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doop kerberos原理:西安事变杂论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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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无条件释蒋[注72、73、74]
  张学良从有条件释蒋("尽撤入陕之兵"),转变为无条件释蒋[注72、73、74]的真正原因,是他一再苦苦哀求中共公开"三位一体",可中共直到十二月十三日晚,中共仍拒绝他的恳求,使他对据西北称雄完全失去信心,更省悟到,中共封他的所"西北大联合"的政府首席,与军队统帅,只不过是给他戴了一顶纸糊的高帽,其实中共并不把他学良当一回事,他这个政府首席,军队统帅,连一再哀求尊他为统帅的部下(中共),公开三位一体也做不到。如此被人玩弄,再玩下去,不但捞不到任何好处,且孙蔚如的:"放出蒋,把张学良扣起来。"[注75]每分钟都可能成为现实,到那时连命都不保,惊恐到了不能入睡的程度,以致直到送蒋公回洛阳後,才能在洛阳呼呼入睡。[注49]
  张学良当然不会把他自己思想转变的真正原因告诉他人,张又制造舆论,使他人相信张如此改变是有道理的,如"根据南京方面的情报,亲日派现有阴谋,因此有必要使委员长速返南京,以镇压大局。"[注66]"是的,我打算亲自送他到南京,我这一著是抓住他的心,比你们想得高,这次事变对他是很大的打击,今後要拥护他做领袖,使他能保持威信和尊严……,不致对我们再存戒心。"[注76]"假若我们拖延不决,不把蒋尽快送回南京,中国将会出现比今天更大的内战,那我张学良真是万世不赦的罪人,我一定自杀以谢国人。""说时,他的感情十分激动。"[注76]张为甚么会如此激动呢?这是因为每当张学良问中共要苏援时,中共主张"尽快和平解决西安事变,反倒认为张要求有些过左"[注68];但当张真的准备和平解决时,中共又把他的条件从二十一日的四条[注57],增至二十五日的十条。[注58]并说"只要打几个胜仗,就可奠定胜利的基础"[注77],使张进退失据。此时,张真后悔轻信中共的"特别是有取得苏联援助的保证"。又庆幸没有完全听信中共的,"把蒋除掉,无论在哪方面都有好处",而对蒋取断然措施,真不知如何收场。张连通知一下周恩来都感到没有必要的情况下,送蒋回洛阳。
  再让我们回顾一下释蒋过程:
  二十二日下午四时,宋子文,宋美龄一行飞抵西安。
  二十三日上午,正式就释蒋问题进行谈判。
  此时,张仍未放弃据西北称雄,一方面挟中共自重,(张学良一直都宣称他与共产党无关[注55],可此时张学良一反常态,公然在宋子文面前说周恩来来到西安,妄图以中共为筹码,)以能从南京方面取得有利的条件。如"尽撤入陕之兵,西北交张主持";另一方面又挟蒋自重,(张学良在中共面前吹嘘:"蒋暗示,已将西北与红军问题交给我张学良全权负责"[注69]以增身价,)要求中共公开三位一体,仍希望通过中共这一中间渠道,得到苏联援助。可中共二十三日晚电张,仍拒绝公开三位一体,张据西北称雄梦彻底破灭,张深受刺激,转而全力为自己留后路。杨虎城也受中共拒绝公开三位一体的刺激,附和张。即"张、杨、宋(子文)都急望此事(释蒋)速成。"[注78]每当张向中共要苏援时,中共说张要求"太左",应和平解决有关问题,但当张真的准备和平解决时,中共又於二十四日晚电示他们:"只要打几个胜仗,就可奠定胜利的基础。"[注77]杨虎诚转而附和中共的意见[注80],但张对中共如此节外生枝,"不以为然。"{注77]张学良与杨虎城在释蒋问题上,激烈争论。[注77]即张主张无条件释蒋[注72、73、74],而杨主张有条件释蒋。
  二十五日晨,张决定单方面无条件护送委员长回京。[注79]"张拟先送夫人与端纳出城先上飞机,对外扬言夫人回京调解,委员长仍留陕缓行;然後使委员长化装到张之部队,再设法登机起飞。"[注79]
  二十五日上午,张把自己简单的行李交给端纳,要他不要声张。[注72]蒋不肯化装潜行,宋子文於二十五日下午一时半,入新城杨虎城宅疏通。宋子文此时访杨,会至诚的劝告杨虎城,张学良已在委员长面前表尽忠心,现一切准备就绪,即刻由他亲自护送委员长回京,马上就出发,他人多势众,要如此蛮干,你也奈何不了他。且国不可一日失重心,现委员长被扣於此,南京乱成一团,全国人民均急切的盼委员长回京了此乱局。你如再不同意,就犯众怒了,何必陷自己於众矢之的危境呢?不如卖个人情,一起送委员长上机吧!我是来给你通风报信的,必须马上回去,你也立即准备一下,即刻去张处送委员长吧!
  再加上张学良在用其它方法劝杨无效后,不得不至诚的对杨说出他的担忧:"现在不走不行了啦!夜长梦多,不知会出什么大乱子。"[注80]同病相怜的杨虎城,不能不有此同感。杨虎城手下二员主将,一员冯钦哉,早已通电全国,宣布效忠中央;另一员主将孙蔚如,也早就提出反政变"把蒋放了,把张学良扣起来。"[注75]显然,也不能期望孙为杨卖命与中央为敌,其他如沈玺亭、唐得楹已投向中央,民团也纷纷宣布效忠中央。转赴外地的西北名流,如于右任、张钫进住潼关,调动一大批与西安官兵关系深厚,且影响力巨大的人物,如马青苑、李藩候、王宗山、王亮成、宁武……以及东北名流齐世英带领"东北协会"进驻潼关。[注74]做西安官兵的工作,他们或亲自潜回西安,或派他们的亲信潜回西安,策动西安地区的东北军与十七路军官兵,反戈一击,效忠中央,并从事营救工作。已在西安的不满杨的人士,也均在磨拳擦撑,伺机而动。如西北原将领张鸿达,就巳联系上他昔日的部下沈玺亭、唐得楹密谋救出蒋,取杨而代之。李兴中也收到匿名信:要他认清形势,把握时机,救出蒋,建千古之奇功。杨渠统也潜回西安,密谋救出蒋。[注75]杨虎城多扣蒋一分钟,就给这些人物多一分钟救出蒋,建千古之奇功的机会。其实杨虎城也已"草木皆兵",甚至怀疑宋文梅也要起兵造反的程度。[注88]杨虎城同意无条件释蒋,与张学良一样,完全是迫於形势。他们之间的不同之处,仅仅是张比杨更怕死,更感受到危机四伏,孙蔚如的"把蒋放了,把张扣起来。"[注75]时常在张耳边迥响,张学良原以为劫蒋献蒋,向斯太林邀功,从而得到苏联大力援助,便可达到取蒋而代之的目的。始料未及的是他劫蒋後,却为不少人创造了劫张献张,救出蒋,向南京邀功,建千古之奇功的机会。反倒将他自己置於随时都可能爆发的火山口上,而惊恐万分,到了不能入睡的程度,([西安的]张学良公馆的外围由手枪营站岗,里边是卫士站岗,公馆共有六十名卫士,都是尉级军官,有八名副官,都是校级军官,副官之上是副官长谭海少将。"[注9]可见张是多么怕死,怕他人像张自已劫蒋一样劫张。)以致送蒋回洛阳後,才能呼呼入睡。[注49]而杨则更担心自己的地盘陕西中央化,更加坚持只有中央军撤出西北後,才能释蒋。但是现在的形势已不允许杨再坚持下去了。宋子文已给他搭好了台阶,他是顺着此台阶体面下台呢?还是甘心做丑角,且陷自己於众矢之的的危境呢?杨是明白人,宋离开后,杨即刻叫他的老婆为他准备衣帽,赶赴张处送蒋,请看看走访几十位西安事变亲历者的大陆作者,描述杨此时的心情:"你(指杨的老婆)想不通,我(指杨)更想不通,东北军已不稳(随时都可能反戈一击,其实岂只东北军不稳,杨的十七路军也同样不稳,沈玺亭、唐得楹、张鸿达等随时都可能持枪指着他,)张学良坚持释蒋,宋子文又哀求不已,我若再不松口,势必成为众矢之的。"
  宋离开新城杨宅后,杨稍整理一下衣帽,即刻赴蒋住处送行,杨到达张宅的时间是下午二时许。即从宋子文於下午一点半,从张学良宅赴杨宅疏通,说服杨同意无条件释蒋,并使杨於二时许赴张宅为蒋送行,总共不到一小时。可见到了二十五日,对於张、杨来说,已危机四伏,他们实在再没有本钱坚持下去了。此时张学良(包括杨虎城)的处境,是局外人很难体会到的,张学良的"现在不走不行啦!夜长梦多,不知会出什么大乱子。"固然在某种程度,反映张的处境,尤值得人们细心领会的是:张学良直到送蒋公至洛阳後,才能(在洛阳)呼呼入睡。[注15]张学良"威劫主帅",犯下了弥天大罪,正如张学良本人所说:"我决定陪蒋先生到南京,那我是早就打定的主意,就是叫南京政府把我整瘪了就是了,我真的是去死呀!我后事都准备好了。自个儿说,要是我的部下这样对待我,我早就把他整瘪了,早就把他枪毙了。"张学良赴洛阳,是入"虎口",张学良居然到这个"虎口"才能安然入睡,可见张学良当时感到西安比洛阳(这个"虎口")更可怕,更令他胆战心惊,他可以劫蒋除蒋,向苏联邀功,以能在苏联支持下,实现取蒋而代之的目的。西安地区的其他人士,也可以劫张除张,向南京邀功,达到取张学良而代的目的。孙蔚茹的:"把蒋放了,把张学良扣起来。"使张感到他宛如坐在一个随时都可能爆炸的火药桶上,而惊恐万分,是张无条件释蒋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张学良是擅长做"秀"的,哪些是张的"秀",哪些是张的真情流露,极不易分,捕捉到张学良真情流露的镜头,对於了解张内心世界很有帮助。十二月二十五日下午三时许,杨虎城与张一齐乘车送蒋赴机场。蒋公、张学良、宋美龄及谭海共乘一车,谭海与张学良坐前排,蒋公与夫人坐後排。宋子文、瑞纳与杨虎城乘另一车[注73],驶往机场。
  二十五日下午四时,飞机起飞,飞赴洛阳。约十分钟後闻讯赶到机场的周恩来等,所见的是"机去人杳。"[注80]
  笔者既不同意那种认为蒋公私下承诺六项条件,以换取恢复他个人自由的贬蒋的观点,(这是因为蒋公不是没有恢复自由的途径,如只需换一套没有委员长特征的衣服[即潜行],与张学良同乘一辆车,行至张部,即可恢复自由,何必另向杨承诺六条);也不同意那种认为是蒋公伟大人格感召,使张德服,而释蒋的褒蒋的观点。因为这二种观点,均衍生出一系列无法解释的其它问题。(如张学良晚年就说:"我说看了日记,其实是给蒋一个下台阶,我是看了。但内容使我更生气,唉!里面不谈了,那只是给蒋先生面子的下台阶而已。[注74])笔者在<张学良释蒋是迫於形势?还是德服?>一文中,详细探讨张释蒋的原因,并对宋子文、宋美龄在西安事变中所的作用,做了恰如其份的评价。
  张学良一方面非常秘密的准备释蒋,另一方面又玩弄他的手下,仍委托设计委员们开会研究出对西安方面最有利的释蒋条件。"二十五日下午三点钟,设计委员会开会研究应该提什么条件才能放蒋走,正在讨论最热烈的时候,忽然听见天空响起一阵响声,接着接到张副司令公馆来电话,说蒋介石、宋美龄等巳坐飞机走了,张副司令也陪他们一齐去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好像晴天霹雳,震得大家耳聋目眩;又好像一盆冰水,浇得大家浑身颤抖,会不开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杜斌丞说:’我们是不是在做梦,天地间竟有这种事,’说完向床上一躺,双手抱头,不言不语。申伯纯含着眼泪激动地说:’既然已经走了,就算是吧!’"[注81]另一些委员们,或"捶胸顿足的流泪",或"呼天嚎地的痛哭"……。这些记录告诉世人:在此以前,即从一九三六年十二月十二日他们劫蒋後,直到二十五日下午三时,这些设计委这些设计委员们所研究出的种种释蒋条件,均未被对方接受,因而他们此时才重新开会,商讨出既对他们有利,又能被对方接受的条件。倘若在此之前,他们的条件巳被对方接受的话,他们此时根本就没有商讨释蒋条件的必要,(也从侧面告诉世人:他们的所有宣传品中的所谓释蒋条件均为一面之辞。)更不会"捶胸顿足的流泪","呼天嚎地的痛哭。"而是在举杯庆祝他们的革命胜利,至少也会像于文俊那样,在戏院里一边看戏,一边回味他们革命胜利的馀兴。(于文俊完成枪杀王以哲这一伟大的革命任务後,尽管刘多荃早已扬言要杀回西安为王报仇。但于文俊仍能在戏院里,回味杀王的馀兴,以至要刘在戏院里抓到他。)显然在"忽然听到见天空响起一阵响声"之前,他们的条件均未被对方接受。当然了,他们是不甘心如此释蒋的。他们正在讨论中的释蒋条件,也成了他们的遗恨。因而,亲共的作者们,设计出如下绝妙的情景,让他们的遗恨得以实现。"当时飞机场上,有一、二千学生和群众队伍,这批人本是等候欢迎在绥远作战的傅作义将军的,但是蒋介石以为是对付他的。他恐怕群众出来闹事,就急忙对杨虎城说:"我答应你们的条件,我以领袖的人格保证实现,你放心,假如以后不能实现,你们可以不承认我是你们的领袖,我答应你们的条件,我再重复一遍:
  <一>、明令中央军入关之部队在二十五日起调出潼关;
  <二>、停止内战,集中国力,一致对外;
  <三>、改组政府,集中各方人才,容纳抗日主张;
  <四>、改变外交政策,实行联合一切同情中国民族解放之国家;
  <五>、释放上海各被捕领袖,即下令辨理;
  <六>、西北各省军政,统由张、杨两将军负全责。"[注81]
  仅仅只有出现以上情景,他们的遗恨才能实现。以上情景能出现吗?答案是否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