果然得到了一大批治世理国的人才,终于实现了“贞观之治”。唐玄宗为求国内安宁,需要像姜太公那样披肝沥胆,呕心沥血,忠贞不二的勤勉事主的人才,便于开元十九年(公元731年)敕令天下诸州各建一所太公庙。并要求以张良配享,在春秋仲秋月上戊日祭祀。每当发兵出师或各将领及文武举人应诏,都要先去太公庙拜谒。开元二十七年(公元739年)追谥姜太公为“武成王”,成为中华民族“武”圣人。宋神宗熙宁五年(公元1072年)为抵御外冠入侵,下令要求各军事将领必读《太公兵法》。司马迁在《史记》中说:“周西伯昌之脱羑里,与吕尚阴谋修德以倾商政,其事多兵权与奇计,故后世之言兵及周之阴权皆宗太公为本谋,”这就确立了姜太公是中华民族创立韬略理论开山祖的地位。

  1972年从山东临沂银雀山汉武帝初年的墓葬发掘出的《六韬》残简,来校勘今天存世的各种《六韬》版本和本注,说明了《六韬》一书,在汉武帝以前就流行开了,否定了《六韬》是古人伪托吕尚所着的怀疑,进一步证实了姜太公在军事理论上的著述是真实的。他在军事理论方面,在政治、经济斗争的策略思想方面,都为子孙后代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丰富的遗产,人们称他是兵家权谋思想的始祖是当之无愧的!

  中国古代的兵论、兵法、兵书、战策、战术等一整套的军事理论学说,就其最早发端、形成体系、构成学说来说,都始自齐国,源自太公,所以说太公为兵家宗师、齐国兵圣、中国武祖是当之无愧的。可以说,没有太公理论及其所建立的齐国兵家,则不会有如此博大精深、智谋高超、理论完整、源远流长、绵延不断、影响巨大的中国兵学理论学说。今天,我们在研究中国古代的治国方略、用兵之道时,不能不重视太公的杰出贡献、思想价值。中国古今著名的军事家孙武、鬼谷子、黄石公、诸葛亮等都学习吸收了太公《六韬》的精华,太公的文韬武略被当今世界上的政治、经济、管理、军事、科技等各个领域所借鉴。

  太公治国,确立了“因其俗,简其礼,通商工之业,便鱼盐之利”的治国方针,在齐国数百年的发展史上,代代相传,产生了巨大的影响,确立了齐文化的历史地位。

  太公已去世3000余年了,人民处于崇拜他的高尚人格,悼念他的丰功伟绩,以朴实的感情编造出他的很多神话故事歌颂他。说他曾在昆明山学道,后奉师命下山助周灭商,灭商之后又奉师命发榜封神。这在《太平御览》和《封神记》等书上逐步把他神化了。到了明代许仲琳为崇敬太公无法形容时便以神面化之编着了一部《封神演义》,把他说成是管天下所有神的神了,太公的神奇和威严,成为驱邪扶正的偶像了。这些虽然超出了历史的真实,但却反映出姜太公在人们心目中的崇高地位。

  姜太公思想

  吕尚(姜太公)的文治武略影响深远。他不仅是开创西周的功臣,而且辅佐文王、武王、成王、康王四朝之元老,积累了丰富的治国经验,推动了社会的发展和进步。他的思想、理论、实践博大精深。

  1、韬略鼻祖,千古武圣

  姜太公作为中国韬略鼻祖、千古武圣,其文韬武略、经国治军,理民化俗之论、之策、之术,都为后人奠定了良好的基础,并为华夏民族所称颂、效法。
“兵圣”孙武及其《孙子兵法》饮誉中外,堪称兵法之集大成者,其军事思想亦不乏借鉴太公谋略之处。举例说明:如《孙子兵法·虚实篇》有“出其所必趋,趋其所不意”之句,而以反映姜太公军事思想的《六韬》论着中《文韬·兵道》记载即有“兵胜之术,密察敌人之机而速乘其利,复疾击其不意”之句;《孙子兵法·计篇》中“将者,智、信、仁、勇、严也”与《六韬·龙韬·论将》中“将有五材十过”,“五材者,勇、智、仁、信、忠也”相近;《孙子兵法·计篇》称“兵者,国之大事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夫将者,国之辅也,辅国则国必强,辅隙则国必弱”,而《六韬·龙韬·论将》亦言“故兵者,国之大事,存亡之道,命在于将。将者,国之辅,先王之所重也。”等等。

  有关姜太公军事思想的著作有《六韬》、《阴符经》、《太公兵法》、《太公金匮》等,但现存甚少。其军事韬略、战争谋略、战法战术、军队建设、战争准备等思想的高明、深邃、可贵之处,就在于他的全面性、创造性、开拓性,他不是单纯地就军事而论军事,而是从哲人智能的高度,以聪明政治家的眼光,将政治与军事、治国与理军紧密地结合起来,融为一体加以论述。这就使他的军事韬略、谋略颇具全面性、深刻性、精辟性,因而为历代的哲学家、政治家、军事家所推重,并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六韬》作为中国古代伟大的军事著作,在宋代被列为《武经七书》之一,作为武学教本,成为武将们必读的兵书。二千多年来,《六韬》与其它“武经”一样,从先秦至现代,不断有人注释、讲解、校勘、阐扬,挖掘其思想宏旨奥义,吸取其思想精华,经久不衰,至今愈盛,充分展现了其光辉的思想价值和不朽的生命力。我们应当珍惜这份宝贵的历史文化遗产,使之在新时代更加辉煌。

  2、权谋思想

《六韬·文韬·文师》最后有一段姜太公的话:“太公曰: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也。同天下之利者则得天下。”这是太公“阴谋修德以倾商政”,灭商兴周的最大的也是最根本的权谋思想。因为,最大的权谋莫过于推翻商朝、建立周朝,奇取和建立国家政权是军事谋略的根本。这一思想,除《文师》外,在《发启》、《文启》、《顺启》等篇中也都反复论述这个道理。太公被封齐,建立齐国之后,推行的根本方针也是“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也”的思想。可以看出,姜太公认为,人的本性是恶死而乐生,好德而归利,能给予人以生利的是道义,能行仁义道德者,则能使天下人归服。因此,国君应当以天下之利为利,以天下之害为害,以天下之乐为乐,以天下之生为务。只有以仁义道德为天下兴利除害,使天下人与之共利害,同生死,共忧患,共苦乐,这样便可以收揽、固结民心,使万民归心、欢心。基于这种认识,《六韬》强调国君要行仁修德,泽及百姓,不可暴民、虐民,为已而害民,。只有这样,人民才能与国君同舟共济,拥戴国君。本思想亦在齐国的实践中贯彻、实现了这一思想。这是其它所有军事谋略家所没有的。可见,《六韬》一书的上述内容,与姜太公的军事谋略思想相符。

  3、爱民思想

爱民之道,就是以仁义之道,修德惠民,使民和服。如太公所言:“敬其众,合其亲。敬其众则合,合其亲则喜,是谓仁义之纪。无使人夺汝威,因其明,顺其常。顺者任之以德,逆者绝之以力。敬之无疑,天下和服。”就是说,要尊重民意,敬爱民众,聚合宗亲,行仁举义,就会受到民众的拥护爱戴,这样使天下和服,就可以守土、固国而王天下。因此,威服天下者,不必专任武力,不可横暴百姓,而要以仁义为本,修德禁暴。这就是姜太公和《六韬》重视文韬而不轻武略,把经国与治军作为整体而论的高明之处。他治国安民用仁道,施仁政,重教化,因民俗,顺民情。这就充分表现了姜太公治政的出发点和归宿地都是为了爱民。《六韬·文韬·国务》云:“太公曰:‘利而无害,成而无败,生而无杀,与而无夺,反而无苦,喜而无怒。''”从上我们不难看出,“爱民”思想之深,在先秦军事、政治和诸侯君中,也只有姜太公才有如此深刻“爱民”思想。而且,也是由姜太公在齐立国之后,真正把“爱民”思想贯彻到建国的实践当中去,这就是齐国的富民政策。

 

 

吴起生平 

  吴起,生年不详,死于公元前381年。卫国左氏(今山东省曹县北)人,是战国前期著名的军事家。

  吴起生活在春秋之末战国之初,各诸候国经常互相攻战,战争连绵不断。吴起自幼刻苦学习,志向远大。青年时期离卫去鲁,拜曾参为师,不久弃文从武,潜心研究军事理论与以往战争的经验教训,特别注重研究前军事家孙武的军事理论,造诣颇深。后由鲁相公仪休推荐,被鲁穆公拜为大夫。

  吴起指挥作战,善于先以计谋麻痹敌军,待敌军松懈无备之时,突然发动进攻,出奇制胜。周威烈王十四年(前412年),齐国进攻鲁国。鲁穆公为抗击齐国的进攻,选派吴起为将,命他统帅全军,抵御齐军,吴起治军的特点是,严于己而宽于人,与士卒同甘共苦,因而军士皆能效死从命。吴起率鲁军到达前线,没有立即同齐军开仗,表示愿与齐军谈判,先向对方“示之以弱”,以老弱之卒驻守中军,给对方造成一种“弱”、“怯”的假象,用以麻痹齐军将士,骄其志,懈其备,然后出其不意地以精壮之军突然向齐军发起猛攻。齐军仓促应战,一触即溃,伤亡过半,鲁军大获全胜。

  吴起破齐,显露了他的出色的谋略才能。但是,不久由于齐国的离间,鲁穆公解除了他的兵权。于是,吴起离开鲁国来到魏国。魏相李悝对魏文侯说:“吴起是个贪慕荣名之人,然而精通兵法,就是过去的司马穰苴也不一定能超过他。”于是,魏文侯拜吴起为将军。公元前409、408年,吴起曾两度率师伐秦,大败秦军,夺回被秦军侵占的西河地区。这一时期他“曾与诸侯大战七十六,全省六十四”,“辟土四面,拓地千里”,使魏国成为战国初期的强大的诸侯国。魏文侯死后,继位者魏武候听信谗言,对吴起产生了戒心。吴起失去了魏武侯的信任,其言也不为所用,于是又不得不离开魏国而来到楚国。

  吴起不仅精于领兵打仗,而且也善于治理国家,治军建军。他到楚国后,受到楚悼王的的热情接待,并被拜为相国,吴起怀着感激之情,决心施展才干,辅佐楚悼王富国强兵。在楚悼王的支持下,吴起严明法令,修明政治,整顿财政,惩罚贪污官员,厚待战斗之士,加强军事训练和战争物质的储备,选拔有真实才能的人予以重用。这些改革的实行,使楚国很快就成了国富兵强之邦。在军事上,南平百越,北灭陈、蔡,接着又战败西方的秦国,威震诸候。

  吴起运用改革为楚国争得了威名,但却得罪了楚国旧时被废的公族贵戚。公元前381年楚悼王病死,仇恨吴起的公族贵戚乘机作乱,叛乱的贵族将吴起乱箭射死。

  吴起在政治、指导战争诸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他把这些经验深化为军事理论。著有《吴起兵法》48篇,大部已经失传,现在保存下来的有《图国》、《料敌》、《治兵》、《论将》、《变化》、《励士》6篇。

 

 

《吴子》
作者:吴起 
●图国第一
吴起儒服,以兵机见魏文侯。文侯曰:“寡人不好军旅之事。”起曰:“臣以见占隐,以往察来,主君何言与心违?今君四时,使斩离皮革,掩以朱漆,画以丹青,炼以犀象,冬日衣之则不温,夏日衣之则不凉。为长戟二丈四尺,短戟一丈二尺。革车掩户,缦轮笼毂,观之于目则不丽,乘之于国则不轻,不识主君安用此也?若以备进战退守,而不求能用者,譬犹伏鸡之搏狸,乳犬之犯虎,虽有斗心,随之死矣。昔承桑氏之君,修德废武,以灭其国。有扈氏之君,恃众好勇,以丧其社稷。明主鉴兹,必内修文德,外治武备。故当敌而不进,无逮于义矣。僵尸而哀之,无逮于仁矣。”
于是文侯身自布席,夫人捧觞,醮吴起于庙,立为大将崇西河。与诸侯大战七十六,全胜六十四,馀则钧解。辟土四面,拓地千里,皆起之功也。吴子曰:“昔之图国家者,必先教百姓而亲万民。有四不和:不和于国,不可以出军;不和于军,不可以出陈;不和于陈,不可以进战;不和于战,不可以决胜。是以道之主,将用其民,先和而造大事。不敢信其私谋,必告于祖庙,启于元龟,参之天时,吉乃后举。民知爱其命,惜其死,若此之至,而与之临难,则士以进死为荣,退生为辱矣。”
吴子曰:“夫道者,所以反本复始;义者,所以行事立功;谋者,所以违害就利;要者,所以保业守成。若行不合道,举不合义,而处大居贵,患必及之。是以圣人绥之以道,理之以义,动之以礼,抚之以仁。此四德者,修之则兴,废之则衰。故成汤讨桀而夏民喜说,周武伐纣而殷人不非;举顺天人,故能然矣。”吴子曰;“凡制国治军,必教之以礼,励之以义,使有耻也。夫人有耻,在大,足以战;在小,跳以守矣。然战胜易,守胜难。故曰:‘天下战国,五胜者祸,四胜者弊,三胜者霸,二胜者王,一胜者帝。’是以数胜得天下者稀,以亡者众。”吴子曰:“凡兵之所起者有五:一曰争名,二曰争利,三曰积德恶,四曰内乱,五曰因饥。其名又有五:一曰义兵,二曰强兵,三曰刚兵,四曰暴兵,五曰逆兵。禁暴救乱曰义,恃众以伐曰强,因怒兴师曰刚,弃礼贪利曰暴,国乱人疲,举事动众曰逆。五者之数,各有其道:义必以礼服,强必以谦服,刚必以辞服,暴必以诈服,逆必以权服。”
武侯问曰:“愿闻治兵、料人、固国之道。”起对曰:“古之明王,必谨君臣之礼,饰上下之仪,安集吏民,顺俗而教,简募良材,以备不虞。昔齐桓募士五万,以霸诸侯。晋文召为前行四万,以获其志。秦缪置陷陈三万,以服邻敌。故强国之君,必料其民。民有胆勇气力者,聚为一卒。乐以进战效力以显其忠勇者,聚为一卒。能逾高超远轻足善走者,聚为一卒。王臣失位而欲见功于上者,聚为一卒。弃城去守,欲除其丑者,聚为一卒。此五者军之练锐也。有此三千人,内出可以决围,外入可以屠城矣。”
武侯曰:“愿闻陈必定,守必固,战必胜之道。”起对曰:“立见且可,岂直闻乎!君能使贤者居上,不肖者处下,则陈已定矣。民安其田宅,亲其有司,则守已固矣。百姓皆是吾君而非邻国,则战已胜矣。”
武侯尝谋事,群臣莫能及,罢朝而有喜色。起进曰:“昔楚庄王尝谋事,群臣莫能及,罢朝而有忧色。申公问曰:‘君有忧色,何也?’曰:‘寡人闻之,也不绝圣,国不乏贤,能得其师者五,能得其友者霸。今寡人不才,而群臣莫及者,楚国其殆矣。’此楚庄王之所忧,而君说之,臣窃惧矣。”于是武侯有惭色。

 

 

杀妻取名 

名利,可能是人最大的欲望。也难怪,名利给人带来的好处实在是太多了。它的诱惑之大,足可以改变每个人的分子结构。好人变坏人,坏人变好人,正常人发疯,疯子变正常,都少不了名利在其中所起的作用。名利是如此美妙,自然有不少人对它极其热衷。
但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名利有好处,当然也有坏处。一方面,竞争激烈下,市场规律决定了失败的人总是占大部分。想想那种费尽心机到头来却两手空空的人必然痛苦得要命。佛曰人有8种苦,“求不得苦”就是特别苦的一种。
另一方面,“木秀于林,风必催之”又或“枪打出头鸟”就算你名利双收了,也并不是万事如意。其他不用说,单是那些从背后射过来成捆成捆的暗箭就够受的了。
如果你没有足够的能力来招架,避免这些暗箭,迟早会反受名利之害。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名利正是这块“璧”。
说到吴起,可能有很多人一时反应不过来,但是说起《孙吴兵法》这本奇书,相信大家都知道了。这本书,就是孙武的〈孙子兵法〉和吴起的〈吴子兵法〉组合而成。
吴起是一代名将,是一流的谋略家,更是最典型的名利狂。为了求名,他不择手段。终于名扬四海,然而每次名成利就,却又遭小人暗算,跌下神坛。如是者,三起三落。
他起伏跌宕的一生,淋漓尽至地证明了名利的两面性。因此他特别值得一书。
男儿当自强!吴起年少有大志。闻鸡起舞,又博览群书。到十八岁时,已成为文武双全,胸藏百万甲兵的将才。
“治世出贤臣,末世出小人,乱世出英雄”什么样的世道出什么样的人物。
战国初期诸侯混战,正好给吴起这样的将才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表演舞台。他决定离开家乡去求一番大功名。
临行前,他对母亲说:“我此去若不能名扬天下,食邑万户,誓不敢回!”说罢,狠狠地从自己手臂上咬下一大块肉,以明其志。(这种决心,可不是现在某些人剃个光头意思意思就能比拟的)
他遍走各国,为求得帝王们的赏识,把所有的钱都用来做“敲门砖”去贿赂那些近侍,宠臣。但一点结果也没有。不久,他盘缠用尽,连一日三餐都成了问题。
“落难英雄总遇富家千金”历史总在不停地制造英雄美人的浪漫诗篇。怪不得有人说,整部历史就是由无数英雄美人所演绎而成的故事。
一个富有的齐女爱上吴起,并摆脱家族的阻挠,带着大量金银珠宝和吴起私奔而去。
吴起时来运转,不但美人在抱,而且通过这些钱,很快在鲁国当上了一个小官。因此,他很感激妻子。不过说老实话,吴起是不会满足这样一个小官的。他始终在等待机会。
这样过了四年,齐鲁两国大战。齐国很强,把鲁国打得落花流水。危难时刻,方现英雄本色!吴起一见扬名立万的机会来了,马上面见鲁王,要求统帅大军抗击齐国。
鲁王被他的才能谋略所打动,便要把大将军的金印给他。这时,边上有人奏道:“大王,吴起的妻子是齐人,恐怕他不能一心一意为鲁国效命!”
鲁王顿时犹豫了,任凭吴起怎样解释,他只说了句:“容朕再考虑考虑。”
回家的路上,吴起越想越气。他知道,凭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在齐鲁大战中扭转局势,反败为胜。而这一仗,将是他名扬天下的一仗。他这几年来一直在求的是什么,一直在等的又是什么?就是像今天这样的机会!
到家后,妻子见他神色忧愤,不由担心的询问。吴起看着妻子。这时侯,在他那双被名利所迷惑的眼里,一点也看不到妻子的美丽贤淑,温柔善良。
他更忘了在他落魄无助的时候,谁一往情深,不顾一切的以身相许;忘了在那段策马私奔,浪迹天涯的岁月里,两人共骑时,妻子回眸一笑所展露出来的那一朵苍白孱弱,却又满溢着幸福的俏靥;也忘了风雪寒夜里的小旅店中,两人相守一支红烛到天明的旖旎温馨。
当然,或许他什么也没有忘,他只是努力的不去想。现在,此刻,此时,他想的是,妻子就是一块阻挡他名扬天下的拌脚石!
吴起绝对酷!可不是那种染着黄毛,带着墨镜的小混混装酷。而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一种狠酷无情。为了求名,他不但能够一口咬下自己的肉,也能杀死任何阻挡他的人。
他面寒如冰,说出的话就像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冰渣子:“你既然是我妻子,就应该为我献出生命!”还没等他妻子反应过来,吴起便一剑砍去!(小议:这一剑,大概算得上”无毒不丈夫“的最佳行动证明吧。)
第二天,吴起便提着妻子的头上殿参见鲁王。鲁王和群臣一看,哇,真正无话可说了!当场和吴起拍板成交。一手递去妻子的头,一手接来将军的印,吴起终于打开名利之门!
当然,吴起的军事才能是无可挑剔的。没几个回合就把齐军打回老家去了。一战成名,如日中天。回到鲁国后,吴起被授为鲁国上将军之衔。(杀恩妻求名,吴起当真雷霆手段)
吴起成名后,暗箭果然来了。看到他人气迅速飚升,那些大臣们妒忌得要死。
他们联合起来向鲁王道:“大王,吴起为求名利可以杀死有恩于他的发妻,实乃虎狼之人。这样的人只要为了更大的利益是什么事都敢做,什么人也敢杀的!”
又有人道:“吴起在卫国时求官无门,散尽金帛,被乡人嘲笑。吴起恼羞成怒,拔剑连杀三十多人,被卫国通缉。而我们又和卫国交好,重用吴起,会得罪卫国。”
更有甚者:“齐强鲁弱,打了一次胜仗不能证明什么。说不定只会引来齐国更大的报复。还不如把吴起交给齐国,向齐王示好。”
鲁王没什么主见,听群臣说得也有道理,便削掉了吴起的兵权。吴起虎落平阳,又怕被抓到齐国去,只好含恨连夜离开鲁国。
但这时吴起已经很有名气了。他在鲁国的业绩可是有目共睹的。因此很快便咸鱼翻生,得到了魏文侯的垂青,坐上魏国头号大将军高位。
在魏文侯时期,他达到了名利的顶峰。整整二十年里,他一共为魏国打了大小战役72场,62胜10平,无一败绩。这样的成绩虽不绝后,但足可空前。
他的《吴子兵法》为各国将军广为传诵。提起吴起大名,天下莫不如雷贯耳。
作为大将军的吴起,出巡万民伏首,入朝带剑上殿。家中良田万顷,豪宅巍峨。交往的无不是当今名流,各国显贵。一时间,他享尽了名利所带来的好处。但也让无数人得了红眼病。但魏文侯很倚重吴起,因此旁人无机可趁。
魏文侯死,吃喝玩乐的二世祖魏武侯继位。于是,机会来了,相国公叔早就对吴起看不顺眼,鼠须一捻,便计上心头。
他对武侯道:“吴起是个有大才干的人。而我国和邻近的秦国比起来,实在很弱小。我担心像吴起这样的大才,是很难长久地留在魏国。”
武侯忙道:“那怎么办啊?”
公叔笑道:“我看,可以用嫁公主的话来试探他。如果他想长留魏国,必定答应娶公主;如果他无意久留,必定要千方百计的推辞。这样,就可以验证吴起的心意了。”
武侯想了想道:“对啊,就这么办。”
然而,未等武侯和吴起见面,公叔就先邀请吴起到他家去作客。公叔的妻子也是公主,按照公叔事先的吩咐,故意在吴起面前显得十分骄横,对公叔轻视之至。
吴起心里愤愤不平:“公叔是魏国宰相,公主不过是魏王女儿罢了。竟敢以公主之贵欺宰相之尊,太不像话了!”
两天后,魏武侯向吴起提起娶公主一事,吴起先是惊讶,而后想到公叔妻子那飞扬跋扈的公主模样,当然是敬谢不敏了。
可怜吴起,手握百万雄兵犹能游刃有余,却糊里糊涂的中了小人暗箭。武侯见吴起推辞,心中起疑,不久便撤了吴起大将军的位置。所谓“落井下石者多,雪中送炭者几稀也”特别是当一个名人从耀眼的光环上掉下来的时候,人人都巴不得上去踩两脚解恨。吴起怕遭更大迫害,只好离魏,再次远走他乡。
哟,牛皮扯远,快拉回来!话说吴起离魏后,马上就被楚悼王相中。人才就是人才,到哪里都会闪闪发光。吴起一张个人履历表甩出来何止非凡,简直惊人!他一到楚国,
坐上相国大位。
吴起求名得名,也算不枉此生。但他大肆张扬,不知隐晦的个性又决定了他永远是福不耐久。到楚国时,他已是花甲之年,你安安稳稳,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也就是了。可他偏偏万丈雄心还犹胜往昔。他力主改革,大张旗鼓地搞起了革新变法。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前人早就说过,哪个家伙敢破除旧规,开创先例,断子绝孙是也!历史上敢玩变法游戏的哪个有好果子吃?
虽然从国家的利益上来看,吴起通过变法革新使楚国成为了诸侯之雄;但从个人的得失来看,一个已经“涨停板”的宰相位置,却招来无数皇亲国戚,地主豪绅的仇恨,因此而埋下杀身之祸。真是太不划算。而且他的手条子还像当年那么辣,改革变法中杀了很多人,还好楚悼王知道他治理国家是块好料,所以一直罩着他。
但大靠山楚悼王一死,吴起也完了。贵族们纠合军队,杀入皇宫,就在楚悼王的尸体前杀死了吴起。虽然吴起在临死前还想出一条鬼神之计,使杀他的人不久后就被楚太子诛灭三族。但不管怎么样,吴起还是没能善终。四十年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就此化作南柯一梦也。
因求名而能名垂青史,是吴起的成功之处。因盛名之下不避收敛而丧失性命,又是他失败之处。因此在通往名利的道路上,吴起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借鉴。

 

 

战国名将吴起

先秦人物,大多个性张扬,率性敢为,虎虎生风,却甚少有后世主辱臣死,忠君爱国的道德理念。苏秦张仪这些无耻黑心的纵横家如是,豢养着万千门客野心勃勃的战国四公子如是,仅感怀知遇之恩就扑杀本国元首的刺客专诸,聂政如是,一边哀叹着“日暮途远,吾故倒行而逆施”一边为报家仇而荒唐到亲率敌国大军攻灭自己祖国的超级大汉奸伍子胥亦如是,史上第一衰神,和汉代著名的衰将飞将军李广齐名的大能人吴起也如是。
  要说反间史上身中暗箭次数之最,吴起只怕可排第一。后世史书上但凡评说名将,经常要要形容他才比孙吴,孙就是孙子兵法的作者孙武,吴就是超级天才吴起是也。吴起与孙子齐名,他的武功战略那是不肖多说的,更难得的是他是罕见的军政全才。他无论流落到哪个国家,只要被委以重任,那个国家就不可思议地强盛起来,政通人和,国富民强之余,对外作战也是攻必取,战必克。
  如此才智卓绝的吴起,一生却受尽小人陷害。他原本是卫国人,其时卫国式微,国君暗懦无能,于是毫不犹豫地抛弃祖国求学于鲁国名人曾参门下。曾参问他生平志向,他爽快地回答是权位金钱美女,一心崇尚礼仪教化,修身治国齐天下的大儒曾参伤心得差点吐血。吴起虽然没有丝毫的道德意识,但的确才华出众,远越齐辈。曾子的学生们嫉妒死了这个留学生,一齐在曾子面前告状,说吴起当初离家求学的时候,他母亲苦留,涕泪俱下,他却走得义无返顾,还许下宏愿,生平不混到卿相,就决不踏入家门半步。最近他母亲去世,他行止如常,谈笑风生,连一丝回家看看的意思都没有。这个反间算是击中了要害,曾参可是一位因事母至孝而名动天下的大孝子,变态到有一次路过一个名叫“胜母”的巷子,因为厌恶这个名字,宁可绕路多走。曾子当即气得脸色发青,二话不说,将吴起赶走。这算是吴起第一次中箭。
  离开老师,吴起就近投靠了鲁王,牛刀小试,立讨欢欣。其时齐国起大兵伐鲁,举国上下无不惊惶失措,因为鲁国相比强齐国力根本不在一个档次。吴起雄心万丈,拍着胸脯保证只要自己将兵,绝对可保万全。鲁王被他鼓动得热血沸腾之时,旁边一群早就瞧吴起不爽自己却无能抵御齐兵的将军一起向鲁王进谗言,吴起的夫人是齐国人,他本人又是卫国人,怎么可能专心帮着鲁国对付齐国?消息传到吴起的耳朵里,他的第一反应是一刀砍死心爱的夫人,提着血淋淋的人头到鲁王面前表忠心。鲁王哪里受得来这个,惊得几乎晕厥。吴起领了将印,一仗就把骄横不可一世的齐军打得人仰马翻。
  得胜还朝之后,那些将军们看看洋洋意满的吴起气得几乎抓狂,又一次在鲁王面前构陷说,吴起向来寡恩刻薄,无情无义,老母亲死了不回家吊孝,恩师受不了他撵他出门,现在更是闹到了杀妻求将,很难讲他以后会对您有多忠心。再说,这仗我国虽然大胜,但我们鲁国到底是小国,只怕以后会成为众矢之的;吴起是卫国人,我们重用吴起,明摆着冒犯卫国,为一个人得罪一个国家,实在犯不着。这番言辞公私兼顾,掷地有声,除了对吴起的人品进行抨击以外,连带着将他的赫赫战功轻松拂去,更要命地是将他的起用升华到国际政治矛盾的高度,鲁王即使十倍欣赏吴起的干才,又焉能不动心?吴起二此被离间,仓惶出逃到魏国。
  当时的魏文候甚是贤明,一心想有一番作为,可是魏国其时被西邻虎狼之国秦国欺侮地抬不起头,听说吴起千里来投,火速擢拔他为大将。吴起很快为魏国攻城略地,虎口拔牙,一连攻占秦国五座城池,兵悍将勇甲于天下的秦军对他无可奈何。吴起虽然贪财好色,热恋权势,却能深得军心,他在西河之地(魏国黄河以西的领土,与强秦接壤)驻守的时候,和士兵们同甘共苦,吃睡都在一起,一次一个小兵背上长疮,他竟然亲自俯身下去帮他口吸脓血,旁边的士兵都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唯独那个小兵的母亲伤心得号啕大哭道,当年他父亲也是被吴将军吸浓,从此打仗豁出命不要,很快战死,现今我的儿子只怕也活不长了。
  魏文候去世,武侯继位,此时的吴起以镇守西河数十年压得强秦不敢丝毫动弹而名震天下。和鲁国的那些将军一样,魏国的大臣也恨透了这个名声极臭,才能却又极高的家伙。宰相公叔一直想离间吴起,可是武侯却对吴起青眼有加,居然有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吴起。公叔也是驸马爷,但是他的才能比起吴起天差地远,吴起要是也当了驸马,自己的相位只怕不稳。可是魏武侯既然早就听说了吴起杀妻求将的传奇故事还有心嫁女,只怕他也不在乎别人挑吴起人品的刺。
  不过公叔另有妙策,设计了一个更为精巧的圈套让吴起自行跳入。一次他在魏王面前说,吴起此人反复无常,不知他到底对魏国的忠心如何,不妨试他一试。魏王也一直有些隐忧,忙问如何试。公叔进言,您不是打算把女儿嫁给他吗,明天召他进宫,直接问他愿不愿意做我们魏国的驸马。吴起此人向来趋炎附势,您也清楚。如果他对魏国真心的话,肯定满口答应,如果他借口推辞,那就明摆着是有贰心。魏王连连点头。
  当晚公叔请吴起到自己府上做客。吴起兴高采烈地坐在席间,却愕然发现堂堂一国之尊的相国居然恭敬地站在一旁,不住手地端酒上菜,亲自服侍公主夫人,其媚颜卑下甚至还不如仆人,不由得大吃一惊。散席后公叔拉着吴起入内室,向他大吐苦水,极言驸马生涯的辛酸苦辣,吴起感慨良久,好言相慰。自然,这是公叔和公主联手演的好戏。第二日,魏武侯问他是否有意迎娶公主,吴起立时大惊神色,转念一想,做驸马虽然一步登天,但不料竟是如此辱人,我吴起就不信凭自己的才干混不出头,驸马不作也罢。于是婉言谢绝。魏武侯登时神色不善,知道相国所说不假。
  吴起察言观色,明了自己已经得罪了魏王,只得再次出逃。顺着黄河南下之际,望着河西千亩良田,高高的城垛,烈烈飘扬的军旗,一向心肠刚硬的吴起第一次淌下热泪,到底这是块为之热血奋斗数十年的土地阿,自己一走,只怕很快要易手。这就是著名的“吴子之泣西河”的典故。吴起并没有料错,数年后秦国轻松攻取了这块心腹要害之地。
  最后吴起到了楚国,他的生命的终点也在那里。楚悼王闻说吴起才绝当世,立时拜他为相,一生苦求富贵的吴起到此算是功德圆满。吴起深感楚王的知遇之恩,在他的锐意改革之下,整个楚国蒸蒸日上,五谷丰登,百姓安居乐业,国库收入翻了数倍,南平百越之地,北并陈蔡两国,向西再次和老冤家秦军交手,又再次把秦军打的溃不成军,从此秦军上下一听到吴起的名字人人头大如斗。要扩张就不可避免地北上和魏国作战,面对昔日自己花极大心血一手调教出来的精锐魏军,吴起毫不手软,屡屡重击,攻占了无数城池。楚国藉此终于积下了其后跻身战国七雄的本钱。但凡改革,都难免要得罪人,秦国的商鞅因变法最后不免被秦人五马分尸,吴起素来贪鄙傲气,行事酷辣,得罪的人远较商鞅为多。楚悼王活着的时候对他恩宠有加,等到一死,吴起也知道自己难逃善终。其实以吴起的精明,本可以在楚王病重的时候再次走人,但他实在太累了,一辈子都在不停地被人陷害,跑路,这次真的不想再逃了。
  楚国的一群旧贵族趁楚悼王停尸宫中,就迫不及待地掩杀进去,吴起大窘,慌乱中退到楚王的棺木旁顽抗,最后干脆跃入棺中,抱着楚王尸体不动,那些乱军杀红了眼,一阵箭雨,将吴起和楚王的尸体一并射成了刺猬。
  吴起此举,大有深意,这是中了一辈子反间计的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用反间计。新楚王登基后,名正言顺地把那些朝楚悼王尸体上射箭的人抓起来全部族诛。虽说这些人都有拥戴他登基的大功,但俗语有云,高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他们今朝既然敢犯上妄为,他日难保不再犯。只是又要杀得利落,又要安稳众心,不致遭人非议,甚至激起叛乱,就难得很了,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勾践那种狠戾的心肠和手段。吴起的确送给新楚王诛杀功臣的绝好借口,促他下定决心,当然最主要的,是替自己抱了仇。
  吴起一生,从道德上说恶劣得一塌糊涂,从功业上说虽然也极显赫,却几沉几浮,最后仍未善终,可以说失败得很,但他和苏秦恰恰相反,一生光明正大,从来不耍阴谋诡计。从他生平唯一一次反间计看,他倒不是智商低下,或是性格单纯,耍不来权术手腕,而实在是不屑搞这一套。他一直深信单凭自己的旷代才智就足以立世,这才是他真正可悲的地方。
  圣人孔子有云“以貌取人,失之子羽”,说得是其弟子澹台灭明品行高洁,可是其人形容丑恶,不衬其德。其实论起以德取人,也不免失之吴起阿。

 

 

《孙膑兵法》

 擒庞涓

  昔者,梁君将攻邯郸,使将军庞涓、带甲八万至于茬丘。齐君闻之,使将军忌子、带甲八万至……境。庞子攻卫,取□□,将军忌[子]……□卫□□救与……救卫是失令。田忌曰:“若不救卫,将何为?”孙子曰:“请南攻平陵。平陵,其城小而县大,人众甲兵盛,东阳战邑,难攻也。吾将示之疑。吾攻平陵,南有宋,北有卫,当途有市丘,是吾粮途绝也。吾将示之不知事。”于是徙舍而走平陵。[□□]陵,忌子召孙子而问曰:“事将何为?”孙子曰:“都大夫孰为不识事?”曰:“齐城、高唐。”孙子曰:“请取所□□□□□□□□□□二大夫□以□□□臧□□都横卷,四达环涂,□横卷所□陈也。环涂[车+皮]甲之所处也。吾未甲劲,本甲不断。环涂击柀其后,二大夫可杀也。”于是段齐城、高唐为两,直将蚁傅平陵,挟[艹世]环涂夹击其后,齐城、高唐当术而大败。将军忌子召孙子问曰:“吾攻平陵不得而亡齐城、高唐,当术而蹶。事将何为?”孙子曰:“请遣轻车西驰梁郊,以怒其气。分卒而从之,示之寡。”于是为之。庞子果弃其辎重,兼取舍而至。孙子弗息而击之桂陵,而禽(擒)庞涓。故曰,孙子之所以为者尽矣。四百六

  见威王

  孙子见威王,曰:“夫兵者,非士恒势也。此先王之傅道也。战胜,则所以在亡国而继绝世也。战不胜,则所以削地面而危社稷也。是故兵者不可不察。然夫乐兵者亡,而利胜者辱。兵非所乐也,而胜非所利也。事备而后动。故城小而守固者,有委也;卒寡而兵强者,有义也。夫守而无委,战而无义,天下无能以固且强者。尧有天下之时,黜王命而弗行者七,夷有二,中国四。故尧伐负海之国而后北方民得不苛,伐共工而后兵寝而不起,弛而不用。其间数年,尧身衰而治屈,胥天下而传舜。舜击[“灌”字的“氵”旁换“讠”旁]兜,放之崇;击鲧,放之羽;击三苗,放之危;亡有扈氏中国。有苗民存,独为弘。舜身衰而治屈,胥天下而传之禹。禹凿孟门而通大夏,斩八林而焚九□。西面而并三苗□□……素佚而致利也。战胜而强立,效天下服矣。昔者,神农战斧遂;黄帝战蜀禄;尧伐共工;舜伐劂管;汤放桀;武王伐纣;帝奄反,故周公浅之。故曰,德不若五帝,而能不及三王,智不若周公,曰我将欲积仁义,式礼乐,垂衣裳,以禁争夺。此尧舜非弗欲也,不可得,故举兵绳之”。

  威王问

  齐威王问用兵孙子曰:“两军相当,两将相望,皆坚而固,莫敢先举,为之奈何?”孙子答曰:“以轻卒尝之,贱而勇者将之,期于北,毋期于得,为之微阵以触其侧。是谓大得。”威王曰:“用众用寡有道乎?”孙子曰:“有。”威王曰:“我强敌弱,我众敌寡,用之奈何?”孙子再拜曰:“明王之问。夫众且强,犹问用之,则安国之道也。命之曰赞师。毁卒乱行,以顺其志,则必战矣。”威王曰:“敌众我寡,敌强我弱,用之奈何?”孙子曰:“命曰让威。必臧其尾,令之能归。长兵在前,短兵在□,为之流弩,以助其急者。□□毋动,以待敌能。”威王曰:“我出敌出,未知众少,用之奈何?”孙子[曰]:“命曰险成。险成,敌将为正,出为三阵,□[□□□]能相助,可以止而止,可以行而行,毋求……”威王曰:“击穷寇奈何?”孙子……可以待生计矣。”威王曰:“击均奈何?”孙子曰:“营而离之,我并卒而击之,毋令敌知之。然而不离,案而止。毋击疑。”威王曰:“以一击十,有道乎?”孙子曰:“有。攻其无备,出其不意。”威王曰:“地平卒齐,合而北者,何也?”孙子曰:“其阵无锋也。”威王曰:“令民素听,奈何?”孙子曰:“素信。”威王曰:“善哉!言兵势不穷。”

  田忌问孙子曰:“患兵者何也?困敌者何也?壁延不得者何也?失天者何也?失地者何也?失人者何也?请问此六者有道乎?”孙子曰:“有。患兵者地也,困敌者险也。故曰,三里沮洳,将患军……涉将留大甲。故曰,患兵者地也,困敌者险也,壁延不得者[上“洰”下“虫”]寒也,□……奈何?”孙子曰:“鼓而坐之,十而揄之。”田忌曰:“行阵已定,动而令士必听,奈何?”孙子曰:“严而示之利。”田忌曰:“赏罚者,兵之急者耶?”孙子曰:“非。夫赏者,所以喜众,令士忘死也。罚者,所以正乱,令民畏上也。可以益胜,非其急者也。”田忌曰:“权、势、谋、诈,兵之急者耶?”孙子曰:“非也。夫权者,所以聚众也。势者,所以令士必斗也。谋者,所以令敌无备也。诈者,所以困敌也。可以益胜,非其急者也。”田忌忿然作色:“此六者皆善者所用,而子大夫曰非其急者也,然则其急者何也?”孙子曰:“料敌计险,必察远近,……将之道也。必攻不守,兵之急者也。□……骨也。”田忌问孙子曰:“张军毋战有道?”孙子曰:“有。倅险增垒,诤戒毋动,毋可□前,毋可怒。”田忌曰:“敌众且武,必战,有道乎?”孙子曰:“有。埤垒广志,严正辑众,避而骄之,引而劳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必以为久。”田忌问孙子曰:“锥行者何也?雁行者何也?选卒力士者何也?劲弩趋发者何也?飘风之阵者何也?众卒者何也?”孙子曰:“锥行者,所以冲坚毁锐也。雁行者,所以触侧应□[也]。选卒力士者,所以绝阵取将也。劲弩趋发者,所以甘战持久也。飘风之阵者,所以回□[□□也]。众卒者,所以分功有胜也。”孙子曰:“明主、知道之将,不以众卒几功。”孙子出而弟子问曰:“威王、田忌,臣主之问何如?”孙子曰:“威王问九,田忌问七,几知兵矣,而未达于道也。吾闻素信者昌,立义……用兵无备者伤,穷兵者亡。齐三世其忧矣”

  ※ ※ ※ ※

  ……善则敌为之备矣。孙子曰……

  ……孙子曰:“八阵已陈……

  ……□孙子曰:“毋待三日□……

  ……也。孙子曰:“战……

  ……□威王曰……

  ……道也。”田忌……

  陈忌问垒

  田忌问孙子曰:“吾卒少不相见,处此若何?”曰:“传令趣弩舒弓,弩□□□□□……不禁,为之奈何?”孙子曰:“明将之问也。此者人之所过而不急也。此□之所以疾……志也。”田忌曰:“可得闻乎?”曰:“可。用此者,所以应猝窘、处隘塞死地之中也。是吾所以取庞[□]而擒太子申也。”田忌曰:“善。事已往而形不见。”孙子日:“蒺藜者,所以当沟池也(4)。车者,所以当垒[也]。[□□者],所以当

  堞也。发者,所以当埤堄也。长兵次之,所以救其隋也。鏦次之者,所以为长兵[□]也。短兵次之者,所以难其归而邀其衰也。弩次之者,所以当投机也。中央无人,故盈之以□……卒已定,乃具其法。制曰:以弩次蒺藜,然后以其法射之。垒上弩戟分。法曰:见使[上“世”下“木”]来言而动□……□去守五里置候,令相见也。高则方之,下则圆之。夜则举鼓,昼则举旗。”

  ※ ※ ※ ※

  田忌问孙子曰:“子言晋邦之将荀息、孙轸之于兵也,未□……

  ……无以军恐不守。”忌子曰:“善。”田忌问孙子曰:“子言晋邦之将荀息、孙……

  ……轸为晋要秦于[“淆”字去“氵”旁右加“殳”旁],溃秦军,获三帅□……

  ……强晋,终秦缪公之身,秦不敢与……

  ……也,劲将之阵也。”孙子曰:“士卒……

  ……田忌曰:“善。独行之将也。……

  ……人。”田忌请问

  ……言而后中。”田忌请问……

  ……兵情奈何。孙子……

  ……请问兵伤□……

  ……见弗取。”田忌服,问孙……

  ……□橐□□□焉。”孙子曰:“兵之□……

  ……应之。”孙子曰:“伍□……

  ……□孙子曰:“□……

  ……□见之。孙子……

  ……以也。孙……

  ……□孙子……

  ……□明之吴越,言之于齐。曰知孙氏之道者,必合于天地。孙氏者……

  ……求其道,国故长久。”孙子……

  ……田忌请问知道奈何。孙子……

  ……而先知胜不胜之谓知道。已战而知其所……

  ……所以知敌所以曰智,故兵无……

  篡(选)卒

  孙子曰:“兵之胜在于篡(选)卒,其勇在于制,其巧在于势,其利在于信,其德在于道,其富在于亟归,其强在于休民,其伤在于数战。”孙子曰:“德行者,兵之厚积也;信者,兵[之]明赏也;恶战者,兵之王器也;取众者,胜□□□也。”孙子曰:“恒胜有五:得主专制,胜;知道,胜;得众,胜;左右和,胜;量敌计险,胜。”孙子曰:“恒不胜有五:御将,不胜;不知道,不胜;乖将,不胜;不用间,不胜;

  不得众,不胜。”孙子曰:“胜在尽□,明赏,选卒,乘敌之□。是谓泰武之葆。”孙子曰:“不得主弗将

  也。……

  ※ ※ ※ ※

  ……□□令,一曰信,二曰忠,三曰敢。安忠?忠王;安信?信赏;安敢?敢去不善。不忠于王,不敢用其兵;不信于赏,百姓弗德;不敢去不善,百姓弗畏。二百卅五

  月战

  孙子曰:“间于天地之间,莫贵于人。战□□□人不战。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不得,虽胜有殃。是以必付与而□战,不得巳而后战。故抚时而战,不复使其众。无方而战者,小胜,以付磿者也。”孙子曰:“十战而六胜,以星也。十战而七胜,以日者也。十战而八胜,以月者也。十战而九胜,月有……[十战]而十胜,将善而生过者也。一单……

  ※ ※ ※ ※

  ……所不胜者也五,五者有所壹,不胜。故战之道,有多杀人而不得将卒者,有得将卒而不得舍者,有得舍而不得将军者,有覆军杀将者。故得其道,则虽欲生不可得也。

  八阵

  孙子曰:“智,不足将兵,自恃也。勇,不足将兵,自广也。不知道,数战,不足将兵,幸也。夫安万乘国,广万乘王,全万乘之民命者,唯知道。知道者,上知天之道,下知地之理,内得其民之心,外知敌之情,阵则知八阵之经,见胜而战,弗见而诤,此王者之将也。”

  孙子曰:“用八阵战者,因地之利,用八阵之宜。用阵三分,诲阵有锋,诲锋有后,皆待令而动。斗一守二,以一侵敌,以二收。敌弱以乱,先其选卒以乘之。敌强以治,先其下卒以诱之。车骑与战者,分以为三,一在于右,一在于左,一在于后。易则多其车,险则多其骑,厄则多其弩。险易必知生地、死地,居生击死。”

  二百一十四 八阵

  地葆

  孙子曰:“凡地之道,阳为表,阴为里,直者为纲,术者为纪。纪纲则得,阵乃不惑。直者毛产,术者半死。凡战地也,日其精也,八风将来,必勿忘也。绝水、迎陵、逆流、居杀地、迎众树者,均举也,五者皆不胜。南阵之山,生山也。东阵之山,死山也。东注之水,生水也。北注之水,死水。不流,死水也。五地之胜曰:山胜陵,陵胜阜,阜胜陈丘,陈丘胜林平地。五草之胜曰:藩、棘、椐、茅、莎。五壤之胜:青胜黄,黄胜黑,黑胜赤,赤胜白,白胜青。五地之败曰:谿、川、泽、斥。五地之杀曰:天井、天宛、天离、天隙、天柖。五墓,杀地也,勿居也,勿□也。春毋将,秋毋登。军与阵皆毋政前右,右周毋左周。”

  地葆 二百

  势备

  孙子曰:“夫含齿戴角,前爪后距,喜而合,怒而斗,天之道也,不可止也。故无天兵者自为备,圣人之事也。黄帝作剑,以阵象之。羿作弓弩,以势象之。禹作舟车,以变象之。汤、武作长兵,以权象之。凡此四者,兵之用也。何以知剑之为阵也?旦暮服之,未必用也。故曰,阵而不战,剑之为阵也。剑无锋,虽孟贲[之勇],不敢□□□。阵无锋,非孟贲之勇也敢将而进者,不知兵之至也。剑无首铤,虽巧士不能进[□]□。阵无后,非巧士敢将而进者,不知兵之情者。故有锋有后,相信不动,敌人必走。无锋无后,……□券不道。何以知弓弩之为势也?发于肩膺之间,杀人百步之外,不识其所道至。故曰:弓弩势也。何以[知舟车]之为变也?高则……何以知长兵之权也?击非高下非……□卢毁肩。故曰:长兵权也。凡此四……所循以成道也。知其道者,兵有功,主有名。□用而不知其道者,[兵]无功。凡兵之道四:曰阵,曰势,曰变,曰权。察此四者,所以破强敌,取猛将也。……势者,攻无备,出不意……中之近……也,视之近,中之远。权者,昼多旗,夜多鼓,所以送战也。凡此四者,兵之用也。□皆以为用,而莫彻其道。”

  ※ ※ ※ ※

  ……□得四者生,失四者死,□□□□……

  兵情

  孙子曰:“若欲知兵之情,弩矢其法也。矢,卒也。弩,将也。发者,主也。矢,金在前,羽在后,故犀而善走。前[重而]后轻,故正而听人。今治卒则后重而前轻,阵之则辨(办),趣之敌则不听人,治卒不法矢也。弩者,将也。弩张柄不正,偏强偏弱而不和,其两洋之送矢也不壹,矢虽轻重得,前后适,犹不中[招也]……□□□将之用心不和……得,犹不胜敌也。矢轻重得,前[后]适,而弩张正,其送矢壹,发者非也,犹不中招也。卒轻重得,前后适,而将唯于……兵□□□□□□□,犹不胜敌也。故曰,弩之中彀,合于四,兵有功。……将也,卒也,□也。故曰,兵胜敌也,不异于弩之中招也。此兵之道也。”

  行篡(选)

  孙子曰:“用兵移民之道,权衡也。权衡,所以篡(选)贤取良也。阴阳,所以聚众合敌也。正衡再纍……既忠,是谓不穷。称乡县(悬)衡,虽其宜也。私公之财壹也。夫民有不足于寿而有余于货者,有不足于货而有余于寿者,唯明王、圣人知之,故能留之。死者不毒,夺者不愠。此无穷……□□□□民皆尽力,近者弗则。远者无能。货多则辨,辨则民不德其上。货少则□,□则天下以为尊。然则为民赇也,吾所以为赇也。此兵之久也。用兵之国之葆(宝)也。”

  杀士

  孙子曰:“明爵禄而……

  ……士死,明赏罚□……

  ……士死,立□……

  ……必审而行之,士死。……

  ……死。挢而下之,士死。□……

  ……之,士死。□而传……

  ……勉之欢,或死州□……

  ……之亲,或死坟墓……

  ……之[讠鸟],或死饮食……

  ……□处之安,或死疾,□之问,或死……

  延气

  孙子曰:“合军聚众,[务在激气]。复徙合军,务在治兵利气。临境近敌,务在厉气。战日有期,务在断气。今日将战,务在延气。……以威三军之士,所以激气也。将军令……其令,所以利气也。将军乃……短衣絜裘,以劝士志,所以厉气也。将军令,令军人为三日粮,国人家为……望,国使毋来,军使毋往,所以断气也。将军召将卫人者而告之曰:饮食毋……[所]以延气……也。延气

  ※ ※ ※ ※

  ……营也。以易营之众而贵武敌,必败。气不利则拙,拙则不及,不及则失利,失利……

  ……气不厉则慑,慑则众□,众……

  ……气不断则□,[□]则不□易散,临难易散必败。……

  ……□□则不知为己之节,不知为己之节则事……

  ……□而弗救,身死家残。将军召使而勉之;击……

  官一

  孙子曰:凡处卒利阵体甲兵者,立官则以身宜,贱令以采章,乘削以伦物,序行以[□]□,制卒以州闾,授正以乡曲,辨疑以旌舆,申令以金鼓,齐兵以从迹,庵结以人雄,邋军以索阵,茭肄以囚逆,陈师以危□,射战以云阵,御里以羸渭,取喙以阖燧,即败以包□,奔救以皮傅,燥战以错行。用□以正□,用轻以正散,攻兼用行城。

  □地□□用方,迎陵而阵用刲,险□□□用圜,交易武退用兵,□□阵临用方。

  翼,氾战接厝用喙逢,囚险解谷以□远,草驵沙荼以阳削,战胜而阵以奋国,而……

  为畏以山胠,秦[巾+弗]以逶迤,便罢以雁行,险厄以杂管,还退以蓬错,绕山林以曲次,袭国邑以水则,辨夜退以明简,夜警以传节,厝入内寇以棺士,遇短兵以必舆,火输积以车,阵刃以锥行,阵少卒以合杂。合杂,所以御里也。修行连削,所以结阵也。云折重杂,所权趮也。猋凡振陈,所以乘疑也。隐匿谋诈,所以钓战也。龙隋陈伏,所以山斗也。□□乖举,所以压津也。□□□卒,所以□□也。不意侍卒,所以昧战也。遏沟□陈,所以合少也。疏削明旗,所以疑敌也。剽阵[车+差]车,所以从遗也。椎下移师,所以备强也。浮沮而翼,所以燧斗也。禅[衤+舌][艹瀪]避,所以莠[上“聂”下“木”]也。简练剽便,所以逆喙也。坚阵敦□,所以攻槥也。揆断藩薄,所以眩疑也。伪遗小亡,所以饵敌也。重害,所以茭[□]也。顺明到声,所以夜军也。佰奉离积,所以利胜也。刚者,所以御劫也。更者,所以过□也。□者,所以御□也。□[者,所以]□□[也。序]者,所以厌□也。胡退□入,所以解困也。

  ※ ※ ※ ※

  ……□令以金……

  ……云阵,御里[以羸渭,取喙]以阖……

  ……萘以阳削,战……

  ……畏以山胠,秦[巾+弗]以逶迤,便罢以雁……

  ……夜退以明简,夜警……

  ……舆,火输积以车,阵……

  ……龙隋阵……

  ……也。疏削明……

  ……也。简练□便,所以逆喙也……

  ……断藩薄,所以眩[疑也。伪遗小亡],所以饵敌也。重害,所……

  ……奉离积,所以利……

  ……所以御□[也。□者,所以□□]也。序者,所以厌……

  五教法

  [孙]子曰:善教者于本,不临军而变,故曰五教:处国之教一,行行之教一,处军之[教一,处阵之教一,隐而]不相见利战之教一。处国之教奚如?曰:……孝弟良五德者,士无壹乎,虽能射不登车。是故善射为左,善御为御,毕无为右。然则三人安车,五人安伍,十人为列,百人为卒,千人有鼓,万人为戎,而众大可用也。处国之教如此,行行之教奚如?废车疲马,将军之人必任焉,所以率……险幼将自立焉,所以敬□……□足矣。行行之教如此,处军之教[奚如?]……也。处军之教如[此,处阵]之教奚如?兵革车甲,阵之器也。……以兴仁。然而阵既利而阵实[艹繁]。处阵之教如此,隐而不相见利战之教[奚如?]…… 五教法

  ……垒途道,使三军之士,皆见死而不见生,所[以]……

  ……□所以教耳也……

  ……[所]以教足也,五教既至,目益明……

  强兵

  ……威王问孙子曰:“□□□……□齐士教寡人强兵者,皆不同道。……[有]教寡人以政教者,有教寡人以[□]敛者,有教寡人以散粮者,有教寡人以静者。……[孙子曰]:“……皆非强兵之急者也。”威[王]……□□。孙子曰:“富国。”威王日:“富国。”……□厚,威王、宣王以胜诸侯,至于……
  ……将胜之,此齐之所以大败燕)……

  ……众乃知之,此齐之所以大败楚人,反……

  ……知之,此齐之[所以]大败赵……

  ……□人于齧桑而擒范皋也。……

  ……擒唐□也。

  ……擒□瞏……

 

 

孙膑事迹

据载,青年时的孙膑曾与庞涓一起师从鬼谷子学习兵法。庞涓下山后,投奔魏国,得到魏惠玉的宠信,被任为将。庞涓自忖才能不及孙膑,害怕他下山到魏国后影响自己的前程,更担心他到别国后成为自己的对手,于是决定设计陷害孙膑。不久,庞涓派人上山,以同朝为官为由,劝孙膑赴魏。孙膑不知是计,欣然允诺。不料一到魏国,便落入了庞涓的圈套。魏惠王听信庞涓谗言,无端处孙膑以膑刑,挖掉了他的两块膝盖骨,使之终身残废。按当时的惯例,刑徒是不能为官的。庞涓试图以此断送孙膑的政治前途,消除一个潜在的对手。

孙膑身处危境,显示出卓越的智慧。他佯狂自晦,并设计归齐,得到大将田忌的赏识;又通过著名的“田忌赛马”显露出惊人的才华,得到齐威王的器重,被任为齐国的军师,开始了自己的军事生涯。

公元前354年,魏国以庞涓为将率军伐赵,兵围邯郸。次年,邯郸在久因之下已岌岌可危,而魏军也因久攻不下,损失很大。齐国应赵国之请,以田忌为将,孙膑为军师,率军击魏救赵。孙膑令一部轻兵乘虚直趋魏都大梁,而以主力埋伏于庞涓大军归途必经的桂陵之地。魏国因主力远征,都城十分空虚。魏惠王见齐军逼进,急令庞涓回师自救。刚刚攻下邯郸的庞涓闻大梁告急,急率疲惫之师回救。至桂陵时,遭到齐军迎头痛击,几乎全军覆灭庞涓仅以身免。这便是历史上著名的“桂陵之战”。

12年后,魏国在国力恢复之后,再次发动战争,将矛头指向了自己的另一邻国——韩国。韩国难以抵挡强大的魏军,遂派使向齐国求救。齐威王采纳孙膑“深结韩之亲而晚承魏之弊”的建议,在魏韩两国几经激战、韩危魏疲之际,再次以田忌为将、孙膑为军师,出兵救韩。孙膜依然采用围魏救赵的计策,率兵长驱魏境,兵锋直逼大梁。魏国鉴于桂陵之战的教训,遂撤韩国之团,调10万大军,以太子申为上将军、庞涓为副,准备与齐军进行一场战略性决战。孙膑为调动敌人,创造战机,果断引兵东撤。一路上,他令军队逐步减灶,造成齐军大量逃亡的假象,以诱敌深入。庞涓果然上当,便丢下步兵,率轻骑精锐,兼程穷追。至马陵时,遭到齐军主力伏击,庞涓智穷力竭,愤愧自杀。齐军遂全歼魏军,俘太子申,取得了马陵之战的重大胜利。

马陵之战后,田忌遭宰相邹忌的陷害,被迫流亡楚国。孙膑辞官归隐,潜心军事理论研究,终于写成了流传千古的军事名著——《孙膑兵法》。

 

 

马陵之战
作者:司马迁 选自《史记·孙子吴起列传》(中华书局1959年版)
魏与赵攻韩,韩告急于齐。齐使田忌将〔使田忌将〕命田忌率兵。田忌,齐国的名将。而往,直走大梁〔大梁〕魏国国都。今河南开封。。魏将庞涓闻之,去〔去〕离开,撤离。韩而归,齐军既已过而西〔过而西〕越过本国边境,西行(进入魏境)。矣。孙子〔孙子〕即孙膑。谓田忌曰:“彼三晋之兵〔三晋之兵〕这里专指魏军。三晋通常指韩、赵、魏,因为这三国是从原来的晋国分裂而成的,历史上叫作“三家分晋”。,素悍勇而轻齐,齐号为怯〔齐号为怯〕齐军被叫做胆小鬼。,善战者因其势而利导之〔因其势而利导之〕顺着事物发展的趋势而引导它。因,顺着。。兵法:百里而趋利者蹶上将〔百里而趋利者蹶上将〕用急行军走百里去争取胜利,会使上将遭到失败(因与后续部队脱节)。蹶,挫折,失败,这里的意思是“使……遭到失败”。,五十里而趋利者军半至〔军半至〕部队(只有)一半人到达。。使齐军入魏地为十万灶〔为十万灶〕建造够十万人吃饭的灶。为,作,建造。,明日为五万灶,又明日为三万灶。”庞涓行三日,大喜,曰:“我固〔固〕本来。知齐军怯,入吾地三日,士卒亡〔亡〕逃亡。者过半矣。”乃弃其步军,与其轻锐倍日并行〔倍日并行〕两天的路并作一天走,指兼程前进。逐之。

孙子度其行〔度其行〕计算庞涓的行程。,暮当至马陵。马陵道狭,而旁多阻隘,可伏兵。乃斫大树白而书之〔乃斫大树白而书之〕就削去大树的皮,露出白木,在上面写上字。斫,砍。书,写。之,代白色木。曰:“庞涓死于此树之下。”于是令齐军善射者万弩〔弩〕古时一种利用机械力量射箭的弓。夹道而伏,期〔期〕约定。曰:“暮见火举〔火举〕点起火,即看见火光。而俱发。”庞涓果夜至斫木下,见白书,乃钻火烛之〔烛之〕照看树上的字。烛,照亮。。读其书〔书〕文字。未毕,齐军万弩俱发,魏军大乱相失〔相失〕彼此失掉联系,形容溃不成军。。庞涓自知智穷兵败,乃自刭〔刭(jǐng)〕用刀割脖子。,曰:“遂成竖子之名〔遂成竖子之名〕终于成就了这小子的功名。竖子,对人的鄙称,犹言“小子”。!”齐因乘胜尽破其军,虏魏太子申〔太子申〕魏惠王的太子,名申。以归。孙膑以此名显天下,世传其兵法。

 

 

功成身退是良谋 

助田忌赛马三比两胜、桂陵之战围魏救赵、用减灶计诱杀庞涓……这都是孙膑的杰作。马陵之战后,孙膑却忽然不知所终,其兵法在汉代以后也无影无踪,以至许多人对历史上有没有孙膑其人频频提出怀疑……


重大发现:孙膑兵法现人间


司马迁在《史记·孙吴列传》中,较为详细地叙述了孙膑的四项事迹:被庞涓加害致残、助田忌赛马、围魏救赵、马陵之战,并于叙述完马陵之战后特意说明:“孙膑以此名显天下,世传其兵法。”

东汉班固《汉书·艺文志》如是记载:“《吴孙子》八十二篇,图九卷;《齐孙子》八十九篇,图四卷。”

《吴孙子》即孙武的兵法著作《孙子兵法》,《齐孙子》即是我们今天所说的《孙膑兵法》。不过,今传《孙子兵法》只有十三篇,没有图。因为这条记载,以至于有人对《孙子兵法》的真伪问题也产生了怀疑。

而最令人疑心大起的是孙膑。自东汉以后,孙膑便绝少为人所提及。唐初修撰《隋书》,在《经籍志》里,忽然没有了《齐孙子》。之后的人们便再也没有发现这部书。所以,清代辑《四库全书》,《齐孙子》连在“兵家类存目”中提一下的资格也没有了。

在清朝,由于清政府在文化上实行高压政策,文人们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成为文字狱的罹难者,所以都不研究现实问题,而是将精力和时间花费到研究古典文化上。而在专制社会里,文人学者们研究古代的东西也不保险,动不动就被扣上“借古讽今”、“含沙射影”的帽子。所以文人学者们干脆埋头于故纸堆中,以考据为能事,于是所谓“乾嘉考据学派”应运而生。他们做学问极为严谨,如果找不出确凿的证据,宁信其无,不信其有。

只凭《史记》里的几句话,而不见任何确凿证据,当然令有“考据癖”的学者们对历史上有没有孙膑其人产生了怀疑。于是,有人认为,孙膑与孙武实为一人,《吴孙子》与《齐孙子》实为一书,是司马迁和班固不注重考据,将一个人误作两个人了;还有人干脆认为历史上并无孙膑其人,当然也就没有《孙膑兵法》传世了……

谁若说有,那好,请你拿出证据来!孙膑的墓在何处?书在何处?遗迹在何处?有何佐证?没有证据,就是没有!

有人进而推断,孙膑的老师鬼谷先生实是附会出来的一个神话人物,现存《鬼谷子》一书亦系伪托之作……

当然相信司马迁和班固的也大有人在,一方说有,一方说无,双方谁也说服不了谁。

历史的车轮驶到了公元1972年4月,在山东省临沂市银雀山基建工地,工人们发掘出两座古墓,古墓里的殉葬品颇多,这立即引起了考古家的注意。

经专家们细心挖掘、整理、考证,确定这两座古墓的大体时间为公元前100年左右,此时是西汉武帝时期。

最令专家们振奋的,是从墓中清理出的七千五百余片竹简。这些竹简上的字迹,大多清晰可辩,有些文字是《晏子春秋》里的,有一些是《孙子兵法》里的,有一些见于《六韬》、《尉缭子》、《管子》等先秦古籍。但还有很多文句,不见于现存的古代著作,那么,这些肯定是已经散佚的古书了。

专家们意识到,这座古墓的发现,很可能让他们有了关于中国古代文化方面的重大发现。

果然,在许多竹简上,写有“孙子曰”的字样。有一些除了和现存《孙子兵法》的内容相吻合的之外,还有一些“孙子曰”的句子是人们初次读到的。而且,有些竹简上还有“孙子见威王”、“忌子召孙子问曰”、“擒庞涓”、“田忌问孙子曰”等内容。而“威王”、“忌子”(即田忌)是战国时的人物,与孙武不在同一时代。据《史记》记载,孙膑初到齐国时,曾住在田忌家中,后来经田忌举荐成为齐威王的军师。竹简上记载的与齐威王、田忌交谈的“孙子”,分明就是司马迁笔下的孙膑!

这一重大发现,解开了“孙子和孙膑是否为一人、其兵书是一部还是两部”的千古之谜,被认为是建国以来十大考古发现之一。

三年后,文物出版社整理出版了竹简影印注释本《孙膑兵法》,计一万一千字。至此,关于孙膑有无其人的争论戛然而止。

虽然历史上确有孙膑其人,但他的出现与失踪却仍是谜团重重。他是与其同学庞涓一同走上历史舞台的,他一生所做的事,似乎就是为了复仇。当他大仇得报之后,又随着庞涓的死走下了历史舞台,从此便不知所终。

没有庞涓,好象也就没有孙膑在历史上的出现。于是,由于这一对同门师兄弟的恩恩怨怨,使风云变幻的战国历史舞台上又上演了一出精彩的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