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华轮胎:战争如何改变日本人对中国人的称呼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5/03 07:34:00
战争如何改变日本人对中国人的称呼

徐焰 

    

    如今提起“支那”一词,中日两国多数人已很陌生,然而在20世纪前期凡有血性的中华儿女听到这一带有强烈国耻烙印的称呼便会刺耳恸心。翻阅战前战时的日本出版物,里面充斥着“支那驻屯军”、“支那派遣军”、“日支关系”、“北支治安战”之类用语,对华根本不以“中国”相称。日本在统治伪满时期,对当地人更只许称呼为“满洲人”。直至中国成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胜利国之后,“支那”一词在日本出版物中被禁用--称呼的变化正反映出中国国际地位的变化。

                     从“豚尾奴”、“清国人”到称“支那人”
支那是近代日本侵略者对中国的蔑称。甲午战争中清政府失败后,长久以来一直把中国尊为上国的日本人,在震惊之余大为陶醉。从此,“支那”一词在日本开始带上了战胜者对于失败者的轻蔑的色彩。1913年又根据驻华公使的提议商定:日本政府今后均以“支那”呼称中国。对此引起了很多中国人的愤怒。1930年,国民政府还照会日本:倘若日方公文使用“支那”之类的文字,中国外交部可断然拒绝接受。直到日本战败后,应中国代表团的要求,盟国最高司令部经过调查,确认“支那”称谓含有蔑意,故于1946年责令日本外务省不要再使用“支那”称呼中国。
    在清朝时期,日本对华只称“清国”,日语中的“中国”一词只是对其本国以广岛为中心的本州西部地区的称呼。例如对甲午战争的称呼,日本一直称之为“日清战争”,将北洋水师称为“清国舰队”。日本在战争中获胜后,东洋三岛上又以“猪尾巴”作为蔑称中国人的绰号。当年华侨男子或中国留学生上街,日本小孩往往放肆地在后面扯辫子,口中还喊:“清国奴!豚尾奴!”穿黑制服的警察看到后一般都不加制止,还放声大笑。
    1912年清朝灭亡而中华民国成立,日本人不能再称“清国”,却不呼正式国号而只用“支那”一词。有人认为“支那”是“秦”的谐音,或是英文China的音译,这一词汇原无恶意,然而在“中国”有正式国名时却称别号,本身就是轻侮态度。民国成立后,日本政府向北京政府、南京政府递送外交照会都无视国际礼仪而称“支那共和国”。其不少“名流”还叫嚣日本是“日出之国”,乃世界中心,对寓意“中央之国”的“中国”之称自然不能承认。

                         听到辱国之称,爱国者常常泪下

    从20世纪初至中日全面战争前,曾有数十万中国留学生踏上东洋三岛。他们一走到日本人中间去,就经常听到居民在抱怨中说“这个东西怎么做得这么糟糕,好像是支那式的”一类言语,甚至小孩子吵架也骂“你怎么这样笨,你父母肯定是支那人!”
    当年在日本社会,“支那叭嗄”(用汉字为“支那马鹿”),竟成为通行的骂人话。笔者小时候曾听郭沫若的日本夫人郭安娜自述,这位原名佐滕富子的女护士爱上中国留学生郭沫若时,素称开明的父亲却马上发怒——“你怎么能和一个支那猪结婚?”
    曾留学日本的我国著名作家郁达夫在小说《沉沦》中也写过一个场面:一个中国留日男子在餐厅里遇到一位美丽的日本女侍。听到“贵国是哪里”的询问时,他马上欲言又止——
    “原来日本人轻视中国人,同我们轻视猪狗一样。日本人都叫中国人作'支那人’,这'支那人’三字,在日本,比我们骂'贱贼’还难听,如今在一个如花的少女面前,他不得不自认说:'我是支那人’了。”
    “中国啊中国,你怎么不强大起来!”
    “他全身发起抖来,他的眼泪又快滚下来。”

                            “根本没有把中国人当成人”

    清朝灭亡后,日本当局出于分裂中国的野心,以其“历史地理学家”进行所谓考证后又扬言,“支那本部”只有长城以南的十八省,“满蒙”、“回部”(新疆)和西藏都不在其范围之内,那些光头军阀们炮制伪“满洲国”和伪“蒙疆自治政府”恰恰以此为根据。在当时日本的称呼中,“支那人”又只限于关内的中国人,对关外的中国人则绝不以此相呼,而称为“满洲人”、“蒙古人”等。1931年日军侵占全东北并随即建立伪满政权后,为泯灭当地居民的中华民族意识,对敢于自称“中国人”的民众轻则打耳光、重则抓捕,强令他们必须自称是“满洲国人”。在近年国内有些描写伪满时期的电视剧中,出场的日本侵略者还训诫居民“你们中国人”如何如何,这一听便知是编导者不了解伪满时的社会状况。
    日本社会上以贬斥“支那人”为重要标志的侮华、蔑华风潮,在以卢沟桥事变为发端的全面侵华战争开始后发展到顶点。当时日本政府并没有对华宣战,只称这是一次“膺惩暴支”的“事变”,不承认也不遵守任何国际间的战争法规。此时一些狂热的军国主义分子称呼“支那”尤嫌不足,又称中国人为“强克猡”(“猪猡”之意,由“豚尾奴”发展而来)。受这种辱华情绪煽动的日本军人,自然会放手对中国和平居民实行大屠杀。1950年代在抚顺战犯管理悔过的日本战犯追思为什么犯罪的原因时都说:“那时我们根本没有把中国人当成人,感到如同屠宰猪羊一样……”

                         中国成为胜利者才迫使战败者改口

    1945年8月15日,中国人民迎来了洗刷对日国耻的一天,各地的日本人则大都如丧考妣地集合收听了接受《波茨坦宣言》(即要求其投降)的“玉音”。中华儿女以3500万人伤亡(其中死亡2000多万人)的代价赢得胜利,同时也使“支那”这一辱华之称走向了终结。
    日本自战败起,其新闻报道开始改变了“重庆政权”、“支那军”一类传统称呼,出现了“中国政府”、“中国军队”的正式称号。战后中国派驻日本的军事代表团到达东京后,发现某些媒体中仍出现“支那”一词,马上以战胜国身份要求盟国占领军禁止,美国占领当局就此向日本政府发出命令。不过,由于战争期间国民党政府许多表现在战败者心中并没有确立起尊重,日本人私下常有“我们是被美国打败的,并没有败给中国”的言论,日常口头习惯仍使用“支那”一词。
    后来的历史证明,“支那”一词在日语的口头表述中消失,在于新中国成立后取得的抗美援朝战争的胜利。中国敢于出兵朝鲜,并使美国舆论惊呼遇到“美国陆军史上最大的败绩”时,战后普遍对美国顶礼膜拜的日本人不能不深感震惊!他们对过去数典忘祖而一度轻蔑的神州古国重新产生了敬佩之感,“中国”一词就此真正成为日本人平时的口头语言。战后出生和长大的日本人,如今大都只有查字典才知道:“支那——系以往对中国的称呼”。
    (《环球视野globalview.cn》第418期,摘自2011年11月7日《国防时报》)

支那词源

  1,“支那”起源于印度。印度古代人称中国为“chini”,据说是来自“秦”的音译,中国从印度引进梵文佛经以后,要把佛经译为汉文,于是高僧按照音译把chini就翻译成“支那”。同为印欧语系的古罗马称中国为Sinoa,后来的英文中的China,和法文中的Chine,都是来自这个语源。《大唐西域记》就有一段记载:“王曰:‘大唐国在何方?经途所宣,去斯远近?’对曰:‘当此东北数万余里,印度所谓摩诃至那国是也。’”   有人指出:Ci^na之名在《摩诃婆罗多》、《摩奴法典》、《罗摩耶那》等印度古籍就出现了。但还不能确证这就是指中国。《释迦方志》引用了后汉献帝建安十年,入竺之秦州刺史成光子的话:“成光子云:‘中天竺国东至振旦国五万八千里。’”那么振旦最迟在东汉以前就已经广为印度人熟悉了。   “支那”和葡萄牙语、荷兰语、德语、英语中的China以及法语中的Chine等皆起源于梵语Ci^na—stha^ na之说,也已为学界公认。古代希腊、罗马等国对我国的称呼,除了有缯绢之义转化来的Serice(塞里斯)外,还有与支那同源的Sin, Thin,或 Sinai, Thinai。春秋时秦穆公归并了许多西北部游牧民族,并把翟(狄)人部落赶到漠北,秦始皇时代,又迫使匈奴西迁。他们就逐步渗入中亚、西亚和欧洲的同时也使西方人知道了秦,并以为那就是中国了。这种说法还有争议,但从《史记》中说秦国“禁不得祠”来看,如果“不得祠”就是佛陀寺,那么秦与印度早就有交往了,佛经中的支那就是秦,从而转化为中国之意的脉络就很清楚了。   日本僧侣空海曾于804年随遣唐使赴唐学习佛经,因此可以推断他书中的“支那”,是从汉译经典里学来的。以后一些佛教界人士为显示博学、虔诚也开始用起了“支那”一词称呼中国。但明治维新时,山鹿素行等人觉得国名之争,可以为他们的政治主张服务,认为与中国相对的就是夷人,所以特意写了一本《中朝实录》来争这个“中朝”之名。接着福泽谕吉等人提出了脱亚入欧的主张。甲午战争中清政府失败后,长久以来一直把中国尊为上国的日本人,在震惊之余大为陶醉。从此,“支那”一词在日本开始带上了战胜者对于失败者的轻蔑的色彩。1913年又根据驻华公使的提议商定:日本政府今后均以“支那”呼称中国。对此引起了很多中国人的愤怒,1919年留日学生在国内出版的《东游挥汗录》中,除了以毒攻毒地继续使用“倭人”一词以外,还因为英语中的Japan源于漆器,而且日本想脱亚入欧,就用它的音译,称之为:“假扮”。   2,在一段时期内,“支那”是对中国汉人的尊敬。“支那”一词在日本流行起来是明治维新以后的事。不过那时中国的正式国号是“大清”,所以日本政府在正式场合把中国称为“清国”或“大清帝国”,把甲午战争称为“日清战争”,把义和团事变称为“北清事变”。但是在一般的民间报刊,则一般把中国称为“支那”,把“日清战争”称为“日支战争”,把中国话称为“支那语”。日本人不称中国的正式国号“大清”而称“支那”,那时的中国汉人,特别是中国的革命家,对日本称中国为“支那”,不但不生气,反而还有几分感激。那时中国汉人处于异民族的统治之下,因为日本暗中支援中国革命,所以一时间日本成为中国革命家的乐园,同盟会、光复会等反政府组织都是在日本组建的。那时很多汉人来到日本的头两件事就是:第一是剪辫子,表示不再效忠清廷;第二是自称“支那人”,拒绝承认自己是“清国人”。由于那时“中国”这个词还没有被公认,所以很多革命家直接借用日本式称呼称自己是“支那人”。1902年,章太炎等在日本东京发起《支那亡国二百四十二年纪念会》,提出“光复汉族,还我河山,以身许国,功成身退“的誓词(“支那亡国”是指明朝亡于清朝的那一年);1904年,宋教仁在东京创办了名叫《二十世纪之支那》的杂志,这是后来同盟会党报《民报》的前身。即使是立宪派的梁启超,也用“支那少年”为笔名,康有为次女康同璧也曾在诗中称“我是支那第一人”。   当时很多中国的革命家使用“支那”这个词称呼自己,亦说明那时日本使用“支那”称呼中国,不但没有贬义,反而含有对中国汉人的尊敬。如果日本人按照当时中国的正式国号“大清”,把中国人称为“大清人”,把中国话称为“大清语”,对中国的汉人来说,反而会感到被侮辱了。但是辛亥革命之后,中国的正式国号从“大清帝国“变成“中华民国“,由此而引发了中日之间的“支那“争论。

延伸

  1,在明治维新之前很少有日本人用“支那”一词称呼中国,日本书中常见的中国称谓乃是“汉”、“汉土”、“唐土”、“中土”、“中国”或者以相应朝代的名称称呼中国,如隋等。明治维新以后,日本人不忿叫我国做“居四夷之中”的中国,为了培养大和民族的优越感,一改长期以来对中国的称呼(chugoku),而改用“支那”。   2,中国人经过革命结束封建统治、建立了亚洲第一个共和国——中华民国的时候,作为近邻的日本却出于自身的利益要求,单方面给中国取了一个“支那共和国”的汉字国号。一些有识之士一开始就对日本使用“支那”称呼中国的作法表示了关切,甚至进行了抵制。直至一九三○年,国民政府才训示外交部∶今后凡载有“支那”二字的日本公文一律拒收。同年十月,日本外务省提请内阁讨论将中国的日文正式称谓改为“中华民国”。但日本民间使用“支那”的现象并无减少。   3,由于反清志士“夷夏之大防”的心态,让一些日本学者转了空子,一些学者撰文说:地理上的“支那”指中国本土,并不包括长城外的满洲、蒙古等地。   4,日本全面挑起侵华战争之后。日本外务省也开始追随军部使用“支那”称呼中国,称“芦沟桥事变”为“支那事变”。在侵华战争中,日本一直用支那来称呼中国,用“支那人”来称呼中国人。   5,日本战败后,盟国最高司令部政治顾问团确认“支那”称谓含有蔑意,责令日本外务省不得再使用“支那”称呼中国,其后,“支那”这一称谓开始从日本政府的公文里、学校教科书中、媒体中消失。但是日本的右翼分子仍然坚持使用“支那”称呼中国,不断挑衅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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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1年日军侵占全东北并随即建立伪满政权后,为泯灭当地居民的中华民族意识,对敢于自称“中国人”的民众轻则打耳光、重则抓捕,强令他们必须自称是“满洲国人”。在近年国内有些描写伪满时期的电视剧中,出场的日本侵略者还训诫居民“你们中国人”如何如何,这一听便知是编导者不了解伪满时的社会状况。 日本社会上以贬斥“支那人”为重要标志的侮华、蔑华风潮,在以卢沟桥事变为发端的全面侵华战争开始后发展到顶点。当时日本政府并没有对华宣战,只称这是一次“膺惩暴支”的“事变”,不承认也不遵守任何国际间的战争法规。此时一些狂热的军国主义分子称呼“支那”尤嫌不足,又称中国人为“强克猡”(“猪猡”之意,由“豚尾奴”发展而来)。受这种辱华情绪煽动的日本军人,自然会放手对中国和平居民实行大屠杀。1950年代在抚顺战犯管理悔过的日本战犯通过反省,追思为什么犯罪的原因时都说:“那时我们根本没有把中国人当成人,感到如同屠宰猪羊一样……”   1945年8月15日,中国人民迎来了洗刷对日国耻的一天,各地的日本人则大都如丧考妣地集合收听了接受《波茨坦宣言》(即要求其投降)的“御音”。中华儿女以3500万人伤亡(其中死亡2000多万人)的代价赢得胜利,同时也使“支那”这一辱华之称走向了终结。   日本自战败起,其新闻报道开始改变了“重庆政权”、“支那军”一类传统称呼,出现了“中国政府”、“中国军队”的正式称号。战后中国派驻日本的军事代表团到达东京后,发现某些媒体中仍出现“支那”一词,马上以战胜国身份要求盟国占领军禁止,美国占领当局就此向日本政府发出命令。1946年6月6日,日本外务省向各新闻出版单位发出《关于避免支那称呼事宜》的通知称:“往昔通常使用‘支那’二字作为中华民国之国名,今日应改用中国等称号。查‘支那’之称素为中华民国所极度厌恶者。鉴于战后该国代表曾多次正式及非正式要求停止使用该词,故今后不必细问根由,一律不得使用该国所憎恶之名称。”   这个通知虽表现出无可奈何的口气,“支那”这一使中国人极感屈辱的名词毕竟从此在日本公开出版物中消失。不过,由于战争期间国民党政府许多表现在战败者心中并没有确立起尊重,战后的中国又仍处于内战和极度贫困之中,日本人私下常有“我们是被美国打败的,并没有败给中国”的言论,日常口头习惯仍使用“支那”一词。   后来的历史证明,“支那”一词在日语的口头表述中消失,在于新中国成立后取得的抗美援朝战争的胜利。中国敢于出兵朝鲜,并使美国舆论惊呼遇到“美国陆军史上最大的败绩”时,战后普遍对美国顶礼膜拜的日本人不能不深感震惊!他们对过去数典忘祖而一度轻蔑的神州古国重新产生了敬佩之感,“中国”一词就此真正成为日本人平时的口头语言。战后出生和长大的日本人,如今大都只有查字典才知道:“支那──系以往对中国的称呼”。   抗美援朝战争的胜利,不仅震动了日本本土,当中国军队对美军作战的捷报传到东北的日本战犯管理所时,那些从苏联递解过来而对华表示不服的战犯们也都低下了脑袋。这些一向只崇尚强者的人,就此才纷纷表示服罪并愿意接受改造,并不能不重新认识中国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