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尔r410服务器拆机:向高扬的人道主义旗帜致敬——再读王若水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29 09:55:57

向高扬的人道主义旗帜致敬

——再读王若水

一个怪影在中国大地徘徊……“你是谁?”

“我是人!”

——王若水

劫难使人变聪明,劫难出智慧,劫难也出理论。经过1966年-1976年十年“文革”浩劫产生的以王若水为代表的人道主义理论,在这次汶川大地震的抗震救灾的行动中,再一次显示出它的正义性、正当性、正确性,显示出它的“精神变物质”的巨大力量,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在这次抗震救灾中,人道主义的旗帜高高飘扬。以胡锦涛为总书记的党中央和各级党组织,践行了以“以人为本”为核心价值的科学发展观,团结了全国人民,吸引了全世界人民,充分展示了我们党的“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基本宗旨和社会主义可以集中力量办大事的正面形象。为了抢救生命,拯救苦难中的四川等省市受灾同胞,帮助他们重建家园,领导同志身先士卒,全力以赴,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举国同悲,患难与共,众志成城,谱出了一曲千古绝唱、气壮山河的协奏曲。

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抗震救灾的巨大的物质性成果举世公认,中国人民的人道主义精神面貌也举世公认。作为普世价值的人道主义究竟是个好东西,还是个坏东西,铁的事实作了有力的回答。

在25年前,在我国的理论战线上曾经发生过一场关于人道主义和异化问题的争论。这场争论本来是学术上的争鸣,完全应该是各抒己见,平等地交换意见,结果却演化成了一场不是运动的“清除精神污染”运动,以王若水、周扬为代表的一方,受到了极不公正的处理。25年后的今天,当人道主义旗帜高高飘扬的时候,让我们且看看当年王若水是怎样说的:

“在进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今天,我们需要社会主义的人道主义。这种人道主义对我们的意义是什么呢?

——它意味着坚绝抛弃十年内乱期间的‘全面专政’和残酷斗争;抛弃把一个人神化而把人民贬低的个人崇拜;坚持在真理和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公民的人身自由和人格尊严不受侵犯。

——它意味着反对封建的等级和特权观念,反对资本主义的拜金思想,反对把人当作商品或简单的工具;它要求真正把人当人看,并且从一个人本身而不从他的出身、职位或财产去衡量他的价值。

——它意味着承认人是目的,不仅是社会主义生产的目的,而且是一切工作的目的;要建立和发展体现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互相尊重、互相爱护、互相帮助、友好合作的新型社会关系;反对漠视人的官僚主义和损人利己的极端个人主义。

——它意味着重视社会主义建设中人的因素,发扬劳动人民的主人翁精神和创造性;重视教育,重视人才培养和人的全面发展……

这种社会主义的人道主义不是已经存在于我们的实践中,并且日益发展着吗?为什么把它当成陌生、异己的事物呢?”

以上所引的是王若水在1983年1月发表的《为人道主义辩护》一文最后的一段话。读者诸君请看一看,从这段话中所表达的基本思想究竟有什么错?可是那位长期担任过毛泽东秘书、在文革中曾经揭发和批判过邓小平、而后来又得到邓小平宽宥和重用的意识形态总管,却把它视为异端,必欲除之而后快。他的这种言行,他过去的中宣部老同事知道后很不以为然。于光远说:“周扬的那个报告,如果是他胡乔木做,他保证不会这样处理。”(大意)陆定一说“周扬是被胡乔木气死的。”

于光远的话早在两三年前我就在网上看到过,当时我没有看懂,直到最近我读到王若水的《我对人道主义问题的看法》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我对人道主义问题的看法》是王若水为答复胡乔木的《关于人道主义和异化问题》对他批评而写的。王若水说:“《关于》(指胡乔木的文章)没有象有些批评文章那样,反对任何意义的人道主义,而是肯定了‘社会主义人道主义’的口号。从这一点说,我是赞成的。然而《关于》一文却恰恰把那些赞成这个口号的同志当作批评的重点,认为他们宣传了‘抽象的人道主义’,并且把问题提到这样的高度:‘离开马克思主义的方向,透发对社会主义的不信任情绪’。显然,这是违反四项基本原则的大问题了。事情既然如此严重,我作为一个被批评者,就不能没有表示。”正因为是这样,王若水才写了反批评的文章。

在“清除精神污染”中,胡乔木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催周扬检讨,周扬最后被迫用答记者问的方式公开地作了违心的检讨;而王若水就是不认错,而且写了文章对胡乔木的批评文章进行了批驳。王若水写了两篇反驳文章:一篇是《关于“革命人道主义”》;另一篇是《我对人道主义问题的看法》。前一篇比较短小,只是就“人道主义是个世界观”这样一个问题进行了说明,文章也没有指名反驳胡乔木,因而能够得以在1985年1月的《工人日报》上发表。后一篇则是针锋相对地全面系统地批驳了胡乔木文章的论点。胡乔木在做《关于人道主义和异化问题》报告时曾表示“欢迎讨论”,并说“不赞成我的讲话的基本观点的同志,我也恳切地欢迎他们参加讨论。”其实,这只不过是一种姿态,为了保持他的理论权威的地位,他的话只能给人学习,是不需要让人讨论,更是不能批评的。王若水的《我对人道主义的看法》虽经多次努力,也未能在国内的报刊上发表。

关于王若水的这篇《我对人道主义的看法》,过去我没有读过。最近我的朋友送了一本王若水的文集《为人道主义辩护》给我,其中有这篇文章。这次读了这篇文章和这本书之后,使我感到豁然开朗,心头升起阵阵暖意。过去我们读马列主义(实际上是经过斯大林过滤过的)的书,都有一种冷冰冰的感觉,阶级呀,剥削呀,阶级斗争呀,革命呀,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呀,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呀,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呀等等。一谈到人道主义、人性、人、人的本质、爱、爱心等,就被说成是资产阶级唯心论或是修正主义。果真马克思主义里就没有爱,就没有人道主义吗?不是,也不是只有阶级友爱,而没人类的共同的爱。王若水为我们把这些问题上升到属于价值观领域的人道主义的理论层面进行了回答,使我们感到醍醐灌顶。

胡乔木的批评文章实质上仍然是过去的那种把人道主义套上“资产阶级唯心论”帽子的旧观点,只是在改革开放、拨乱反正新的历史条件下,用新的理论语言把它包装起来。他把人道主义分成两种,一种是作为世界观、历史观的人道主义,硬说这种人道主义是“资产阶级的唯心论”,是和马克思主义根本对立的,而王若水等人的人道主义就是这种人道主义;另一种是作为伦理道德的人道主义,这种人道主义它立足在社会主义经济基础之上,是可以为马克思主义所包容的。王若水的文章就是针对胡乔木的这两种人道主义的说法进行了反驳,并在反驳中进一步阐明自己的观点。

王若水的文章分三部分:一、关于人道主义的含义和继承问题;二、现实的人是不是马克思主义的出发点;三、社会主义人道主义和人的价值问题。在第一部分,王若水首先指出:“人道主义是一种价值观念,它不同于对世界的解释,也比伦理道德的范围广泛。”“人道主义也是一种世界观、人生观。但是,人道主义要回答的问题并不是‘物质和精神谁是第一性’,而是‘人的价值是不是第一位的’。两个问题属于不同的领域,但都是世界观问题。”

王若水文章接着提出“怎样评价作为世界观的人道主义”。王若水说:“我们需要对世界作出科学的解释,也需要对世界作出适当的价值判断。因此,我们既需要唯物主义,也需要人道主义,两者都是世界观。”“因为世界观和自然科学不同,它不仅反映世界本身,而且反映了某个阶级的根本利益和需要。因此,世界观不能排除价值观,价值观是世界观的一个方面。”“因此,把世界观和伦理道德平列起来,作为人道主义含义的的两个方面是不妥当的。”

王若水还指出:“人道主义的对立面是反人道主义,不是唯物主义;唯物主义的对立面是唯心主义,不是人道主义。”“断言人道主义作为世界观和历史观是‘唯心主义的’,这既缺乏逻辑根据也缺乏事实根据。”

王若水在这一部分中更进一步说:“资产阶级人道主义中,除了伦理道德之外是否就没有可以继承的东西呢?人的自由,人的解放,人的全面发展,这些都不是伦理道德能完全包括的,而它们都是人道主义思想中很宝贵的东西。……这些思想都被马克思主义批判地继承了。”

为了回答胡乔木批评他是"抽象人性论的历史观",王若水指出:“人性论不等于人道主义”,“人性论就是人性论,人道主义就是人道主义,两者尽管有密切联系,却不是一回事”。在引用了马克思在《资本论》里说的话:“首先要研究人的一般本性,然后要研究在每个时代历史地发生了变化的人的本性”之后,王若水说:“马克思主义不承认抽象的永恒不变的人性,但承认具体的在历史中变化的人性。马克思主义对具体的、在历史中变化的人性研究,就是马克思主义的人性论。”

第二部分是王若水回答胡乔木对他《人是马克思主义的出发点》一文的批评。胡乔木说:“把抽象的人作为出发点,这完全不是马克思主义。”王若水回答说:“首先我要申明,我那篇文章用‘人是马克思主义的出发点’为题,这里的人是指现实的人、社会的人,非指抽象的人,这在文中是交代得很清楚的。”“抽象的人不是马克思主义的出发点,这个问题没有讨论的必要,因为在这里没有不同意见;这里要讨论的是能不能说‘现实的人是马克思主义的出发点’。其实,这个命题不是我的创造,而是马克思和恩格斯提出来的,主要出处就在《德意志意识形态》。”

王若水还论证了“从现实的人出发”同“从社会关系出发”并不是排斥的、对立的。”“这里是一种辩证的关系,离开社会不能说明人,离开人也不能说明社会。”

文章的第三部分开始从理论上的争论,进入对现实问题认识的交锋。王若水说:“我感到兴奋的,是胡乔木同志专门讲了要宣传和实行社会主义人道主义。”“然而我觉得,《关于》一文的作者对这一点的重要意义似乎估计不足。他似乎并不觉得肯定‘社会主义人道主义’的概念是思想战线上拨乱反正的一个课题,需要克服多么大的‘左’的思想阻力;他反而几乎用全部的力量来批评那些主张‘社会主义人道主义’的同志。”“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根据这篇文章的观点,‘社会主义人道主义不过是一些道德规范;这些规范早已为我们熟知,现在不过加上一个‘社会主义人道主义的新名词罢了。其他主张‘社会主义人道主义’的同志却不满足于这种狭隘的了解,他们还要讲人性、人情;讲人的幸福、人的自由、人的尊严、人的权利、人的价值、人的解放;而在《关于》一文看来,这些统统属于‘抽象人性、抽象的人的价值、个人主义和人道主义的世界观、历史观的宣传’,是和他讲的社会主义人道主义的道德教育‘完全不同’的。”

王若水继续揭露说:“《关于》一文认为,这是一股‘错误的思潮’,它的产生和‘文革’有关。文章说,本来我们党‘已经对十年内乱的历史作出了科学的总结,基本上完成了拨乱反正的任务’,但是,‘对于我们党已经作出的历史总结,有些同志不是在同党保持一致认识的基础上继续前进,而是仍然把它作为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去争论,企图离开马克思主义方向,去对‘文化大革命’的经验寻找更‘深刻’的答案。”

王若水对胡乔木的批评回答说:“我认为,近几年来,‘人的价值’这个名词之所以在知识界和青年中变得很‘时髦’,主要原因并不在人们热衷于‘一味片面地从个人需要的角度提出人的价值问题’,倒是相反,是由于‘左’的指导思想影响和官僚主义作风,人民群众的权益被忽视了。特别是十年内乱,那更是蔑视人的价值,侵犯和践踏公民的人身自由和人的尊严。”“现在的主要问题,并不是人们对社会主义提出了过高的、不切实际的要求,而是许多正当的、可以解决的有关群众切身利益的问题被官僚主义者置之度外。对这种官僚主义者,难道不能批评他们漠视‘人的价值’吗?”

王若水进一步为知识分子辩解说:“大多数知识分子并不是贪图个人享受的(当然不能认为个人享受就是坏事),他们想的也是为社会主义建设作出贡献,实现更高的人的价值;但官僚主义、以权谋私等不良作风和腐败现象挫伤了他们的积极性,妨碍他们作出贡献;另一方面,为了让他们多做贡献,也需要解决他们的一些实际困难,如住房难、看病难、负担过重、夫妻分居两地等等。这是低水平的要求,是为了能集中精力工作,而不是要求什么享受。这种问题当然只能逐步解决,但一味对他们讲多为社会做贡献的大道理,恐怕就没有多大作用了。”“我要重复说,请不要把对社会主义社会里仍然存在的阴暗面的批评,看成是对社会主义制度本身的批评,看成是对社会主义制度本身的不满。”

王若水最后说:“对于我们社会存在的种种弊端,党和政府是看到了的。解决这个问题,需要进行思想教育,需要宣传伦理道德,但单是这些还不够,还要进行体制改革(《关于》一文没有提到改革)。我们要维护的是社会主义根本制度,绝不是那些过时的、不合理的、束缚生产力的、压抑人民的积极性的体制。当前进行的这场改革,必定而且正在引起价值观念的变化;而适合社会主义现代化需要的新的价值观念,又必定而且正在促进改革的发展。在这种情况下,提出人的价值和社会主义人道主义问题,是有现实意义的,是和改革的步伐合拍的。”

王若水的这篇文章较长,以上只是摘录了他的一些主要论点。现在我们再回过头来看看我在本文开头提出的问题:“人道主义究竟是不是一个好东西?”通过25年实践检验,我们可以明白无误地回答:人道主义是个好东西。它之所以是个好东西,一、它符合民意,恢复了人在历史上的主人翁的地位,而不再是工具、“螺丝钉”。二、它不仅符合马克思主义,同时也是和邓小平、江泽民、胡锦涛的执政理念相符合的。胡锦涛的以人为本、执政为民的思想和实践,为人道主义增添了光辉。三、它是一种普世价值。有了这个共同的价值观,就能够和世界上其他民族、国家便于沟通,争取共同发展,为构建和谐世界而努力。它也是在处理台海问题中求同存异的一个重要方面。四、它是符合当前改革的需要的,特别是政治体制改革的需要。它是一切改革的价值座标。五、它是当前新一轮思想解放运动的核心内容。

在这次汶川大地震的抗震救灾中,人道主义大放异彩。让我们向高扬的人道主义旗帜致敬!向高举人道主义旗帜的旗手王若水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