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杰：“争议”央企 中国恒天“变形记”

　　主持人（搜狐网财经中心副总监张翼）：各位来宾，各位同学，各位搜狐的网友，大家晚上好，我是搜狐财经的张翼，非常感谢大家参加由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和北大国际（BiMBA）主办，搜狐财经、搜狐微博独家协办的演讲会，《每日经济新闻》是演讲会的支持媒体。

　　演讲会开始之前，首先介绍一下主办方领导，北大国际（BiMBA）副院长刘长艳女士，搜狐网财经中心总监史彦先生。

　　正如我在开场之前给大家推介的一样，搜狐微博对今天演讲会进行一个现场直播，期待大家通过搜狐微博积极互动。

　　搜狐企业家论坛是互联网领域最具影响力的原创高端财经论坛，由搜狐财经中心发起，秉承“公益性、公平性、开放性”的原则，为中国企业家提供一个论道、交流、成长、互助的新媒体传播平台。2010年11月25日搜狐企业家论坛在北京举办了盛大的年会，辜胜阻、孙晓华、钱颖一、柳传志、冯仑、魏新、任志强等50余位商界、学界领袖出席。

　　接下来要介绍今天的演讲嘉宾，中国恒天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张杰先生。张杰先生是北大国际（BiMBA）的EMBA，今天是他回归母校的一次演讲。说起恒天，大家可能会觉得陌生，不过，只要你去过国贸，就会对恒天记忆深刻，国贸对面有一栋标志建筑——原来它的名字是中服大厦，现在叫中国恒天。2003年，经国资委批准，中国服装集团、中国服装股份有限公司并入中国恒天集团。纺织装备业务是中国恒天的核心业务单元之一，其综合实力在国内纺织机械行业位居第一，在全球纺织机械领域位居第二。

　　张杰先生1983年毕业后分到原国家纺织工业部化纤司工作，先后历任纺织部所属华纺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中国纺织机械（集团）有限公司总经理及董事长、中国华源集团有限公司总裁等职务。张杰先生拥有博士学位，2000年进入北大国际MBA就读EMBA，现为中国恒天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

　　张杰先生演讲的主题是《国有企业与中国经济发展模式》。作为以纺织装备为主业的唯一央企，中国恒天如何实现向房地产、商用汽车领域的战略转型？曾以中国华源集团总裁身份参与华源重组的张杰先生，如何通过资本手段引导中国恒天通过外延扩张突出重围、自我更新、成功再造？后危机时代的中国恒天如何迎来其发展历史上又一次重大转折？昨天，我们已经拿到了张杰先生演讲的PPT，PPT传递出来的信息彰显张杰先生的厚重功底以及理论高度，张先生不愧为学者型企业家。

　　掌声有请张杰先生。

　　2008年金融危机一来很容易谈并购了，理性的并购可以看成是由精确的计算定价出来的。我刚从美国底特律回来，感觉到我们恒天的发展速度还得再加快。金融危机对美国底特律汽车产业产生了很大冲击，他们非常希望和中国进行结合。他们认为美国汽车业与中国结合得还不够。我们有非常好的机会，加快恒天汽车产业的发展，经过这两年多的调整，恒天实现了五个方面的转变。

　　第一项最重要的能力是业务增长和业务结构。恒天是以纺织、纺机为主的企业，现在调整为三大业务并列，恒天的纺织机械，从第三名提升到了第二名，现在是全球第一。恒天的载货汽车发展到现在已经超过纺机业务的销售利润，恒天的机械板块，新材料和贸易板块，也是快速发展，金融和地产也完成了布局。前不久有记者采访我，我告诉记者纺机老大要搞汽车，除了小轿车之外，我们主要做商用车、载货汽车，围绕商用汽车，载货汽车加大了力度，完成了所有的布局，未来怎么增长的问题，要看企业的业务结构。

　　第二项是企业综合实力、资产规模、盈利能力的提升。恒天的盈利能力大大增强，企业综合实力上了新台阶。看一个企业好坏不能简单的看这个企业赚多少钱，销售多高，更需要看看它的负债率、它的经营现金流，这很重要。我在华源工作的体会是，一个企业最好的负债率是40%，可以抗拒所有风险。50%的负债率也应该没问题，70%负债率的话会有风险。董事长要非常清楚企业真实的负债，真实的资产，要非常关注。

　　作为国有企业的领导，要非常关注持有上市公司股价的市值，因为这是你的权益。我们很多企业经营可能只注意产品和服务，遗忘了股价。市值管理不是炒作，是股价怎么能够符合投资者的意愿，通过技术创新、资本投入、资本运作使企业价值不断放大。另外，国企老总要了解市场不同行业、企业，预期市盈率是多少。2005年以后的恒天，通过资产流动性给企业未来发展提供了很大的空间，原来的华源缺少这一块，所以出现了一些无法承受的困难。

　　一个公司里面，董事长或者总经理一个人说了算，在公司里面说一不二，有好的一面，同时也面临着巨大风险。因为它没有建立起很好的治理架构，越是成功的企业家越自以为无所不能，就容易膨胀，因此，规范的董事会治理很重要。以恒天为例，原来董事长和总经理，我们俩要高度一致干的一件事。在董事会面前，外部董事不听我们的，是完全独立表态的。你想做的事情如果董事会不同意，就不能做。不想做的事情，如果董事会要求的话也必须要做。比如全面预算管理，风险管控，必须要报告，必须要做，良好的公司治理是保证公司发展最关键因素。

　　第五个方面，看一个企业要看企业的技术储备，有没有核心技术，恒天现在做最新的发动机，如果两三年后问世，可能会成为汽车行业的领先者。

　　企业的快速增长，必须两个“轮子”一起转，资本运作和科技创新是企业增长的两个“轮子”。我们很多企业经常会忘记一个，有的沉迷于资本运作，有的热心于科技创新。大家提到华尔街的资本运作，都会说到很多负面，其实我的理解是资本市场是很重要，是为科学创新提供了很强大的保障。否则，按照传统的管理模式和设计，企业是很难有创新能力。因为创新意味着投入，意味着尝试失败，意味着风险。所以要用好这两个“轮子”才能使企业快速增长。

　　“争议”国有企业

　　国有经济是一个独特的经济成分，一直存在着广泛的争议。过去，有人说，国有企业是效率低下的代表，在竞争领域是无法生存的，国有企业迟早会被淘汰，甚至指责国有企业是腐败的温床。

　　这一轮金融危机过后，好像一夜之间有了“国进民退”的说法和现象，当然也出现了一些新的说法，比如，国有企业获取的是超额垄断利润，这两天报道比较多的是国有企业的高薪酬问题。希望通过今天的交流，告诉大家一个真实的央企，国有企业的改革，国资委自从成立以来都做了什么？国企改革的方向是什么？国企改革到了什么样的阶段，取得了怎样样的成效，还有什么问题？我想通过切身的工作实际跟大家进行沟通和交流。作为中央企业的负责人，我们是为国家打工的，这是很模糊的一种身份。你也不能称自己是企业家，当然我们也不是官员。

　　国资委成立至今的改革，重点围绕建立中国特色公司治理结构推动国有企业改革。无论国有、私营，任何企业都希望自己能够赢得竞争、赛过对手，如何做到？关键在经营者、管理者。如何建立公司治理结构呢？当时写了一本书叫《伟大的董事会才有伟大的企业》，要想把公司治理好，很重要的是要建立符合中国国情的公司治理结构。国资委这几年工作的核心便是围绕建立规范的董事会制度，明确国有企业的定位，明确国有企业的主营业务，加大经理人的考核、考评、激励薪酬，国资委做了大量工作。

　　我个人认为最关键的一点是公司治理，国资委推行的公司治理有别于欧美的公司治理模式，实际上是在向新加坡淡马锡学习，淡马锡是新加坡政府全资的，从成立之初的三亿多新币资产，经过多年发展。目前1860多亿，复合增长率年均超过两位数，净资产收益率平均到了9%，应该说取得了巨大成功。淡马锡因何成功？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建立了一套非常好的公司治理结构。

　　国资委这几年推行的试点，现在已有30多家企业成为试点企业。中国恒天集团也是试点企业之一。董事会试点企业的关键有这么几条：第一、董事会里外部董事是多数，在中国首创。国外都有执行董事，独立董事，非执行董事，很少讲外部董事。不是由公司管理层自身产生的，是国资委直接选派的，它的薪酬、考核、选拔都是国资委直接管理的，包括每年的考核、薪酬都是国资委直接指定的，跟企业没有直接关系。独立的发表意见，代表国资委，代表出资人行使独立的表决权。对经理人考评、选拔、薪酬以及主业的投资授权给董事会来进行，行使部分股东的权利。现在的董事会强调董事长和总经理是分社，原则上不是一个人。而且现在探索是外部的人来当董事长，就是不专制的董事长，这个是淡马锡里面最好的一个模式。比如淡马锡，绝大多数都是外部董事，是由成功的企业家组建董事会。董事会的主要任务是选聘、考核总经理，决定投资的重大方向。当然它的经理人完全是职业化制度，现在国资委也在朝这个方向努力，但是还没走到这一步。

　　这一阶段伴随着国有企业争论，从“国退民进”到“国进民退”，充斥在各种媒体。过去，如果说企业发展靠的是胆大，只要有魄力，只要敢作敢为做就可以把握机会。未来，要想做好企业靠的是文化，要有自己足够的功底，要深刻理解企业发展的规律，才有可能超越对手。

　　关于中国经济发展模式，这是一个与国有企业发展不得不放在一起讨论的问题。如果说中国经济发展和国外有所不同的话，很重要的一点不同就在于中国有强大的国有经济，以欧美为代表的西方发达国家，走得是经济上完全私有化的道路。曾经，他们中的一部分国家也有国有企业，而且法国还很流行国有企业，但是范围都非常小。西方发达国家走的是以私有经济为主的道路，取得了很大的进步和举世瞩目的成绩，这是有目共睹的。但中国的发展有了国有经济这个特殊的时期，作为竞争性的国有企业，我们很有信心在未来竞争中我们会有更好的发展。

　　我想跟大家讨论的问题是，我们这种国有企业发展模式可不可持续。我们讨论走什么样的路，是不是非要走经济全部私有化发展的路，还是坚持我们自己。首先请大家一起观察采用私有经济为主要发展之路而成功的国家。150个私有化的国家真正发达的就是下面这些，西欧和美国，这些国家GDP占全球60%多，其中前六个发达国家超过了一半，他们占世界总量的一半，人数只有15%。由于他们产业的集中，他们达到了这样的高度。因此，中国应该向他们学习，也走这样的路？因为采用国有经济为主导发展的这条模式，全世界范围内比较少见，或者说成功的没有。我们取得阶段性进步，经济总量达到全球第二不算什么，关键是能不能持续？带来的代价是什么？等等这一系列的问题。

　　第二个问题，大家再观察另外一些国家，同样是私有最高经济为主的国家，南美，印度，包括非洲，他们当时也是以私有经济为主体来发展。跟西欧和美洲学的，一开始用这种制度也并不是多好，如果真有那样好这个事情就好谈了。

　　第三个要观察的问题，上世纪90年代，放弃以公有制为主体，国有经济发展的这条道路的东欧各国，尤其是最值得我们深刻研究和分析的前苏联。当时，上世纪90年代就有国有经济不景气的现象，前苏联以及现在的独联体一些国家GDP这几年不但没有增长，而且下降，通过改革才勉强拉到这样一个水平。这曾经是一个世界大国，现在沦为二流国家，原本一个工业体系健全，工业化很强的国家，变成一个能源出口国。以俄罗斯为代表，更多的独联体国家，并没有像大家想象的独立、民主、自由、富有了，也走入到富有的方阵里面去，这些国家都是如此，也没有达到很高的目标。这也是事实。

　　第四个观察的问题，我们中国走的是民营、国有、外资同步发展的一条路，我们达到了今天的高度。以我自己来说，我们家是农村的，我在农村长大，我每年都要回去，看到我们安徽的变化：我的叔叔、大爷们他们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幸福感，他们从来没有想到农民还能拿到工资，种地不用交租子，种地政府还给补贴。纵观中国历史几千年哪一朝哪一代达到这样的高度？尤其是今天的中国，我们国家许许多多的富人，再往前推10年20年都是很穷的人。包括我们国家一些高级官员，再往前20年都是普通老百姓。和在座的同学一样都是普通的学生，经过不懈努力，最后成为国家领导人。我们国家经济总量超过日本成为全球第二，这样一个结果，如果说我们的发展模式是错的，不能发展、不能延续，那么意味着什么？

　　“产权私有，我不敢想会走多远”

　　小平同志说：“发展是硬道理”，我们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我们走什么样的路线？假如按照大家的说法：把国有企业私有化，成立信托中心，把资产分给老百姓，全国范围内竞选总经理，那么由谁来管理遴选与竞选？

　　现在的私营老板以为自己有几亿、十几亿很有钱，谁能买得起中石油？谁能买得起中石化？谁能买得起工商银行？谁能买得起宝钢？这些国有企业应该集中在谁手里？在没有中央企业，没有国有企业控制的领域里面，中国很多的企业还不敌跨国对手，比如方便面、牙膏、牙刷、我们吃的油、我们喝的水、等等这些民生东西。在高技术产业领域，如果我们走产权私有，我不敢想会走多远。反正以恒天企业为例，假如把我们纺织企业全部民营化、私有化，不需要很长时间一定会被那些跨国对手打败。我们应该思考中国到底应该走什么样的一条路？

　　除了经济上采用国有经济、民营、外资共同推动，在中国发展模式上，我们还做对了很多事情。一个国家的经济发展，不单单是一个企业的产权结构决定的，它是和历史文化、管理等因素相关的。从产权上讲，毫不动摇地发展国有经济，毫不动摇地发展民营经济。国有不是国营，而是按照市场化方式经营管理，民营指的不只是所有者，指的是经营。其实，民营企业现在实际上是私有企业改革，不是真正的民营。

　　中国经济发展，除了经济发展管理和经济多元以外，还有其他的相关要素。发展经济学里有个“五要素”理论：资本、人才，是投入理论；制度、变迁，是创新理论，这些都会让经济高速发展。这五条做对了，我们有理由相信中国未来的30年是最好的30年。1949年建国，1949-1979年是探索阶段，1979-2009年改革开放，建立中国特色的经济体制；从2008年金融危机开始以后，中国从全球GDP第二的位置向未来发展，这五条都是伴随着未来长期发展的。

　　我的理由是区域竞争导致的资源配置效率，我们投入速度快、力度大，国外是很难做到的。我上次去台湾，台北修一条路20多年没修成；我们去印度，机场到城市一条路20年没修好。中国这种体制我们投入的效率是巨大的，尤其是政府参与资源配置，现在中国和企业双向投入的经济发展模式，实际上不是企业和跨国公司的竞争，实际上一个区域和一个区域，一个国家的竞争，所以我们才有竞争优势。如果把企业量化到个人，没有政府和国家的支持，可能我们绝大多数都不行。

　　我们有效的需求很多，尤其是城镇化不足还有大量的未被满足需求。我们和别的国家需求完全不同，中国的需求决定我们未来有更长的路可以走。当然还有我们的政治经济制度，尤其是经济制度，国有企业、民营企业多元发展，国际竞争才有今天的结果。

　　提问：毫不动摇地发展国有、民营经济，国有、民营经济在中国经济发展中如何平衡？

　　张杰：无论国有、民营，或者私营企业，都是市场竞争的主体，所有的竞争遵循的都是市场法则，优胜劣汰。国有企业不意味着永远做不好，无论国有企业还是私营企业，市场竞争的权利和机会都是公平存在的。国有与民营如何平衡，我认为，不需要刻意地去平衡谁进或者谁退，最终由市场来决定。人们常说，国企、民企的竞争不公平，政府对国企支持最多，对民企支持太少，但是你要想一件事，国企做的一切，国企发展得再好，赚的钱都是国家的。民企赚的每一分钱都是自己的，当然国企、民企属性不一样，要是一样的话我也觉得不公平。

　　提问：纺机是恒天集团的主营业务，现在你把大部分精力投入到汽车行业，原因何在？仅仅是因为汽车更赚钱吗？交通拥堵这么严重，中国汽车行业整体缺乏核心竞争力，恒天进入汽车领域，能在发动机等核心技术方面有何作为吗？

　　另外，是什么激励您一心一意地为国家打工？如果有更好的选择，比如自己开公司的话，您会怎样选择？成为央企领导，您觉得最重要的原因是什么？

　　张杰：恒天转型做汽车，有它内在的逻辑思维。大家可能不一定知道，丰田最早就是做纺织机械起家的。汽车也好，纺机也好，本质都是机械产品。恒天在高度竞争性的纺织机械领域，成为中国老大，现在成为全球老大，我们对机械制造业有自己的理解。机械制造业，最重要的是要做到高深的技术和可控的成本，要想做到成本领先很重要的就是生产组织方式和研发模式，要有一定的领先性。

　　首先，通用零部件要尽可能社会化组织；其次，关键零部件一定要有自己制造；第三、控制系统一定是专门为这个机器设计的。恒天一直都是这么做的，正因为如此，我们做纺机才有今天，恒天做汽车也同理。

　　中国汽车产业发展到今天，我们没有自己的核心技术，因此恒天从发动机入手，今后两三年恒天的新型发动机会走向市场，会走一条完全不同发动机发展路径。在这里我先不具体透露，事实胜于雄辩。

　　懂技术、懂装备、懂化工的领导很多，但是很少有人真正深入一线，深入考察发动机的原理。经济发展还是要靠两大引擎，一个是住房，一个是汽车。不能因为堵车就不发展汽车，恒天发展汽车瞄准的是最核心的发动机领域。

　　为什么一门心思给国家打工？我们这一代人，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我们更懂得珍惜，懂得今天美好生活的来之不易。我常跟同事们说，我们要有理想主义的情怀，个人赚多少钱其实不是特别重要。我估计自己也不大可能选择给什么老板打工了，因为年龄的问题，另外还有职业惯性使然。虽然我自己钱不多，但是我可以调动更多的资金，我可以在央企的平台实现理想和价值。50岁知天命，每个人都要实现自己的使命。人这一生其实就是寻找、完成使命的一生，找到了就会幸福一生，找不到就会痛苦。

　　什么叫幸福，什么叫快乐？我的理解是如果做让别人幸福和快乐的事情，从中得到幸福和快乐，这是真的快乐，这是更高层次的快乐。我的努力能够让恒天的6万员工过得越来越好，我觉得很开心。

　　在央企做了这么多年，有两个理念支撑着我。首先是做人，诚实守信、为人厚道；其次，工作要认真，交给你的事儿认认真真去做，不管什么事，认真做好每一件事。当年我大学毕业分配到国家机关，每天打水擦桌子，我也很开心，领导说这小伙子不错，后来一提拔，我成为最年轻的处长。到今天为止，我没有因为工作找过任何一个领导，都是自然而然到了这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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