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人心拉丁舞蹈视频:金丹真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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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丹真传
自序
金丹真传,余衍父师之绪作也。余师父,故称父曰父师,父师世居齐登黄,生于弘治十七年甲子。髫年好道,历访名山,调息运气。弱冠得秦野鹤先生守中采药结胎出神之法,迄王云谷先生胎息玄关抱一无为之旨。因与李若海结为丹友,圜坐岁余,萦乇几先,道未来事,历历如烛照。若海以为道在矣,而父师以为非阳神冲举之道民。跋涉六年,遇石谷子真人是,授以金鼎火符,玉液炼已、金液炼形口诀,乃返若海庐,重整圜室,毕力修持,然未登卓尔。
每怅一纸千山之隔,一日有安老师者,扶杖而来,形枯神爽,谓父师曰:“可惜此公向上之志,以此修持,恐终弗克。”父师异而问曰:“何谓大道,超出生死”。师徐曰:“金液还丹,修仙作佛,更无别说,必先明真阴真阳真铅真汞,逆来顺去之理,方敢言九转金液还丹之道”。父师请竟其说,安师曰:“物无阴阳,安得自孕?牡鸡自卵,其雏不成,我本外阳而内阴,为离为汞,非得彼之真铅,逆来归汞,何以结圣胎而生佛生仙!彼本外阴而内阳,为坎为铅,非得我之真汞,顺去投铅,何以结凡胎而生男生女!故顺则人,逆则丹;有旨哉,丹经中每每言此丹房中得之,非御女采战之事,家家自有,非自身所有法财鼎器”。赤县神州,外护善地,侣伴黄婆等语。而父师犹未豁然也。
一日记游华山,时遇一神卜头陀,问曰:“何时得师闻道?”陀曰:“安为汝师”三问而三如是答,且曰:“师寻徒易,徒寻师难”。今曰安师之访,适谐卜语,遂与若海殷勤恳作用诀。师曰:“善哉问,汝能为我了生死,吾不靳汝发汇。修仙之节次有九:一筑基,二得药,三结丹,四炼己,五还丹,六温养,七脱胎,八得玄珠,九赴瑶池。初三节可为人仙,中三节可为地仙,后三节可为天仙。大率三候三关,明三仙之口诀,九琴九剑,行九转之工夫,故称九转仙丹也。然筑基不完,不敢得药,炼己不熟,不敢还丹,功行不满,无得玄珠”。凡丹药火候爻铢斤两,老嫩浮沉之旨,一一备悉指示。父师乃恍然悟。与若海执弟子礼,愿卒业焉。退以所言,质诸丹经,无不吻合,因速置丹房器皿,虎龙琴剑。奉安师入室,若海虞丹财不足,复拉其友道轩陈子助不逮。五月而体貌异,九月而得药,二年余而炼己还丹温养事毕。
安师辞去,父师寥寥湖海同二十余年。未获同志,六十始至潞安以初节工夫却垂死病验,遂被缙绅绊留,不得生余弟,八十八生余妹,惟仅仅服后天菊以延其年耳。而外护未获,大药未得,安忍斯道之泯泯乎!乃进余而嘱之曰:“道禁父子相传,虑非其人也,然汝乃法器不可使斯道失绪。”命卜日焚香,盟神毕。授其所为术,每授一节,必痛哭流涕,明其不获己之故。复曰:“汝之为我,其必若我之为安师乎”。余受教毕,怀白周公过访,以语省庵白公,荐诸京师缙绅,会芝岳何公、苍衡汪公辈,助所不给,粗务鼎炉琴剑,行未几,而体貌顿异,惠灵渐启,飘飘有出尘风味。迨年百有六岁,遂厌纷嚣,思超凡境,而余兄弟恳恳留也。复留居数月;乃进余而示以细微,嘱以勇猛。叹曰:“吾今远辞汝去矣,我未了之愿,俱托之汝,道不可轻泄也。汝命岂重于古仙师乎!当鉴之平叔三遭天谴矣”。遂仙去,时危坐一榻,顶有白色,郁郁浮空,异香四彻,乡缙绅及士民,咸惊讶而罗拜焉。
余杜门慕演者三年矣,不欲以父师之传,为淮南旌阳室中物也,遂亲游京畿,广求同志,得以道全形者五六人,形全之后,翩然逐名利去,卒未有求延命术者。壬子抵汴,坊间见《玉洞藏书》,索其人则李楚遇笔也,因邂逅于藩史公署,为莫逆交,而楚遇退不敢当。拜而问曰:“修仙有次第乎?”。曰:“有!初为人仙,次为地仙,终为天仙。人仙者地仙之因,地仙者天仙之自也”。曰:“敢问何以修人仙?”曰:“补完气血,复成乾体,复得外药,结成内丹、此人仙也;采铅炼汞,凝一黍珠,饵之升仙,上朝金阙,此天仙也。然结丹与还丹有异,癸铅与壬铅不同,结丹之法,由我而不由人,还丹之功,在彼而不在己。药论癸壬,癸不采而壬可采,丹分二四,二得丹而四合丹,铅汞两家,半在彼兮半在克,雌雄二剑,一伏虎而一降龙,此丹药之辨也。”时衡麓张公留居邸署:余日与楚以公海内,余虑道未成,难以示人也。因述父师得道颠末,冠诸首,名曰《金丹真传》,就高明者正焉。父师讳教鸾,号烟霞散人。
万历四十三年乙卯,清和月男汝忠、汝孝同顿首拜书
长冶孙汝忠以贞著
筑基第一
若问筑基下手,须明橐籥玄关。追他气血过丹田,正是填离取坎。
血辨爻铢老嫩,气明子午抽添,功完百日体成乾,到此人仙不远。
得药第二
若问如何得药,采铅制伏阴精。黄婆侣伴要同心,才去安炉立鼎。
虎坐山头有庆,龙眠海底无声,铅珠滚滚过昆仑,到此名为丹本。
结丹第三
若问如何得结,六门紧闭存神。却教真主坐黄庭,梦寐元阳谨慎。
木性金情配合,水升火降休停。翩然住世何真形,必持阴符退尽。
炼己第四
若问如何炼己,鼎炉琴剑无差。弦前弦后采金花,火用既未两卦。
九六周天度数,龙头虎尾擒拿,以铅烹汞结成砂,方许还丹造化。
还丹第五
若问还丹作用,须明阳里先天。晦朔前后正无偏,夺得金精一点。
二候功夫在彼,四候我用机关,婴犯姹女正团圆,门外丁公呐喊。
温养第六
若问如何温养,屯蒙水火抽添。寅申子午用心看,卯酉临门勿炼。
念动悉归紫府,魔来慧俞常悬,丹成十月圣胎完,自有真人出现。
脱胎第七
若问脱胎造化,这般景象谁知。绛宫已住几多时,又到泥丸三日。
顶门忽然雷响,怀中抱着婴儿,神兵百万来护持,上帝已知名字。
玄珠第八
若问玄珠妙用,神仙复做神仙。广施阴德满人间,敕赐金书玉筒。
玄座宝珠一颗,吞来羽人翩跹。潇然脱迹武夷山,飞入蓬莱阆苑。
赴瑶池第九
若问瑶池快乐,其间受用无边。上朝金阙玉京山,出入鸾车凤辇。
食有天厨仙脯,六铢羽服飘然,众仙齐至贺新仙,到此平生志满。
葫芦歌
安师祖为师父所作,并葫芦歌是一具,付于父师。一名雄剑,为人室下工修丹得药之器,器非其人下敢传,为传其歌,与学道者共识之。汝忠志。
葫芦巧,葫芦巧,两个葫芦来回跑,葫芦里面有金丹,服者长生永不老。
又下大,又下小,寸口乾坤都装了,坎离颠倒凭葫芦,长男夺取小女宝。
明老嫩,知昏晓,火候爻铢休错了,龙虎交媾在黄庭,妄作三峰命不保。
铅中癸,隐先天,采得铅癸不成丹,火文火武明六六,弦前弦后识三三。
竹要敲,琴要鼓,三百七五从头数,铅来投汞结仙胎,我返为宾他作主。
拜明师,求口诀,不动法财不肯说,安炉言鼎用法财,备办法财买金液。
修行人,人识化,赤县神州选九个,离山老线母整坛,无生老母登宝座。
赐灵丹,珠一颗,吞入腹中命在我,混沌七日死复生,全凭侣伴调水火。
阴渐退,阳渐长,返老还童如翻掌,会闻丹药可驻颜,如信神仙不说谎。
行着妙,说着丑,惹的愚人笑破口,直指单传这葫芦,不得葫芦难下手。
这葫芦,价千金,自古仙佛不敢轻,有缘若遇真传授,共作龙沙会上人。
明道歌
道道,要人若好,早求师,速备药,器皿丹房,虎龙炉灶,同心侣伴难,服伺黄婆妙,三关三候分明,九琴九剑细造,方敢入室采真铅,说与时人真可笑。
道道,玄玄妙妙,先筑基,后得药,炼已纯熟,还丹应兆,铅汞合三家,性情归一窍,六候仙胎结面,十月婴儿怀抱,天门进破显神通,龙沙会上书名号。
道道,龙吟虎啸,竹地敲,龟要叫,水火阴阳,睢雄白皂,凿开混沌门,劈破鸿蒙窍,认得老嫩爻铢,参透浮沉颠倒,顺成人去逆修仙,不遇知音莫与告。
道道,一理三教,不二门,虚无窍,涅盘妙心,玄关橐,有为作功夫,色相无名号,识得凡圣同居,打破仙佛共乐,玄玄玄更更玄玄,道道道成成道道。
修真入门
夫一阴一阳之谓道,偏阴偏阳之谓疾,纯阳而为仙,纯阴而为鬼,半阴半阳则为之人。阳气盛则百病不生,阳气衰帅诸患侵体,盖阳衰者,皆因精气不足必须补之。契云:精不足者补之以味,形不足者补之以气,精从内守,气向处生,补阴必用阳,补阳必用阴,皆言补气之法,理出丙端,有清净而补者,有阴阳而补者,夫清净而补者,必定心端坐,调息归根,候一阳之初生,采先天之正气,聚天丹田。久则丹田气满,充于五脏,五脏气足,散于百骸,百凡气全,自然撞透三关,由前降入黄庭,以身中之坎填身中之离,结胎脱体,功用固神。但既有漏之身,难以速补,已放之心、不能遽收,不若阴阳相补,有所凭藉,不大劳神,入门为易也。必用鼎器,先开关窍、然后补气补血。鼎器者何?即《悟真》云:“灵父母也,其用之进,神交休不交、气交形不,男不宽衣,女不解带,敬如神明,爱如父母,寂然不动,感而遂通者外阴而内阳,其卦属坎,在内者所血而已。将彼气血,以法追来,收入黄庭宫内,配我精神,炼作一家,名为四象和合。故云:气散不乱精不泄,神不外游血入xue,攒来四象进中宫,何愁金丹不自结。此为筑基之功,复成乾健之体,功夫到此,图子者必生聪明端正之男、长命富贵之子,保守无漏,可作人仙。再得炼已还丹,调婴面壁,现出阳神者为天仙。此道至简而不繁,至近而非遥,其效如立竿见影之速。经云:倘非慈悲利物济人阴德之士,万难遇也。
修真大略
窍闻学丹大道,原非兀坐单修,阴阳龙虎必双全,玄牝汞铅须两配《参同》原有明训,《悟真》已注真诠。顺去成人,禀凡父俗母之真气;逆来成道,借灵父圣母之元阳。我之物为汞为离,本外阳而内阴,非铅投何以结仙胎而成圣;彼之物为铅为坎,本外阴而内阳,非汞合何以结凡胎而生人。汞向已生,故云我家原有物,铅从彼出,故去他家不死方,古传入室下功,岂日蒲团空坐,才说三峰采战,便教九祖沉沦,见之不用,用之不见,谁道御女,寂然不动,感而遂通,何至损人。道有三候三关,法用九琴九剑,筑基须进气补血,炼己则烹汞成砂,采后天中先天,延年益寿;采先天中先天,证至为仙。丹本一乘,药分九品,结丹与还丹有异,癸铅与壬铅不同,结丹之功,不在彼而在己,还丹之法,不由我而由人。药论癸壬,癸不采面临城可采,庆分内外,内结丹而外还丹,丹药玄珠,休猜一种,铅汞火候,不离三家。修人仙不过筑基得药,修地仙必须炼己还丹,行满功完,玄珠始得,御空绝景,天仙乃成。口廖不载于丹经,火候难出于竹帛,得之者即愚夫蠢子,立见丹成;昧之者虽上智大贤,难凭臆度,细微节次,非真师不明,蹊径错杂,恐正法难遇。瞿昙不从地涌,钟吕岂自天来,电中光,石中火。何可久也,峰之密,蚕之丝,焉用为之,夜来枕上细思量,春去花前忙警醒。读仙佛同源论,始识正途,现吕祖《敲爻歌》,庶知序次,若差一纸,应隔万山,谨布片言,用规同志。
金丹五百字
金涂还丹道,从头说与君。入门初下手,先须固命根。
进气开玄窍,补血养元真。精须从内守,气还向外生。
精神共血气,四象会中庭。取他坎位实,点我离为阴。
复成乾健体,去采药苗新。山间雄虎啸,海底牝龙吟。
离门喷玉蕊,坎户吐金英。上弦金八两,下弦水半斤。
金公配姹女,汞液合铅精。专心看火候,癸尽采真金。
全凭匠手法,送过鹊桥局。丹药初入口,乾位鼓金声。
掇来归土斧,铅汞结成亲。三百六十五,方完百刻勋。
如醉又如痴,侣伴要同心。昏昏与默默,七日死复生。
才觉精神爽,遍体异香薰。筑基得药毕,时时闭六门。
百日内丹结,保命全其形。到此人仙位,虎龙又再更。
别安炉与鼎,重置剑和琴。做起地仙事,炼己辨分明。
虎猖须伏虎,龙奋把龙擒。黄婆整金鼎,剑挂水晶瓶。
云收明月现,准箭射金星。铅龙神火发,汞虎紫光生。
防危而虑险,日日炼真精。涕唾津汗泪,炼作乾水银。
水银烧成砂,等候一阳生。后天火数足,岁月莫空轮。
速采含真气,峰提第一登。金须十五两,水应求二分。
今年初尽处,明日未来辰。火候分文武,金水辨浊清。
铅生于癸内,阳产于铅心。三百七十五,用意要虔诚。
太过则伤皮,不及丹不成。二候丹已得,蹬开赤色门。
架起通天剑,催药上昆仑。降得重楼下,明月照乾坤。
四候合丹毕,真主坐黄庭。万神来拥护,固守紫金城。
进退行水火,沐浴按时辰。十月火功足,六百卦爻匀。
忽得天门破,报道婴儿生。调养纯熟后,稳驾五云并。
众仙来接引,乘龙谒太清。行满功完日,逍遥上玉京。
扫邪归正歌
自入玄门四十春,天涯海外访知音,只从我祖亲传后,行遍天涯不见人。
这个道,谁肯要,遇从财色迷心窍,偶然有个说长生,跟着盲师胡抄闹。
或是坐,或睡觉,闭目双手将脐抱,咽津纳气至三更,摇头摆尾鸡儿叫。
假开关,空展窍,眉光认做玄珠兆,口中液水作醍醐,腹内肠鸣龙虎哨。
或休妻,或绝粒,吞日月华食霞气,集神叩齿枉劳形,按摩导引空费力。
八段锦,六字气,行他空把工夫费,不知真种是还丹,水火空铛虚滚沸。
讲阴阳,用鼎器,九浅一深尾闾闭,咬牙睁目吸精回,采得红铅当宝贝。
圣人只是用先天,用之不见谁能会。圣人只是用先天,用之不见谁能会。
论外丹,夸伶俐,服饵点化咱都会,汞铅二物认不真,五金八石作同类。
说下手,临炉去。砂汞将来一处配,不知火候与抽添,枉受人间烧炭罪,
不明戊己坎离交,炼到老死终无益。圣人只是用先天,用之不见谁能会。
念佛人,早回避,下手寻个安身处,看经建寺及斋僧,大限来时谁肯替。
我的言,不隐匿,吐胆倾心说几句,有人依我比歌修,教君躲出无常去。
学道人,听我说,急早投师把命接,访求大道问根源,须得神仙真口诀。
斩贪嗔,爱欲绝,休待油枯精髓竭,人生百岁水上萍,富贵功名火中雪。
掌朝纲,治邦国,官员卿士公候伯,幢头象简紫罗袍,凤阁龙楼为贵客,
轻裘肥马隐高车,难躲阎王这一着。圣人只是用先天,用之不见谁能会。
鸟疾飞,兔不歇,光阴似箭催英杰,一口真气不回来,空有黄金何处撤。
心中悔,口难说,积玉堆金空置业,儿女妻子属他人,万顷良田尽抛撇,
有人目下肯承当,同赴蓬莱三岛客。圣人只是用先天,用之不见谁能会。
劝大众,早回水,识破真铅炼甲庚,凿开混沌求丹药,劈破洪蒙采清真。
铅将至,汞方迎,二物配合入炉中,上升下降行心火,温养十月用屯蒙,
调神面壁金丹熟,白日飞升驾火龙,我得口诀原无多,只要金来归性初,
坎离颠倒凭吾手,龙虎交媾托黄婆,姹女乘龙求赤凤,金公跨虎配青娥,
婴儿送归土生内,玄关窍里迸金波,阳神一出超三界,行满功完上大罗,
只因尘世光阴短,留劝人间后汉歌。圣人只是用先天,用之不见谁能会。
丹经道决 隱仙派靜坐入門口诀
一、話在前頭
西江月兄在他的《隱仙派丹訣指要》交稿後,再三囑咐要我代他寫一篇靜坐入門,以供讀者研讀本書後下手參考,考慮再三再四,幾無從下手。蓋這類入門書籍,坊間書局多如汗牛何用多費文墨,況古人且有述而不作之誡,畫蛇可矣!何必添足?日前西江月兄「變本加厲」來函催促要我「不必天譴」「和盤托出」,無已只好胡亂塗鴉算是對西江月兄的「分工合作默契」作為一點交代。但請讀者鑑諒者,因本文既是入門,所以總會覺得哆囌點。「和盤托出」是沒有問題,但盤內是否有美食,合不合胃口則無論矣!又作本篇時身邊幾無可供參考之書本,僅憑二十年來綜合老師傳授,讀經心悟,力行與授課心得想到哪裡,寫到哪裡。盤中縱有美食而忘了放鹽、放醋之處難免。況本人現仍研習中、論學識、能力均尚有缺欠,讀者讀本篇時只宜當作參考,若擬追尋高玄理論及最上乘功夫口訣,則務請精熟指要全篇與乎其他正統丹經矣!
二、靜坐之定義
靜坐,是儒家的名詞,泛指心平氣和、靜定安坐的狀態。道家則稱做打坐,打是「打掃心上地」,坐是「坐出性中天」。儒家要人「喜怒哀樂之未發,發而皆中節」。「惟精惟一,允執厥中」。道家叫人「心息相依,抱一守中」若乎釋家之坐禪,則參話類,止觀也。因三家的目標不同,下手方法殊異。有人認為靜坐、打坐、禪坐是名不同而意相同,我想內行人是不會這麼說的。道家講究「凝神調息,性命雙修」。儒釋單求「凝神」,少了「調息」,「只修祖性不修丹」也。本篇使用靜坐名詞,是便於讀者望文生義,減免宗教味道與疑慮。
三、如何靜坐
靜坐是一件很容易,很輕鬆自然的「休息行為」,所謂「道法」自然也。就像吃飯、睡覺一樣,毫無拘束嚴肅的心情。只要記著四點基本原則馬上可以學會。不要誤中偽師道販邪說歪理,故意危言聳聽,製造「走火入魔」恐怖的名家。恐嚇他人,讀者只要不心存幻想,不魯莽蠻幹,絕對不會出大差錯的。既使出點小差錯也無妨!
第一步:身體不要動。(氣機發動後,由內而外之震動不算),神不外馳也
第二步:念頭不要動。(氣機發動後,氣動神知,氣行神隨不算)專氣致柔也。
第三步:把「我」忘掉。即神氣相忘也。「我相」包括肉體與知覺。無我,當然就沒有對立的「你」,及旁立的「他」。無我、無你、無他,當然此時也沒有什麼山河大地,日月星辰,花草樹木。萬里無雲間,只存清空一片,什麼過去,現在、未來,身內身外統統沒有了。那時身內就是身外,我就是你,你就是他,他就是我,時間、空間也都桓定與凝結了。丹經說:「其大無外,其小無內」。又說「物我兩忘,心同太虛」就是這種心態。
第四步:「元和內運」。當無思無慮混混沌沌的狀態維持一段時間以後,常常會覺得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龑來,於是開始稍有知覺了,同時呼吸也開始了,乃經上說:這種異樣的感覺叫做「瓊鐘一扣」,開始呼吸叫做「玉洞及開」。只是此種知覺要叫做「元神」。元神會感知眼前的金光閃電,感知週身的雲霧煙濛,感知呼吸不在口鼻而在皮膚,吸入呼出。一不小心,陰蹻可會覺得有熱氣團流蕩,流向生殖器,舒舒服服,「欣快」莫名,然後陽具高舉,然後河自然通,車自然行。丹經上說:「恍惚之中尋有像,杳冥之內覓真精」此陽具高舉,術語叫做「活子時」。上半截詩叫做「真空妙有」。當然這是指低層次功夫而言,入是高層次的意義則又不同了,讀者千萬不要誤會。
至於如何使身體不要動,如何使念頭不要動,如何把我相忘掉,如何把元和內運,其中詳情細節一言難盡,讀者請參閱書末莊子心齋集釋及把本書熟讀,即可融會貫通,不另贅言。
四、靜坐前的身心準備
預備動作,術語叫做「熱身」,外過人名為「Stretch-up」,譯為延伸或延展的意思。是說把筋肉活動活動或拉長的意思。根據我個人的認知。完整且健康的人除具備肉體的健全外,還需有一副維護正常功能的神智。靜坐既是一種訓練,則熱身宜乎包含肉體熱身與精神熱身。至於其實效,讀者試試看就知道,所謂「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我不賣瓜,但徵之丹經,或時下「一般老師」,往往忽略或不予重視,良感惜憾!
A.肉體熱身
1.做幾趟全身性柔軟體操,或八段錦。或十二段錦,使全身筋肉延展,使筋骨柔黏靈活。
2.按摩全身,輕拍軀體,尤其下肢。幫助血液循環活暢,以免因久坐致血氣滯留下肢,而產生麻痺。
3.呼吸訓練
a.原則:先呼後吸,深長細緩,呼吸等長。
b.形式:腹式呼吸,胸式呼吸,肛門呼吸。
B.精神熱身
1.自我暗示,例如:「雜念如浮雲,如飛煙,馬上都要消逝」。「肉體是虛幻的,有生有死,那麼我那可憐流浪生死的靈魂在哪裡呢?」
2.背誦心齋口訣,或二十四首丹訣串述詩,最好還能悟入。
3.迴光返照,內視整體,由下往上,再由上而下。反復緩慢觀照幾趟,最好還能配上呼吸。
五、靜坐的姿態
「靜坐」廣泛的說還應包括靜立、靜臥,甚至隨便坐。二十年的經驗告訴我,姿態於靜坐過程中,幾乎根本不影響結果,只要能讓自己的身心鬆靜自然,舒適安詳就是最好的姿式,勉強作做,徒然擾亂情緒,勞累肉體而已。古人說:「天若泰然,百體從命」就是告訴讀者如何輕鬆愉快來靜坐,不是叫人開始就要「苦其心志,勞其筋骨」,當起苦行者也。
如果勉強要我寫些原則,那我就背幾句太極拳的術語來搪塞了,其詞曰虛靈頂勁,含胸拔背,尾閭中正,垂肩墜肘,舌抵上顎…。」不過初學者剛下手,心未靜,息未調,津未生,舌以不抵或抵下顎為佳。否則易因口乾舌燥而發生乾咳。若津已生則一面隨生隨吞,此時起就該抵上顎了。另外雙手的處置,以我的經驗,以雙手輕輕合握(兩勞宮xue吻合也),或左右五指指尖輕輕接觸,然後放置於臍下或腦頂處(睡姿)為佳。(仙道學術著重實證,如依法試之,且稍稍凝神手掌心或手指接觸點,幾分鐘內馬上可感覺手掌心熱起來或手指間有風生或靜電磁場的感覺。(至於其他形式,由於反應不如上述二者好,不便介紹給讀者。
六、性命雙修的理論
「性」即是吾人之靈覺,「命」即是吾人之生機。因為性命二者不可分離,所以要雙修。性是神是心,命是氣是息。因此心息相依,神氣合一就是性命雙修。何以要雙修呢?如果我們用錢子來比喻可能比較容易瞭解。概鏡本有光,因塵埋而光滅;光不離鏡,因鏡破而光消,鏡之光明譬如「性」,鏡之質體譬如「命」,所以要「性命雙修」。
茲略表如下:
七、凝神
我們把心思想定某處叫凝神。把眼光(閬眼後)注視某處叫觀照。凝神與觀照,二者幾乎是如影隨行的。凝神便觀照更為明晰,觀照則加強凝神的火力丹上經稱意念為”火”。火有文火、武火。是以意念的程度來加以分別的。身體之內為身內,身體之外為身外。如果像鼻尖,像肚臍,像生殖器則叫做不內不外。靜坐下手,許多門派都是以”住心一處”—“守竅”來清掃雜念的。守的相對是不守。守竅入門易,功效快,但缺點多,副作用大。不守竅則反之,各有利弊,然應用之妙純乎一心,惟由讀者權衡各種情況,然後擇法行動可也。
守竅:
守身內:百會、印堂、眉心、山根、玄贗﹔兩乳中間(坤道用之),臍下,陰蹻,睪丸、命門,夾脊。
守身外:鼻外徑守,臍外三寸,觀字,觀香,觀物,存想日、月、星、辰…。
守不內不外:如前述。
B.不守竅:
守中(玄關),持敬。
數息。
聽息
持咒、背經、唱歌(梵歌、聖歌)
八、調息
氣功非常注重調息,即呼吸訓練也。但是初學靜功則禁止調息,只要聽其自然,順其自然而已。這種不調之調才是最好的調息法。坊間許多書,把氣功與靜功沒搞清楚,自己又不知有沒有親自如法實驗過。許多讀者又太過相信他們,看幾遍書即依法泡製起來。結果,好處還沒獲得反而練出胸悶,胸痛氣喘,呼吸困難或頭部脹痛等副作用來,實在令人扼腕嘆息。丹經上把呼吸叫做”風”,又稱為息,息仍分為文息、武息。是以風的強度及長短來區分的。
九、風火文武
靜坐入門談風火文武,似乎有點躐等,因為真正風火文武在丹經的層次上是要在小藥三百六十週天時才使用的,但提早使用,如拿中學代數來學國小算術一樣,多少方便一些,綜合要義,大約有下列數條:
(A)凝神調息,火為武火,息為文息,下手時心緒較雜亂時使用。先性後命。
(B)調息凝神,息為武息,火為文火,下手時心安神寧時使用。先命後性。
(C)吸長呼短,著意於吸,陽氣上升緩弱使用(即進陽火之用法)
(D)呼長吸短,著意於呼,陽氣下降緩弱使用(即退陰符之用法)
(E)若陽氣進行順利,則使用呼吸等長方法,不必頭上安頭,順守自然可也。
(F)沐浴:即休息也,即不凝神,也不調息,既不注重於呼,也不注重於吸,純任無為自然也。
十、心息相依
請參考
本書附錄莊子心齋集釋
陳圓頓著靜功療養法。(數息、隨息、聽息三種方法)
李涵虛著[三車密旨]收心法下手工夫。
十一、靜坐後之處理
一般靜坐後大概都會流汗,起身前最好把[熱身方法]再度演練二、三遍。並把身體擦乾,如有睡意,不妨睡一覺,否則起身從事工作。如果時間許可,最好做幾趟全身性簡易運氣導引法。把凝聚的氣團均勻的分布到全身各處。
十二、靜坐中現象反應與對策
人是很奇怪的動物,不學靜坐前,竟然除了藥補﹑食補外,很少想到「氣補」這件事,氣補是可以分先天氣之補與後天氣之補二種。至於人的腦筋則更是「猿性難馴」。意念此起彼落,連睡夢中都難得安撫。靜坐的目的,講淺的就是塵用特殊的手段使心平氣和,用精神之靈性影響肉身的健康。講深的,就是應用心息相依為入門,心息相忘為玄關,溝通先天使後天的氣質直接接受先天氣最大之滋補也。靜坐主畏之對象是精神與肉體。那麼,經過一段時間後兩者都會有變化的。變好﹑變壞如何應變呢?
(A)如果精神愉快﹑肉體結實﹑肌膚潤澤,甚至老毛病沒有了,那就是好的。若有不對勁,最好停止用功,待把方法修正後再繼續。
(B)無論看到什麼景狀,或身體上﹑肌肉皮膚,體內任何反應,不管是熱麻﹑跳動﹑搖動。只要把身體放鬆,把眼光及意念往身外看去,其他一概不管。
(C)靜坐中氣機發動與靈動是不盡相同的。有熱氣團旋盪引起之震動叫「氣動」,否則叫「靈動」。只要心存正念,虛以待之,很快會風平浪靜。
(D)真正發生現象而無法處理時,馬上把眼睛張開,作深呼吸,即可恢復正常。
(E)平時對「怪力亂神」之事,盡量「敬而遠之」,同時為人處世亦應盡量不違背良心天理。
十三、影響功夫成效之因素
(A)體質(B)性別(C)年齡(D)心性(E)環境(F)飲食(D)職業(H)勤惰
(I)空氣(J)溫度(K)時間(L)睡眠(M)衣著(N)色慾(O)智慧(P)福氣
(Q)根器(R)明師(S)機緣
十四、禁忌
(A)忌環境吵雜,受到驚嚇。
(B)忌光線太亮或太暗,刺激元神。
(C)包忌閃電打雷,狂風暴雨,天地變怪之氣候天打坐。
(D)飽飯後半小時內。
(E)忌食大量冰冷,或煙酒類。
(F)情緒刺激未心平氣和前。(先訓練呼吸可以緩和情緒。)
(7)房事前後八小時內。(房事後反宜訓練呼吸)
(8)月經來潮時,忌腹式及胸式呼吸。可以自然呼吸之靜坐,但忌守竅式之凝神調息。
十五﹑靜坐之種類
(A)單人坐
(B)雙人坐:即二人以上一起坐也。
(1)如果是同性,可以背靠背同坐。
(2)如果是異性則須面對面同坐。氣機未發動前互相凝神(閉眼)對方之眉心。兩副雙手以手掌心乾上坤下輕輕覆仰握合。其餘步驟及形式恕不便奉告。
(C)多人坐:
多人坐以圍成圓圈為佳。功力最高或最低者可以坐在圓圈中央。
丹经道决 《锁鼻术》
锁鼻术这个术语已经说得很多,听说陈搏老祖就曾跟何昌一学该功法。陈搏的无极图是很有名的,而且以睡功闻名于世。实际上三种功法是一个统一体,并与西派的先天大道无著真宗也是同一法门。
“锁鼻”二字,从字面讲,就是把鼻孔锁住或封闭。“术”就是方法,就是锁住鼻孔的方法。从常人说,口鼻封闭,必死无疑。锁鼻虽未及口,但锁鼻之前,必先缄舌闭口,是气功常识。请回顾胎儿在母腹时的形状,二手握拳塞于口鼻之前,二脚掌对合阻住阴跷xue。是锁鼻术外形的具体操作法。《参同契》说:“此两孔xue法,金气亦相须。”胎儿的示范,给炼功朋友提供独特的启示。多少有名的高功师,常常为了玄关的部位问题,争的面红耳赤。却谁也不曾对着镜子照一照,看看自己在母腹时是怎么着的。古人叫我们参照父母未生前,是不是针对胎儿的这个明白示范说的。
讲到鼻,就不能不连带到息。息者自心,即呼吸也。终日对外开放,元气随呼吸向外散发完了,人的生命也就宣告结束。所以我认为,听息依息,使鼻息受到牵制,由外返内,回风混合,才是锁鼻的唯一有效方法。实际上听与观没有两样,都是元神在发挥作用。眼也可听,耳也可观,可以互易其用,而且还可不用耳目,能听能看。这是人人可以做到的自然能力。
禅家常说:“眼观鼻,鼻观心。”佛告询陀罗尊者说:“鼻端有白,汝其观之。”鼻观心者,即眼观鼻下虚空之心也。观之既久,鼻端之虚空自然见到白光。既此“虚室生白,”便可直下承当。这与佛偈的“佛在灵山莫远求,……好向灵山塔下修。‘之说,也是毫无二致的。神气既聚,自见白光,自可观鼻端之白矣。李道纯说:“道儒僧,休执着,返照回光自忖度,忽然模着鼻孔尖,始信从前都是错。学仙辈,莫谈论,受气之初穷根本《中和集》。”人当脐带剪断,鼻孔尖之气便开始启动。道纯还说:“谛观三教圣人书,息之一字最简直。若于息上做工夫,为佛为仙不费力《中和集》”从鼻孔尖上做工夫,锁鼻术之道,昭昭乎明矣。张紫阳说:“吾师道高言语畅,留在世间做榜样,昨宵被我唤将来,把鼻孔穿于杖上《悟真篇》。”佛家都以息喻杖,如:你一个拄杖子,我一个柱杖子。来比喻天地之气和人身之气,两股气象二根杖子,一根拄地撑天,一根从头到足。紫阳则尚而用之,形象化的说成是把鼻孔挂在杖子之上。李道纯还尝以丝线比之,其实都一样,都不过指此气此息而已。尽管语言翻新,岂离旧瓶新酒,都是锁鼻术的象言。
《西游记》中关于锁鼻术的象言最多。如孙悟空在收伏青牛时,见青牛有一白色圈子,各种宝物,遇此圈子,皆被套去。后来到离恨天求太上老君,方知妖为青牛(即青龙,喻木性),白色圈子为老君之金钢镯(即虚无,即太极,即中字之喻也),能以化魔。老君用扇扇牛,牛即力软筋麻,出了本相(鼓巽风运坤火之殊效),即将金钢镯穿牛鼻孔,收服青牛。扇为鼓风之物,老君即主人公,金钢镯穿牛鼻孔,即指鼻孔外虚空。皆为锁鼻术,心息相依之象言与妙喻也。又如唐三藏过通天河,“行者(即孙悟空)把马牵在白鼋背上,请唐僧站在马后,行者站在马前;又恐那鼋无礼,解下虎筋绦子,穿在老鼋的鼻子内,扯起来象一条缰绳;叫道:‘老鼋,慢慢走啊!’白鼋,即暗示乾元坤元之元气。马即意马,心意;把马牵在白鼋背脊上,是心息相依的形象化。安排四人在马的左右前后站立,以示四象归中,五行合一。用虎筋绦子,比丝线。喻人之呼吸也。用绦子拴鼋之鼻,便是把鼻孔穿于杖上之意。通天河,即喻通天窍也。也便是把元炁定于鼻孔之处,与天地之元气相接融。正是衍示锁鼻术,心息相依之嫡旨也。
有人称鼻为鼻祖,称道人为牛鼻道人,虽然带点讽刺意味,却也恰如其份。因为真正修道的人,首先一条,就是拴住牛的鼻孔,非常重视锁鼻术。不管是怎样的不服管教的蛮牛,鼻孔被绳拴住了,就没有不服服贴贴的。六七岁的儿童,能牵动几百斤重的大力蛮牛。身骑牛背,手牵牛绳,口吹横笛,此牧牛童之行乐图也。读者朋友,你也想学习这种牵牛之术吗?你也愿做牛鼻道人吗?心息相依,就是管好你自己这头蛮牛的最好办法。天乐诗断:
律诗一首
个个人拴鼻孔绳,有谁能识自家尊。道人底事称牛鼻,佛氏何因修塔灵。
只为自心同此息,但求止念翕今心。若非心息相依止,怎得元神出混沌。
丹经道决 道学及其八大支柱
道学(Daoi**)之名,始见于《隋书-经籍志》,原指老子创立的有关道的学说,它包括哲学的道家、宗教学的道教以及属于人体生命科学范围的内丹学。中国古文献中凡较严肃的学术分类或艺文志书,皆以儒、道并举,未有将儒家学说称为“道学”者。《宋史》立“道学传”,遂致“伪道学”之消。自明代李贽至清末皆有人揭露将宋明理学称作“道学”之伪,指出仅有老子、庄子的学说才是真道学。拙著《道学通论》已首先为道学正名,同时又论证了道家、道教、内丹学三者的关系并揭示了道学的基本内容。拙著指出,创立有时代精神的新道学是中华民族21世纪唯一可行的文化战略。今再从新的侧面,提出道学八大支柱的框架。它们包括:
1、乾-天地人哲学:
道学的哲学是一种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的学问,它包括道论、道的宇宙生成图式、时空观、气论、气的人体观以及辩证法、认识论等内容。简言之,可以用“人行道”三字概括起来,人是人学;行是实践哲学;道是形而上的道家哲学。
在中国哲学史上,按西方关于哲学分类的规范,仅有道家才属于严格意义的哲学范畴。道家哲学源于母系氏族公社先民以女性生殖崇拜为特征的原始宗教巫史文化传统,三代之后经过先秦的老庄学(庄子在道家的地位有如儒家的孟子)、秦汉的黄老学、魏晋玄学、隋唐重玄学、宋元明清的内丹心性学(内丹生命哲学)五个发展阶段,至清末接引西方的自由主义人中国,形成萌芽状态的启蒙哲学。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道家哲学受到正统的儒家伦理学的压抑而畸型发展,至魏晋而后又被儒家学者曲解,使道家哲学的真实意义晦而不彰。特别是魏晋玄学的研究,尚存有诸多站在儒学立场上曲解玄学的观点被学术界广泛接受,懦要重新澄清。例如郭象讲名教为“自然之迹”,乃老子“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的另一说法,当今学者却异口同声地将其哲学含义定为“名教即自然”的儒家观点,久之习非成是而不觉。魏晋以来性喜老庄的学者甚多,《道德经》和《庄子》的注本也比比皆是,但多为望文生义之作,没几个人真能读得懂,《道藏》等道书中的哲学思想精华也远远没有发掘出来。难怪朱熹说:“庄、老二书,注解甚多,竟无一人说得它本意出,只据它臆说。”(《朱子语类-卷七》)现在道学的国际意义与现代价值正在被全世界的有识之士所认同,道家哲学将成为21世纪的世界指导原理,这需要跨世纪的新一代学者重新审视道家的思想,将道家典籍中的真实含义发掘出来。我期待着以新道学的立场对道家典籍重新注释和研究的著述不断涌现出来。
2、兑-政治管理学:
有的学者断言,经济学主要关注如何以最少的成本取得最大的利益,其支点是价值的生产;政治学关注如何分配那些业已由经济活动生产出来的利益,其支点是价值的支配;伦理学则关心所分配的利益是否公正,其支点是价值的评估。这种区分显然是以西方的社会观念为立足点的,但我们可以作为分析道学的参照系。
在社会观点上,道学的核心思想是建构一个模拟自然界或人体生命的自组织、自调节的最优的自动化系统,这个系统依乎天、地、人之道,无亲无疏,大公大慈,导人向善,是一种“万物将自化”(《道德经-37章》)的自然之治的社会。在经济上,道学主张一种以自然生态立国的经济模式,反对无限制地掠夺自然资源,将保护生态环境置于经济生产的首位。在政治上,道学强调一种“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道德经-32章》)的分配制度,将普施利益于天下众生作为价值分配的支点。道学从来不反对每个人首先珍惜自己的生命和获得个人的幸福,但也鼓励人们根据自己的条件“参赞天地之化育”。《道德产的原始公社文化升华而来的,因而具有“天下为公”的超越时代的特征。
中国传统的儒家政治多采用一元化的等级森严的金字塔式结构,这种结构缺乏合理的监督机制,积久则造成一人独裁人人为奴的局面。这种政权靠家族的传宗接代模式来延续,政权的交替和势力的转移充满着血腥的残杀,使政治领域变为仅是少数人争权夺势的凶险场所,脱离开人民群众的直接参预。道学的政体倡导一种“三元一太极”的阴帕互补结构,以自然立法形成相互制约、上下反馈的自调节的和谐机制,百姓逍遥于大自然中自由发展而感受不到政权的存在。道家主张“无为而治”,认为管得最少的政府才是最好的政府,道学的自然之治更是否定人治又超越现代法治的。《庄子》描述了道学不以私心治天下的自然之治:“汝游心于淡,合气于漠,顺物自然而无容私焉,而天下治矣”。“明王之治,功盖天下而似不自己,化贷万物而民弗恃;有莫举名,使物自喜;立乎不测,而游于大有者也。”(《应帝王》)道家认为自然生态社会是世界上最合理的社会制度,在这种社会里人与禽兽乃至整个自然界都处于平等和谐的状态,人人自食其力,同德而不党,无宗法等级,无剥削压迫,具有纯真朴实的人际关系。“当是时也,山无,蹊隧,泽无舟梁;万物群生,连属其乡;禽兽成群,草木遂长。是故禽兽可系羁而游,鸟鹊之巢可攀援而窥。夫至德之世,同与禽兽居,族与万物并,恶乎知君子小人哉!同乎无知,其德不离;同乎无欲,是谓累朴;素朴而民性得矣”。(《马蹄》)道家关注民性的自然,人的尊严和人性的自由;认为能恢复人类真实、自然、纯朴、善良的本性的社会才是道家的“至德之世”。
老子的《道德经》本来就含有君王南面的政术,魏源著《老子本义》,在《论老子》一文中称《老子》是“救世书”,说古今“气化递嬗,如寒暑然。太古之不能不唐虞三代,唐虞三代之不能不后世,一家高曾祖父子姓,有不能同。故忠、质、文皆递以救弊,而弊极则将反其初。”道学是一种返本复初的学说,又是一种继往开来的学说,以之为政要因时制宜,能变能守,静可以无事无为因循自然,动可以力挽狂澜革故鼎新。老子云:“以正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道德经-57章》),道学的治国用兵之术曾在中国历史上造成了“汉唐盛世”的辉煌时期。道学政术与民主政体天然相合,而与封建家长制的独裁政权多有冲突。严复说:“夫黄老之道,民主之国之所用也。”“君主之国,未有能用黄老者也。汉之黄老,貌袭而取之耳。”(《老子道德经评点》)社会主义事业本来应该是千千万万人民群众发挥创造精神的事业,没有民主就没有社会主义,因之新道学的精华完全经》讲“天道无亲,常与善人”(79章),认为人事的活动要取法自然界的规律,道作为自然法则是客观的,无所偏爱的,因而也是无私的,公正的。《庄子-天道》指出,“嘉孺子而哀妇人”,为儒家的仁义之治;“日月照而四时行,若昼夜之有经,云行而雨施”,为道家的自然之治。老子“以道莅天下”,认为“天之道,损有炼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除”。(《道德经-77章》)人若能达到“有馀以奉天下”的至德,才能接近道的境界。道家之仁为大仁、大慈、大善,大仁则无亲,故对天下一视同仁。老子的思想是从母系氏族无剥削、无压迫、无私可以为我国世纪之交的政治体制革新提供思想资源。
3、离-文艺审美学:
道学渗透到文学艺术的所有方面,诸如小说、戏曲、音乐、诗词、书法、绘画、雕塑、园林、建筑、盆景、游艺、膳食、衣饰、手工艺品等多种领域,形成自然主义的审美意识,激发了文学艺术家的创造力。《中华道教大辞典》辟有“道教文学艺术”专类,读者可以参看。魏晋南北朝时期,道教开始成熟,道家自然主义的审美标准成为社会风尚,道家美学和道教美学开始形成。六朝时期是美的觉醒的时代,过去被君权政治和礼教伦理观念束缚住的文学艺术开始解放出来,在各个领域开出美的花朵。在这个时代,山水文学、游仙诗、志怪小说、山水画、水墨画、壁画、模拟自然山水的庭园艺术等几乎同时出现,自然美的发现反映了人的自然本性的觉醒。
美是人的情感对客观事物在心理结构上合目的性的追求和价值判断,这种价值判断取决于主体和客体在心理结构上和谐的程度。和谐即是主体和客体合目的性的同构,宇宙间万事万物就是依靠同构的相互作用来进行信息传递的,这种和谐同构的程度越大,主体获得合目的性的信息量就越多,审美的价值判断值就越高。我们可以从广义信息论的角度将主体和客体分别划分为三重层次结构的动态超巨系统,主体由低到高依次分为“躯体结构”(形)、“生命结构”(气)、“心理结构”(神);客体依次由低到高为“自然结构”(自然界)、“社会结构”(人类的活动形式)、“文化结构”(精神产品)。当信息从客体传递到主体,从低层次向高层次转换时,信息的形态结构要发生质的变化。这就是说,信息在主客体各层次间传递是一个发生“同构”和“异构”的相互作用的过程,它们要随着历史进程发生由低级到高级的形态演变,符合这种发展变化方向的信息可以大致认为是合目的性的信息,这种信息量在主体心理结构层次上的价值判断就是审美的尺度。主体和客体的划分以价值判断为依据,主体可以是个体的人,也可以是人的群体或人类社会,当个体的人作为价值判断的主体时,个体之外的人类也就被视为客体。在主体中,决定人生长发育的遗传秘码并不能管到大脑和心灵的细节,人的智慧主要来自后天,即是说个体的人尽管会死去,但群体的心理结构、文化结构却仍能将知识遗传下去。每个人需要接受这种历史遗传,即是说每个人的个体心理结构必须要和其他人乃至社会、自然界发生相互作用,以达到和群体的心理结构同步,并和客体的社会结构、文化结构进行信息交换。人同社会结构、自然结构等客体的相互作用可以理解为实践活动,反映出人的社会性;而人的心理结构同自己的生命结构、躯体结构之间的相互作用又是一种生命活动,反映出人的自然性。文化结构是人的实践活动和生命活动的积累,心理结构是人的个体和群体创造文化产品的心灵运动形式和智慧开发状态,美是社会的人和自然的人的自由形式的实现。
老子云:“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道德经-25章》),这是道家美学的总纲,“道”就是美学的最高境界,即文学艺术的最高境界。无论是社会结构、文化结构、心理结构、自然结构,凡是与道相谐调的,与大自然的基本节律相谐调的,同宇宙的自然本性相契合的东西,就是美的;而那些违反自然本性的东西,就是无道的,丑恶的。道学之美追求一种“天人合一”的境界,也即与道一体化的境界,它以回归自然、返朴归真为导向,以悟道的灵性来激发文学艺术家的创造力来揭示宇宙内在运动的美的节律。
4、震-医药养生学:
道学将整个宇宙看作是一个生生不息的大生命,以道的“生化原理”来认识世界,认为宇宙是由道“生成”的,并处于不停的“变化”之中。“生”有“生成”、“生长”、“生命”、“生存”、“创造”等含义;“化”有“变化”、“发展”、“转化”、“进化”等内容,二者集中了道的自然性,说明整个自然界包括人类社会都在生生化化自强不息地发展着。道化生出先天一气,再化生出阴阳二性,生成信息、能量、物质三大要素,由此才生成万物纷纭的世界,这都是生化原理的作用。先天一气就是宇宙中无处不在的原始自然力,是万事万物生化发展的驱动力,是生命的源泉,是歌德在1827年10月7日曾经猜测到的“创造力”,它来源于道,是道无所不在无时不有的发挥作用的特性(道性)。因之道学是一种“生道合一”的学说,将爱护天下众生放在首位,认为“生命”本身就是道的体现。道教更是一种“生道合一”的宗教,认为养生就是修道,因之道教中汇集了中华民族几乎所有的防病治病、养生益寿的医药和方术。中华民族传统的中医学,实际上就是由方仙道的巫史医学、方士医学逐渐演化而成的。葛洪《抱朴子内篇》云:“天地之大德曰生,生,好物者也。是以道家之所至秘而重者,莫过乎长生之方也。”(《勤求》)老子《道德经》讲“善摄生者,陆行不避兕虎”,并论“深根固抵,长生久视之道。”《庄子》有《养生主》、《达生》、《缮性》之篇,亦传坐忘、心斋等方术。《吕氏春秋》讲“圣人深虑天下,莫贵于生”,又载“子华子曰:‘全生为上,亏生次之,死次之,迫生为下。’”(《贵生》)有道者不以物欲伤身,不以天下易其一指,足见道学之士,莫不将爱惜生命放在重要位置。
道学中有独具特色的道教医学和道教药学,此外尚有行气、导引、房中、服食、辟谷、睡功、内视、守一、健身术、武术、按摩、针灸、食疗、美容术等。新近由萧克将军主编的《中华文化通志》中收有胡孚琛、陈耀庭、王卡、刘仲宇合著的《道教志》一书,书中对道学中的医药养生学论之甚详,此不赘述。另须指出,中医学和中草药学理应属于道学的范畴,这不仅是由于它源于道学文化;也不仅是因为医学史上可以排出一长串道士的名字,如张仲景、华佗、扁鹊、葛洪、陶弘景、孙思邈等;还因为中医药学的基本理论体系就是术数学,因之中医药学本身就是道学。至于中国养生学属于道学的范畴,更是不言自明的。
5、巽-宗教伦理学:
宗教、科学、哲学、文学艺术、社会伦理学(包括民俗学)是文化的五个基本要素,它们之间是不能互相取代的。宗教是人类文化的母体,是人类一切精神创造活动的资源,是文化的最高层次,是人类心灵的完整状态,它是伦理学的精神支柱,伦理学是由宗教派生出来的。
道教是一种古老的宗教,它以“道”作为人类的终极信仰,并将这种信仰积淀在中国及其周边国家的民俗里,人们可以从周边国家的民俗学调查研究中确认这些不同民族与中华民族之间的文化亲缘。道是一种无限的本体,而对无限本体的信仰是宗教的特征。世界上一切有限之物,诸如国家、民族、圣人、领袖、科技、教派、主义、学说等,皆不能作为人类终极信仰的对象,因为信仰有限之物则是迷信的特征。一个国家或民族一旦将有限之物误导为信仰对象,往往会产生狂热的偏激情绪,造成仇恨、残杀、压迫等可怕的野蛮的后果,这是人类社会历史经验反复证明了的。
信仰不含历史规定性及局部利益的无限本体,则可以产生一种悲天悯人的信仰情怀,一种敬畏和“原罪”的自我反省意识,从而发现人类心灵深处的良知,为社会造成一种慈善和宽容的价值观念,由此提高本民族的伦理素质和生存质量。看来,信仰对象的不同确定了宗教和迷信的根本界限。
在历史上,当统治阶级蜕变为少数人的利益集团的专制政权时,都不约而同地将人民的宗教信仰引向崇拜有限之物的迷信上,从而滋生出许多罪恶现象而貌似有理。试想一个国家或民族,人们缺少宗教的敬畏和信仰情怀,没有对罪恶的省察意识和自我良知的发现,不畏天道,不畏伦理,不畏法律,统治者肆无忌惮地滥用权力,民众侥幸行险不择手段地谋取私利,社会必然充满各种伤天害理的罪恶,人们会情不自禁地渴望宗教的拯救。
宗教和法律是相互依存的,缺少宗教的法律失去了超越世俗权力的神圣光环,人民仅将其视为世俗权力的压迫而感受不到“天理的伸张”。如此摒弃宗教而空谈“法治”,则社会上仅有“权力崇拜”而无“法律崇拜”,法律再多也无人自觉遵守,人民的正当权利得不到神圣的保障,法律终究要失掉公正性,走到人民的对立面去。如此看来,在市场经济的时代里,人的宗教信仰情怀实际上是法治社会的基础,一个缺乏宗教精神的民族是无法进入现代法治社会的。
另外人们还须认识到,宗教信仰自由乃是人类根本的自由,是人类异于禽兽的文明标志。宗教信仰自由关乎着人的尊严,是人的价值主体性的基石,是人作为价值抉择主体的标志。没有宗教信仰自由则没有基本的人权,人格的尊严便可被任意践踏,更不可能有言论自由、新闻自由等其他一切自由,也谈不上思想解放、民主和法治。宗教信仰自由乃是现代文明社会的前提,我国的思想界必须对此树立起清醒的认识。
在伦理上,道学的要点就在老子《道德经》所说的“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势成之。是以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道之尊,德之贵,夫莫之命而常自然”(51章)这段话里。尊道贵德是道家伦理学的落脚点,“德”就是“得道”,是道在人类社会万事万物中的体现。由此可知,尊道贵德就要将道的“生化原理”和德的“中和原理”在人类社会生活中展开,使之成为人生的和社会的价值标准。道的“生化原理”前已论及,道学中的道性也即是德,德的特征表现为“中和原理”。“中”之义有四,从事物规律上讲,“中”为“正”,即中正的必行之路;从事物变化上说,“中”即“度”,即在限度适宜的范围内活动;从空间上讲,“中”是“虚”,虚无乃道之大用;从时间上讲,“中”即是“机”,即“动善时”,因机乘势“不得已”而为之。“和”有和合、和谐、调和、“和而不同”之义,是谐调社会上各类关系和处理矛盾的原理。中和态是宇宙间的自然稳定态,无论宏观和微观的自然界或人类社会都有趋向中和态的倾向。天地之大德曰“生”,生就是生存,就是发展,就是创造,就是社会和自然界的客观规律,就是历史潮流。道家伦理学认为,凡尊道而贵德,符合发展规律,顺应历史潮流的行为,都是善的、美的、真的,有人生价值的。反之,那些违道背德,违反发展规律,逆历史潮流而动的行为,就是恶的、丑的、假的,应该被世人唾弃的。以上为道学判定人类社会一切思想和行为的价值标准,尊道贵德是道家伦理学的核心。
道之尊和德之贵,并非靠行政命令的干涉和世俗权力的束缚,而是人自身修道养德逐步觉悟与自然节律同步造成的,这是人的自然本性的复归。道家伦理的一个重要特征就是确认人的自然本性是真、善、美的,因之道学反对社会对人和人性的异化,呼唤人类纯朴的“良知”。道的本质是大公大善、大诚大信的,人人都含有道性,因之人的自然本性都是善的,每个人都有与生俱来的先天的良知,只是这种道性和良知被后天的物欲蒙蔽了。由此观点出发,道学以反异化为特色,倡导一种纯朴的社会,主张通过人体修炼工程开发出人的良知,使人的真性显露,从明心见性进人道的境界。这样,道家的伦理在世俗社会里就展开为中和、公正、纯真、诚信、俭朴、寡欲、重生、慈爱、善良、宽容、忍让、谦柔等行为标准。在道学看来,人是自然界的万物之一,是一种觉悟了的“物”,因而才称作“万物之灵”,感知万物就是感知“自我”,只有呼唤自我的良知,才能揭示出宇宙真、善、美的自然本性,才能与道合真。老子《道德经》云:“是以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27章)“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圣人常无心,以百姓心为心。”(49章)由此可知道家重生爱物、慈善为怀的救世之心。
6、坎-自然生态学:
当全世界不同国家、不同民族、不同文化传统的人们即将告别20世纪,迈向下一个千年纪元之门时,最重要的莫过于回顾过去社会发展的历史,从而展望人类的未来。过去一个世纪科学技术突飞猛进地发展,人类靠工具理性几乎改变了整个地球的面貌,自然资源的高度开发极大地丰富了人们的生活,但生态危机、环境污染、资源匮竭、气候异常等威胁人类生存的难题也成为未来21世纪人们必须面对的现实。过去一个世纪人类创造了高度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但也发生了两次世界大战,乃至各国流行的贪污腐败、毒品泛滥、恐怖犯罪、相互残杀、唯利是图等丑恶现象。至今,足以毁灭整个人类的核弹、生化武器等军备竞赛的隐患仍未消除;仍然有所谓“第三世界”的贫困、灾疫流行和人口恶性膨胀;以工业化为主要内涵的现代化使人的劳动变得工具化和公式化,失去了社会生活的诗情画意;而紧张的社会竞争和复杂的人际关系又使人们身心交瘁活得好累。诸如大气臭氧层破坏、珍稀生物灭绝、空气污染等上述恶果,决非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力量所能挽救,因而是未来的21世纪全人类必须共同面对的问题。
西方文化将人和自然处于对立的位置,三百多年前培根认为人类进步的标志就是以科学的力量认识世界和征服宇宙,并提出“知识即权力”的口号,促进了西方的工业革命。西方自工业革命以来逐渐形成一种信念,认为大自然的资源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人类可以在征服自然中获得经济的无限增长和尽情的物质享受,而不须向大自然支付什么。高科技发展带来的社会进步是不可停止的,人类社会没有增长的极限。这种“科学主义”、“技术主义”、“工具理性万能”的思潮在本世纪以来终于遭到大自然无情地报复,使西方社会的人们自70年代以来生态环境意识开始觉醒。当人类面临生态危机、环境污染等危及自身生存的世界难题时,不能不在文化的层次上寻求一种共同的智慧。近些年,世界各国的有识之士越来越重视中国古老的道家文化;不断召开有关道家的国际学术会议,中国的先哲老子著的《道德经》也成为世界上哲学家们研究的热点,中国道学回归自然的生态智慧受到许多西方有识之士的欢迎。
人们看到,本世纪西方社会的科学观念发生了重大变化和划时代的进步,这个进步的最有意义的特征,就是打破了几个世纪以来人们对科学技术的迷信,揭露了“科学主义”、“技术主义”和“工具理性万能”的思潮奴役人类的危险。这样,20世纪与其说是科学的世纪,不如说是在科学面前恢复人的尊严的世纪。
道学的自然生态学不同于旬子那种“人定胜天”、“勘天役物”的思想,而是主张“天与人不相胜”的天人合一的原则。在子提出:“天与人一也”(《山水》);“大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齐物论》);“天与人不相胜也,是之谓真人”(《大宗师》);“唯同乎天和者为然”(《庚桑楚》)。道学这种以大自然为友的回归自然思想,正确地解决了人与自然的关系,预示着保护生态环境必将成为21世纪人类的首要课题,全世界都会将道学的自然生态学当作必修的课程。然而中国一些所谓的“马列权威”却曲解党的“科教兴国”战略,趁机打起“反伪科学”的幌子贬低道学文化,鼓吹科学迷信,散布18世纪西方启蒙思想家关于人类依靠科技征服自然可以获得经济无限增长和资源无限开发的神话。且不说当今世界上生态破坏、环境污染、气候异常已给我国的现代化事业带来多大隐患,今年的长江、松花江特大洪灾及黄河断流也是大自然对我国生态环境遭受破坏的报复。这些年大炼钢铁伐树烧林,劈山造田围湖垦地,1954年大洪水达1000亿立方米的总流量,今年只有200亿立方米总流量却长期居高不落,只好固堤死堵。湖南湖北历史上湖泊星罗棋布,而今湖泊萎缩,河道淤积,由于绿色植被遭到破坏,长江中上游成为全国水土流失最严重的地区。由于山林树木的乱砍乱伐,森林草原面积缩小,沙漠化危险日趋严重,全国耕地日益减少而人口增长居高不下,黄河至今断流数百天,长江有变为第二条黄河的危险,据说连敦煌千年奇迹月牙泉都将干涸!道学治水用疏导不用死堵,对山林重保护反对乱伐,发展经济重生态不重掠夺,这才是“可持续发展的”道路。因之我呼吁将新道学作为我国21世纪的文化战略,我们不仅要以“科教兴国”,还要以“生态立国”。
7、艮-丹道性命学:
内丹学被陈樱宁称之为仙学,然而仙学实指先秦神仙家之学,严格说来并非以内丹学为主,因之仙学之称并不确切。内丹学在道书中简称为丹道,是人体性命双修的学问,因之应称为丹道性命学。
在丹道性命学里,道学主张人通过修道而达到真人的境界,而真人为纯真无假的人,也即道教里的仙人。道学将修道看作是技术问题,认为只要通过丹道学的人体修炼系统工程,按法诀完成内丹筑基、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四个修炼程序,最大限度地开发个体生命和心灵的潜能,使自身的精气神与道一体化,与大自然的本性契合,便是体道合真的仙人。这样,仙人境界就成了人生的最高艺术境界,是一种至真、至善、至美的最能体现人类生命价值的真人境界。
丹道学是中国学者数千年来苦苦探究宇宙自然法则和人体生命科学的智慧结晶,是一种综合道、释、儒三教文化的宇宙论、人生哲学、人体现、修持经验为一体的理论体系和行为模式,又是一项为探索生命奥秘,开发精神潜能而修炼的人体系统工程。丹道学是寓道于术的文化体系,道教经书中有上千卷丹经,都是古代丹家为了同死亡作斗争,以人体为实验室,以精、气、神为药物,为揭开生命现象的本质和人类心灵奥秘而终生修炼的实验记录。历史上内丹家在异族进犯中原之际,为了延续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圣脉,将儒、释、道三教精华融为一炉,当作道教的修持程序以口诀秘传的方式保存下来,因之丹道学象集舞蹈、音乐、武术等为一体的传统京剧艺术一样,是一种特殊的文化现象。
丹道学的理论基础是试图将老子的道家学说变为丹家的切身体验,在人体中将道家的宇宙论作时间反演的实验,使自身的精气神向道复归,并以招摄宇宙中的先天一气为要诀。这些丹家把人的意识划分为三个层次,即表层的常意识(日常的认知、推理、思维等理性心理活动,丹家称为“识神”);深层的潜意识(非理性的欲望、梦、幻觉等,大致相当弗罗伊德心理学的范畴,丹功中的“魔”和“真意”属这一层次);最底层的元意识(遗传的本能意识,即人的“真性”,丹家称为元神,佛教称“阿赖耶识”)。这样,丹道学就成了一套凝炼常意识(识神可凝炼为“意念力”);净化潜意识(“真意”即净化了的潜意识);开发元意识(识神退位则元神呈现)的心理实验程序。丹家把元神称作“主人公”,是真正的“自我”,当排除常意识(识神退位)进入无思维的虚灵状态时,称为真空妙有的境界,元神便呈现,从而找到了真正的自我,因之丹道学又是一项开发自我,认识自我的生命科学。内丹家通过丹功修炼使自己的身心节律与初始的宇宙根本节律相调谐,将先天一气招摄到体内,在恍惚杳冥的混纯状态中与宇宙的自然本性契合,达到后天返先天的天人合一境界,称之为体道合真。
现代科学对于宏观的宇宙和微观的基本粒子都有了较明确的认识,而对于人本身,人的大脑及其精神活动,对于生命和心灵的本质却知之甚少。许多生命现象和心灵活动的效应本世纪在科学界引起一次次争议,当代科学在这个同宗教交叉的领域还被一片“乌云”笼罩着。丹道学的研究是打开人体生命和心灵之秘的钥匙,内丹之谜的揭开必将给现代生理心理学、心身医学、脑科学特别是认知科学带来突破性的进展。我相信,丹道学的西传必将引起一些医学家、心理学家、脑科学家的注意,从而调动东西方学者的智慧共同攻开人体生命科学的堡垒,为全人类造福。
根据丹道学的理论,人的深层潜意识好似一盘录像带,它记录着每个人与生俱来(包括胎儿和童年)各个时期的记忆痕迹,人生的恶性刺激也会键入潜意识之中,这些潜意识是诱发人的不良心境和萌发邪恶念头的根源。人的元意识则是人的真性,只有明心见性的人才能净化潜意识(冲洗净这盘录像带的不良痕迹),去除人生的烦恼,开发出人的最高智慧和真、善、美的良知。因此,道学要求一切有成就的伟人,担当大任的领袖,都应该通过修习丹道成为明心见性的人,才不致滥用权力和威望在历史上留下罪过。可以想见,对那些志在有所作为的人来说,修道在未来的社会里将成为人生的基本需要。
8、坤-方技术数学:
前识是道学的智慧之花,是返朴归真的开端,因之道学本身也是一种开发超前意识的学说。古代的老子、庄子等哲人“游心于物之初”(《庄子,田子方》),舍弃宇宙万物的一切具体属性,寻找宇宙的起始点和产生宇宙万物的总根源,体悟到宇宙万物之中最本质的共相,这就是道。道不仅是一切人间秩序和价值观念的超越的理想世界,而且是人类理性思维延伸的极限,它是唯一的终极的绝对真理,因而同现代科学和哲学的研究成果遥相呼应。道既是宇宙的本源,又是人体的本我。作为宇宙的本源,道是一种绝对的真知,因而为符号指称所难以描述的客观存在。语言符号的指称只能描述相对知识,而道是可以体悟难以言说的绝对知识。作为人类心灵的本我,道是“知觉者”,因而具有不可被知,不可当作测量的对象,即“不可名”、“不可道”的性质。道是无分别相,它可以“齐万物”、“等人我”,不能被区分为“过去”、“现在”和“未来”,但却可以贯通“过去”、“现在”和“未来”。可以断言,道的学说体现了人类文明的最高智慧,是中华民族最伟大的文化资源,也必将成为世界文明相互交融的凝聚点。道学既为中国文化的根基,又为嫁接外来文化之砧木,还是世界各种异质文化的交汇点。道的学说使道家文化具有最高的超越性和最大的包容性。这种最大包容性,使道学不仅包容进中国诸子百家思想的精华,而且还可以融汇进东西方异质文化中的优秀思想。这种最高超越性,使道家的学说在任何时代都是一种超前意识,道学的智慧不仅能返观人类乃至宇宙创生之初的过去,而且能预见和创造人类乃至整个宇宙的未来。
在道学中,方技术数学包括一些夺天地阴阳造化、改变人生命运和社会历史进程的方技和各类占验术数。术数学是一种以周易象数体系为理论基础,以阴阳五行学说和天人感应原理作思想根基,以太极、阴阳、三才、四象、五行、六亲、七耀、八卦、九宫、十干、十二支、二十四气组成的形式系统。关于通过建立术数学模型来预测社会人事的理论根据,我已在《道学通论》“中国术数学”一章及有关论文中作了详细研究,此处不再赘述。这里需要指出,道学的八大支柱中“天地人哲学”和“方技术数学”分别占据乾卦和坤卦的位置,而我们知道,乾坤二卦是父母卦,由此二卦衍生出长男、长女、中男、中女、少男、少女六卦。这就是说,哲学和术数学分别是道学的两条腿,由它们分布开道学的八大支柱,二者在道学中就如同哲学和数学在西方科学中的位置一样。在中国历史上,术数学是政治家、军事家、谋略家的必修课,为帝王师的姜子牙、张良、诸葛亮、李泌、刘伯温等都是精通术数学的。古代术数家运筹帷幄,协助群雄争霸天下,在中国的历次政治斗争中起过举足轻重的作用。
道学文化的精要在哪里?究而论之,道学在本体论上强调一个“生”字,主张宇宙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在世界观上突出一个“化”字,即认为事物按照对立统一的矛盾规律时时处于变化之中,强与弱、祸与福都是可以相互转化的。在促进事物向有利自己方向转化时贵在一个“因”字,即因任自然,因循客观规律,因势利导夺取胜利。道学在治国平天下的用世之道上要在一个“中”字;在调理人与人,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的关系上重在一个“和”字;在个人处事应世上法在一个“忍”字;在人身修炼工程上诀在一个“逆”字。道学的精要在参透自然、社会、人生的客观规律,以道术秉要知本,以“无为”为体,以“无不为”为用,贯彻以柔克刚、以弱胜强、以退为进的策略思想。进一步说,道学追求人与自然的和谐和人本身的超越性,反对人和社会的异化,以回归自然为目标。更进一步,道学体认人在自然界和社会上本身的存在价值,将自然规律和个人命运握之于掌中,进而悟透生死,还虚合道,融身大化,最大限度地开发人体生命和心灵潜能,追求人同道的一体化。如果谁能在刻苦研读道书中有了以上深切体验,并能按道的原则规范自己的行为,那么他便会将个人和天下过去未来的大势了如指掌,真正成为一个得道的人。
丹经道决 仙学修练与精、气、神
内丹学的人体系统工程实际上是对人体精、气、神三大要素的修炼,它追求一种人生的最高艺术境界。这种人体系统工程,是一种参天地、同日月、契造化、返自然的开发人体潜能的工程,它追求天人合一,后天与先天合一,人与道的一体化的境界。这种境界就是仙人境界,因之内丹学也称仙学。
自唐末五代以来,内丹学门派林立,先是有以虚无为本、顿超直入的文始派,又有性命双修、炼养阴阳的少阳派。少阳派中又有南宗、北宗、中派、东派、西派、伍柳派、青城派、三丰派等内丹门派,至今仍在繁衍。另外还有天元、人元、地元三品丹法的说法,将内丹门派分为上下、正邪等不同品级。为了揭开内丹仙学之秘,我们不妨认真考察一下,这些众多的门派是怎么创立出来的?各丹派宗师是如何成名的?
像钟离权、吕洞宾那样的仙人,和我们相去甚远,虽然他们的法身据说还在劝世度人,但我们毕竟没有亲见他们色身修炼成仙的过程,没有和他们一起切磋学问的机缘,因之尚难印证钟离权十试吕洞宾、秘受丹诀、飞升天界的传说。我们可以退而求其次,从近世闵小艮、黄元吉、刘名瑞、赵避尘,乃至伍止渊、陈樱宁等内丹学家身上寻点端倪。
我对这些内丹家根文献资料和实地访问都作过认真考察,摸清了他们的修炼过程和丹法特点。大略说来,这些丹派师,都在社会上赢得一批徒众和追随者,都有能使人信服的著作传世,其著作或丹师自着,或由徒弟记述,内容却少不了将自己和仙真联系起来的话。
近世内丹学家陈撄宁先生为研究实践仙学耗尽一生心血,他能诗能文,有仙学著作传世,社会影响颇大。他的书中,自称于光绪二十三年(西元1897年)在安徽省怀远县遇异人相聚二十日,授以胎息法丹诀,约定日后见于黄山之下。这段记述,与《史记-留侯世家》中张良在下邳圯上遇黄石公的故事相类,然而陈撄宁氏一九五三年写的《自传》中没提此事,却说自己遍访名山,求教诸多禅师高道,“都是空跑,并无结果。我想,这样寻访,白费光阴,还不如自己看书研究,遂下决心阅读《道藏》。”由此可知,苦读丹经,是悟解丹诀的根本途径,此言不虚。
陈撄宁《答上海钱心君七问》中又说:譬如我自己是个学仙的人,设若侥幸将来修炼成功,必有特异之处,可以显示给大众看见。倘仍不免老病而死,又无丝毫神通,你们切切不要烘云托月,制造谣言,说我已经得道,免得欺骗后人。像这一类的事,前人书中常有,我看了甚为厌恶。所以我自己不愿蹈这种陋习。今世修炼神仙之术,能完全成功的,我未曾见过。但一半成功却是有的,然也不足为奇。这全靠我们后起之秀发愤有为,方可登峰造极,超过前人。我对陈撄宁先生这种实事求是、自强不息的学者风度甚为赞赏,曾阅读过他病死前亲笔写的《遗嘱》,知道他修炼的底细。
陈撄宁遗下两本自著丹书,一曰《学仙必成》,是讲清净丹法的,其要诀为胎息;一曰《参同契讲义》,是讲阴阳丹法的,其要诀为合炁,这大概是他多年访道参悟而来的丹家之秘吧!这些丹派宗师的成名,或者靠真修实证,或者靠灵解妙悟,或二者兼有之。然而要苦读丹经而灵解妙悟如陈撄宁诸前辈,要入室静坐而真修实证如伍止渊诸前辈,都须要下一番死功夫不可。今人对丹经中遇仙得道的故事听得多了,总想自己有一天突遇仙人,授上几句丹诀,得一本手传丹经,便可得立地飞升之效。一些庸才因机缘巧合曾被某丹派宗师收在门下,听到过这丹师的只言片语,保存有丹师授课的手抄讲义,便以为得了真传,打着这些丹派宗师的旗号招徒骗钱,实不过是“盲师引瞎徒”而已。
因此,我常劝人不必迷信某宗师嫡传弟子、某门派第几代传人的旗号,实是有经验教训的。这些年来,我得到的手抄秘本,听到过的丹法秘诀已经不在少数,也亲见过几位丹派宗师的传人,被他们以‘十试吕洞宾’的法子捉弄过。如果这些丹派传人真是钟离权那样的神仙固然好,可惜皆无那种道行,相反,那些能授我以真传的老师根本没费周折,却是自已巧遇的。
据我个人观察,内丹法诀全要靠自己下死功夫摸索,在苦读丹经、多方修炼、狠力摸索中突遇真师一句点破,恍然颖悟,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有时丹师自己瞢然不觉,无意中说出的话,徒弟反而由此顿悟,也是有的。内丹仙学之途应是‘条条大路通罗马’,并非仅靠某一种方术才能达到仙人境界。学道者摸索的途径不同,悟解丹经或真师点化的焦点不同,便是形成诸多丹法门派的原因。
佛陀的十大比丘弟子,成佛途径各异,阿那律失明,修成天眼第一;观世音耳聋,以天耳通得证菩萨果;《楞严经》十种仙,得道途径亦各不同。佛法如此,内丹仙学也不例外,否则岂能有这么多门派?因之我认为,真师真诀,无法教会那些没下死功夫的庸人;真师真诀仅是一种机缘,能否得遇这个机缘,依那条途径修成正果,创立什么门派,全在于学道者自己的悟解和狠力摸索。
内丹学千门万户,从功法上讲,无非是阴阳双修和清净孤修两类,或二者相互结合形成的门派。清净孤修派中实际上不外胎息法门、止观法门、存思法门、炼气法门、采日月精华法门、辟谷法门等,都是古仙行之有效的老法子。实际上唐代以前的古人,功法朴拙,更易开发人体潜能,得道成仙的人更多。后世丹法繁文缛节叠床架屋,得诀离,修习更难。丹家明白返朴归真的道理,才能抓住要害,破解各门类丹法秘诀。阴阳双修派中有栽接法门、采补法门、合法门、感应法门等,也不难寻流溯源,揭开其中的隐秘。
仙学修炼,虽然分诸多门派,但根本要诀,都要从《道德经》中“致虚极,守静笃”六个字做起,都要在人体精、气、神三大要素上下功夫。这个功夫,少则三年五载,多则几十年,要万缘放下,将“虚寂恒诚”四字变成自己的人生体验,这岂是那些满脑子功名利禄,沉溺于官场、情场、市场的人所能办到的?因之我认为修道者真想得到仙人境界的生命体验,就畏要学王重阳做‘活死人’的榜样。
内丹仙学修炼既然须下三年五载‘活死人’的静功夫,则入手之初必须先作好准备,安排好个人、家庭及与之关联的社会事务,以解脱俗缘之累。俗缘未尽的人是无法安心修道的。丹家修炼,须与道友相互切磋和彼此照应,尽管是清净孤修法类的丹师,也应邀集三、五道友作为伴侣,同修同证。同时,还要备足这些人的生活费、医药费、旅游费、营养费,提供人身安全保障,才能择地入室修炼。丹室宜背山面水向阳避风,多植松柏,泉水叮咚,清静优雅,生活方便。室内光线不明不暗,空气新鲜,洁净无菌,陈设简单。所居之地以人体工程的进度,每阶段有不同的要求。
内丹学要花十来年死功夫从根本上变化人的体质,开发人体潜能,凝炼人体精、气、神,这须要外部环境和人体的内部环境相适应,以便发生天人感应的作用。
初关仙术,须选择山明水秀,土厚树茂,生气聚集的地方。丹家要借天地之生气,培补人体元气,以行炼精化炁之功。中关仙术,须择洞天福地,超尘绝俗,松青竹翠,彩云霞光的灵气凝结之地。丹家阳神出壳,须借天地之煞气战胜邪魔。以上是丹家流传的说法,须要读者自己参详。
内丹仙学将精、气、神作为人体生命的三个基本要素,誉为‘三宝’,是炼丹的‘药物’。内丹学有三大要件:药物、鼎炉、火候。弄懂这些是修习内丹功夫的理论准备。人体的精、气、神有先天和后天之分,后天的精、气、神是呼吸气、交感情、思虑神,属有形有像、人为的东西;先天的精、气、神是无形的、自然本能状态的、功能性的、超越时空的东西。
先天的精、气、神在内丹学中称作元精、元气(写作炁)、元神,它们分则为三,合则为一,既是生命运动的三个层次,又是属于同一个生命运动的三种表现形式,相当于物质运动的热、力、光三种效应。
详细点说,“后天精”是人在**时射出的“先天精”指人的性功能,广义上包括生殖系统、内分泌系统、血液循环系统等自然功能。精是形体的精华,是人躯体中的生命物质。“元气”是人体生命运动的机能,体现为高度有序的能量流和躯体活力。内丹仙学以炼心为基本功夫,故对“神”的剖析极为细致。
人的心理系统中的意识活动和无意识活动,都是人类在进化过程中大自然赋予的重要心理功能。人的无意识活动决不是一种无足轻重的自然现象,而是人类进行生存斗争,改造自然和社会的重要潜能。内丹学以开发人体潜能为目标,将炼心即炼已功夫贯穿人体工程的始终。柳华阳《金仙证论》说:‘盖己者,即本来之虚灵。动者为意,静者为性,妙用则为神也’。说明内丹学注意到人的意识是分为不同层次的。
我多年来对道教中的内丹学苦思冥想,反过来又给自己原来所了解的天体物理学、物质结构理论、心理生理学以很大冲击,逐渐在脑子里形成一种新的物质、能量、信息的宇宙图景,试图用以解释内丹学中的各种人体潜能现象。为了使人们对内丹学中炼神的功夫有清晰的、实质性的理解,我将用自己创造的一套心理学术语来描述它。
根据我对内丹学的研究,可以断定人的意识可分为三个层次。人的正常意识活动在表层,我称之为‘常意识’,包括人的感知、判断、推理等一系列思维活动,内丹学将常意识称作‘识神’。内丹功法在入静初期一切杂念、游思都属于识神的活动,通过常意识的自我控制可以凝炼为意念力,集中意念力又能开发深层意识“潜意识”,潜意识是一种非理性的意识,包括人们平常不易觉察的童年记忆和隐藏的性欲、各种人生欲望、心理创伤等,这些潜意识在背后强有力地影响着人们的心理程序,人们可以从梦境、幻觉、灵感、直觉、精神病等心理状态中破译出潜意识的原形。内丹功夫中出现的不良心境、恶劣情绪、各种魔境、幻觉等都是潜意识作怪。内丹功法要净化潜意识,并通过一定方式(如熟读丹经、牢记师傅、背诵口诀、默念咒语、反复训练等),将炼丹的程序编码输入潜意识之中,使之转化为‘真意’充当引导炼丹过程的‘黄婆’。潜意识可以在内丹修炼中逐步人格化,凝炼为阴神。阴神是人格化了的潜意识,可以脱体而出,具有透视、遥感,预知等超心理学的人体潜能。
人类心理的最深层次是‘元意识’,在内丹学中称作‘元神’。在内丹修炼到元意识显现时,呈一种极端清醒却毫无思维的心理状态,这说明元意识是比潜意识更深一个层次的意识,是一种遗传的本能意识。元意识是人类在漫长的生物进化中遗传在头脑中的尚未开发的信息库,它包藏着生物进化史上曾经有过的智慧和能力,是人身真正的‘自我’,因之丹家也称之为‘主人公’。元意识在内丹学人体工程中通过开发和凝炼,可以逐步人格化为阳神。
这样,内丹学实际上是一项凝炼常意识、净化潜意识、开发元意识的人体系统工程。阳神是元神的凝聚体,有成熟的人格,可以脱体存在,是人的身外之身,丹家称作‘法身’。
内丹学中还有一最重要的理论,是关于“先天一炁”的学说。内丹学认为,在宇宙未创生之前,是一片虚无。当宇宙创生之时,先有一炁产生,丹家称之为元始先天一炁、真一祖气、太乙含真气。这种先天一炁,是宇宙大爆炸之前的初始信息,是宇宙本源的节律,是生机勃勃的道炁。
内丹学的清净功夫或阴阳功夫,都是要通过阴阳交感的原理将先天一炁招摄到体内,使自己的身心与宇宙的自然本性契合,反回到先天的道的境界。内丹家炼精化炁、炼炁化神、炼神还虚的步骤,也是要通过元神的激发,在量子层次上调谐人体节律和宇宙的内在节律,使元意识凝聚为阳神,在人脑与宇宙的同构感应中,达到天人合一的绝对境界。
丹经道决 谭子化书(全)
一、道化
道之委也,虚化神,神化气,气化形,形生而万物所以塞也。道之用也,形化气,气化神,神化虚,虚明而万物所以通也。是以古圣人穷通塞之端,得造化之源,忘形以养气,忘气以养神,忘神以养虚。虚实相通,是谓大同。故藏之为元精,用之为万灵,含之为太一,放之为太清。是以坎离消长于一身,风云发泄于七窃,真气薰蒸而时无寒暑,纯阳流注而民无死生,是谓神化之道者也-
蛇雀
蛇化为龟,雀化为蛤。彼忽然忘曲屈之状,而得蹒跚之质;此倏然失飞鸣之态,而得介甲之体。斫削不能加其功,绳尺不能定其象,何化之速也。且夫当空团塊,见塊而不见空;粉塊求空,见空而不见塊。形无妨而人自妨之,物无滞而人自滞之,悲哉!-
老枫
老枫化为羽人,朽麦化为蝴蝶,自无情而之有情也。贤女化为贞石,山蚯化为百合,自有情而之无情也。是故土木金石,皆有情性精魄。虚无所不至,神无所不通,气无所不同,形无所不类。孰为彼,孰为我?孰为有识,孰为无识?万物,一物也;万神,一神也,斯道之至矣-
耳目
目所不见,设明镜而见之;耳所不闻,设虚器而闻之。精神在我,视听在彼。跰趾可以割,陷吻可以补,则是耳目可以妄设,形容可以伪置。既假又假,既惑又惑。所以知魂魄魅我,血气醉我,七窃囚我,五根役我。惟神之有形,由形之有疣。苟无其疣,何所不可?-
环舞
作环舞者宫室皆转,瞰回流者头目自旋。非宫室之幻惑也,而人自惑之;非回流之,改变也,则人自变之。是故粉巾为兔,乐石为马,而人不疑;甘言巧笑,图脸画眉,而人不知。唯清静者,物不能欺-
铅丹
术有火练铅丹以代谷食者,其必然也。然岁丰则能饱,岁俭则能饥,是非丹之恩,盖由人之诚也。则是我本不饥而自饥之,丹本不饱而自饱之。饥者大妄,饱者大幻,盖不齐其道也。故人能一有无,一死生,一情性,一内外,则可以蜕五行、脱三光,何患乎一日百食,何虑乎百日一食-
形影
以一镜照形,以余镜照影。镜镜相照,影影相传,不变冠剑之状,不夺黼黻之色。是形也与影无殊,是影也与形无异。乃知瑚以非实,影以非虚,无实无虚,可与道俱-
蛰藏
物有善于蛰藏者,或可以御大寒,或可以去大饥,或可以万岁不死。以其心冥冥兮无所知,神怡怡兮无所之,气熙熙无所为。万虑不能惑,求死不可得。是以大人体物知身,体身知神,体神知真,是谓吉人之津-
枭鸡
枭夜明而昼昏,鸡昼明而夜昏,其异同也如是。或谓枭为异,则谓鸡为同;或谓鸡为异,则谓枭为同。孰枭鸡之异昼夜乎?昼夜之异枭鸡乎?枭鸡之同昼夜乎?夫耳中磬,我自闻;目中花,我自见。我之昼夜,彼之昼夜,则是昼不得谓之明,夜不得谓之昏。能齐昏明者,其唯大人乎!-
四镜
小人常有四镜:一名璧,一名珠,一名砥,一名盂。璧视者大,珠视者小,砥视者正,盂视者倒。观彼之器,察我之形,由是无大小、无长短、无妍丑、无美恶。所以知形气謟我,精魄贼我,奸臣贵我,礼乐尊我。是故心不得为之君心,王不得为之主。戒之如火,防之如虎。纯俭不可袭,清静不可侮,然后可以迹容广而跻三五-
射虎主
射似虎者,见虎而不见石;斩暴蛟者,见蛟而不见水。是知万物可以虚,我身可以无。以我之无,合彼之虚。自然可以隐可以显,可以死,可以生而无所拘。夫空中之鹿若飞雪,而目未尝见;xue中之蚁若牛斗,而耳未尝闻,况非见闻者乎!-
龙虎
龙化虎变,可以蹈虚空,虚空非无也;可以贯金石,金石非有也。有无相通,物我相同。其生非始,其死非终。知此道者,形不可得毙,神不可得逝-
游云
游云无质,故五色舍焉;明镜无瑕,故万物象焉。谓水之含天也,必天之含水也。夫百步之外,镜则见人,人不见影,斯为验也。是知太虚之中无所不有,万耀之内无所不见。则世人且知心仰寥廓,而不知迹处虚空。寥廓无所间,神明且不远。是以君子常正其心,常俨其容。则可以游泳于寥廓,交友于神明而无咎也-
哕咽
有言臭腐之状,则辄有所哕;闻珍羞之名,则妄有所咽。臭腐了然虚,珍羞必然无,而哕不能止,咽不能已。有惧菽酱若蝤蛴者,有爱鲍鱼若凤膏者。知此理者,可以齐奢俭,外荣辱,黜是非,忘祸福-
大化
虚化神,神化气,气化形,形化精,精化顾盼,而顾盼化揖让,揖让化升降,升降化尊卑,尊卑化分别,分别化冠冕,冠冕化车辂,车辂化宫室,宫室化掖卫,掖卫化燕享,燕享化奢荡,奢荡化聚敛,聚敛化欺罔,欺罔化刑戮,刑戮化悖乱,悖乱化甲兵,甲兵化争夺,争夺化败亡。其来也势不可遏,其去也力不可拔。是以大人以道德游泳之,以仁义渔猎之,以刑礼笼罩之,盖保其国家而护其富贵也。故道德有所不实,仁义有所不至,刑礼有所不足,是教民为奸诈,使民为淫邪,化民为悖逆,驱民为盗贼。上昏昏然不知其弊,下恍恍然不知其病,其何以救之哉!-
正一
世人皆知苋菹可以剖鳖,而不知硃草可以剖人。小人由是知神可以分,气可以泮,形可以散。散而为万,不谓之有馀;聚而为一,不谓之不足。若狂风飘发,魂魄梦飞;屐齿断蚓,首尾皆动。夫何故?太虚,一虚也;太神,一神也;太气,一气也;太形,一形也。命之则四,根之则一。守之不得,舍之不失,是谓正一-
天地
天地盗太虚生,人虫盗天地生,营虰者,肠中之虫也,kq我精气,铄我魂魄,盗我滋味,而有其生。有以见我之必死,所以知天之必颓。天其颓乎,我将安有;我其死乎,营虰将安守?所谓奸臣盗国,国破则家亡;蠹虫蚀木,木尽则虫死。是以大人录精气,藏魂魄,薄滋味,禁嗜欲,外富贵。虽天地老而我不倾,营虰死而我长生,奸臣去而国太平-
稚子
稚子弄影,不知为影所弄;狂夫侮像,不知为像所侮。化家者不知为家所化,化国者不知为国所化,化天下者不知为天下所化。三皇,有道者也,不知其道化为五帝之德。五帝,有德者也,不知其德化为三王之仁义。三王,有仁义者也,不知其仁义化为秦汉之战争。醉者负醉,疥者疗疥,其势弥颠,其病弥笃,而无反者也-
阳燧
阳燧召火,方诸召水,感激之道,斯不远矣。高视者强,低视者贼;斜视者狡,平视者仁;张视者怒,细视者佞;远视者智,近视者拙;外视者昏,内视者明。是故载我者身,用我者神,用神合真,可以长存-
死生
虚化神,神化气,气化血,血化形,形化婴,婴化童,童化少,少化壮,壮化老,老化死。死复化为虚,虚复化为神,神复化为气,气复化为物。化化不间,由环之无穷。夫万物非欲生,不得不生;万物非欲死,不得不死。达此理者虚而乳之,神可以不化,形可以不生-
爪发
爪发者,我之形。何爪可割而无害,发可截而无痛?盖荣卫所不至也。则是我本无害而筋骨为之害,我本无痛而血肉为之痛。所以知喜怒非我作,哀乐非我动,我为形所昧,形为我所爱。达此理者,可以出生死之外-
神道
太上者,虚无之神也;天地者,阴阳之神也;人虫者,血肉之神也。其同者神,其异者形。是故形不灵而气灵,语不灵而声灵,觉不灵而梦灵,生不灵而死灵。水至清而结冰不清,神至明而结形不明。水泮返清,形散返明。能知真死者,可以游太上之京-
神交
牝牡之道,龟龟相顾,神交也;鹤鹤相唳,气交也。盖由情爱相接,所以神气可交也。是故大人大其道以合天地,廓其心以符至真,融其气以生万物,和其神以接兆民。我心熙熙,民心怡怡。心怡怡兮不知其所思,形惚惚兮不知其所为。若一气之和合,若一神之混同,若一声之哀乐,若一形之穷通。安用旌旗,安用金鼓,安用赏罚,安用行伍?斯可以将天下之兵,灭天下之敌。是谓神交之道也-
大含
虚化神,神化气,气化形,形气相乘而成声。耳非听声也,而声自投之;谷非应响也,而响自满之。耳,小窃也;谷,大窃也。山泽,小谷也;天地,大谷也。一窃鸣,万窃皆鸣;一谷闻,万谷皆闻。声道气,气道神,神道虚;虚含神,神含气,气含声。声气形相道相含,虽秋蚊之qnqn苍蝇之营营,无所不至也。由此知之,虽丝毫之虑,必有所察;虽啾嚓之言,必有所闻。唯大人之机,天地莫能见,阴阳莫能知,鬼神莫能窥。夫何故?道德仁义之所为。
二、术化-
云龙
云龙风虎,得神气之道者也。神由母也,气由子也,以神召气,以母召子,孰敢不至也?夫荡秽者,必召五帝之气,苟召不至,秽何以荡?伏虺者,必役五星之精,苟役不至,虺何以伏?小人由是知阴阳可以作,风云可以会,山陵可以拔,江海可以覆。然召之于外,不如守之于内,然后用之于外,则无所不可-
猛虎
猛虎行,草木偃;毒鸩怒,土石揭。威之所烁,气之所搏,顽qB为之作。小人由是知铗可使之飞,山河可使之移,万物可使之相随。夫神全则威大,精全则气雄。万惑不能溺,万物可以役。是故一人所以能敌万人者,非弓刀之技,盖威之至也;一人所以能悦万人者,非言笑之惠,盖和之至也-
用神
虫之无足:蛇能屈曲,蛭能掬蹙,蜗牛能蓄缩。小人所以见其机,由是得其师,可以坐致万里而不驰。是故足行者有所不达,翼飞者有所不至,目视者有所不见,耳听者有所不闻。夫何故?彼知形而不知神,此知神而不知形。以形用神则亡,以神用形则康-
水窦
水窦可以下溺,杵糠可以疗噎。斯物也,始制于人,又复用于人。法本无祖,术本无状,师之于心,得之于象。阳为阴所伏,男为女所制,刚为柔所克,智为愚所得。以是用本无,得虚之窃者,知法术之要乎!-
魍魉
魍魉附巫祭言祸福事,每来则饮食言语皆神,每去则饮食言语皆人。不知魍魉附巫祭也,不知巫祭之附魍魉也。小人由是知心可以交,气可以易,神可以夺,魄可以录。形为神之宫,神为形之容。以是论之,何所不可?-
虚无
鬼之神可以御,龙之变可以役,蛇虺可以不能螫,戈矛可以不能击。唯无心者火不能烧,水不能溺,兵刃不能加,天命不能死。其何故?志于乐者犹忘饥,志于忧者犹忘痛,志于虚无者可以忘生死-
虚实
方咫之木置于地之上,使人蹈之而有馀。方尺之木置于竿之端,使人踞之而不足。非物有小大,盖心有虚实。是故冒大暑而挠者愈热,受灸灼而惧者愈痛。人无常心,物无常性。小人由是知水可使不湿,火可使不燥-
狐狸
狐狸之怪,雀鼠之魅,不能幻明镜之鉴者,明镜无心之故也。是以虚空无心而无所不知,昊天无心万象自驰,行师无状而敌不敢欺,大人无虑而元精自归,能师于无者,无所不之-
转舟
转万斛之舟者,由一寻之木;发千钧之弩者,由一寸之机。一目可以观大天,一人可以君兆民。太虚茫茫而有涯,太上浩浩而有象。得天地之纲,知阴阳之房,见精神之藏,则数可以夺,命可以活,天地可以反覆-
心变
至淫者化为妇人,至暴者化为猛虎,心之所变,不得不变。是故乐者其形和,喜者其形逸,怒者其形刚,忧者其形戚。斯亦变化之道也。小人由是知顾六尺之躯,可以为龙蛇,可以为金石,可以为草木。大哉斯言!-
珠玉
悲则雨泪,辛则雨涕;愤则结瘿,怒则结疽。心之所欲,气之所属,无所不育。邪苟为此,正必为彼。是以大人节悲辛,诫愤怒;得灏气之门,所以收其根;知元神之囊,所以韬其光;若蚌内守,若石内藏,所以为珠玉之房-
蠮々
夫蠮々之虫,孕螟蛉之子,传其情,交其精,混其气,和其神。随物大小,俱得其真。蠢动无定情,万物无定形。小人由是知马可使之飞,鱼可使之驰,土木偶可使之有知,婴兒似乳母,斯道不远矣-
胡夫
胡夫而越妇,其子髯面而矬足;蛮夫而羌妇,其子拗鼻而昂首。梨接桃而本强者其实毛,梅接杏而本强者其实甘。以阴孕阳,以柔孕刚,以曲孕直,以短孕长,以大孕小,以圆孕方,以水孕火,以丹孕黄。小人由是知可以为金石,可以为珠玉,可以为异类,可以为怪状,造化之道也-
阴阳
阴阳相搏,不根而生芝菌;燥湿相育,不母而生蝤蛴。是故世人体阴阳而根之,学燥湿而母之,无不济者。小人由是知陶炼五行,火之道也;流行无穷,水之道也;八卦环转,天地之道也;神物乃生,变化之道也。是以君子体物而知身,体身而知道。夫大人之道幽且微,则不知其孰是孰非-
海鱼
海鱼有以虾为目者,人皆笑之。殊不知古人以囊萤为灯者,又不知书非日之光则不能驰,夜非烛之明则有所欺。观傀儡之假而不自疑,嗟明友之逝而不自悲,贤兴愚莫知,唯抱纯白、养太玄者,不入其机-
ju松
ju松所以能凌霜者,藏正气也;美玉所以能犯火者,蓄至精也。是以大人书运灵旗,夜录神芝,觉所不觉,思所不思,可以冬御风而不寒,夏御火而不热。故君子藏正气者,可以远鬼神、伏奸佞;蓄至精者,可以福生灵、保富寿。夫何为?多少之故也-
动静
动静相磨,所以化火也;燥湿相蒸,所以化水也;水火相勃,所以化云也;汤盎投井,所以化雹也;饮水雨日,所以化虹霓也。小人,由是知阴阳可以召,五行可以役,天地可以别构,日月可以我作。有闻是言者,必将以为诞。夫民之形也,头圆而足方,上动而下静,五行运于内,二曜明于外。斯亦构之道也-
声气
操琴瑟之音,则jr然而闲;奏邓卫之音,则乐然而逸;碎瓴甓之音,则背膂凛森;挝鼓鼙之音,则鸿毛踯躅,其感激之道也如是。以其和也,召阳气,化融风,生万物也。其不和也,作阴气,化厉风,辱万物也。气由声也,声由气也,气动则声发,声发则气振,气振则风行而万物变化也。是以风云可以命,霜雹可以致,凤凰可以歌,熊罴可以舞,神明可以友,用乐之术也甚大-
大同
虚含虚,神含神,气含气,明含明,物含物。达此理者,情可以通,形可以同。同于火者化为火,同于水者化为水,同于日月者化为日,同于金石者化为金石。唯大人无所不同,无所不化,足可以兴虚皇并驾-
帝师
镜非求鉴于物,而物自投之;橐非求饱于气,而气自实之。是故鼻以虚受臭,耳以虚受声,目以虚受色,舌以虚受味。所以心同幽冥,则物无不受;神同虚无,则事无不知。是以大人夺其机,藏其微,羽符至怪,阴液甚奇,可以守国,可以救时,可以坐为帝王之师-
琥珀
琥珀不能呼腐芥,丹砂不能入焦金,磁石不能取惫铁,元气不能发陶炉。所以大人善用五行之精,善夺万物之灵,食天人之禄,驾风马之荣。其道也在忘其形而求其情。
三、德化-
五常
儒有讲五常之道者,分之为五事,属之为五行,散之为五色,化之为五声,俯之为五岳,仰之为五星,物之为五金,族之为五灵,配之为五味,感之为五情。所以听之者若醯鸡之游太虚,如井蛙之浮沧溟,莫见其鸿氵蒙之涯,莫测其浩渺之程。日暮途远,无不倒行。殊不知五常之道一也,忘其名则得其理,忘其理则得其情。然后牧之以清静,栖之以杳冥,使混我神气,符我心灵。若水投水,不分其清;若火投火,不问其明。是谓夺五行之英,盗五常之精,聚之则一芥可包,散之则万机齐亨。其用事也如酌醴以投器,其应物也如悬镜以鉴形。于是乎变之为万象,化之为万生,通之为阴阳,虚之为神明。所以运帝王之筹策,代天地之权衡,则仲尼其人也-
飞蛾知
天下贤愚,营营然若飞蛾之投夜烛,苍蝇之触晓窗。知往而不知返,知进而不知退。而但知避害而就利,不知聚利而就害。夫贤于人而不贤于身,何贤之谓也?博于物而不博于己,何博之谓也?是以大人利害俱忘,何往不臧?-
异心
虎踞于林,蛇游于泽,非鸱鸢之仇;鸱鸢从而号之,以其蓄异心之故也。牛牧于田,豕眠于圃,非乌鹊之驭;乌鹊从而乘之,以其无异心之故也。是故麟有利角,众兽不伏;凤有利觜,众鸟不宾;君有奇智,天下不臣。善驰者终于蹶,善斗者终于败。有数则终,有智则穷。巧者为不巧者所使,诈者为不诈者所理-
弓矢
天子作弓矢威天下,天下盗弓矢以侮天子。君子作礼乐以防小人,小人盗礼乐以僭君子。有国者好聚敛,蓄粟帛、具甲兵以御贼盗,贼盗擅甲兵、踞一粟帛以夺其国,或曰:“安危德也。”又曰:“兴亡数也。”苟德可以恃,何必广粟帛乎?苟数可以凭,何必广甲兵乎?-
聪明
无所不能者,有大不能;无所不知者,有大不知,夫忘弓矢然后知射之道,忘策辔然后知驭之道,忘弦匏然后知乐之道,忘智虑然后知大人之道。是以天下之主,道德出于人;理国之主,仁义出于人;亡国之主,聪明出于人-
有国
有国之礼,享郊庙,敬鬼神也;rB龟策占吉凶也。敬鬼神,信祸福之职也;占吉凶,信兴亡之数也。柰何有大不信,穷民之力以为城郭,夺民之食为储蓄?是福可以力取,是祸可以力敌;是疑贰于鬼神,是欺惑于龟策,是不信于天下之人;斯道也,赏不足动,罚不足惧,国不足守-
黄雀
黄雀之为物也,日游于庭,日亲于人而常畏人,而人常挠之。玄鸟之为物也,时游于户,时亲于人而不畏人,而人不挠之,彼行促促,此行佯佯;彼鸣啾啾,此鸣锵锵;彼视双双,此视汪汪;彼心戚戚,此心堂堂。是故疑人者为人所疑,防人者为人所防。君子之道,仁兴义、中兴正,何忧何害!-
笼猿
笼中之猿,踊跃万变不能出于笼;匣中之虎,狂怒万变不能出于匣;小人之机,智虑万变不能出于大人之道。夫大人之道,如地之负,如天之垂。无日不怨,无人不欺,怨不我怒,欺不我夷,然后万物知其所归-
常道
仁义者常行之道,行之不得其术,以至于亡国。忠信者常用之道,用之不得其术,以至于护罪。廉洁者常守之道,守之不得其术,以至于暴民。财辩者常御之道,御之不得其术,以至于罹祸。盖拙在用于人,巧在用于身。使民亲稼则怨,诫民轻食则怒。夫饵者鱼之嗜,膻者蚁之慕,以饵投鱼鱼必以惧,以膻投蚁蚁必去,由不得化之道-
感喜
感父之慈,非孝也;喜君之宠,非忠也。感始于不感,喜始于不喜。多感必多怨,多喜必多怒。感喜在心,由物之有毒,由蓬之藏火,不可不虑。是以君子之业,爵之不贵,礼之不大,亲之不知,疏之不疑,辱之不得,何感喜之有-
太医
太医之道,脉和而实者为君子,生之道也;挠而浮者为小人,死之道也。太卜之道,策平而慢者为君子,吉之道也;曲而利者为小人,凶之道也。以是论之,天下之理一也,是故观其国,则知其臣;观其臣,则知其君;观其君,则知其兴亡。臣可以择君而仕,君可以择臣而任。夫揖让可作而躁静不可作,衣冠可诈而形器不可诈,言语可文而声音不可文-
谗语
藏于人者谓之机,奇于人者谓之谋。殊不知道德之机,众人所知;仁义之谋众人所无。是故有赏罚之教则邪道进,有亲疏之分则小人入。夫弃金于市,盗不敢取;询政于朝,谗不敢语,天下之至公也-
刻画
画者不敢易于圆象,苟易之,必有咎。刻者不敢侮于本偶,苟侮之,必贻祸。始制作于我,又要敬于我,又真祸于我。是故张机者用于机,设险者死于险,建功者辱于功,立法者惧于法。动一穷则百穷相会,举一事则万事有害,所以机贵乎明,险贵乎平,功贵乎无状,法贵乎无象。能出刻书者,可以名之为大象-
酒醴
夫酒醴者,迫之饮愈不饮,恕之饮愈欲饮。是故抑人者人抑之,容人者人容之;贷其死者乐其死,贷其输者乐其输。所以民盗君之德,君盗民之力。能知反覆之道者,可以居兆民之职-
恩赏
侯者人所贵,金者人所重,众人封公而得侯者不美,众人分玉而得金者不乐。是故赏不可妄行,恩不可妄施。其当也由为争夺之渐,其不当也即为乱亡之基。故我自卑则赏不能大,我自俭则恩不得奇。历观乱亡之史皆骄侈,恩赏之所以为也-
养民
民不怨火而怨使之禁火,民不怨盗而怨使之防盗。是故济民不如不济,爱民不如不爱。天有雨露,所以招其怨;神受祷祝,所以招其谤。夫禁民火不如禁心火,防人盗不如防我盗,其养民也如是。
四、仁化-
得一
旷然无为之谓道,道能自守之谓德,德生万物之谓仁,仁救安危之谓义,义有去就之谓礼,礼有变通之谓智,智有诚实之谓信,通而用之之谓圣。道,虚无也,无以自守,故授之以德。德,清静也,无以自用,故授之以仁。仁用而万物生,万物生必有安危,故授之以义。义济安拔危,必有藏否,故授之以礼。礼秉规持范,必有疑滞,故授之以智。智通则多变,故授之以信,信者,成万物之道也-
五行
道德者,天地也。五常者,五行也。仁发生之谓也,故均于木。义,救难之谓也,故均于金。礼,明白之谓也,故均于火。智,变通之谓也,故均于水。信,悫然之谓也,故均于土。仁不足则义济之,金伐木也。义不足则礼济之,火伐金也。礼不足则智济之,水伐火也。智不足则信济之,土伐水也。始则五常相济之业,终则五常相伐之道,斯大化之往也-
畋渔
夫禽兽之于人也何异?有巢xue之居,有夫妇之配,有父子之性,有死手之情。乌反哺,仁也;隼悯胎,义也;蜂有君,礼也;羊跪乳,智也;雉不再接,信也。孰究其道?万物之中五常百行无所不有也,而教之为纲罟,使之务畋渔。且夫焚其巢xue,非仁也;夺其亲爱,非义也;以斯为享,非礼也;教民残暴,非智也;使万物怀疑,非信也。夫膻臭之欲不止,杀害之机不已。羽毛虽无言,必状我为贪狼之兴封;鳞介虽无知,必名我为长鲸之与巨虺也。胡为自安,焉得不耻?吁!直疑自古无君子-
牺牲
牺牲之享,羔雁之荐,古之礼也。且古之君子,非不知情之忧喜、声之哀乐能动天地、能感鬼神。刀杌前列,则忧喜之情可知矣;鹰犬齐至,则哀乐之声可知矣。以是祭天地,以是祷神明,天地必不享,苟享之必有咎;神明必不歆,苟歆之必有悔。所以知神龙见,丧风云之象也;凤凰来,失尊戴之象也;麒麟出,亡国土之象也。观我之义,禽必不义也;以彼为祥,禽必不祥也-
太和
非兔狡,猎狡也;非民诈,吏诈也。慎勿怨盗贼,盗贼惟我召;慎勿怨叛乱,叛乱禀我教。不有和睦,焉得仇雠;不有赏动,焉得斗争。是以大人无亲无疏,无爱无恶,是谓太和-
墨鱼
海鱼有吐墨水上庇其身而游者,人因墨而渔之。夫智者多屈,辩者多辱,明者多蔽,勇者多死。扃ox固,贼盗喜;忌讳严,敌国幸。禁可以越者,号也;兵可以夺者,符也。蜀败于山,晋败于马。夫大人之机,道德仁义而已矣-
神弓
誉人者人之誉,谤人者人谤之,是以君子能罪己,斯罪人也;不报怨,斯报怨也。所谓神弓鬼矢,不张而发,不注而中。天得之以假人,人得之以假天下-
救物
救物而称义者,人不义之;行惠而求报者,人不报之。民之情也,让之则多,争之则少,就之则去,避之则来;与之则轻,惜之则夺。是故大义无状,大恩无象。大义成,不知者荷之;大恩就,不识者报之-
书道
心不疑乎手,手不疑乎笔,忘手笔,然后知书之道。和暢,非巧也;淳古,非朴也;柔弱,非美也;强梁,非勇也。神之所浴,气之所沐。是故黠策蓄血气,顾盼含情性。无笔黑之迹,无机智之状;无刚柔之容,无驰骋之象。若皇帝之道熙熙然,君子之风穆穆然。是故观之者,其心乐,其神和,其气融,其政太平,其道无朕。夫何故?见山思静,见水思动,见云思变,见石思贞,人之常也-
凤鸱
凤不凤不知美,鸱不知恶,陶唐氏不知圣,有苗氏不知暴。使陶氏恃其圣,非圣也;有苗氏知其暴,不暴也。众人皆能写人之形,而不能写己之形;皆能求人之恶,而不能求己之恶;皆能知人之祸,而不能知己之祸。是以大人听我声,察我色,候我形,伺我气,然后知人之情伪-
知人
观其文章,则知其人之贵贱焉;观其书篆,则知其人之情性焉;闻其琴瑟,则知其人之道德焉;闻其教令,则知其人之吉凶焉。小人由是知唐尧之容淳淳然,虞舜之容熙熙然,伯禹之容荡荡然,殷汤之容堂堂然,文王之容巍巍然,武王之容谔谔然,仲尼之容皇皇然。则天下之人,可以自知其愚与贤-
蝼蚁
蝼蚁之有君也,一拳之宫,与众处之;一塊之台,与众临之;一粒之食,与众蓄之,一虫之肉,与众咂之;一罪之疑,与众戮之。故得心相通而后神相通。神相通而后气相通,气相通而后形相通。故我病则众病,我痛则众痛,怨何由起,叛何由始?斯太古之化也-
歌舞
能歌者不能者听之,能舞者观之,巧者不巧者辨之,贤者不贤者任之。夫养木者必将伐之,待士者必将死之。纲之以冠冕,钓之以爵禄。若马驾车辂,贵不我得;彘食糟糠,肥不我有。是以大人道不虚贵,德不虚守;贫有所倚,进有所恃。退者非乐寒贱,而甘委弃-
踯躅
踯躅之酒,乌啄之脯,莨荡之膏,冶葛之乳。初啖之若芥,再啖之若黍,复啖之若丸,又啖之若脯。小人由是知强弩可以渐引,巨鼎可以渐举,水火可以渐习,虎兕可以渐侣。逆者我所化,辱者我所与,不应者我所命,不臣者我所取。所以信柔马不可驭,渐贼不可御。得之以为万化之母-
止斗
止人之斗者使其斗,抑人之忿者使其忿;善救斗者预其斗,善解忿者济其忿。是故心不可伏,而伏之愈乱;民不可理,而理之愈怨。水易动而自清,民易变而自平。其道也在不逆万物之情-
象符
术有降万物之蕴毒者,则交臂钩指,象之为符。是故若夭矫之势者鳞之符,若飞腾之势者羽之符,若偃蹇之势者毛之符,若拳跼之势者介之符,所以知拱折者人之符。夫拱手者,人必拱之;折腰者,人必折之,礼之本也。而疏之为万象,别之为万态。教之蹈舞,非蹈舞也;使之祷祝,祷祝也,我既寡实,彼亦多虚。而责人之无情,固无情也;而罪礼之无验,固无验也-
善恶
为恶者畏人识,必有识者;为善者欲人知,必有不知者。是故人不识者,谓之大恶;人不知者,谓之至善。好行惠者恩不广,务奇特者功不大,善博奕者智不远,文绮丽者名不久。是以君子惟道是贵,惟德自守,所以能万世不朽。
五、食化-
七夺
一日不食则惫,二日不食则病,三日不食则死。民事之急,无甚于食,而王者夺其一,卿士夺其一,兵吏夺其一,战伐夺其一,工艺夺其一,商贾夺其一,道释之族夺其一,稔亦夺其一,俭亦夺其一。所以蚕告终而缲葛苎之衣,稼云毕而饭橡栎之实。王者之刑理不平,斯不平之甚也;大人之道救不义,斯不义之甚也。而行切切之仁,用戚戚之礼,其何以谢之哉!-
巫像
为巫者鬼必附之,设像者神必主之,盖乐所响也。戎羯之礼,事母而不事父;禽兽之情,随母而不随父;凡人之痛,呼母而不呼父,盖乳哺之教也。虎狼不过于嗜肉,蛟龙不过于嗜血,而人无所不嗜。所以不足则斗,不与则判,鼓天下之怨,激烈士之忿。食之道非细也-
养马
养马者主,而牧之者亲;养子者母,而乳之者亲。君臣非所比,而比之者禄也;子母非所爱,而爱之者哺也。驽马本无知,婴兒本无机,而知由此始,机由此起。所以有爱恶,所以有彼此,所以稔斗争而蓄奸诡-
丝纶
王取其丝,吏取其纶;王取其纶,吏取其纟孛。取之不已,至于欺罔;欺罔不已,至于鞭挞;鞭挞不已,至于盗窃;盗窃不已,至于杀害;杀害不已,至于刑戮。欺罔非民爱而裒敛者教之,杀害非民原而鞭挞者训之。且夫火将逼而投于水,知必不免,且贵其缓;虎将噬而投于谷,知必不可,或觊其生。以斯为类,悲哉!-
奢僭
夫君子不肯告人以饥,耻之甚也。又不肯矜人以,饱愧之甚也。既起人之耻愧,必激人之怨咎,食之害也如是。而金笾玉豆,食之饰也;鼓钟戛石,食之游也;张组设绣,食之惑也;穷禽竭兽,食之暴也;滋味厚薄,食之忿也;贵贱精粗,食之争也。欲之愈不止,求之愈不已,贫食愈不足,富食愈不美。所以奢僭由兹而起,战伐由兹而始。能均其食者,天下可以治-
燔骨
嚼燔骨者,焦脣烂舌不以为痛;饮醇酎者,哕肠呕胃不以为苦。馋嗜者由忘于痛苦,饥穷者必轻于性命。痛苦可忘,无所不欺;性命可轻,无所不为。是以主者以我欲求人之欲,以我饥求人之饥。我怒民必怒,我怨民必怨。能知其道者,天下胡为乎叛?-
食迷
民有嗜食而饱死者,有婪食而鲠死者,有感食而义死者,有辱食而愤死者,有争食而斗死者,人或笑之。殊不知官所以务禄,禄所以务食;贾所以务财,财所以务食。而官以矫佞馋讟而律死者,贾以波涛江海而溺死者,而不知所务之端,不知得死之由,而迁怨于辈流,归咎于江海,食之迷也-
战欲
食之欲也,思监梅之状,则辄有所咽而不能禁;见盘肴之盛,则若所吞而不能遏。饥思啖牛,渴思饮海。故欲之于人也如贼,人之于欲也如战。当战之际,锦绣珠玉不足为富,冠冕旌旗不足为贵,金石丝竹不闻其音,宫室台榭不见其丽。况民复常馁,民情常迫,而论以仁义,其可信乎?讲以刑政,其可畏乎?-
胶竿
执胶竿捕黄雀,黄雀从而噪之;捧盘食享乌鸟,乌鸟从而告之。是知至暴者无所不异,至食者无所不同。故蛇豕可以友而群,虎兕可以狎而驯,四夷可以率而宾。异族犹若此,况复人之人-
庚辛
庚氏xue池,构竹为凭槛,登之者其声“策策”焉。辛氏xue池,构木为凭槛,登之者其“堂堂”焉。二氏俱牧鱼于池中,每凭槛投饥,鱼必踊跃而出。他日但闻“策策”“堂堂”之声,不投饵亦踊跃而出,则是庚氏之鱼可名“策策”,辛氏之鱼可名“堂堂”,食之化也-
兴亡
疮者人之痛,火者人之急,而民喻饥谓之疮,比饿谓之火,盖情有所切也。夫鲍鱼与腐尸无异,鱁鮧与足垢无殊,而人常食之。饱犹若是,饥则可知。苟其饥也无所不食,苟其迫也无所不为。斯所以为兴亡之机-
雀鼠
人所以恶雀鼠者,谓其有攘窃之行;雀鼠所以疑人者,谓其怀盗贼之心。夫上以食而辱下,下以食而欺上,上下得不恶下,下不得不疑上,各有所切也。夫剜其肌、啖其肉,不得不哭;扼其喉、夺其哺,不得不怒。民之瘠也由剜其肌,民之馁也由夺其哺。呜呼,惜哉!-
无为
牛可使之驾,马可使之负,犬可使之守,鹰可使之击,盖食这所感也。犭尔猴可使之舞,鹦鹉可使之语,鸱鸢可使之死斗,蝼蚁可使之合战,盖食有所教也。鱼可使之吞钩,虎可使之人陷,雁可使之触纲,敌国可使之自援,盖食有所利也,天地可使之交泰,神明可使之掖卫,高尚可使之屈折,夷狄可使之委伏,盖食有所奉也。故自天子至于庶人,暨乎万族,皆可以食而通之。我服布素则民自暖,我食葵藿则民自饱。善用其道者,可以肩无为之化-
王者
猎食者母,分乳者子。全生者子,触纲者母。母不知子之所累,子不知母之所苦。王者衣缨之费、盘肴之直,岁不过乎百万,而封人之土地,与人之富贵,百万之百万。如咂王之肌,如饮王之血。乐在于下,怨在于上,利归于众,咎归于王。夫不自贵,天下安敢贵;不自富,天下安敢富?-
鸱鸢
有智者悯鸱鸢之击腐鼠,嗟蝼蚁之驾毙虫,谓其为虫不若为人。殊不知当歉岁则争臭毙之尸,值严围则食父子之肉。斯豺狼之所不忍为,而人为之,则其为人不若为虫。是知君无食必不仁,臣无食必不义,士无食必不礼,民无食必不智,万类无食必不信。是以食为五常之本,五常为食之末。苟王者能均其衣,能让其食,则黔黎相悦,仁之至也;父子相爱,义之至也;饥饱相让,礼之至也;进退相得,智之至也;许诺相从,信之至也。教之善也在于食,教之不善也在于食。其物甚卑,其用甚尊;其名尤细,其化尤大。是谓无价之宝。
六、俭化-
太平
夫水火,常用之物,用之不得其道,以至于败家,盖失于不简也。饮馔,常食之物,食之不得其道,以至于亡身,盖失于不节也。夫礼失于奢,乐失于淫。奢淫若水,去不复返,议欲救之,莫过乎俭。俭者,均食之道也。食均则仁义生,仁义生则礼乐序,礼乐序则民不怨,民不怨则神不怒,太平之业也-
权衡
服纟希纟谷者不寒,而衣之布帛愈寒;食藜藿者不饥,而饭之黍稷愈饥。是故我之情也,不可不虑;民之心也,不可不防。凡民之心,见负石者则乐于负涂,见负涂者则乐于负刍。饥寒无实状,轻重无必然,皆丰俭相形,彼我相平,我心重则民心重,我负轻则民负轻。能至于俭者,可以与民为权衡-
礼道
礼贵于盛,俭贵于不盛;礼贵于备,俭贵于不备;礼贵于簪绂,俭贵于布素;礼贵于炳焕,俭贵于寂寞。富而之愈不乐,贵而贵之愈不美,赏而赏之愈不足,爱而爱之愈不敬。金玉者,富之常;官爵者,贵之常。渴饮则甘,饥食则香。夫惟俭,所以能知非常-
食象
观食象者食牛不足,观戴冕者戴冠不足。不足有所自,不廉有所始。是知王好奢则臣不足,臣好奢则士不足,士好奢则民不足,民好奢则天下不足。夫天下之物十之,王好一,民亦一;王好五,民亦五;王好十,民亦十。以十论之,则是十家为一家,十国为一国,十天下为一天下,何不弊之有!-
民情
其夫好饮酒者,其妻必贫。其子好臂鹰者,其家必困。剩养一仆,日饭三瓯,岁计千瓯。以一岁计之,可享千兵。王者岁率是享,则必告劳而聚怨,病在于增不于损。王驾牛车,民骄于行;王居土陛,民耻于平。杜之于渐,化之于俭。所以见葛pC不足者,则乐然服布素之衣;见窳杯而食者,则欣然用陶匏之器,民之情也-
悭号
世有悭号者,人以为大辱,殊不知始得为纯俭之道也。于己无所与,于民无所取。我耕我食,我蚕我衣。妻子不寒,婢仆不饥。人不怨之,神不罪之。故一人知俭则一家富,王者知俭则天下富-
君民
君之君之于民,异名而同爱。君乐驰骋,民亦乐之;君喜声色,民亦喜之;君好珠玉,民亦好之;君嗜滋味,民亦嗜之。其名则异,其爱则同。所以服布素者,爱士之簪组;服士之簪组者,爱公卿之剑佩;服公卿之剑佩者,爱王者之旒冕,是故王者居兆民所爱之地,不得不虑也。况金根玉辂夺其货,高台崇榭夺其力,是贾民之怨,是教民之爱。所以积薪聚米,一岁之计,而易金换玉,一日之费,不得不困,不得不俭-
乳童
乳童拱手,谁敢戏之,岂在乎黼黻也。牧竖折腰,谁敢背之,岂在乎刑政也。有宾主之敬,则鸡黍可以为大享,岂在乎箫韶也。有柔淑之态,则荆苎可以行妇道,岂在乎组绣也。而王者之制,设沟隍以御之,陈jF戟以卫之,蓄粟帛以养之,张栏槛以远之。盖有机于民,不得不藏;有私于己,不得不防。夫能张俭之机,民自不欺;用俭之私,我自不疑。夫俭者,可以为大人之师-
化柄
俭于听可以养虚,俭于视可以养神,俭于言可以养气,俭于私可以护富,俭于公可以保贵,俭于门闼可以无盗贼,俭于环卫可以无叛乱,俭于职官可以无奸佞,俭于嫔嫱可以保寿命,俭于心可以出生死。是知俭可以为万化之柄-
御一
王者皆知御一可以治天下也,而不知孰谓之一。夫万道皆有一:仁亦有一,义亦有一,礼亦有一,智亦有一,信亦有一。一能贯五,五能宗一。能得一者,天下可以治。其道盖简而出自简之,其言非玄而人自玄之。是故终迷其要,竟惑其妙。所以议守一之道,莫过乎俭;俭之所律,则仁不荡,义不乱,礼不奢,智不变,信不惑。故心有所主,而用有所本,用有所本而民有所赖-
三皇
君俭则臣知足,臣俭则士知足,士俭则民知足,民俭则天下知足。天下知足,所以无贪财,无竞名,无奸蠹,无欺罔,无矫佞。是故礼义自生,刑政自宁,沟垒自平,甲兵自停,游荡自耕,所以三皇之化行-
天牧
奢者三岁之计,一岁之用;俭者一岁之计,三岁之用。至奢者犹不及,至俭者尚有馀。奢者富不足,俭者贫有馀。奢者心常贫,俭者心常富。奢者好亲人,所以多过,俭者能远人,所以寡祸。奢者事君必有所辱,俭者事君必保其禄。奢者多忧,俭者多福,能终其俭者,可以为天下之牧-
雕笼
悬雕笼、事玉粒养黄雀,黄雀终不乐。垂礼乐、设赏罚教生民,生民终不泰。夫心不可安而自安之,道不可守而自守之,民不可化而自化之。所以俭于台榭则民力有馀,俭于宝货则民财有馀,俭于战伐则民时有馀。不与之由与之也,不取之由取之也。海伯亡鱼,不出于海;国君亡马,不出于国-
礼要
夫礼者,道出于君而君由不知,事出于职而职由不明。儒者栖山林,敬师友,穷理乐,讲本末。暨乎见羽葆车辂之状,钟鼓箫韶之作,则矍然若鹿,怡然若豕;若醉于酒,若溺于水,莫知道之本,莫穷礼旨。谓弓为弧,则民不知矣;谓马为驷,则民莫信矣。所以数乱于多,不乱于少;礼惑于大,不惑于小。能师于俭者,可以得其要-
清静
奢者好动,俭者好静;奢者好难,俭者好易;奢者好繁,俭者好简;奢者好逸乐,俭者好恬淡。有保一器毕生无璺者,有挂一裘十年不毙者。斯人也可以亲百姓,可以司粟帛,可以掌符玺,可以即清静之道-
损益
夫仁不俭,有不仁;义不俭,有不义;礼不俭,有非礼;智不俭,有无智;信不俭,有不信。所以知俭为五常之本,五常为俭之末。夫礼者,益之道也;俭者,损之道也。益者损之旨,损者益之理。礼过则淫,俭过则朴。自古及今,未有亡于俭者也-
解惑
谦者谦者人所尊,俭者人所宝。使之谦必不谦,使之俭必不俭。我谦则民自谦,我俭则民自俭。机在此不在彼,柄在君不在人。恶行之者惑,是故为之文。
丹经道决 太平經(一)
太平經鈔甲部
太平金闕帝晨後聖帝君師輔歷紀歲次平氣去來兆候賢聖功行種民定法本起問曰:「三統轉輪,有去有來,民必有主,姓字可得知乎?」「善哉!子何為復問此乎?」「明師難遭,良時易過,不勝喁喁,願欲請聞,愚闇冒昧,過厚懼深。」「噫!非過也,天使子問,以開後人,今悟者識正,去偽得真。吾欲不言,恐天悒悒,亂不時平。行安坐,當為子道之。自當了然,無有疑也。昔之天地與今天地,有始有終,同無異矣。初善後惡,中間興衰,一成一敗。陽九百六,六九乃周,周則大壞。天地混?,人物糜潰。唯積善者免之,長為種民。種民智識,尚有差降,未同浹一,猶須師君。君聖師明,教化不死,積鍊成聖,故號種民。種民,聖賢長生之類也。長生大主號太平真正太一妙氣、皇天上清金闕後聖九玄帝君,姓李,是高上太之冑,玉皇虛無之胤,玄元帝君時太皇十五年,太歲丙子兆氣,皇平元年甲申成形,上和七年庚寅九月三日甲子卯時,刑德相制,直合之辰,育於北玄玉國、天岡靈境、人鳥閣蓬萊山中、李谷之間,有上玄虛生之母,九玄之房,處在谷陰。玄虛母之始孕,夢玄雲日月纏其形,六氣之電動其神,乃冥感陽道,遂懷胎真人。既誕之旦,有三日出東方。既育之後,有九龍吐神水。故因靈谷而氏族,用曜景為名字。厥年三歲,體道凝真,言成金華。〈起〉五歲,常仰日欣初,對月歎終。上觀陽氣之煥赫,下睹陰道以虧殘。於是斂魂和魄,守胎寶神,錄精填血,固液凝筋。七歲,乃學吞光服霞,咀嚼日根。行年二七,而有金姿玉顏,棄俗離情,〈止〉擁化救世,精感太素,受教三元,習以三洞,業以九方。三七之歲,以孤棲挫銳。四七之歲,以伉會和光。五七之歲,流布玄津,功德遐暢。六七之歲,受書為後聖帝君,與前天得道為帝君者,同無異也。受記在今,故號後聖。前聖後聖,其道一焉。上昇上清之殿,中遊太極之宮,下治十方之天,封掌億萬兆庶,鑒察諸天河海、地源山林,無不仰從,總領九重十疊,故號九玄也。七十之歲,定無極之壽,適隱顯之宜,刪不死之術,撰長生之方。寶經符圖,三古妙法,祕之玉函,侍以神吏,傳受有科,行藏有候,垂?立典,施之種民。不能行者,非種民也。今天地開闢,淳風稍遠,皇平氣隱,災厲橫流。上皇之後,三五以來,兵疫水火,更互競興,皆由億兆,心邪形偽,破壞五德,爭任六情,肆兇逞暴,更相侵淩,尊卑長少,貴賤亂離。致二儀失序,七曜違經,三才變異,妖訛紛綸。神鬼交傷,人物凋喪,眚禍荐至,不悟不悛,萬毒恣行,不可勝數。大惡有四:兵、病、水、火。陽九一周,陰孤盛則水溢。百六一匝,陽偏興則火起。自堯以前,不復須述。從唐以後,今略陳之。宜諦憶識,急營防避。堯水之後,湯火為災,此後遍地小小水火,罪重隨招,非大陽九大百六也。大九六中,必有大小甲申。甲申為期,鬼對人也。災有重輕,罪福厚薄,年地既異,推移不同。中人之中,依期自至。中之上下,可上可下,上下進退,升降無定。為惡則促,為善則延。未能精進,不能得道。正可申期,隨功多少。是以百六陽九,或先或後,常數大曆,准擬淺深。計唐時丁亥後,又四十有六。前後中間,甲申之歲,是小甲申,兵病及火,更互為災,未大水也。小水遍衝,年地稍甚。又五十五,丁亥,前後中間,有甲申之年。是大甲申三災俱行,又大水蕩之也。凡大小甲申之至也,除凶民,度善人。善人為種民,凶民為混?。未至少時,眾妖縱橫互起,疫毒衝其上,兵火繞其下,洪水出無定方,凶惡以次沉沒。此時十五年中,遠至三十年內,歲災劇,賢聖隱淪。大道神人更遣真仙上士出經行化,委曲導之。勸上勵下,從者為種民,不從者沉沒,沉沒成混?。凶惡皆蕩盡。種民上善,十分餘一。中下善者,天滅半餘,餘半滋長日興,須聖君明師,大臣於是降現。小甲申之後,壬申之前,小甲申之君聖賢,嚴明仁慈,無害理亂,延年長壽,精學可得神仙,不能深學太平之經,不能久行太平之事。太平少時姓名,不可定也。行之司命注青錄,不可司錄記黑文。黑文者死,青錄者生。生死名簿,在天明堂。天道無親,唯善是與。善者修行太平,成太平也。成小太平,與大太平君合德。大太平君定姓名者,李君也。以壬辰之年三月六日,顯然出世,乘三素景輿,從飛軿萬龍。舉善者為種民,學者為仙官。設科立典,獎善杜惡,防遏罪根,督進福業之人,不怠而精進,得成神真,與帝合德;懈退陷惡,惡相日籍,充後?混也。至士高士,智慧明達,了然無疑,勤加精進,存習帝訓,憶識大神君之輔相,皆無敢忘。聖君明輔,靈官祐人,自得不死,永為種民。升為仙真之官,遂登後聖之位矣。
〈起〉後聖李君太師姓彭,君學道在李君前,位為太微左真,人皇時保皇道君並常命封授兆民,為李君太師,治在太微北塘宮靈上光臺,二千五百年轉易名字,展轉太虛,周旋八冥。上至無上,下至無下,真官希有得見其光顏者矣。
後聖李君上相方諸宮青童君。
後聖李君上保太丹宮南極元君。
後聖李君上傅白山宮太素真君。
後聖李君上宰西城宮總真王君。〈止〉
右五人,一師四輔。〈起〉輔者,父也,扶也。〈止〉尊之如父,持之得行,總號為輔。分而別之,左輔右弼,前疑後承。承者,發言舉事,拾遺充足,制斷宣揚,即是宰也。疑者,向思未得,啟發成明,即是傅也。弼者,必定猶預,即是保也。扶君順師,周匝入道,即是相也。四五占候,俱詳可否,贊弘正化,總曰輔師。閑居之時,前向有疑,問之傅。後顧慮遺,問之承。右有所昧,問之弼。左有未明,問之輔。諮詢四輔,相保傅宰,成功在師,不可闕也。聖帝垂範,使後遵行。入有保,保用事也。陰屬右,靜寶真也。出有師,師用事也。陽屬左,動歸寂也。至此最難,故略輔相而言師也。望有傅,傅在前,敷說議趣也。顧有宰,宰在後,決斷是非也。其餘公卿有司仙真聖品大夫官等三百六十一,從屬三萬六千人,部領三十六萬,人民則十百千萬億倍也。常使二十四真人密教有心之子,皆隸方諸上相,不可具說。但諦存其大,自究其小也。」「善哉!今日問疑,更聞命矣。」
問曰:「李君何所常行,而得此高真,太師四輔學業可聞乎?」「善哉!子為愚者,迷不信道,學不堅固,進退失常,墮卑賤苦,故勤勤問之乎?今為子說之。夫無始中來,積行久久,一善一惡,不可具言,言之無益。今取近所行,得成高貴者靈書紫文為要。〈起〉東華玉保高晨師青童大君,大君清齋寒靈丹殿,黃房之內,三年,上詣上清金闕。金闕有四天帝,太平道君處其左右。居〈起〉太空瓊臺洞真之殿,平玉之房,金華之內,侍女眾真〈止〉五萬人,毒龍電虎,玃天之狩,羅毒作態,備門抱關,巨蚪千尋,衛於墻?。飛龍奔雀,溟鵬異鳥,叩啄奮爪,陳于廣庭。天威煥赫,流光八朗,風鼓玄旌,回舞旄蓋;玉樹激音,琳枝自籟;眾吹靈歌,鳳鳴玄泰;神妃合唱,麟舞鸞邁;天鈞八響,九和百會。青童匍匐而前,〈止〉請受靈書紫文、口口傳訣在經者二十有四:一者真記諦,冥諳憶;二者仙忌詳存無忘;三者〈起〉採飛根,吞日精;四者服開明靈符;五者服月華;六者服陰生符;七者拘三魂;八者制七魄;九者佩皇象符;十者服華丹;十一者服黃水;十二者服迴水;十三者食鐶剛;十四者食鳳腦;十五者食松梨;十六者食李棗;十七者服水湯;十八者鎮白銀紫金;十九者服雲腴;二十者作白銀紫金;二十一者作鎮;二十二者食竹筍;二十三者食鴻脯;二十四者佩五神符。備此二十四,變化無窮,超淩三界之外,遊浪六合之中。〈止〉災害不能傷,魔邪不敢難。皆自降伏,位極道宗,恩流一切,幽顯荷賴。不信不從,不知不見,自是任闇,永與道乖。塗炭凶毒,煩惱混?。大慈悲念,不可奈何。哀哉,有志之士,早計早計,無負今言。」曰:「善哉,善哉!今日問疑,更聞命矣。」
〔存〕甲部第一云:「學士習用其書,尋得其根,根之本宗,三一為主。」道教義樞卷二七部義及雲笈七籤卷六四輔引。
〔存〕甲部第一又云:「誦吾書,災害不起,此古賢聖所以候得失之文也。」又云:「書有三等,一曰神道書,二曰覈事文,三曰浮華記。神道書者,精一不離,實守本根,與陰陽合,與神同門。覈事文者,覈事異同,疑誤不失。浮華記者,離本已遠,錯亂不可常用,時時可記,故名浮華記也。」又云:「澄清大亂,功高德正,故號太平。若此法流行,即是太平之時。故此經云,應感而現,事已即藏。」又云:「聖主為治,謹用茲文;凡君在位,輕忽斯典。」雲笈七籤卷六四輔引。書有三等,並見太平經鈔癸部,據敦煌目錄,應作甲部。
〔存〕太平部卷第八老子傳授經戒儀注訣云:「老子者,得道之大聖,幽顯所共師者也。應感則變化隨方,功成則隱淪常住。住?所住,常?不在。不在之在,在乎?極。?極之極,極乎太玄。太玄者,太宗極主之所都也。老子都此,化應十方。敷有?之妙,應接?窮,不可稱述。近出世化,生乎周初,降跡和光,誕於庶類,示明胎育,可以學真,雖居下賤,?累得道。周流六虛,教化三界,出世間法,在世間法,有為?為,莫不畢究。文王之時,仕為守藏史。或云,處世二百餘載。至平王四十三年,太歲癸丑,十二月二十八日,為關令尹喜說五千文也。」三洞珠囊卷九老子為帝師品引。按此敘老子事跡或出於太平經卷八,然雲笈七籤卷四十說戒引太玄部卷第八老君傳授經戒儀注訣云云,二經所引卷數書名相同,則太平太玄,必有一誤,姑存俟考。
丹经道决 太平經(二)
太平經鈔乙部
合陰陽順道法還年不老,大道將還,人年皆將候驗。瞑目還自視,正白彬彬。若且向旦時,身為安著席。若居溫蒸中,於此時筋骨不欲見動,口不欲言語。每屈伸者益快意,心中忻忻,有混潤之意,鼻中通風,口中生甘,是其候也。故順天地者,其治長久。順四時者,其王日興。道無奇辭,一陰一陽,為其用也。得其治者昌,失其治者亂;得其治者神且明,失其治者道不可行。詳思此意,與道合同。
錄身正神法天之使道生人也,且受一法一身,七縱橫陰陽,半陰半陽,迺能相成。故上者象陽,下者法陰,左法陽,右法陰。陽者好生,陰者好殺。陽者為道,陰者為刑。陽者為善,陽神助之;陰者為惡,陰神助之。積善不止,道福起,令人日吉。陽處首,陰處足。故君貴道德,下刑罰,取法於此。小人反下道德,上刑罰,亦取法於此。故人乃道之根柄,神之長也。當知其意,善自持養之,可得壽老。不善養身,為諸神所咎。神叛人去,身安得善乎?為善不敢失繩纏,不敢自欺。為善亦神自知之,惡亦神自知之。非為他神,乃身中神也。夫言語自從心腹中出,傍人反得知之,是身中神告也。故端神靖身,乃治之本也,壽之徵也。無為之事,從是興也。先學其身,以知吉凶。是故賢聖明者,但學其身,不學他人,深思道意,故能太平也。君子得之以興,小人行之以傾。
脩一卻邪法天地開闢貴本根,乃氣之元也。欲致太平,念本根也。不思其根,名大煩,舉事不得,災並來也。此非人過也,失根基也。離本求末,禍不治,故當深思之。夫一者,乃道之根也,氣之始也,命之所繫屬,眾心之主也。當欲知其實,在中央為根,命之府也。故當深知之,歸仁歸賢使之行。人之根處內,枝葉在外,令守一皆使還其外,急使治其內,追其遠,治其近。守一者,天神助之。守二者,地神助之。守三者,人鬼助之。四五者,物祐助之。故守一者延命,二者與凶為期。三者為亂治,守四五者禍日來。深思其意,謂之知道。故頭之一者,頂也。七正之一者,目也。腹之一者,臍也。脈之一者,氣也。五藏之一者,心也。四肢之一者,手足心也。骨之一者,脊也。肉之一者,腸胃也。能堅守,知其道意,得道者令人仁,失道者令人貪。
以樂卻災法以樂治身守形順念致思卻災。夫樂於道何為者也?樂乃可和合陰陽,凡事默作也,使人得道本也。故元氣樂即生大昌,自然樂則物強,天樂即三光明,地樂則成有常,五行樂則不相傷,四時樂則所生王,王者樂則天下無病,蚑行樂則不相害傷,萬物樂則守其常,人樂則不愁易心腸,鬼神樂即利帝王。故樂者,天地之善氣精為之,以致神明,故靜以生光明,光明所以候神也。能通神明,有以道為鄰,且得長生久存。夫求道常苦,不能還其心念,今移風易俗,趨其心指,誰復與之爭者?太平樂乃從宮中出邪?固以清靖國,安身入道,夷狄卻,神瑞應來。懸象還,凶神往。夫人神乃生內,返遊於外,遊不以時,還為身害,即能追之以還,自治不敗也。追之如何,使空室內傍無人,畫象隨其藏色,與四時氣相應,懸之窗光之中而思之。上有藏象,下有十鄉,臥即念以近懸象,思之不止,五藏神能報二十四時氣,五行神且來救助之,萬疾皆愈。男思男,女思女,皆以一尺為法,隨四時轉移。春,青童子十,夏,赤童子十,秋,白童子十,冬,黑童子十,四季,黃童子十二。二十五神人真人共是道德,正行法,陽變於陰,陰變於陽,陰陽相得,道乃可行。天須地乃有所生,地須天乃有所成。春夏須秋冬,晝須夜,君須臣,乃能成治。臣須君,乃能行其事。故甲須乙,子須丑,皆相成。作道治正當如天行,不與人相應,皆為逆天道。比若東海居下而好水,百川皆歸之。因得其道,鯨魚出其中,明月珠生焉,是其得道之效也。道人聚者,必得延年奇方出,大瑞應之。眾賢聚致治平,眾文聚則治小亂,五兵聚其治大敗。君宜守道,臣宜守德,道之與德,若衣之表裏。天不廣,不能包含萬物。萬物皆半好半惡,皆令忍之,人君象之,次皇后後宮之象也。此二者,慈愛父母之法也。故父母養子,善者愛之,惡者憐之,然後能和調家道。日象人君,月象大臣,星象百官,眾賢共照,萬物和生。故清者著天,濁者著地,中和著人。
調神靈法吾欲使天下萬神和親,不復妄行害人,天地長悅,百神皆喜,令人無所苦。帝王得天之力,舉事有福,豈可間哉?〈起〉故聖人能守道,清靜之時旦食,諸神皆呼與語言,比若今人呼客耳。〈止〉百神自言為天吏為天使,群精為地吏為地使,百鬼為中和使。此三者,陰陽中和之使也。助天地為理,共興利帝王。
守一明法〈起〉守一明之法,長壽之根也。萬神可祖,出光明之門。守一精明之時,若火始生時,急守之勿失。始正赤,終正白,久久正青。洞明絕遠復遠,還以治一,內無不明也。百病除去,守之無懈,可謂萬歲之術也。守一明之法,明有日出之光,日中之明,〈止〉此第一善得天之壽也。安居閑處,萬世無失。守一時之法,行道優劣。夫道何等也?萬物之元首,不可得名者。六極之中,無道不能變化。元氣行道,以生萬物,天地大小,無不由道而生者也。故元氣無形,以制有形,以舒元氣,不緣道而生。自然者,乃萬物之自然也。不行道,不能包裹天地,各得其所,能使高者不知危。天行道,晝夜不懈,疾於風雨,尚恐失道意,況王者乎?三光行道不懈,故著於天而照八極,失道光滅矣。王者百官萬物相應,眾生同居,五星察其過失。王者復德,德星往守之。行武,武星往守之。行柔,柔星往守之。行強,強星往守之。行信,信星往守之。相去遠,應之近。天人一體,可不慎哉?
行道有優劣法春王當溫,夏王當暑,秋王當涼,冬王當寒,是王德也。夫王氣與帝王氣相通,相氣與宰輔相應,微氣與小吏相應,休氣與後宮相同,廢氣與民相應,刑死囚氣與獄罪人相應,以類遙相感動。其道也王氣不來,王恩不得施也。古者聖王以是思道,故得失之象,詳察其意。王者行道,天地喜悅;失道,天地為災異。夫王者靜思道德,行道安身,求長生自養。和合夫婦之道,陰陽俱得其所,天地為安。天與帝王相去萬萬餘里,反與道相應,豈不神哉?
名為神訣書元氣自然,共為天地之性也。六合八方悅喜,則善應矣;不悅喜,則惡應矣。狀類景象其形、響和其聲也。太陰、太陽、中和三氣共為理,更相感動,人為樞機,故當深知之。皆知重其命,養其軀,即知尊其上,愛其下,樂生惡死,三氣以悅喜,共為太和,乃應並出也。但聚眾賢,唯思長壽之道,乃安其上,為國寶器。能養其性,即能養其民。夫天無私祐,祐之有信。夫神無私親,善人為效。一身之中,能為賢,能為神,能為不肖,其何故也,誤也,神靈露也。故守一之道,養其性,在學之也。眾中多瑞應者,信人也。無瑞應者,行誤人也。占而是非即可知矣。夫斤兩所察,人情也。天之照人,與鏡無異。審詳此意,與天同願,與真神為其安得不吉哉?成事□□,不失銖分,欲得天地中和意。故天地調則萬物安,縣官平則萬民治。故純行陽,則地不肯盡成;純行陰,則天不肯盡生。當合三統,陰陽相得,乃和在中也。古者聖人治致太平,皆求天地中和之心,一氣不通,百事乖錯。
和三氣興帝王法通天地中和譚,順大業,和三氣游,王者使無事,賢人悉出,輔興帝王,天大喜。真人問神人曰:「吾欲使帝王立致太平,豈可聞邪?」神人言:「〈起〉但大順天地,不失銖分,立致太平,瑞應並興。元氣有三名,太陽、太陰、中和。形體有三名,天、地、人。天有三名,日、月、星,北極為中也。地有三名,為山、川、平土。人有三名,父、母、子。治有三名,君、臣、民,欲太平也。此三者常當腹心,不失銖分,使同一憂,合成一家,立致太平,延年不疑矣。〈止〉故男者象天,故心念在女也,是天使人之明效也。臣者為地通譚,地者常欲上行,與天合心。故萬物生出地,即上向而不止,雲氣靡天而成雨。故忠臣憂常在上,汲汲不忘其君,此地使之明效也。民者主為中和譚,中和者,主調和萬物者也。中和為赤子,子者乃因父母而生,其命屬父,其統在上,託生於母,故冤則想君父也。此三乃夫婦父子之象也。宜當相通辭語,并力共憂,則三氣合并為太和也。太和即出太平之氣。斷絕此三氣,一氣絕不達,太和不至,太平不出。陰陽者,要在中和。中和氣得,萬物滋生,人民和調,王治太平。人君,天也,其恩施不下,至物無由生,人不得延年。人君之心不暢達,天心不得通於下,妻子不得君父之敕,為逆家也。臣氣不得達,地氣不得成,忠臣何從得助明王為治哉?傷地之心,寡婦在室,常苦悲傷,良臣無從得前也。民氣不上達,和氣何從得興?中和乃當和帝王治,調萬物者各當得治。今三氣不善相通,太平安得成哉?」
安樂王者法君者當以道德化萬物,令各得其所也。不能變化萬物,不能稱君也。比若一夫一婦,共生一子,則稱為人父母。亦一家之象,無可生子,何名為父母乎?故不能化生萬物者,不得稱為人父母也。故火能化四行自與五,故得稱君象也。本性和而專,得火而散成灰。金性堅剛,得火而柔。土性大柔,得火而堅成瓦。水性寒,得火而溫。火自與五行同,又能變化無常,其性動而上行。陰順於陽,臣順於君,又得照察明徹,分別是非,故得稱君,其餘不能也。土者不即化,久久即化,故稱后土。三者佐職,臣象也。道無所不能化,故元氣守道,乃行其氣,乃生天地,無柱而立,萬物無動類而生,遂及其後世相傳,言有類也。比若地上生草木,豈有類也。是元氣守道而生如此矣。自然守道而行,萬物皆得其所矣。天守道而行,即稱神而無方。上象人君父,無所不能制化,實得道意。地守道而行,五方合中央,萬物歸焉。三光守道而行,即無所不照察。雷電守道而行,故能感動天下,乘氣而往來。四時五行守道而行,故能變化萬物,使其有常也。陰陽雌雄守道而行,故能世相傳。凡事無大無小,皆守道而行,故無凶。今日失道,即致大亂。故陽安即萬物自生,陰安即萬物自成。陰陽治道,教及其臣,化流其民,受命於天,受體於地,受教於師,乃聞天下要道,守根者王,守莖者相,守浮華者善則亂而無常。帝王,天之子也。皇后,地之子也,是天地第一神氣也。天地常欲使樂,不得愁苦,憐之如此,天地之心意氣第一者也。故王者愁苦,四時五行氣乖錯,殺生無常也。
懸象還神法夫神生於內,春,青童子十。夏,赤童子十。秋,白童子十。冬,黑童子十。四季,黃童子十二。此男子藏神也,女神亦如此數。男思男,女思女,皆以一尺為法。畫使好,令人愛之。不能樂禁,即魂神速還。
解承負訣天地開闢已來,凶氣不絕,絕者而後復起,何也?夫壽命,天之重寶也。所以私有德,不可偽致。欲知其寶,乃天地六合八遠萬物,都得無所冤結,悉大喜,乃得增壽也。一事不悅,輒有傷死亡者。凡人之行,或有力行善,反常得惡,或有力行惡,反得善,因自言為賢者非也。力行善反得惡者,是承負先人之過,流災前後積來害此人也。其行惡反得善者,是先人深有積畜大功,來流及此人也。能行大功萬萬倍之,先人雖有餘殃,不能及此人也。因復過去,流其後世,成承五祖。一小周十世,而一反初。或有小行善不能厭,囹圄其先人流惡承負之災,中世滅絕無後,誠冤哉。承負者,天有三部,帝王三萬歲相流,臣承負三千歲,民三百歲。皆承負相及,一伏一起,隨人政衰盛不絕。今能法此,以天上皇治而斷絕,深思之而勿忘。凡人有三壽,應三氣,太陽太陰中和之命也。上壽一百二十,中壽八十,下壽六十。百二十者應天,大歷一歲竟終天地界也。八十者應陰陽,分別八偶等應地,分別應地,分別萬物,死者去,生者留。六十者應中和氣,得六月遁卦。遁者,逃亡也,故主死生之會也。如行善不止,過此壽謂之度世。行惡不止,不及三壽,皆夭也。胞胎及未成人而死者,謂之無辜承負先人之過。多頭疾者,天氣不悅也。多足疾者,地氣不悅也。多五內疾者,是五行氣戰也。多病四肢者,四時氣不和也。多病聾盲者,三光失度也。多病寒熱者,陰陽氣忿爭也。多病憒亂者,萬物失所也。多病鬼物者,天地神靈怒也。多病溫而死者,太陽氣殺也。多病寒死者,太陰氣害也。多病卒死者,刑氣太急也。多病氣脹或少氣者,八節乖錯也。今天地陰陽,內獨盡失其所,故病害萬物。帝王其治不和,水旱無常,盜賊數起,反更急其刑罰,或增之重益紛紛,連結不解,民皆上呼天,縣官治乖亂,失節無常,萬物失傷,上感動蒼天,三光勃亂多變,列星亂行;故與至道可以救之者也。吾知天意不欺子也。天威一發,不可禁也。獲罪于天,令人夭死。初天地開闢,自太聖人各通達于一面,誠真知之,不復有疑也。故能各作一大業,令後世修之,無有過誤也。故聖人尚各長于一大業,不能必知天道,故各異其德。比若天,而況及人乎?天地各長于一,故天長于高而清明,地長于下而重濁,中和長養萬物也。猶不能兼,而況凡人乎?亥為天地西北極也,巳為天地東南極也,亥寒不以時收閉,來年巳反傷。子乃天地之北極也,午為天地之南極也,子今冬不善順藏,午反承負而亡也。丑乃天地東北極也,未乃天地西南極也,丑不以時且生,六月反被其刑。天地性運,皆如此矣。今帝王居百里之內,其用道德,仁善萬里,百姓蒙其恩。父為慈,子為孝,家足人給,不為邪惡。帝王居內,失其道德,萬里之外,民臣失其職,是皆相去遠萬萬里,其由一也。習善言,不若習行于身也。
闕題真人問神人:「吾生不知可謂何等而常喜乎?」神人言:「子猶觀昔者博大真人邪?所以先生而後老者,以其廢邪?人而獨好真道,真道常保而邪者消。凡人盡困窮,而我獨長存,即是常喜也。」「昭昭獨樂,何忿之哉?卒為不能長生,當奈何?」神人言:「積習近成,思善近生。夫道者,乃無極之經也。前古神人治之,以真人為臣,以治其民,故民不知上之有天子也,而以道自然無為自治。其次真人為治,以仙人為臣,不見其民時將知有天子也,聞其教敕而尊其主也。其次仙人為治,以道人為臣,其治學微有刑被法令彰也,而民心動而有畏懼,巧詐將生也。其次霸治,不詳擇其臣,民多冤而亂生焉,去治漸遠,去亂漸近,不可復制也。是故思神致神,思真致真,思仙致仙,思道致道,思智致智。聖人之精思賢人,致賢人之神來祐之;思邪,致愚人之鬼來惑之。人可思念,皆有可致,在可思者優劣而已。故上士為君,乃思神真;中士為君,乃心通而多智;下士為君,無可能思,隨命可為。」
闕題真人問:「何以知帝王思善思惡邪?」神人言:「易言邪?帝王思仁善者,瑞應獨為其出,圖書獨為其生。帝王仁明生于木火,武智生于金水,柔和生土。天之垂象,無誤者也。」真人問:「古者特生之圖奇方,誰當得者乎?」「其吏民得之獻王者。帝王者時氣即為和良,政治益明,道術賢哲出為輔弼之,帝王之道,日強盛矣。夷狄滅息,垂拱而治,刑罰自絕,民無兵革,帝王思善之證,可不知哉?不睹其人,已知之矣。」真人問:「神人何以能知此乎?」神人言:「以無聲致之。君欲仁好生,象天道也;臣欲柔而順好養,法地道也,即善應出矣。故天地不語而長存,其治獨神,神靈不語而長仙,皆以內明而外闇,故為萬道之端。夫神靈出入,無有xue窠,清靜而無聲,安枕而臥,神光自生;安得不吉樂之哉?夫用口多者竭其精,yongli多者苦其形,用武多者賊其身,此者凶禍所生也。子慎吾之言,不可妄思。思之善或有德,思之惡還自賊,安危之間,相錯若髮髻,子戒之無雜思也。夫人失道命即絕,審知道意命可活,勉養子精,無自煎也。學得明師事之,禍亂不得發也。」真人不敢失神人之辭也。神人言:「夫學者各為其身,不為他人也。故當各自愛而自親,學道積久,成神真也,與眾絕殊,是其言也。」真人問:「何以知道效乎?」神人曰:「決之於明師,行之於身;身變形易,與神道同門,與真為鄰,與神人同戶。求之子身,何不睹患,其失道意,反求之四野,索之不得,便至窮老矣。遂離其根,言天下無道也,常獨愁苦,離其根,是為大災。大人失之不能平其治,中士失之亂其君,仁人失之無從為賢,小人失之滅其身。古之賢聖所行,與今同耳。古之小人所窮,亦與今同耳,明證若此。」真人問:「何以知人將興將衰乎?」神人言:「大人將興,奇文出,賢者助之為治;家人將興,求者得生,其子善可知矣。」真人問:「何以致是賢者?」神人言:「皆以思也,精思不止,其事皆來。」「神哉,道之為治,可不力行哉?」神人言:「三綱六紀所以能長吉者,以其守道也,不失其治故常吉。天之壽命,不奪人之願。木性仁,思仁故致東方,東方主仁。五方皆如斯也。天下之事,各從其類。故帝王思靖,其治亦靜,以類召也。古之學者,效之於身;今之學者,反效之於人。古之學者以安身,今之學者浮華文。不積精於身,反積精於文,是為不知其根矣。」
〔存〕三洞珠囊卷一救導品引太平經第三十三云,真人問曰:「凡人何故數有病乎?」神人答曰:「故肝神去,出遊不時還,目無明也;心神去不在,其脣青白也;肺神去不在,其鼻不通也;腎神去不在,其耳聾也;脾神去不在,令人口不知甘也;頭神去不在,令人眴冥也;腹神去不在,令人腹中央甚不調,無所能化也;四肢神去,令人不能自移也。夫神精,其性常居空閑之處,不居污濁之處也;欲思還神,皆當齋戒,懸象香室中,百病消亡;不齋不戒,精神不肯還反人也。皆上天共訴人也。所以人病積多,死者不絕。」
〔存〕太平經曰,真人云:「人之精神,常居空閑之處,不居汙濁之間也;欲思還精,皆當齋戒香室中,百病自除;不齋戒,則精神不肯返人也;皆上天共訴人,所以人病積多,死者不絕。」太平御覽卷六百六十七
丹经道决 太平經(三)
分別貧富法第四十一「真人前,子連時來學道,實已畢足未邪?」「今天師不復為其說也,以為已足,復見天師言,迺知其有不足也。今意極訖,不知所當復問。唯天師更開示其所不及也。」「行,真人來。〈起〉天下何者稱富足,何者稱貧也?」「然,多所有者為富,少所有者為貧。」「然,子言是也,又實非也。」「何謂也?」「今若多邪偽佞盜賊,豈可以為富邪?今若凡人多也,君王少,豈可稱貧邪?〈止〉」「愚暗生見天師有教,不敢不言,不及有過。」「子尚自言不及,俗人安知貧富之處哉?」「今唯天師令弟子之無知,比若嬰兒之無知也,須父母教授之乃後有知也。」「善哉,子之言也。太謙,亦不失之也。諾。真人自精,為子具言之。〈起〉富之為言者,迺畢備足也。天以凡物悉生出為富足,故上皇氣出,萬二千物具生出,名為富足。中皇物小減,不能備足萬二千物,故為小貧。下皇物復少於中皇,為大貧。無瑞應,善物不生,為極下貧。〈止〉子欲知其大效,實比若田家,無有奇物珍寶,為貧家也。萬物不能備足為極下貧家,此天地之貧也。〈起〉萬二千物俱出,地養之不中傷為地富;不而善養,令小傷為地小貧;大傷為地大貧;〈止〉善物畏見,傷於地形而不生,至為下極貧;無珍寶物,萬物半傷,為大因貧也。悉傷為虛空貧家。此以〈起〉天為父,以地為母,此父母貧極,則子愁貧矣。與王治相應。是故古者聖王治,能致萬二千物,為上富君也。善物不足三分之二,為中富之君也。不足三分之一,為下富之君也。無有珍奇善物,為下貧君也。萬物半傷,為衰家也。悉傷為下貧人。古者聖賢迺深居幽室,而自思道德,〈止〉所及貧富,何須問之,坐自知之矣。」「善哉善哉!今唯天師幸哀帝王久愁苦,不得行意,以何能致此貧富乎?」「善哉善哉!子之難問也,已入微言要矣。然所行得失致之也。〈起〉力行真道者,迺天生神助其化,故天神善物備足也。行德者,地之陽養神出,輔助其治,故半富也。行仁者,中和仁神出助其治,故小富也。行文者,隱欺之階也,故欺神出助之,故其治小亂也。行武者,得盜賊神出助之,故其治逆於天心,而傷害善人也。〈止〉道者,乃天所案行也。天者最神,故真神出助其化也。地者養,故德神出助其化也。人者仁,故仁神出助其化也。文者主相文欺,失其本根,故欺神出助之也;上下相文,其事亂也。〈起〉武者以刑殺傷服人,盜賊亦以刑殺傷服人;〈止〉夫以怒喜猛威服人者,盜賊也。故盜賊多出,其治凶也。盜賊多以財物為害,故其治失於財貨也。故古者上君以道服人,大得天心,其治若神,而不愁者,以真道服人也;中君以德服人;下君以仁服人;亂君以文服人;凶敗之君將以刑殺傷服人。是以古者上君以道德仁治服人也,不以文刑殺傷服人也。所以然者,乃鄙用之也。上君子乃與天地相似,故天〈起〉迺好生不傷也,故稱君稱父也。地以好養萬物,故稱良臣稱母也。人者當用心仁,而愛育似於天地,故稱仁也。此三者善也,故得共治萬物,為其師長〈止〉也。夫欺刑者,不可以治,日致凶矣,不能為帝王致太平也,故當斷之也。今真人以吾書付有道德之君,力行之令效,立與天相應,而致太平,可名為富家,不疑也,可無使帝王愁苦,反名為貧家也。今民間時相謂為富家,何等也?是者但俗人妄語耳,富之為言者,迺悉備足也。一事不具,輒為不具足也。故古者聖賢不責備於一人者,言其不能備之也,故不具責之也。今八十一域國,物各少不備足也,不能常足也,故從他國取之也。今一家有何等富哉?真人其好隨俗人妄言邪?」「不敢不敢。」「子既學慎言,無妄談也。夫妄談,乃亂天地之正文,不可為人法,慎之。」「唯唯。今天師既加恩愛,乃憐帝王在位,用心愁苦,不得天意,為其每具開說,可以致上皇太平之路。愚生受書眾多,大眩童蒙,不知當復問何等哉?唯天明師,悉具陳列其誡。」「善哉善哉!然天法,陽數一,陰數二。故陽者奇,陰者偶。是故君少而臣多。陽者尊,陰者卑,故二陰當共事一陽,故天數一而地數二也,故當二女共事一男也。何必二人共養一人乎?尊者之傍不可空,為一人行,一人當立坐其傍,給侍其不足。故一者,迺象天也。二者,迺象地也。人者,乃是天地之子,故當象其父母。今天下失道以來,多賤女子,而反賊殺之,令使女子少於男,故使陰氣絕,不與天地法相應。天道法,孤陽無雙,致枯,令天不時雨。女者應地,獨見賤,天下共賤其真母,共賊害殺地氣,令使地氣絕也不生,地大怒不悅,災害益多,使王治不得平。何也?夫男者,乃天之精神也。女者,乃地之精神也。物以類相感動,王治不平,本非獨王者之過也。迺凡人失道輕事,共為非,其得過非一也,乃萬端;故使治難平乖錯也。天地之性,萬二千物,人命最重,此賊殺女,深亂王者之治,大咎在此也。」「今天師為王者開闢太平之階路,太平之真經出,為王者但當游而無事,今是傷女為其致大災,當奈何之乎?」「善哉,子之問也,得天心矣。然天下所以賤惡女者,本惡過在其行。」「何謂也?願聞之,試得記於竹帛,萬萬世不敢去也。」「善哉,子今能記之,天下無復殺女者也。」「唯唯。願記之,以除帝王之災,吾所樂也,以救冤女之命。」「善哉,子已得益天筭矣。」「何謂也?」「然,活人名為自活,殺人名為自殺。天愛子可為已得增筭於天,司命易子籍矣。」「不敢也,不敢也。」「無可復讓,此迺天自然之法也。然天下所以殺女者,凡人少小之時,父母自愁苦,絕其衣食共養之。非獨人也,跂行亦皆然。至於老長巨細,各當隨其力而求衣食,故萬物尚皆去其父母而自衣食也。賢者得樂,不肖得苦。又子者年少,力日強有餘。父母者日衰老,力日少不足也。夫子何男何女,智賢力有餘者,尚乃當還報復其父母功恩而供養之也。故父母不當隨衣食之也。是者名為弱養強,不足筋力養有餘也,名為逆政。少者還愁苦老者,無益其父母,父母故多殺之也。今但為乏衣食而殺傷之,孰若養活之者,而使各自衣食乎?真人!是誠冤絕地統,民之愚甚劇也。」「今小生聞是,心大悲而恐●,知冤者誠多,當奈何哉?」「然,夫好學而不得衣食之者,其學必懈而道止也,而得衣食焉,則賢者學而不止也。當使各有所利,不當使其還反相愁窮也。」「何謂也?」「夫女者無宮,女之就夫,比若男子之就官也,當得衣食焉。女之就夫家,迺當相與併力同心治生,乃共傳天地統,到死尚復骨肉同處,當相與併力,而因得衣食之。令使賢且樂,令使不肖者且苦。比若土地,良土其物善,天亦付歸之;薄土其物惡,天亦付歸之;不奪其材力所生長也。天地尚不奪汝功,何況人乎哉?如是則凡人無復殺其女者也。」「善哉善哉,一大深害除矣,帝王太平已至矣。」「真人何以知之乎?」「然,夫父母與子,極天下之厚也,不得困愁焉,不宜殺之也。毋乃殺其子,是應寇賊之氣,大逆甚無道也。故其亂帝王治最深。夫女,今得生不見賊殺傷,故大樂到矣。」「然,子說是也,可謂知之矣。今天下一家殺一女,天下幾億家哉?或有一家乃殺十數女者,或有妊之未生出,反就傷之者,其氣冤結上動天,奈何無道理乎?故吾誠□□重知之也。夫人各自衣食其力,則令婦人無兩心,則其意專作事,不復狐疑也。苦而無功,則令使人意常不和調。此者,乃天性自然之術也。真人慎之,無去此書,以付仁賢之君,可以除一大冤結災害也。慎吾書言,以示凡人,無肯復去女者也,是則且應天地之法也,一男者得二女也。故天制法,陽數者奇,陰數者偶。大中古以來,人失天道意,多賊殺之,迺反使男多而女少不足也。大反天道,令使更相承負,以為常俗。後世者劇天下惡過,甚痛無道也。夫男者迺承天統,女者承地統;今迺斷絕地統,令使不得復相傳生,其後多出絕滅無後世,其罪何重也!此皆當相生傳類,今乃絕地統,滅人類,故天久久絕其世類也。又人生皆含懷天氣具迺出,頭圓,天也;足方,地也;四支,四時也;五藏,五行也;耳目口鼻,七政三光也;此不可勝紀,獨聖人知之耳。人生皆具陰陽,日月滿乃開胞而出戶,視天地當復長,共傳其先人統,助天生物也,助地養形也。今天地神信此家,故天地神統來寄生於此人,人反害之,天大咎之,而人不相禁止,故天使吾出此書以示後世也。事已發覺,而復故為者,名為故犯天法,其罪增倍,滅世不疑。真人慎之,自勵自勵!」「唯唯。」「子今既已發覺此事,而逃亡其書,子代人得罪坐之矣。」「不敢不敢。」「行去,各為身計。」「唯唯。」
右〈起〉分別說貧富君王行之立吉禁人斷絕地統以興男女平復王政。〈止〉
一男二女法第四十二「真人前。今天太和平氣方至,王治且太平,人當貞邪不當貞?何以當貞?」「夫貞者,少情欲不妄為也。」「噫,真人之說純。大中古以來,俗人之失也,其師內妒,反教民妄為也。」真人曰:「何謂也?」〈起〉「夫貞男乃不施,貞女乃不化也。陰陽不交,乃出絕滅無世類也。二人共斷天地之統,貪小虛偽之名,反無後世,失其實核,此天下之大害也。〈止〉汝嚮不得父母傳生,汝於何得有汝乎?而反斷絕之,此乃天地共惡之,名為絕理大逆之人也。其應乃使天地隔絕,天不肯雨,地不肯化生,何也乎?」〈起〉夫天不雨,即其貞不施也;夫地不生萬物,即其貞不化也。夫天乃不雨,地乃無所生物,天下之大凶咎也。〈止〉何以為善哉?」「觀真人之說也,不順天地之教,令逆天道,不樂助天地生化,反欲斷絕之,子之吐口出辭,曾無負於皇天后土乎?」「無壯不及有過,見天師說,自知罪重不也?」「為子言,事無當反天道,而以俗人之言,不順天意,陰陽所以多隔絕者,本由男女不和。男女者,乃陰陽之本也。夫治事乃失其本,安得吉哉?」「今唯天師。當云何乎?」「然,太皇天上平氣將到,當純法天。故令一男者當得二女,以象陰陽。陽數奇,陰數偶也。迺太和之氣到也。如大多女,則陰氣興;如大多男,則陽氣無雙無法,亦致凶,何也?人之數當與天地相應,不相應力而不及,故得凶害也。」「夫帝王后宮迺應土地,意云何哉?」「今真人所言,即助吾語也。夫女,即土地之精神也。王者,天之精神也。主恐土地不得陽之精神,王氣不合也。令使土地有不化生者,故州取其一女,以通其氣也。樂其化生者,恐其施恩不及,王施不洽,故應土地而取之也。遍施焉,乃天氣通,得時雨也,地得化生萬物。令太平氣至,不可貴貞人也,內獨為過甚深,使王治不和良,凡人亦不可過節度也,故使一男二女也。」「善哉善哉!」
〈起〉右順天地,法合陰陽,使男女無冤者,致時雨令地化生,王治和平。〈止〉
興善止惡法第四十三「真人前,今太平氣臨到,欲使謹善者日益興,惡者日衰卻也。為其有傷殺人,盜賊發,為作政當云何乎?」「何謂也?」「謂臨發所知也。如人君坐有所疑,而欲使善者大興,惡者立衰也。盜賊起,使即時得也。」「其為政當奈何乎?」「今真人宜善記之。」「今天師使之,敢不言,每言不中天師法。」「何謙為言之?自古大聖人不責備於一人也。今子言不中,何謙乎?」「唯唯。但當賞善罰惡,令使其分明□□,即善者日興,惡者日衰矣。」「子言是也,其賞罰獨無名字邪?」「不及勤能壹言,不敢復重。今唯天師大開示之。」「然,子主記之,為子具言之。長吏到其發所,悉召其部里人民,故大臣故吏使其東向坐,明經及道德人使北向坐,孝悌人使西向坐,佃家謹子使居東南角中西北向坐,惡子少年使居西南角中東北向坐,君自南向坐,何必正如此坐乎?各從其類,迺天道順人立善也。盜賊易得,何謂也?大臣故吏投義處,此人去不仕,欲樂使以義相助也。明經道德投明處,欲使明其經道相助察惡也。孝悌投本鄉,至孝者用心,故使歸本鄉也;孝悌者欲使常謹敬如朝時也。物生於東,樂其日進也。謹力之子投東南角者,東南長養之鄉,欲樂其修治萬物而不懈怠也。惡子少年投西南,西南者,陽衰陰起之鄉,惡欲相巧弄,刑罰罪起焉,故猴猿便巧,處向衰之地置焉。東向西向北向悉居前,不謹子與惡子居其後。有酒者賜其各一器,無酒者賜其善言者,使相助為聰明已畢也。君坐間處,居戶內自閉也。一一而呼,此眾人以尊卑始教,其各言一,各記主名也。所言所記,後當相應,後不相應者坐之。言而不相應者,大佞偽人也,後即知佞偽人處矣。言而相應者,久久乃賜之,進其人,毋即時也何乎?將致怨。為人君父,而使其臣子致怨,非慈父賢君也。故已畢悉遣諸善人去,惡子少年與吏俱逐捕不得賊者,不得止也。真人用此書,以付上德之君,以示凡人,各知有此教,善者日興,惡者日衰矣,盜賊邪姦得矣。」「善哉善哉,何故先示之乎?」〈起〉「夫天將興雨,必先有風雲,使人知之。所以然者,欲樂其收藏也,所以先示者,樂其為善者日興,為惡者日止也。今太平氣當至,恐人為惡亂其治,故先覺之也。為政當象天。〈止〉夫天不掩人之短,太古聖人不為也,名為暗昧政,反復致凶,不得天地心意,故先示之也。」「善哉善哉,君何故必居戶內自閉,而使言者居戶外乎哉?」「然,夫人將聞密言者,必心不自知前也。頭面相近,傍人知之,令為言者得害矣。夫為人君長,受人聰明,後使其人得害,名為中傷忠信,賢良股肱,後無肯復言者也。聰明閉絕,其政亂危者矣。又君者,陽也,居陰中;臣者,陰也,處陽中也。陰陽相得者,使人悅所言,進必盡信也,此天自然之法也。真人寧知之邪?」「唯唯。」「行去,勿妄言。此致太平之書也。」「唯唯。」
右興善止惡聰明達立得盜賊忠信者得訣法。
丹经道决 太平經(四、五、六)
守三實法第四十四〈起〉「真人前。」「唯唯。」「天下凡人行,有幾何者大急?有幾何者小急?有幾何者日益禍凶而不急乎?真人宜自精具言之。」「唯唯。誠言心所及,不敢有可匿。」「行言之。」「凡天下之事,用者為急,不用者為不急。」「子言是也,雖然非也。欲得其常急而不可廢者,廢之天下絕滅無人。天文并合,無名字者,故為大急。〈止〉今子所言,但當前小合於人意,反長候致諸禍凶所從起也。」「真人前,吾今所問於子,迺問其常急而不可廢置者誰也?」「今唯天師為其陳列,分別解示之。愚生自強過,壹言不中,不敢復言。」「然,子言是也,知之迺可說,不知而強說之,會自窮矣。」「凡人所不及也,事無大小,不可強知也,及之無難,不及無易也。是故唯天師既開示淺闇不達之生,願為開闢其端,首諾聽之。〈起〉天下大急有二,小急有一,其餘悉不急,反厭人耳目,當前善而長,為人召禍。凡人皆得窮敗焉,何謂也?」「愚哉,然天下人本生受命之時,與天地天地憐哀之,共為生可飲食,既飲既食。天統陰陽,當見傳,不得中斷天地之統也,傳之當象天地,一陰一陽,故天使其有一男一女,色相好,然後能生也。何迺正使一陰一陽,夫陽極者能生陰,陰極者能生陽,此兩者相傳,比若寒盡反熱,熱盡反寒,自然之術也。故能長相生也,世世不絕天地統也。如男女不相得,便絕無後世。天下無人,何有夫婦父子君臣師弟子乎?〈止〉以何相生而相治哉?天地之間無牝牡,以何相傳,寂然便空,二大急也。故陰陽者,傳天地統,使無窮極也。君臣者,治其亂,聖人師弟子〈起〉主通天教,助帝王化天下,故此飲食與男女相須,二者大急。〈止〉天道有寒熱,不自障隱,半傷殺人。故天為生萬物,可以衣之;不衣,但xue處隱同活耳,愁半傷不盡滅死也,此名為半急也。所謂天道大急者,迺謂絕滅死亡也,急無過此也。夫人不衣,固不能飲食,合陰陽,不為其善。〈起〉衣則生賢,無衣則生不肖也。故衣者,有以禦害而已,故古者聖賢不效玄黃也。飲食陰陽不可絕,絕之天下無人,不可治也。守此三者,足以竟其天年,傳其天統,終者復始,無有窮已。故古者聖人以此為治也,其餘不急,召凶禍物者悉已去矣。何謂也?此三者應天行。男者,天也。女者,地也。衣者依也。天地父母所以依養人形身也。過此三者,其餘奇偽之物不必須之而活,傳類相生也。反多以致偽姦,使治不平,皇氣不得至,天道乖錯,為君子重憂,六情所好,人人嬉之,而不自禁止,意轉樂之,因以致禍,君子失其政令,小人盜劫刺,皆由此不急之物為召之也。天下貧困愁苦,災變連起,下極欺其上,〈止〉皆以此為大害。所從來者久,亦非獨今下古後世之人過也,傳相承負,失其本真實。﹝起﹞悉就浮華,因還自愁自害,不得竟其天年也。後生多事紛紛,但以其為不急之事,以致凶事,故常趨走不得止也。﹝止﹞
〔附〕日就浮華,因而愁苦,不竟天年。復使後生趨走不止,山川為空竭,元氣斷絕,地氣衰弱,生養萬物不成,天災變改,生民稍耗,姦偽復生。不急之物,為害若此。而欲悅耳目之娛,而不悟深深巨害矣。
上古所以無為而治,得道意,得天心意者,以其守本不失三急。中古小多事者,以其小多端也。下古大多憂者,以其大多端而生邪偽;更以相高上而相愁也,因生邪姦出其中也。內失其真實,離其本根,轉而相害,使人眩亂,君子雖愁心,欲樂正之。所為億萬端,不可勝理,以亂其治。真人深思此意。」「善哉善哉!」
右守三實平氣來邪偽去奸猾絕
三急吉凶法第四十五「真人前,蚑行之屬有幾何大急?幾何小急?幾何不急乎?」「然,各有所急,千條萬端,皆名為何等急。跂行各有所志也,不可名字也。」「真人已愁矣昏矣,子其故為愚,何壹劇也。」「實不及。」「子尚自言不及,何言俗夫之人失計哉?其不及乎是也。」「唯天師願為其愚暗解之。」「然!跂行俱受天地陰陽統而生,亦同有二大急、一小急耳,何謂乎哉?跂行始受陰陽統之時,同髣彿噓吸,含自然之氣,未知食飲也,久久亦離其本遠。大道消竭,天氣不能常隨護視之,因而飢渴。天為生飲食,亦當傳陰陽統。故有雄雌,世世相生不絕。絕其食飲,與陰陽不相傳,天下無跂行之屬,此二大急者也。其一小急者,有毛羽鱗亦活,但?蟲亦生活。但有毛羽者,恆善可愛,禦寒暑;有鱗者,恆禦害;非必須而生也,故為小急也。其餘凡行,悉禍處也。不守此三本,無故妄行,悉得死焉。此自然懸於天地法也。真人宜思其意,守此三行者,與天地中和相得,失此三而多端者,悉被凶害也。」「善哉善哉!天師既開示,願乞問一事。」「平行。」「今布根垂枝之屬,不食不飲不衣,當奈何乎?」「噫!子學不日進,反日無知,何哉?」「亦有二大急一小急,何謂也?」「明聽。」「唯唯。」「萬物須雨而生,是其飲食也。須得晝夜,壹暴壹陰,晝則陽氣為暖,夜則陰氣為潤,迺得生長,居其處,是其合陰陽也。垂枝布葉,是其衣服也。其物多葉亦生,少葉亦生,是其質文也。故無時雨,則天下萬物不生也。天下無一物,則大凶也,是一大急也。不得晝夜,合陰陽氣,物無以得成也。天下無成實物,則大凶,是二大急也。物疏葉亦實,數葉亦實,俱實,不必當數葉也,是其小急也。實者,是其核也。是故古者聖人守三實,治致太平,得天心而長吉,竟天年,質而已,非必當多端玄黃也。故迷於末者當還反中,迷於中者當還反本,迷於文者當還反質,迷於質者當還反根。根者,迺與天地同其元也,故治。眩亂於下古者,思反中古;中古亂者,思反上古;上古亂者,思反天地格法;天地格法疑者,思反自然之形;自然而惑者,思反上元靈氣。故古者聖賢飲食氣而治者,深居幽室思道,念得失之象,不敢離天法誅分之間也。居清靜處,已得其意,其治立平,與天地相似哉!真人深惟思吾道言,豈知之邪?」「善哉善哉!」「行,子已覺矣。而象吾書以治亂者,立可試不移時也。無匿此文,使凡人當自知質文所失處,深念其意,宜還反三真,無自愁苦以邪偽也,真人慎之!」「唯唯。」
右解萬物守本,得三急而吉,失三急而有害。
事死不得過生法第四十六﹝起﹞「真人前。」「唯唯。」「孝子事親,親終,然後復事之,當與生時等邪?」「不也,事之當過其生時也。」「何也哉?」「人由親而生,得長巨焉。見親死去,迺無復還期,其心不能須臾忘。生時日相見,受教敕,出入有可反報;到死不復得相睹,訾念其悒悒,故事之當過其生時也。」「真人言是也,固大已失天道真實,遠復遠矣。今真人說尚如此,俗人冥冥是也,失天法明矣。」「何謂也?唯天師。」「然,人生,象天屬天也。人死,象地屬地也,天,父也。地,母也,事母不得過父。生人,陽也。死人,陰也。事陰不得過陽。陽,君也。陰,臣也。事臣不得過君。事陰反過陽,則致逆氣;事小過則致小逆,大過則致大逆,名為逆氣,名為逆政。其害使陰氣勝陽,下欺其上,鬼神邪物大興,共乘人道,多晝行不避人也。今使疾病不得絕,列鬼行不止也。其大咎在此,子知之邪,子知之耶?」「愚生大不及有過不也。今見天師已言,迺惻然大覺。師幸原其勉勉慎事,開示其不達,今是過小微,何故迺致此乎哉?」「事陰過陽,事下過上,此過之大者也。極於此,何等迺言微乎?真人復重不及矣。又生人,乃陽也。鬼神,迺陰也。生人屬晝,死人屬夜,子欲知其大深放此。若晝大興長則致夜短,夜興長則致晝短,陽興則勝其陰,陰伏不敢妄見,則鬼神藏矣。陰興則勝其陽,陽伏,故鬼神得晝見也。夫生人,與日俱也;奸鬼物,與星俱也。日者,陽也。星者,陰也。是故日見則星逃,星見則日入。故陰勝則鬼物共為害甚深,不可名字也。迺名為興陰,反衰陽也。使治失政,反傷生人。此其為過甚重,子深計之。」「唯唯。」﹝止﹞
〔附〕真人復問神人:「孝子事親,親終後復事之,當與生時等邪?復有異乎?事之復過於生時,復不及也。人由親而生,得長大,見親終去,復無還期,不得受其教敕,出入有可反報,念念想象,不能已矣,欲事之過生,殆其可乎?」神人言:「子之言,但世俗人孝之言耳,非大道意也。人生象天屬天,人卒象地屬地。天,父也。地,母也。事母不得過父。生,陽也。卒,陰也。事陰不得過陽。陽,君道也。陰,臣道也。事臣不得過於君。事陰過陽,即致陰陽氣逆而生災。事小過大,即致政逆而禍大。陰氣勝陽,下欺上,鬼神邪物大興,而晝行人道,疾疫不絕,而陽氣不通。君道衰,臣道強盛。是以古之有道帝王,興陽為至,降陰為事。夫日,陽也。夜,陰也。日長即夜短,夜長即日短。日盛即生人盛,夜盛即鬼神盛。夫人以日俱,鬼以星俱。日,陽也。星,陰也。故日見即星逃,星見即日入。故陰勝即鬼神為害,與陰所致,為害如此也。」
「故天道制法也,陰職常當弱於陽。比若臣當弱於其君也,迺後臣事君順之;子弱於其父母,迺子事父母致孝也。如強不可動移者,為害甚深劇。故孝子雖恩愛,不能忘其親者,事之不得過生時也。真人亦寧曉不耶?」「唯唯。」「慎之慎之!凡事不可但恣意而妄為也。」「唯唯。」「子欲事死過於生,迺得過於天,是何乎?」「迺為不敬其陽,反敬其陰,名為背上向下,故有過於天也。愚生大負,唯天師原之耳!」「不也,但自詳計之,言事皆當應法。」「唯唯。天師開示之,願悉聞其不得過其生時意。其葬送,其衣物,所齎持治喪,不當過生時。皆為逆政,尚為死者得謫也。送死不應本地下簿,考問之失實,反為詐偽行,故得謫又深。敬其興凶事大過,反生凶殃,尸鬼大興,行病害人,為怪變紛紛,以何明之耶?」「善哉,子難也!﹝起﹞以上古聖人治喪,心至而已,不敢大興之也。夫死喪者,天下大凶惡之事也。興凶事者為害,故但心至而已,其飲食象生時不負焉。故其時人多吉而無病也,皆得竟其天年。中古送死治喪,小失法度,不能專,其心至而已,失其意,反小敬之,流就浮華,以厭生人,心財半至其死者耳。死人鬼半來食,治喪微違實,興其祭祀,即時致邪,不知何鬼神物來共食其祭,因留止祟人,故人小小多病也。下古復承負中古小失,增劇大失之,不心至其親而已,反欲大厭生人,為觀古者作榮,行失法,反合為偽,不能感動天,致其死者,鬼不得常來食也。反多張興其祭祀,以過法度,陰興反傷衰其陽。不知何鬼神物悉來集食,因反放縱,行為害賊,殺人不止,共殺一人者。見興事不見罪責,何故不力為之乎?是故邪氣日多,還攻害其主也,習得食隨生人行不置也。陰強陽弱,厭生人,臣下欺上,子欺父,王治為其不平,而民不覺悟,故邪日甚劇,不復拘制也。是故古者聖賢事死,不敢過生,迺睹禁明也。真人亦豈已解耶?」「可●哉,可●哉!嚮天師不示,愚生心無由得知此也。」「真人前,子與吾合心,必天使子主問事,不可自易也。是以吾悉告子也。所以然者,今良平氣且臨至,凡事當順,一氣逆,轉不至。何謂也?夫天道,當興陽也而衰陰,則致順,令反興陰而厭衰陽,故為逆也。反為敬凶事,致凶氣,令使治亂失其政位,此非小過也。﹝止﹞
〔附〕上古之人理喪,但心至而已,送終不過生時,人心純朴,少疾病。中古理漸失法度,流就浮華,竭資財為送終之具,而盛於祭祀,而鬼神益盛,民多疾疫,鬼物為祟,不可止。下古更熾祀他鬼而興陰,事鬼神而害生民,臣秉君權,女子專家,兵革暴起,奸邪成黨,諂諛日興,政令日廢,君道不行,此皆興陰過陽,天道所惡,致此災咎,可不慎哉?
真人無匿此書,出之,使凡人自知得失之處。夫治不調,非獨天地人君之過也,咎在百姓人人自有過,更相承負,相益為多,皆悉坐不守實所致也。以離去其實,遠本反就偽行,而不自知。何謂乎?生者,其本也。死者,其偽也。何故名為偽乎?實不見睹其人可欲,而生人為作,知妄圖畫形容過其生時也。守虛不實核事。夫人死,魂神以歸天,骨肉以付地腐塗,精神者可不思而致,尚可得而食之。骨肉者無復存也,付歸於地。地者,人之真母。人生於天地之間,其本與生時異事,不知其所職者何等也?故孝子事之宜以本,乃後得其實也。生時所不樂,皆不可見於死者,故不得過生,必為怪變甚深。真人曉不?慎之慎之。」「唯唯,善哉善哉,實已出矣!」「子可謂知之矣。行去。」「唯唯。」
右事生到終本末當相應訣
試文書大信法第四十七「大頑頓曰益暗昧之生再拜,今更有疑,乞問天師上皇神人。」「所問何等事也?」「請問此書文,其凡大要,都為何等事生?為何職出哉?」「善哉善哉!子之問事,可謂已得皇天之心矣,此其大要之為解。〈起〉天地開闢已來,帝王人民承負生,為此事出也。」〈止〉「今迺為此事出,何反皆先道養性乎哉?」「然,真人自若真真愚昧,蒙蔽不解,嚮者見子陳辭,以為引謙,反真真冥冥昧昧何哉?」「諾。」「真人更明開耳聽。〈起〉然,凡人所以有過責者,皆由不能善自養,悉失其綱紀,故有承負之責也。比若父母失至道德,有過於鄰里,後生其子孫反為鄰里所害,是即明承負之責也。今先王為治,不得天地心意,非一人共亂天也。天大怒不悅喜,故病災萬端,後在位者復承負之,是不究乎哉?故此書直為是出也。是故古者大賢人本皆知自養之道,故得治意,少承負之失也。其後世學人之師,皆多絕匿其真要道之文,以浮華傳學,違失天道之要意。令後世日浮淺,不能善自養自愛,為此積久,因離道遠,謂天下無自安全之術,更生忽事反鬥祿,故生承負之災。〈止〉子解意豈知之耶?」「善哉善哉!見天師言,昭若開雲見日,無異也。」「行,子可謂已得道意矣。」「愚生蒙恩,已大解,今問無足時,唯天師丁寧重戒之。」「然,夫人能深自養,迺能養人。夫人能深自愛,迺能愛人。有身且自忽,不能自養,安能厚養人乎哉?有身且不能自愛重而全形,謹守先人之祖統,安能愛人全人?愚哉!子寧深解不耶?」「唯唯。善哉善哉!」「行,子以為吾書不可信也。試取上古人所案行得天心而長吉者書文,復取中古人所案行得天心者書策文,復取下古人所思務行得天意而長自全者文書,宜皆上下流視考之,必與重規合矩無殊也。迺子蒙且大解,迺後且大信吾書言也。今天疾人,後生者日益輕易,鬥命試才。下愚迺言天無知道,天不效也。〈起〉夫地尚不欺人,種禾得禾,種麥得麥,其用功力多者,其稼善。〈止〉何況天哉?今故天積怨,下愚無知者,更相教輕事為愚,後生者日益劇,故生災異變怪,非一也。是天與人君獨深厚,比若父子之恩則相教,愚者見是,不以時報其君,反復蔽匿,斷絕天路,天復益忿忿,後復承負之,增劇不可移。帝王雖有萬人之善,猶復無故被其害也。故使為善者不明,若無益也。令使下愚言天無知,固有以乎哉?」「今見天師言,心解與更生無異也。善哉善哉!弟子雖多愁天師,冒死問事,始若有過,已問得解,意大喜,不悔之也。夫無知而不問,無由得通達。」「子言是其意也。行,書多悉備,頭足腹背,表裏悉具,自與眾賢共案之,勿復問。」「唯唯。」
右問天師文書眾多從上到下所為出斷訣
五事解承負法第四十八蔽暗弟子再拜言:「夫大賢見師說一面,知四面之說;小賢見師說一負,知四負之說,故易為說也。其愚暗蔽頓之人,不事見為說之,猶復心懷疑,故敢具問天師。〈起〉師既為皇天解承負之仇,為后土解承負之殃,為帝王解承負之厄,為百姓解承負之過,為萬二千物解承負之責。」〈止〉又言:「下愚弟子迺為天問事,不敢不冒過悉道之。願具聞其意何等也?」「平言。」「今帝王人民有承負,凡事亦皆自有承負耶?」「善哉,子為天問事,誠詳且謹。」「今每與天師對會,常言弟子迺為天問疑事,故敢不詳也。」「善哉,子有謹良之意,且可屬事行。今子樂欲令吾悉具說之耶?不惜難之也。但恐太文,難為才用,具說天下承負,迺千萬字尚少也。難勝既為子舉其凡綱,令使眾賢可共意,而盡得其意,與券書無異也。」「唯天師語。」「明開兩耳,安坐定心聽。」「唯唯。」「然,天地生凡物,無德而傷之,天下雲亂,家貧不足,老弱飢寒,縣官無收,倉庫更空。此過迺本在地傷物,而人反承負之。一大凡事解,未復更明聽。今一師說,教十弟子,其師說邪不實,十弟子復行各為十人說,已百人偽說矣;百人復行各為十人說,已千人邪說矣;千人各教十人,萬人邪說矣;萬人四面俱言,天下邪說。又言者大眾,多傳相徵,不可反也,因以為常說。此本由一人失說實,迺反都使此凡人失說實核,以亂天正文,因而移風易俗,天下以為大病,而不能相禁止,其後者劇,此即承負之厄也,非後人之過明矣。後世不知其所由來者遠,反以責時人,故重相冤也;復為結氣不除,日益劇甚,故凡二事解,真人復更明聽。令一人為大欺於都市中,四面行於市中,大言地且陷成涵水,垂泣且言;一市中人歸道之,萬家知之,老弱大小四面行言,天下俱得知之,迺使天下欺,後者增益之,其遠者尤劇。是本由一人言,是即承負空虛言之責也,後人何過乎?反以過時人。三事解,然真人復更明聽。〈起〉夫南山有大木,廣縱覆地數百步,其本莖一也。上有無訾之枝葉實,其下根不堅持地,而為大風雨所傷,其上億億枝葉實悉傷死亡,此即萬物草木之承負大過也。其過在本不在末,而反罪未曾不冤結耶?今是末無過,無故被流災得死亡。夫承負之責如此矣,寧可罪後生耶?〈止〉四事解,然責人復更明聽。南山有毒氣,其山不善閉藏,春南風與風氣俱行,迺蔽日月,天下彼其咎,傷死者積眾多。此本獨南山發泄氣,何故反使天下人承負得病死焉?時人反言猶惡,故天則殺汝,以過其人,曾不冤乎哉?此人無過,反承負得此災,魂神自冤,生人復就過責之,其氣冤結上動天,其咎本在山有惡氣風,〈起〉持來承負之責如此矣。〈止〉五事解,然真人復更危坐,詳聽吾言。本道常正,不邪偽欺人。人但座先人君王人師父教化小小失正,失正言,失自養之正道,遂相效學,後生者日益劇,其故為此。積久傳相教,俱不得其實,天下悉邪,不能相禁止。故災變萬種興起,不可勝紀,此所由來者積久復久。愚人無知,反以過時君,以責時人,曾不重被冤結耶?天下悉邪,不能自知。帝王一人,雖有萬人之德,獨能如是何?然今人行,豈有解耶?若食盡欲得之,而病人獨不能食,迺到於死亡,豈有解耶?今交陰陽,相得盡樂。有子孫祭神求吉,而自若不能生子,豈有解耶?〈起〉夫人生盡樂好善而巨壯,而固反不肖且惡,豈有解耶?此盡承負之大效也。反以責時人,故不能平其治也,時人傳受邪偽久,安能卒自改正乎哉?遂從是常冤,因為是連久,天憐之。故上皇道應元氣而下也,〈止〉子勿怪之也。﹝起﹞〈起〉以何為初,以思守一,何也?一者,數之始也;一者,生之道也;一者,元氣所起也;一者,天之綱紀也。故使守思一,從上更下也。夫萬物凡事過於大,末不反本者,殊迷不解,故更反本也〈止〉﹝止﹞。
〔附〕欲解承負之責,莫如守一。守一久,天將憐之。一者,天之紀綱,萬物之本也。思其本,流及其末。
〈起〉是以古者聖人將有可為作,皆仰占天文,俯視地理,明其反本之明效也。〈止〉真人解未?」「唯唯。」「今訾子悒悒,已舉承負端首,天下之事相承負皆如此,豈知之耶?」「唯唯。今天師都舉端首,愚生心結已解。」「行,語真人一大要言,上古得道,能平其治者,但工自養,守其本也。中古小失之者,但小忽自養,失其本。下古計不詳,輕其身,謂可再得,故大失之而亂其治。雖然,非下古人過也,由承負之厄會也。行文已復重,吾不復言,百言百同,無益也。可毋增書為文,今天辭已通囑於真人。」「唯唯。」「行,歸思其要,以付有德君,書要為解承負出。」「唯唯。」
右問凡事承負結氣訣
師策文師曰:〈起〉「吾字十一明為止,丙午丁巳為祖始。四口治事萬物理,子巾用角治其右,潛龍勿用坎為紀。人得見之壽長久,居天地間活而已。治百萬人仙可待,善治病者勿欺紿。樂莫樂乎長安市,使人壽若西王母,比若四時周反始,九十字策傳方士。」〈止〉
丹经道决 太平經(7-10)
解師策書訣第五十﹝起﹞真人稽首再拜,「唯唯。請問一疑事解。」「平言何等也?」「天師前所與愚昧不達之生策書凡九十字。謹歸思於幽室,閒處連日時,質性頑頓,晝夜念之,不敢懈怠,精極心竭,周遍不得其意;今唯天師幸哀不達之生,願為其具解說之,使可萬萬世貫結而不忘。」「善哉,子之難問乎,可謂天人也。諾。真人詳聆聽,為子悉解其要意。」﹝止﹞
〔附〕真人請問神人:「前所賜不達之生策書九十字,未知趨向,義理所歸,願為一一解,以遺後世,貫結而不忘。」神人言:「為子直解之。」
〈起〉師曰:「吾字十一明為止:師者,正謂皇天神人師也;曰者,辭也,吾迺上辭於天,親見遣,而下為帝王萬民具陳,解億萬世諸承負之謫也;吾者,我也,我者,即天所急使神人也,今天以是承負之災四流,始有本根,後治者悉皆隨之失其政,無從得中斷止之,更相賊傷,為害甚深,今天以為重憂;字者,言吾今陳列天書累積之字也;十者,書與天真誠信洞相應,十十不誤,無一欺者也,得而眾賢,各自深計,其先人皆有承負也,誦之不止,承負之厄小大,悉且已除矣;一者,其道要正當以守一始起也,守一不置,其人日明乎,大迷解矣。明為止,止者,足也,夫足者為行生,行此道者,但有日益昭昭,不復愚暗冥冥也。十一者,士也。明為止者,赤也,言赤氣得此,當復更盛,王大明也。止者,萬物之足也,萬物始萌,直布根以本足生也,行此道,其法迺更本元氣,得天地心,第一最善,故稱上皇之道也。丙午丁巳為祖始:丙午丁巳,火也,赤也;丙午者,純陽也,丁巳者,純陰也;陰陽主和,凡事言陰陽氣,當復和合天下而興之也;為者,為利帝王,除凶害出也;祖者,先也,象三皇德也;始者,反本初也,故行是道,當得反上皇也。四口治事萬物理:四而得口者,言也,能日習言吾書者,即得天正經字也,令得其至意,迺上與天心合,使萬物各得其所,而不復亂,故言萬物理也。子巾用角治其右者:誦字也,言誦讀此書而不止,凡事悉且一旦而正,上得天意,歡然而常喜,無復留倍也。潛龍勿用欿為紀:潛龍者,天氣還復初九,甲子歲也;冬至之日也,天地正始起於是也;龍者,迺東方少陽,木之精神也,故天道因木而出,以興火行;夫物將盛者,必當開通其門戶也。真人到期月滿,出此書宜投之開明之地。開者,闢也,通也,達也,開其南,更調暢陽氣,消去其承負之厄會也。潛者,藏也,道已往到,反隱藏也;勿者,敢也,未也,先見文者,未知行也;用者,治也,事也,今天當用此書除災害也;玄甲歲出之,其時君未能深原書意,得能用之也;故言勿用者,見天文未敢專信而即效案用之也;信用之者,事立效見響應,是其明證也,迺與天合,故響應也。欿為紀者,子稱欿;甲,天也,綱也,陽也;欿者,子也,水也,陰也,紀也;故天與地常合,其綱紀於玄甲子初出,此可為有德上君治綱紀也,故言欿為紀也。迺謂上皇天書,下為德君出真經,書以繩斷邪,以玄甲為微初也。凡物生者,皆以甲為首,子為本,故以上甲子序出之也。人得見之壽長久:人者,正謂帝王一人也,上德易覺知行道書之人也,據瑞應文,不疑天道也,深得其意則壽矣;壽者,竟其天年也;長者,得無窮也;久者,久存也。居天地間活而已:居者,處也;處天地間活而已者,當學真道也,浮華之文不能久活人也;諸承負之厄會,咎皆在無實核之道故也,今天斷去之也。治百萬人仙可待:治者,正也;天以此書正眾賢之心,各自治病,守真去邪;仙可待者,言天下聞之,真道翕然悉出,往輔佐有德之君;治真道者,活人法也,故言仙可待也。善治病者勿欺殆:凡人悉愚,不為身計,皆以邪偽之文,無故自欺殆,冤哉!反得天重謫,而生承負之大責,故天使其棄浮華文,各守真實,保其一旦夕力行之,令人人各有益其身,無肯復自欺殆者也。樂乎長安市:樂者,莫樂於天上皇太平氣至也;乎者,嗟嘆其德大優無雙也;長者,行此道者,其德善長無窮已也;安者,不復危亡也;得行此道者,承負天地之謫悉去,迺長安曠曠恢恢,無復憂也;市者,天下所以共致聚人處也;行此書者,言國民大興云云,比若都市中人也。使人壽若西王母:使人者,使帝王有天德好行正文之人也;若者,順也,能大順行吾書,即天道也,得之者大吉,無有咎也;西者,人人棲存真道於胸心也;王者,謂帝王得案行天道者大興而王也,其治善,迺無上也;母者老壽之證也,神之長也。比若四時周反始:比者,比也,比若四時傳相生、傳相成,不復相賊傷也,其治無有刑也。九十字策傳方士:九者,究也,竟也,得行此者,德迺究洽天地陰陽萬物之心也;十者,十十相應,無為文也;字者,言天文上下字,周流遍道足也;傳者,信也,故為作委字符信以傳之也;方者,大方正也,持此道急往付歸有道德之君,可以消去承負之凶,其治即方且大正也;士者,有可剋志一介之人也,一介之人者,端心可教化屬事,使往通此道也。吾策之說將可睹矣。〈止〉真人豈曉解未乎?」「唯唯。善哉善哉!見天師言,大樂已至矣。」「子可謂已知之矣。」「愚生每有所問,自知積愁天師,嚮不問,何從得知之。」「然,子言是也,賢聖有疑,皆問之,故賢聖悉有師也。不可苟空強說也,夫強說適可一言,不能再轉也。」「唯唯,是以愚生不敢強說也。」「子言是也,大儒謙,亦不失之也。」「今天師事事假其路,為剝解凡疑,遂得前問所不及,今欲有可乞問,甚不謙,不知當言邪不邪?」「疑者平言勿諱。」「唯唯。古今賢聖皆有師,今天師道滿溢,復當師誰乎?」「善哉善哉!子之問也,可謂睹微意矣。然吾始學之時,同問於師,非一人也,久久道成德就,迺得上與天合意,迺後知天所欲言,天使太陽之精神來告吾,使吾語;故吾者迺以天為師。雖喻真人,嚮天不欲言,吾不敢妄出此說,天必誅吾,真人亦知此誠重耶?子誡慎之。」「唯唯。愚生問疑於天師,無不解者,心喜常不能自禁言,願復乞問一事。」「行道之。」「唯唯。今天師比為暗蒙淺生具說承負說,不知承與負,同邪異邪?」「然,承者為前,負者為後;承者,迺謂先人本承天心而行,小小失之,不自知,用日積久,相聚為多,今後生人反無辜蒙其過謫,連傳被其災,故前為承,後為負也。負者,流災亦不由一人之治,比連不平,前後更相負,故名之為負。負者,迺先人負於後生者也;病更相承負也,言災害未當能善絕也。絕者復起,吾敬受此書於天,此道能都絕之也,故為誠重貴而無平也。真人知之邪?」「唯唯。可●哉,可●哉!」「行去,勿復問。」「唯唯。」
右解師策書九十字訣
真券訣第五十一「真人前,凡天下事何者是也?何者非也?」「試而即應,事有成功,其有結疾病者解除,悉是也。試其事而不應,行之無成功,其有結疾者不解除,悉非,非一人也。」「善哉,子之言真是也。言雖少,斯可解億萬事,吾無以加子之言也。夫欲效是非,悉皆案此為法,可勿懷狐疑,此即召信之符也。」「何謂也?」「夫凡事信不信,何須必當考問之也?古者聖賢,但觀人所行證驗也,知之矣,明於日月。子說積善,不可變易也。欲知吾書,悉取信效於是。真人知邪?」「唯唯。」「行去,名此為真券,慎勿遺,無投於下方,以為訣策書章。」
右召信符效書證真券
努力為善法第五十二「真人前,天下之人凡有幾窮乎?」「何謂也?」「謂平平無雙,人有幾迫窮乎?所窮眾多,其所窮獨無有名字邪?」「不可名字也。」「子未知也。〈起〉天下之人有四窮。」「何謂也?」「謂子本得生於父母也,既生,年少之時,思其父母不能去,是一窮也。適長巨大自勝,女欲嫁,男欲娶,不能勝其情欲,因相愛不能相離,是二窮也。既相愛,即生子,夫婦老長,顏色適不可愛,其子少可愛,又當見養,是三窮也。其子適巨,可毋養身,便自老長不能行,是四窮也。四窮之後,能得明師,思慮守道尚可。高才有天命者或得度,其次或得壽,其次可得須臾樂其身,魂魄居地下,為其復見樂。」「何謂也?」「地下得新死之人,悉問其生時所作為,所更,以是生時可為定名籍,因其事而責之。故事不可不豫防,安危〈止〉皆其身自得之也。真人慎之。見此誡耶?」「唯唯。天師迺敕以不見之言。」「然,所以敕教子者,見子常有善意,恐真人懈倦,故明示敕之耳。」「唯唯。」「真人今學,以何自期乎?」「以年窮盡為期。」「善哉子志,可謂得道意矣。然,凡人行,皆以壽盡為期,顧有善惡盡耳。」「何謂也?願聞之。」「然,守善學,遊樂而盡者,為樂遊鬼,法復不見愁苦,其自愁苦而盡者為愁苦鬼,惡而盡者為惡鬼也。此皆露見之事,凡人可知也。而人不肯為善,樂其魂神,其過誠重。」「何謂也?」「人生迺受天地正氣,四時五行,來合為人,此先人之統體也。此身體或居天地四時五行。先人之身常樂善無憂,反復傳生。後世不肖反久苦天地四時五行之身,令使更自冤死,尚愁其魂魄。是故愚士不深計,不足久居也。故令欲使其疾死亡,於其死不復恨之也。精神但自冤憐,無故得愁恚於此下士。是故古者大賢聖深計遠慮知如此,故學而不止也。〈起〉其為人君者樂思太平,得天之心,其功倍也。魂神得常遊樂,與天善氣合。其不能平其治者,治不合天心,不得天意,為無功於天上。已到終,其魂神獨見責於地下,與惡氣合處。是故太古上聖之君迺知此,故努力也。愚人不深計,故生亦有謫於天,死亦有謫於地,可駭哉!〈止〉」「弟子愚暗,不欲聞也。」「善哉!子既來學,不欲聞此,即且努力為善矣。」「唯唯。天師處地,使得知天命,受教敕深厚,以何得免於此哉?」「善乎!子〈起〉但急傳吾書道,使天下人得行之,俱思其身定精,念合於大道,且自知過失所從來也,即承負之責除矣。天地大喜,年復得反上古而倍矣。〈止〉」「善哉善哉!」「行,辭小竟,真人努力勉之,異日復來。」「唯唯。」「得書詳思上下,學而不精,名為惚恍,求事不得無形象,思念不致,精神無從得往。」「善哉善哉!」
右天師誡人生時不努力卒死尚為魂神得承負之謫
分解本末法第五十三「真人前,子既來學,當廣知道意,少者可案行耶?多者可案行耶?」「然,備足眾多者,可案行也。」「噫!子內未廣知道要意也。」〈起〉「今天,一也,反行地二,其意何也?今地,二也,反行人三,何也?愚生願聞其相行意。」「然,夫地為天使,人為地使,故天悅喜,則使今年地上萬物大善。天不喜悅,地雖欲養也,使其物惡。地善,則居地上者人民好善,此其相使明效也。故治亂者由太多端,不得天之心,當還反其本根。夫人言太多而不見是者,當還反其本要也,迺其言事可立也。故一言而成者,其本文也;再轉言而止者,迺成章句也;故三言而止,反成解難也,將遠真,故有解難也;四言而止,反成文辭也;五言而止,反成偽也;六言而止,反成欺也;七言而止,反成破也;八言而止,反成離散遠道,遠復遠也;九言而止,反成大亂也;十言而止,反成滅毀也。故經至十而改,更相傳而敗毀也。夫凡事毀者當反本,故反守一以為元初。是故天數起於一,十而終也,是天道自然之性也。是故古者聖人問事,初一卜占者,其吉凶是也,守其本也,迺天神下告之也。再卜占者,地神出告之也。三卜占者,人神出告之也。過此而下者,皆欺人不可占。故卦數則不中也,人辭文多則不珍。」「善哉〈止〉善哉!今緣天師常哀憐其不及,願復更乞一言!」「平行!」「數何故止十而終?」「善哉!子深執知問此事法。然,〈起〉天數迺起於一,終於十,何也?天初一也,下與地相得為二,陰陽具而共生。萬物始萌於北,元氣起於子,轉而東北,布根於角,轉在東方,生出達,轉在東南,而悉生枝葉,轉在南方而茂盛,轉在西南而向盛,轉在西方而成熟,轉在西北而終。物終當更反始,故為亥,二人共抱一為三皇初。是故亥者,核也,迺始凝核也,故水始凝於十月也。壬者,任也,已任必滋日益巨。故子者,滋也,三而得陰陽中和氣,都具成而更反初起,故反本名為甲子。夫天道生物,當周流俱具,睹天地四時五行之氣,迺而成也。一氣不足,即輒有不足也。故本之於天地周流八方也,凡數適十也。〈止〉真人寧解知之不乎?」「唯唯。善哉善哉!誠受厚恩。」「子勿謝也,何乎?〈起〉夫師弟子功大重,比若父母生子,不可謝而解也。」〈止〉「何謂也?」「父母未生子之時,愚者或但投其施於野,便著土而生草木,亦不自知當為人也;洞洞之施,亦安能言哉?遂成草木,及迺得陰陽相合,生得成人,何於成草木乎哉?〈起〉夫人既得生,自易不事善師,反事惡下愚之師,迺教人以惡,學入邪中,或使人死滅,身尚有餘罪過,并盡其家也。人或生而不知學問,遂成愚人。夫無知之人,但獨愁苦而死,尚有過於地下。魂魄見事不得遊樂,身死尚不得成善鬼。〈起〉今善師學人也,迺使下愚賤之人成善人,善善而不止,更賢;賢而不止,迺得次聖;聖而不止,迺得深知真道;守道而不止,迺得仙不死;仙而不止,迺得成真;真而不止,迺得成神;神而不止,迺得與天比其德;天比不止,迺得與元氣比其德。元氣迺包裹天地八方,莫不受其氣而生。〈止〉德迺復覆蓋天地八方,精神迺從天地飲食,天下莫不共祭食之,尚常恐懈,不能致之也。是至善師生善弟子之功也,〈止〉寧可謝不乎?」「可駭哉!愚生觸忌諱過言耳。」「何謙不置,真人也。行覺子使知可謝不耳。」「唯唯。」
右分解本末終始數父子師弟子功要文
樂生得天心法第五十四﹝起﹞「真人前,凡人之行,君王之治,何者最善哉?」「廣哀不傷,如天之行最善。」「子言可謂得道意矣,然治莫大於象天也;雖然,當有次第也。」「何謂也?愚生勤能一言,不復再言也,唯天師陳之耳。」「然,凡人之行,君王之治也。人最善者,莫若常欲樂生,汲汲若渴,迺後可也。其次莫若善於樂成,常悒悒欲成之,比若自憂身,迺可也。其次莫若善於仁施,與見人貧乏,為其愁心,比若自憂饑寒,迺可也。其次莫若善為設法,不欲樂害,但懼而置之,迺可也。其次人有過莫善於治,而不陷於罪,迺可也。其次人既陷罪也,心不欲深害之,迺可也。其次人有過觸死,事不可奈何,能不使及其家與比伍,迺可也。其次罪過及家比伍也,願指有罪者,慎毋盡滅煞人種類,迺可也。夫人者,迺天地之神統也。滅者,名為斷絕天地神統,有可傷敗於天地之體,其為害甚深,後亦天滅煞人世類也。為人先生祖父母不容易也,當為後生者計,可毋使子孫有承負之厄。是以聖人治,常思太平,令刑格而不用也。所以然者,迺為後生計也。今真人見此微言耶?」「唯唯。」﹝止﹞
〔附〕問:「帝王諸侯之為治,何者最善哉?」曰:「廣哀不傷,如天之行最善。」「夫治,莫若大象天也;雖然,當有次第。」「何謂也?」「夫人最善莫如樂生,急急若渴,乃後可也。其次樂成他人善如己之善。其次莫若人施,見人貧乏,謂其愁心,比若憂飢寒,乃可也。其次莫若設法,但懼而置之可也。其次人有大罪,莫若於治,不陷於罪過,乃可也。其次人有過觸犯,事不可奈何,能不使及其家與比伍,乃可也。其次罪及比伍,願指有罪者,慎無絕嗣也。人者,天地神明之統;傷敗天地之體,其為禍深矣。無為子孫承負之厄,常思太平,以消刑格也。」
「真人前。」「唯唯。」「真人真人,不及說乎?但引謙耶?」「一言之,然吾統迺繫於地,命屬崑崙。今天師命迺在天,北極紫宮。今地當虛空,謹受天之施,為弟子當順承,象地虛心,敬受天師之教。然後至道要言,可得□□□□□□□無有師弟子之義。但名為交□□□□□□其才是名為亂學不純也。□□□□□□□□敕教使道不明,一是一非,其說不可傳於為帝王法,故不敢有言不也。」「何謙!吾願與真人共集議之為善,亦無傷於說也。□□□□也何乎?」「生有先後,知有多少,行有尊卑,居有高下。今吾可說,不若天師所云也。小人之言,不若耆老之睹道,端首之明也。天師既過覺愚不及之生,使得開通,知善惡難之,何一卒致也。願毋中棄,但為皇天后土。」「然,今既為天語,不與子讓也。但些子悒悒常不言,故問之耳。」「不敢悒悒也。今見天師說,積喜且駭,何也?喜者,喜得逢見師也;駭者,恐頑頓學不遍,而師去也。今欲問汲汲,常若大渴欲得飲,何乎?願得天師道傳弟子,付歸有德之君能用者。今陰陽各得其所,天下諸承負之大病,莫不悉愈者也。」「善哉,子之言也,詳案吾文,道將畢矣;次其上下,明於日月,自轉相使;今日思行之,凡病且自都除愈莫不解,甚皆稱歎喜。」「唯唯。」
右治所先後復天心訣師弟子讓說
件古文名書訣第五十五「日益愚闇曚不闓生謹再拜,請問一事。」「平言。」真人迺曰:「自新力學不懈,為天問事。」「吾職當主授真人義,無敢有所惜也,疾言之。」「唯唯。今小之道書,以為天經也。拘校上古中古下古聖人之辭以為聖經也,拘校上古中古下古大德之辭以為德經也,拘校上古中古下古賢明之辭以為賢經也。今念天師言,不能深知其拘校之意,願天師闓示其門戶所當先後,令使德君得之以為嚴教也,敕眾賢令使各得生校善意於其中也。」「然,精哉真人問事,常當若此矣。善哉善哉!諾,吾將具言之,真人自隨而記之,慎毋失吾辭也。〈起〉吾迺為天地談,為上德君制作,可以除天地開闢以來承負之厄會,義不敢妄語,必得怨於皇天后土,又且負於上賢明道德之君,其為罪責深大也,真人知之耶?」「唯唯。」「然,所言拘校上古中古下古道書者,假令眾賢共讀視古今諸道文也。如卷得一善字,如得一善訣事,便記書出之。一卷得一善,十卷得十善,百卷得百善,千卷得千善,萬卷得萬善,億卷得億善,〈止〉善字善訣事,卷得十善也,此十億善字;如卷得百善也,此百億善字矣。〈起〉書而記之,聚於一間處,眾賢共視古今文章,竟都錄出之,以類聚之,各從其家,去中復重,因次其要文字而編之,即已究竟,深知古今天地人萬物之精意矣。〈止〉因以為文,成天經矣。子知之乎?」「善哉善哉!」「子已知之矣。拘校上古中古下古聖經中善字訣事,卷得一善也,十卷得十,百卷得百,千卷得千,萬卷得萬,億卷得億;如卷得十善字也,已得十億矣;卷得百善字也,已百億矣。賢明共記書,聚一間善處,已都合校之,以類相從,使賢明共安而次之,去其復重,即成聖經矣。真人知之乎?」「唯唯。」「子已知之矣。拘校上古中古下古之賢明辭,其中大善者卷記一,十卷得十,百卷得百,千卷得千,萬卷得萬,億卷得億;卷得十,十億矣;卷得百,百億矣。已畢竟,復以類次之,使相從,賢明共安之,去其復重,編而置之,即成賢經矣。真人知之耶?」「唯唯。」「子已知之矣。如都拘校道文經書,及眾賢書文、及眾人口中善辭訣事,盡記善者,都合聚之,致一間處,都畢竟,迺與眾賢明大德共訣之,以類更相微明,去其復重,次其辭文而記置之,是名為得天地書文及人情辭,究竟畢定,其善訣事,無有遺失,若絲髮之間。此道道者,名為洞極天地陰陽之經,萬萬世不可復易也。」「善哉善哉!」「行諸!真人可謂已覺矣。」「愚生不及,今願復問一疑。」「行言。」「今天地開闢以來久遠,河雒出文出圖,或有神文書出,或有神鳥狩持來,吐文積眾多,本非一也。聖賢所作,亦復積多,畢竟各自有事。天師何疑、何睹、何見,而一時示教下古眾賢明,共拘校古今之文人辭哉?」「然,有所睹見,不敢空妄愁下古賢德也。今吾迺見遣於天下,為大道德之君解其承負,天地開闢以來,流災委毒之謫。古今天文聖書賢人辭已備足,但愁其集居,各長於一事耳。今案用一家法也,不能悉除天地之災變,故使流災不絕,更相承負後生者,曰得災病增劇。故天怜德君,復承負之。天和為後生者,不能獨生,比積災諸咎也。實過在先生賢聖,各長於一,而俱有不達,俱有所失。天知其不具足,故時出河雒文圖及他神書,亦復不同辭也。夫大賢聖異世而出,各作一事,亦復不同辭,是故各有不及,各有短長也。是也明其俱不能盡悉知究洞極之意,故使天地之間,常有餘災,前後訖不絕,但有劇與不耳。是故天上算計之,今為文書,上下極畢備足,迺復生聖人,無可復作,無可復益,無可復容言,無可復益於天地大德之君。若天復生聖人,其言會復長於一業,猶且復有餘流災毒常不盡,與先聖賢無異也。是故天使吾深告敕真人,付文道德之君,以示諸賢明,都并拘校,合天下之文人口訣辭,以上下相足,去其復重,置其要言要文訣事,記之以為經書,如是迺后天地真文正字善辭,悉得出也。邪偽畢去,天地大病悉除,流災都滅亡,人民萬物迺各得居其所矣,無復殃苦也。故天教吾拘校之也,吾之為書,不效言也,迺效徵驗也。案吾文而為之,天地災變怪疾病姦猾詙臣不詳邪偽,悉且都除去,比與陰日而除雲無異也。以此效吾言與吾文,□□萬不失一也;如不力用吾文也,吾雖敬受天辭下語,見文不用,天安能空除災哉?自若文書內亂,人亦內亂,災猶無從得去也,真人知之耶?」「唯唯。」「行,子已知之矣。」「願請問一疑事。」「平言之。」「今天地開闢以來,神聖賢人皆為天所生,前後主為天地語,悉為王者制法,可以除災害而安天下者。今帝王案用之,不失天心陰陽規矩,其所作文書,各有名號。今當名天師所作道德書字為等哉?」「善哉,真人之問事也。」「然,名為大洞極天之政事,何故正名為大洞極天之政事乎?」「然,大者,大也;行此者,其治最優大無上。洞者,其道德善惡,洞洽天地陰陽,表裏六方,莫不響應也。皆為慎善,凡物莫不各得其所者。其為道迺拘校天地開闢以來,天文地文人文神文皆撰簡得其善者,以為洞極之經,帝王案用之,使眾賢共迺力行之,四海四境之內,災害都掃地除去,其治洞清明,狀與天地神靈相似,故名為大洞極天之政事也。真人知之耶?」「唯唯。可駭哉!可駭哉!」「行,子已覺知之矣。」
右拘校上古中古下古文書人辭訣
九天消先王災法第五十六「凡天理九人而陰陽得何乎哉?」〈起〉「夫人者,迺理萬物之長也。其無形委氣之神人,職在理元氣;大神人職在理天;真人職在理地;仙人職在理四時;大道人職在理五行;聖人職在理陰陽;賢人職在理文書,皆授語;凡民職在理草木五穀;奴婢職在理財貨。〈止〉何乎?凡事各以類相理。無形委氣之神人與元氣相似,故理元氣。大神人有形,而大神與天相似,故理天。真人專又信,與地相似,故理地。仙人變化與四時相似,故理四時也。大道人長於占知吉凶,與五行相似,故理五行。聖人主和氣,與陰陽相似,故理陰陽。賢人治文便言,與文相似,故理文書。凡民亂憒無知,與萬物相似,故理萬物。奴婢致財,與財貨相似,富則有,貧則無,可通往來,故理財貨也。〈起〉夫皇天署職,不奪其心,各從其類,不誤也;反之,為大害也。故署置天之凡民皆當順此,古者聖人深承知此,故不失天意,得天心也。〈止〉真人今寧曉此不?」「善哉善哉!」「吾是所言,以戒真人,不失之也。」「唯唯。」「行努力。」「愚生今心結不解言,是九人各異事,何益於王治乎不也?」〈起〉「治得天心意,使此九氣合和,九人共心,故能致上皇太平也。如此九事不合乖忤,不能致太平也。此九事迺更迭相生成也,〈止〉但人不得深知之耳,先聖賢未及陳之也,故久閉絕乎!」「然今一事不得治,不可平,何也?」「太上皇氣太至,此九人皆來助王者治也。一氣不和,輒有不是者,故不能悉和陰陽而平其治也。其來云何哉?無形神人來告王者,其心日明。大神人時見教其治意;真人仙人大道人悉來為師,助其教化;聖人賢者出,其隱士來為臣;凡民奴婢皆順善不為邪惡,是迺天地大喜之徵也。〈起〉其一氣不和,即輒有不至者,云何乎?元氣不和,無形神人不來至;天氣不和,大神人不來至;地氣不和,真人不來至;四時不和,仙人不來至;五行不和,大道人不來至;陰陽不和,聖人不來至;文字言不真,大賢人不來至;萬物不和得,凡民亂,財貨少,奴婢逃亡,凡事失其職。此正其害也。〈止〉今真人既欲救天亂氣,宜努力平之,勿倦懈,慎之。」「唯唯。」﹝起﹞「氣得,則此九人俱守道,承負萬世先王之災悉消去矣。此人俱失其所,承負之害日增。此九人上極無形,下極奴婢,各調一氣,而九氣陰陽調。夫人,天且使其和調氣,必先食氣;故上士將入道,先不食有形而食氣,是且與元氣合。故當養置茅室中,使其齋戒,不睹邪惡,日練其形,毋奪其欲,能出無間去,上助仙真元氣天治也。是為神士,天之吏也。毋禁毋止,誠能就之,名為天士,簡閱善人,天大喜之,還為人利也,何謂乎哉?然此得道去者,雖不為人目下之用,皆共調和陰陽氣也。古者帝王祭天上神下食,此之謂也。﹝止﹞
〔附〕得此九人,能消萬世帝王承負之災。此九人上極無形,下極奴婢,各調一氣。故上士修道,先當食氣,是欲與元氣和合,當茅室齋戒,不睹邪惡,日鍊其形,無奪其欲,能出入無間,上助仙真元氣天治也。是為神士,為天之吏也。無禁無止,誠能就之,名天士,簡閱善人,天大喜,還為人利也。夫得道去世,雖不時目下之用,而能和調陰陽氣,以利萬物。古者帝王祭天上諸神,為此神吏也。
曾但天精神自下食耶?」「善哉,子言是也。然,此人上為天吏,天精神為其君長,君與吏相為使,吏者職在主行。凡事,吏道人善有功。故君與其下,既下則說喜。故除人承負。吏不說,則道人有過於天。君吏俱不肯下臨人食,故過責日增倍,身尚自得重過,何能除先王之流災哉?真人亦曉知此不耶?」「可駭哉!吾大怖惶,恍若失氣。今且過問天師,不意迺見是說也。」「行,子努力,所說竟,當去矣。」「唯唯。」
右〈起〉簡閱九人竟其志無冤者平王治天因喜解其先王承負〈止〉。
驗道真偽訣第五十七行事亦且畢不久。「真人前,詳受教敕。」「唯唯。」「自行此道之後,承負久故彌遠,積厄結氣,并災委毒誠多,不可須臾而盡也。」「知力行是之後,承負之厄日少,月消歲除愈,何以知之乎?」「善哉,子之難也,可謂得道意矣。然,明聽,行此之後,天下文書且悉盡正,人亦且盡正,皆入真道,無復邪偽文絕去,人人自謹。其後生者尤甚,更相倣學,皆知道內,有睹其身,各自重愛。其後生者孝且壽,悉工自養老,顏色不與無道時等,後生者日知其至意以為家也。學復過其先,日益就相厚相親,愛重有道人,兵革姦猾悉無復為者也。故承負之厄會日消去,此自然之術也。□□萬不失一,是吾之文大效也,不可但苟空設善言也,親以徵驗起,迺與天地響相應,何可妄語乎?故文書前後出,非一人蓄積難知情,是故吾道以誠也。子連時□□問,必樂欲知其大效;其效相反,猶寒與暑,暑多則寒少,寒多則暑少。夫天地開闢以來,先師學人者,皆多絕匿其真道,反以浮華學之,小小益耶,且薄後生者,日增益復劇,其故使成偽學相傳,雖天道積遠,先為文者,所以相欺殆之大階也。壹欺不知,後遂利用之也。令上無復所取信,下無所付歸命,因兩相意疑,便為亂治。後生者後連相承負,先人之厄會聚并,故曰劇也。天今冤是,故吾語子□□也,真人努力自愛勉之。子迺為天除病,為帝王除厄,天上知子有重功。」「不敢不敢。」
右效行徵驗道知真偽訣
四行本末訣第五十八「真人前。」「唯唯。」「人行有幾何乎?」「有百行萬端。」「不然也。真人語幾與俗人語相類似哉!人有四行。」「其一者,或何謂也?」「然,人行不善則惡,不善亦不惡為浮平行,壹善壹惡,為不純無常之行,兩不可據,吉凶無處也。」「善哉,行吉凶有幾何乎?有千條億端?」「真人之言幾與俗人同。吉凶之行有四。」「一者,惑何謂也?」「然,凡事為行,不大吉當大凶,不吉亦不凶為浮平命,一吉一凶為雜不純無常之,吉凶不占。」「善哉,行天地之性,歲月日善惡有幾何乎?不可勝紀?」「子已熟醉,其言眩霧矣。天地歲月日有四行。一者不純,主為變怪。」「何謂也?」「然,真人明聽,今天地歲不大樂當大惡,不樂亦不惡為浮平歲,壹善壹惡為天變惑歲。令今日不大善當大惡,不善亦不惡為浮平日月,壹善壹惡為惑行,主行為怪異災,吾是但舉綱見始,天下之事皆然矣。」「何謂也?」「然,天下之萬物人民,不入於善,必陷於惡,不善亦不惡為平平之行,壹善壹惡為詐偽行,無可立也,平平之行無可勸,大善與大惡有成名。」「何故正有此四行乎?」「善哉,子之難問,可謂得道意矣。然,大善者,太陽純行也;大惡者,得太陰煞行也;善惡并合者,中和之行也;無常之行者,天地中和君臣人民萬物失其道路也。故行欲正,從陽者多得善,從陰者多得惡,從和者這浮平也,其吉凶無常者,行無復法度。是故古聖賢深觀天地歲月日人民萬物,視所興衰浮平進退,以自知行得與不得,與用洞明之鏡自照,形容可異。」「善哉善哉!今當奈何乎?」「然,行守本,法天者,是其始也;法地者,其多賊也;法和者,其次也;無常者,其行未也。」「今人何故迺得至無常之行乎哉?」「然,先人小小佚失之,其次即小耶,其次大耶,其次大失。道路根本更迷亂,無可倚著其意,因反為無常之行,便易其辭,為無常之年也。是明道弊未極也,當反本。夫古者聖人睹此知為末流,極即還反,故不失政也,而保其天命。故大賢聖見事明,是以常獨吉也。真人樂重知其信效耶?」「唯天師開示之耳。」「行歲本興而末惡者,陰陽之極也。人後生者惡且薄,世之極也。萬物本興末無收者,物之極也。後生語多空欺無核實者,言之極也。文書多蓄委積而無真者,文之極也。是皆失本就末,失實就華。故使天地生萬物,皆多本無末,實其咎在失本流就末,失真就偽,失厚就薄,因以為常。故習俗不知復相惡,獨與天法相違積久。後生者日輕事,更作欺偽,積習成神,不能復相禁,反言曉事,故致更相承負,成天咎地殃,四面橫行,不可禁防。君王雖仁賢,安能中絕此萬萬世之流過。始失小小,各失若粟。天道失之若毫釐,其失千里,粟粟相從從聚,迺到滿太倉數萬億斛。夫雨一一相隨而下流不止,為百川,積成四海,水多不可。本去故當繩之以真道,反其末極還就本,反其華還就實,反其偽還就真。夫末窮者宜反本,行極者當還歸,天之道也。夫失正道者,非小病也。迺到命盡後,復相承負其過,後生復迷復失,正道日闇,冥復失道,天氣乖忤,治安得平哉?人人被其毒害,人安得壽,萬物傷多夭死。故比比敕真人傳吾書,使人人自思失道意,身為病,各自憂勞,則天地帝王人民萬物悉安矣。真人樂合天心,宜勿懈忽也。」「唯唯。願復問一疑,天師今是吉凶,曾但其時運然耶?」「善哉,真人之難得道意矣。極上者當反下,極外者當反內;故陽極當反陰,極於下者當反上;故陰極反陽,極於末者當反本。今天地開闢以來,小小連失道意,更相承負,便成邪偽極矣。何以知之乎?以萬物人民皆多前善後惡,少成事,言前□□哉?前有實,後空虛。古者聖人常觀視萬民之動靜以知之,故常不失也。」「善哉善哉!﹝起﹞願復乞問一事。」「行言。」「今若天師言,物有下極上極。今若九人,上極為委氣神人,下極奴婢。下學得上行,上極亦得復下行,不耶?」「善哉,子之問也。今真人自若愚罔,未洞於太極之道也。今是委氣神人,迺與元氣合形并力,與四時五行共生。凡事人神者,皆受之於天氣,天氣者受之於元氣。神者乘氣而行,故人有氣則有神,有神則有氣,神去則氣絕,氣亡則神去。故無神亦死,無氣亦死,委氣神人寧入人腹中不邪?」「唯唯。」﹝止﹞
〔附〕凡聖皆有極,為無形神人,下極為奴婢。神人者,乘氣而行,故人有氣即有神,氣絕即神亡。
「又五行迺得興生於元氣,神迺與元氣并同身并行。今五行迺入為人藏,是寧九人,上極復下,反人身不?」「善哉善哉!初學雖久,一睹此說耳。」「然。子學當精之,不精無益也。」「唯唯。見天師言,夫天道固如循環耶?」「然。子可謂已知之矣。行去,有疑勿難問。」「唯唯。」
右簡天四行實本末太極以反政
大小諫正法第五十九真人稽首言:「愚生暗昧,實不曉道,今既為天視安危吉凶,乃敢具問道之訣。今世神祇法,豈亦有諫正邪?唯天師教敕,示以至道意。」「子之所問,何其妙要深遠也!」「吾伏見人有相諫正,故問天亦有相諫正不?」「善哉,子之所問,已得天道實核矣。天精已出,神祇悅喜矣。今且為子具說其大要意,今使可萬萬世不可忘也。」「唯唯。」「然,〈起〉天者小諫變色,大諫天動裂其身,諫而不從,因而消亡矣。三光小諫小事星變色,大諫三光失度無明,諫而不從,因而消亡矣。地也小諫動搖,大諫山土崩地裂,諫而不從,因而消亡矣。五行小諫災生,大諫生東行蟲殺人,南行毒殺人,西行虎狼殺人,北行水蟲殺人,中央行吏民剋毒相賊殺人,諫而不從,因而消亡矣。四時小諫寒暑小不調,大諫寒暑易位,時氣無復節度,諫而不從,因而消亡矣。六方精氣共小諫亂覆數起,中有生蟲災,或飛或步,多雲風而不雨,空虛無實,大諫水旱無常節,賊殺傷萬物人民,諫而不從,因而消亡矣。飛步鳥獸小諫災人,大諫禽獸食人,蝗蟲大興起,諫而不從,因而消亡矣。鬼神精小諫微數賊病吏民,大諫裂死滅門,諫而不從,因而消亡矣。六方小諫風雨亂發狂與惡毒俱行傷人,大諫橫加絕理,瓦石飛起,地土上柱皇天,破室屋,動山阜,諫而不從,因而消亡矣。天地音聲之小諫,雷電小急聲,大諫人多相與汙惡,使霹靂數作,諫而不從,因而消亡矣。吏民小諫更變色,大諫多相賊傷,諫而不從,因而消亡矣。天地六方八極大諫俱欲正河雒文出,天明證,天下瑞應書見,以諫正君王,天下莫不響應,諫而不從,因而消亡矣。天道經會當用,復以次行。是故古者聖賢見事,輒惟論思其意,不敢懈忽,失毛髮之間,以見微知著。故不失皇天心,故能存其身,安其居,無憂患,無危亡,凶不得來者,計事校?,實迺天心意同也。」〈止〉「善哉善哉!愚生已解。今唯明天師既陳法,願聞其因而消亡意,黨開之。」「善哉善哉,子之心也。﹝起﹞然,〈起〉天道迺祐易教,祐至誠,祐謹順,祐易曉,祐易敕,將要人君厚,故教之,不要其厚者,不肯教之也。其象效,猶若人相與親厚則相教示以事,不相與至厚,不肯教示之也。教而不聽,忿其不以時用其言,故廢而置之,不復重教示之也。於是災變怪便止,不復示敕人也。如是則雖賢聖,聾闇無知也;聰明閉塞,天地神祇不肯復諫正者也。〈止〉災異日增不除,人日衰亡,失其職矣。﹝止﹞
〔附〕天之所祐者,祐易教,祐至誠,祐謹順,祐易曉,祐敕,天之於帝王最厚矣,故萬般誤變以致之。不聽其教,故廢而致之,天地神明不肯復諫正也,災異日增,人民日衰耗,亡失其職。
〈起〉故古者聖賢旦夕垂拱,能深思慮,未嘗敢失天心也。故能父事皇天,母事皇地,兄事日,姊事月,正天文,保五行,順四時,觀其進退,以自照正行,以深知天得失也。〈止〉唯天地自守要道,以天保應圖書為大命,故所行者悉得應若神,是迺獨深得天意也。比若重現合矩,相對而語也。故神靈為其動搖也,如逆不肯用其諫正也,迺要天反與地錯,五行四時為其亂逆,不得其理。故所為者不中,因而大凶矣,此之謂也。子寧曉未?」「唯唯。」「故天地之性,下亦革諫其上,上亦革諫其下,各有所長短,因以相補,然后天道凡萬事,各得其所。是故皇天雖神聖,有所短,不若地之所長,故萬物受命於天,反養體於地。三光所短,不若火所長;三光雖神且明,不能照幽寢之內,火反照其中。大聖所短,不若賢者所長。人之所短,不若萬物之所長。故相諫及下,極小微,則不失道,得天心。故天生凡事,使其時有變革,悉皆以諫正人君,以明至德之符,不可不大慎也。夫天地萬物變革,是其語也。」「唯唯。皇天師既示曉,願效於人。」「諾。子詳聆吾言而深思念之,臣有忠善誠信而諫正其上也,君不聽用,反欲害之,臣駭因結舌為瘖,六方閉不通。賢儒又畏事,因而蔽藏,忠信伏匿,真道不得見。君雖聖賢,無所得聞,因而聾盲,無可見奇異也。日以暗昧,君聾臣瘖,其禍不禁;臣昧君盲,姦邪橫行;臣瘖君聾,天下不通,善與惡不分別,天災合同,六極戰亂,天下並凶,可不慎乎哉?」「唯唯。」「故〈起〉古者聖賢重災變怪,因自以繩正,故萬不失一者。〈止〉實乃與要文大道同,舉事悉盡忠,無復凶,子重誡之,謹慎吾言。」「唯唯。」「然,夫天高且明,本非一精之功德也。帝王治得天心,非一賢臣之功。今吾之言,但舉其綱見始,凡事不可盡書說也,子自深計其意。」「唯唯。」「行去矣,說何極乎?勿復有可問也。」「唯唯。」
右天諫正書訣
丹经道决 太平經(11—18)
案書明刑德法第六十真人純謹敬拜,「純今所問,必且為過責甚深,吾歸思師書言,悉是也,無以易之也。但小子愚且蒙,悃悒不知明師皇天神人於何取是法象?今怪師言積大□□,願師既哀憐,示其天證陰陽之訣、神祇之卜要效。今且不思,心中大煩亂,所言必觸師之忌諱。又欲言不能自禁絕,唯天師雖非之,願以天之明證法示教,使可萬萬世傳,昭然無疑,比若日中之明也,終始不可易而去也。」「然,子固固不信吾言邪?子自若未善開通,知天心意也。子自若愚乎,愈於俗人無幾耳。以為吾言可犯也,犯者亂矣,逆者敗矣。吾且與子語,皆已案考於天文,合於陰陽之大訣乃後言也。子來者為天問事,吾者為天傳言制法,非敢苟空偽言佞語也。子生積歲月日幸不少,獨不見擾擾萬物之屬,悉盡隨德而居,而反避刑氣邪?〈起〉此者,純皇天之明要證也。所以嚴敕人君之治,得失之效也。」「唯唯。今若且覺而未覺,願重問其教戒。」「然,夫刑德者,天地陰陽神治之明效也,為萬物人民之法度。故十一月大德在初九,居地下,德時在室中,故內有氣,萬物歸之也。時刑在上六,在四遠野,故外無氣而清也,外空萬物,士眾皆歸,王德隨之入黃泉之下。十二月德在九二之時,在丑,居土之中,而未出達,時德在明堂,萬物隨德而上,未敢出見,上有刑也。正月寅,德在九三,萬物莫不隨盛德樂闚於天地而生,時德居庭。二月德在九四,在卯,巳去地,未及天,謫在界上,德在門,故萬物悉樂出闚於門也。三月盛德在九五,辰上及天之中,盛德時在外道巷,故萬物皆出居外也。四月巳,德在上九,到於六遠八境,盛德八方,善氣陽氣莫不響應相生,擾擾之屬,去內室之野處,時刑在萬物之根,居內室,故下空無物,而上茂盛也,莫不樂從德而為治也,是治以德之大明效也。」「今謹已聞用德,願聞用刑。」「然,五月刑在初六,在午,地下,下內清無氣,地下空,時刑在室中,內無物,皆居外。六月刑居六二,在未,居土之中,未出達也,時刑在堂,時刑氣在內,德氣在外,擾擾之屬莫不樂露其身,歸盛德者也。七月刑在六三,申之時,刑在庭,萬物未敢入,固固樂居外。八月刑在六四,酉時,上未及天界,時德在門,萬物俱樂,闚於門樂入,隨德而還反也。九月刑在六五,在戌,上及天中,時刑在道巷,萬物莫不且死困,隨德入藏,故內日興,外者空亡。十月刑在上六,亥,時刑及六遠八境,四野萬物擾擾之屬莫不入藏逃,隨德行到于明堂,跂行自懷居內,野外空無士眾,是非好用刑罰者見從去邪哉?但心意欲內懷以刑,治其士眾,輒日為其衰少也。故五月內懷一刑,一群眾叛。六月內懷二刑,二群眾叛。七月內懷三刑,三群眾叛。八月內懷四刑,四群眾叛。九月內懷五刑,五群眾叛。十月內懷六刑,六群眾叛。故外悉無物,皆逃於內,是明證效也。故以刑治者,外恭謹而內叛,故士眾日少也。是故十一月內懷一德,一群眾入從。十二月內懷二德,二群眾入從。正月內懷三德,三群眾入從。二月內懷四德,四方群眾入從。三月內懷五陽盛德,五群眾賢者入從。四月內懷六德,萬物並出見,莫不擾擾,中外歸之。此天明法效也。〈止〉﹝起﹞二月八月,德與刑相半,故二月物半傷於寒,八月物亦半傷於寒;二月之時,德欲出其士眾於門,刑欲內其士眾於門,俱在界上;故二月八月萬物刑德適相逢,生死相半,故半傷也。子今樂知天地之常法,陰陽之明證,此即是也。夫刑乃日傷殺,厭畏之,而不得眾力,反曰無人;德乃舒緩日生,無刑罰而不畏萬物,反曰降服,悉歸王之助其為治,即是天之明證,昭然不疑也。今人不威畏不可治,奈何乎哉?然古者聖人君子威人以道與德,不以筋力刑罰也。不樂為善,德劣者反欲以刑罰威驚以助治,猶見去也。夫刑但可以遺窮解卸,不足以生萬物,明擾擾之屬為其長也。今使人不內附,反欺詐,其大咎在此。﹝止﹞
〔附〕二月八月,德與刑相半,故萬物半傷於寒。夫刑日傷殺厭畏之,而不得眾力。古者聖人威人以道德、不以筋力刑罰也。
今子比連時來學,問事雖眾,多畜積文,則未能純信吾書言也,得此寧解未哉?」純稽首敬拜,「有過甚大,負於明師神人之言,內慚流汗;但愚小德薄至賤,學日雖多,心頓不能究達明師之言,故敢不反復問之,甚大不謙,久為師憂不也。」「但為子學未精耳,可慎之。﹝起﹞天乃為人垂象作法,為帝王立教令,可儀以治,萬不失一也。子欲知其意,正此也。治不惟此法,常使天悒悒,忿忿不解,故多凶災。子戒之。天將興之者,取象於德;將衰敗者,取法於刑,此之謂也。吾之言,謹與天地陰陽合其規矩,順天地之理,為天明言,紀用教令以示子也。吾之言,正若鋒矢無異也,順之則日興,反之則令自窮也。天法神哉神哉!是故夫古者神人真人大聖所以能深制法度,為帝王作規矩者,皆見天文之要,乃獨內明於陰陽之意,乃後隨天地可為以治,與神明合其心,觀視其可為也,故其治萬不失一也。﹝止﹞
〔附〕為垂象作法,為帝王立教令,可儀以治。王道將興,取象於德;王道將衰,取象於刑。夫為帝王制法度,先明天意,內明陰陽之道,即太平至矣。
今愚吏人民以為天法可妄犯也,自恣不以法度,故多亂其君治也,大咎在此也。今子得書,何不詳結心意,丁寧思之,幽室閑處。念天之行,乃可以傳天之教,以示敕愚人,以助帝王為法度也。將舉刑用之,當深念刑罰之所居,皆見從去,寂然無士眾獨處。故冬刑在四野無人,萬物悉叛之內藏,避之甚。夏刑在內,萬物悉出歸德,地下室內中空,刑寂然獨居,皆隨德到野處。德在外,則萬物歸外;德在幽空則物歸內。天刑其威極盛,幸能厭服人民萬物,何故反不能拘制其士眾,獨不怪斯耶?明刑不可輕妄用,傷一正氣,天氣亂;傷一順氣,地氣逆;傷一儒,眾儒亡;傷一賢,眾賢藏。凡事皆有所動搖。故古者聖人聖王帝主乃深見是天戒書,故畏之不敢妄為也;恐不得天心,不能安其身也。上皇天德之人,乃獨深見道德之明效也,不厭固,不畏駭,而士眾歸之附之,故守道以自全,守德不敢失之也。子德吾書誦讀之,而心有疑者,常以此書一卷,自近旦夕常案視之,以為明戒證效,乃且得天心意也。違此者,已與天反矣。是猶易之乾坤,不可反也;猶六甲之運,不可易也;猶五行固法,不可失也;猶日月之明,不可掩蓋也;猶若君居上,臣在下,故不可亂也。此所以明天地陰陽之治,有好行德者。或有愚人反好刑,宜常觀視此書,以解迷惑,務教人為善儒,守道與德,思退刑罰,吾書□□正天法度也。夫為道德易乎?為刑罰難乎?愛之則日多,威之反日無也。子疾去矣,為天傳吾書,毋疑也。吾書言不負於天地六合之擾擾也。」「唯唯。誠歸思過,惟論上下,不敢失一也。」「行,戒之慎之。子不能分別詳思吾書意,但觀天地陰陽之大部也。從春分到秋分,德居外,萬物莫不出歸王外,蟄蟲出xue,人民出室。從秋分至春分,德在內,萬物莫不歸王內,蟄藏之物悉入xue,人民入室;是以德治之明效也。從春分至秋分,刑在內治,萬物皆從出至外,內空,寂然獨居。從秋分至春分,刑居外治外,無物無氣,空無士眾,悉入從德;是者明刑不可以治之證也。故德者與天并心同力,故陽出亦出,陽入亦入;刑與地并力同心,故陰出亦出,陰入亦入。德者與生氣同力,故生氣出亦出,入亦入;刑與殺氣同力,故殺氣出亦出,入亦入。德與天上行同列,刑與地下行同列。德常與實者同處,刑與空無物同處。德常與興同處,故外興則出,內興則入,故冬入夏出。刑與衰死氣同處,故冬出而夏入。死氣者清,故所居而清也。故德與帝王同氣,故外王則出陰,內王則入刑;刑與小人同位,故所居而無士眾也。物所歸者,積帝王德,常見歸,故稱帝王也;刑未嘗與物同處,無士眾,故不得稱君子。是故古者聖人獨深思慮,觀天地陰陽所為,以為師法,知其大□□萬不失一,故不敢犯之也,是正天地之明證也,可不詳計乎?可不慎哉?自然法也,不以故人也,是天地之常行也,今悉以告子矣。子宜反復深思其意,動作毋自易。」「唯唯,不敢負。」「行,吾已悉傳付真法語於子,吾憂解矣;為天除咎,以敕至德,以興王者。子毋敢絕,且蒙其害。」「唯唯。」
右案天法以明古今前後治者所好得失訣
起土出書訣第六十一「下愚賤生不勝,心所欲問,犯天師忌諱,為過甚劇。意所欲言,不能自止,小人不忍情願,五內發煩懣悃悒。請問一大疑,唯天師既待以赤子之分,必衰原其飢渴汲汲乎!」「行道之。何謙哉?」「唯唯。﹝起﹞今天師乃與皇天后土常合精念,其心與天地意深相得,比若重規合矩,不失毛髮之間也。知天地常所憂□□,是故下愚不及生冒慚,乃敢前具問,願得知天地神靈其常所大忌諱者何等也?」「善乎,生精益進哉!子今且可問正入天地之心意,人得知之,著賢人之心,萬世不復去也。吾常樂欲言,無可與語。今得真人問之,心中訣喜,且為子具分別道之,不敢有可隱匿也。所以然者,乃恐天地神靈深惡吾,則為身大災也。真人但安坐明聽。」「天地所大疾苦,惡人不順與不孝,何謂也?願聞之。」「善乎,子之難也。夫天地中和凡三氣,內相與共為一家,反共治生,共養萬物。天者主生,稱父;地者主養,稱母;人者主治理之,稱子。父當主教化以時節,母主隨父所為養之,子者生受命於父,見養食於母。為子乃當敬事其父而愛其母。」「何謂也?」「然,父教有度數時節,故天因四時而教生養成,終始自有時也。夫惡人逆之,是為子不順其父,天氣失其政令,不得其心。天因大惡人生災異,以病害其子,比若家人,父怒治其子也,其變即生。父子不和,恨子不順從嚴父之教令,則生陰勝其陽,下欺其上,多出逆子也。臣失其職,鬼物大興,共病人,姦猾居道傍,諸陰伏不順之屬,咎在逆天地也。真人是又可不順乎?此乃自然之術,比若影之應形,與之隨馬不脫也,誡之。」「唯唯。」﹝止﹞
〔附〕天師乃與皇天后土常合精念,其心與天地意深相得,比若重規合矩,不失毛髮之間也。知天地常所憂預,得知天地之大忌諱者何等也?天地神靈深大疾苦,惡人不順不孝,何謂也?夫天地中和三氣,內共相與為一家,共養萬物。天者主生,稱父;地者主養,稱母;人者為治,稱子。子者,受命於父,恩養於母。為子乃敬事父而愛其母,何謂也?然父教有度數時節,故因四時而教生成,惡人逆父之意,天氣失其政令。比若家人,父怒其子。父子不和,陰勝陽,下欺上,臣失其職,鬼物大興。
「今謹已敬受師說天之教敕,願聞犯地之禁。」「諾,真人明聽。」「唯唯。」﹝起﹞「天者,乃父也;地者,乃母也;父與母俱人也,何異乎?天亦天也,地亦天也,父與母但以陰陽男女別耳,其好惡者同等也。天者養人命,地者養人形,人則大愚蔽且暗,不知重尊其父母,常使天地生凡人,有悔悒悒不解也。」「何謂也?」「善哉,子之言也,深得天地意,大災害將斷,人必吉善矣。」「何謂也?唯天師分別之。」「然今天下之人皆共賊害,冤其父母。」「何謂也?」「四時天氣,天所案行也,而逆之,則賊害其父。」「何謂也?」「今人以地為母,得衣食焉,不共愛利之,反共賊害之。」「何謂也?」「然,真人明聽。人乃甚無狀,共穿鑿地,大興起土功,不用道理,其深者下著黃泉,淺者數丈。母內獨愁恚,諸子大不謹孝,常苦忿忿悃悒,而無從得通其言。古者聖人時運未得及其道之,遂使人民妄為,謂地不疾痛也,地內獨疾痛無訾,乃上感天,而人不得知之,愁困其子不能制,上愬人於父,愬之積久,復久積數,故父怒不止,災變怪萬端並起,母復不說,常怒不肯力養人民萬物。父母俱不喜,萬物人民死,不用道理,咎在此。後生所為日劇,不得天地意,反惡天地言不調,又共疾其帝王,言不能平其治內,反人人自得過於天地而不自知,反推其過以責其上,故天地不復愛人也。視其死亡忽然,人雖有疾,臨死啼呼,罪名明白,天地父母不復救之也,乃其罪大深過,委頓咎責,反在此也。其後生動之尤劇乃過前,更相倣效,以為常法,不復拘制,不知復相禁止,故災日多,誠共冤天地。天地,人之父母也,子反共害其父母而賊傷病之,非小罪也。故天地最以不孝不順為怨,不復赦之也;人雖命短死無數者,無可冤也,真人豈曉知之邪?」「唯唯。」﹝止﹞
〔附〕天地之位,如人男女之別,其好惡皆同。天者養人命,地者養人形。今凡共賊害其父母。四時之氣,天之按行也,而人逆之,則賊害其父;以地為母,得衣食養育,不共愛利之,反賊害之。人甚無狀,不用道理,穿鑿地,大興土功,其深者下及黃泉,淺者數丈。獨母愁患諸子大不謹孝,常苦忿忿悃悒,而無從得道其言。古者聖人時運,未得通其天地之意。凡人為地無知,獨不疾痛而上感天,而人不得知之,故父災變復起,母復怒,不養萬物。父母俱怒,其子安得無災乎?夫天地至慈,唯不孝大逆,天地不赦,可不●哉?
「今天使子來具問,是知吾能言,真人不可自易,不可不慎也。」「唯唯。」「今人共害其父母,逆其政令,於真人意,寧可久養不邪?故天不大矜之也。」「今天師哀愚生為其具說,以何知天地常忿忿悒悒,而怨惡人數起土乎?」「善哉,天使子屈折問之,足知為天地使子問此也。」「諾。」「吾甚畏天,不敢有可隱,恐身得災,今且使子昭然知之,終古著之胸心,不可復忘也。今有一家有興功起土,數家被其疾,或得死亡,或致盜賊縣官,或致兵革鬥訟,或致蛇蜂虎狼惡禽害人。〈起〉大起土有大凶惡,小起土有小凶惡,是即地忿忿,使神靈生此災也。〈止〉故天地多病人,此明證也,子知之邪?」「唯唯。﹝起﹞〈起〉今或有起土反吉無害者,何也?」「善哉,子之問也,皆有害,但得良善土者,不即病害人耳;反多四方得其凶,久久會且害人耳;得惡地者不忍人可為,即害之也。〈止〉復并害遠方,何也?是比若良善腸之人也,雖見冤,能強忍須臾,心不忘也,後會害之;惡人不能忍,須臾交行。」「善哉善哉!今地身體積巨,人比於地,積小小,所為復小不足道,何乃能疾地乎哉?」「善哉,子之難也!天使子分別不明,此以何知之,以其言大惓惓。子今欲云,何心中悃悒,欲言乃快。天地神精居子腹中,敬子趣言,子固不自知也。凡人所欲為,皆天使之。」「諾。不敢有可匿也。」「子明德。」「唯唯。」﹝止﹞
〔附〕或起土不便為災者,得良善地也,即災者,得凶惡地也。主能害人,并害遠方,何謂也?比若良善之人,雖見冤害,強忍須臾,心終不忘也;惡人不能忍須臾,便見災害也。地體巨大,人比於地積小,所穿鑿安能為害也?
﹝起﹞「今子言,人小小,所動為不能疾地。今大人軀長一丈,大十圍,其齒有齲蟲,小小不足道,合人齒。大疾當作之時,其人啼呼交,且齒久久為墮落悉盡。夫人比於天地大小,如此蟲害人也。齒尚善金石骨之堅者也。夫蟲但肉耳,何故反能疾是子,人之疾地如此矣。子知之邪?行,真人復更明開耳。」「唯唯。」﹝止﹞
〔附〕然比夫人軀長一丈,大十圍,其齒齲間蟲,小小不足道,食人齒。大疾當作之時,其人啼呼,久久齒為之墜落悉盡。人比於天地大小,如此蟲與人矣。齒若金石之堅者,小蟲但肉耳,而害物若此。
「夫人或有長出丈,身大出十圍,疽蟲長不過一寸,其身小小,積小不足道也,居此人皮中,旦夕鑿之,其人病之,乃到死亡,夫人與地大小,比若此矣。此蟲積小,何故反賊殺此人乎?真人其為愚暗,何故大劇也,將與俗人相似哉?」「實不及。」「子尚不及,何言凡人乎?」「有過有愚,唯天師願聞不及業,幸為愚生竟說其意。」「諾,不匿也。吾知天地病之劇,故口口語子也。行復為子說一事,使子察察重明知之。」「唯唯。」﹝起﹞今大丈夫力士無不能拘制疥蟲,小小不足見也。有一斗所共食此人,病之疾痛不得臥,劇者著床。今疥蟲蚤蝨小小,積眾多,共食人,蠱蟲者殺人,疥蟲蚤同使人煩懣,不得安坐,皆生瘡瘍。夫人大小比於地如此矣,寧曉解不?」「唯唯。」﹝止﹞
〔附〕今有大丈夫巨力之士無不能制蚧蟲者,一升蚧蟲共蝕此人,乃病痛不得臥,劇者著床。今蛄蟲蚤蝨小小,積眾多,共食人,蠱蟲者能殺人,蚤蝨同使人煩滿,不得安坐,皆生瘡耳。人之害天地,亦若是耳。
「行,今子或見吾所說,如不足以為法也,今為子言之。人雖小,其冤愁地形狀,使人昭然自知,深有過責,立可見也。今一大里有百戶,有百井;一鄉有千戶,有千井;一縣有萬戶,有萬井;一郡有十萬戶,有十萬井;一州有億戶,有億井。大井一丈,中井數尺,小井三尺,今穿地下著黃泉。天下有幾何哉?或一家有數井也。今但以小井計之,十井長三丈,百井長三十丈,千井三百丈,萬井三千丈,十萬井三萬丈。天下有如此者凡幾井乎?穿地皆下得水,水乃地之血脈也。今穿子身,得其血脈,寧疾不邪?今是一億井者,廣從凡幾何里?子自詳計之。天下有幾何億井乎哉?故人為冤天地已明矣。子賊病其母,為疾甚劇,地氣漏泄,其病人大深,而人不愛不憐之,反自言常冤天地,何不純調也,此不反邪,是尚但記道諸井耳。今天下大屋丘陵冢,及穿鑿山阜,采取金石,陶瓦豎柱,妄掘鑿溝瀆,或閉塞壅閼,當通而不得通有幾何乎?今是水泉,或當流,或當通,又言閉塞穿鑿之幾何也?今水泉當通,利之乃宣,因天地之利瀆,以高就下。今或有不然,妄鑿地形,皆為瘡瘍;或有塞絕,當通不通。王治不和,地大病之,無肯言其為疾病痛者。地之精神,上天告愬不通,日無止也。天地因而俱不說喜,是以太和純氣難致也,真人寧解不邪?」「唯唯。﹝起﹞今人生天地之間,會當得室廬以自蓋,得井飲之,云何乎?」「善哉,子之言也。今天不惡人有室廬也,乃其穿鑿地大深,皆為瘡瘍,或得地骨,或得地血,何謂也?泉者,地之血;石者,地之骨也;良土,地之肉也。洞泉為得血,破石為破骨,良土深鑿之,投瓦石堅木於中為地壯,地內獨病之,非一人甚劇,今當云何乎?地者,萬物之母也,樂愛養之,不知其重也,比若人有胞中之子,守道不妄穿鑿其母,母無病也;妄穿鑿其母而往求生,其母病之矣。人不妄深鑿地,但居其上,足以自彰隱而已,而地不病之也。大愛人使人吉利,今願聞自彰隱多少而可。凡動土入地,不過三尺,提其上,何止以三尺為法?然一尺者,陽所照,氣屬天;二尺者,物所生,氣屬中和;三尺者,屬及地身,氣為陰。過此而下者,傷地形,皆為凶。古者xue居云何乎?同賊地形耳。多就依山谷,作其巖xue,因地中又少木梁柱於地中,地中少柱,又多倚流水,其病地少微,故其人少病也。後世不知其過,多深賊地,故多不壽,何也,此劇病也。」﹝止﹞
〔附〕穿地見泉,地之血也;見石,地之骨也;土,地之肉也。取血、破骨、穿肉,復投瓦石堅木於地中,為瘡。地者,萬物之母也,而患省若此,豈得安乎?凡人居母身上,亦有障隱多少。穿地一尺,為陽所照,氣屬天;二尺者,物之所生,氣屬中和;三尺者及地身,陰。過此已往,皆傷地形也。
〔附〕今天不惡人有廬室也,乃惡人穿鑿地太深,皆為創傷,或得地骨,或得地血者,泉是地之血也,石為地之骨也。地是人之母,妄鑿其母,母既病愁苦,所以人固多病不壽也。凡鑿地動土,入地不過三尺為法:一尺者,陽所照,氣屬天也;二尺者,物所生,氣屬中和也;三尺者及地身,氣屬陰。過此而下者;傷地形,皆為凶也。古者依山谷巖xue,不興梁柱,所以其人少病也,後世賊土過多,故多病也。
﹝起﹞「今時時有近流水而居,不鑿井,固多病不壽者何也?此天地既怒,及其比伍,更相承負,比若一家有過,及其兄弟也。今人或有不動土,有所立,但便時就故舍,自若有凶,何也?是者行不利犯神。何神也?神非一,不可豫名也。真人曉邪?」「唯唯。﹝止﹞
〔附〕「今時有近流水而居,不鑿井,何故多病不壽,何也?」答曰:「如此者,是明天地既怒,及其比伍,更相承負,比如一家有過,及其兄弟也。是知穿地皆下得水,水乃地之血脈,寧不病乎?」又云,有問者曰:「今人或有不動土,有所立,便旦時有就故舍,自若有凶,何也?」答曰:「如是者行動不利,犯神凶也。」問曰:「犯何神也?」答曰:「神者非一,不可務名也。」
是故人居地上,不力相教為善,故動作過反相及也。是者冤。今人或大遠流水,會當得井水飲之乃活,當云何乎?」「善哉,子之言也。然有故井者,宜使因故相與共飲之,慎無數易之;既易,宜填其故,塞地氣,無使發泄;飲地形,令地衰,不能養物也。填塞故,去中壯,何謂也?謂井中瓦石材木也,此本無今有,比若人身中有奇壯以為病也。」「可●哉!可●哉!卿不及天師詳問之,不但知是。」「真人來前。」「唯唯。」「子問事,恆常何一究詳也?」「所以詳者,比與天師會見,言人命在天地,天地常悅喜,乃理致太平,壽為後,是以吾居天地之間,常駭忿天地,故勉勉也。天地不和,不得竟吾年。」「善哉,子之言也。吾所以常恐駭者,見天地毒氣積眾多,賊殺不絕,帝王愁苦,其治不平,常助其憂之,子何豫助王者憂是乎?」「吾聞積功於人,來報於天,是以吾常樂稱天心也。」「善哉子意。」「今天師既開通愚生,示以天忌,願復乞問一疑事。〈起〉今河海下田作室廬,或無柱梁,入地法三尺輒得水,當云何哉?」「善乎,子之問也。此同為害耳,宜復淺之。此者,地之薄皮也,近地經脈。子欲知其效,比若人,有厚皮難得血,血出亦為傷矣;薄皮者易得血,血出亦為傷,俱害也。故夫血者,天地之重信效也;夫傷人者,不復道其皮厚與薄也,見血為罪名明白。夫人象天地,不欲見傷,傷之則怒,地何獨欲樂見傷哉?夫天地,乃人之真本,陰陽之父母也。子何從當得傷其父母乎?〈止〉真人宜深念是於赤心,愚人或輕易,忽然不知,是為大過也。〈起〉今子當得飲食於母,故人穿井而飲之,有何劇過哉?子言已失天心明矣。今人飲其母,乃就其出泉之處。故人乳,人之泉坼也。所以飲子處,比若地有水泉可飲人也。今豈可無故穿鑿其皮膚而飲其血汁邪?〈止〉真人難問甚無意。」「愚生有過,觸天師忌諱。」「不謙也。然難問不極,亦不得道至訣也。不惡子言也,此必皇天大疾,乃使子來,口口問是,此故子言屈折不止也。」「今唯天師原之,除其過。愚生欲言,不能自禁止。」「平行,何所謙。子既勞為天地遠來問,慎無閉絕吾書文也。」「唯唯。凡人不見睹此書,不自知罪過重,反獨常共過罪天地,何不和也?治何一惡不平也?」「不知人人有過於天地,前後相承負,後生者得并災到,無復天命,死生無期度也。真人努力,無滅去此文,天地且非怒人。」「唯唯。」「真人被其謫罰,則凶矣。」「唯唯。」「書以付歸有德之君,宜以示凡人,人乃天地之子,萬物之長也。今為子道,當奈何乎?俱各自深思,從今以往,欲樂富壽而無有病者,思此書言,著之胸心,各為身計,真人無匿也,傳以相告語。今天地之神,乃隨其書而行,察視人言,何也?真人知之邪?今以何知其隨人而行,以吾言不信也。子誡絕匿此書,即有病;有敢絕者,即不吉,是即天地神隨視人之明證也,可畏哉!」「唯唯。」「行去,自勵自勵!夫人命乃在天地,欲安者,乃當先安其天地,然後可得長安也;今乃反愁天地共賊害其父母,以何為而得安吉乎哉?前後為是積久,故災變不絕也,吾語不誤也。吾常見地神上自訟,未嘗絕也。是故誠知其□□見真人,比如丁寧問之即知為天使。真人來問,是天欲一發覺此事,令使人自知,百姓適知責天,不知深自責也。」「今天何故一時使吾問是乎?」「所以使子問是者,天上皇太平氣且至,治當太平,恐愚民人犯天地忌諱不止,共亂正氣,使為凶害,如是則太平氣不得時和,故使子問之也。欲樂民不復犯之,則天地無病而愛人,使五穀萬物善以養之也;如忽之忿不愛人,不肯養之也。故將凶歲者,無善物;將興歲,其物善,此之謂也。真人知之邪?」「善哉善哉!古者同當太平,何不禁人民動土地哉?」「善乎,子之問事也。天地初起,未嘗有今也。」「以何明之?」「今者天都舉,故乃錄委氣之人神人真人仙人道人聖人賢人,皆當出輔德君治,故為未嘗有也。初陰陽開闢以來,錄天民仕之,未嘗有此也,故為最大也。」「可駭哉,可駭哉!是故都出第一之道,教天下人為善之法也,人善即其治安,君王樂遊無憂。」「善哉善哉!樂乎樂乎!是故教真人急出此書,慎無藏匿,以示凡民,百姓見禁且自息,如不止,禍及後世,不復救。得罪於天地,無可禱也。真人寧知之邪?」「唯唯。」「行去,書中有所疑乎,來問之。」「唯唯。」
右解天地冤結
道無價卻夷狄法第六十二「天師將去,無有還期,願復乞問一兩結疑。」「行,今疾言之,吾發已有日矣,所問何等事也?」「願乞問明師前所賜弟子道書,欲言甚不謙大不事,今不問入,猶終古不知之乎?」「行勿諱。」「今唯明師開示下愚弟子。」「諾。」「今師前後所與弟子道書,其價直多少?」「噫!子愚亦大甚哉!迺謂吾道有平耶?諾。為子具說之,使子覺悟,深知天道輕重,價直多少。然〈起〉今且賜子千斤之金,使子以與國家,亦寧能得天地之歡心,以調陰陽,使災異盡除,人君帝王考壽,治致上平耶?今齎萬雙之璧玉以歸國家,寶而藏之,此天下之珍物也,亦寧能使六方太和之氣盡見,瑞應悉出,夷狄卻去萬里,不為害耶?今吾所與子道畢具,迺能使帝王深得天地之歡心,天下之群臣遍說,跂行動搖之屬莫不忻喜,夷狄卻降,瑞應悉出,災害畢除,國家延命,人民老壽。審能好善,案行吾書,唯思得其要意,莫不響應,比若重規合矩,無有脫者也。〈止〉成事大□□,吾為天談,不欺子也。今以此天法奉助有德帝王,使其無憂,但日遊,其價直多少哉?子之愚心,解未乎哉?」「諾。」「復為子陳一事也。天下之人好善而悅人者,莫善於好女也,得之迺與其共生子,合為一心,誠好善可愛,無復雙也。今以萬人賜國家,莫不悅且喜,見之者使人身不知其老也,亦寧能安天地,得萬國之歡心,令使八遠響應,天下太平耶哉?吾道乃能上安無極之天,下能順理無極之地,八方莫不悅樂來降服,擾擾之屬者,莫不被其德化,得其所者也。是價直多少,子自深計其意。子欲樂報天重功,得天心者,疾以吾書報之。如以奇偽珍物累積之上柱天,天不為其說喜也,不得天之至心也。欲得天心,乃宜旦夕思吾書言,已得其意,即亦得天心矣,其價直多少乎?﹝起﹞故賜國家千金,不若與其一要言可以治者也;與國家萬雙璧玉,不若進二大賢也。夫要言大賢珍道,乃能使帝王安枕而治,大樂而致太平,除去災變,安天下,此致大賢要言奇道,價直多少乎哉?故古者聖賢帝王,未嘗貧於財貨也,乃常苦貧於士,愁大賢不至,人民不聚,皆欲外附,日以疏少,以是不稱皇天心,而常愁苦。若但欲樂富於奇偽之物,好善之,不能得天地之心,而安四海也;積金玉璧奇偽物,橫縱千里,上至天,不能致大賢聖人仙士使來輔治也。子詳思吾書,大賢自來,共輔助帝王之治。一旦而同計,比若都市人一旦而會,萬物積聚,各資所有,往可求者;得行吾書,天地更明,日月列星皆重光,光照紘遠八方,四夷見之,莫不樂來服降,賢儒悉出,不復蔽藏,其兵革皆絕去,天下垂拱而行,不復相傷,同心為善,俱樂帝王。吾書乃能致此,其價直多少,子亦知之耶?﹝止﹞
〔附〕欲與國千斤金,不若與一要言,以致治太平,除災安天下。古者帝王未嘗患財貨,乃患貧於士,愁大賢不至,人民不聚,皆欲外附,日以疏少,以是不稱皇天之心。若積金玉奇物,縱橫千里,直上至天,終不致大賢聖人仙士來,賴助帝王之治。
故古者聖賢獨深知道重氣平也,故不以和土,但付歸有德。有德知天地心意,故尊道重德。愚人實奇偽之物,故天書不下,賢聖不授,此之謂也。子其慎之矣,吾言不誤也,子慎吾道矣。夫人持珍物璧玉金錢行,冥尚坐守之,不能寐也。是尚但珍物耳,何言當傳天寶祕圖書,乃可以安天地六極八遠乎?出,子復重慎之。」「唯唯。」「吾書乃天神吏常坐其傍守之也,子復戒之。」「唯唯。」〈起〉「吾書乃三光之神吏常隨而照視之〈止〉也。」「唯唯。」「吾書即天心也意也,子復深精念之。」「唯唯。」「子能聽吾言者,復為子陳數不見之事。」「唯唯。」「出口入耳,不可眾傳也。帝王得之天下服,神靈助其行治,人自為善,不日令而自均也。」「唯唯。弟子六人悉愚暗,無可能言,必觸忌諱。今俱唯師自為皇天陳列道德,為帝王制作萬萬歲寶器,必師且悉出內事無隱匿,誠得伏受嚴教密敕,不敢漏泄。」「諾。今且為子考思於皇天,如當悉出,不敢有可藏;如不可出,亦不敢妄行。天地之運,各自有歷,今且案其時運而出之,使可常行,而家國大吉,不危亡。所以不付小人,而付帝王者,帝王其歷,常與天地同心,乃能行此;小人不能行,故屬君子,令付其人也。」
右平道德價數貴賤解通愚人心
上善臣子弟子為君父師得仙方訣第六十三「真人前,凡為人臣子民之屬,何者應為上善之人也。真人雖苦,宜加精為吾善說之。」「唯唯。但恐反為過耳。」「何謙?」「諾。誠言今為國君臣子及民之屬,能常謹信,未嘗敢犯王法,從生到死,訖未嘗有重過,生無罪名也,此應為最上善之人也。」「噫!子說似類之哉,若是而非也;子之所說,可謂中善之人耳,不屬上善之人也。行,真人復為吾說最上善孝子之行當云何乎?宜加精具言之。」「今所言已不中天師意,不敢復言也。」「何謙?真人取所知而言之,不及者,吾且為子達之。」「唯唯。然上善孝子之為行也,常守道不敢為父母致憂,居常善養,旦夕存其親,從已生之後,有可知以來,未嘗有重過罪名也,此為上孝子也。」「噫!真人所說,類似之又非也,此所說謂為中善之人也,不中上孝也,不及為過,非過也。今乃以真人為師弟子行作法,真人視其且言何耳。今子言財如是,俗人愚闇無知,難教是也。積愚日久,見上善孝之人,或反怪之,子不及,為子說之。」「唯唯。」「行雖苦,復為吾具說上善之弟子。」「今已有二過於天師,不敢復言也。」「行,子宜自力加意言之。為人弟子見教而不信,反為過甚深也;但不及者,是天下從古到今所共有也。平說之。」「唯唯。然〈起〉為人弟子,旦夕常順謹,隨師之教敕,所言不失銖分,不敢妄說亂師之文,出入不敢為師致憂。從見教於師之後,不敢犯非歷邪,愉愉日嚮為善,無有惡意,不逆師心,是為上善弟子也。」「噫!真人言,幾類似之,是非上善之弟子也,財應中善之弟子耳。」〈止〉「實不及。愚生見師嚴敕,自力強說三事,三事不中明天師意,為過責甚重,恐復有罪不除也。」「凡人行有不及耳,子無惡意,無罪也。今天下人俱大愚冥冥,無一知是也。極於真人,說事常如此,今何望於俗夫愚人哉?」「其常不達,信其愚心,固是也。天師幸事事哀之,既闓示之,願復見為達其所不及,恩惟明師師行。」「吾將為真人具陳說之,子宜自力,隨而記之。」「唯唯,諾。」「然,〈起〉夫上善之臣子民之屬也,其為行也,常旦夕憂念其君王也。念欲安之心,正為其疾痛,常樂帝王垂拱而自治也,其民臣莫不象之而孝慈也。其為政治,但樂使王者安坐而長游,其治乃上得天心,下得地意,中央則使萬民莫不懽喜,無有冤結失職者也。〈止〉﹝起﹞跂行之屬,莫不嚮風而化為之,無有疫死者,萬物莫不盡得其所。天地和合,三氣俱悅,人君為之增壽益算,百姓尚當復為帝王求奇方殊術,閉藏隱之文莫不為其出,天下嚮應,皆言咄咄。善哉,未嘗有也。上老到於嬰兒,不知復為惡,皆持其奇殊之方,奉為帝王;帝王得之,可以延年。皆惜其君且老,治乃得天心,天地或使神持負藥而告,子之得而服之,終世不知窮時也。是所謂為上善之臣子民臣之行所致也。真人寧曉知之不邪?」「唯唯。」﹝止﹞
〔附〕跂行之屬,莫不嚮風而化,萬物各得其所。天地和悅,人君為增壽,上老至于嬰兒,不知復為惡。天下且惜其君恐老,天地必使神人持負靈藥告之,帝王服之,壽無窮矣。
「子可謂已覺矣。是故太古上皇帝第一之善臣民,其行如此矣。以何能求之,致此治正也;以此道吾道,正上古之第一之文也。真人深思其意,即得天心矣,吾敬受是於天心矣,而下為德君解災除諸害,吾畏天威,敢不悉其言。天旦怒吾屬書於真人,疾往付歸之,上德君得之以治,與天相似,與天何異哉?」「善乎善乎!見天師言,承知天太平之平氣真真已到矣。其所以致之者,文已出矣。樂哉復何憂?今民非子事,何故見善即喜,見惡則憂之乎?所以然者,善氣至,即邪惡氣藏;吾且常安,可無疾傷。夫惡氣至,則善氣藏;使吾畏災不敢行,天下皆然。故吾見善則喜也。」「善哉,子之言也。」「天師幸哀,已為說上善臣子民之法,願復聞上孝之術。」「善哉,子難問也。〈起〉然,上善第一孝子者,念其父母且老去也,獨居閒處念思之,常疾下也,於何得不死之術,嚮可與親往居之,賤財貴道活而已。思弦歌哀曲,以樂其親,風化其意,使入道也,樂得終古與其居,而不知老也,常為求索殊方,周流遠所也。至誠乃感天,力盡乃已也。其衣食財自足,不復為後世置珍寶也。反悉愁苦父母,使其守之,〈止〉家中先死者,魂神尚不樂愁苦也。食而不求吉福,但言努力自愛於地下,可毋自苦念主者也。是名為太古上皇最善孝子之行,四方聞其善,莫不遙為其悅喜,皆樂思象之也。因相倣效,為帝王生出慈孝之臣也。夫孝子之憂父母也,善臣之憂君也,乃當如此矣。真人今旦所說,但財應平之行,各欲保全其身耳,上何益於君父師,而反言為上善之人乎?此財名為自祐利之人耳。真人尚乃以此為善,何況俗人哉?自見行謹信,不犯王法,而無罪名者,啼呼自言,不負天,不負君父師也。汝行適財自保全其身耳,反深自言有功於上,而啼呼天地,此悉屬下愚之人也,不能為上善之人也。今所以為真人分別具說此者,欲使真人以文付上德之君,以深示敕眾賢,使一覺悟,自知行是與非,亦當上有益於君父師不邪?太上中古以來,人益愚,日多財,為其邪行,反自言有功於天地君父師,此即大逆不達理之人也。真人亦豈知之耶?」「唯唯。」「子可謂已覺矣。今為行善,實大難也,子慎之。子不力通吾文,以解天地之大病,使帝王游而無憂無事,天下莫不懽喜,下及草木,子未能應上善之人也,財名為保全子身之人耳,又何以置天地乎?夫人欲樂全其身者,小人尤劇,子亦知之乎?」「唯唯。」「子可謂為已覺矣,慎之!」「唯唯。今天師幸哀愚賤不達道之生,願復聞上善之弟子行也。」〈起〉「然,上善之弟子也,受師道德之後,念緣師恩,遂得成人。乃得長與賢者相隨,不失行伍,或得官位,以報父母,或得深入道,知自養之術也。夫人乃得生於父母,得成道德於師,得榮尊於君,每獨居一處,念君父師將老,無有可以復之者,常思行為師得殊方異文,可以報功者。惟念之正心痛也,不得奇異也。念之故行,更學事賢者,屬託其師,為其言語,或使師上得國家之良輔,今復上長有益帝王之治。若此乃應太古上善之弟子也。〈止〉及後生者明君賢者,名為上善之人。若真人,今且可言易教謹信,從今不達師心,此者,財應順弟子耳,但務成其身也。又何益於上,而言為善弟子乎哉?真人說尚言,而民俗夫愚人常自言有功於師,固是也。夫為人臣子及弟子為人子,而不從君父師教令,皆應大逆罪,不可復名也。真人所說善子民臣善弟子,其行財不合於罪名耳。愚哉子也,何謂為善乎?是故俗夫之人愚,獨已洞達久矣。今以真人說繩之,已知其實,失正路,入邪偽,迷惑久哉!是故天獨深知之,故怒不悅,災委積,更相承負是也。皆若真人言行,財保其身不犯非者,自言有功於天地旁人也,是其大愚之劇者也,子復慎之。子言未盡合於天心也,吾所以使真人言者,不以故子也。但欲觀俗人之得失,以何為大過乎?故使子言之,視其枉直非耳。子赤知之耶?」「唯唯。」「行,子已覺矣。本覺真人之時,不欲與真人語言也。見子惓惓,日致善也,故與子深語,道天地之意,解帝王之所愁苦,百姓之冤結,萬物之失理耳。今既為子陳法言義,無所復惜也,子但努力記之。」「唯唯。」「吾向睹幾何弟子,但不可與語,故不與研究竟語也;故吾之道未嘗傳出也,子知之耶?」「唯唯。」「行去,子曉矣。」「然,天師既哀弟子,得真言不諱,君賢則臣多忠,師明則弟子多得不諱而言。」「善哉,子之言也,得覺意,行言之。」「今天地實當有仙不死之法,不老之方,亦豈可得耶?」「善哉,真人問事也。然,可得也。天上積仙不死之藥多少,比若太倉之積粟也;仙衣多少,比若太官之積布白也;眾仙人之第舍多少,比若縣官之室宅也。常當大道而居,故得入天。大道者,得居神靈之傳舍室宅也。若人有道德,居縣官傳舍室宅也。天上不惜仙衣不死之方,難予人也。人無大功於天地,不能治理天地之大病,通陰陽之氣,無益於三光四時五行天地神靈,故天不予其不死之方仙衣也。此者,乃以殊異有功之人也。子欲知其大效乎?比若帝王有太倉之穀,太官之布帛也。夫太倉之穀幾何斗斛,而無功無道德之人不能得其一升也;而人有過者,反入其獄中,而正尚見治,上其罪之狀,此明效也。今人實惡,不合天心,故天不具出其良藥方也。反日使鬼神精物行考,笞擊其無狀之人,故病者不絕,死者眾多也。比若縣官治亂,則獄多罪人,多暴死者,此之謂。如有大功於帝王,宮宇積多官穀有布帛,可得常衣食也。夫人命帝王,但常思與善人為治,何惜愛哉?人君職會,當與眾賢柔共平治天下也。夫君無賢臣,父無孝子,師無順善弟子,其為愁不可勝言也。是故上古三皇垂拱,無事無憂也。其臣謹良,憂其君,正常心痛,乃敢助君平天下也,尚復為其索得天上仙方以予其君也,故其君得壽也。或有大功,功大尚得俱仙去,共治天上之事,天復衣食之,此明效也,不虛言也。夫中古以來,多妒真道,閉絕之;更相欺以偽道,使人愚,令少賢者;故多君臣俱愁苦,反不能平天下也,又多不壽。非獨今下古人過也,所由來久矣,或大咎在此,子亦豈知之耶?」「唯唯。」「故今天上積奇方仙衣,乃無億數也,但人無大功,不可而得之耳。比若人有縣官室宅,錢穀布帛,常當大道而居,為家不逃匿也。而無功德者,不能得穀一斗,錢一枚,布帛一寸,此明效也。故太古中古以來,真道日衰少,故真壽仙方不可得也。而人過得獨壽者,極是其天下之大壽人也,何也?真道德多則正氣多,故人少病而多壽也;邪偽文多,則邪惡氣多,故人多病而不得壽也,此天自然之法也。故古者三皇之臣多真道也,故其君多壽;五帝之臣少真道,故其君不若三皇之壽也;三王之臣復少真道,不能若五帝也;五霸之臣最上功偽文禍,無有一真道,故多夭死,是明效也。其中時時得壽者,極天下之壽人也,子重知之耶?」「唯唯。」「是故占者聖賢,但觀所得瑞應善惡,即自知安危吉凶矣;其得上善文應者,其治已最無上矣;其得中文應者,已象中人矣;其得下文應者,已象下人矣。」「何謂也?」「謂得文如得三皇之文者,即其上也;若得五帝之文者,即其中也;若得三王之文者,即其大中下也;如得五霸之文者,即其最下也。」「何以明如斯文乎?」「善哉,子之言也。教其無刑而自治者,即其上也;其出教令,其懼之小畏之者,即其中也;教其小刑治之者,即其大中下也。多教功偽,以虛為實,失其法,浮華投書,治事暴用刑罰,多邪文,無真道可守者,即是其下霸道之效也。古有聖賢,但觀可得天教敕,即自知優劣矣。願聞教者,使誰持往乎?然或為其生賢,輔助其治,此若人家將興,必生賢子也。或河洛為其出應文圖,以為券書,即是也。子知之耶?」「唯唯。」「復為真人更明之。家人且衰,生子凶惡;人君且衰,天不為生賢良輔也。人家且衰,子孫不好為真正道德,反好佞偽浮華,功邪淫法,即成凶亂家矣。且人家興盛,必求真道德,奇文殊方,可以自救者。君子且興,天必子其真文真道真德,善人與其俱共為治也。河洛尚復時或敕之,災害日少,瑞應日來,善應日多,此即其效也。」「善哉善哉!」「行去,真人勉之力之。當有功於天,當助德君為聰明。」「何謂也?」「欲有大功於天者,子今又去世之人也。不得譽於治,以何得有功於天乎?」「今當奈何哉?」「但以文書付歸德君。德君,天之子也,應天心。當以此治報天重功,而以安天下,興其身,即子亦得吉,保子壽矣。」「善哉!唯唯。」「行去,三行之說已竟矣。以是示眾賢凡人,後世為善,當若此也。」「勿敢。但財利其身者,自言為善,上以置天君父師也。」「真人所說人行也,尚可折中以上,及其大下愚為惡性惡行者積多,訖不可勝名,以書付下古之人,各深自實校為行,以何上有益於天君父師,其為行增,但各自祐利而已邪?天深知人心□□哉,故病者眾多也。」「善乎!愚生得睹天心師言,已大覺矣。」「子可謂易覺之人也,今世多下愚之人,自信愚心,不復信人言也,過在此毀敗天道,使帝王愁苦者,正起此下愚之士,反多妒真道善德,言其不肖而信其不仁之心,天病苦之,故使吾為上德之君出此文,可以自致,能安其身而平其治;得天心者,太古上皇之君深與天厚者,正以此也真人寧曉不邪?」「唯唯。」「行,子已知之,去矣,行思之。」「唯唯。願復請問一事。」「行言。」「天師陳此法教文,何一眾多也?」「善哉,子之難也,可謂得道意矣。然天下所好善惡,義等而用意各異。故道者,大同而小異,一事分為萬一千五百二十字,然后天道小耳,而王道小備。若令都道天地上下八方六合表裏所有,謂此書未能記其力也。真人寧知之耶?」「唯唯。」「行,子已知之矣。以此書付道德之君,令出之,使凡人自思行得失,以解天地之疾,以安帝王,其治立平。真人曉邪?」「唯唯。」「行去,自厲勿忽也。」「唯唯。」
右分別君臣父子師弟子知其善惡行得失占
丹经道决 太平经(19—20)
服人以道不以威訣第六十四「真人前,凡人當以嚴畏智詐常威勝服人邪?不宜邪?子自精言之。」「然人致當以嚴威智詐勝服人,何也?夫人以此乃能治正人。」「噫!真人內但俗夫之人知耳,未得稱上真人也,其投辭皆類俗人,不入天心也。夫上真人投說,乃當與天心同也。今以嚴畏智詐勝服人,乃鬼神非惡之也,非獨鬼神非惡之也,乃陰陽神非惡之也,非獨陰陽神非惡之也。是故從天地開闢以來,天下所共病苦,而所共治者,皆以此勝服人者,不治其服者。故其中服而冤者,乃鬼神助之,天地助之,天地助之。故人者,亦治其勝人者,而助服其服者也。〈起〉是故古者三皇上聖人勝人,乃以至道與德治人;勝人者,不以嚴畏智詐也;夫以嚴畏智詐刑罰勝人者,是正乃寇盜賊也;夫寇盜賊亦專以此勝服人,君子以何自分別,自明殊異乎,〈止〉而真人言當以此,曾不愚哉?是正從中古以來,亂天地者也,子知之耶?是故上古有道德之君,不用嚴畏智詐治民也;中古設象,而不敢用也;下古小用嚴畏智詐刑罰治民,而小亂也。夫下愚之將,霸道大興,以威嚴與刑罰畏其士眾,故吏民數反也。是故以道治者,清白而生也;以德治者,進退兩度也;故下古之人進退難治,多智詐也。天以道治,故其形清,三光白;地以德治,故忍辱;人以和治,故進退多便,其辭變易無常故也。天正為其初,地正為其中,人正最居下,下極故反上也。以何知其下極也,以其言進退無常,出入異辭也。此三氣下極也,下極當反上,就道,乃后得太平也,與天相似;就德乃中平也,與地相似;就和乃得小亂也,與人相似;就嚴畏智詐刑罰乃日亂,故與霸君相似,刑罰大起也。今真人反言當以嚴畏智詐,此乃亂天義者也。」「今天師言,不當以嚴畏刑罰也。天何故時遣雷電辟歷取人乎?」「善哉!子之難也,得其意。然所以取之者,人主由所敬重,事欲施惡,以易冤人。人乃至尊重,反使與人六畜同食,故天治之也。而助其服人食,此人惡之也。是故天下無大無小,輕易冤人者也,悉共見治也,而怜助服者也。故君子勝服人者,但當以道與德,不可以寇害勝人冤人也。夫嚴畏智詐,但可以伏無狀之人,不可以道德降服,而欲為無道者,當下此也。比若雷公以取無狀之人,不可常行也。與天心逆治,欲得天地心者,乃行道與德也。故古者聖賢,乃貴用道與德,仁愛利勝人也,不貴以嚴畏刑罰,驚駭而勝服人也。以此邪枉安威駭服人者,上皇太平氣不得來助人治也。所以然者,其治理人不知,或有大冤結,而畏之不敢言者,比若寇盜賊奪人衣服也,人明知其非而不敢言,反善名字為將軍上君,此之謂也。或有力弱而不能自理,亦不敢言,皆名為閉絕不通,使陰陽天氣不和。天之命人君也,本以治強助劣弱為職,而寇吏反以此嚴畏之威之也,乃以智詐驚駭之,使平氣到,德君治,恐以是亂其正氣,故以此示真人也。以付上德君,以示諸賢及凡人,使吏民自思治,當有益於上,慎毋亂之也。真人覺曉知之邪?」「唯唯。」「行,子已覺矣;去,常慎言,毋妄語也,天非人。」「唯唯。」「凡人不及,不若好問也。」「唯唯。」
右分別勝服天地人鬼神所非惡所助法
三合相通訣第六十五純謹再拜,「請問一事。」「真人所疑者,何等也哉?」「朝學暮歸,常居靜處,思其要意,不敢有懈也。今天師書辭,常有上皇太平氣且至,今是何謂為上?何謂為皇?何謂為太?何謂為平?何謂為氣?」「真人今且何睹何疑,一時欲難問微言意哉?」「所以及天師遍具問書文意者,書上多道上皇氣且至,而不得其大要意。今不及天明師訣問之,恐後遂無從得知之,故敢不具問之也。」「善哉子之言,萬世不可易也。夫天至道大德盛仁時已到,皇靈樂人急行之,故天氣諷子之心,使子旦夕問,天法察察,吾甚怪之。」「諾。」「真人安坐,為子具分解其字意,使可傳而無極時。然上為字者,一畫也,中央復畫一直,上行復抱一,一而上得三一,上行而不止,不復下行也,故名為上者,迺其字無復上也。反上為下,下者,一畫也,亦中央復畫直,下行復抱一,其行遂下,不得復上,故名為下也。夫志常欲下行者,久久最下,無復下也;比若濁者,樂下為地,故地最下,無復下也。上為字者,常上行,不得復下;比若清者,樂上行為天,天乃無上也。是故天之為法,名各各自字各自定,凡天下事皆如此矣。〈起〉故聖人制法,皆象天之心意也。守一而樂上卜,卜者,問也,常樂上行而卜問不止者,大吉最上之路也。故上字一畫,直上而卜。下為字者,一下而卜,卜、問也,常思念問,下行者極無下,故樂下益者不復得上也。〈止〉故上常無上字者,迺言其治當日上行,合天心,復無上也。」「善哉善哉!明師幸哀為其解上字,﹝起﹞願復聞皇為字者。」「一日而王,日上一者,天也;天者數一,天得日,昭然大明則王,故為字一與日王并合成皇字也。一為天,天亦君長也,日亦君長也,王亦君長也,三君長相得成字名為皇。皇者,乃言其神盛煌煌,故名為皇也;皇天下第一,無復能上者也。」﹝止﹞
〔附〕皇字者,一日而王。上一者天數,得一得日照,然後大明則為王;一與日王合,而成皇字也。一為天,天亦君也,日,君德也,王亦君長也,三君長共成皇。言盛德煌煌,天下第一,無復能上者也。
「善哉善哉!師幸哀開以皇字,﹝起﹞願聞其太平氣之字。」「太者,大也,迺言其積大行如天,凡事大也,無復大於天者也。平者,乃言其治太平均,凡事悉理,無復姦私也;平者,比若地居下,主執平也,地之執平也。比若人種善得善,種惡得惡,人與之善yongli,多其物。子好善,人與之鮮,鮮其物惡也。氣者,乃言天氣悅喜下生,地氣順喜上養;氣之法行於天下地上,陰陽相得,交而為和,與中和氣三合,共養凡物,三氣相愛相通,無復有害者。太者,大也;平者,正也;氣者,主養以通和也;得此以治,太平而和,且大正也,故言太平氣至也。」「善哉善哉!此者乃獨言天地中和氣,當合相通共治耶?凡事皆當三合共事耶?」「善哉善哉!子之言也,已得天法,帝王象之以治,比若神矣。然為真人具說之,自隨而記之。」「唯唯。」「元氣與自然太和之氣相通,并力同心,時怳怳未有形也,三氣凝,共生天地。天地與中和相通,并力同心,共生凡物。凡物與三光相通,并力同心,共照明天地。凡物五行剛柔與中和相通,并力同心,共成共萬物。四時氣陰陽與天地中和相通,并力同心,共興生天地之物利。孟仲季相通,并力同心,各共成一面。地高下平相通,并力同心,共出養天地之物。蠕動之屬雄雌合,迺共生和相通,并力同心,以傳其類。男女相通,并力同心共生子。三人相通,并力同心,共治一家。君臣民相通,并力同心,共成一國。此皆本之元氣自然天地授命。凡事悉皆三相通,迺道可成也。﹝止﹞
〔附〕太者,大也,言其積大如天,無有大於天者。平者,言治太平均,凡事悉治,無復不平,比若地居下執平。比若人種刈,種善得善,種惡得惡。耕yongli,分別報之厚。天氣悅下,地氣悅上,二氣相通,而為中和之氣,相受共養萬物,無復有害,故曰太平。天地中和同心,共生萬物。男女同心而生子,父母子三人同心,共成一家,君臣民三人共成一國。
共生和,三事常相通,并力同心,共治一職,共成一事,如不足一事便凶。故有陽無陰,不能獨生,治亦絕滅;有陰無陽,亦不能獨生,治亦絕滅;有陰有陽而無和,不能傳其類,亦絕滅。故有天而無地,凡物無於止;有地而無天,凡物無於生;有天地相連而無和,物無於相容自養也。故男不能獨生,女不能獨養,男女無可生子,以何而成一家,而名為父與母乎?故天法皆使三合迺成。故古者聖人深知天情,象之以相治。故君為父,象天;臣為母,象地;民為子,象和。天之命法,凡擾擾之屬,悉當三合相通,并力同心,迺共治成一事,共成一家,共成一體也,迺天使相須而行,不可無一也。一事有冤結,不得其處,便三毀三凶矣。故君者須臣,臣須民,民須臣,臣須君,迺後成一事,不足一,使三不成也。故君而無民臣,無以名為君;有臣民而無君,亦不成臣民;臣民無君,亦亂,不能自治理,亦不能成善臣民也;此三相須而立,相得迺成,故君臣民當應天法,三合相通,并力同心,共為一家也。比若夫婦子共為一家也,不可以相無,是天要道也。此猶若人有頭足腹,迺成一身,無可去者也;去之即不足,不成人也。是天地自然之數也。故古者聖人取法於天,故男子須得順善女與為治,然且有善子。男者,君也;女者,臣也;子者,民也。故天命治國之道,以賢明臣為友,善女然後能和其子也,善臣然後能和其民也。善女然後能生善子,善臣然後能生善民,民臣俱好善,然後能長安其上也。真人欲樂知其效,天者,君也;地者,臣也;天雨周流,雨之善地,生物善;雨之惡地,生物惡,此之謂也。今父母君臣,尚但共持其大綱紀耳。大要實仰衣食於子,人無子,絕無後世;君少民,迺衣食不足,令常用心愁苦。故治國之道,迺以民為本也。無民,君與臣無可治,無可理也。是故古者大聖賢共治事,但旦夕專以民為大急,憂其民也。若家人父母憂無子,無子以何自名為父母,無民以何自名為君也。故天之法,常使君臣民都同,命同,吉凶同;一職一事失正,即為大凶矣。中古以來,多失治之綱紀,遂相承負,後生者遂得其流災尤劇,實由君臣民失計,不知深思念,善相愛相通,并力同心,反更相愁苦。夫君乃一人耳,又可處深隱,四遠冤結,實閉不通,治不得天心,災變怪異,委積而不除。天地所欲言,人君不得知之,大咎在此,不三并力,聰明絕,邪氣結不理。上為皇天大仇,下為地大咎,為帝王大憂,災紛紛不解,為民大害,為凡物大疾病,為是獨積久矣,非獨今下古人過所致也。真人亦知之乎?」「知如此久矣,實不知其所由致,故問之誠冤,今當奈何之乎?」「然天太平氣方到,治當得天心,乃此惡悉自除去,故天使吾具言之。欲使吾救其失,為出正文,故使真人來悉問之也,此所由生凶也。不象天地元氣自然法,不三相通,并力同心,故致此也。若三相通,并力同心,今立平大樂,立無災。」「願聞治之當云何乎哉?」「急象天法,如比上為也。天法,凡事三并力同心。故天以三光為文,三光常相通共照,無復絕時也。天券出以來,人以書為文以治,象天三光,故天時時使河洛書出,重敕之文書人文也。欲樂象天洞極神治之法度,使善日興,惡日絕滅。書者,但通文書三道行書也。君宜善開導其下,為作明令示敕,教使民各居其處而上書,悉道其所聞善惡。因卻行,亦可但寄便足,亦可寄商車載來,亦可善自明姓字到,為法如此,則天下善惡畢見矣。君導天氣而下通,臣導地氣而上通,民導中和氣而上通。真人傳書,付有德之君,審而聆吾文言,立平立樂,災異除,不失銖分也。吾書敬受於天法,不但空陳偽言也。天誅殺吾子,亦知是謫重耶?」「唯唯。」「欲得吾書,信得即效司之,與天地立響相應,是吾文信也。以此大明效證,可毋懷狐疑。夫治國之道,樂得天心自安者,但行此效,與天響相應,即天與人談之明券也。吾但見真人常樂助有德之君,欲報天重功,故一二言之耳。吾知其失在此,閉不通□□得書,君為制作明教善令。言從今以往,吏民宜各居其處,力上書,悉道善惡,以明帝王治,以通天氣,勿得相止,止者坐其事三年。獨上書盡信,無欺文者,言且召而仕之。其仕之云何,各問其才能所長,以筋力所及署其職。何必署其筋力所能及乎?天之事人,各因其能,不因其才能,名為故冤人,則復為結氣增災。所以然者,人所不及,雖生之死,猶不能為也。今人所樂,極樂得善物金玉也。今使明君有教,言人有能撫手盡得天下縣官金銀奇偽之物,不以過汝,盡以與汝,其人極樂得之也,力而不及物,繫其兩手弊盡之,猶不能致也。今為人父母君,將署臣子之職,不以其所長,正交殺之,猶不能理其職事,但空亂其官職,愁苦其民耳;官職亂,民臣愁,則復仰呼天,自言冤,上動天,復增災怪。故古聖賢欲得天心,重慎署置,皆得人心,故能稱天心也。其稱天心云何?行之得應其民,吏日善且信忠,是其效也;則遷之以時,是助國得天心之人也。或但有樂,一旦貪名得官,其行無效,不稱天心無應者。夫帝王迺承天心而治,一當稱天心,不稱天心為過。故其治無善放應,當退使思過,如此則天已喜,而天下莫不盡忠信,盡其能力者也。幽隱遠方聞之,無藏其能者也。其上書急者,人命至重,不可須臾。人且復啼呼冤,今復結增怪變,疾解報之。其事可忍者須秋冬,何必須秋冬乎?然秋者物畢成,冬者物畢藏,天氣定也。物以仲秋八月成熟,其實核可分別,故當順天地之法,始以八月分別視之。九月者,天氣之究竟也,物到九月盡欲死,故當九月究竟讀視之,觀其善惡多少。十者,數之終也,故物至十月而反初。天正以八月為十月,故物畢成;地正以九月為十月,故物畢老;人正以亥為十月,故物畢死。三正竟也,物當復生。故乾在西北,凡物始核於亥,天法以八月而分別之,九月而究竟之,十月實核之,故天地人三統俱終,實核於亥。故十月而實核,下付歸之。所以然者,此八月九月十月三月也,天地人正俱畢竟,當復反始。不實不核,不得其意,天地且不悅喜,其災不除,復害來年。故八月而分別視之,九月而究竟之,十月而實核,下付歸之。令使吏民悉得更思過失,不敢復為也。來年吏民更謹,凡物悉善矣,不歸使思過固固,民臣居下失政令,不自知有過,其心不易。天道固固,惡不易矣,故當付歸之也。真人欲知其效,今年所付歸,因書一通自置之,亦教吏民自記一通置之,視善惡多少,名為天券;來年付歸,復置一通,視善惡多少;來年復付歸,置一通,視善惡多少;下疏與上所記置,當繇相應,名為天徵合符。令吏民更易心為善,得天意,所上當多善,若令大易當大善。若令固固,無變不易,所上固固,如令為惡不止,所上當益惡,吏民大欺忿天,所上當大惡增劇,故是天洞明照心之鏡也。不失銖分,以明吏民治行。夫天地比若影響,隨人可為不脫也。真人幸有善意,努力卒之慎之。子雖來問此,若無事無益,天內默視,子口可言,以何明之以言也?夫人言事,辭詳善,人即報之以善,響亦應之以善;其言凶惡不祥,人亦報之以惡,響亦應之以惡也。凡事相應和者,悉天使之也。子寧解耶?」「唯唯。」「夫天迺高且遠尊嚴,安可事事自下與人言語乎?故其法皆以自然應和之也。子心今開不?」「唯唯。已解,願及天師復假一言。」「行道之。」「中古皇無文,不三相通,以何能安之乎?」「善哉,子之言也。天運使其時人直質樸,其人皆懷道,而信又專一;但流言相通,人人各欲至誠信,思稱天心,迺無一相欺者也。故君臣民三,并力同心相通,故能相治也。如使不同心為一家,即亂矣。今者承負,而文書眾多,更文相欺,尚為浮華,賢儒俱迷,共失天心,天既生文,不可復流言也。但當實核得其實,三相通即天氣平矣。天法者,或億或萬,時時不同,治各自異,術各不同也。今者太平氣且至,當實文本元正字,迺且得天心意也。子不能分別,天地立事以來,其治億端,行其事,悉得天應者是也;不得天應者,非也;是即其大明天券徵驗效也。寧解耶?」「唯唯。」「行去,勿得復問。今非不能為子悉記,天地事立以來,事事分別解天下文字也,但益文難勝記,不可為才用,無益於王治,故但悉指授要道而言。夫治不理,本由天文耳,是天地大病所疾也,古時賢聖所共憎惡也。故道為有德君出,不敢作文,皆使還守實,求其根,保其元,迺天道可理,國自安。真人雖好問,勿復令益文也,去思之。」「唯唯。」
右包裹元氣自然天地凡事三合相通并力同心天明券和皇平治法
急學真法第六十六「真人前,今良和氣且俱至,人但當游而無職事,當以何明其心而正其意,常使其忽然忘為邪惡,而日好為善,不知置。令帝王垂拱而無可治,上善之人滿其朝,忠信孝子皆畢備,當以何致之乎?真人有天性好善之心,常汲汲憂天道,宜自精,具陳說之。」「然,但當急學之以真道真德真仁耳。」「何以當學以真道哉?」「然,道乃能導化無前,好生無輩量。夫有真道,乃上善之名字;夫無道者,乃最惡衰凋凶犯死喪之名稱也。」「真人此今但說真善哉,吾無以加之。何以當學之以真德?」「夫人有真德,乃能包養無極之名字。夫無德者,乃最劣弱困窮小人之名字也。」「善哉,真人之言,吾復無以加之也,真真是也。何以當學之以仁道也?」「仁者,乃能恩愛,無不包及,但樂施與無窮極之名字。夫不仁之人,乃好德反惡典與,是乃大貪鄙之名稱,與禽獸同志,無可以自別異也。」「善哉!真人之言,吾復無以加此也。今真人說三事,吾無以加此也。今人當學為善邪?不當邪?」「當力學為善。」「夫為善,亦豈有名稱字不邪?」「小子不及,唯師開示之。」「然,夫為善者,乃事合天心,不逆人意,名為善。善者,乃絕洞無上,與道同稱;天之所愛,地之所養,帝王所當急,仕人君所當與同心并力也。夫惡者,事逆天心,常傷人意;好反天道,不順四時,令神祇所憎,人所不欲見父母之大害,君子所得愁苦也,最天下絕凋凶敗之名字也。故人之行,失吉輒入凶,離凶則入吉;一吉一凶,一善一惡,為不純謹之徒,子寧知之?」「唯唯。」「令於真人意,凡人之行當云何哉?」「然,人今不力學道,輒為無可知道,輒名無道之人。夫無道之人人,最為惡凶人也。今不力學德,輒為無可知德,夫無德而好害傷之人,乃凶敗之符也。今人不力學仁,已不仁矣;夫不仁之人,乃與禽獸同路,人與禽獸同心,愈於死少耳。今人不旦夕力學善,失善即入惡。〈起〉夫惡乃死凶之處故凡人不力學吉,輒乃入凶,夫凶迺天下惡名稱。」〈止〉「善哉,子已長入真道,不復還反惡矣。今真人久懷智而作愚,何哉?」「不敢行。」「子幸有能,極陳子所言,吾甚喜之。今能極於此,子曾但見吾言說,反中棄而止耶?」「不敢也。見師比敕使說,適意有所不及,不敢悉言之。」「善哉子之言,常大謙。」「今能極意真門,唯天師錄示所不及。」「然,子向所言悉是也。是故古者大聖三皇,常自旦夕力學真道,見不好學真道者,名為無道之人。夫無道之人,其行無數,天之大重怨。夫無道之人,本天不欲覆蓋,地不欲載也,神靈精鬼所不欲祐,天下所共苦也。聖人賢者君子乃大疾無道之人。故古者上皇之時,人皆學清靜,深知天地之至情,故悉學真道,乃後得天心地意,人不力學德,名為無德之人。夫無德之人,天不愛,地不喜,人不欲親近之,其行常行事不為德;乃為王者致害,為君子致災,鬼神承天教,不久與為治。是故古者賢聖大儒,見無德之人,不與其通言語也;不力旦夕學仁,即且忽事為不仁。夫不仁之人,言即逆於凡事,傷人心,不合天意,反與禽獸相似,故古者聖賢不與其同路也。今人不事師,力學善,即且愚闇,不知為善也,反且恣其無知之心,輕為惡。夫惡人下愚蔽闇之人,其行乃不順天地之道,尚為君子得事,戮其父母,愁其宗親,為行無法,鬼神承天心為使不喜之,為害甚處三,法所當誅。古者聖賢以為大怨,故古者悉自實核其學問也,合於天心,事入道德仁善而已,行要當合天地之心,不以浮華言事。所以然者,且失天法,失之即入凶絕短命矣,或害後世。天道不誤,有格法。夫不力學大吉之道,反事者輕忽自易,必且入凶。夫凶者乃天地人萬物所疾惡,不可久存,是大患之本,禍之門戶,過而陷其中便死,不得還悔過反故也。天下莫不共知之,而下士大愚,常共笑道,不知守道,早避凶害,傳傳為愚,更相承負。後生愚闇,復劇於前。故真道閉而不通,令人各自輕忽,不能窮竟其天年,其大咎過,乃由此也。真人見吾書,宜深計之,慎無閉藏,以付賢柔明,使其覺悟。是故古道乃承天之心,順地之意。有上古大真道法,故常教其學道、學德、學壽、學善、學謹、學吉、學古、學平、學長生。所以盡陳善者,天之為法,乃常開道門;地之為法,常開德戶。古之聖賢為法,常開仁路。故古者聖賢,與天同心,與地合意,共長生養萬二千物,常以道德仁意傳之,萬物可興也;如以凶惡意傳之,凡物日衰少。故有道德仁之處,其人日多而好善;無道德仁之處,其人日衰少,其治日貧苦,此天地之格懸法。夫有至道明德仁善之心,乃上與天星曆相應,神靈以明其行。故古者聖賢常思為善無極,力盡乃以不敢有惡念凶路也。夫下愚之人,其心常閉塞,實無知,不可復妄假之以凶衰之惡路也,不自知大失天道,相隨為惡以為常,習俗不能自退還也。是以吾上敬受天書教敕,承順天心開闢之,大開上古太平之路,令使人樂為善者,不復知為惡之術。天下之人其志也常高,而其所成者反常下,不能應其本所志念也。故夫上士忿然惡死樂生,往學仙,勤能得壽耳,此上士是尚第一有志者也。中士有志,疾其先人夭死,忿然往求道學壽,勤而竟其天年耳,是其第一堅志士也。其次疾病多而不得常平平,忿然往學,可以止之者,勤能得復其故,已小困於病,病乃學,想能禁止之,已大病矣。其次大病劇,乃求索道術,可以自救者已死矣。是故吾書教學人,乃以天長壽之法,旦夕自力為之,纔得且平平耳;如以平平之法學,凡人已入凶矣。愚者不知天下凡人,其本志所為,常念善高已者,不能應其所志,故為其高舉之,上極於仙,即纔得保其天年耳。夫大賢者志十得十,必與吾道書相應;中賢者志十,或中止更懈,纔得五,小人朝志之,暮忘其所言。故大高舉者,樂使其上中下各得其心所志念。今下古人大愚,去真道遠,力學以天正文法,纔不陷於偽欺耳;學以平平之文,已大欺矣;學以習文好言,大偽姦猾已起矣。天以帝王為子,惡下欺上。夫人行下多邪偽,即上道德仁君無所信,下民人無所附歸其命。夫力旦夕教學以真道耳,力學以善道,纔得平平之道也;力學以平平之道,已入浮華矣;入浮華,凡人大迷惑窮困矣,便成大凶惡之路。帝王為愁苦,人不可治。真人欲知是信,比若人家慈父母,日教其子為善,自苦絕衣食養之老,尚固固為惡,何況凡人乃相示教以浮華之文哉?以吾書不信也,使凡人見吾書者,各自思所失。中古以來,有善道者皆相教閉藏,不肯傳與其弟子,反以浮華偽文教之;為是積久,故天道今獨以大亂矣。天地災怪,萬類不空也。賢儒宜各深思□□。然吾今雖不旦夕與俗人同處,昭然已知之矣。天下大疾苦之,故使吾出此文以告屬之,吾不空也。真人實宜重慎之,且有天謫。」「唯唯。不敢也。每見天師言,常駭慄。」「子之言是也,即天且大悅大喜,不害子也。」「唯唯。」「凡人雖力旦夕學,敕教以真德,尚纔得平平之德耳;學以平平之德,已入邪偽德矣;學以邪偽德,愚人已無復數矣。無有真德,恣心而行,此純君子之賊。力學以上仁,纔得成中仁耳;力學以中仁,其行纔平平,無有仁也;學以不仁,愚人已成盜賊矣。不自知殺傷無復數。恣意而行,不用道理,是正天怨地咎,人之大賊。力旦夕學以大吉之道,纔得中吉耳;學以中吉,纔得小吉耳;學以小吉,此已入凶道矣;學以凶道,已不復救矣。俱大闇昧無一知,見天道言其不真,但欺純信,其愚心妄言,上千天文,下亂地理,為百姓害災。是故吾道書學凡人也,乃大學之,使其上列真仙,如不能及真仙,可得平安,不為有德之君憂,真人宜深思惟吾言,勿復反怪之。」「唯唯。」「今吾乃為天談,當悉解天地開闢以來承負之責,不能大張之,以上大道大德之法,上壽之術,上善之路。人失諸闇昧,誠久信其愚蔽之心,人會為惡,不可禁止,猶復不能解其承負天地之謫過。真人寧曉吾言耶?」「唯唯。」「夫聖賢高士,見文書而學,必與吾書本相應,不失絲髮之間;中士意半達,必得其半;下士自力,勤能不失法,所以大舉天民。凡人者樂其上下中無失法者,皆得正道,各自愛,不敢輕事為大憂。上士得吾道,學之不止,可為國之良臣,久久得其要意,可以度世,不復爭訟事視權也;中士學吾道,可以為良善小臣,可以竟其天年;小人學吾道,可以長謹,父慈母愛,子孝兄長,弟順,夫婦同計,不相賊傷,至死無怨,魂神居地下,尚復長,不復見作事,不見名為惡子,無夭年戮死者也。夫古者本元氣天生之時,人盡樂學欲仙,尚不能壽;纔使人各畏死,不犯刑法耳。夫下古人大愚,反誦浮華相教,共學不壽之業,生時忽然,自言若且無死,反相教,無可愛惜,共興凶事,治死喪過生,生乃屬天也,死乃屬地,事地反過其天,是大害也。吾以是行占之,知其俱愚積久,無一知也。凶事興,即鬼大盛,共疾殺人,人不得竟其天命。夫力學真道,纔得偽道;力學真德,尚纔得偽德耳。何況下古之人,反相學以浮華之文,其去道遠哉!困窮不得復相拘制,反相教為章奏法律,辯慧相持長短。夫教其為仁,尚愁其不仁,及教其學為不仁之路。天乃為人垂法,天自名為大道,地自名為德。所以然者,夫天地,乃萬物之父母,凡事君長;故常導之以善,不敢開昌導,教之以凶惡之路,而況人乎?人者,天之子也,當象天為行。今乃失法,故人難治。教導之以道與德,乃當使有知自重自惜自愛自治。今反開之以刑法,使其視死忽然,尚勇力自輕,令使傳相治,因而相困,反更相剋賊,迭相愁苦,故天下人無相愛者,大咎在此。真人知之耶?慎之。」「唯唯。」「夫力敕教其仁,尚苦不仁,下古之人反相教數書,已大薄矣,其相憎怨不得絕。力教其為吉,尚苦不吉,下古之人反相敕力學死喪之具,豫與凶事以待之,日死不以其壽,幾滅門矣;而不自知過誤,臨時呼天號地,自言冤,王治不平,使我失年內行自得之。愚人不防其本,罪定乃悔,不為謹以無益也,雖號死其口,猶不復救矣。故吾今力敕教以大仙經道,纔開其壽階耳;學人以德,纔使其仁;學人以仁,纔使其平平保;其故不敢相欺奪人財物也。學人以平平,已失法矣;學人以法,已失相剋賊矣;學人相剋賊,已入大武矣;入大武,即民已無罪而欺矣,困窮也成盜賊。故吾承天道法,開大吉之門,閉其凶惡之路,開天太平之階,人人誦之,且各自謹,無可復治也;致令天時運轉,樂王者乃長游而無事。是故吾書悉考凡事之本元,纔得其中也;考其中,已得其下矣;學愚人以下,已大亂矣。今下古,所以帝王雖有萬萬人之道德,仁思稱天心,而凶不絕者,乃承負?災亂以來獨積久,雖愁自苦念之,欲樂其一理,變怪盜賊萬類,夷狄猾夏,乃先王之失,非一人所獨致,當深知其本。是以天使吾出書,為帝王解承負之過。真人以吾道不與天相應,今但案吾文行之,不失銖分,立相應矣。是吾文大信,不力行以解冤結,天道安能默空相應乎?夫愚不學,安能賢乎?夫貧而不耕,安能收耶?學輒日賢,耕輒有收。行吾書,其□□如是矣。吾保之,不學無求賢,不耕無求收,子知之乎?」「唯唯。」「真道以正也,大德興盛仁,各得其所矣。治平而言,莫不失一。真人解未?幸欲報天地之功而得壽者。努力信道勿懈。」「唯唯。今愚生欲復有所問,不敢卒言。」「平行。」「今天師以何知人大無道德仁也?」「善哉子之言,觀其人行言云何。」「願聞之。」「然,睹道人而忿然反非之,以知其洞無道之人;睹德而非惡之,以知為大無德之人;睹仁而非之,以知為大惡不仁之人;睹善謹而非之,以知為不謹不善之人。天性:凡同志者相愛,異志者相憎,善人亦疾苦惡人,惡人亦疾苦善人。真人寧解不?」「唯唯。」「夫古者聖賢見人,不即與其語,但精觀占視其所好惡以知之矣。正以此鏡其行,萬不失一。」「善哉!」「故夫道者,乃與皇天同骨法血脈,故天道疾惡好殺,故與天為重怨;地者與德同骨法血脈,故惡人傷害,與地為大咎;夫仁與聖賢同骨法血脈,故聖賢好施仁而惡奪,故與聖人仁為大仇。是故昔者聖賢,深知此為三統所案行,故其制法,不敢違離真道與德仁也。故天行者與四時并力,天行氣,四時亦行氣,相與同心,故逆四時者,與天為怨;地者與五行同心并力,共養凡物,未當終死,而見傷害,與地為大咎;聖賢與仁同心并力,故游居常尊道而貴德,倚附仁而處,如人好奪而不仁,與聖賢為怨仇。故火為心,心為聖。故火常倚木而居,木者仁而有心。火者有光,能察是非,心者聖而明。故古者大聖賢,常倚仁明而處,歸有道德仁之君,故吾重戒。真人以吾書付歸有道德仁明之君,必且樂好吾道,深知其意,案而效之,與神無異,吾不自譽於真人也;行之得應,必如重規合矩,乃後下古之人且念吾言。」「唯唯。」「行去,力之勉之,力學道德與仁,餘者無可為者,出此書,無令藏。」「唯唯。」
右重明賢人心以解愚闇書疑者宜取訣於此
去邪文飛明古訣第六十七六端真人純稽首再拜謹具,「敢問上皇神人求真,吾欲使天地平安,陰陽不亂,常順行,災害不得妄生,王者但日游冶,為大樂之經,雖所問上下眾多,豈可重聞乎?」「善哉深乎!子之所問也,何其密達也!正問此要會,子其欲進至道而退去邪文邪?」「諾。」「今且悉說之。子積善於天,吾何敢匿之。今為子眷眷其善,究於神明之心,吾不言不行,恐逆天意。若天故使子求問之也,為子具分別言,自隨而記之,慎無遺也。帝王能力用吾書,災害悉已一旦除矣,天下咸樂,皆欲為道德之士,後生遂象先世,老稚相隨而起,盡更知求真文校事,浮華去矣;心究洽於神靈,君無一憂,何故不日游乎哉?如是天地凡事,各得其所,百神因而歡樂,王者深得天意,至道往祐之,但有日吉,無有一凶事也。吾言誠誠□□,萬不失一也。但恐得之不行,眾邪結也,災異浮華,天地陰陽之大病也;大病而不治,以何得解愈哉?子既來問事,為天語言,子詳思吾書上下之辭,幸有至意,慎無亂之。」「唯唯。」「誠得歸便處,日夜惟思,得傳而記之,反覆重疏,冀其萬世無有去時也。天地開闢,言語書文,前後相因事,同氣者以類相明,求其類而聚之,其道日以彰明,無有衰時也。故自古到今,眾聖共為天談,眾賢者同其辭,共為聖謀〈起〉帝王者,天之貴子也。子承父教,當順行之,以除天地之憂,因得其祐,故常思力行之。〈止〉吾道□□哉?見事當覺,不覺天地神明,當更求億億萬萬、千千百百、十十一一、事皆當相應,然後乃審可用也。為不相應,急復求索,其兄弟比類,且有相應,不失一者,是也。凡事皆當如斯,以何審知其相應乎哉?相應者,乃當內究於心,外應於神祇,遠近相動,以占事覆下,則應者是也;不相應者,說皆非也。慎之無妄言,令使人無後世也。所以然者,其說妄語無後,不可久用,故使人無後也。治道日衰,乖逆皆異言,此實非也,皆應亂天文地理,不應聖人心者,神不可使也。故言者,當內究於人情心,乃後且外洽,究於神祇也。是者,即拱得失,天文之戒也。積文以類相從,使眾賢聚之,撰其中十十相應,應於人心神祇者以為文,共安其意,試之以覆下,如此乃萬世不可易也。覆者,乃謂占事則應,行之則應至是也。然後可以困成天經法,是正所謂以調定陰陽,安王者之大術也。此乃可以轉凶禍以為福,使人民更壽,何故乎?天文地理正,則陰陽各得其所;陰陽各得其所,則神靈俱大喜;神靈喜,則祐人民,故帝王長安而民壽也,可不力勉乎哉矣?
飛明者,三光之小者也,皆連於地下,乃上懸繫於天,其動與地人民萬物相應和,是要文之證也。其書文占事,百百十十相應者是也,不相應和者非也。以是升量平之,其邪文邪書悉盡絕去矣。取過事以效今事,隨天可為,視天可興,無亂天文,與天同力,可謂長吉。夫天但可順不可逆也,因其可利而利之,令人興矣;逆之者令人衰,失天心意亡矣。」
移行試驗類相應占訣第六十八凡移徙轉行之文,天行書也,陰陽帝王人民萬物,皆以其理中行,得其意者吉,失其意者悉凶。事有逆順,不可不謹善詳也。欲知其審,以五五二十五事試之,取故事二十五,行事二十五家,詳記其歲日月時所從來,其五音屬誰手,以占吉凶,驗百百十十相應者是也。此審得天地之分理安,王者不疑也。民臣不失其職,萬物各得其所,不若此書言,亂邪之文不可用也。以升量之,誤人之文,有敢用者,後世無子。所以然者,賊傷人民,失天地之分部。天地主生,人反亂其陰陽,故令使人無後也。古者無文,天反原之,已出天行書之後,皆已知天道意,而故為之犯者,死多不壽而凶,正此也。
施有兄弟,以類相應和,五嶽萬里相應,以精詳念思,其中事善善相應,賤賤相和,其多少高卑,萬不失一也。常效以五五二十五氣,應為二十五家,二十五丘陵,書十百相應,地讖也。比其氣相加,兄弟地也。其人民好惡同。又諸色禽獸草木相類,此即同氣地也。以此分明,地審相應,不水氣兄弟者,其魚鱉相類,以是為占,分別其所出,萬物凡事,其可知矣。其象同者,其形同也;其象異者,其形異,是非正此也。
丹明耀禦邪訣第六十九丹明耀者,天刻之文字也,可以救非禦邪。十十相應愈者,天上文書,與真神吏相應,故事效也;十九愈者地文書,與陰神相和;十八相應愈者,中和人文也。以此效之,其餘皆邪文也,不可用也,所以拱邪之文也,乃當與神相應,不愈者皆誤人,不能救死也。或有鬼神所使書文,不可知而治愈者,是人自命祿為邪之長也,他人不能用其書文也,以此效聚眾刻書文也邪?乃可刻而盡使之無人之野處也,是文宜一一而求之,不可卒得也。
草木方訣第七十草木有德有道而有官位者,乃能驅使也,名之為草木方,此謂神草木也。治事立愈者,天上神草木也,下居地而生也。立延年者,天上仙草木也,下居地而生也。治事立訣愈者,名為立愈之方;一日而愈,名為一日而愈方;百百十十相應愈者是也。此草木有精神,能相驅使,有官位之草木也;十十相應愈者,帝王草也;十九相應者,大臣草也;十八相應者,人民草也;過此而下者,不可用也,誤人之草也。是乃救死生之術,不可不審詳。方和合而立愈者,記其草木,名為立愈方;一日而愈者,名為一日愈方;二日而治愈者,名為二日方;三日而治愈者,名為三日方。一日而治愈者方,使天神治之;二日而治愈者方,使地神治之;三日而治愈者方,使人鬼治之。不若此者,非天神方,但自草滋治之,或愈或不愈,名為待死方。慎之慎之。此救死命之術,不可易,事不可不詳審也。
生物方訣第七十一生物行精,謂飛步禽獸跂行之屬,能立治病。禽者,天上神藥在其身中,天使其圓方而行。十十治愈者,天神方在其身中;十九治愈者,地精方在其身中;十八治愈者,人精中和神藥在其身中。此三者,為天地中和陰陽行方,名為治疾使者。比若人有道而稱使者,神人神師也。是者天地人精鬼使之,得而十十百百而治愈者,帝王上皇神方也;十九治愈者,王侯之神方也;十八治愈者,大臣白衣至德處士之神方也;各有所為出,以此候之,萬不失一也。此三子皆為天地人行神藥以治病,天使其各受先祖之命,著自然之術,其中不得去也。比若鳳凰麒麟,著德其身;比若蜂蠆,著毒其身,此之謂也。當深知天道至要意,乃能明天道性,有益於帝王治,使人不惑也。如不知要文,但言天下文書,悉可用也。故十七中以下皆為邪,不與三瑞相應,為害其深。故治十傷一者,不得天心意;十傷二者,不得地意;十傷三者,不得人意;十傷六七以下,皆為亂治。陰陽為其乖逆,神靈為其戰鬥。是故古者聖王帝主,雖居幽室,深惟思天心意,令以自全,自得長壽命。吾書辭上下相集廁以為文,賢明讀之以相足,此乃救迷惑,使人長吉而遠凶害,各當旦夕思其至要意,以全其身。夫古今百姓行兒歌詩者,天變動,使其有言;神書時出者,天傳其談,以付至德,救世失也。夫天道惡殺而好生,蠕動之屬皆有知,無輕殺傷用之也;有可賊傷方化,須以成事,不得已乃後用之也。故萬物芸芸,命繫天,根在地,用而安之者在人;得天意者壽,失天意者亡。凡物與天地為常,人為其王,為人王長者,不可不審且詳也。
丹经道决 太平经(终)
去浮華訣第七十二欲得知凡道文書經意,正取一字如一竟。比若甲子者何等也?投於前,使一人主言其本,眾賢共違而說之,且有專長於天文意者,說而上行,究竟於天道;或有長於地理者,說而下行,洽究於地道;或復有長於外傍行,究竟四方;或有坐說,究於中央;或有原事,長於萬物之精,究於萬物;或有究於內,或有究於外,本末根基華葉皆已見,悉以類象名之。書凡事之至意,天地陰陽之文,略可見矣。其頭足皆具,上繫下連,物類有自然,因共安其意,各書其辭,善者集成一說。是以聖人欲得天道之心意,以調定陰陽,而安王者,使天下平,群神遍悅喜;故取眾賢榮貫中而制以為常法,萬世不可易也。今所以失天道意者,夫賢者一人之言,知適達一面,明不盡睹,不能用流六方,洽究達內外七處,未能源萬物之精,故各異說,令使天書失本文,亂迷惑者,正此也。凡事欲正之者,各自有本可窮,陰陽不復易,皆當如此矣。不者,名為孤說獨言,不得經意,遂從一人之言,名為偏言。天地之性,非聖人不能獨談通天意也。故使說,內則不能究於天心,出則不能解天文明地理,以占覆則不中,神靈不為其使,失其正路,遂從惑亂,故曰就浮華,不得共根基至意,過在此,令使樸者失其本也。令天道失正,陰陽內獨為其病,乖亂害氣數起,帝王愁苦,其心不能禁止,變氣連作,人民不壽,以此為大咎,賢明共失天心。又去聖人流久,遂不能得其分理,此名為亂道。所以然者,經道凡書記,前後參錯,為天地談。凡事之頭首,神靈之本也,故得其本意者,神靈不復戰怒而行害人也;則惡氣閉藏,盜則斷絕;盜賊止,則夷狄卻降,風雨為其時節,是天悅喜之明效也。喜則愛其子。是故帝王延命也,澤流其人民,則及其六畜禽獸,究達草木,和氣俱見,則邪惡氣消亡,則正氣更明,是陰陽自然之術法。猶比若晝日用事,則夜藏;小人逃亡,則君子行。詐思此言,此言所以益命,分明陰陽而說神也。以為吾書不然也,道以試成,欲知其得失。今試書一本,字投於前,使眾賢共違而說之,及其投意不同,事解各異,足以知一人之說,其非明矣,安能理陰陽,使王者游而無事樂乎哉?是故執本者少,而說者眾,則無不窮矣;執本者眾而說者少,日使道浮且淺,淺而不止,因而亂矣;亂而不止,陰陽不善,邪氣便起。故聖王乃宜重本,君子正始也,則無不理矣。不重尊其本,不正其始,則凡事失紀,萬物雲亂,不可復理,精之明之,惑道邪書去矣。
天文記訣第七十三天地有常法,不失銖分也。遠近悉以同象,氣類相應,萬不失一。名為天文記,名曰天書。億億萬萬千千百百十十,若十二日一周子亦是也,十二歲一周子亦是也,六十歲一周子亦是也,百二十歲一周子亦是也。或億子而同,或萬子而同,或千子而同,或百子而同,或十子而同,俱如甲子也。其氣異,其事異,其辭異,其歌詩異,雖俱甲子,氣實未周,故異也。以類象而呼之,善惡同氣同辭同事為一周也。精考合此,所以明古,復知今也;所以知今,反復更明古也。是所以知天常行也,分明洞達,陰陽之理也。書辭誤與不前後宜,當以相足,歌音聲事事同,所謂大周中周小周法也。得其意,理其事,以調和陰陽,以安王者,是可以效天常法書也。比猶若春秋冬夏,不復誤也。今後生皆用命少,未睹一周,何知大小中有三周哉?古常神道乎?故遂失正路,睹須臾之間,又未通洞古今神文,遂從偏辭,自言是也。正猶春兒生而死,不睹秋事;夏生而終,不睹冬事。說者當時各見其目前可睹者□□,故雖十辯之,猶不知也,內不然此也。﹝起﹞使天文不效者,正是也。故事不空見,時有理亂之文,道不空出,時運然也。故古詩人之作,皆天流氣,使其言不空也。是故古者聖賢帝王,見微知著,因任行其事,順其氣,遂得天心意,故長吉也。逆之則水旱氣乖迕,流災積成,變怪不可止,名為災異。眾賢迷惑,不知但逆氣,不順時務所為也,不可不重慎哉。﹝止﹞
〔附〕使天文不效者,時有理亂,道不空出。古者帝王見微知著,因任行其事,順其氣,遂得天心意,如長吉。逆之則水旱氣乖忤,流災積成,變怪不可止,名為災異。眾賢迷惑,不知逆順之道。
天所以使後世有書記者,先生之人知旦壽知自然,入虛靜之道,故知天道周終意,若春秋冬夏有常也。後生氣流久,其學淺,與要道文相遠,忘前令之道,非神聖之人,不能豫知周竟,故天更生文書使記之,相傳前後,可相因樂,欲使〈起〉其知之以自安也。逢其太平,則可安枕而治;逢其中平,則可力而行之;逢其不平,則可以道自輔而備之。猶若夏至則為其備暑,冬至則為其備寒,此之謂也。天道有常運,不以故人也。故順之則吉昌,逆之則危亡。天道戰鬥,其命傷,日月失度,則列星亂行;知順時氣,日月得度,列星順行,是天之明證也。能用者自力,無敢閉藏,慎無賊傷;天之祕書,以歸仁賢,原明上下,令以自安。〈止〉
灸刺訣第七十四〈起〉灸刺者,所以調安三百六十脈,通陰陽之氣而除害者也。三百六十脈者,應一歲三百六十日,日一脈持事,應四時五行而動,出外周旋身上,總於頭頂,內繫於藏。衰盛應四時而動移,有疾則不應,度數往來失常,或結或傷,或順或逆,故當治之。灸者,太陽之精,公正之明也,所以察姦除惡害也。針者,少陰之精也,太白之光,所以用義斬伐也。治百中百,治十中十,此得天經脈讖書也,實與脈相應,則神為其驅使;治十中九失一,與陰脈相應,精為其驅使;治十中八,人道書也,人意為其使;過此而下,不可以治疾也,反或傷神。甲脈有病反治乙,名為恍惚,不知脈獨傷絕。故欲樂知天道神不神,相應與不也,直置一病人前,名為脈本文,比若書經道本文也。令眾賢圍而議其病,或有長於上,或有長於下,三百六十脈,各有可睹,取其行事,常所長而治訣者以記之,十十中者是也,不中者皆非也,集眾行事,愈者以為經書,則所治無不解訣者矣。〈止〉天道制脈,或外或內,不可盡得而知之也,所治處十十治訣,即是其脈會處也;人有小有大,尺寸不同,度數同等,常以窞xue分理乃應也。道書古今積眾,所言各異,名為亂脈也;陽脈不調,反治陰脈,使人被咎,賊傷良民,使人不壽。脈乃與天地萬物相應,隨氣而起,周者反始。故得其數者,因以養性,以知時氣至與不也,本有不調者安之。古者聖賢,坐居清靜處,自相持脈,視其往來度數,至不便以知四時五行得失,因反知其身衰盛,此所以安國養身全形者也,可不慎乎哉!人惑隨其無數灸刺,傷正脈,皆傷正氣,逆四時五行,使有災異;大人傷大,小人傷小,盡有可動遙不居其處者,此自然之事也。是故古聖賢重之,聖帝王居其處,候脈行度,以占知六方吉凶,此所謂以近知遠,以內知外也,故為神要道也。
神祝文訣第七十五〈起〉天上有常神聖要語,時下授人以言,用使神吏應氣而往來也。人民得之,謂為神祝也。祝也祝百中百,祝十中十,祝是天上神本文傳經辭也。其祝有可使神伭為除疾,皆聚十十中者,用之所向無不愈者也。〈止〉但以言愈病,此天上神讖語也。良師帝王所宜用也,集以為卷,因名為祝讖書也。是乃所以召群神使之,故十愈也。十九中者,真神不到,中神到,大臣有也。十八中者,人神至,治民有也。此者,天上神語也,本以召呼神也,相名字時時下漏地,道人得知之,傳以相語,故能以治病,如使行人之言,不能治愈病也。夫變事者,不假人須臾,天重人命,恐奇方難卒成,大醫失經脈,不通死生重事,故使要道在人口中,此救急之術也。欲得此要言,直置一病人於前,以為祝本文,又各以其口中密祕辭前言,能即愈者,是真事也;不者,盡非也,應邪妄言也,不可以為法也。或有用祝獨愈,而他傍人用之不決效者,是言不可記也;是者鬼神之長,人自然使也,名為孤言,非召神真道也。人雖天遙遠,欲知其道真不?是與非相應和,若合符者是也,不者非也。
葬宅訣第七十六葬者,本先人之丘陵居處也,名為初置根種。宅,地也,魂神復當得還,養其子孫,善地則魂神還養也,惡地則魂神還為害也。五祖氣終,復反為人。天道法氣,周復反其始也。欲知地效,投小微賤種於地,而後生日興大善者,大生地也;置大善種於地,而後生日惡者,是逆地也;日衰少者,是消地也。以五五二十五家冢丘陵效之,十十百百相應者,地陰寶書文也;十九相應者,地陰寶記也;十八相應者,地亂書也,不可常用也;過此而下者,邪文也,百姓害書也。欲知其審,記過定事,以效來事,乃後真偽分別。可知吾書,猶天之有甲,地之有乙,萬世不可易也。本根重事效,生人處也,不可苟易,而已成事,□□邪文為害也,令使災變數起,眾賢人民苦之甚甚。故大人小人,欲知子子孫孫相傳者,審知其丘陵當正,明其故,以占來事。置五五二十五丘陵以為本文,案成事而考之,錄過以效今,去事之證以為來事。真師宜詳惟念書上下,以解醉迷,名為占陰覆文,以知祖先,利後子孫,萬世相傳,慎無閉焉。
諸樂古文是非訣第七十七諸樂者,所以通聲音,化動六方八極之氣,其面和則來應順善,不和則其來應戰逆。夫音聲各有所屬,東西南北,甲乙丙丁,二十五氣各有家。或時有集聲,相得成文辭,故知聲。聆聲音以知微言,占吉凶,舉音與吹毛律相應,乃知音絃聲,宮商角徵羽,分別六方遠近,以名字善惡云何哉?精者,乃能見其精神來對事也。故古者聖賢調樂,所以感物類,和陰陽,定四時五行。陰陽調則其聲易聽,陰陽不和,乖逆錯亂,則音聲難聽。絃又當調,宜以九九,次其絲絃,大小聲相得,思之不傷人藏精神也。不調則舞亂,無正聲音,不可聽,傷人藏精神也。故神祇瑞應奇物不來也。故得其人能任,長於聲音者,然後能和合陰陽化也。以何知之也?為之神明來應,瑞應物來會,此其人也;不者,皆亂音,不能感動,故不來也。故凡事者,當得其人,若神;不得其人,若妄言;得其人,事無難易,皆可行矣;不得其人,事無大小,皆不可為也。是故古聖賢重舉措求賢,無幽隱,得為古。得其人則理,不得其人則亂矣。古文眾多,不可勝書。以一事況十,十況百,百況千,千況萬,萬況億,億況無極;事各自有家類屬,皆置其事本文於前,使曉知者執其本,使長能用者就說之,視其相應和,中者皆是也,不應又不中者,悉非也。欲知古聖人文書道審不也,此比若呼人,得其姓字者皆應。鬼神亦然,不得姓字不應,雖欲相應和,無緣得達,故不應也。故古者名學為往精,精者,乃精念其事象,可宜復思其言也;極思惟此書策,凡事畢矣。書卷上下眾多,各有事,宜詳讀之,更以相足,都得其意,已畢備,不深得其要意,言道無效事,故見變不能解陰陽戰鬥。吾書乃為仁賢生,往付有德,有德得之,以為重寶,得而不能善讀,言其非道,故不能樂其身,除患咎也。夫大道將見,其如無味乎?用之不可既乎?眾賢原之,可以和剛柔,窮陰陽位乎?諸文書畢定,各得其所,不復憒憒乎?惡悉去矣,上帝大樂,民無祟乎?澤及小微,萬物擾擾,不失氣乎?復反於太初,天地位乎?邪文已消,守元氣乎?一者,道之綱;二者,道之橫行;三者已亂,不可明也。〈起〉吾道即甲子乙丑,六甲相承受。五行轉相從,四時周反始。書卷雖眾多,各各有可紀。比若人一身,頭足轉相使。一字適遺一字起,賢者次之以相補。合其陰陽以言語,表裏相應如規矩。始誦無味有久久,念之不解驗至矣。災害去身神還聚,人自謹良無惡子,名之為無刑罰,道化美極也。明案吾文以卻咎,姦禍自止民自壽,原未得本無終始。十十相應,太陽文也;十九相應,太陰文也;十八相應,中和文也;十七相應,破亂文也;十六相應者,遇中書也;十五相應,無知書也,可言半吉半凶文也,十四中者,邪文也;十三中者,大亂文也;十二中者,棄文也;十一中者,迭中文也;十十中者,以下不可用,誤人文也。隨傷多少,還為人傷,久久用之不止,法絕後滅門,此十十文也。〈止〉
太平經卷五十一
校文邪正法第七十八純稽首戰慄再拜。「子復欲問何等哉?」「純今見明師正眾文諸書,迺為天談也,吾恐●驚,不知可先後,當以何能正得此書實哉?」〈起〉「子欲樂得其實者,但觀視上古之聖辭,中古之聖辭,下古之聖辭,合其語言,視其所為,可知矣。復視上古道書,中古道書,下古道書,三合以同類相召呼,復令可知矣。」「今凡書文,盡為天談,何故其治時亂時不平?願聞之。」「然能正其言,明其書者理矣;不正不明,亂矣。正言詳辭必致善,邪言凶辭必致惡。今子難問不止,會樂欲知之,欲致善者但正其本,本正則應天文,與聖辭相得,再轉應地理,三轉為人文,四轉為萬物;萬物則生浮華,浮華則亂敗矣。天文聖書時出,以考元正始,除其過者置其實;明理凡書,即天之道也。得其正言者,與天心意相應,邪也致邪惡氣,使天地不調,萬物多失其所,帝王用心愁苦,得復亂焉,故當急為其考正之。今念從古到今,文書悉已備具矣,〈止〉俱愁其集居而不純,集廁相亂,故使賢明共疑迷惑,不知何從何信,遂失天至心,因而各從其忤是也。使與天道指意微言大相遠,皆為邪言邪文,書此邪,致不能正陰陽,災氣比連起,內咎在此也。吾見子問之,積眷眷不忍,故反覆為子具道其意,疾疏吾辭,自深思念之。夫凡事者,得而不能專行,亦無益也;若能行之,除大謫也。」「夫天文亂,欲樂見理,若人有劇病,欲樂見治也,何以乎哉?」「然子自若愚耳,誠無知乎?劇病不以時治也,到于死亡;天文不治正,至於大亂,四時為其失氣,五行逆戰,三光無正明,皆失其正路,因而毀敗;人民雲亂,皆失其居處,老弱負荷,夭死者半,國家昏亂迷惑,至道善德隔絕,賢者蔽藏,不能相救,是不大劇病邪?故當力正之。今愚人日學遊浮文,更迭為忤,以相高上,不深知其為大害,以為小事也,安知內獨為陰陽天地之大病乎哉?天下不能相治正者,正此也。夫神祇有所疾苦,故使子來反復問之也,見書宜旦夕宿夜,深惟思其要意,不可但自易,不為皇天重計也。今帝王無所歸心,其咎甚大。吾今雖與子相對二人而談,以為小事,內迺為皇天是正語議,不敢苟空妄言,其咎在吾身罪重,不可除也。〈起〉神祇之謫人,不可若人得遠避而逃也。子敢隨吾輕辭便言,若俗人陳忤相高上也。」「唯唯,不敢也,見天師言,且●且喜,誠得盡力,冀得神祇之心,以解天下憂,以安帝王,令使萬物各得其所,是吾願也。」〈止〉「子願何一獨善,不可復及也,然吾所以常獨有善意者,吾學本以思善得之,故人悉老終,吾獨得在;而吾先人子孫盡已亡,而吾獨得不死。誠受厚命,慚於倉皇,無以自效,報之復之也,常思自竭盡力,不知以何效哉?見天地不調,風雨不節,知為天下大病,常憐之。」「今得神人言,大覺悟,思盡死以自效於明天,以解大病,而安地理,固以興帝王,令使萬物各得其所,想以是報塞天重功,今不知其能與不哉?願復乞問,不及於明師。」「善哉,子之言也。今見子言,吾尚喜,何言天哉?吾書□□,萬不失一也。子但努力勿懈而理之,是可以復天功,不復疑也。帝王行之,尚且立得其力,何況於子哉?吾連見子之言,吾不敢餘力也;吾雖先生,志不及子也。今俱與子共是天地,願與子共安之。吾欲不言,恐得重過於子,反得重謫於天。子更詳聆之,復為子反復悉分別道之。正文者,迺本天地心,守理元氣。古者聖書時出,考元正字,道轉相因,微言解,皆元氣要也。再轉者,密辭也;三轉成章句也;四轉成浮華;五轉者,分別異意,各司其忤;六轉者,成相欺文。章句者,尚小儀其本也,過此下者,大病也。乃使天道失路,帝王久愁苦,不能深得其理,正此也。子幸欲報天恩,復天重功。天者,不樂人與其錢財奇偽之物也,但樂人共理其文,不亂之耳。今吾見睹子初來學之時,以為子但且問一兩事而去,何意乃欲畢天道乎?吾言而不正,天道略可見睹矣。子樂欲正天地,但取微言,還以逆考,合於其元,即得天心意,可以安天下矣。拘校上古中古下古之文,以類召之,合相從,執本者一人,自各有本事,凡書文各自有家屬,令使凡人各出其材,圍而共說之,其本事字情實,且悉自出,收聚其中要言,以為其解,謂之為章句,得真道心矣。可謂為解天之憂,大病去矣,可謂除地之所苦矣,可謂使帝王遊而得天心矣,可謂使萬物各得其所矣。是者,萬不失一也。吾見子之言□□,知為天使,吾不敢欺子也;今欺子,正名為欺天。令使天不悅喜,反且減吾年,名為負於吾身,又上慚於皇天,復無益於萬民,其咎甚大,子努力記之,但記吾不敢有遺力也。」「唯唯,見師言也,心中恐駭。既為天問事,不敢道留止也,猶當竟之耳。師幸原其不及,示告其難易,故敢具問其所以。」「今文書積多,願知其真偽然故,固若子前日所問耳。十百相應者是也,不者,皆非也;治而得應者是也,不者,皆偽行也。欲得應者,須其民臣皆善忠信也。何以言之?然子賢善,則使父母常安,而得其所置;妻善則使夫無過,得其力;臣善則使國家長安;帝王民臣俱善,則使天無災變,正此也。子寧解耶?不解耶?行,吾今欲與子共議一事,今若子可刺取吾書,寧究洽達未哉?」「小子童蒙,未得其意。」「子試言之,吾且觀子具解不?」「今若愚生意,欲悉都合用之,上下以相足,儀其事,百以校千,千以校萬,更相考以為且可足也;不者,恐不能盡周古文也。」「然,子今言真是也。子前所記,吾書不云乎,以一況十,十況百,百況千,千況萬,萬況億,正此也。」「唯唯。願聞其校此者,皆當使誰乎?」「各就其人而作,事之明於本者,恃其本也。長於知能用者,共圍而說之,流其語,從帝王到于庶人,俱易其故行,而相從合議。小知自相與小聚之,歸於中知,中知聚之,歸於上知,上知聚之,歸於帝王。然後眾賢共圍而平其說,更安之,是為謀及下者,無遺算,無休言,無廢文也。小賢共校聚之,付於中賢,中賢校聚之於大賢,大賢校聚之,付於帝王。於其□□成理文,是之無誤,真得天心,得陰陽分理,帝王眾臣,共知其真,是迺後下於民間。令天下俱得誦讀正文,如此天氣得矣,太平到矣,上平氣來矣,頌聲作矣,萬物長安矣,百姓無言矣,邪文悉自去矣,天病除矣,地病亡矣,帝王遊矣,陰陽悅矣,邪氣藏矣,盜賊斷絕矣,中國盛興矣,稱上三皇矣,夷狄卻矣,萬物茂盛矣,天下幸甚矣,皆稱萬歲矣。子無閉塞吾文!」「唯唯,不敢蔽匿也。既受師辭,誠報歸之,匿之恐為重罪成事也。」「善哉,子之言也。已得天心,子名為已報天重功。」「唯唯。誠得退歸閑處,思其至意,不解懈也。」「行去矣,勿復疑也。」
右考文訣
平經合校卷五十二丁部之一
胞胎陰陽規矩正行消惡圖神人語,真人內,子已明也,損子身,其意得也。其外理自正,瞑目內視,與神通靈。不出言,與道同,陰陽相覆天所封。長生之術可開眸,子無強腸宜和弘,天地受和如暗聾。欲知其意胞中童,不食十月神相通。自然之道無有上,不視而氣宅十二重。故反嬰兒則無凶,老還反少與道通。是故畫像十二重,正者得善,不肖獨凶。天道常在,不得喪亡,狀如四時周反鄉,終老反始,故長生也。子思其意無邪,傾積德,累行道,自成才,不如力道歸其人。苟非其人,道不虛行。夫道若風,默居其傍,用之則有,不用則亡。賢者有里,不肖有鄉,死生在身,常定行。天無有過,人自求喪,詳思其意,亦無妄行。天與守道力行故長生,人不肯為故死。傾記吾戒,子道傳其人則易行。古者聖賢傳道,飲血為盟。天道積重,愚人反輕。道乃萬物之師也,得之者明,失之者迷。天地雖廣大,不遺失毫釐,賢知自養,比與神俱語,是乃陰陽之統,天地之樞機也。古者聖賢深知之,故以自表,殊天道之要也。內以治身,外以消災,不當為之,乃與天地同憂。
太平經合校卷五十三丁部之二太平經卷之五十三
分別四治法第七十九真人純稽首戰慄,「吾今欲有所復問,非道事也。見明師言,事無不解訣者,故乃敢冒慚復前,有可問疑一事,何等?」「平行,吾即為子說矣。」〈起〉「夫帝王之仕大臣皆當老,少子本非治世人也。」「何為問此哉?吾見天氣,間者比連不調。或過在仕臣失實,令使時氣不調,人君不明,災害並行,道人亦傷。今天地三光,尚為其病,故無正明,道士於何自逃,獨得不傷。故吾雖得獨蒙天私久存,常不敢自保。」「初少以來,事師問事,無能悉解之者。今不冒慚,重問於天師,解訣其要意,恐遂無復以得知之也。〈止〉恩唯明師既加,不得已為弟子說其所不及。」「善哉!子之言也。今旦見子之言,吾知太平之治已到矣。然,吾且悉言之,子隨而詳記之。」〈起〉「夫治者有四法:有天治,有地治,有人治,三氣極,然後跂行萬物治也。願聞其意。」「天治者,其臣老,君乃父事其臣,師事其臣也;夫臣迺卑,何故師父事之乎哉?但其位者卑下,道德者尊重,師父事之者,乃事其道德,當與其合策而平天下也。地治者,友事其臣,若與其同志同心也;地者陰順,母子同列,同苞同憂,臣雖位卑,其德而和,和平其君之治。人治者卑其用,臣少小小,象父生其子,子少未能為父作策也,故其治小亂矣。〈止〉跂行萬物並治者,視其臣子若狗,若草木,不知復詳擇臣而仕之,但遇官壹仕,名為象人無知也,何故乎哉?象人者,財象人形,苟中而已,不為君計也,故善爭之也。〈起〉象天治者,天下之臣,盡國君之師父也,故父事之,人愛其子,何有危時?夫師父皆能為其子解八方之患難,何有失時也。象地治者,天下之臣,皆國君之友也。夫同志合策為交,同憂患,欲共安其位;地者,順而承上,悉承天志意,皆得天心,何有不安時乎?象人治者,得中和之氣,和者可進可退難知,象子少,未能為父計也,欺其父也。臣少,未能為君深計,故欺其君也。少者,生用日月少,人學又淺,未有可畏,故欺也,故其治小亂矣。象跂行萬物治者,跂行者無禮義,萬物者少知,無有道德。夫跂行萬物之性,無有上下,取勝而已,故使亂敗矣。象天治者,仁好生不傷。象地治者,順善而成小傷。象人治者,相利多欲,數相賊傷,相欺怠。象跂行萬物而治者,終無成功,無有大小,取勝而己。〈止〉觀此之治,足以知天氣上下中極未失治。欲樂第一者宜象天,欲樂第二者宜象地,欲樂第三者宜象人,欲樂第四者宜象萬物。象天者獨老壽,得天心;象地者小不壽,得地意;象人者壽減少,象萬物者死,無時無數也。象天者,三道通文,天有三文,明為三明,謂日月列星也;日以察陽,月以察陰,星以察中央,故當三道行書,而務取其聰明,書到為往者,有主名而已,勿問通者為誰。象地者,二道行書。象人者,一道行書,尚見苟留。象跂行萬物者,纔設言,復無文書也。今是者,天使如是邪?人自為之邪?時運也。雖然,帝王治將太平,且與天使其好惡而樂,象天治;將中平者,象地治;將小亂者,法人治;將大亂而不理者,法跂行萬物治,此何故乎哉?今當以何救之?然天將興之,瑞應文琦書出付與之,令使其大覺悟而授之;將衰者,天匿其文不見,又使其不好求之。賢臣者,但得老而已邪?不也;老者,乃謂耆舊老於道德也,象天獨常守道而行,不失銖分也,故能安其帝王;老而無一知,亦不可仕也。其師父事之云何?友之云何?子之云何?其萬物之云何哉?父事之者,乃若子取教於嚴父也,乃若弟子受教於明師也,當得其心中密策祕言聖文,以平天下,以謝先祖,宗廟以享食之,其德以報天重功,故能得天下之心,陰陽調和,災害斷絕也。其友事者以忠信,相與合策,深計善惡難易。其子事者,必若父有伏匿之事,不敢以報其子;子有匿過,不敢以報其父母,皆應相欺,以此為階也。其萬物者大亂無數,夫物者春夏則爭生,秋冬則爭死,不復相假須臾也。」純再拜,「所問多,過誠重,甚不宜,誠有過於師。吾又且不敢匿此文也,見而不行之,恐得過於皇天,吾今當於何置此書哉?」「子既問之,子為力特行,逢能通者與之,使其往付歸有德之君,帝王象之,以是為治法,必且如神矣;得而不能深思用之,天亦不復過子也。」「唯唯,不敢逆師言。」「然,吾言亦不可大逆也。此乃天地欲平,而出至道,使子遠來具問此法,天使吾談,傳辭於子,吾亦不空言也。天不欲言,而吾言無故泄天之要道,吾當坐之。子得吾言,而往付歸,亦無傷無疑。吾告子至誠,天乃更與帝王厚重,故戒之也。天之運也,吉凶自有時,得而行之者,吉不疑也。」「謹問行者人姓字為何誰乎?」「然,天之授萬物,無有可私也。問而先好行之者,即其人也。大道至重,不可以私任,行之者吉,不行者疑矣。」「謹更問天地何睹何見,時者欲一語言哉?」「實有可睹見,不空言也。天以安平為懽,無疾病,以上平為喜,故使人民皆靜而無惡聲,不戰鬥也。各居其所,則無病而說喜,則天言而不妄語也。若今使陰陽逆鬥,錯亂相干,更相賊傷,萬物不得處其所,日月無善明,列星亂行,則天有疾病,悒悒不解,不傳其言,則病不愈。故亂則談,小亂小談,大亂大談。是故古今神真聖人為天使,受天心,主當為天地談話。天地立事以來,前後以是為常法。故聖人文前後為天談語,為天言事也。言談皆何等事也?在其所疾苦,文失之者為道質,若質而不通達者為道文;疾其邪惡者,為道正善也,使其覺悟。今天地至尊自神,神能明,位無上,何故不自除疾病,反傳言於人乎?天地者,為萬物父母,父母雖為善,其子作邪,居其中央,主為其惡逆,其政治上下,逆之亂之;父母雖善,猶為惡家也。比若子惡亂其父,臣惡亂其君,弟子惡亂其師,妻惡亂其夫,如此則更相賊傷大亂,無以見其善也。天地人民萬物,本共治一事,善則俱樂,凶則俱苦,故同憂也;嚮使不共事,不肯更迭相憂也。是故天地欲善而平者,必使神真聖人為其傳言,出其神文,以相告語,比若帝王治欲樂善,則有善教,今此之謂也。子欲樂知天心,以報天功,以救災氣,吾書即是也,得之善思念之,夫天心可知矣。」「唯唯,不敢忽,願師復重敕一兩言。」「然,夫善惡各為其身,善者自利其身,惡者自害其軀,子既有暢善意,乃憂天地疾病,王者不安,其功極已大矣;但詳思之,子行善極無雙,勿復止傷之也,使念善順常若此。」「唯唯,不敢懈怠也,不敢懈怠。」
右忿別治所象安危法
丹经道决 丹陽真人語錄(中集)
1大定癸卯三月間。始拜師於牟平范明叔庵之南。師曰。汝從何而來。僕對曰。來自東武。仰師之德。不以貨財為富。恬然自得。坐進斯道。乃聞其風而悅之。願侍巾屨。伏聽一言。師乃欣然曰。身年少有學道之心。不可得也。良久曰。饑者喫飯去。飯罷則打睡去。一日。師見僕拱手而立。方呵曰。道人只要豁暢。不可存體面。庵不是廨宇。你又不是官長。若卻講俗禮。則交接去處。古人云。三山有侶人情淡。四海無家道義深。不徒設也。
2師每垂語曰。學道者。必在自悟。不悟者。昏蒙所致故也。欲發昏蒙。先滌其心。在乎澄湛明了而已。功到而成。不必叩請於他人。是工拙坦然明白矣。
3師在東牟道上行。僧道往來者。識與不識。必先致拜。從者疑而問之曰。彼此俱昧平生。何用拜之。師曰。道以柔弱謙下為本。況三教同門異戶耳。七星阁言。雖執鞭之士。吾亦為之。未聞一拜之為一過。
4師言。祖師素攻文章。了道之後。九為敏給。至於藏頭、拆字、引語、聯珠。略不搆思。常和人詩。有押節字者。眾皆和畢。唯祖師最後和。云。三百六十金骨節。眾皆歎服。以為神仙語。如今誰能繼得。除是磻溪公。頗似步驟。
5師言。祖師嘗到登州。時頂笠懸鶉。執一筇。攜一鐵罐。狀貌奇古。乞於市肆。登州人皆不識。夜歸觀。書一絕於壁。一別終南水竹村。家無兒女亦無孫。數千里之外尋知友。引入長生不死門。明旦。拂衣東邁。後數日。郡守紇石烈邈詣觀。觀其題詩。欽歎不已。仍依韻和曰。迴首三年別故村。都忘庭竹長兒孫。他時拂袖尋君去。應許安閑一叩門。
6師言。薄滋味所以養氣。去嗔怒所以養性。處污辱低下所以養德。守一清淨恬澹所以養道。名不著於簿籍。心不繫於勢利。此所以脫人之殼。與天為徒也。
7師曰。酒為亂性之漿。肉為斷命之物。直須不吃為上。酒肉犯之猶可恕。若犯於色。則罪不容於誅矣。何故。蓋色者。甚於狼虎。敗人美行。損人善事。亡精滅神。至於殞軀。故為道人之大孽也。
8師曰。昇平快活。莫過於閑道人。若住庵稍倦。結一兩人作伴。掛搭腋袋。拖條拄杖。且歌且遊。撞著好山好水。且為盤桓。不可貪程途。
9師謂僕曰。學道之人。要有終始。不可半道而廢。與他人作笑端。況身是讀書兒。豈不知凡人立身。須著一般事業。況為道者。正是男子立身大事。
10師常書大字一聯。與道友曰。速把人我山放倒。急將龍虎xue衝開。僕因問曰。人我山始知。龍虎xue敢問其方。師笑曰。天機未敢輕分付。細細看賢悟不悟。
11師一日呼僕。良久而赴。問那裏去來。僕對曰。午牕睡方足。神情湛然。床頭有莊子書一冊。因拈而讀之。所以不在此也。師曰。夫道要心契。若復以文字繫縛。何日是了期。所以道。悟徹南華迷更迷。
12師在華亭曰。道者何物也。祖炁便是根源。豈不知鼻中出者也。豈不聞廣成子曰。丹竈何車休矻矻。鶴胎龜息自綿綿。師語眾曰。學道專一。則人人可以為。不同世俗之進取有黜落也。儒則博而寡要。道則簡而易行。但清淨無為。最上乘法也。
13師居環堵中。但設几榻筆硯羊皮而已。曠然無餘物。早晨則一碗粥。午間一鉢麵。過此已往。果茹不經口。一日召僕入。命坐。良久。僕問曰。吾師之道有作為否。師曰。無也。雖歌詞中。每詠龍虎嬰奼。皆寄言爾。是以要道之妙。不過養炁。人但汨沒利名。往往消耗其炁。學道者無他。務在養氣而已。夫心液下降。腎炁上昇至于脾。元氣氤氳不散。則丹聚矣。若肝與肺往來之路也。習靜至久。當自知之。茍不養炁。雖挾泰山超北海。非道也。此言未化前十日所說也。僕與曹劉二三伴在環堵外立。忽出曰。夫道。但清淨無為。逍遙自在。不染不著。此十二字若能咬嚼得破。便做箇徹底道人。但信老人言。行之自當有益。必不誤你諸年少。
14師在黃縣西郊。馬從仁庵內唱曰。縱日消萬兩黃金。正好粗衣淡飯。言去歲過外關。聞人誦此語。喜其有理。故記之。不知何人作。有馬元之曰。此語是順長老葦江集中語也。師言。奇哉是言也。
15師言。家風誰是祖。鍾呂自親傳。頌曰。一點靈光晃太虛。丹青妙手莫能模。休將明月閑相比。有闕因緣怎類吾。此語稍露鋒芒矣。
16師曰。炁之難御。迅若奔馬。唯靜者為易。必去其外慕。雖覩紛華之在眼前。正如深山窮谷中。方是道人心腸。儻不到無心地面。莫能制御。是知「道」者。貴於無心也。
17師又云。心定則情忘。體虛則炁運。心死則神活。陽盛則陰消。自然之理。昧者不知。但以為子孫計。返以學道者為無益。何不思之甚也。
18師曰。予年四十餘方遇師入道。所以鬢皤然。腹中別有一紺髮者。何由致之。向往關中十餘年。所養神與炁耳。譬如空谷中有呼之者。隨呼而應之。豈別物哉。但其中沖虛故也。吾友不信。誠靜處養之。當自知之。
19師言。海蟾公本燕國相。一旦悟道。乃絕家累。其詩有「拋離火宅三千口。屏棄門兵百萬家。」之語。後但乞食自資。逢場作戲。至與娼妓家擔酒攜榼。不以為恥。後來一等學道者。言我從富貴中來。你比他海蟾公不著。
20師曰。清靜之道。人能辨之。則盡善盡美矣。故經云。人能常清靜。天地悉皆歸。言天地者。非外指覆載之天地也。蓋指身中之天地也。人之膈已上為天。膈已下為地。若天氣降。地脈通。上下沖和。精氣自固矣。此小任仙之說也。
21師曰。守炁妙在乎全精。尤當防於睡眠。方欲寢時。令正念現前。萬慮悉泯。歛身側臥。鼻息綿綿。魂不內蕩。神不外遊。如是則炁精自定矣。
22師曰。儒云以德報德。以直報怨。昔真人云。以信結友。以恩復讎。可謂至矣。
23師在萊州時。有姜禧者。攜呂公傳。呈師。師讀到世人惟務名之與利。不知身之有神。逐物不返。喪盡天真。其誰咎矣。師乃掩卷謂禧曰。此語實中理矣。然世無悟者。何道之難行也。
24有韓淘字清甫。慕陶淵明、邵堯夫為人。號安樂園公。師自關右還東牟。道過濟南。邀師到園中。供以素飯。既畢。淘叩首於師曰。淘自幼歲慕道。今已垂白。幸遇我師。願垂一語。以燭愚蒙。師答曰。夫道以無心為體。忘言為用。以柔弱為本。以清靜為基。若施於人。必節飲食。絕思慮。靜坐以調息。安寢以養炁。心不馳則性定。形不勞則精全。神不擾則丹結。然後滅情於虛。寧神於極。可謂不出戶庭。而妙道得矣。韓謝曰。大道鴻濛。無所扣詰。今聞妙論。得其門而入矣。
25曹萊二公。本儒生也。隳儒學道。多年莫逆。常從容而問曰。師在關右時。如何辦道。曹萊答曰。師父冬夏批一布。懶衣食。粗取足。隆冬雪寒。庵中無火。兼時用冷水。其神炁和暢。殊無寒意。如此十年。非腹中有道炁。則不能枝梧矣。
26師曰。凡事必當有備則無患。故為道者。於少壯之時。防其情欲。早為之備。則神仙可冀。若素髮垂頷。志氣衰憊。始欲學道。譬若大寒而後索衣裘。不亦晚乎。
27師曰。三十六道引。二十四還丹。此乃入道之漸門。不可便為大道。若窮於爐竈。取象於龜蛇。乃無事生事。於性上添偽也。此皆誤人之甚矣。故道家留丹經子書。千經萬論。可一言以蔽之。曰清淨。
28師曰。清淨者。清為清其心源。淨為淨其炁海。心源清。則外物不能撓。故情定而神明生焉。炁海淨。則邪不能干。故精全而腹實矣。是以澄心如澄水。養炁如養兒。炁秀則神靈。神靈則炁變。乃清淨所致也。若行有心有為之功。則有盡之術法也。若行無心無為之理。乃無盡之清虛也。
29師曰。無為者。不思不慮也。愛欲嗔怒積蓄利害其間。雖有為而常無為。雖涉事而常無事。何況專一清心淨意。養炁全神。飄遊於逍遙之地。入於無何有之鄉。
30師曰。劉高尚居環堵四十年。別無他事。但虛其心。實其腹。去其華。忘其名。棄其利。清其神。全其氣。丹而結。仙自成。乃有讚之曰。塞其兌。閉其門。昔誦此語。今見斯人。可謂簡且當矣。
31師曰。無心者。非同貓狗蠢然無心也。務存心於清淨之域。而無邪心也。故俗人無清淨之心。道人無塵垢之心。非所謂俱無心。而與木石貓狗一般也。
32師曰。不生不滅見如來。悟了之時。免卻再投胎。丘君曰。此乃出陰神。若到天庭。忽有雙華飛。方出陽神。此乃初地也。
33師曰。大道人情遠。無為妙本基。世間無愛物。煩惱不相隨。
34師曰。修行人功行未滿。大限到來。聖賢不教死。若不做修行人。大限到來。免他不得。
35師曰。一念勿絕一世休。龔道昇問曰。湛然常寂時如何。師答曰。將來和湛然都不用。于清風問曰。修行數年。道眼不明。心地不靈。何也。師曰。別無他事。行道不精爾。
36師曰。一切男女。從無始已來。為有種種恩愛貪欲。不出輪迴。世界一切胎卵濕化。種種性相。皆因愛欲而生性命。性因愛而生。命因欲而有。皆因愛欲。而起逆順生嫉妒。從此輪迴綿綿不斷。法言。欲淨其土。當淨其心。若心清靜。輪迴自息。
37師性嗜撥粥。午間則啖一鉢畢。與人談道。訓誘後進不倦。師蓋性慈善君子也。在萊陽時。作長短句。有一餐鉢粥罷。須辨十分功之句。學者省此。徒飲食端坐。不以道為事者。其譴累故可知也。
38師言。學道者不須廣看經書。亂人心思。妨人道業。若河上公注道德經。金陵子注陰符經。二者時看。亦不妨。亦不如一切不讀。觜盧都地。養氣最為上策。
39師言。學道人。行住坐臥。不得少頃心不在道。行則措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