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学园之永远的第一:五十三年似烟非烟 四 陈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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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每班由校方发三份报纸:‘中国青年报’、‘人民日报’、‘真理报’。两节课后学习委员取来报纸,同学们一致高呼:“青年报”!大家抢着看‘中国青年报’。应该说这张报纸伴着我们成长,至今我有时看看‘中国青年报’算是对它有一份感情。

时至今日我对共青团及胡耀邦并无耿耿于怀之处,有一天能以老读者的身份去参加‘中青报’的‘座谈会’;我想告诉他们:“我们是和你们一起走过来的!”

课余时间就是唱俄文歌了,由于刚学俄文不久对唱俄文歌特感兴趣。首先学唱的就是“莫斯科——北京”。此歌的最后一句是“在自由的旗帜下前进”。对斯大林时代我们深信不疑,仍以‘自由’高唱之。后来会唱的俄文歌愈来愈多。现在还能哼哼的只有‘莫斯科郊外的傍晚’和‘春天里的花儿多美丽’了。

由于我校同学绝大多数不是以本人所报第一志愿录取来的,所以校方要花大力气来巩固同学们学好俄语的‘专业思想’,开学不久请来了戈宝权为我们作报告。他时任驻苏大使馆文化参赞。他态度和蔼有学者风度。他说:“俄罗斯文学是世界文学中的一巨大宝库,世界级文学大师成群,俄罗斯语言值得我们好好学习……”。

他这一席话对我一生影响极大,按照他所讲的这一思路,我后来发现十九世纪俄罗斯文学确实雄踞世界文学顶峰,从普希金到托尔斯泰,比十七世纪英国文学和十八世纪法国文学它在题材、内容、深度、广度上,开挖表现之深,其成就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使得我想用毕生之力去译出一个俄国作家全集。

这时用得上党、团员了。各项中心工作都得要党团员学习后表态去完成。平常的事也够多的!这使得我这个一心想学好俄语的人感到烦。我尽量推脱党、团组织分给我要干的事,想多拿出时间来学点专业,于是什么‘个人主义’、‘不关心政治’等就搞到我头上,后来事态居然发展到我想‘退团’,结果遭到痛批!这事发生在1955年。

现在介绍一次班上团支部会议(我时任团支部宣传委员)。班上党员参加并主持。先研究全班二十几个同学一月来的动态。分出张三想进步,李四落后,王五无反应……。在专业学习上王五较好,李四落后,至今字母仍认不全,张三学习好,但骄傲,瞧不起人。牛五和马六最近吵了一架,应和他们谈一谈,以后别再吵了。李四爸爸是旧人员,最近给李四来了封信,大概不会有好影响,会后应问问李四。崔九妈是资本家,崔九吃馒头剥了皮才吃,赵七洗衣服大开水龙头……。就这些事,团员们能认真地讨论上一、二个小时。

最后分出几个学习差的人由学习好的团员一人帮一个,决不能让班里有一个同学在学习上拉下。由一个团员负责一个或二人,如发现该同学有什么不正常(生活、学习、思想)情况,立即汇报。这种会一月一次,有时二次,每次二小时左右。

开学后不久我班党员看上了我,叫我帮他掌握这个班,可惜我不识抬举,和他分道而行。只‘专’不‘红’。数十年后至今思及我仍然认为当时我选择了道路是必然的。至今我对‘政治’仍不感兴趣;我不会把精力和时间用在‘政治‘上。

但也并非其它人和我一样。我班内有一女调干生对开会特别积极,特别认真。有时她主动要求开会。她要争取入党,每次团支部会上党员都会表扬她。但她专业学习极差,学习俄语对她如读天书,俄文上的一些小问题怎么讲她怎么不懂,我第一次见到她这么笨的人,她的脑袋有如木头,什么都进不去!支部要我负责帮她,帮了几次我讽刺了她几句,结果双方不欢而散。

班内两个党员专业学习也差,学习成绩不及格。

经过大学四年的观察,我发现大多数政治上积极的人业务学习总是差;而业务学习好的人又不关心政治,对大多数人‘红’与‘专’难以两全!

而这两类人都知道自己的‘短’与‘长’。他们在尽力用已之“长”来补已之短。业务差者狠抓政治,业务上的佼佼者又讨厌政治。在人生浮沉中后一类人吃亏;而前一类人可以左右逢源,混得风光体面;而后一类人纵有千般才华也仅止于谋生而且要受前一类人领导。这就是当年中国的现实!

班里的那两个党员及那个女调干生学习成绩极差。但这三个人平安无事,而我当上了‘右派’,这三个人及类似他们那样的人成为毛泽东大言不惭‘外行领导内行’中的好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