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索帕官网:这里的公路太“自由” A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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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期海归纪行之五

这里的公路太“自由”

2011年9月2日   A29:A29-评论   稿件来源:新闻晨报   作者:薛涌

  薛涌

    刚刚回国几天,我就发了两条微博。第一条引来1700多的转发,500多的评论——

    “回国一周的感受:中国人个个是高铁,人人要追尾。交通路口人行道绿灯已亮,但照样有车闯过,还冲行人鸣笛!行人也不含糊,无耐心等红灯,老太太在四道的车流中勇往直前。俺吓破了胆,决定走附近的过街天桥。其长度吓人。俺仗着马拉松训练的功底勇敢地上去,但居然有摩托在桥上行驶,照样冲行人鸣笛! ”

    我发现,我比较引人注意的微博,经常触发激烈的辩论甚至“对骂”,但批评交通的微博,引起的反响则出奇地一致。但奇怪的是,大家在微博上有着如此强烈的共识,为何一上路就换了一个人呢?那天我过人行横道,明明是行人的绿灯,一辆车子急急闯来,几乎撞到我。还轮不到我生气,那车子就恶声恶气地对我鸣笛。笛声翻译成北京话就是——“你丫找死呀! ”车主是位很典雅的女士,像是刚刚请我吃过饭的一位温柔主编。这情景让我不禁想:难道那些对我殷勤备至的朋友,上了路就都变成了这样?为啥人一开车就变得那么恶?

    一天半夜归家打车,因为路途较远,和出租司机聊了一路。我感叹中国公路开车太自由,美国要严得多。他认为我的话不靠谱儿。于是,我向他讲述了我在美国的驾车经历。

    我在美国拿驾照的第二天就被警车闪灯鸣笛地追赶。那是因为我第一次独自上路,动作不熟练,在纽黑文的繁忙路口向右换道忘记打指示灯,导致后面的车急刹车。我狼狈地停下,向荷枪实弹的警察解释:“我第一次开车上路,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做,也知道错在哪里。但因为心里太紧张,关键时刻未能执行操作程序。您看看我驾照发放的日期就知道。 ”他拿了我的驾照和汽车登记材料回到自己的车里在计算机上检索一通,最后回来嘱咐了我一系列有关的操作程序以及被警车追赶时的停靠步骤,给了我一个警告。还有一次,在有“停”字标记的路口放慢速度却没有彻底停下来,又被警察截住。我向他解释花粉过敏导致我两眼红肿、精力未能集中,这才领了个警告而逃过罚单。

    但是,第三次就不那么幸运了。我在高速左道不小心超速,后面一辆警车尾追而来,自然是警笛长鸣。停下后警察告诉我,她专门盯着左道抓超速。左道其实是绕行线,即如果中道前面的车太慢,可以上左道高速超过,但必须马上让出左道来。我在左道开了很久,这本身就是违章。我坦白自己从来不知道这个规矩。她给了我张一百多美元的罚单,告诉我不服可以到法院上诉。

    短短几年的驾龄、开车尚属于规规矩矩的我,这类事情也碰到过多次。接到罚单的可怕之处还不在于罚款本身,而在于保险费跟着猛涨,而且要维持几年。所以那个警察当场告诉我:“建议你去法院申诉。你交得起罚金,交不起保险费!”这里顺便解释一下,美国警察截下违章车辆,按法律应该告诉你有到法院申诉的权利。同时,警察可以很人性。他们一方面要执行法律,一方面又可能同情被罚的人。经济危机爆发时,地方财政紧张,据说警察掌握的尺度严格起来,甚至躲在路边隐蔽处“伏击”违章者,意在给当地政府“创收”。但最近有报道说,经济危机让许多人的失业福利要用光了,警察不忍心,罚款的数量又少起来。我妻子还总说我不修边幅,驾照上的照片像个恐怖分子,所以拿到罚单。她被截住几次,都被口头警告一下而给放过。我则认为美国警察对好看的女性网开一面,对我这种蓬头垢面的男性有些隐性歧视。总之,不管有多少人性因素,在美国你每天都能看到警察在路边截下的车辆。

    这些事,让那出租司机听得目瞪口呆:“老天爷,真够狠的。他们哪里找那么多警察? ”

    他又说:“还是管得严点好。这样开车像玩命。但不玩命你走不动呀! ”

    坐在后座的妻子说:“北京还算好的。这次回绍兴,出租车闯公路中央的黄线逆行是家常便饭,弄得我们不太敢乘出租。 ”

    那司机摇摇头:“咱们还是素质不行呀? ”

    我赶忙说:“师傅您太谦虚了。这些事情,和您一说就明白,您素质很高嘛。也许美国人开车时间久了,无论是司机的习惯还是法律法规,都比较成熟。中国人才开几天车呀,也许以后慢慢会好的。 ”

    我接着问:“您说素质和法律,哪个更重要些? ”

    他沉吟一下:“我看还是法律更重要。管严了,人们才能照着法律培养素质呀。 ”

    (作者为美国萨福克大学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