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aconda 科学计算:从“右江岑顺”到“汝南岑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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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右江岑顺”到“汝南岑顺”2011-10-02 14:49:15

从“右江岑顺”到“汝南岑顺”

在今都安瑤族自治县县城附近那座与“岑顺”有关的山,在史籍、方志上都有明确的记载。

《古今图书集成》“职方典·思恩府·安定土司”载:“砦油山在司治西北,距司二十五里,山势崔嵬,摩汉干宵,四面峭壁屹立如堵,旁有石磴嶔崎可梯而上。好事牧儿竟登其巅者,往往見有署宇台榭,城门啓闭在依稀间,内列金银,器具辉煌,心目稍蒙覬觎窃攫之念则阴霾四起,雷雨交作,凛然不敢仰视,匍匐而下,天气清爽如初。詢之老民,历传此山为往昔蛮王岑顺屯驻之地,没而为神,故有此异。但岑顺不知为何代人,无可稽考。”

《四库全书》“广西通志·山川·思恩府·安定土司”:“砦油山:司治西北二十五里,山势崔嵬干霄,傍有石磴嶔崎可梯而上,好事者登其巅,往往見署宇台榭,城门啓闭在依稀间,内金银器具辉煌,心目稍萌覬覦之念则阴霾四起,雷雨交作,凛然不敢仰视,匍匐而下,天气清爽如初。历传此山为昔蛮王岑顺屯驻之地,殁而为神,故有此異。”

《嘉庆重修一统志·思恩府·安定土司》:“砦油山在安定土司西北二十五里,山势崔巍,四面峭壁屹立,旁有石磴嶔崎可梯而上其巅;有署宇台榭,相传为昔蛮王屯驻之所。”

从三条“砦油山”记载看,最晚见于《嘉庆重修一统志》的则简约,且省去“蛮王”姓氏。最早见于《古今图书集成》的最详,但“砦油山在司治西北,距司二十五里”、“蛮王”、“屯驻之地”是一致的。

那么,《古今图书集成》的这条记载又从何而来呢?是右江岑氏土司设法塞进去的“私货”吗?笔者认为有必要了解一下该书编篡的简况。

《古今图书集成》系康熙皇三子胤祉奉康熙之命与侍读陈梦雷等编纂的一部大型类书。陈梦雷为实际创编者,胤祉大力支持,特拨给“协一堂”藏书,并在城北买“一间楼”,雇人帮助缮写。康熙四十年(1701年)十月,陈梦雷根据“协一堂”藏书和家藏图书共15000余卷,开始分类编辑。经过“目营手检,无间晨夕”的辛勤劳动,于康熙四十五年(1706年)修成,共一万卷。至康熙四十五年(1706年)四月完成初稿,印制完成于雍正六年(1728)。虽然“协一堂”藏书和陈梦雷家藏图书目录无考,但《古今图书集成》“职方典”所引用的资料无疑来源于前明留存的地方志。

关于明代篡修的《思恩府志》,陈相因、秦邕江先生编著的《广西方志佚书考录》载有五种,分别是篡修于天顺五年以前、正德末年、嘉靖中后期、万历年间重修夲和明末清初。“砦油山”条出于哪一种版夲不详。但署名王阳明所撰的《泗城土府世系考》只能出于万历年间重修夲或明末清初夲,因王阳明于嘉靖七年病殁后获罪被削夺生前一切功名,学说著述被禁被毁之际,右江岑氏不可能呈送该文——即使呈送篡修者也未必敢采录。

至于陈梦雷本人则一生坎坷,历官“选庶吉士,散馆后授编修”,旋即因祸入狱论斩,后改戍奉天(今辽宁省)尚阳堡17年才被被召回京师侍奉诚亲王胤祉读书。康熙逝世后雍正即位,胤祉被囚禁,72岁的陈梦雷受牵连被再度流放到卜魁(今齐齐哈尔),于乾隆五年死于流放地。——终其一生都没有与右江岑氏土官接触的机会。

“砦油山”在安定土司“司治西北,距司二十五里”; 安定土司即安定土巡检司,置于明代嘉靖初。《嘉庆一统志》载“安定故司,在今安定土司东南地名旧州。明嘉靖七年潘良随征岑猛有功,授土巡检,世袭。明末移治地六村。本朝仍于世袭。”有资料说此“旧州”在今广西都安瑤族自治县东南,那么其西北“二十五里”似在今县城一帶。

思恩府在历史上宋、明、清都属右江道管辖,笔者因之姑称曾“屯驻” 砦油山的“蛮王岑顺”为“右江岑顺”。

《古今图书集成》的“砦油山”条说“岑顺不知为何代人,无可稽考”—— 陈梦雷或许只是原文照录而不考,实则并非“无可稽考”,宋人李昉等編纂的《太平广记》中就有另一个“岑顺故事”,就是被奉为中国象棋的开山鼻祖的“汝南岑顺”。

笔者认为汝南岑顺”并非虛拟人物。唐代岑文夲世系有岑灵曾经官汝州叶县丞,显赫的家族后因突遭变故中落遂落,包括岑参在內的裔孙无不以重振家声为己任——所谓“日有所思则夜有所梦”,“少好学有文,老大尤精武略”的“汝南岑顺”仅仅是个走火入魔的棋痴吗?

笔者认为未必如此。唐王朝天宝十四年(公元755年)发生“安史之乱”,重灾區是京幾道,汝南岑顺旅居陝州实因避乱。闲居日久的岑顺中夜无眠,听到“鼓鼙之声”的第一反应是“自负”,“以为石勒之祥也”,确信“此必阴兵助我”并祈“示我以富贵期”——一个亟切渴望功名富贵的岑顺巳跃然纸上。几天后他果然做了一个好梦——梦见“金象將军”请他观看其与“天那国”交兵,并赠予他“宝贝明珠珠玑无限”。

有意思的是岑顺身处兵戈日寻的北方,却梦见一场南方“蛮夷”之战。

有意思的是岑顺在亲戚的协助下掘室地“多得宝贝”——其中竟有“甲胄数百”。

更有意思的是牧羊奴石勒以十八骑逐鹿北方终成后趙国主,而听到“鼓鼙之声”便“以为石勒之祥也”又骤然暴富的岑顺则不知所终。

在“安史之乱”演变为军阀割据之后,有家不能归回天乏力的“汝南岑顺”会作出怎样的选择?

他有可能仿效石勒招募百数十族丁投奔西南某“蛮主”为之效力从而为自己争取一块领地吗?

西南“蛮主”会接纳他吗——笔者认为,如果“汝南岑顺”真有此举一定会受到“蛮主” 的欢迎。东汉以后中原人士避难岭南得到当地土著首领接纳的屡见史载,甚至还有“策反”者。唐代韦陟为右相杨国忠排陷“陟坐贬为桂州桂岭尉,未之任,再贬昭州平乐尉。会禄山反,陷洛阳,陟爱弟斌为贼所得,国忠欲构陟与贼通应,潜令吏卒伺其所居,欲胁之令陟忧死。其土豪人劝陟曰:‘昔张燕公窜逐,藏于陈氏,以免危亡。诏命傥来,谁敢申覆?未若轻舟千里,且泛溪洞,候事清徐出,岂不美也!陟慨然应之曰:‘我积信于国朝,非一代也。况素所秉心,无负神理,命之合尔,其敢逃刑?燕公之谋,诚媿厚意,不能从也。’因谢遣之,乃坚卧不动。”

没有史载文献可证“汝南岑顺”的去向,但他梦中的“天那国”与当年黔中道的、位于今右江、红水河的“添州”、“那州”有关连吗?

那么“右江岑顺”的故事起于何时、所指其谁?因为“右江岑顺”的“形象的塑造又不能够绝对地脱离历史人物的影子,换句话来说,他是某个历史人物的投影,因为‘社会存在决定意识’,民众是不会凭空在脑子中完全虛构出一个有血有肉形象丰满而又有生活气息的神的形象象。”

历史的铁幕后藏着太多的秘密,散落在右江、红水河溪峒间的一些“秘密”或许会逐渐浮出水面——当然,信与不信自己作主。最早向方志提供“历传”砦油山曾是“蛮王岑顺屯驻之地”的古人及修志者,都称“岑顺不知为何代人,无可稽考”。

右江岑氏土官的先人中是否有知“蛮王岑顺”其人者吗?

有资料显示明代思恩军民府土官岑瑛土官似乎有所知又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