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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

 坦然(习作室    发表于2009年03月24日 16:01 阅读(820) 评论(80) 分类: 个人日记 权限: 公开              我的母亲
                  ——纪念母亲去世二周年


   母亲生于1925年2月8日 ,2006年夏发现不幸得了食道癌,不到一年,于2007年农历2月27日16时离开了我们,不觉至今已经二年。母亲虽然去世了,但她的音容笑貌宛在,她对我们兄妹三人的慈爱却牢牢的烙印在我的脑海里,时时浮现在我的眼前。
   在我的记忆里,母亲从来没有打过我,更没有骂过我,总是那么的和蔼可亲。大约在我7、8岁的时候,我十分闹人,吃馍总是要放在火上烧得黄干,剥下黄干的吃,剩下的再烧,母亲总是耐心地剥了烧,烧了剥,一直剥到少得无法再烧为至。
   在我25岁前,我几乎没洗过衣服。母亲看到我的衣服脏了,就催我说:“看你的衣服都脏了,赶紧脱下来洗洗。”一边说一边把早已洗好的衣服拿到我跟前,看着我换下来。隔上几天,晚上将要睡觉的时候,母亲就说:“把你的袜子脱了换换,把脚洗洗,看你的脚臭死人!”说着就去端来一盆热水,放在我的面前,再去拿来擦脚毛巾放在我跟前,转身拿来早已洗好的袜子放到我的床头。我清楚的记得,我十来岁以前都是母亲亲自为我洗脚的。没有母亲的催逼,我是向来没有主动换衣服和洗过脚的。


   在我上小学乃至上初中的时候,母亲做晚饭总是要让吃过后还要乘余个一碗半碗的,母亲把剩饭盛到碗里放到炉灶当中好保温,好预备着让我临睡时吃,母亲知道小孩子家爱肚饥,提前为我准备着。把剩饭放在炉灶中是免得我吃凉饭肚子要难过的。
   我们这儿做饭都是烧木柴的,要到高山上去砍柴,山高坡陡是个危险活。母亲向来没有说过让我去上山砍柴,如果我要去,母亲总是再三交待:“不要上那么高,不要到陡处去,你老是慌张冒失,要小心,少砍一点,要早点回来啊!”最后不免总要再问一句:“你和谁一块去呢?”若是独自一人,母亲就拦着不让去,说:“等有人了好一块去。


   在1958年至1960年这期间,正是搞大跃进吃大锅饭的年代,听邻居们说:“你小时候可拐(闹人、不顺从)了,那个时侯你妈从伙房用盆打来饭,你一看饭少,就胳臂伸开捂住饭盆不让你妈舀饭,等你吃饱了才让你妈去舀饭。哎!那个年月,大人都是先让孩子吃,有时几乎都要把大人人给饿晕了啊!”
   年轻人瞌睡大,我十五六岁以前,母亲早上老早把饭做好后再喊我:“起吧,起来吃吃饭去得学了!”顺便把我的便盆端出去倒掉再用水洗净放好。若是遇到过星期,母亲一般是不喊我的,只是她起床后轻手轻脚把我的便盆倒掉,以免惊醒我。


   我这个人从小就邋遢,总是母亲把水温好用脸盆端来催我洗脸,我胡乱的抹一把,母亲还总要端详我一番,说:“看看,鼻根都没洗净!”说着就用毛巾替我擦鼻根。一直到我年过半百的时候,洗过脸后,母亲还是端详着那麽说:“看你的脖子黑成啥了,鼻根还没洗净,你再去洗洗去!”
   我们兄妹三人,哥哥比我大七岁,妹妹比我小10岁,哥哥结婚后就另立门户过日子了,我和父母、妹妹一起生活。我1978年结婚,婚后由舅家主持分家,父亲脾气不好,爱喝酒;母亲总是一声不吭,任劳任怨,嫂子提出要赡养母亲,由我赡养父亲,妹妹也跟着我,由我发落出嫁。其实,嫂子的脾气又何尝好呢?可母亲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嫂子一个不字,更没有对我说起过嫂子的什么,倒还是邻居们忍不住,对我说过一些零零星星的琐事。嫂子也有心烦不高兴的时候,难免话语生硬,冲着母亲发些牢骚。母亲呢,依然默默地做着自己事,平平静静,不声不响。邻居大婶常对我说:“你妈人太好,真是好忍性呢!”


   母亲经常到驻军营房附近去转悠,拾些木柴、废纸箱、玻璃瓶、破铜烂铁什么的,换点钱,自己压面用钱和偶尔买点感冒药用,从不向哥哥要钱。哥哥或我有时给母亲钱,母亲总是说:“我有呢,我要钱又没啥用!”当兵的都不吃剩馒头,只要见母亲,就把剩馒头给母亲。母亲也吃不了那么多,就分给我哥些,再给我哥的两个孩子些,也总是忘不了再给我送些。母亲见当兵扔出的袜子只要还好好的,就拾回去洗净给我送来,有时脚后跟破了,母亲就缝补好给我。我是只要母亲给的,能吃的就香甜地吃,能穿的就高兴的穿。其实我心里明白,这样的年代,这样的家境是根本无需这样的。但我觉得,我接受的不是母亲给的剩馒头破袜子,而是母亲节俭的美德和对她这个年过半百的儿子的一片疼爱之心啊!


   每当有人约我去喝酒时,母亲总是说:“不去了,喝恁些酒干啥哩!”我执意要去时,母亲也总是重复着她那对我说了无数遍的一句话:“少喝点,早点回来啊!”
   晚上闲暇和母亲围坐在一起的时候,母亲总是平静慈祥对我说:“你以后不要再喝恁些酒了,酒喝多了伤身体。”接着就给我叙述某地方某人喝酒丢了性命,某某因喝酒出了事惹了乱子,等等。
   一次,我喝酒过量,酩酊大醉,呕哕一地。母亲为我清扫呕物,端汤递水,不离身边。待我酒醒了的时候,母亲还是平静慈祥的对我重复着她那说了无数遍的话:“你以后不要再喝恁些酒了,酒喝多了伤身体。”
        母亲年纪大,牙齿全掉了,和哥嫂在一起吃饭不方便,就自己做饭,我甚感不忍心,往往推说我这段时间有点忙,你来给我帮着照看个门,这样母亲就会来到我家。母亲给我整理东西,扫地,扫院子,擦桌子,做饭,烧火,照看门户,照料我的小孙女,在我的小卖铺里卖货等等,从不闲着一刻。母亲总是能找着活,看见活,且不停的干着活。实在没什么活,她就把货架上的物品整理摆放好,或者把抽屉里的块票毛票整一整,把缺损的烂钱用浆糊粘好。


   由于我家做饭、吃饭、住处、去厕所都方便些,所以母亲得病后一直在我家。 2007年正月,母亲已经连奶粉也喝不下去了,只能靠输液来维持。一天,我坐在母亲身边,母亲拿出一个方便面的包来说:“你数数看那是多少,这是我卖废纸攒的,花后还剩这么些。”我慢慢的认真的打开,里面有十元票的,一元票的,还有毛票的,总共220来元。母亲说:“我把这交给你哥。”我说:“你就把它交给我哥吧。”我明白母亲的意思,因母亲是哥哥负责赡养的,母亲即使有一文钱那也是应该交给哥哥的。然而哥哥不要,叫给妹妹,让妹妹的二女儿上学用。妹妹坚持不要,提议分给母亲的三个重孙子重孙女和我的老二孩子,好作个留念,母亲同意了,就这样当着母亲的面把钱分发了。
   2007年正月十三,在妹妹的搀扶下母亲也已经无力站起来,哥哥说把母亲发落回去吧,我说等过了十五好回去吧。正月十六,哥哥用休闲车来接母亲,母亲上了车,即恋恋不舍,又好生无奈,有气无力地说:“回去就是没在这儿方便。”听了母亲的话,一股难以言说的滋味顿时涌上心头,眼泪几乎要流出来,我背过脸去,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默默的。


   我离母亲的住处只有不到100来米远,每日中午下午放学后我总要会回去的,我们兄妹三人围坐在母亲的床前,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母亲输液。爱人也不时抽空回去看望母亲。正月底二月初,母亲已经难以坐起来,只能整天躺在或半躺在床上,母亲见到我,还是放不下心的对我说:“你以后不要再喝酒了,酒喝多了伤身体。”听爱人向我转述,母亲临终前半个月的时候,还依然叨念着:“我最放心不下的是清亮子(我的乳名)。”我听后老半天无语。我知道,母亲永远在为她这个年过半百几近花甲的犟脾气爱喝酒的儿子担心操劳啊!
   此后不到一个星期,母亲便带着无尽的挂念与遗憾进入了昏迷状态。2007年2月27日16时,母亲离开了我们。
   今天,是母亲去世二周年的日子,恍惚就像一场梦,母亲的音容笑貌依然时时浮现在我的眼前,母亲对我们兄妹的牵挂和关爱使我们时时感到永远的温暖和幸福。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遗憾,最大的遗憾——这才是我们作儿女的一生中最大的遗憾啊!
   母亲啊母亲,你是普天之下最平凡最伟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