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友erp解决方案:清朝另类文字狱——沈德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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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德潜

沈德潜(1673~1769 )字确士,号归愚,长洲(今江苏苏州)人,清代诗人。

沈德潜热衷于功名,但就是这样一个满腹才学的读书人,竟然科举屡不中,康熙三十三年(1694)被录为长洲县庠生后,40年间屡试落第。在雍正十二年(1734)应博学鸿词科考试又被朝庭斥贬,他的诗作被禁止流传。从22岁参加乡试起,他总共参加科举考试十七次,最终在乾隆四年(1739)才中进士,时年六十七岁,从此跻身官宦,备享乾隆荣宠,乾隆七年(1742),授翰林院编修。乾隆十六年(1751),加礼部尚书衔。其间曾为父母乞诰命,乾隆给三代封典,并赐诗,其中有句云:“我爱德潜德,淳风挹古福。”侍郎钱陈群在旁唱和曰:“帝爱德潜德,我羡归愚归。”赐诗与和诗中巧妙地嵌入沈德潜的名“德潜”、号“归愚”,一时被传为艺林盛事。他70岁时,乾隆皇帝召其讨论历代诗源,他博古通今,对答如流,乾隆大为赏识,称之为江南老名士;并对大臣们说:“我和沈德潜的友谊,是从诗开始的,也以诗终。”后乾隆又为他的《归愚诗文钞》写了序言,并赐“御制诗”几十首与他。在诗中将他比作李(白)、杜(甫)、高(启)、王(士祯)。沈德潜77岁辞官归里,屋居木渎山塘街,著书作述,并任苏州紫阳书院主讲,以诗文启迪后生,颇得赞誉。后获特许,在苏州建生祠,祠址在沧浪亭北的可园西侧。 乾隆三十四年(1769),沈德潜去世,终年97岁。追封太子太师,赐谥文悫,入贤良祠祭祀。乾隆还为其写了挽诗,以钱(陈群)沈二人并称“东南二老”,极一时之荣。

  乾隆四十三年(1778),江苏东台县发生徐述夔诗案。已故举人徐述夔所著《一柱楼集》诗词被认为悖逆朝廷,引起一场文字狱,沈德潜因生前在书中为徐写传而受株连。乾隆大怒之下,亲笔降旨追夺沈德潜阶衔、罢祠、削封、仆碑,沈氏所有荣华顷刻之间化为泡影。

  人家都说寿则多辱,但沈德潜是个例外,他不寿则多辱,寿则多荣。他家五代不仕,父母早逝,衣食不周;从青丝考到白发丛生,流年皆不利,连考17次,名字都在孙山外。一朝得中龙虎榜,十年身到凤凰栖。自称爱才如爱子的乾隆皇帝看到了白发苍苍的“沈老”,怜才之心顿起,挽着其手,穿行于翰林院里,共相唱和。在乾隆的算盘里,豢养着一个沈德潜是特别合算的事情,一可谓敬老,二可谓惜才。会引领多少人活到老,学到老,考试到老啊。夏天,两人唱和《消夏诗十首》,冬天,两人围炉对话,切磋诗艺。沈老为父母乞诰命,乾隆二话不说,即命给三代封典,并赐诗曰:“我爱德潜德,淳风挹古初。”  乾隆给了沈德潜极高的礼遇,官职由少詹事升詹事,再升值书房副总裁,八十多岁退休以后,还封给礼部尚书衔,甚至到了九十岁还晋阶为太子太傅、太子太师;而且沈德潜年老归乡后,乾隆多次下江南,几乎每次都要他来陪护,都要唱和几首诗。乾隆十六年,乾隆游幸江南,沈德潜赶到清江浦迎驾,乾隆赐诗曰:“玉皇案吏今烟客,天子门生更故人。”乾隆自降九五之尊,与沈德潜称朋道友,让旁人妒羡;次年,沈德潜出了一本诗集,乾隆在“日理万机”中“拔冗”为之做序,这简直是光荣到极致了,文人做到这程度,恐怕是绝无仅有的罢。时人有感叹曰:“诗人遭际,自唐宋至清朝,以长洲沈尚书为第一。”

  但是,皇权之下,也许做“门生”可,真的能够做皇帝的“故人”吗?沈德潜编了一部《国朝诗别裁》,当然是“盛世”之“颂歌”,并将此敬献给乾隆,不料,这回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别裁》将钱谦益列为集中之首,乾隆大为光火。本来呢,钱谦益投归了大清,算是自己人,但乾隆敬“英雄”不敬“叛徒”。沈德潜没有摸透乾隆心思,纯粹从“艺术”出发,没有“政治标准”,把钱某也列了进去,引得乾隆大骂他是“老而耄荒”!

  后来,沈德潜又卷入已故举人徐述夔的“文字狱”中。事情是这样的:徐某与“沈老”是老朋友,徐氏写有《一柱楼诗集》,集中有“明朝期振翮,一举去清都”的“反动口号”,被人告发,乾隆把这事当政治案子查处,查到了沈德潜脑壳上,因他的“故人”为徐氏做了“传记”,这下乾隆老羞成怒,大骂他“昧良负恩”,“卑污无耻”。乾隆于是决定把原先封给沈德潜的所有荣誉全部“追回”,而此时的“沈老”已经入土多年,怎么办?鞭尸吧,乾隆命人把沈德潜的坟墓铲平了。

  皇帝与文人能够做朋友吗?沈老虽得高龄,但也算是死得早!要不,再活几年试试,看会不会被抽筋剥皮。

  沈德潜是清朝大臣中的九老之首,活到九十七岁,而且位极人臣,官拜太子太傅,虽说是个名誉衔,但在清朝,能有这个头衔的人像白乌鸦一样稀少。沈德潜活得长,但发迹却很晚,考上进士,点翰林那年,已经六十七岁皤然一老了。不过,科场蹭蹬的沈德潜,却是一个名满江南的老名士,诗做得好。入翰林后,沈德潜例行考试并没有考好,由于乾隆的看重,不仅没有给发下去做知县,反而走进皇帝的南书房,挂上了“上行走”的头衔,从此一路畅通,翻着跟头升了上去。此公到八十多岁退休之前,一直没有离开皇帝的身边。如此好运的沈德潜,唯一的凭借,就是一手好诗,以及低调而且善于迎合圣意的老道功夫。因此,有人认为,沈德潜其实是乾隆的枪手,乾隆的诗,实际上是沈的手笔。不过,看过一些乾隆御制诗之后,沈给乾隆的诗修改润色应该没错,清史稿也说,他曾为乾隆校正《御制诗集》。但捉刀代笔好像不确,因为乾隆的诗实在太差,有的像张打油,有的则像散文码齐了押上韵,实在不大可能出自一个诗坛老手的手笔。 老名士兼老大臣的沈德潜,十几年伴君伴虎,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如临深渊,没有透露半点“给皇帝改文章”的得意,由此挣来了逐年增加的恩遇,功名利禄,死了之后谥美号,立祠堂祭祀。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老名士活的时候总算安然渡过,但后来还是出事了。出事的原因,是老名士虽然已经变成了老大臣,但虚荣心却并没用真的丢到长白山或者爪哇国去,无论如何,给皇帝改文章都是难得的荣耀,当时不敢说,却不想从此被湮灭掉,因此,沈在自己的遗稿中,还是留下了表明自家荣耀的明确痕迹。不想,老名士想传之后世的,恰是皇帝所格外忌惮的,沈德潜死后,乾隆借故从沈的家人那里,骗来了沈的遗稿,这下老名士的馅儿露了。皇帝被气了个半死,公开发做不方便,找了一个茬,“夺德潜赠官,罢祠削谥,仆其墓碑”,就差掘坟鞭尸了。有人说是沈德潜诗题曰黑牡丹者,有“夺朱非正色,异种也称王”之句,可以上纲上线牵强扯成不满“本朝”的悖逆言论。也有一说是沈德潜给某举人的文集做过序,而这个文集后来被人检举,有关碍文字。

  这里看来,乾隆对沈德潜的文字狱与其他文字狱几无二致,其实内里另有机关。

  在沈德潜死之前,乾隆听说他在整理自己的诗集,不由得“好奇心”大发,他是怎么整理的?乾隆最担心的是,沈德潜曾经给他写过无数的诗,那些诗全是沈德潜的“劳动成果”,而署的名字却是他“乾隆”,这里乾隆不是“剽窃”,也不是“抢劫”,乾隆所谓“以诗始,以诗终”,他们之间的关系纯洁得很,就是因为没有“钱权交易”,只是“文往文往”,乾隆对沈德潜是:“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一首诗”,曾经收过沈德潜许多的诗歌礼物:“高祖御制诗集,半为归愚之作,其他亦必归归愚润色者也。”这些已经作为“礼物贿赂”的诗会不会收回去?乾隆待沈德潜一死,就向其后人弄了一个借口:说沈老好像存有诗之底稿,叫沈的后人呈来一阅,沈的后人不知是计,还以为是乾隆仍然“厚爱”沈德潜,所以高高兴兴交了上去,“帝已因改稿一事生疑,有意窥其隐秘也。子孙不解此中利害,竟直如帝言以原稿进。”乾隆一看,果然沈德潜把乾隆捉刀的那些诗歌又划归自己的名下了,“于是祸始作矣”。这就使得乾隆特别难堪,也就特别震怒:“而伊自服官以来,不过旅进旅退,毫无建白,并未为国家丝毫出力”,一个为国家没出丝毫之力的人,却受到了这样恩待,为什么?就是为我写了诗,扬我名嘛,现在你居然要把这些诗拿回去!所以,乾隆也就“帝闻其捉刀事于外,不觉大怒,乃借徐述夔诗案,追夺阶衔祠谥,并仆其墓碑”。还有意思的是,本来是乾隆欺世盗名,他反过来却骂沈德潜:“朕以归愚笃实忠谨,与他名士不同,而不意其欺世盗名如此之甚也。”

  领导做到乾隆这位置,对于“利”是没什么感觉了的,他要的是“名”,乾隆是特别好名的,他曾自称是“十全老人”,大概是打了十次仗,“平准噶尔为二,定回部为一,扫金川为二,靖台湾为一,降缅甸、安南各一,即今二次受廓尔喀降”,合起来是凑了个整数“十”,就自称十全老人了,有好事者对这“十全”曾经一一核实,发现其中许多次其实是打了“败仗”的,这且不去说他,要说的是乾隆对于“名气”的追求与热爱,他自称“十全老人”,那种好名之心展露无遗。自封了个“十全老人”,自然还想“十项全能”,自然想给自己智商“打100分”,所以文治武功,经史子集,政治、经济、文化,都应该是“天纵圣明”,要当伟大的政治家,要当伟大的军事家,要当伟大的文学家……只要当上了皇帝,什么家都是可以当的嘛。

  也许真的是天纵圣明,像乾隆那样“神童”,大概要想当一个什么家,都是没问题的,问题是他什么家都要来当上,哪有那样的精力干呢?日理万机且不说,他还需要“放松放松”啊,譬如他想下江南去玩一玩。说到乾隆大张旗鼓下江南,另外还有一桩事情值得一说,乾隆的另一位“文学侍臣”纪晓岚曾经说这是“劳民伤财”之举,引起乾隆大不悦,说纪晓岚你是个什么玩意,不过是“娼优”,何敢“妄议国事”?到得江南,乾隆见到江南绝色女孩,在一条船上玩了三天三夜,老纪为了“争诤臣”之名,多次想来“进谏”,多次被太监拦了。“上每日必课以一诗或一文,或存御制集中,或赠赐名胜处。盖恐其或暇,则思谏诤以沽名也。”乾隆为了使老纪有事情干,不老是来“骚扰”,于是弄了许多的“作文题目”给老纪去做,老纪就因此写了许多“游记诗”,最后也是划归到了乾隆的名下,乾隆回銮,担回了一箩筐的诗。

  所以乾隆的诗是“史上之冠”,专门靠诗讨饭吃的,最多的是陆游,也不及乾隆的一半。一般的说法是,乾隆写了两万余首诗,而据《养吉斋余录》的统计是:“高宗御制诗共五集,合计四万一千八百首,而潜邸所著乐善堂全集,尚不在此数。”

旧时之君王,翻脸易如翻书,以致宠臣常陷入冰火两重天的境地。比如《韩非子》记,弥子暇受宠于卫灵公,有次在果园耍,子暇吃了口桃子很甜,就把剩下的娇滴滴塞到灵公嘴里,说:“主公,这桃好甜,您也尝一块儿”。灵公就甜蜜地仰天大笑,说:“暇暇好爱我,忘了口水还在桃子上,只顾与寡人分享!”可惜,几年后子暇色衰宠弛,灵公就算起老帐:“弥子暇真不是东西,吃过的桃子还给老子,真是没大没小。卫士们速将他抓起来,判大不敬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