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为荣耀8什么闪存:[转贴]资金链断裂与经济崩盘(上、下)2 【经济风云】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27 16:18:36
资金链断裂与经济崩盘(下篇)

作者:生于0715  
来源:天涯经济

  高利贷的盛行反映出,社会资金链断裂基本无法解决。如果汇聚三方面的资金需求,就可以看出一个相对完整的社会资金状况。虽然铁道部左遮右盖,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巨大的资金链缺口到最后重要暴露。即使不考虑贷款和利息偿还,铁道部现有的欠债和停工万里的摊子,怎么都得上万亿的资金来重新启动。而启动后,还需要多少钱将所有项目完工,一般人不知道,所以必然是个更加巨大的数字。 
除了铁路之外,电力系统也是一块“黑洞”。发电企业也在大规模“跑马圈地”,不论煤电还是核电,都在耗巨资建设当中。而根据原中国大唐集团公司总经理翟若愚称,五大发电集团2010年合计亏损137.19亿元,过去三年合计亏损超过600亿元。也就是说,连最不缺钱的央企都开始需要大笔的资金投入,说明资金缺口必然超出人们最大胆的想像。
 而在地方上,大量的房地产项目发生积压,或者停工等钱继续,或者建好也卖不出去。2011年9月14日,北京房地产交易管理网数据显示,北京年内新增的商品房住宅库存积压面积达到了300万平方米,库存面积市值达到717亿元。根据新浪财经2011年10月25日消息,北京住宅总库存创下2009年6以来新高,达到117673套。根据房地产相关中介机构数据,北京8月份一手房价超过2万元/平米。如果按照一套房平均100平米,每平米2万元的话,那么消化11万套住房就需要2200亿元。 
另据亚豪机构统计,截至2011年9月4日,北京商业地产存量面积959万平方米,沉淀的资金金额高达2296亿元。也就是说,仅仅消化北京的一手商品房住宅和商业地产,就需要将近5000亿元的资金。而根据《每日经济新闻》9月16日的预估,到10月份,上海的商品房库存估计超过1000万平方米,跟北京的情况类似。同样道理,如果把全国范围内的商品住宅、商业地产和小产权房的库存都计算进来,如果要全部卖掉,可能要超过10万亿的资金。 
当然,房地产商已经大量购买了土地,如果资金可以持续,还准备源源不断地盖房子,直到把房子盖满全中国。所以,即使有10万亿的资金买了这些房子,在一年内将出现15万亿、甚至20万亿的期房和现房可供销售。到了私营企业,从8、9月份开始,越来越多的企业老板选择了“跑路”,于是整个社会资金链断裂的情况才开始受人关注。老板“跑路”的背后,是巨大的银行贷款压力和高利贷的压力。爆出来的资金断裂的私营企业,不少在上亿、甚至达到十亿元的规模。 
而据说珠三角、长三角这些私营企业集中的地区,已经出现倒闭潮,当然官方一直在“辟谣”。而高利贷和私企老板开始“纷纷 跑路”,说明资金链已经随时断掉。 而这些“跑路”的老板也在大量向境外转移财产,保障自己在国外的生存条件。那么,这三方面的资金链断裂汇集起来,就是中国社会资金链断裂面临的局面。 要防止资金链断裂,就迅速需要国家大量向社会进行“印钞放水”。而从粗略估计的角度总结,解决这三方面的资金链断裂的问题,在短期内(3-6个月)大概需要印钞超过10万亿,甚至可能需要15-20万亿。 
    
    当然,考虑到外贸和外资因素,印钞10万亿可能还不够。中国经济很大程度上依靠出口来支撑,私营出口企业销售低价产品到国外,换来大量以外汇计价的销售额。然后,拿到外管局换成人民币,结果外管局手里多了外汇,私营企业手里多了人民币,也就是社会上多了人民币。 
从2000年开始,随着中国出口的迅猛增加,中国人民币M2扩张中一部分由出口结汇所支撑。根据《上海证券报》10月21日消息“四问外贸:出口“寒冬”是否来临?”中说到:“为期5天的秋季广交会一期10月19日落幕,此次参会的欧美客户和企业订单锐减,近90%的中短订单更是让企业忧心忡忡……本届广交会首日入场仅9.5万人次,较去年的约12万人次锐减21%,成为近年来最低的开幕日人次纪录……截至10月18日的数据显示,广交会累计报到人数105421人,其中亚洲59280人,占约六成,欧洲17637人,在美洲的15485人中,来自美国的仅4078人。作为采购大户的欧美采购商的流失,让不少企业更加悲观。”这个消息反映出,中国的出口正在持续大幅减少。 
也就是说,经历2008-2009年倒闭潮、2011年上半年的倒闭潮之后,大量出口企业将继续从2011年4季度开始经历新的倒闭潮。随着越来越多的出口企业关门倒闭,中国的外汇收入越来越少,对应的国内人民币供应也越来越少。另外,这些企业还有较多的对外负债,倒闭后这些负债归零,也会进一步让银行和供应商“失血”。如果倒闭的企业还欠薪,那么当地政府还得掏腰包给这些工人发工资。 
比外贸影响更大的,是大规模进入中国的外资。外资进入中国,已经在中国赚的钱,如果全部离开中国的话,能够立刻将中国3万多亿美元的外汇储备换光。从理论上,外资离开的时候,把人民币给了外管局。 外管局同时注销人民币和美元外储,而外资将外汇带离中国。也就是说,外资离开的时候,社会中的人民币M2也会相应减少。
 而从2011年第三季度开始,离开中国的资金越来越多,中国的银行开始大量“失血”。 2011年9月1-14日,工行、农行、中行、建行四大国有商业银行的存款比8月末减少了大约4200亿元。同时,在香港的人民币存款额创新高,美元对人民币的汇率也大幅上升。四大行的存款不仅被其它经济单位分割,而且一部分留出境外。香港作为人民币“国际化”的试点地区,成为避开大陆的严格外汇管制,将人民币变现为美元“走出去”的管道。一旦美元重回升势,大量资本可能要开始离开中国。一旦资本撤离中国,中国的资金缺口还要进一步扩大。 
    
    在巨大的资金缺口压力下,高利贷已经蔓延到各地,把各个经济部门的缺钱状态基本上拉平。在传统的经济环境下,国家印钞给银行、同时民众将钱存入银行,然后银行按照国家政策将钱贷给央企、地方等“体制内”系统。体制内单位靠着银行“输血”,大都能够过得非常滋润。但是,从3、4月份开始,民间贷款利率开始飙升,随后普遍达到月息4-5%(年息50-60%)左右,有的高利贷达到年息100%,甚至150%以上。
 在这样的情况下,大量民众将钱投入高利贷。由于高利贷以“熟人”间集资借贷的方式进行,所以很容易变成“全民高利贷”的情况。 当一个地方开始出现高利贷之后,很快就会蔓延到整个地区。当地民众纷纷将自己银行中的钱取出,交给高利贷中间人,以赚取较高的利润。
 随着高利贷的迅速蔓延,银行理财产品的销售受到很大的阻碍。因为,理财产品的利率普遍在年息7-8%以内,而高利贷的收益则超过30%。在这样的情况下,“傻子”都能看出来高利贷比理财更赚钱,所以“傻子”都知道应该把钱交给高利贷,而不是理财账户。通过这样的方式,银行的存款被大规模搬家,而且不确定性越来越大。在这样的背景下,银行越来越缺钱,存贷比压力急剧增大。 
所以,银行也在拼命拉存款,同时想方设法收回贷款。在这样的背景下,给银行下达政策性贷款,银行也难以支持。另外,政策性贷款的利率只有个位数,本金也收不回来,银行内部的人也没什么好处;而往外借高利贷,虽然本金也收不回来,但是可以在前期多得一些回扣和利息分成。从这个角度来说,银行既没有钱、也没用动力支持政策性贷款。所以总理到温州调研资金链断裂、老板跑路,并且做出指示,要进行政策性贷款扶持,让很多人似乎看到了希望。但是,走了之后,贷款扶持也落空了。
 因为,不是银行不想给,而是根本没能力给。因为国家就不给银行钱,银行的钱已经极为紧张了,也就没有能力给企业。结果,温州企业该关门的还关门,不过由于监控系统加强,想跑路的老板更难跑路了,仅此而已。所以,在各方面资金链已经断裂的情况下,中央、地方和私营大致处于同样的状况。在这样的情况下,国家挽救体制单位的唯一一个方法就是“印钞放水”,然后分摊到各个经济环节。 
    
    还需要明确的是,社会资金链的断裂已经蔓延到整个社会的微观层面。在2011年初的时候,社会资金链问题还主要是体制内和体制外的矛盾,体制内依靠优势地位掠夺体制外的生存空间。但是半年之后,随着高利贷的快速蔓延,资金链断裂已经不仅仅是体制内外的问题,而是形成遍及全国、深入到每个环节、蔓延到大部分的经济细胞。 
体制内的铁道部,面临遍及全国的铁路停工的问题;地方则从上半年的卖地难,到房地产项目大量停工,再到供应商手里的各种建筑材料和家居用品也都砸到了手里;而私营老板大量“跑路”、出口量锐减、也是私营经济走到尽头的标志。打个比方,中国资金链断裂是“冰崩”到“雪崩”的过程。如果说,在2011年上半年,中国社会资金链是“冰崩”,整个社会资金断裂成几大块,体制内依靠掠夺体制外而生存;到了下半年,就开始了“雪崩”,整个经济资金链开始“碎片化”瓦解。 
不仅仅是宏观层面体制内和体制外之间的联系断裂,而且是微观层面的小单位都资金链出现断裂,整个社会的信用系统已经开始碎片化瓦解。由于每个经济单位都缺钱,所以都希望从其它单位借到钱,比如说大幅延长还账期、制定更加苛刻的付款条件。同时,人们越来越担心自己的钱借给其它单位后,其它单位突然关门倒闭,导致自己“血本无归”。也就是,单位和单位相互之间的信任在很大程度上丧失,越来越多的单位宁愿不做生意也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也就是说,现金交易的需求越来越高,而信用交易比例越来越少。
而随着资金链断裂的程度深化,人们对于现金交易的倾向急剧加强。这就意味着,在资金越来越少的时候,正常经济运转需要的资金反而更多。所以,越到“雪崩”的后期,各个单位对于资金的需求反而急剧增加。
 打个比方,在信用经济下,一个产品分为零件生产、产品组装、销售三个环节。产品总成本为200元,其中材料成本100元,由零件生产者承担,而人工成本100元,分担到三个环节。那么,产品组装环节在采购零件的时候,给零件生产商33元现金,并欠100元零件生产一个月的账期;然后,销售给产品组装环节66元现金,并欠100元组装生产商一个月的账期;等一个月后,销售商卖掉产品后,还给生产商100块钱,组装生产商再把钱还给零件生产商。在这个过程中,三方总共需要的资金量是200元,其中零件生产商承担133元,组装商33元,销售商34元。 
但是,如果各方失去相互信任之后,那么零件生产商商要求组装生产商全额付款,组织商要求销售商全额付款,那么为了同一批货,零件生产商需要准备133元资金、组装生产商需要准备166元资金、销售商需要准备200元资金,最后加总为400元资金,是信用生产流通的2倍。所以,随着资金链断裂到了微观层面,社会对于资金的需求反而畸形增多。 


  在这样的背景下,似乎只有大规模“放水”才能解决问题。从资金的角度来说,中国经济的“三驾马车”是政府印钞机(央行)、各商业银行贷款、还有外贸与外资。
 2008年底,国家出台4万亿的财政政策进行“救市”,并且配套10万亿的银行贷款。随后,各地争相出台更大规模的刺激计划,进行各省的“救市”。 同时,大量国际游资也源源不断进入中国,购买股票和房地产。结果,中国经济增长从2009年中开始狂飙,到2009年底房价上涨将近1倍。而地方的经济刺激计划之所以能够实现,就在于银行当时的资金状况比较宽松。如果银行资金不配合地方政府的行为,即使国家发钞14万亿,2009年也不会“高烧”到如此程度。
 到2011年,银行的贷款潜力基本上被榨干,再也无法支持政策性贷款。同时,外贸出口也在迅速减少,而且加速倒闭。 而外资进入也基本上停滞,而且随时可能会撤退。也就是说,“三驾马车”只剩下了国家印钞机这一个“轮子”。而如果国家进行印钞放水,外贸和外资这个“轮子”也启动不了,甚至可能还会继续对社会资金进行“抽血”。在这样的情况下,国家如果要“放水”救助社会资金链,就必须全额来进行救助。比如说,估算社会资金需要10万亿才能让社会资金链不至于断裂,那么就不能少于10万亿。比如说,国家只想通过“定向放水”2-3万亿来解救中央级别的体制机构,比如说解救铁道部,那对于社会资金链也没有用。因为,如果不救房地产(地方体制)和私营企业,银行就都要面临关门倒闭的问题,也就是另外一个“轮子”也要废掉。
 而中国只靠国家印钞这个“独轮车”,解决不了问题。所以,国家要想维持资金链,还必须把银行这个“轮子”用起来。 通过对银行系统进行全面注资,解救房地产和私营企业。也就是说,如果国家决定挽救社会资金链,不仅要考虑到央企,而且要照顾到整个国家的银行系统。所以,“注水”就要有“孤注一掷”的态度:一方面,国家要大规模进行印钞“放水”力度,另一方面要大幅度降低银行准备金,等于对银行进行注资,让银行的资金变得充裕。而且,对银行注资的力度也必须非常大,来弥补外贸和外资的损失。 只有通过“双管齐下”的手段,才能够解决社会资金链问题。否则,铁道部要破产、房地产(地方政府)要破产、私企要破产,仅仅支持任何一个部分都解决不了问题。  
 当然,“大放水”面临着“两头要命”的问题。在2010年,中国经济问题可以说是“两难”,同时面临各地方需要钱,而且通胀严重加剧的问题。我在2011年初说到,如果说以前是过“独木桥”式的“两难”,那么到2011年就开始要“走钢丝”。而国家采取了最为高明的手段,就是“拖”。 同时,让社会自己进行资源配置,比如说理财产品和高利贷的兴起。
大量手里有钱的民众在通胀的压力下,自动钻到骗子们设计的理财和高利贷的套子里,极大地帮助国家减轻了负担,让国家能够多活了半年。不过,到了2011年4季度,问题已经拖到了再也拖不下去的程度。因为,整个社会资金链已经断掉,大量铁公基和房地产已经停工,大量工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拿不到薪水。如果再往下拖,铁公基、房地产和私营企业都要全面倒闭。这样的结果是,数亿在建筑工地、工厂的人们就要开始找老板或者当地政府要钱,然后大规模返乡。
 2008年,国家推出经济刺激政策,一方面是希望能够刺激经济,保证自己的收入,另一方面,可能更重要的是,当数亿“农民工”开始大规模返乡的时候,这些人到哪里去,会造成什么样的社会结果,在位子上的人们都坐不住了。
 而到了2011年四季度,同样的问题出现了,而且比2008年来的更猛烈些。这些人一开始返乡,不再给体制创造收入,那么沿海地区经济要全面倒闭,同时给内地社会带来巨大的变化,也就是所谓的“不稳定因素”。而国家在2011年一直进行的“定向放水”,也就是小范围“放水”的动作,根本解决不了整个社会资金链断裂的问题。所以,只有“大放水”才能够遏制住目前的趋势,而且“放水”规模必须比2008年的还要大得多。因为,2011年4季度的货币总量M2已经比2008年底增加了70%。当然,“大放水”只有一个问题,就是生活必需品物价上涨。 
到2011年三季度,部位稍微好点的猪肉,价格已经达到每斤20元人民币左右。而且,物价已经到了非常脆弱的状态,价格可以随时上涨。 那么,如果国家开始“大放水”,猪肉价格可以很快达到每斤100元人民币。而且,猪肉价格上涨会带动粮食价格相应上涨。 
本来,秋收之后,稻谷价格已经开始大幅上升,而且农民还“惜售”。 “惜售”的意思是,农民不是手里粮食多的不得了,但是赌粮价要上涨。而是因为农民的粮食不很多,所以卖不卖都无所谓,但是被冠之以“惜售”的名词。所以,只要猪肉价格上涨,粮价就控制不住。 
中国经济模式是建立在低粮价的基础上,不论体制的铁公基和房地产,还是私营的“血汗工厂”,都依靠低粮价。一旦粮价开始大幅上涨,农民工要求工资翻倍甚至更多,那么建筑工地和血汗工厂同样停工,“中国奇迹”就全完了。所以,如果不放水是等死,放水是找死,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从政策的角度来说,中国的“放水”行为似乎成为必然。 2011年,中国的主要政策就是“拖”,而且似乎起到了很明显的效果。 但是,明眼人很清楚,一直拖着也不是回事。随着时间的推移,社会资金链已经从“冰崩”变成了“雪崩”。如果不进行“放水”,中国经济在2011年第四季度就要见到大量企业破产倒闭的状况。比如说,铁道部已经债台高筑,不要说欠银行的本息,就连对设备和建筑供应商的欠款已经很长时间拖欠。在其它国家,按照铁道部欠款形式和规模,都可以认为铁道部已经破产。而只有中国“特色”下,铁道部还是AAA级信用。当然,铁道部怎么都可以,还可以选择继续欠钱,而且欠更多的钱。但是,被欠钱的单位就要出问题了,因为这些单位都是贷款施工,而且没有铁道部这样的背景。
到时候,被欠钱的银行、供应商、工人不会找铁道部要钱,而是问这些被欠钱的单位要钱。这些单位如果给不了钱,那参与铁路建设的数百万人、为铁路设备而生产的上百万人,就要做出所谓的“过激”行为。同样道理,大量房地产商利用建筑商“垫资”和销售“理财产品”进行建设,但是建起来的高楼一直卖不掉。一旦建筑商要求还钱,或者理财账户到期,那么房地产直接倒掉。而且,倒掉的不仅仅是房地产上,还有给房地产商和建筑商贷款的银行,还会有买了理财产品而傻眼的民众。
而且,不论国家是否“放水”,私营企业都要死掉一大批,“放水”的结果只是多还是少的问题。不过,私营企业倒闭的少一些,总比几乎所有私营企业倒闭要好。 更重要的是,各地高利贷在蔓延超过 3个月之后,开始大规模崩盘的过程。因为,当高利贷的利率超过100%,能够维持的时间就非常有限了,一般不超过3-6个月。而如果不“放水”,那么大规模企业倒闭潮,加上房价崩盘,加上银行理财产品损失,股市也会惨跌,加上高利贷崩盘潮,几个因素加起来,无数人将经济上破产,然后精神崩溃。而且,这个局面出现的时间点越来越近。 所以,为了能够“过年”,国家也得“放水”。总不能看着企业都大规模关门倒闭了,再来进行救助。 
    
    同时,资金链断裂带来的物价下降,给“放水”提供了一定的操作空间。假设,社会资金保持稳定、经济继续按照2008年以来的模式运转,那么各种物价将持续上涨。因为,在前三年大规模印钞之后,资金主要进入了铁公基和房地产,并没有完全、直接影响到居民物价。所以,居民物价并没有一下子涨几十倍、上百倍,而“只是”涨了一两倍。 
不过,随着这几年铁公基和房地产的扩张,前期进入经济的通货逐渐传导到居民生活中。所以,中国的物价上涨将是个长期的过程,持续影响人们的生活。到了2011年,中国的CPI一直在进行“翘尾”,从“破5”到“破6”,尾巴一直要翘到天上去。当然,CPI保持在个位数,统计局做出了杰出的贡献,而实际的通货膨胀完全可以向后挪一个小数点。 
不过,进入2011年第四季度,中国的物价开始实实在在降了。首先,房价下降已经掩盖不住,因为很多房地产商如果不降价就得倒闭。虽然地方政府希望采取所谓的“备案”来控制房价下跌,但是在生死边缘的房地产商顾不了那么多了。而随着大量铁路几乎全面停工、大量地铁、公路和其它基建停工、房地产停工,大宗工业品需求大量减少。进口和生产的大量铁矿石和钢材、有色矿产和有色金属、天然橡胶和橡胶制品等等产品,出现极为严重的积压。这些产品价格开始暴跌,反映出整个经济已经开始崩溃。
 随后,价格下跌开始蔓延到农副产品,比如说杂粮、土豆和其它蔬菜、各种水果收购价格出现下跌、甚至暴跌,而生猪收购价格也开始出现一定程度的下降。而且,国家也开始允许人们到城市摆摊,以降低生活成本。 而允许人们摆摊意味着,蔬菜水果买卖等行为可以绕过高价房地产带来的成本增加。也就是说,国家已经开始为了控制通胀,放弃房地产(尤其是商业地产)的利益。 
所以,从人们的直观感觉来说,很多东西价格上涨减缓,甚至开始变得便宜。而这样的物价下降,或者说CPI下降,就成为“放水”的理论依据。 因为,随着资金链断裂,不论体制内还是体制外,已经发出各种绝望的声音。这时候,如果中央再不根据“民意”进行放水,资金链断裂的深化就是经济崩溃,中央也担负不起这个任由经济崩溃的责任。所以,从在位者的角度来说,行动总是要采取的,而“放水”似乎就成为一种必然。 
    
    不过,“放水”的额度是一个大问题。如果“放水”不超过5万亿,那么对于整个局势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因为,随着资金链断裂的程度越深,“雪崩”的效果也就越强,社会对于资金的需求就会以乘数的数量上升。那么,5万亿投进去后,就类似于“杯水车薪”。 
另外,根据社会经济形态的不同,货币起到效果的时间大致在半年到一年。如果目前“放水”5万亿到社会中,那么明显起效在半年之后,甚至可能一年。就像一个房屋的大火已经熊熊燃烧,这时候来了辆救火车,开始用救火车里的水消灭火。但是,由于水太少、来的太晚,结果只能够控制住火势不快速向往蔓延。而已经烧起来的部分,就无法扑灭,只能看着被大火烧掉。
 而即使目前“放水”5万亿,效果也像面对熊熊大火的一辆救火车,结果就是“太少、太晚”。现在,社会资金链已经全面断裂,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就要迅速采取大规模“放水”的措施。对于很多人来说,5万亿似乎已经是“大规模”了。但实际上,对于目前的经济体,可能10万、15万、甚至20万才算是“大规模”。当然,对于经济决策者来说,又处于非常艰难的状态。 从现任经济决策者的角度来说,觉得需要进行大规模“放水”。
 因为,现任经济决策对经济有所了解。可能虽然没意识到需要自己来“放水”,但是有较为直观的感觉。 不过,现在的不能自己说了算,因为候任者可能已经开始介入经济决策。候任不懂经济,也看不到现在的经济形势到了什么程度。同时,候任不能忍受再度大规模“放水”,让自己接一个无法解决的“烂摊子”。
 所以,宁愿少“放水”,让问题在短时间引爆,也不愿意通过拖,自己承担骂名。所以,既要放水,又不能大规模放水,还不能“杯水车薪”,这对于现有的经济系统来说,基本上是mission impossible,任务不可能完成。
 “瞻前顾后”是个很好的成语,说明思考时候的矛盾心理。从目前中国社会的资金角度来说,“瞻前顾后”反映出决策层的矛盾状态,一方面“瞻前”,考虑需要“放水”救市;另一方面“顾后”,希望自己不要承担烂摊子和骂名。所以,放水的时机和放水的规模就会在这两方面的争夺中逐渐失去,而“资金断裂”的熊熊大火已经开始失控。 
    
    当然,不论“放水”规模如何,中国人也要“坚持”到最后。随着资金链断裂,中国的财富阶层-尤其是体制内财富阶层-开始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 在过去二十年,财富阶层依靠体制舒舒服服赚了大钱。在这些财富阶层中,有的通过转包工程赚分成、有的靠圈地和房地产赚钱、有的靠股市发家、有的开矿成巨富、有的靠垄断某些行业控制财富。
 而资金链断裂,会造成工程烂尾、房地产不值钱、股市走向零、矿产停工、垄断行业停转。也就是说,所有这些发财的门道全部被堵住,而且人们现有的“财富”也会化为乌有。所以,即使“放水”很少,财富阶层也要想方设法进行造势、炒作,把整个市场气氛造起来,尽量延长自己的生存时间。而对应这些财富阶层,最可怕的还是国际经济形势。 
一旦美元升上80水平,意味着美元的涨势确立,同时也标志着世界经济大萧条将要发生。而美元上涨又会引发大量在中国的资本加速回流美国,开始消耗大量中国的外汇储备。 而中国外汇储备中相当一部分买了美国两房、希腊等欧洲国家的债券。一旦外汇储备明显减少,那么这些“大窟窿”就会暴露,引发更多的外资恐慌逃离,很快外储就会耗光。 
另外,中国的体制单位在过去两年,高价进口了过多的原油、铁矿石、铜铝、天胶等大宗商品,而且仍然在国际期货市场上做多。美元上涨同样意味着大宗商品价格暴跌。那么,这些单位拥有的商品货值会急剧缩水,进而导致资产负债表严重恶化。所以,中国机构必须抛售美债,然后通过抛售美元来打压美元,并且托起大宗商品价格。 即使这样严重危害中国的整体利益,也在所不惜。所以,中国人通过国内的股市炒作、国外抛美元、打高大宗商品价格,来保住自己的资产负债表。所以,进入2010年第四季度后,中国大力打压美元,并且在国际原油市场和基本金属市场做多,都是为了延缓自己财富消失的进程。所以,虽然中国资金知道,现在世界市场上,基本上只有中国人还在买东西。而把商品价格打得越高,外国生产商的抛售行为就越大。 而且,外国生产商抛售后,会直接交现货给中国资金。而每一个合约的现货交割,都会对资金链基本上断裂的中国多头资金造成更沉重的资金压力。但是,中国人似乎已经没有退路,一直要坚持到最后支撑不下去,然后某个时间点完全崩溃,然后造成世界大宗商品市场、乃至世界经济的突然“停摆”。 
    
    需要强调的是,高利贷已经扰乱了整个社会的秩序,给整个社会带来极为深刻的危机。随着社会资金链的断裂程度加深,高利贷的利率更高、规模更大。 而大规模的高利贷促使从事实业的资金退出实业,进入虚幻的收利息的金融市场。尤其是2011年下半年开始,年息超过100%的高利贷出现,加速辛苦做实业的资金退出实业。这意味着,社会上从事实业生产的资金更加短缺,生产更加艰难,而且利润更薄,实业生产商加速倒闭。在税负水平急剧增加的情况下,实业生产商关门倒闭的越来越多,让剩下的生产商负担更重,进一步加剧生产商倒闭。(这个问题我在年初的“2011的波澜壮阔”帖子中提到过)。
 而生产商倒闭反过来更加剧高利贷的蔓延,并且让剩下的实业更难以生存。其中,最需要注意的是,从事农业的实业经营者的退出。郎咸平曾经指责,一些从事农业的实业经营者进行囤积居奇,导致一些农产品价格暴涨。所以,郎建议国家大力打击这些实业经营者,防止这些经营者的囤积居奇。
 在农产品价格暴涨的时候,郎这些颠倒黑白的言论曾经获得社会相当大的共鸣。现在,不用国家打压,高利贷起到了打压的作用。在正常情况下,每到秋天收获季节,农业经营者就会到农村进行农产品收购,然后存到冷库中,放到来年买个好价钱。而在今年高利贷的背景下,从事这样的行为明显得不偿失。
 因为,在高利贷的背景下,囤积农产品的资金、人工、仓储、损耗等等费用过高,而且风险极大,所以还不如把钱放出去来钱快、来钱轻松。而正是这样的情况,让东北丰收的绿豆、花生等杂粮没人收购,价格暴跌;而大量土豆、大白菜等蔬菜、苹果等水果都烂到地里,没人收购;猪肉中间商也同样在抛售库存,导致本来供应一直非常紧张的猪肉,发生价格下降的情况。 
在2010年底-2011年长达将近一年的食用油限价,让中间的加工环节宁愿将大豆压在港口,也不愿意拉到厂里榨油。等中间环节基本上耗光了库存,导致油品短缺,于是“地沟油”趁机占领了相当一部分市场。而目前几乎所有用于食用的农产品价格下跌,都不是真正的生产过剩。而是社会上从事实业经营的中间商急剧减少,没什么人为即将到来冬天和“青黄不接”的春天进行储藏。 
所以,秋收时短期的价格暴跌、农产品烂在地里,也意味着冬天之后的物资严重短缺。届时,即使不“放水”,蔬菜、水果、猪肉也将因为短缺而价格明显上涨。而如果国家为了救市而“大放水”,价格可以直接“一飞冲天”。 
    
    李奇微在《朝鲜战争回忆录》中提到,不要考虑communist中国人的意图,不要关心他们在想什么,而要关心他们能够做什么。
 中国军队在严寒和美军猛烈的炮火下,遭受巨大的伤亡。而且,由于医疗条件差,中国军队受伤后的死亡率极高。
 同样道理,中国的社会和文化模式没变,行为方式也没变。难道中国的经济必须要等耗尽所有社会资源、自然资源、外部资源的潜力?而在耗尽这些资源的潜力过程中,中国会“不惜一切代价”实现所谓的经济目标。 
 那么,如果目标达不到的时候会怎么样?
 结果就是整个社会系统的垮塌。而中国已经到了某种临界点,社会资金链已经断裂到难以修复的程度。而社会资金链的背后,是大量优质耕地被毁坏、粮食生产失控、粮食库存接近耗光、绝大部分国土生态环境被毁灭、大量土地、河流、大气被严重污染、大量矿产被掠夺性开发。
 
 虽然国内的资金链断裂和对外出口冰冷,都反映中国经济已经走到了头,但是人们仍然都在心存侥幸。 而这也意味着,在短期内,可能会有更加疯狂的行为。也许要直到某一天,食品价格暴涨、或者人们突然发现粮食没有了,然后大量人口开始经历饥饿,本轮的疯狂才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