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队集体活动:致富经 一桩怪事引发的连环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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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5月，广东省阳江市发生了一桩怪事。这个事情引发了很多的谜团，最终都指向了这个人,戴振秋。很快，关于戴振秋以及那桩怪事就有了流言蜚语，有些话还说得非常难听。
农民关齐芬：那个是傻了，那绝对是傻子。
养殖公司经理许胜华：别人都很惊讶，我们都不用你还能干什么？
农民邹明建：那个时候感觉很奇怪，销又不好销，卖给哪个。
那段时间，关于戴振秋的非议满天飞。传到最后，就连对他最信任的妻子都被弄得害怕了。
戴振秋的妻子许志思：我就很怕，因为我们辛苦了十几年了，差不多二十年了，如果一旦失败怎么去面对？
在阳江市，戴振秋可是大家公认的成功人士。他白手起家，1996年办起了羽绒服装厂，十多年间就把羽绒服卖到了美国，俄罗斯，法国等二十多个国家，成为当地服装产业的领军人物。那么他到底做了什么样的事情，反被村民讥讽为傻子，甚至还要赔掉十多年积累的财富呢？

2008年5月19日下午四点钟，就在这条崎岖的山路上，戴振秋把车开翻了。
记者：当时车倾斜到什么程度？
公司员工刘伟：都有75度最少。
记者：当时是什么拦住车没有翻下去呢？
公司员工刘伟：就是那个底盘被石头顶住了，没有顶住就翻下去了。
记者：下面很深吗？
公司员工刘伟：有十几米左右。
戴振秋：很陡的，有十几米高，摔下去连命都没有了。
等救援的村民找到山上时，已是晚上十一点。当他们得知戴振秋是因为着急做那件怪事而开翻了车，再也无法容忍，大声数落起戴振秋来。

戴振秋：他骂我们一顿，你这帮傻瓜，现在路这样了，你们跑这里看什么水库，这个水库给人家都没人要的，你还跑到这里来弄这个东西。
戴振秋找水库为什么会成为村民眼中的怪事呢？
2008年之前的那几年，很多农户在水库里养鸭子或是鱼。可是他们投下去了希望，资金却都打了水漂。
梁宏高：养出来的鸭市场销路很难，都卖不出去。
邹明建：2007、2008年两批鸭全是亏。
记者：你投了多少，后来剩下多少钱？
邹明建：投了20万，后来剩下4万块钱。
记者：亏得多吗？
关齐芬：可以说90%的都是亏本。
那几年，村民们养鸭养鱼都亏了本，也就没人敢投资水库了。可偏偏这个时候，戴振秋要承租水库，农户们自然震惊。他们纷纷猜测，戴震秋肯定是要上马能赚大钱的新项目。
两个月后，一个令农户们更加震惊的消息传了出来，戴振秋租水库只做一件事，养鸭子，养的还是先前让农户们亏损惨重的普通白鸭。
戴振秋：他们说你是不是傻了，你也不懂这个行业你不是搞这一行的，你怎么搞养鸭，搞屠宰场。很多人都耻笑我们。
张万龙：肯定了，自己养得亏了，他最后养还要亏。
记者：都等着看笑话吗？
张万龙：对。
2008年8月，戴震秋租下了五千多亩的水库，计划年喂养七百万只鸭子。按当时的行情，一年下来他就要亏掉两千多万。很多农户都在观望，戴震秋这个公认的创富能人到最后可怎么收场。那么戴振秋为什么宁肯赔本也要养鸭子，这里面又隐藏着怎样的财富玄机呢？要弄清楚这些疑问还得从2008年说起。

2008年1月，受金融危机的冲击，戴振秋苦心经营十多年的羽绒服装厂停产了。
戴振秋：如果市场再继续这样下去，那我们将面临一个很危险的一个阶段。这是真的，别的已经关门了。
都说时间是金钱，可那个时候，戴振秋的时间却换不来一分钱。他和工人们无订单可做，只能靠打球消磨时间。就在这时，一个转机出现了。
2008年3月12日，一个叫蔡宝成的香港客商带着订单找到了戴振秋。
香港客商蔡宝成：我现在给你下个5万件90绒的羽绒服，我希望你的蓬松度能够达到70的，我这个交期这个交货期希望在8月底你就要交给我了。
这里是戴振秋羽绒产品的样品间，类似这样的羽绒被和羽绒服，戴振秋一年要加工上百万件。完成五万件订单从产能上来说是很轻松的事情。由于相信自身的实力，戴振秋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蔡宝成提出的要求。
戴振秋：你现在必须给我们找到这样一个好的羽绒，绒朵大的蓬松度大的。

2008年3月，戴振秋让工人整修设备，同时还派出去了鸭绒采购员，全厂上下只等鸭绒一到就开始生产。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戴振秋却发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蔡宝成也就由此听到了一个非常意外的消息。
香港客商蔡宝成：我只能给你一万件，不能五万件。
无论是工厂的产能还是当时停产的现状，戴振秋没有理由拒绝5万件的大订单。可是他为什么要拒绝呢？这里面隐藏着一个产业的秘密，也正是这个秘密让戴振秋在两年后有了意外的财富发现。而这个秘密就是市场上非常缺少大绒朵鸭绒。
戴振秋：现在找很难买到，很难满足我们的要求。
戴振秋买不到蔡宝成要求的大绒朵鸭绒，那五万件订单自然不敢生产。戴振秋在服装产业摸爬滚打了十多年，做的一直是中档的产品，而大绒朵鸭绒却是做高端产品的原料。那么大绒朵鸭绒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鸭绒，又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2011年3月26日，戴振秋特意带我们去了鸭场，去现场了解鸭绒的基本知识。
记者：鸭绒，鸭子的哪是最好的？
戴振秋：这个背这个地方。
记者：这里是吧？
戴振秋：这是绒。
记者：这绒是最好的，像这只鸭子这种绒能有多少？一只鸭子？
戴振秋：这种情况，我们一般十多克。
一只鸭子能产三两多的原料毛，其中鸭绒只有十多克，其余的都是毛片。目前游在水里的这些鸭子还不能产出大绒朵鸭绒。在行业内，大绒朵的鸭绒被称为高绒，只有用高绒填充的产品才算得上高端产品，才能卖得出高价。那么，到底什么样的鸭绒才算得上高绒呢？
高绒最重要的一个指标就是蓬松度，这个玻璃容器是一个专门检测高绒蓬松度的设备。检测时，把28.4克的鸭绒放进去，用棍子搅拌蓬松。盖上这个圆形的盖子，最终盖子挤压鸭绒后停留的刻度就是鸭绒的蓬松度。蓬松度超过700就是高绒。高绒的蓬松度一般会标注在产品的标签上，高绒产品在欧洲非常受欢迎。

香港客商蔡宝成：高端羽绒的话是一个往上升的趋势，每年都有些单位双位数的增长，整体来说，在高单位双位数字地增长。
2008年4月，戴振秋特意在国内鸭子的主产区跑了一圈，他发现国内高绒产量的确很低，而国际市场的需求量丝毫没有受金融危机的影响，高绒产品一直保持着两位数的增长，致使高绒国内的价格高到了一吨三十多万元，比普通的中档鸭绒高出十多万元。这让戴振秋觉得高绒市场潜力巨大。他决定自己养鸭子，产高绒，进而做高端羽绒产品。
戴振秋：很多人说我们，你是不是疯了，你为了绒投资这么大，搞这一点东西。
香港客商蔡宝成：谈的时候我们当然鼓励，在背后谈完了，这不是一个小的事情，这个挑战很大的，不是作为玩具把这个弄一弄。这个牵扯很多东西。
没人看好戴振秋为了鸭绒养鸭子，因为养鸭子在当时是赔本的买卖，戴振秋也深知其中的风险。可是他没有更好的选择。羽绒服装厂一度停产，不转产是死路一条，只有自己养鸭子能产高绒才能就能使羽绒服厂走出一条活路来。
2008年8月，戴振秋租起了水库养起了鸭子。他并不知道，从这时起，一连串的麻烦接连而至了，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就在两年之后，这些麻烦反而都变成了他财富，让他成为两个产业的领军人物。那么，戴振秋在这两年间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故事呢？

2008年8月，戴振秋特意去了华南农业大学，经过向大学里的专家教授请教，他进一步了解了大绒朵鸭绒的情况。
记者：那那种羽绒像一般鸭子养多长时间才会有？
台湾教授陈明造：它一开始就有，但是量不多，一定要养到适当的大概50天左右产量会比较高。
戴振秋从专家那里了解到，本地养殖的樱桃谷鸭，也就是俗称的北京鸭就能长出大绒朵的高绒。在我国，北京鸭的存栏量非常大，可是大绒朵高绒的产量和鸭的数量并不成正比，产量很低，其中的根源就是绝大部分的鸭子养殖时间短。
戴振秋：养出来的鸭都是为了拿那个鸭肉，那个鸭毛不是很成熟的那种，都是养三十来天，这个比例比较多。
山东，江苏等省的鸭子都是38天出栏，继续喂下去鸭子吃得多，长得慢，养殖场就划不来了。喂了38天的鸭子可以上市了，可是鸭绒却还没长成熟，也就提取不出多少大绒朵的高绒。戴振秋要想让鸭子长出高绒，就必须得养上50天，整整比那些只为卖肉的鸭子多养十多天。正是这十多天成了戴振秋的最大风险。
华南农业大学食品学院食品科学与工程系主任蒋爱民：你知道一天养一只鸭应该在两到三毛钱，就多养一天两毛三毛的成本就进去了。所以一般养肉鸭的公司就不愿意养，如果你是从绒的角度你考虑能养，那我的肉就更好了，但是我怕成本过高。所以我们当初这块是有争议的，我是不同意他上。
很多人的担心都不能改变戴振秋的决定。2008年10月，戴振秋的第一批鸭子出栏了。那批鸭子养了48天，鸭绒长得非常好，达到了高绒的标准，这让戴振秋看到了羽绒服装厂转产升级的希望。可这个时候很多人的担心也开始变成了现实。
戴振秋：这个肉现在生产出来，现在卖不动，如果买得动，我们一下子可以上到2万多只一天那个量，现在没办法卖得动，卖不了。
鸭肉不好卖并不是什么意外之事，戴振秋觉得自己是鸭肉市场上的新人，肯定有个过程。2008年10月，戴振秋派销售员曾涣淇去广州推销鸭肉。在广州市场上，曾涣淇转了几天后，考察出了一个情况，这让戴振秋感受到了压力。
公司销售员曾涣淇：如果按照我们产品的成本来核算，最起码要比那些北方那些鸭子高大概五六百块这样子。

记者：一斤高出多少？
公司销售员曾涣淇：也一就是五六毛钱这样子。
一公斤鸭子才卖十元钱，而戴振秋鸭子的价格比同行高出六毛钱，这样一来他的鸭子在市场上就不那么好卖了。广州的鸭子大多是从山东等北方省份进入，虽然运输成本比戴振秋高，可是他多养十天鸭子的饲料成本远远高于北方鸭子的运输成本。很快，戴振秋的鸭子大量积压下来。
记者：库存有多少？
公司销售员曾涣淇：就两百多吨库存。
记者：那个时候占到产量的多少？
公司销售员曾涣淇：产量不够半个月十天左右吧。
最初戴振秋只建了一个冷库，而按照这种库存的速度，一个看来是远远不够用了。情急之下戴振秋马上让工人开工建设四个冷库，以容纳销售不掉的鸭肉。同时，他决定降低养殖成本，从多个环节入手。于是，饲料厂建起来了，孵化场也随后跟进，屠宰厂也得扩容。就这样，原本只想杀鸭子取绒的戴振秋，不知不觉地走进了一连串的创业陷阱，最终竟然贯穿了鸭子的整条产业链。

记者：中间当时想没想过停止过？
戴振秋：想停止没办法，停不下来，一个一个逼着我们要走这条路，你不走停下来很快要死掉了。
画面上的这些工厂都是戴振秋在2009年5月后建设的，总投资超过一个亿，在鸭子产业上投入这么大在阳江市还是第一个。只靠从鸭子上获取的鸭绒赚回全部投入简直是痴人说梦，原本对鸭肉不太在意的戴振秋终于意识到，只有鸭肉赚钱，他才能过上好日子，否则将是死路一条。而在广州市场，他的鸭肉根本没法和同行竞争，只能另作他想。
2010年3月，戴振秋去香港考察市场，就是在香港，他有了惊喜的发现。
戴振秋：我发现香港市场潜力很大，它的定位要求品种要求很高，第一个我这养的鸭子最起码要48到50天这个时间，第二他要求7斤重以上，这个是他很重要一个环节。
在戴振秋看来，香港市场对鸭肉的要求简直就是为自己的鸭子设定的。2010年5月，戴振秋告诉销售员曾涣淇，鸭肉的出路只能在香港。他要求曾涣淇全力以赴去香港打市场。然而，香港的市场给小曾的只是一张冷脸。
公司销售员曾涣淇：到香港一个星期左右我感觉这个好像不对路了。
记者：为什么？
公司销售员曾涣淇：因为它那个大的公司我走过一趟，就走过香港一个公司，它那个规模还是蛮大的，我到那个公司门口的时候，我都进不到公司里面。
小曾在香港呆了二十多天，却联系不上一家大的代理商。这样的结果让戴振秋很失望。两个人在一起分析，发现了香港市场特有的情况。
戴振秋：香港主要还是控制在四家公司在那里经营的一个局面，所以我们给他聊，于是也很难打进去这个市场，不是我们想那么简单的事情。
另外，香港人做生意还喜欢长久合作。很多经销商合作都超过十多年，他们根本不和新人接触。戴振秋原本打算和香港最强的代理商合作，借对方的力量打开香港市场。可是最强的四家代理商根本不理他们，这让戴振秋意识到，必须另找门路。
戴振秋：我就给一个发展，给小曾，小曾怎么样？你必须你一类经销商打不进去，你找二类经销商，二类经销商你不要找最好那几个，最好那几个他做开生意做得很好，他也不会愿意跟我们做，那你给我找到最次的那个，做得生意不好那几个。

戴振秋告诉小曾，要找就要找二级经销商中最弱的，但是弱并不是指能力差，而是指背景浅，缺少资源的支持。这样的二级经销商肯定想做大，缺的是机会。
在香港，二级经销商有上百家。为了确定那个最弱的二级经销商，小曾开始在市场上蹲守。
记者：蹲在人家门口？
公司销售员曾涣淇：对，他那个好像市场销售倒是一行一列的，这个销售什么产品都是规划在同一个区域，一小块一小块的，我在那里转一两天，就知道你可以卖多少，你卖什么牌子，基本那些需求是可以看得到的。
2010年9月，小曾终于发现了二级经销商谢志长。经过一番交往，谢志长专程从香港来到阳江考察，考察过程中他对戴振秋的工厂印象深刻。
香港客商谢志长：看完我才觉得这个加工场很有潜能打开香港市场，为什么，它每一样都可以控制。

戴振秋：他这样子他感觉心情非常好，有现在这么多家这个事情，他都没有这样去做的，他感觉这个是我们一条龙，一个产业链配套式做的，后来他追我，我一定不跟他提，什么卖的价钱，我不跟他谈这个东西。
当时，谢志长就决定和戴振秋合作，要求戴振秋每天发往香港2500只鸭子。根据香港的要求，这些鸭子要全部是冰鲜鸭。
记者：为什么要充气？
谢志长：充气之后皮下面那个油会保护鸭不会黑，还有烧出来很好看的。
戴振秋：还有很均匀，充气以后，这个皮和油在里边这块走得很薄弱，所以油只有这样子，这个皮和肉质分开，油走得很均匀烧起来特别好，质量特别好。
香港市场打开之后，法国的客商也找上门来，他们希望戴振秋每天提供不低于五千只鸭胸肉的量。出口的鸭肉价格比较高，利润自然比国内好。如今随着鸭绒产量的提高，羽绒服装厂生产的高绒订单也随之更多了。现在，戴振秋的羽绒服装厂和鸭子养殖场运转得非常顺畅，这让他成为当地两个产业的领军人物。
编导：李松峰
摄像：李杰
——本文由中央电视台七套《致富经》栏目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