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w狗粮 真假:山水间的爱情(南方周末 2003-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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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间的爱情

南方周末    2003-12-25 15:43:30

 西湖上空荡荡的游船

  在垂柳下,在湖石边,在林荫小径上,在亭台楼阁旁,在那些已经被无数人探寻过的历史与文化留存里,重新检索出那些曾经发生在西湖边上的经典爱情。
  

  □本报记者 黄端  □本报记者 王轶庶/摄

  湖面上蒙着一层淡淡的雾霭,冬阳下,微风吹皱了水面上的山光塔影,也摇落了湖畔法国梧桐枝头的几张黄叶。走在西湖的白堤上,经冬仍绿的柳绦在半空中斜飘了出去,这时身后倏地飞出了几只麻雀,落到湖边的草地上蹦着跳着,一边兀自不停啁啾作语。这样素洁而美妙的山水,即使是放在寒意颇浓的冬天,也同样可以成为酝酿爱情的好去处,更不用说气温与景色各异的春夏秋三季了。

  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人们,不知道有多少人的爱情曾经在这里发生,然后开花,结果。至少,在我呆在西湖边上的那几天里,只是随意走走,就碰上了许多准备走进婚姻殿堂的情侣们。寒风中,他们只穿着薄薄的纯白婚纱装,摄影师就在这绝美的天然外景地里,为他们拍摄见证爱情的婚纱照。

  西湖湖山曾经见证过的,又岂止是这些现代情侣们的姻缘?在绿树环抱的湖心亭上,立有一块写着“虫二”二字的石碑,恰恰是历朝历代的才子佳人们在这里留下无边风月的最好注解。那些多情的人儿,虽然早就遁入了历史空门,但是千百年前的他们除了身体力行之外,还为这里的湖山织造出了大量的爱情传说。这当中,就有着中国四大民间传说中最为浪漫曲折的白蛇许仙,以及梁山伯祝英台的爱情故事。他们还为伤情早逝的歌伎苏小小修墓筑亭。而一些原本与爱情无关的事物,比如来源于佛教传说的“三生石”,也在他们的演绎下,慢慢地与爱情搭上了关系。

  于是,千百年后的现代人发现,在这座以旅游出名,被誉为“人间天堂”的城市里,与爱情有关的景点就多达五十几处。就为这些,热爱这座城市的人们,还为它取了一个更加浪漫的名字,叫“爱情之城”。

  并且,他们还煞有介事地,评选出了“杭州最美的十条情爱马路”,甚至还把历史上与西湖有关的名女子,包括传说中的白娘子、祝英台,以及西施、苏小小,还有以革命女侠形象出现的秋瑾等等,一一提请出来,合称“西湖十大佳人”。

  2003年的12月,杭州温度基本都在十摄氏度以下,不过白天还能见到晴好的阳光。由断桥到雷峰塔,从孤山到西泠桥,再由万松岭到三生石,有那么几天,手上抱着几本与杭州还有西湖有关的书籍,我就天天徜徉在了西湖的山水间。在垂柳下,在湖石边,在林荫小径上,在亭台楼阁旁,在那些已经被无数人探寻过的历史与文化留存里,我试图将那些曾经发生在西湖边上的经典爱情重新检索出来。

  由断桥到雷峰塔

  想来是冬天,而且又不是节假日,骑观光自行车游西湖的人几乎看不到。下午三点多的西湖,天上虽然挂着太阳,但是走在湖边上,还是感觉得到有股寒意直往身子里钻。

  许多人一到杭州,就会直奔断桥,他们都把这里当成了游历西湖的开始。只有百十来米长的断桥是一座独孔环洞桥,位处白堤东北端,一头紧接着北山路,跨过马路就是风景不错的宝石山。从这里沿着白堤往西南一直走下去,还可以直抵整个西湖里文化意味最为浓厚的孤山。这座在唐代得名但从来就未曾断过的桥梁,就是民间神话《白蛇传》里白娘子与许仙相逢的地方。

  那些双双对对的情人们,脚步也像流水一样来去匆匆。在断桥上,我看到一对身着校服、手拉着手的学生情侣,他们嘴里一边齐声哼唱着“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一边往白堤方向走。

  跨在水中央的断桥,隔着两边湖水,南边的西湖水面宽阔,远岸尽处是繁华的都市的剪影。北边的北里湖水面窄小,则映着一列小山和湖堤边上的树木。有许多人站在桥中央留影。如果遇上天气晴好,并且角度选择得当的话,那么在向北的这边拍出来的照片上,就很可能会出现两座保塔,一座翘立山顶,一座则倒插在如镜的水面上,中间,则间杂着两列相仿的法国梧桐。

  桥东头靠近北里湖的这一侧,有一处带着水榭的御碑亭,中间立有一块写着“断桥残雪”的石碑。水榭下边,在靠北山路的湖里边,辟有几十亩的荷花池。可惜这个时节,接天莲叶早已不见踪影,曾经挺立的枝干也已衰败,三艘小船上,几位工人正用竹篙将这些残枝败茎打捞上船。

  “断桥残雪”是西湖旧十景之一,不过这样的天气显然无法看到古人最为推崇的西湖雪景。坐在断桥东头的水榭里,翻开明末文人张岱的《西湖梦寻》,便有这一句经典的描述,“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约略想象得出几百年前的西湖上,白茫茫天地间,惟余二三物的景致来,一种寂寥的感觉油然而生。

  想来,白素贞与许仙的青春相逢,肯定不会是在冬天时分。至少,在关于他们的传说中,就有着一件非常重要的爱情道具——雨伞,正是在这一借一还的过程中,带出了一段惊天动地的爱情来。比较合适的,应该是在桃红柳绿的春天或者荷花映日的夏季,至少在万物欣然向上的季节,感情都会比往常来得热烈。否则,即使是化作了美人的白蛇,在礼教森严的古代,诸如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禁律,也会使人,至少是许仙望而却步。

  在宗法森严的封建社会,白素贞和许仙的爱情怎么看都是一个不能完成的任务,何况中间还隔着一个代表着封建纲常的法海。那些年代的人们啊,就是因为这个,多少萌动在心底的爱情,最终也只能是让它在眼波的余光中黯然消失。

  但千百年来,人们对爱情的向往从来都是相通的,再多的棍棒打压与桎梏封锁,也无法阻挡爱情的勃然生发。只不过,限于记叙的历史局限,我们只能从白娘子与许仙的传说,以及后来流传于世的话本、戏剧中,由塔倒人团圆的结局看到了人们对爱情的尊重,以及维护美好的愿望。

  所以,也就有了这样一个版本,据说到西湖边游玩的百姓,因为痛恨法海,并且试图搭救敢爱敢做的白娘子,每每去到雷峰塔下,都会抽走塔基下边的一块砖。累年以下,最终导致了象征着封建压迫的雷峰塔的轰然坍塌。

  站在今天的断桥上,往西南边的湖水尽处看去,一座巍然耸立的宝塔高出了西湖边上的一溜小山,那就是今天新修起来的雷峰塔,站在上面,可以俯瞰到西湖的全景。

  在孤山上

  一位早年出游四方,交游官宦,并且皇帝也下旨赐号的人,却在人生的最后20年里,一直守在了西湖边的孤山上,以梅为妻,养鹤当子,甚至直到死去也没有再进过杭州城。

  能吟出“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男人,他为什么要保持独身?难道是因为那个年头,没有什么女子读得出他的才情?静静地站在“处士林和靖墓”前,这样的问题在心底油然而生。

  今天的孤山一点都不孤独。由白堤过来,两边的柳树仍带绿色,过了锦带桥、平湖秋月,就到了浙江省博物馆。往前一点,就是同处孤山下的中山公园。

  事实上孤山并不高,还不到40米。远远就看到了孤山二字。往右手上山,不想倒给右侧亭子里的一群老人们吸引住了。那时候,一对60多岁的退休夫妇,正在其他老人乐器伴奏下,在那个名为天下第一景的亭子里唱着《敖包相会》。

  可是,那1000年前独自生活在孤山上的林和靖,除了他手植的供一年食用的360株梅花,还有那两只用来通风报信的“鹤子”以外,又有谁来与他唱和?我想除非重回1000年前,否则今天已经没有谁能够给出答案。

  一群穿着红色衣服的公司员工在我面前跑过,他们正在西湖边上搞户外拓展培训。还有一对身着白色婚纱的新人和我擦肩而过,在摄影师的陪同下,他们正笑语盈盈地朝下一个天然的婚纱摄影外景地走去。

  临近北里湖边上的林和靖墓位置有点偏僻,我去到的时候,后人补种的梅花还没有开放,两只铜鹤就摆在了放鹤亭边上的池子里。亭内立有一块很大的碑,那是清朝皇帝康熙模仿董其昌的字体,录下南朝诗人鲍照的《舞鹤赋》。

  如果林和靖真的是一个独身主义者,那么生活在1000多年前的他,绝对算得上是杭州这座爱情之城历史上最独一无二的异数。因为谁都知道,孤独的人更渴望爱情,可是早年曾经在江湖上游历,最后又回到故乡美丽的山水间生活了20年,实在让人难以相信,他内心深处没有过任何对爱情的憧憬。

  林和靖曾经写过一首《长相思》,“吴山青,越山青,两岸青山相对迎,谁知离别情?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头潮已平。

  “据此,由宋而下的许多后人,包括今天的余秋雨在内,都认为林和靖肯定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甚至,历史上还有一个叫林世石的人,自称是林和靖的七世孙,这些都引致了后人的热烈纷争。

  居住在孤山上的林和靖,事实上与当时的文坛和官场都有着许多交往。比如小他三十几岁的诗人梅尧臣,就曾经在一个雪天,与林和靖在孤山上以枯枝燃起炉火,然后围炉痛饮。范仲淹曾经给他赠诗五首,据说杭州太守,至少有5任都和他有着比较密切的往来。像太守李谘,在林和靖死后甚至为他素服守棺七日才葬之。当时的皇帝宋真宗甚至还赐他以“处士”的名头。

  作为一个隐士,处山林之远而能赢得庙堂的声名,林和靖在中国历代的文人中算得上是非常成功的一位。与他交往颇深的杭州高僧智圆,认为林和靖是一个“荀孟才华鹤氅衣”式的人物,能够在出世和入世中极好地拿捏分寸,应对自如。但是,作为一个独身主义者,难道他真的是孤独终生?在1000年前某个雪花落尽,梅花乍放的冬日,可曾有一位身着红衣的佳人,踏雪前来叩响他的心门?

  在西泠桥畔

  西湖的桥都不太长,造型也说不上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放到沿湖长了有一定年份的法国梧桐中间却是刚刚好,看起来格外舒服。西泠桥也不例外。

  孤山朝北里湖一侧,在与北山路交接的地带,有着很大一块草坪,冬日的下午,有很多人都坐在有阳光照射得到的草地上打牌喝茶。过了门口树起一颗大印章的西泠印社,就到了西泠桥。

  大约是1500年前,在某个春暖花开的日子,一位坐在油壁车里的曼妙女子,就在这里轻轻撩开了车上的帘子,或者根本就没有帘子,然后看到了一位骑着青骢马的翩翩佳公子。爱情就这样在垂柳依依的西湖边上发生。

  西斜的阳光掠过宽阔的水面,照射到了西泠桥头的慕才亭里。远远就看到一位女导游在亭子边上比划着手势,旁边是一个十来人的旅游团队,不想走近后,讲解却已经结束。我只有坐在亭子里,一个人望着西湖,然后想象着这样可能的一幕。

  苏小小,南齐钱塘人,聪慧美丽,虽为歌伎,但自知自爱。这是生活在1500多年后,用观光电车代替了油壁车与青骢马的人们对她所做的简短评介,就刻在了亭子边的石碑上。

  依正常看来,对于从小就父母双亡,没有兄弟姐妹的女儿家再加上社会地位低微来说,似乎决定了苏小小不可能过上一个正常人的生活,更遑论爱情。

  然而在西湖的天地里,苏小小却是特立独行,活得那样热烈。像她憧憬中的爱情的到来,就是她在西湖边上坐“自驾车”游玩时遇上的。

  “妾乘油壁车,郎骑青骢马。何处结同心,西泠松柏下。”这首从六朝南陈就开始流传的《钱塘苏小小歌》,说的就是苏小小的第一段爱情。一次偶然的路遇,让她结识了阮郁,一位前来游玩的官宦子弟,然后大家就在西泠桥边苏小小家里共赋同居。

  然而甜蜜的梦容易醒。这一段爱情在半年后终结,被严父招回金陵的阮郁就再也没有回来。不过苏小小却没有过度的悲伤,西湖的湖山正是她排解心中块垒的最好所在。

  为苏小小筑坟的,是她在西湖边上遇到的第二个男人,曾经落魄的书生鲍仁,他后来在她赠银数百两后得以进京赶考。然而同样去如黄鹤。而苏小小依旧乘坐着油壁车,徜徉在西湖的山水间,直到某天偶感风寒,在最青春的22岁辞世。这时候,已经做了滑州刺史的鲍仁,才突然冒了出来,哭了一场,然后在西泠桥边择地造墓。

  苏小小的可叹之处,在于她看破了缘分的起灭,对待逝去的爱情,视之若天上的风月流云一样自然,而不是过于介怀伤身。加上她慧眼识英才,救人于贫困的品德,自然受到了1000多年来士子,还有人们的推崇。甚至,在她死后的几百年,宋代有个叫司马才仲的人,还在洛阳梦见苏小小为他唱歌,最后痴情的他还不远千里,前来寻梦西湖。

  后人在西湖边上,为苏小小筑起了一座“慕才亭”。今天向着西泠桥的这边,悬挂着一副对联,“湖山此地曾埋玉,风月其人可铸金”。

  这湖山金玉,倒是绝佳的配搭,也算是对这位倜傥而善良的佳人的最好纪念。

  由万松岭到三生石

  今天的人们,把死后双双化蝶的梁山伯祝英台的纪念,放在了位于西湖东南的万松岭上。据说当年梁祝的三年同窗,就是在万松书院,在可以远眺西湖的万松岭上,今天还专门建起了一处梁祝读书处。

  如果梁祝真的曾经在万松书院求学,那端的是好。因为你到今天修葺一新的书院去看看,从入山门开始,散布两旁的塑像,就是曾经在这座书院里开坛授课,或者给书院以影响的老师们:提倡“不凭注疏而新圣人之经,不凭今之法令而新天下之法”的张载,主张“知先行后”的程颢程颐兄弟,主张“性灵”、深谙厨道的袁枚,还有南宋大儒朱熹,等等。

  可是,在这些名师的管教之下,祝英台和梁山伯的爱情究竟何时生发?是在明月照松间的晚上,还是在烟波罩沙堤的白天?万松书院的梁祝读书处,安在了毓秀阁里。一个独立的院落,立有一块书着“独立石卓尔”的大石头。一楼有梁祝寒窗共读的塑像。

  院外不远处,还新建有一处双照井,原址在城中,为十八相送的场景之一。那时候,英台指着井中的倒影对山伯说:一男一女笑盈盈。还蒙在鼓里的山伯恼道:你怎能将我比女人?!

  由万松岭往西湖边上走,还可以寻到梁祝当年相送的长桥,不过却是沿湖的短短一截,今天成了车流滚滚的马路的一部分,如果没有人指点,实在难以辨认。倒是在离长桥不远,在长桥公园的西湖边上,新修了两孔双投桥,据说是为了纪念南宋时候另一对欲爱不能而殉情跳湖的女青年陶师儿与书生王宣教。

  在许多人看来,一帆风顺的情事,虽然是再好不过,但是没有了惊心动魄,多少总会让人觉得遗憾。爱情的浪漫与极致之美,就在于中间的磨难和阻滞。因为家世,因为出身,因为俗世的种种压力,两个人似乎不可能在一起。但当一切阻碍扫清,经历了磨难的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样得来的爱情会更加的甜美。

  然而,世事并不全是这样的如人所愿,在真实的爱情中,有情人往往都囿于现实中的更多因素,最后不得不劳燕分飞。这样的事情,自古而来,比比皆是。所以,如果说是梁山伯祝英台的双双化蝶是心酸的浪漫,那么双投桥下的湖水“新开两朵玉芙蓉”,则是情之所至的极端举措。今天走过长桥和双投桥的人们,除了凭湖扼腕之外,倒是可以想想,爱需要勇气,但是在阻滞出现的时候,更应该让爱在此生继续。

  由长桥开始,过南山路、湖滨路,再过北山路,绕过大半个西湖,然后深入到灵隐路上,寻到了香火极旺、门外照壁大书“咫尺西天”的灵隐寺。然而出租车司机居然没听说过三生石,就连灵隐寺门口卖票的工作人员,也说没有去过。

  如果没有半路上遇着的几位僧人的指点,我实在是找寻不到隐在了三天竺法镜寺后一座小山坳里的三生石。由山脚刚往上走几步,就看到了右手边的几丛乱石。

  风雨已经把前人在石头上留下的字迹给消磨得难以辨识了,要不是边上一棵大树的树干上,刻有一对名字中间都有一个晓字的现代情人的题签的话,我还不会醒觉到这就是著名的三生石。

  冬阳射到了不远处山间空地的几畦菜地上,也射到了林木高耸的石径里。偶有风起,就会听到树木在空中磨擦发出的哗然声响,那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坐在三生石上,然后静静地想着那个关于生死之交的故事。

  据说,唐代的李源与僧人圆泽是好友,当年两人相约去峨眉,李源执意取道荆州。后来遇到一位怀孕三年的妇人。圆泽说本来不想取道,就是怕见这妇人。然后告诉李源,三天后可以往妇人家中看其所产之子,以一笑为信。再过13年,中秋月夜,他将与李源重逢杭州天竺寺外。

  言毕就在当夜圆寂。

  此后的故事是,李源在三天后见到了婴儿的笑,13年后还在西湖边的三生石上遇见了一位牧童,口中还唱着一首竹枝词:“三生石上旧精魂,赏月临风不要论;惭愧情人远相访,此身虽异性长存。”“情不知所起,一往而生”,所谓死生契阔,感情再深,也莫过于此。这样的深情厚谊,自然会被后人引申到相通的爱情上。“阿侬不信浮萍客,须结三生石上缘”,爱情当然来不得半点孟浪,在世道早已大变,外遇、一夜情、二奶这样一些词汇也频频在眼前晃动的现代,人们在对爱情进行追逐的时候,心中是否还会有着这几块情深到极致的石头所喻示着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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