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念和品质是具备什么:刘墉与书法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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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启章刘好忠



刘墉,字崇如,号石庵,生于康熙五十九年(1720年)。乾隆六年(1741年)举人,十六年(1751年)进士,翰林院庶吉士,编修(1752年),授奉直大夫,左春坊左中允,侍读(1754年)。乾隆二十年(1755年)十月,任编修,后充广西乡试正考官(1756年),安徽学政,乾隆赐诗“海岱高门第,瀛洲新翰林”。后迁江苏学政(1759年),太原府知府(1761年)。乾隆三十二年(1767年)任国史馆行走,后擢任江宁知府(1768年),江西监驿道,诰授中虑大夫(1770年),陕西按察使(1772年)。乾隆三十八年(1773年)十一月其父刘统勋病逝,刘墉回京治丧,次年回老家逄戈庄丁父忧。四十一年(1776年)回京任文澜阁直阁事,四库全书馆副总裁,后任江苏学政(1777年),内阁学士户部右侍郎(1777年),吏部右侍郎,诰授资政大夫(1779年),湖南巡抚(1780年),都察院左都御史(1781年),值南书房,赐紫禁城骑马,三通馆总裁(1782年)。四十七年(1782年)四月,到济南查办国泰贪污营私案,巡抚国泰、布政使于易简等人革职查办。后迁吏部尚书兼国子监事务(1782年),又调工部尚书兼署吏部尚书管理国子监事务,代理直隶总督(1783年),经筵讲官,吏部尚书(1784年),协办大学士(1785年),带管兵部印钥,玉牒馆副总裁官(1786年)。乾隆五十四年(1789年)三月受命尚书房总师傅,四月补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八月授顺天府学政,后擢左部御史(1790年),礼部尚书(1790年),诰授光禄大夫(1791年),吏部尚书(1792年),会试正考官。嘉庆二年(1797年)授体仁阁大学士,太子少保。嘉庆九年十二月二十四日申时(1805年1月24日)卒于官,享年85岁,赐谥文清,晋赠太子太保,入祀贤良祠。嘉庆帝下诏曰:“清介持躬,深为悲惜。”归葬原籍白家庄北茔。
刘墉不仅是清廷重臣,也是著名书法家,是贴学之集大成者。与同时期的王文治、翁方刚和梁同书齐名,甚至被认为是“本朝书法之最”。清徐珂在《清稗类钞》中说:“刘文清书法,论者譬之以黄钟、大吕之音,清庙明堂之器,推为一代书家之冠。盖以其融会历代诸大家书法而自成一家。所谓金声玉振,集群圣之大成也。其自入词馆以迄登台阁,体格屡变,神妙莫测。”清包世臣在《艺舟双楫》中说:“文清少习香光;壮迁坡老;七十以后,潜心北朝碑版,虽精力已衰,未能深造,然意兴学识,超然尘外。”
青少年时期,刘墉学习赵孟和董其昌。赵孟是集晋唐书法之大成的书法家,他的书法,以楷书和行书为最美,特点是“圆转遒丽”。董其昌也是一个习古之集大成者,他对赵孟佩服得五体投地。董其昌的作品都是“圆劲苍秀,兼有颜骨赵姿”。康熙皇帝很喜爱他的书法,所以一时朝野的书法都被他所笼罩,被捧得很热很高。刘墉的青少年时代,正是学习董其昌之风日盛的时代,他深受其影响,倾心学习之。在学董其昌的同时,兼学赵孟。他这时期作品的风格是“珠圆玉润,如美女簪花。”
中年以后,刘墉书法受苏轼和颜真卿的影响较大。颜真卿是唐代大书法家。正楷端庄雄伟,气势开张;行书遒劲郁勃,古法为之一变,是除二王以外,对后世影响最大的书法家。苏轼是诗文大家,也是书画大家。其书法,尤擅行、楷,取法李邕、徐浩、颜真卿和杨凝式等,又自创新意。他曾说:“我书意造本无法,点画信手烦推求。”他勇于走自己的路,不怕别人非议。其书法特点是,用墨较浓,“如绵裹铁”,“用笔丰腴跌宕,有天真烂漫之趣”。苏轼于宋熙宗七年(1074年)冬,由杭州调任密州。他深爱密州勤劳善良的人民和清秀明丽的山水,与人民休戚与共,做了许多有益于民众的事情,深受人们的爱戴。人们敬其德行,也爱其诗文、书画。他的书法作品广为流传,成为法贴,被广大书法爱好者临习,代代不息。当时作为诸城(宋属密州)人刘墉的书法,深受其影响是很自然的。所以刘墉中年以后的作品是“笔力雄健,局势堂皇”。
晚年,刘墉转而学习碑版。清包世臣在《艺舟双楫》中说,刘墉“七十以后,潜心北朝碑版”。其实,刘墉对南朝的优秀碑版也认真学习。近人马宗霍在《岳楼笔谈》中有“尝见文清临《瘗鹤铭》,具廊庙之度,而兼山林之气,知其小真书之妙,盖深有得于此”的记载,便是证明。通过对碑版的临习,刘墉的书法风格,则由炫烂归于平淡,而臻炉火纯青之境。
刘墉是一位善学前贤而又具创造性的书法家。他对书学有独到的见解,论书绝句三十首《学书偶成》,就是他的书法理论。他学书法,有明确的指导思想,就是学古不泥古。据说,他的学生戈仙舟,是书法家翁方纲的女婿。一次,戈仙舟拿着恩师的书法作品叫其岳翁看。翁方纲看后说:“去问你的恩师,他的书法哪一笔是古人的呢?”戈仙舟将此话转给恩师,刘墉便说:“我自成我书尔。去问你的岳翁,他的书法哪一笔是自己的呢?”从这件轶事可以看出,刘墉是“不受古人牢笼”,而要“超然独立”的。这正是他高于别人的地方。他的“我自成我书”与苏轼的“我书意造本无法”是一脉相承的。
刘墉书法的特点是用墨厚重,体丰骨劲,深厚敦实,别具面目。清张维屏说:“刘文清书法,初从松雪入,中年后乃自成一家,貌丰骨劲,味厚神藏”(《松轩随笔》)。清徐珂说:“世之谈书法者,辄谓其肉多骨少,不知其书之佳妙,正在精华蕴蓄,劲气内敛,殆如浑然太极,包罗万有,人莫测其高深耳。”(《清稗类钞》)清郭尚先则说:“晋唐元明诸大家得力全是个静字,须知火色纯青,大非容易。国朝作者相望,能副是语者,只有石庵先生。”(《芳坚馆题跋》)
靳继君先生在赏析刘墉的《行书立轴》时写道:尽管古人曾多次阐述“书贵瘦硬”的美学观点,但肥厚能恰到好处,非精湛的功力,至高的法眼,渊博的学识不可及也。刘墉正是在肥的方面更见其真力弥漫,因而使人久玩不厌。此轴是刘墉晚年众多作品中的佼佼者。初看“因”、“玉”、“山”等字若团团棉球,通篇反复观审乃见异趣———于浓重中时露空明,运动中存有虚寂,古拙中暗含姿媚,实在是外肥内遒,形假质真,妙伏契机。刘墉不仅仅是追求“黑”的丰实效果,对通过“白”的妙造,即在那比线条更抽象的“虚”、“无”处,凝注神思,创造意境,有着强烈的意欲和追求。从结构布白上看,可以说黑白各半,相映生辉。结字挪位,和字与字、行与行间所制造的“白”,疏能走马;浓艳的黑色,和最后随字小而紧凑所显示出的“黑”,密不透风。通篇利用“白”的乐符,表现“黑色”的节奏,予人一种韵律感。可以说,刘墉书法的意味、气脉、韵致、风格,特别是个人的襟度,很大程度上,是从“白”处展现出来的,使自己的心境与书境融为一体。此轴最令人折服处,还在一个“静”字。作为艺术的书法,最忌“火燥”,也忌“软媚”。刘墉高就高在避火燥而直逼丰肥,又巧妙地将“静”气输入字里行间。因此,该轴不但有着深厚的传统功力和纯熟的表现技巧,又蕴藏着深邃的意境和独特的风格。外绵内坚,藏巧于拙的笔法;饱满酣沉,浓黑新亮的墨色;架松结紧,形断意连的结构;计白当黑,左右顾盼的布白;疏朗俊逸,平静舒和的气韵;万卷经纶,会古通今的才思,有机地融为一体,表现出此轴落笔神远意新、墨到纸上生花的洞达气象,和千锤百炼、百折不挠的内在力感。真可谓:“得法山阴贴学宗,柔笔使转意尤浓。墨痕点漆乾隆纸,犹听空林远近钟。”(日本《论书百绝》)
刘墉工书,尤工小楷。有人赞其小楷,颇有插花美女援镜笑春之致,卷帘一顾,自成万态;列为“妙品”,推崇备至。其用笔重,用墨浓。结体大多是较扁平型的,较之瘦长型的清瘦秀媚不同,是重心降低,表现出沉静内敛的蓄势。骨力坚凝更从笔画中来,入锋洁净,行笔果断,回锋者多,从而筋力尽在画中。虽是蝇头小楷,却具有擘窠大字的恢宏气象。结体丝毫不令人觉得拘紧。点画洁净讲究,尤其粗重与纤细交织在一起,加之偶尔揉入行草笔意,使得整个作品,在规整的大效果中不乏生动活泼的情趣,这是十分难能可贵的。后人称许他的小楷,不仅有钟繇、王羲之、颜真卿和苏轼的法度,还深得魏晋小楷的风致。
刘墉晚年的书法,多为别人的代笔。他有三姬,皆能代笔可乱真,其中黄氏代笔最多。据传刘墉作品中,凡只署名“石庵”二字及用长脚“石庵”印者,皆为代笔之作。
刘墉的书法,不仅名重于当时,对后世的影响也很大。从他在世到现在,有很多人对其作品视若珍宝,争相收藏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