菠萝啤算酒驾吗:爱我吧,老师! BY: 克洛休斯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5/03 11:36:25


第一章 奇怪学生

  我在这家三甲医院工作的时间并不算长,当然也就得不到医院安排的住处了,所以两年来我一直住在学生宿舍楼.

  幸好我住的还算是独立的套间,不用和那些进进出出的学生挤在一起.做为医生,上完夜班后还要承受学生的吵闹,多好的精力都会受不了,这是我当年当实习生的经验.

  我的专业是骨科,就这么一直做了两年,平淡如水,而我又是很乐天由命,讨厌太多改变的人,自是不会有厌烦的一天了.

  生活是由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好像是那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开始,就变了样了吧?我也不太记得了.

  那天上夜班的我交完了班,走回不用十分钟路程的宿舍时,在宿舍楼的楼梯口,我碰见了两个吵吵闹闹的学生.当时我很累,并没有多留意他们在吵什么,而且他们一看到我,高大的学生立即收起气急败坏的脸庞,对我笑脸迎人,并很尊敬地和我打招呼.

  "老师早上好,刚下班吗?"

  "是,你昨晚怎么没来值班?"

  其实我只是随口问一问,对于我这个带教的学生,大多的时候我并不理会他有没有来上班的,我的病人那么多,理都理不完,也就懒得理学生那么多了.

  可是那个学生被我一问,脸居然白了起来,吱唔了半天,也没说个所以为然的理由来.

  我实在很困,对他挥了挥手,示意了解,要他不用解释.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人知的事,最好不要揭人家的伤疤.

  "算了,我不想知道太多."

  我往上爬了几级楼梯后顿了顿,鸡婆的我还是忍不住回头唠叨了一下.

  "你不去值班没关系,明天有考试,你不去的话,可能对你的总成绩会有很大的影响,最好还是要去考."

  我带教的那个实习生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习惯了他的散漫,我并没觉得怎么样,反倒是他身边一直被我忽视的小个子学生对着我鞠躬笑得好灿烂地道谢.

  "老师,谢谢你哦."

  他柔柔的感谢声引起了我的注意力.当我正视他的时候,确实有点被吓到了.一百七的个头,在我们两个一百八的人面前,是矮小了点,过长的碎发柔软黑亮,让人很意外这样的头发居然长在一名男子身上.但这并不算什么,重点是他那张令人震惊的瓜子脸,柳眉凤眼粉嫩的红唇,活脱脱美人一个.简直有让男人吓掉下巴女人嫉妒得发狂的本钱,可惜了身为男子的身份了.

  这样的学生,我没见过也没听医院里有谁议论过.

  一瞬间的错愣后,我只是对他点了点头,不冷不热转头继续上楼去.

  那天真的是太累了,也没太介意那样美丽的人物,回到宿舍倒头就睡,直睡得昏天地暗.

  那天一直睡到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才醒了过来,冬天的太阳下山比较快,五点多的天色已经很暗了.开了灯,打开冰箱的时候发现里面没什么好吃的,正想出去外面吃饭,门铃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打开门,意外见到早上那个漂亮得不可思议的小个子学生.他正端着一个大木盘,吃力站在那里对着我笑,我有点意外.

  "有事吗?"

  "我今天早上才知道原来老师你就住在对面呢,很高兴认识老师,我可不可以请你吃顿饭?"

  "吃饭?"

  "对.你看,我做了很多吃的呢.柳峰本来说好回来吃的,结果又说要和同学出去,不回来了,就我一人吃饭好无聊呢.我看老师屋里的灯亮了起来,就过来了,老师不介意和我一起吃饭吧?"

  啊?有些莫名其妙,我怎么不知道对面住着这样的一个学生的?他到底是哪个学校的实习生的?

  我很想说介意,但他已经不顾我同意与否,径自走了进去,还将他那个超大的木盘放在我的餐桌上,掀开盖子,端出一盘盘看起来色香味具全的菜式来,看得一整天没吃任何东西的我猛咽口水.

  "老师等一等,我去拿饭和汤过来."

  说完也不等我回答,一溜烟跑了进对门,在我还愣在门口的时候,他已经将该搬过来的东西全搬过来了.苦笑摇了摇头,对他的自作主张无可耐何.肚子也很饿,有人做好饭给我吃,我何乐而不为呢.

  "老师,先来尝尝冬虫夏草蘑菇汤,不是我自吹哦,这可是我的拿手绝活,包准了吃完后回味无穷."

  虽然看起来,闻起来都不错,但对那个味道,我还是没什么信心,一个大男人的,会做什么菜的?至少要单要我做饭,厨房没被我给烧了就很万幸了.

  "我就知道老师不信,先喝喝看."

  他殷勤地盛了一碗端到了我面前,眼巴巴等在那里,等着我尝试.

  看他很是期待的样子,不由自住端了起来喝了一口.

  "好喝."

  "真的?太好了,我就知道老师会喜欢的."

  一句赞美的话,让他一整顿饭的时刻都在为我夹菜解说他辛苦煮出来的菜式菜名.

  那一顿饭,还真让我吃得差点没撑死,一个大男孩的手艺,好得没话说.

  饭后他很自觉地在我的厨房里洗碗,我乐得清闲.

  "你是我们医院的实习生吗?"

  "我不是啊.我是老师学生柳峰的朋友,由香港来的,刚来没几天.这几天老师都没有回来,所以没见到面."

  他一边洗碗一边解释.

  我带教的学生柳峰好像是香港人没错吧?他名义上是跟着我,但很少出现在医院里,我这一次带教的学生有三个,自是对他的状况不是很了解."

  "对了."

  他放下手中的碗,擦了擦手转了过来.

  "还没正式自我介绍,我叫做若雨寒.老师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我是斐浩,柳峰的带教老师."

  "斐浩老师,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柳峰他是不是总是旷课不去学习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

  "拜托你不要计较他总是旷课好吗?他不是故意要旷课不认真学习,实在是最近有些事令他很是烦心,没法集中精力,所以,所以......"

  "好了,我大概知道你想说的话.这个你大可以放心,一般来说我对我的学生要求很简单,只要他不犯什么过错,都会让他过关.但明天是必要的考试,若是他考不过的话,我也是没办法的.主考官是科室主任,他可不会手下留情呢."

  "真的吗?谢谢你啊老师."

  我笑笑揉揉这个漂亮男生的头发,对他可爱的表现感到很是有趣.

  "不用谢了,你特意做了那么一大桌子饭菜,不就是为了这一件事.不过我还是得谢你请客呢."

  "呵呵......"

  他干笑了一下,被我识破他的计谋脸红了起来.

  "老师你真是个大好人."

  我不是大好人,我是在祸害百姓的生命安全.你想想,一个不认真学习的医学系学生,出来自己独当一面,被他诊治的病人就可怜了.

  第二章 突发事件

  那一次后连续三天的时间,那个小个子学生总是三不五时到我的宿舍串门子.串门子的时候总是会煮了很多好吃的东西过来,各式各样,没有一次是一样的,简直将我的胃都快给养刁了.

  一来二去,就和这个很是可爱的小个子学生混熟了.

  三天后下班回去的时候已经快近晚上十点,我提着打来的饭盒赶回宿舍去,我的宿舍在八楼,电梯坐到六楼的时候因为人实在太多了,我便出来,想想只有两层楼而已,打算走楼梯不用跟人家挤.

  爬过七楼楼梯,在上八楼的楼梯转弯处,我看到了两条人影,立即转头往下走,乖乖等电梯去.

  不为什么,只为了那两条抱在一起吻得很激烈的人.

  我不想打扰的另一个原因是,那两个人,竟然就是住在我对面的学生柳峰和那个由香港来的朋友.

  太大意了,从来都没意识到他们是那种关系.

  我不是很鄙视他们那一圈的人,毕竟自己并不是心理医生,对他们那一圈人的心理无法有太多的了解,能做的就是保持平衡的心态.

  那件事给我很深的震撼,不好意思,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真正的GAY,有点怪怪的感觉.

  回到宿舍后,狼吞虎咽将自己买的饭盒解决后打算洗澡就寝,我的生活是很有规律的.

  就在我要进浴室的时候,对门响起一阵摔东西的响声,还有人的惨叫声.我心知不妙,立即冲出门去,幸好对门没有关,当进去的时候,就见我那个带教的学生柳峰拿了一个很厚重的杯子猛敲打着小个子学生若雨寒的头部.

  小个子学生抱紧了头四处躲串,头上已经有一道道的血丝流了下来,柳峰还是不肯罢休,疯狂地打着他.

  "你做什么?快住手."

  我怒喝着他们,小个子学生看到了我,大喊"

  "老师救我."

  打红了眼的柳峰也没理我,只知道小个子学生要跑,更加发狠起来,高高抬起那个厚重的杯子使尽力气敲了下去,那样发疯的样子让我吃惊.

  小个子学生一个惨叫,倒到了地上翻滚着,脸色变得非常的死白.

  我一见不妙,冲上前一把夺过柳峰手里的杯子.

  "你想打出人命来吗?"

  被我一拉扯后的柳峰终于回过神来了,呆呆看了我一下,低下头看着地上打着滚痛苦扭曲的人,脸刷的一下白了起来.

  "我......"

  我蹲了下去,赫然发现小个子学生除了头上的血外,满手的血色惊人.小心翼翼扒开他的手,手里露出一段断了的手指.柳峰的暴力,居然将小个子的手指给敲断了.

  "啊---!我不是故意要弄断他的手指的."

  柳峰惊恐大叫,退了好几步.但我已经没多少精神理会他的慌乱了,立即将地上的人抱了起来,当务之急是送他去医院.他头上还有那么多的伤口,可不要震出个脑出血来才好.

  "送他去医院."

  我对柳峰说,但他显然还处在震惊中,神智还没恢复过来.

  "我不是故意,我不是故意......"

  重复了好多还是那句话.

  "不管你是不是故意,先送他去医院再说."

  "不----"

  柳峰大喊,扭头慌乱地冲了出去,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

  我在后面干瞪着眼,气得不轻,但无可奈何.抱着那个学生,打算送他去医院.在等电梯的时候,不经意间低下头,看到了苍白着脸的人眼角垂挂着的两行清泪,不由一怔.

  他刚刚受伤的时候都没有哭,现在又为什么而哭的?

  "老师......"

  他微弱地唤着我,眼看电梯就到了,我不是很在意应了一声,当我踏入电梯的时候,他却对着我低低地说着.

  "早就知道不该来了啊,当他说他交了女朋友开始,我就该死心了.老师,你......谢谢你啊!这样子,或许我可以......"

  什么跟什么?不是很明白他所说的话,心里急着将他送往医院,没怎么去留意他的话.只是那路上,一声幽幽的叹息声久久回响在耳边.

  第三章受伤住院

  我将小个子学生送到了医院交给了急诊医生处理,本来是要他打电话联系他的家人或者亲朋好友,但是他死都不肯说他到底还有什么亲朋好友在大陆,弄得我整个晚上,居然充当他的家属为他跑前跑后的,还得帮他预交一大笔住院押金。

  而那个弄伤他的林峰,一点影子都没瞄见。

  而搞笑的是,急诊的医生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他串好的,居然将他收到我们骨科去。很不幸,虽然手指断了这样的病患,有绝大的可能收到我们科的。

  但是,拜托,这样子我不就是还得负责照顾他?

  他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啊?即使几天的时间也混了个面熟,但麻烦的事,我最讨厌了。

  好不容易将他安置在我们的科室,已经快要零辰五点了,弄得我精疲力竭,累得不成人形。当我要走的时候,他拉住了我,拉得死紧,不管我如何扒,都扒不动他的手指分毫。一个人倔强起来,不是常人受得了的。

  "老师,你陪陪我好吗?我一个人好害怕``````"

  我瞪了他一眼,对他的得寸进尺很是无可奈何。

  我能怎么说,他那满眶强忍的泪水一触即流的,又是那么的楚楚可怜,可怜得活像被抛弃了的小狗。

  想想他一个人人生地不熟来到大陆,生病了又没个亲人朋友陪伴在身边,确实可怜了一点。认识他至今,他好像除了林峰宿舍就是跑到我的宿舍去,也没见有人找他,最多偶尔去一趟菜市场买足好几天的份量。

  "你可以叫你的家人来。"

  "`````我``````我来大陆的时候,我父母就不同意我来了,如今告诉他们我受伤了,他们不知道会有多伤心``````我不想他们担心。"

  "``````"

  一个无法反驳的理由,堵得我说不出话来。

  "虽然我还有一个比较好的朋友,但他目前不在广东省,要他回来很麻烦。老师,请你帮帮我好吗?你帮我付的医药费,我会双倍还给你。"

  苍白而痛苦的脸上冷汗霖霖,挣扎着从病床上起身,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摸索着床头换下来的衣物,从里面掏出一个黑色的钱包来。

  钱包里的钱并不多,他从里面拿出一张信用卡递给了我。

  "我身上没有太多的现金,虽然不晓得这张卡里面有多少钱,但我想应该足够付我所有的医药费用。"

  "``````"

  接过他的信用卡看了看,我没去过香港,对于那张卡的价值并不是很清楚。但想想他一个孤身出来的学生,能花费的也就是这些了。我当医生虽然工资不算很多,但足可以负担得起他的医药费用,于是将卡递还了给他。

  "算了,我暂时不收你钱,等你回去后,再要你的父母还我钱吧。"

  我淡淡地说,拉了拉衣服,靠在旁边闭起了眼睛,明白表示谈话的结束。

  闭着眼睛的我没有真的睡着,良久过后,我听到他一声低低哽咽的道谢。

  "真的谢谢你老师,能遇见你,我太幸运了。"

  他是好不容易平静了下来,可是我觉得挺倒霉的。也就这样我在医院陪了他一个晚上。

  一大早上班之前,我还得为他准备了早餐后才去交班,虽然我也必须吃早餐的,可是总觉得很怪.

  那天一整天我都有手术,从早上安排到下午,整整四台手术,不仅自己主刀,还要当人家的助手,忙得很是天昏地暗.一到急诊日就是受不了.

  就在那天下午忙完最后一台手术后,我一回到科室,就有护士急匆匆来找我.

  "斐医生,你表弟不见了."

  为了安全起见,我对我们科室的人谎称他是我的表弟,远房亲戚.要不以我一整个晚上都陪着他,为他跑前跑后,真不知道该怎么跟科室里的人解释.

  难道真的要我说林峰和他的关系,他是被林峰伤成这样的?

  我说不出口来,那样的话,林峰一辈子几乎都完了.

  同性相恋本来就是一件为世人所不耻,永远都无法被人所接受的乱伦行为,还要套上故意伤害罪.林峰以后还怎么在学校医院混?

  我相信当医院学校知道他这样的事,不开除他都是不可能的事.

  "他是几时不见的?"

  慢悠悠脱下手术帽,整理整理自己的白大褂,不经意见却瞄见了那个年轻的护士蓦然红起来的脸,立即停下自己的动作,变得严肃起来.我很自爱,不想在医院这种复杂的地方留下什么不好听的把柄.

  "他几时不见?不见之前有什么异常的行为吗?"

  见那个护士盯着我的样子还没回过神来,不得不提高声音再说一遍.结果她竟像如梦初醒,令我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

  "哦,几时啊?大概是下吴三点多吧,林峰来找过他后他就一直在哭.他和林峰也认识的吗?好可怕呢,本来就觉得他漂亮得太过不可思议,没想到哭起来居然比红楼梦里那句梨花带泪还要美上三分呢.太可惜了,他怎么就生成男人的,好不公平.我是女人却长得没有他好看的一半,嫉妒死人了......"

  "抱歉,失陪一下."

  已经没什么心情听那个护士的唠叨了,他不见的原因还是同林峰有关.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他,免得出什么事才好.

  "哇!你们看到了没有,斐医生真的好帅啊--!"

  受不了的尖叫声。

  林峰昨晚不送他来医院,今天也没来上班,下午跑来找他做什么呢?

  匆匆忙忙往外赶,就在我的脚步踏出住院部大门的时候,周围有好些人的惊恐尖叫声,还越来越多的人往住院部围拢了过来.我心知不妙,一定又出事了.

  顺着众人的眼光抬起头往上看,不看还好,这一看还得了.那个昨晚被砸断手指的小个子学生居然爬到了十五楼天台的栏杆外.就坐在那栏杆外的一小块平台上,双脚垂在半空中晃来晃去的,抬头看着天空,随时有掉下来的可能.

  我气到要死,心理诅咒连连,看我惹的麻烦.

  就在我转身走回去的时候,我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个混在人群中"看热闹"的林峰。他呆呆站在花圃边仰头看着,默然无语。

  "林峰。"

  我喊了他,他回过头一看到我,立即掉头就跑。

  虽然我不喜欢运动,但身手速度可不会比他慢,更何况我心里确实气急了。只用不到两分钟追上去的时间,我便一把抓住了他。

  "林峰,你这个混小子居然还敢跑。看你惹出的事不去解决,真要搞出人命来不可吗?"

  "老师,你放过我吧,你什么都不懂,就别理我的事了。"

  手一搁,将他搁到了地上,我也跟着激动起来了。

  "你以为我想理你的事?你自己一个人跑掉,弄伤了人却要我负责照顾着,这是什么道理?你不管也就罢了,还跑回来激得人家想不开要跳楼,非得弄得这么鸡飞狗跳不可吗?"

  "老师,你根本就不知道,其实```````其实``````"

  林峰抱着头痛苦呢喃着,赤红的眼睛已经泛出了一层泪光,最后干脆坐在地上抱头压抑地哭起来。

  好在人群都被欲跳楼的小个子给吸引了注意力,很少有人注意到角落中的我们,要不还真不知该怎么解释才好。

  我很是无奈。

  "我明白你烦恼着什么,昨天晚上我回去的时候是走楼梯``````"

  "什么?那,老师,你``````"

  "我什么都看到了。"

  "老师,求求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好不好?我求你了。"

  "我要说的话早说了,还用等到现在吗?当务之急你应该先去让那个人下来,万一不小心掉下来可就完了。"

  我对有这样的一个学生感到有股莫名的愤怒,简直有掐死人的冲动。

  他就在我说这话的时候站了起来,一改之前的丧气,变得很冷漠,坚定对着我摇了摇头,有耻笑我的意味。

  "老师,我是不会去劝他,他要寻死由得他好了。你不知道他那种人是多么的得寸进尺不可理喻,我再也受不了他了。如果我现在再去劝他,那不等于对他示弱,到时候又缠上了我,说不定我会再次动手杀了他。"

  说完耍也不耍我一下离开。

  我很想阻止的,可是阻止了他的离开,留下的他能帮得了什么忙?

  "你就这样不管了?"

  "要管老师自己去管好了,我赶着搭飞机去北京呢。老师去英雄救美吧,说不定还能赢得美人归呢,那家伙的家里据说很有钱势,还能说是人财两得呢。"

  第一次,我有绝对当掉自己学生,不让他过关的念头。

  第四章 该怎么办

  当我赶到十五楼通往天台的那道门的时候,哪里已经围了很多警卫和医院里的领导人物,个个束手无策,在一旁讨论纷纷。

  往外看的时候,那个小个子学生晃着脚,对着天空不知在喃喃自语些什么,抬着的头,侧面看的他,是那么的天真单纯,宛如一不小心掉落人间的天使.

  该怎么办呢?要插手吗?

  可是,他到底叫什么名字来的?叫......?

  ......?

  "若......雨寒......?"

  是叫若雨寒没错吧?

  是没错,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他慢慢转过头来看向来人.当看到我的脸的时候,露出一抹温柔到可以熔化人的笑容.看得出那些呼喊了好久都没能叫他回过头来的警卫们个个都被他的笑容也唬住了.呆了.

  "老师,你做完手术了么?好久哦."

  他甜甜地说着,比天使还像个天使.

  "嗯.你在上面做什么?不下来?"

  "老师,上面的空气好好哦.你看,下面的景色也很美.我在想,风吹拂的感觉好舒服,不知道从上面飞下去的感觉,会不会更舒服呢?"

  他像做梦般说着,更甚至还站了起来,单薄的身子在那样的空中被吹得摇摇欲坠,周围的人都因为他的动作发出了惊恐的低呼声.更有领导对着我怒目瞪视,那眼里分明写着

你是来捣乱的吗?

  我苦笑,别将我当救世主,大家又不熟,他如果等一下就这么跳了下去,我一定不会惊讶.

  在这里,估计只有林峰的话他才听得下去吧?可是那个臭小子已经跑到哪个角落鬼混去了.

  我是不信他说去北京就是去北京,一定是躲了起来.虽然不是很了解那个学生,但再怎么笨的人,也不会在惹了这么大的事后,要躲起来会告诉别人他躲到哪里去.

  "凌空那样跳下去是很舒服,你要试试吗?那就跳啊,还等什么?"

  "老师......"

  "我劝你不用等他了,你是等不到他,他是不会来理你,死了这条心好了.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老师并不想说什么,只是有句话不得不说,该放手的时候还是放手吧,人家的心里已经没有了你,你在怎么寻死寻活都没用.难道你没听到他躲在暗处在耻笑着你吗?白痴的家伙."

  抱歉,我本来不是那么的粗鲁的,只是一时情急脱口而出.不过这个家伙还真是很欠扁,不只林峰欠揍.惹出那么大的事,还怎么善后的.

  "可是,老师,我好难过,我真的好难过,难过的快不能呼吸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该怎么办才好呢?老师,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样,才能像你说的那样将所有事给忘了呢?我该怎么办?老师......"

  他站在那里,泪水湿了满脸,像个孩子,无助地哭着,哭得人心酸.

  情爱这种东西,真是折磨人,不管发生在什么样的人身上,都不是一件好事.幸好我从来没碰过.

  "我不知道你该怎么做."

  "斐浩."

  我说那句话的时候,身边的领导气急败坏地在我身边急呼着,恨不得将我的嘴巴给缝起来,说的是什么废话,还嫌人家刺激不够大吗?

  老实说吧,我是多事劝人,如果人还是死了的话,估计责任我要负大部分了.

  "老师......"

  "我只知道我现在肚子饿了,你该去煮饭去,要不然你想留在大陆我可不会收留你."

  "做饭?"

  "你不是说过做饭给喜欢吃你做的饭的人吃,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吗?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吹冷风,还不如做觉得幸福的事去."

  "老师,你......"

  "动作快一点,别给我慢吞吞的,吃完饭我还要出去,别拖我时间.听到了没?"

  "听......听到."

  "这才乖.在你想到怎么做之前,先给我做饭去吧."

  我终于笑了笑,换成他呆了呆.终于,他也跟着笑了起来,似乎想通了什么,又似乎下了什么决定,长长舒了一口气.

  "老师,你可不可以拉我一把?"

  耸了耸肩,我跃过窗口,在天台上隔着栏杆伸出手来,他跟着伸过手圈住我的脖子,让我就这么将他抱回去.

  惊魂未定的事是就这么过了,可是后续更麻烦.但奇怪的事,院长并没有叫我去说教,只是叫上那个小家伙在院长办公室里好半天.我就站在外面,站到脚都酸的时候,才看到小个子由里面出来.

  但让我跌破眼睛的是,小个子非常有精神走出来,我们那个包公脸的唠叨院长居然毕恭毕敬送小个子出来,还陪笑着脸,拼命在他耳边说好话.看到在外面的我,不仅没再怒目相向,还对我行礼说好话.

  跌倒,今天是不是见鬼了?

  "老师,我们回去.你今天想吃什么?我会做很多好吃的哦,像......"

  跟在后面的我仰天无语,不知该做何感想.

  说实话,就这么收留这个素不相识的人,不知道是对是错.但至少可以知道的是,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安静了.

  第五章 酒吧风波 ..

  "老师,你要出去了么?"

  "对,你先休息吧,我可能会很晚才回来."

  "就像昨晚一样,要到凌晨三四点吗?"

  "不知道,如果太晚会吵到你,我就不回来吧."

  "不要."

  我忙着整理我的衣服打算出门,那个小个子学生就围在我身边团团转叽喳个没完,扬着那张自以为很可爱的脸笑眯眯的.眼睛却骨碌碌的,一看就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

  这些天以来,他比任何养的宠物还要乖巧.整天都呆在我的宿舍哪都不敢去,就做完饭等着我回来吃.

  我的工作很忙,回来的时间也不定,很难得的是,他居然还会等到我回来才吃饭.我回来的时候他表现得特别的开心,围着我说个没完.一整天都被困在宿舍里,确实闷慌了他了.

  "老师,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

  他可怜兮兮扯着我的衣角小小声地问着,仿佛一不小心就惹我生气般.我并不是个很会动不动就生气的人,可是和他相处下来,连我自己都感觉自己一很容易生气的人,而且还是一生气就非常狂暴的那一种.

  "我要去酒吧,小孩子不可以去的."

  我习惯性揉了揉他的头,他的高度在我看来,实在是小得可怜,还我惹不住总将他当成一只小狗般对待.虽然那是很不尊重人的行为,但他看来都不介意,揉了几次后,我也跟着习以为常了.

  "我已经二十一岁了,连结婚都没问题,不是小孩子."

  我大笑,年龄和实际样子,实在是相差太多了.你看他那个样子,又是撇嘴又是撒娇,哪有二十一岁的人该有的样子的.真是难以置信.

  "老师,你带我去好不好?"

  他抱着我的手臂摇着,无辜的大眼露出祈求的眼神,实在让人很难拒绝.何况我本来就是要带他出去的,只是在耍耍他而已.

  "带你出去也可以,不过你要听我的话,不可以乱走,不可以喝酒."

  "耶---谢谢你老师."

  他抱着我的手臂又跳又叫,兴奋得像中了大奖般,然后快速地冲进房间里,不用三分钟的时间便换好衣服跑了出来,就怕我丢下他一个人走了似的。

  他的速度还真让我有些吃惊,直到他换好衣服先一步走到门口,兴奋催着我,我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宾。

  慢慢步出门外,他勾着我的手臂叽叽喳喳个没完,是那么理所当然自以为是。但是我没来由打了个冷颤,真的觉得很冷。

  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收留的这个麻烦和我的关系变得很不一样了。我无法言出心里的不安,不过几天的时间,这个心里脆弱的孩子,将我当成林峰的替代品了。

  他给我的感觉,简直当我是恋人般。可是,我不是他的恋人。

  一直到我要去的酒吧,我还在伤脑筋这个问题,可是旁边这个人,似乎没有这点自觉,会不会是我太敏感了点呢?

  一走进酒吧,吵杂的喧闹声,疯狂的人们摇摆着自己的身体发泄出自身的热情。

  小个子学生像是第一次走进这样的场所,拉着我的衣服不放的同时,好奇东张西望,显得很有兴趣。

  我的目的本来就是要引起他的兴趣来转移他的注意力。说实话,对于酒吧我是有打听过。像这些蛇龙混杂的不正经场所,什么特殊爱好的人都有,说不定这个刚刚失恋的小家伙,能在这样的地方找到填补他内心伤口的另一半,那样是最好不过。当然,得多带他来几次,如果他能自己喜欢来就最好不过了。

  "你自己玩一会,我有点事走开一下。"

  我附在他耳边大声地说,要不在这样纷围中是听不到的。可是,是不是我看错了呢,他白晰的脸因为这样的一个小小动作染起了一层玫瑰般的红晕,看得我皱起了眉头来。

  希望是我看错了。

  "不要,我要和老师一起去。"

  他勾住我的脖子在我耳边嚷着,整个人几乎挂在我的身上。对于这样的亲密接触,我竭力忍下心口那股即将涌出来的酸水。不堪温柔扯开他的手转过头去,不让他看到我难看的脸色。

  "老师``````?"

  "我有事,自己玩一会,等我回来接你回去。"

  说完在人潮中一拐一转,一下子就将他抛在脑后。我不知道他在我的背后是什么表情,我只知道我自己好狼狈不堪,居然在意识到可能发生的事情后,懦弱地逃跑了。

  可是,刚才的酸水,依旧在我胸口翻滚。

  我左走右走,来到一扇很小的门边,只是粗略扫了一下周围便打开走了进去。

  进去是一道幽暗的阶梯,只有一盏壁灯照明。轻车熟路,不用灯也能轻易走到底下另一扇门。当打开那扇门时,里面射出强烈的光线,空间突然间开阔起来,那里面的空旷和富丽堂皇,每每让我来一次都会做恶梦好几天。

  "斐,不要每次来都皱得像个老头子般,那会严重影响你这张帅气的脸蛋,我可是会心疼的。"

  快速避开饿狼扑羊般的人,虽然我很不想将自己比做羊,但每次来到这里,来到这个妖魅的恶魔身边,我都有自投罗网的觉悟。

  真的很该死,我觉得自己非常的倒霉,不仅身边收留个看起来像天使的恶魔,还得时不时来帮这个更可怕的恶魔治病。

  揉了揉泛疼的额际,很是疲惫地闪到一边沙发上休息。

  我看起来应该是很累的样子,我自己有感觉到,不用从那个恶魔研究我的眼神中得出。

  那个恶魔看了我半响,幽雅坐到了我的身边,看似修长的身躯却偏偏柔若无骨靠到了我的身上,满眼的柔情似水,好不温柔。

  "斐,外面那个漂亮的小家伙是你的情人?"

  "安文,你该知道我不是你们一圈里的人,别再自做多情了。"

  拉开他摸到我胸口的手,对于他动不动就吃我豆腐的家伙,我是永远的无可奈何。因为我欠他的,是怎么样都还不清的债。

  安文,沿海一带的地下老大,势力只手撑天,财势惊人。

  我对他具体的势力和行为不是很了解,自认识他以来十年,我总觉得没必要知道。若不是他十年前帮过我的家人,不,应该说是救过我唯一的妹妹,我想我根本不可能与他有任何的交集。虽然我妹妹最后还是因心脏病在两年前死了,但他从我妹妹发病一直为她医治,还有赞助我读完医博毕业,这笔人情债,让我两年来一直当他的私人医生。

  我对他什么都能忍受,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他那特殊的爱好,而且还将我当目标,这一点十年来都无法令他改变,是我最失败的地方。

  还记得认识他时他和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要不要当我的情人?"

  我回给他的是一个很硬的拳头,他居然非常享受地大笑起来。莫名其妙。

  "怎么了?一个人想什么想得傻傻的,是不是真的很累?早叫你别当医生了,既辛苦又赚不到多少钱。"

  他又扑上来,这次是摸我的脸,我居然没反应,还忍不住一笑,因为他唠叨的话语一点也不像一个黑道老大该有的样子,确实可爱得紧。

  "笑什么?"

  "没什么。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吗?又受伤了?``````怎么了?发什么呆?"

  "斐---"

  "嗯?"

  "我说过,如果你决定要喜欢人的话,一定要喜欢我。知道吗?"

  "如果是女人呢?"

  "我没话说,但是,如果是男人的话,只能是我。我的心是容不下你喜欢上别的男人,绝对不行。"

  "你是怎么了?今天有点怪怪的?"

  他的神情既痴迷又痛苦,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知道他是喜欢着我,但从来都不曾如此露骨地表现出来,所以我才一直没怎么避开他。但是,他现在的样子让我觉得很害怕。

  "没有,只是刚刚看到你在外面和那个漂亮的孩子那么亲密,忍不住有些嫉妒起来。"

  我无语,酒吧装那么多的监控器,还真不是件好事。

  "你多心了。"

  "``````希望是。帮我将子弹拿出来吧。"

  子弹?这家伙还真是不知死活呢。

  宽大的睡袍翩翩飞落,褐色的丝袍下是如雪般滑腻的肌肤,丝毫不逊色那丝绸的光泽,可惜的是,那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纵横交错的伤疤,深浅不一.

  我有些讶异,这是我第一次真真确确如此近距离观察他的身体,没想到竟是如此的凄凉.

  "怎么?迷上我的身体了?我可不介意你占有它哦."

  背上的纱布上已经浸湿了新鲜的血液,揭开的空挡鲜血还拼命往外流,深及筋骨的枪口那样触目惊心,可他居然还能面不改色戏弄着我.该佩服他吗?

  "我给你打麻药吧,子弹进去太深了,我怕你受不了."

  "不需要."

  查视他伤口的同时,居然还见到他腰间的手枪,皱了皱眉想拿开.他一把按住我想要拿他手枪的手,对我摇了摇头.

  我叹了口气,他永远都那么不相信人,即使在自己的地盘.这么多年以来他受伤从来都没用过麻药,他说会麻痹他的神经,而他任何时候都得保持清醒.随时一刻的松懈,都可能要了他的命.

  事实上他惹的仇人也是太多了.

  我默默帮他处理着伤口,当我的血管钳探进他伤口深出时,他闷哼了一声,我的动作也因此收了起来.

  很痛,所以我没法再继续下去了.

  "怎么了?"

  "还是用麻药吧."

  至少麻药能减少一定的痛苦,也有一定的止血作用,要不,该如何支持下去呢?我是无法想象。

  "斐,你过来一下."

  听着他的命令靠了过去,依着他的言语低下头去.他在我来不及反应的瞬间,还能动作迅速捧住我的脸,给了我一个深深的吻,等我想推开的时候,他已经自动放开了我.扬着苍白的脸笑得很得意.

  "你可是比麻药还管用."

  虽然我的脸色铁青,但是没生气,没法生气啊.他是第一次明目张胆吻我,我无法在他面前表示出恶心或气愤的样子来.咬了咬牙继续替他取那陷到动脉的子弹,颤抖的手显示出我的不安.

  这个手术是一个随时有可能令他丧命的手术,虽然他有着完善的医疗设备.

  那是一个有始以来动得最不安最小心翼翼的手术,不知动了多久,等我确定手术成功,没让他失血过多死在那里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虚脱了.

  冷汗由额头上直流下来,帮他包扎好伤口后,跌坐在转椅上,我居然一时半刻起不来.

  我没有他那么坚强的意志。

  最先动的是趴在手术台上的他.手术后不到半个小时,他居然就能缓慢由台上坐了起来,按着背上的伤口,费力地爬到我的眼前.

  他笑得从来没有过的单纯,也没有过的美,美得耀眼.同时又是那么的满足,满足到眼睛都湿润起来.

  "斐......你心里还是有着我的,是不是?"

  他又吻了我,唇舌间深深的纠缠分不开.机械地让他吻着,我真的没力气做何反应.刚刚的手术耗掉了我所有的力气.动手术的时侯,真的害怕他就这么死去.如今他没因为我的手术死去,还好好活着,这让我感到很欣慰,欣慰到他对我莫名其妙的侵犯,我都能忍受起来.

  毕竟他再怎么可恶,也总比一具冰冷的尸体好太多了.

  "斐......"

  修长白晰的手指犹如艺术家的手穿梭在我的黑发中,唇舌随着往下滑落的手指,在我的脸上,脖子上,锁骨上印上了一道道湿湿的痕迹,那湿湿的痕迹将我滑落的汗水都给抹得一干二净.

  柔软的身躯也在同时攀爬到我的身上,若有似无蠕动着,欲望抵上了我的腹部,让我清楚意识到他体内最深处的热情.

  有些冰冷的手已经探到了我的衣服里面,摸索着我的后背,盈盈的喘息声在我的耳边饶索着.

  我的意识上知道发生着什么事,但神智却在游走着,身体上的力气也没有恢复过来,就这么任由着他像吻着什么稀世珍宝般散发着他的热情.

  "老板,有人在闹事,要出面干预吗?"

  就在场面快要失控的紧要关头,墙壁上的呼叫声及时阻止了将要发生的事情.那声音刺激到我的神经,激醒了我的神智,让我拉开了他.我听到他的咒骂声,还差点砸了墙上的东西.

  "谁在闹事?"

  那声音,咬牙切齿的,听得报告的人都吞了吞口水,停顿了好一会才敢回答.

  "是一群经常在附近混的小混混,在强迫着一个客人......一个很漂亮的客人,好像是斐医生刚刚带来的孩子."

  反射性由椅子上站了起来,却因为一瞬间的晕眩差点让自己又跌回椅子上,还好能及时稳住脚步.

  "将画面传过来."

  "啊?斐医生?是,马上传."

  不到几秒钟,墙壁上近十个显示器立即由不同的角度显示出闹事的一幕.

  显示屏上是一群约莫二十左右的不良少年,正团团围住已经被逼到角落里的小个子学生.小个子学生却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驼红的脸居然还笑得好不迷人,那样的媚态是致命地诱惑人,呵呵傻笑着,惹得围住他的那群人越加的疯狂.

  一看就知道那家伙喝醉了.

  揉了揉抽痛的额际,深呼吸了一下,拿起因要手术脱下的外套披上.

  "我先走了."

  "斐......可不可以爱上我?"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玩."

  淡淡回答他,不再看倚在沙发上不知在想什么莫名其妙事情的家伙.别因为刚刚的意外就得寸进尺,那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我走后,那空荡荡而设备先进的空间响起幽幽的叹息声.

  "你明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那玩世不恭的样子增添了一抹自信而满足的雍懒。

  "真的心里没有我的话,是不会如此担心我啊,对于这一点,你该做何解释呢?亲爱的斐。"

  第五章酒吧风波 3

  我出去外面,已经有几个酒吧里的保镖侯在那里等着我。一见到我都是很恭恭敬敬的,我这个人又不是长得穷凶极恶型,用得着如此怕惹我不高兴吗?

  摇摇头,带着那几个保镖直逼那群不知死活的不良少年。

  不良少年们见我们来势汹汹,一看就是不好惹,都自动闪开来。我无意惹事生非,拉过小个子学生就想走。但显然有不知死活的人,他快步挡到了我们的面前。

  "不许走,他是本少爷先看上的,哪由得你想抢人就抢人。那本少爷的面子还往哪搁啊?"

  满身的名牌,满脸的稚气,还有那富家子弟的蛮横无理模样,是我最讨厌的败家仔一类人。

  "他是我学生。"

  "你说是就是啊?当我白痴吗?"

  旁边有人直扯着他的衣袖,他不耐地挥了挥,丝毫不理会同来人的紧张,依旧很嚣张。

  "那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他让本少爷先玩玩,等玩腻了,本少爷心情好的话,就让你也玩一玩吧。"

  说得像在施舍给我的恩惠般,我难得的好脾气都被他给引出来了。最终还是忍了忍,不同没见识的人一般见识。不过那口气我是咽不过去的。将那小个子学生扛到肩膀上,一刻都不想留在那里。对着身边的保镖示意着。

  "我将他交给你们,替我好好招待他,别让人家失望而回。"

  保镖们先是一楞,但随即从我眼里看到了冷意,立即明了恭敬目送我出去。

  "你还敢走?给本少爷站住--"

  那个纨绔子弟似乎太不可一世了点,直到一群报表围着他的时候,他还没能意识到危险的降临,依旧很嚣张,惹得那些本来想"小小"招待他的保镖们,更加"仔细"的招待他,据说有一个星期的时间里整张脸分不出人形来。

  但是在"招待"他的同时,我也为安文惹了个大麻烦,不,是大祸害,还是杀身之祸。很后悔,若是当初知道是杀身之祸,我不知道我还会不会意气用事。

  压抑着怒火直走停车场,将小个子学生扔到副座上后,我决定以后都不带他来这种是非之地。想想他是不适合这种场所的,毕竟他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学生,很是单纯,目前还适合不了社会这个大旋涡。但是后来我才知道,我只是我无知的自以为是而已。

  "老师?"

  我转过头,看向半眯着眼的学生,歪着小脑袋对着我笑呵呵,傻得不能再傻阙着红艳的嘴唇,我晓得他不是在故意勾引人,可是他那个模样,难怪刚刚那个白痴家伙蠢蠢欲动,把持不住.

  "老师?老师你回来啦?我就知道老师不会丢下我一个人不管.老师真好."

  "......"

  我知道他喝醉了,通常喝醉的人,他的理智是不可理喻的.

  "老师,告诉你一个秘密哦.你要不要知道?......老师......!你表现出一点好奇心理好不好?讨厌啦!你总是那么冷漠,总是对我那么无动于衷,人家看里心里好难过呢老师."

  "......"

  我在开车,只想快点送他回去,对他的秘密一点兴趣也没有.知道得越多对自己越不利.

  "老师不想知道,人家还是想告诉老师,要不然憋在心里好难过哦.老师,你知道吗?那天林峰到医院去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对他放弃了呢.早在香港,我们的感情其实就已经变质了......这么说也不对.我们从来就没开始过,一开始都是我在追着他,他对我都是爱理不理,高兴的时候就对我好,不高兴的话就恶言相向.我是感情很专一,不容得一点污质的人,在他知道我喜欢他的同时,他没拒绝,却又同时和别的女人交往,这一点,我无法接受,甚至对他很厌恶.但我不恨他,毕竟任他玩弄的人是我自己,我没有恨他的理由.那件事发生后,其实我已经放弃了他了.只是,如果不是他......"

  他越说越难过,甚至解开自己的安全带,迷迷糊糊爬起来,爬到我的身边,若不是车子实在太小了,真怀疑他是不是会爬到我身上去.我看得心惊胆颤,还好我的车是自动档,还能承受他半抱着我的阻力.

  "坐好."

  他没有听进去,将头埋在我身上,低低抽泣着,不知道在伤心着什么.伤心他逝去的恋情?

  "老师,那天他在医院,居然威胁着我,不许我去报警是他打伤了我,如果我报警了,会害得他在学校里名誉扫地.其实我根本就没想过要报警,可是他说得那么难听,气得我赌气要去报警.但我真的没想过要报警啊......呜......老师,他怎么可以那样子说......"

  "......他说什么了?"

  "他威胁我,说如果我敢去报警的话,他会跟警察说我非礼他,甚至......说我强暴他.你说那可能吗?他那样的体型,我这样的体型,怎么可能对他用强的?而且,我们根本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他太莫名其妙了."

  "......"

  "我决定要去告他,他以为威胁我就会没事,说话说得那么难听,说得我有不想活下去的冲动,他已经构成恐赫吓.先是故意伤人罪,再是威胁恐吓,够让他到牢里蹲个够了."

  "你怎么知道他已经构成那个......什么罪的?"

  "因为我学的是法律啊老师,我不仅专长是法律,还学国际贸易,经济管理.呵呵,我可是以后要继承我爸爸事业的人哦,当然什么都得知道."

  头疼,实在头疼.虽然很气林峰那个家伙,但毕竟他还是我的学生,总不能真让他被判个记不住的罪名坐牢吧?

  "我说......你可不可以就这样原谅他?不要去告他?"

  "呵......老师人很好哦.呵......只要老师说不告,人家就不告.可是,老师,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听你的话?"

  "你说不告就好了."

  "讨厌."

  他爬坐到了我的大腿上,没预料他居然来这一招,吓得我一个急踩车,将车子转个九十度急刹在路边.好在夜深人静,才没造成多大的危害.

  "你发什么疯啊?"

  "老师,难道你不知道,我早就喜欢上老师你吗?我爱你啊老师!我爱你!"

  "......够了,给我下来."

  我想拉下他,可他死命抱紧我的脖子就是不肯放开,车里的空间实在太小,一时半刻,我还真拿他没办法.

  "爱我好不好?老师,你爱我好不好.我是那么的爱你,我真的好爱好爱你啊.我也不知道从何时就爱上了你,爱得心都痛起来,老师是那么不在意我,爱得我好

  伤心,就怕老师知道了,避我避得远远的.所以我好怕,真的好害怕.老师,如果你能爱上我就好了."

  "......"

  无言任由着他扑在我怀里哭得很是伤心.

  我到底是哪一点吸引人呢?先是安文,后是这个认识不久的学生.这一夜给我的震撼实在太大了.

  我晓得这个小个子是喜欢我的,因为能感觉得出,但是真的由嘴里说出来,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我觉得自己心里在惊慌在害怕,但到底惊慌着什么,害怕着什么,我却说不出来,只知道,我不该让这种事再继续下去了.

  最后怎么回到宿舍的,已经变得很模糊了.而小个子学生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忘记了那晚说过了什么,只剩宿醉的头痛而已.

  当然,我也不会那么无聊去提起,只是怎么也忘不了.

  第六章 决定分开

  距那个让我烦躁的夜过去了几天,我意外接到了到别的城市学术交流的机会.那本来不是该我去的事,我却揽了下来.因为那是一个必须去一个月的工作,我将它当成出差.

  真正的目的是,那样子,我有个光明正大赶走小个子学生的理由.

  那天很准时我就下班回宿舍去,小个子学生见我那么早的回去,很是高兴.自那个晚上后,我已经连续好多天都是三更半夜才回去,有时甚至都不回去,为的就是避开他,反正医院有的是值班室,不愁没地方借宿.而且如果我愿意的话,应该有不少女人排队收留我。

  "老师,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

  小个子学生很自然地接过我的外套帮我吊了起来,又是倒水又是准备点心,是那么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到我觉得可怕的地步.

  但是,这一却总归会结束的,我不用再害怕了.

  "若......雨寒?"

  "什么事?老师."

  是叫若雨寒,我好像太少称呼他,总是不大能记住他的名字.

  我示意他坐了下来,他选择坐在我旁边,而且很挨近我的身边而坐,手中还削着苹果,那是我唯一喜欢吃的水果.自他来了之后,宿舍里总少不了这个.

  "你在这里也有一段时间里,是不是该回家看看?而且你总这样不去上学,可以吗?"

  我很小心问着,虽然是想赶他走,但是能不伤害他还是不伤害他吧.

  他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扬着白晰的小脸,微张着红艳艳的嘴唇,怎么觉得他无时无刻都在诱惑人般?是因为他本身就长得太漂亮了吧,以前都没发觉,现在才知道他简直漂亮得不可思议.

  那样的脸蛋长在他的身上,很奇怪的感觉.

  "老师,你要赶我走了吗?"

  他一下子难过起来,圆圆的大眼本来就是水灵灵的,现在更是水气盈然,晶莹得随时都有滴出水来的感觉.

  "不是那个意思.因为我要到别的城市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学术交流,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不安全,还是回家比较好."

  我很委婉地说着,他听罢,才放心露出大大的笑容来.

  "没关系,我等老师回来."

  "......虽然我是去一个月,但听说对方是一个很出名的大医院,如果在那里感觉还可以的话,我想我打算不回来了."

  不回来只是临时决定的事,看到小个子那样的表情,我就想让他彻底死了那条心.当然,我要走的话,现在的医院估计是不会放人,而且这里有安文在,要留在那个医院的机会几乎等于零.

  但他不知道,不是吗?

  "老师......?"

  他显然很震惊,可能没想过这个可能,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我又习惯性摸了摸他的头,微笑着.

  "你出来也很久了,是该回去了.该忘的相信你也忘得差不多了吧?就算了.回家去,你的学业也不能荒废."

  "老师,我......我......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我......我跟你去那个医院.对,我跟你一起去那个医院."

  他激动地站了起来,脸更因为激动的情绪变得红彤彤的,煞是可爱,可惜谁都没心情去欣赏了.

  "不行.我去那里住的也是集体宿舍,没有多余的空间收留你.何况你总是跟着我到处去成何体统."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和老师在一起,不论老师要去哪里.我去那边我们可以去租房子,要不买房子.如果老师喜欢的话,我甚至可以买下一栋别墅给你住,那样就可以不用去住集体宿舍了."

  "若雨寒,你说些什么呢?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怎么不可能?只要老师喜欢,你要什么我都可以买给你;只要你愿意,我还可以买下那家医院给你,你喜欢什么我可以给你什么.我就是不要和老师分开......"

  "啪!"的一个巨响,我重重将杯子按到茶几上,因为用力过头,整个杯子裂成几块,茶水浸湿了茶几上的白色布料,染出一道难看的褐色来.

  我生气了.

  难道我怎么看都像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吗?说那样的话,太侮辱人了.他到底,将自己当成什么人?又将我置于何地?

  "老师......?"

  我没发泄自己心里的那一股火气,只是站了起来,往自己的卧室走去,看也不看他一眼.

  "我明天坐八点的飞机.你要不要回家随便你,想继续住在这里都可以,记得每月向医院上缴房租就可以.我去整理行装."

  "老师,老师,你不要去.老师......"

  我已经将房门给关上,不肯开门.要面对他那张哭泣中的脸,好像是件很困难的事,那是一张太过引人怜的脸了.

  我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整理好行装后就倒头睡觉,虽然怎么也睡不着.就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去想,让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

  我再次打开门不是隔天早上,是零晨四点多.打开门的时候发现那个小个子就倚靠在门边睡着了,眼角还垂挂着两行未来得及干掉的水迹,眼睛整个都肿了.

  他到底在门外哭了多久我不知道,但一定是哭得很伤心.

  无奈地轻轻将他抱起,抱回他的床上去.他的房间是我原来的书房.

  "老师,不要走......"

  即使在睡梦中,还呢喃着.我站在床边看了半响,还是转头走了出去,走时不忘记帮他把门给关上.

  走到厨房想倒水喝时,才看到餐桌上满满未动的晚餐,都是我喜欢吃的东西.做了很多,想必也做了很久吧.

  看到满桌的菜色,我一下子矛盾起来了.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膨胀,涨得胸口满满的,暖暖的.

  有多久没人煮好饭等我回去吃了?

  多久?我自小就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妹妹,应该是我妹妹住进医院后的事吧?他住进医院后,我连唯一的一点家庭温暖随之离我而去.她一直住院住到过世的那一天,她患的是有家族遗传的先天性心脏病.

  我就在餐桌边站了好一会儿,强自将胸口莫名其妙的东西给压了下去后,回到自己的房里,提起行李,不再回顾着什么走了.

  头也不回走出去,坐上计程车,直奔机场,然后在机场换了张提前的飞机票,打上六点的飞机离开.

  我不想让自己的脚步有所停顿.走的时候,我连安文都来不及通知,想必他找不到我,一定会急坏了.

  但是我不担心他,得知我的方向后,他会马不停蹄赶到我所在的地方,然后再好好骂我一顿.这些年来都这样,我也习惯了.

  第七章 紧随其后

  到另一个陌生的城市是很不好的感觉,除非逼不得已,否则不会轻易离开熟悉的环境.

  因为我的提早到,原本要来接机的医院工作人员自是不会出现.

  随便在机场买了张地图,打算依照着地图到目的地去,要不人生地不熟的,还真是有些麻烦.

  可是,我根本没来得及踏出机场一步.

  "老师."

  我才刚买好地图还没转身,后面的呼唤声已经让我震惊到不想转回头的地步.我走的时候,他明明还在睡觉,而且我买的机票是最快的一班,直到我坐上飞机,还确定只有我一人而已.他是怎么在我刚到机场的同时跟着到的?

  "老师......"

  深深叹了口气,难道我注定摆脱不了他的纠缠吗?

  "你跟来做什么?"

  逃不掉地转过头去,却见他气喘呼呼的,紧张之情表露无遗.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到来,他的身后,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大汉,虽然稍微喘息,但中规中矩立在他的身后,不敢越雷池一步.

  有些讶异,那样的驾势,不是一般人该有的。

  "老师,我要和老师在一起."

  "若雨寒,你知道你自己在发什么疯吗?我不是林峰,不要将我当成林峰的替代品."

  "老师.我没将老师当成林峰,从来就没有过,而且林峰早被我告进派出所里了.老师,到现在,你难道还不清楚我有多喜欢你吗?我喜欢你,喜欢到一刻都不想和老师分开的地步.虽然那种喜欢你无法体会到,但我不介意,我只要能留在老师身边就可以了."

  "你报警捉了林峰?"

  他摊牌似的表白虽然还是让我震撼了,但是我被林峰的事给吸引了注意力.我以为他说要告他是说着玩的,却没想到他真的那样做.一个人如果做不到情人,就能如此不留情地的变成仇人吗?

  林峰虽然有错在先,但他那样做,几乎是毁了林峰的一生,他于心何忍呢?

  "别提他了,老师,请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好吗?"

  我挥开他抓上来的手,非常恼怒地很想扁他一顿,可是他身后的两名大汉非常尽责挡在前面.

  "让开.不许伤害老师."

  面对尽责的手下,他又是另一副从没在我面前表露出来的冷酷.对于他如此多变的脸孔,我突然间发现我一点都不了解这个看似单纯的孩子心里到底有多冷酷无情.

  "老师......?"

  对着我又是一脸的可怜兮兮,有些可怕,我好像从来都没了解过他这个人。

  "若雨寒,不要告林峰."

  "......老师为什么那么在意林峰的事?"

  他僵硬起那满脸的柔情,似是愤怒似是怨恨,脸色很是难看.他那样的神情让谁都能清楚地了解到,万一我说了什么令他不能接受的话,随时都有可能令他爆发.

  "他是我学生.而且你那么做,会毁了他的后半辈子,就那样放过他不可以吗?你真的非置他于死地不可吗?你有必要那么残忍吗?"

  "我不是......老师,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放过林峰,你是不是会答应让我留在你的身边?会不会?"

  "不会."

  "那我饶他做什么?干脆让他死在牢里算了."

  像是赌气的话,却是认真得不得了,没人敢怀疑他话的真实性.所以,对视的我不用多久就认输了.他能在最短的时间里不知用什么手段赶来找我,可以证明他有多大的能力,而且是可怕的能力.

  "你明知道我没有你那种爱好,我不可能会喜欢上你,这又何苦呢?"

  "我不在乎.老师,求求你让我留在你身边,那样我就满足了."

  "......随便你吧."

  我不得不受他的威胁利诱,我总归是个心软的人,不管因为他的话还是因为林峰,总之心软认输了就是认输.我恨死了我自己的软弱.

  "耶---太棒了."

  他欢呼地跳了起来,兴奋表情毫不掩饰,兴奋得身边的大汉们面面相观,可见有多离谱.

  "你去开车过来,你帮老师提行李."

  "是."

  两人领命而去,我没有阻止,而且咽下想询问他到底是什么人的冲动.他的殷勤,一点也不会让我高兴.

  受人控制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

  "老师,你在发什么呆?我们快点走啦!"

  再一次挥开他的手,在他没变脸之前,我先发制人.

  "若雨寒,我不知道你到底以什么样的心态在玩这一场游戏,但请你记住.一,是你要喜欢我不是我要你喜欢我,希望你往后的日子里,不要再用这样的命令式语气同我说话,不管什么原因,人与人之间都是平等的,没有谁必须听谁的命令这样可笑的事.二,虽然我是因为林峰才让你留在身边,但林峰毕竟只是我的学生而已,我希望你也不用利用他再威胁我什么,一个人被逼急了,也是什么都不顾.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希望你能自爱一点."

  他呆了呆,直到现在才意识到我的厌恶,对他行为的厌恶.他很迷惘,不晓得自己到底那里令我厌恶了.

  "老师,你讨厌我的所作所为?"

  "我没资格讨厌的,毕竟你有你所处的环境造成你自己的个性,但我和你是不同的两个人,别把你的世界处事模式带到我面前来就好."

  "那么说来,老师还是讨厌这样的我了?"

  "不知道.我只知道当初帮的是一个单纯无暇的学生,如果当初你表现出的是这种行为,我非常敢肯定一定不会理睬你.那样你也不会认识我这样的一号人物."

  "老师......"

  没再理他,先一步走在前面.他愣了半响后跟了上来,却一直走在我后面,看不到他是何种表情,是在沉思着什么吧?直到上了车,到了医院,他还是那副呆呆的表情.

  到了医院,我直接到人事科去报道,又到总务科申请了独间的宿舍,付上一笔补贴费用.如果我不申请单独的宿舍,费用医院能承包的.我在那家医院一个月的花费,由我原来的医院承担.

  小个子学生一直默默在外面等着我,他不出声,身边的两个大汉更加不可能发出一点声音,气氛死寂得有些可怕.

  他不出声,我也不理会,办好该办的手续,在总务科的工作人员带领下先回到宿舍整理行李.整理完行李,还要赶着下午的会议,没太多的时间同他耗着.

  "你可以叫你的手下离开了吧?"

  他们两个在实在是碍眼得很,宿舍本身就小,他们有搁在那里占用空间,不得以只能下逐客令.

  "嗯?啊----好,是.你们两个先回去."

  "是,少爷."

  在我出声后,他似乎才回过神来一般,之前都神游太空去了.

  两名手下离开,他还是呆呆跟在我身边,我走东他走到东,我移到西他跟到西,就是那样没有意识地跟着,烦得可以.

  "你不整理你自己的行李吗?跟着我做什么?"

  "啊----好......老师,我睡哪里?"

  这时候我才发现这个独立的宿舍只有十几平方大,除了一个洗手间就是一张书桌,一个衣柜,还有一张床,连椅子都没有.设备之简陋,令我很是伤脑筋.

  "算了吧,你和我睡一张床.衣柜的上半部分给你用吧."

  "好."

  不知想到了什么,原本呆愣的表情一下子溢满了光彩.他是开心整理行李去了,连同剩下的东西都帮我整理,但却有严重的引狼入室感.

  "老师."

  他整理了一半,突然间转过头来很严肃地唤着我.我点了支烟慢慢地抽着,低着头看手里的书,没抬头看他.我并不知道,他因为我雍懒的神态吸引住了目光,看得痴痴起来.之前安文曾经说过,我吸烟的时候最是迷人,我当他在取笑我.身为医生还会吸烟,多糟糕的行为,怎么可能吸引着人呢.

  "老师,如果我还是你一开始认识的若雨寒,你是不是就会喜欢我多一点呢?"

  "或许吧."

  我正看到我想解决的问题,没啥心思放在他的问题上,随口回答了他的问题,其实是没听进去的.

  "真的吗?太好了,那我就一直是老师所认识的那个若雨寒吧.只要老师喜欢."

  什么?

  当我抬头想问清楚他到底说什么的时候,他又转过头去,心满意足整理着,令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第八章 危险感觉

  下午的会议漫长得不行,都是讲些没营养的废话.一夜没睡加上舟车劳顿,使我的精神提不起来,有点昏昏欲睡.

  会议结束后,我的精神已经到了极限,要知道,应付小个子比应付手术来得伤神多了.

  "斐医生,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真是不好意思,你才下飞机,还让开这么长的会议."

  大部分的人都散去了,我也打算走人,但有道苗条的身影挡在了我面前.我去人事科的时候见过她,她是人事科的副科长.好像叫什么徐英的,一个非常有气质也很漂亮的女人.

  "徐科长,有事吗?"

  "别那么见外,你来到我们医院,虽然只有一个月,但这个月中,我们可是同事哦.就叫我徐英吧."

  我点点头,不表示任何意见,和她一同走出会议室.

  "斐医生如果有空的话,不如一起去吃个饭,我好介绍你们科室的同事的基本信息给你."

  有那个必要吗?这个女人可不可以不要表现得如此的明显?

  "真是不好意思,我现在有些不舒服,不如改天我请你吃个饭谢罪好了."

  "那也好,就这么说定了.斐浩,你好好休息去吧."

  哈,改口改得还真快呢.目送她风情万种地道别离开,我不禁笑了笑.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一般难搞定呢.不过有个性的女人还是挺讨人喜欢的。至少我是喜欢有个性的女人没错。

  慢慢渡步回宿舍,只是到了楼梯口,那小个子学生便迎接在那里。不晓得他是怎么一回事,脸色难看到有杀人的冲动。

  "老师!"

  他叫我的语气是那么的咬牙切齿,那里面夹杂着多少的愤怒和痛苦,看得我莫名其妙。

  "什么事?"

  "老师,那个女人``````你喜欢她?"

  我一塄,他到底是怎么知道徐英的事的?难道他跟踪我?那也是不可能的事啊,他虽然爱缠着我,却不是如此卑鄙的人,这一点我还是有自信的。

  "谁告诉你徐英的事呢?"

  我问他,对他的愤怒保持平和的心态,有一人处在怒火的边缘,另一个人不能也因此失去理智,那样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我在窗口看到你们对面的会议室``````"

  抬头看向宿舍的位置,居然还真和办公楼对视着,不过距离那么远,他居然也能瞧得见,还真得佩服他呢。

  好笑摸了摸他的头,觉得他生起气来其实挺可爱的。像他这种年纪,即使不是对同性感兴趣,也是不会懂得情爱之间,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模式,男女之间,又是一种什么样的相处模式。

  "进去吧,你穿那么少,小心着凉了。"

  不容置疑的命令式语气,说出的话却能让他紧绷住的表情松动了一下。默默任由着我揉他的头,还是乖乖跟着我上楼去。

  我实在很累,鼻子也塞塞的,说不定感冒的人是我呢,这也就能解释我为什么会那么累的原因。像我这种人,有时连续值班几天加上数不清的手术,还没这么累过的人,只有在生病的时候才会显示这样的疲态来。我想应该是这样,所以要快点休息,免得感冒越来越重,我没多少的时间生病。

  一进门,脱了外套,拿了睡衣就想进洗手间换上好睡一觉,可他不让我走进去,关上门后立即由后面紧紧抱住了我。

  "老师,老师,不要喜欢上那个女人,不要喜欢她好不好?"

  我拉拉他的手,没能拉开他。对这个任性的学生无可奈何。

  "你觉得我喜欢上她?"

  "不知道。可是她给我的感觉很危险,她的威胁性真的很大,大到我好害怕老师就这么喜欢上她,那我该怎么办?我喜欢老师,不想老师喜欢上别人。"

  "若雨寒,你有没想过,其实你的喜欢,只不过是一时的迷恋而已。等你真正遇见喜欢的对象,你就会知道其实你现在的喜欢,不过是一种很幼稚的行为。"

  对于他对我的爱,之后我其实有想过,那只不过是年幼无知的他的一种依恋行为罢了。他还小,而我只是难得一个不会鄙视他又对他还好的人,那种好让他感动,而失恋的他一时的寂寞,才会将普通的一种感激心态演变成所谓的爱恋行为。所以我觉得有必要让他了解到这一点,不要再错下去了。

  "老师认为我对你的爱很幼稚?"

  他又发火了,死抓着我的腰已经能感觉到不小的疼痛感,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是如何。

  "若雨寒,喜欢一个人需要互相了解。你和我认识不过很短的时间而已,你对我的一切根本就不了解,不晓得,怎么样也很难牵扯到喜不喜欢的问题上来吧?你不觉得你突然间对我的喜欢,太快了,还很莫名其妙吗?"

  "不是莫名其妙,喜欢一个人还需要论时间的长短吗?老师,你和那个女人那么谈得来,我看得出你挺欣赏她那样的人,难道时间就长了?"

  这个还真是很难解释得通,糟糕的是我的口才一向不是很好,快要说不过他了。

  "可是,你晓得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吗?你还小,不懂得这些。"

  "``````老师,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了,喜欢到没法说出任何理由来,应该说,没有原因也没有理由。其实不懂得的人是老师你啊。"

  "``````"

  那一天我们的谈话没有结果,他的不安,我始终无法体会到。但看他如此的彷徨失措,又有些于心不忍,睡觉的时候,也难得让他抱紧我一起睡。虽然那对一个已经表明对你有意图的人来说是很危险的事,看到他脆弱的样子,还是心软了下来。

  第九章 都是意外 ..

  隔天晕晕沉沉的时候还是去上班,依旧很累,一回去就睡,对小个子学生的事,也暂时没空去想了。就那样子上班了两天后,小个子学生终于忍不住担心,将原来就是医生的我拖去看医生,真是一大笑话。

  他拖我去看医生的理由是,通常医生只会医别人不会医自己。

  我被拖去给别的医生就诊,拜小个子小题大做所赐,又是被抽血又是做一系列的检查的,几乎给我做了个全身检查的,快要笑死那些帮我检查的医生护士们。一个感冒而已,用得着如此惊慌失措到离谱的地步吗?

  要知道,这么多检查的费用可不是个小数目。单是MRI可就是我一半的工资呢。虽然医人是我永远都不会觉得腻的工作,但被别的医生医治,那种感觉却让我难以忍受,所以不等所有的检查单出来,我已经先一步逃离医院了.

  经过这一波折,我的精神反而好了很多,以至于请假了的下午,我无事可做.

  无事可做的我喜欢呆在住处看书,这一次也是不例外的事,不过安静不了多久,意外的电话打断了这个难得的平静.

  是徐英的电话,约我出去共进晚餐.什么都没考虑过的我一口便答应了,等挂了电话,才看到了一旁的小个子学生一脸的阴沉,可答应了的事还是得去.直到我走的时候,小个子都没理睬我,我也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因为总觉得没必要解释什么,所以走的时候也不会犹豫.

  徐英约我在一间看起来挺高级的饭店吃西餐,说实话的,我不喜欢吃西餐,半生不熟的东西总让我有拉肚子的可能.可美女的要求,还是挺难拒绝的事啦.

  整个晚餐还算愉快,如果徐英不是穿得那么若隐若现来影响我的胃口,也不总是对着我抛媚眼,满副勾引的浪荡模样,应该会更愉快.更糟糕的是,她拼命朝我灌酒,我的酒量是不是很好,晚惭餐还没真正结束,我已经有些晕头转向了.

  满身的燥热让我忍不住扯下妨碍至极的领带。

  "浩,你怎么了?脸好红哦。"

  徐英妖媚至极地自顾从对桌坐到我的身边来,柔弱无骨的身子攀依在我的身上,身上的香水味严重刺激着我的鼻子,甚是不舒服。幽兰若谷的呼吸吐在我的脸上,不知为何,却让我口干舌燥起来。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呢?我斐浩会是这样一个轻易便被人勾引得人吗?若是以前,根本不可能的事。可是今天实在是太过奇怪了点,她在我身上若有似无的摩擦感,居然让我的身子跟着燥热起来。

  "浩,看你这么不舒服,要不上去休息一下再回去如何?"

  说完也不等我答应,径自扶起我上楼去。我不仅晕头转向,身体燥热,还全身上下使不出一点力气来,只能任由着她亲密地扶我上楼去。

  直到我躺在饭店房间里的白色大床上,我的意识才有少许的回神。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嗅到一股阴谋的味道?

  思绪有些不通,当一个柔软的身体靠到我身上的时候,思绪彻底被打乱了。

  那个女人,眼睛妖媚,缓缓解开的衣裳半敞着,露出太过丰满的身材来.一定下神来才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晚餐约在这么高级的餐厅是一回事,进餐的时候服务员对我们的态度好得太过特别;拼命向我灌酒,故意撞翻我的酒杯要侍者重新换一个酒杯,那侍者的眼光又是那么的暧昧,原来就在换杯子的同时做了手脚.轻车驾熟便进了房间,原来早就有预谋的啊.

  身上那股莫名的燥热,原来是被下药的缘故啊.我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有那么大的魅力,要那么高傲的女人不择手段起来.

  这个女人真会蠢到被我的外表迷上而对我下药?

  "浩......"

  柔软的手指摸上了我的身上,非常有技巧地缓缓解着我的衣扣,我故意闭着眼睛装成昏睡的模样,希望她能就此打住.对一个像死猪一样的人,谁还能引起兴趣来?虽然要忍下体内的燥热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虽然一开始我对这个女人还感兴趣,但现在,我除了恶心厌恶外,没有其它.

  可是意志毕竟敌不过身体的反应,在她的触摸下,欲望明显变化起来,使得我想装都很难装下去.

  她的手指沿着我的胸口一直向下滑下去,缓缓地滑着,滑到了腹部,滑到了裤头,轻易揭开便往下探了下去,我终于忍不住,一把抓住她不安分的手甩开.此刻的我即使得到外面找站街女,我也不想碰她.

  "浩......?"

  我正想喝令她的离开,那道原本紧闭的门被撞了开来,真的是撞了开来,我开到侍者手里的钥匙已经断成了两半,靠在门边发着抖.

  徐英尖叫,手忙脚乱拉着几乎敞开来的衣服,吓得花容失色,连责问的语气都没有.

  我半躺回床上,终于呼了口气放松下来,对进来的两名大汉示意.

  "麻烦将这个女人拖出去,省得烦人."

  "是."

  "斐浩?"

  徐英蹦起来对着我怒吼,我闭上眼睛,不看她扭曲了的鬼脸.小个子学生的两名手下非常尽责地一人一边,轻易便将正在对着我泼妇骂街样的女人给架出门去.可怜的女人,不知那两名大汉会怎么教训她.

  但她被怎么教训都无所谓了,目前最重要的是该怎么解决身体上的问题.冲冷水吗?可已经到了连挪到洗手间的力气都没有了.

  门被轻轻再次打开来,一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是我的错觉吗?那不是故意的无声无息,好像是很自然的身手.蓦然睁开眼睛来,看到小个子那张阴郁到恐怖的脸.

  知道他在气什么,但又怎么样?我和哪个女人在一起,也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事,而且这一次又不是我自愿,没看见我被人下了药吗?

  "老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逼视着我,那样美丽稚气的脸上却能散发出比魔鬼还要阴寒冷酷的气息,令人不寒而傈.

  "被人上很好玩吗?"

  愤怒有些让他失去了理智,单我还在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的时候,他居然扑了过来,粗鲁撕扯着我还算完整的衣服.

  我大惊,真是前门走了狼,后门来了虎,猛力推开他突然间压下来的身体,却发现他的力气居然大到我动不了他分毫.

  "若雨寒,你疯了?"

  我又惊又怒,对他粗暴地在我身上的狂吻根本阻止不了.

  他听进去我的话,停下对我的啃咬,一下跨坐到我的身上,狠狠地扯开身上的衣服,原本澄清的眼睛烧得通红,射出似要燃烧一切的火光.

  "我疯了.我早就为了你而疯掉了.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已经变得多疯狂."

  他猛地抱紧我的脖子,狠狠地吻住了我即将吐出的反驳,狠狠地吻着,那么地狂烈,恨不得将我给吞进去般.

  "爱我吧老师!求求你爱我啊!你为什么就不能爱上我呢?"

  直到两个人都快不能呼吸了他才伏在我的胸口喘着气,愤恨地怒吼着,说到最后居然变得哽咽起来.

  深吸了一口气,体内的欲望被他这一吻给崩溃了最后的阶梯,蠢蠢欲动起来.捧起他的头与他对视,吃惊地发现泪流满面的他.

  他居然在我的面前哭得像个小孩般无助极了.

  这又何苦呢?

  "老师,老师......"

  泪眼迷朦的他哭泣着,乞求着再次吻着我,我在那一瞬间迷失了自己,茫然未觉地托住他的后脑,更加深入地与他的唇舌纠缠不清.

  那一定是药的作用.

  喘息着,努力压抑着喉头挥着欲出的呻吟声.

  那个家伙此刻正伏在我的身下,用着唇舌嘻弄着我的欲望,滑湿的唇舌又舔又咬又吸吞着,几乎将我逼到了边缘.

  "老师,老师......"

  当他的手指来到我的后边时,我立即惊觉地抓住了他乱来的手,在他来不及反应之前一个翻身,将他压到了身下,保证着他的不能乱来.被我反压到身下的他这下惊慌起来,扭动着身子想避开.可惜他的扭动只会助长我的征服欲.

  "老师不要......啊-----"

  已经来不及了,与他的惊呼的同时,我的欲望挺进了他的体内,换来他的一惨叫声.纵使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但停在他体内的欲望却是一动也不动.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了,只想着怎么放松那样紧绷得让人失去理智的身体.握住他的欲望快速地抚弄着,引起他和我一样高涨的欲望.被欲望折腾着的他不安地扭动着他的身体,但深怕再伤害到他的我动作缓慢着,缓慢刺着他体内的各个方向寻找着.终于在刺进他体内的某一点时,他一震尖叫起来.

  "别,老师,别碰那里."

  我笑,扶着他的腰支轻吻着他的背部,抬高他的臀部让他有更加舒服的姿势,无视他的窘困难堪,慢慢退出,然后一个猛力冲刺,一波接一波,刺得又快又猛.

  "啊----老师......"

  我到底在做些什么事?

  他疯狂地喊叫着,狂乱得不能自持,死死得抓着几乎要被绞烂了的床单,身子配合着我的律动,高高的抬着,扭动着.

  欲望彻底征服着他,也征服着我.我以从来没有过的热情在他的体内奔驰着,燃烧着,一次接一次在他体内射出自己滚烫的欲望.

  违背了所有的伦理道德,违背了天下公认的世俗理念,我想我真的疯了。

  我知道我不能原谅我自己,即使自己是被下了药,即使有几许的意味是他的诱惑,即使内心的最深处存在着呼之欲出的叛逆,即使``````即使这一切的一切,我可以找一大堆说服人、欺骗人的理由,唯一不能欺骗说服的还是我自己。

  我一定是疯了!

  罪恶感充遍全身,我想上天一定不会原谅我的所做所为,单纯的自我厌恶一定不能洗脱自身的罪恶。我会受到上天给我的惩罚的。

  在烟雾弥漫的空间中,在我沉浸在自己思绪回神看向身边的时候,那一双宛若湖水般幽深的眼睛一直默默地注视着我不放。

  我有些讶然,熄灭手上的香烟,习惯性揉了揉那双眼睛的孩子。虽然是我的过错,但该惩罚的人只惩罚我一个人便好了,他只是一个孩子,不晓得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的孩子。在这场过错中,至少他还是快乐的,即使以后可能会后悔,至少有个快乐着的人,也算了吧。

  一切都是意外,但意外既然已经发生了,也没能力去后悔做任何的改变。

  一切的意外,只惩罚我一个人就好了。

  那个意外后的几天里,我照常上下班,照常做着我认为该做的事,照常与他``````保持着暧昧不清的关系。

  为什么要保持着那暧昧不清的关系,其实是说不清的理由。每一次的亲密行为,在看到他的那双眼睛,什么都迷失了。那双眼睛里面的满足和笑意,还有时不时地狐媚和诱惑,更甚者蓄满盈盈然的高深莫测如深潭般的感情``````我在为我的所做所为找理由``````

  *****************

  "斐医生,我是建东,有时间谈一谈吗?"

  安文那最亲近的得力助手在我难得休息一天去医院拿上次的检查报告时突然间打电话给我,我很少和他有所接触,对他打的电话很稀奇,应该这么说吧,我对安文的组织,除了他本人之外,对其他人都认识不深。

  "没关系,你有什么事情直说无妨。"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才不得不以很沉重的语气再次开口,那口里的语气是那么艰涩,若不是努力压抑着,那磨牙的声响,令我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有想宰了我的冲动。

  "斐医生,你知不知道老板这边出了事?"

  "安文出事?出了什么事?"

  我的回答并不紧张,因为相信安文有解决问题的能力,但心里还是因为他严肃地语气提起了心。

  "斐医生还记得上次帮一个你带来的学生打了另一名顾客的事吗?斐医生知道那名顾客是谁吗?"

  "是不是那名顾客回头找麻烦?"

  "如果只是单纯找麻烦,事情就好办多了``````斐医生,你知道吗?他的父亲是政坛和黑道中出了名的黑狐狸,白道有他的势力,黑道中的势力也不小,是个常人不想轻易得罪的人物,老大之前和他的关系一直保持得很不错,可是因为你的关系,最近组织一直受到黑狐狸明的暗的的阻击,使得我们损失惨重。更甚至,老大还因为这件事``````"

  "安文怎么了?受伤了吗?"

  "受伤?你他*的别在这个时候给我假惺惺了,受伤算什么东西?老大因为你的关系,居然去做了那个变态老狐狸的``````床伴,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老大的那张脸,谁看了都有邪念。你都不知道老大在那里,受到那个变态多少的虐待``````斐浩,你他*的我真想一枪毙了你。若不是因为你,老大也不会变成那副德性。"

  我在那一刻坠入了冰窖,全身冷得发抖。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件小事,以为只是很小的事,可是,可是``````你看我到底做了什么蠢事啊!

  "安文呢?还在那只狐狸那里?"

  "那只狐狸以你为威胁,逼迫得老大不得不被他玩弄,可是斐浩,你还是不是男人,居然要别人为你这样的牺牲,你算不算男人的?"

  "我马上回去。"

  "回来能怎么样?救得了老大吗?老大不和你联系,不许我们和你联系,就是为了不让你回来。可是我真的看不下去了,即使你他*的回来只能碍事,也马上给我滚回来。至少,你让老大有稍许斗志好不好?不要像现在那副模样,看了都让人心寒。"

  "我马上回去。"

  虽然我不知道回去能做什么,但是,现在最主要的是回到他的身边。

  第十章 身败名裂

  我的人生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那么多年来都是饱受挫折而来,所以我根本就不指望着上天能给我多大的眷恋。可是,在我找了安文很多个场所,终究只能在出事的酒吧的那个地下室看到疲惫的他的时候,我还是恨起了老天的不公平。

  "你``````你知道你回来有多危险吗?你真是个白痴!"

  安文看到我的时候脸色有一瞬间的难看,终究叹了口气,无奈地闭上眼睛。看到他那副样子,什么话语都哽在喉头,说不出来。

  坐在沙发上的我,任由着他疲倦的身体靠到了我的怀里,闭着眼睛,居然在没多久的时间中在我的怀中睡着了。

  我从来都没像此刻如此感觉得到他是如此的需要我,信任我,虽然他曾经说过这世上唯一让他放心的人只有我。以前我都只是当成他油腔滑调的一种,多数时候他是那么的不正经戏弄着我。

  听建东说,安文其实可以不用那么辛苦,那只老狐狸非常宠他的儿子,如果安文照他儿子所说的将我给交出来,那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只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肯,宁愿痛苦的是自己。

  知道这些事的我心里百感交集,面对着他无法说出一句什么像人的话。对于为了小个子学生得罪那样难以得罪的人会不会感到后悔,我真的不想后悔,可是看到安文这副样子,我想我应该后悔的。非常确定那个时候如果知道会这么麻烦,说真的我可能会放手不管。

  不想安文有事,可是让我眼睁睁看着若雨寒被那些人``````我又是做不到。特别是现在的我和他的关系,更是做不到。

  可是现在不是说早知道的时候了。关键是该想什么样的办法才能帮得了安文。安文是自妹妹死后,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让我感觉到温暖的亲人了。

  "该怎么办才好呢?"

  我喃喃自语,一点头绪都没有。只恨自己认识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好多事出了问题都是靠着安文,等到安文出了事,却是求助无门。我是不是太多依赖他一点呢?

  "你什么都不许做,这件事我自己能处理。"

  他居然没有真正地睡着过。我能什么都不做吗?我能吗?

  安文身上的伤痕真是不堪入目,看得我怒火中烧又心酸不已.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帮得了他,真的不知道.

  在安文那里几天里都在为着他处理那些伤口,那些被变态所弄出来的伤口,谁看了都会做恶梦的伤口.

  好不容易抽了个空回到原先的医院想解释私自回来的理由,但是当踏入医院那一刻起,却发现有那么多的异样眼光随着我的周围打转,异样得让人非常的不舒服.

  我去科室的时候,以前都围绕着我转的小护士们全都拿我如蛇蝎般避开了,那眼里的不屑,还有所有人背着我的窃窃私语,刺痛了我已经很不堪的心灵,让我很无地自容.那样异样的眼光指着我,心里大概是晓得怎么一回事.

  我无法说些什么,只能难堪地逃离着那里,如果不是院长突然间的召唤,我想我真的会在那种现场抓狂.

  但是,被院长召去也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一进去他递给我的是一份辞退信.

  "斐医生,你是位很有能力的医生,这一点我们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但是,你其它方面在这种小地方里,实在不是普通人所能接受的......我这么说你应该晓得我说些什么吧?很遗憾的是,我们医院雇不起你这样的人物."

  "你的意思是......?"

  好不想是我心里想的那一种,可惜那个眼睛不知道长到哪个地方的猪头院长撇着不看我的头,隐含着以为我听不出的鄙视回答我.

  "整个医院里的流言流语,连病人都知道了,这对医院的形象是很不好的一件事."

  我很喜欢身为医生的工作,很喜欢自己是一名医生.虽然当初让我当上医生的是我那体弱多病的妹妹,但选择这份职业,却是自己精心选出来的.如果可能,我是不想离开这份职业,但相信我这样的流言,任何的医院都不会让收留着我.医院之间的传言何其的快,也有将黑变白的能力.

  何况现世的医院中,其实不是有能力者就能居着的,像我所处的医院,很多的医生护士,却是仗着背后的靠山进去的.这样的医院多么的勾心斗角外人难以置信,顶着医生耀眼的光辉工作得非常的压抑.在这里的医生护士是不能踏错一步,我一直都没有,因为当错了一步,便会被人毫不留情踢出去,就像我现在一样,有多少人等着占着被踢的我的位置呢.

  被炒本就是意料中的事,不是特别的难以接受.当初犯的罪,我已知道有一天会遭到该有的报应了,这样的状况已经轻到该偷笑了.

  不过,我不是傻瓜,虽然很想自己很蠢.

  "我立刻就走.但院长,算是帮我最后的一个忙,告诉我谁将我的事传到医院来的?放心,我只是想知道而已,并不会找人麻烦."

  院长终于回过头来看了看平静如昔的我,眼里是多少的不可思议和复杂.

  "是一个女人,叫什么徐英来的,其它的具体情况我是不知道."

  "谢谢."

  果然如我所料的一样,徐英那个女人真是不简单.我站起身来走人,临出门,院长突然想到的大叫.

  "等一下,斐医生,这件事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和若先生提起,就说是你自己自动辞职的,虽然这样很为难你,我也会宣布是你自动辞职......"

  "院长请放心,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几乎是逃也似的走出去.

  他说的是若雨寒吗?我的事关那个小孩子什么事的,何必怕我同他说什么的.何况我走的时候只是留一张纸条在桌子上,那样的绝情,我不认为他还有包容我的能力.我对他一无所解,只希望不要再牵连到无辜的弱小;因为我已经连累到视我为一切的安文了.

  我踏出医院,茫然地走回那个快要不属于我的宿舍,眼无焦点,直到撞到挡在前面的障碍物.

  "斐浩,几天不见还好吧?"

  假惺惺而幸灾乐祸的声音,逼迫着我不得不去面对她.

  "有事吗?"

  这个女人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怎么还不肯放过我的?当然,我不会问她是如何知道我和若雨寒的关系,对一个连媚药都可以下的女人来说,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啧,啧.我不得不佩服你,事到如今,你居然还能保持着无动于衷.你的忍耐力还真的是好到没话说呢."

  "没事的话恕不奉陪了."

  懒得跟这种女人一般见识的,只想永远都见不到她耳根子清静些.可惜不识趣的家伙还要硬挡在着我的路,不让我离开.

  "你说,你到底是不是那个传言中的神秘组织‘绚'的领导人之一?"

  "我不晓得你在说什么."

  "不可能,一开始为你提行李到医院和赶我出去的的那两个人,不就是十年前闻名黑道的‘双煞'?别告诉我不是,我曾经见过他们一面,认得出他们.他们近十年来不再在道上活动,据说被那个‘绚'组织收服当保镖.你能命令到他们,绝对需要领导级的身份才能命令得动他们,他们可不是吃素的简单."

  什么‘绚'?什么‘双煞'的?若不是她过于认真的表情,我还很想说她在开玩笑.看来我有点自作多情,她是误会我是那个什么组织的领导人之一才会用手段的勾引我,并不是我有什么魅力可言.

  "你觉得我有那份能耐?"

  "没有,一个组织的领导人像你这么窝囊,我真的怀疑世界上首屈一指的‘绚'组织是怎么来的.但是他们在你身边又怎么解释?"

  "他们不是听命于我."

  "不是听命于你,怎么会对你那么恭敬?难道......是你身边那个漂亮得不可思议的孩子?等等,你不要走,你告诉我那个孩子在哪里?喂......斐浩......?"

  ‘绚'组织的领导人之一啊,真没想到会是那样的狠角色.那他在我面前的乖巧可怜模样,全都是装出来的么?

  可笑,我为自己的愚蠢感到可笑至极.

  若雨寒啊,玩弄我很好玩吗?还是只是你无聊中的一个打发时间的游戏呢?

  十一章 难言交易

  我走回那个快要不属于我的宿舍,整个思绪还处于混乱中,以至于我根本没注意到周遭的情况,电梯门打开的时候,赫然一群西装笔挺的家伙就这么横在自己的眼前,没被吓到,估计是心思还漂浮在外没回来。

  如果我早有留意的话,应该能从下面那好几辆车子看出端详。

  那么多的家伙眼神凌厉地看着我,有种杀人于无形的意味,让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平生第一次遇见这样大的阵势,能定下神不慌乱我觉得已经难能可贵了。

  "让路。让斐先生过去。"

  低沉的声音一响,那些气势有够压迫人的家伙不到两秒钟动作迅速排开,赢是给拥挤的楼道挤出一丁点的空间来。那露出来的空间,我看到了站在最靠门的"双煞"。

  "斐先生请。"

  一人很恭敬地对着我摆了个姿势,但面无表情,实际上他应该是非常不原意对我使用敬语吧,由他轻蔑的眼神能看地出来。

  我无所谓,又不是我叫他那样子做。低着头越过他们,临进门的时候才想起重要的事。

  "你家少爷在里面?"

  "是``````斐先生打算不进去了?不敢面对我家少爷?"

  "``````"

  是不想面对,临进门的那一脚缩了回来,有想转身走回去的冲动,可是那两个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家伙堵在了我的身后,是进退不得了。

  "不管斐先生心里如何想,希望今天能和我家少爷做个了断,我家少爷已经在里面两天不肯出来了。再这么下去,恐怕老太爷不会坐视不理,真惹火了老太爷,不仅斐先生以后的日子不会太过平静,连斐先生的那个朋友,恐怕也是有些不便的。"

  "你们说话,非得语带恐吓不可吗?每个人都一样。"

  我苦笑,事实上我怪不得他的出言不驯。是该和若雨寒做个了断的时候了,做个了断,不管他有着什么样的目的和想法,做个了断,以后全力想着该怎么帮安文渡过这一关了。

  打开门走了进去,拉上窗帘的屋子里一片昏暗,客厅里见不到人影打开我房间的门才能看到那呆坐在我平时看书的椅子上的人影。

  房门刚拉上,那个原本不动如山的家伙手只是一动,一团黑影袭过来,惊险避开,那黑影撞上身后的门掉到地上碎成一堆,却是我放在房间里的烟缸。

  "滚出去,不要烦我。"

  沙哑的声音满是愤怒,态度恶劣但是很让人心酸的感觉。心里不知为何反而轻松了许多,至少,不是我心里难受而已。

  "若雨寒``````"

  "老师?"

  小个子学生猛然起身转过来扑了过来,我都没看清楚他的动作,已经被他紧紧抱住了。

  "老师,老师,你终于来找我了,我就知道老师不是那么无情的人。老师``````"

  推开他不是,任他这样抱着也不行。想了想,还是用力拉开两人一点点的距离,若不是他实在抱得太紧,应该能拉得开。

  "若雨寒,我有话对你说。"

  "好!老师有什么话就说,你说什么我听什么。"

  他改搂抱着我的脖子,小小的头颅埋在我的颈项中撒娇的意味很浓。那幸福的表情,差点让我什么话都说不出口来。

  "若雨寒,有些事我们必须说清楚``````唔``````"

  若雨寒你到底在做什么?拉也拉不开他,避也无处可避,话都没说几句便稳入唇舌之间的纠缠中。

  不该和他纠缠不清的,不该和他再有任何亲密的接触的,真的什么都不该发生的啊!可是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明该拒绝他的亲密,却在他的热情中以可怕的速度慢慢的熔化了。更可怕的是,不仅仅是心理上难以拒绝,居然在身体上起了难以置信的反应。

  真的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这样违背常理的事情,在我沦落的时候,我便有被报应的心理准备。但是,报应也被报应了,我不是已经被剥夺了医生的资格,我不是以后都无法再去当医生了吗?医院与医院之间的关系流通,即使没人认识我这个人,但是我的名声也一定传遍了可以传得了的地方了。没有哪家医院敢再收留我了啊,这样对我的惩罚原来不够的啊?可是,我已经那么的辛苦了。

  那我到底该怎么样,才能还完我的过错呢?

  应该说,该怎么样才能让我不再犯同样的过错?我该怎么办?

  安文,安文。我该回到安文那里,我该回去了。回到安文那里,我才能保持着心灵上的平静和撇除一切的邪念。在安文那里才是最轻松,最没有负担的时刻。安文给我的感觉真的很温暖,就像妹妹没有去世之前那样的感觉,难以让人舍弃的感觉。

  "老师在想那个人?"

  若雨寒就趴在我的身上,柔柔地问着。低头看他的那双眼睛,突然间发现,其实他什么都了解,什么都明白。

  我知道他说的那个人指的是安文,可在他那样温柔的语气问着我的时候,我觉得自己难堪得要命。到底我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会无耻到这种程度。一方面无法接受这种沦落的行为,另一方面却难以拒绝他的柔情。我真的好无耻。

  "我知道老师在烦恼着什么,但是用不着烦恼。老师,若雨寒愿意为老师做任何的事,包括解决你所有烦恼的问题。"

  "``````"

  "不管老师怎么想我都无所谓,觉得我恶劣或者仗势欺人都可以,如果能让老师永远都呆在我的身边不离开我,用什么手段都无所谓。"

  说就说,用得着跨坐到我的身上说话吗?在我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又燃起了欲望,他喘息着在我身上疯狂地律动起来。

  "你``````"

  "我受不了老师的拒绝,嗯~~老师,你也是那么的需要我,你也拒绝不了我是不是?你也爱着我是不是?啊~~老师,老师,你知不知道没有你的时刻,我连怎么活都不知道,我实在受不了那种茫然无措的恐惧感了。我爱你啊老师!就算是林峰,我也是喜欢过而已,没有像现在这样爱着你。所以,请你也爱我吧!只要你也爱着我,我``````我帮你的朋友,我帮你解决他所有的难题。嗯~~"

  宣泄过后的他依然趴在我的身上娇喘着,很是满足。在他的眼里,真真切切看到了对我的迷恋和痴狂。

  我该愤怒他的几近羞辱的交易,即使他的心意是真心的,但他的行为却是羞辱着人的。但是,可悲的是我连做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怎么就没想到他有那个能力帮安文度过难关呢?而只要他能帮安文,我就没有拒绝他的力气。安文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仅剩的亲人了。

  "老师,等你朋友的事解决好了,就和我回英国去好不好?"

  "`````嗯``````"

  十二章 爆发怒火

  我可能真的是书呆子一名,说真的并不了解若雨寒说要帮安文到底是怎么帮的。我不懂得所谓的道上守则,也不晓得政上法规是怎么一回事,更不清楚他会用什么样的方法帮安文。

  总之,我能做的也只是听着若雨寒的安排,静静地在他所安排的别墅中等候他的消息。像小白脸一样,我此刻的样子就像被包养了的小白脸一样。真是可笑得很。

  但是,这些我都能忍受下来。真的,即使隐藏在体内的那股几欲撕裂我内心的东西似乎稍不注意便会爆发出来;即使不愿意就这么认命了,多想回到安文的身边。我还是什么都忍了下来。

  "唔``````"

  胸口好痛,痛得快不能呼吸了。冷汗大颗大颗地由额头滑落了下来,不用照镜子也能晓得自己此刻的脸色多么的恐怖吓人了。真是奇怪,怎么胸口会痛得这么的厉害呢?

  我是一向都有心悸闷痛得毛病,以前查过心电图也显示没事,突然间这么地疼痛难忍?真是可笑,我居然也因为这样小的原因致使自己身体上如此的痛苦难当。真受不了自己的懦弱。

  应该是感冒还没有完全好的关系吧,因为那股疼痛维持不了一分钟便消失了。

  放小手中打发时间的书本,揉了揉发疼得额头,我决定去休息一下为妙。走回暂时居住的房间,却突然将发现,我身上的衣服,居然还是匆匆赶回来的那套衣服,难怪有股发酸的味道。烦恼着安文的事后又突发那么多的意外,我都忘记了这件看起来很微不足道的事情了。我苦笑,口袋里还有在医院里来不及看的体检单。

  随手将检验单扔进抽屉里,在衣柜里找了件看起来适合自己穿的衣服先洗个澡先。等我洗完澡出来,若雨寒已经坐在房间里等我有些时候了。他的动作还真轻盈,根本听不到他进来的声音。

  "老师,我告诉你个好消息哦。"

  若雨寒猛扑过来搂着我的脖子,几乎是整个人挂在我的身上晃啊晃的,高兴得不得了。

  "事情我都解决了哦,老师可以和我一起回英国的总部去了。本来嘛,人家是想你和我去香港见见我父母的,可是他们听到我的电话居然将我臭骂了一顿,怪我太任性了。虽然他们并不是不能接受老师,只是奇怪得很,居然不能接受我的方法,所以先去英国见见我爷爷,他才不会像他们那样不可理喻的。"

  "``````安文他好吗?"

  "老师,你就只问他好不好的问题吗?你都不问问我到底做了什么的啊?"

  他嘟着嘴,挂在我身上不满地摇晃着,可是在我那么认真的表情下,他还是咬了咬牙,很生气地回答我的问题。

  "他好得很呢,真么会不好。不仅收回了原有的地盘,还接手了那只老狐狸的地盘,现在忙得很呢,有什么不好的?"

  我舒了口气,刚刚又引起的胸口疼痛又没有了。安文没事就最好了。

  "我肚子有点饿了,你去煮点东西来吃。"

  无视他的恼怒不已,我淡淡对他说着,没办法,放下心后肚子又饿了,别墅里的仆人煮的东西完全不能和他煮的比,我的胃口还真被他的好手艺养刁了。

  "老师``````"

  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叹气,认命地走了出去。我回头拿了本书跟着走了出去,上演着以前的那一幕。他在厨房忙碌着,而我则端坐在餐桌上悠然看着书,等着他做好饭菜。

  "老师难道除了关心他外,其他事都能不放在心上吗?"

  若雨寒手脚是没停着,可是口是闲着,闷闷嘀咕着。我淡笑,他孩子气的行为,是怎么成为一个组织的领导人的呢?不禁有点好奇起来。

  "若雨寒,你将那只老狐狸怎么样了?"

  "我本来想叫人一枪解决掉他,可是想想又觉得太便宜了他。便将他贪污巨款的证据爆出来,又给法院方面一点小小的压力,结果他们还真是动作迅速将他判了个终身监禁。呵,让他身败名裂总比一死了之来得痛快多了。但是还是不够,他儿子还没入罪呢。我得想想,该怎么收拾他儿子比较好。老师,你有什么好主意?"

  他端过来一杯红茶,闻言的我由书本中抬起头了,对上他那双那么单纯无暇的眼睛和天真的脸蛋,无法想象那样可爱的孩子心理居然有如此惊骇的残酷。

  "老师,你觉得该怎么办才好好呢?"

  他靠在桌子上很专注等着我的回答。我在震惊过后立即冷静了下来,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书。

  "有些时候,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老师是要我放过他?"

  "``````是。"

  "好,我放了他。"

  在我的唇上吻了吻,他爽快地答应了。回头继续着自己的厨房大业。这下是我茫然了,虽然要他宽恕他人,可心里是没想过他会听从我的要求。

  "若雨寒,你``````"

  "我说过,我可以为老师做任何事,只要是老师想要的。"

  怔了怔,心思混乱了起来,已经不能将心思放在厚厚的医科书上了。若雨寒的所做所为,或许在我看来是方法用得不对,但唯一没错的是他的那片心意,他对我是真心真意,毫无半点虚假。他在努力让我了解到这一点。

  "老师,我爱你。"

  很深情地对我说着,虽然不是第一次听他向我告白,只有这一次,我心里有被狠狠撞击到的悸动。若雨寒,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疯狂到这种地步呢?

  他端上饭菜来的时候,我看到了垂立在餐厅门外的"双煞",很好奇他们明明满脸的着急却不敢随便乱进。看了下悠然自得的若雨寒,心想他们可能有什么事找他吧,所以起身迎向他们。

  "老师,别理他们。"

  若雨寒将我按回椅子上,面对着双煞的脸已经满是冷漠。

  "有事?"

  "有关西部堂口的事``````"

  "双煞"欲言又止,我知道是因为我在场的缘故,立即站了起来,拿着书往外走。不料若雨寒挡在了我的前面。

  "老师要去哪里?"

  "你们有事谈,我先上楼去好了。"

  "我可没说这件事老师听不得。"

  "你们组织里的事,我这个外人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妙。"

  "哗啦"地巨响,满桌子的饭菜被掀翻在地上,摔了一地狼藉,吓得赫赫有名的"双煞"也倒退了一步。他发什么疯了?

  "若雨寒,你``````"

  "无论我怎么说怎么做,在老师看来都是‘外人'么?我那么真心对待老师,老师却依然以‘外人'自居,那我努力了那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满脸杀气逼迫着我,可是抖动了唇角暴露了他的脆弱和失望。那一刻,我清楚地感觉到他几欲要杀了我的冲动。

  "斐浩,你真的是懦弱到令人鄙视的地步。"

  说完大步离开,惊吓中的"双煞"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地跟出去。那一天他没再回来过,不,是连续几天都没有回来。而我依然被他的手下禁锢在那间牢房中。

  懦弱啊--是啊!我承认我很懦弱,我市懦夫,我无法坦诚承认身为男人的我爱上令一名男人的事实。即使已经失去了一切,即使已经受到过了那种鄙视的眼光,我还是无法面对自己是同志的事实。

  我还是在意,我还是禁锢在活了二十几年的"伦理道德"世界上。人无法独自活在这个世界上,起码我没办法,要活在这个所谓人的社会上,我就必须在意着这些所谓人的社会的眼光,我必须在意了,就不能踏错一步。错了一步,我会遭到社会的排斥,被排斥了,我不知道我能怎么办?

  我不敢接受若雨寒,我无法融入他的世界,因为我``````我``````怕死了被排斥在别人之外的孤独无助。一个人的世界实在太过孤独可怕了。

  第十三章 应有惩罚

  若雨寒不在的那几天里,我一直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对外面的世界不闻不问,整天埋首于书本之中,除了书以外,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我只是在用书本打发我空虚的心灵而已,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中度日子。

  在一个星期后的一天,这种日子终于让我走上了尽头。

  我胸口连续几天来的刺痛,让我不得不认真一点去面对,不敢马虎过日子。于是和很看守我的人打了个商量,让他们载我去医院,其实我很不想去,但是身体真的很不对劲。

  要走之前,我记起了之前一直被我搁起来的体检单,当我打开那些检验单时,整个人都给愣住了。好笑,实在是太好笑了,好笑到极点了。

  让看守的人载我来到之前我妹妹一直住到去世的医院。我对这家医院有特殊的感情,它不仅送走了我唯一的妹妹,也送走了我仅剩的温暖,但是,它也让我认识了安文,送给我另一份温暖。

  看守的人守住了几处要道,我独自一人上了心血管科,走进主任办公室。

  这家医院的心血管科主任是一名年过六十、白发苍苍,和蔼可亲的老教授。之前他对我非常好。

  我没敲门就走进去,他还伏在案前阅读着厚厚的原文书,听到声响抬起头来看到我的到来时愣了好半响呢。

  "老师,好久不见了。"

  "斐浩?哈``````真是好久没见。你怎么有空来看我?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再踏入这里呢。"

  年迈的老教授站了起来,兴奋地过来和我抱在了一起。当我还在上高中而每天都要往医院跑得时候,这位主治医生捉住了我,却严厉地逼着我学习心血管各方面的有关知识,严厉地近乎无情。他的理由是如果我也懂得这方面的知识,对照料我妹妹的病情会有很大的帮助。

  起初我是不愿意学,但看到我妹妹那么痛苦的样子,还有安文时不时受伤弄得血淋淋的时候,我主动了下来。我喜欢医学,有很大的原因是他培养起来的。我选择医生,也深受他的影响。

  只是后来我居然不选择心血管科而选骨外科,倒是很出人意料之外,当他知道我选择的专业后很是捶胸顿足,原来他一直想将我培养成他的接班人。不过心血管这一门我在读书的时候还是拿了个博士学位,更让他唉声叹气了好久。他总说我是医学上的天才,不专攻心血管实在是太可惜了,我总是一笑置之。

  "无事不登三宝殿嘛。"

  "怎么?遇见什么难题了?"

  我将我之前的检验单递给了他,还有我最近几天的症状,他脸色一白,急忙帮我做了详细的检查,等检查出结果的时候,已经去掉好几个小时了。

  "老师,怎么样呢?"

  "考虑还是初期症状,你要不也住进医院做更详细的检查如何?"

  "恐怕不行,我目前有些身不由己``````老师``````我的症状是不是最终会和我妹妹一样?"

  "也不见得``````这种事``````很难说``````"

  在我笑咪咪的脸瞪视下,平时温和,教学上却严厉的老教授吞吞吐吐起来,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老师,如果我只是遗传的心脏病变,应该还有比较长的时间可以使用吧?"

  "其实你妹妹是因为太过敏感多愁,过度的压抑才会加速她病情的恶化。但是,如果能保持心境上的平和和不要过度操劳,应该不会成为严重的诱发因素。心境是最重要的良药,这一点你应该是很清楚的事。"

  我苦笑,确实,最近因为若雨寒和安文的问题,搞得我心烦意乱的,难怪之前一直没注意到的症状现在这么的明显起来。

  "老师,我心里其实是清楚的,也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你。"

  "斐浩``````唉!上天对你真是不公平,无论如何,有什么需要老师帮忙的千万要说,别跟老师客气。"

  "呵呵,斐浩怎么会跟老师客气的,只要老师不再动不动就想要我做你女婿就好了。"

  教授确实非常的赏识我,从他努力地牵拉我和他女儿的事看来,他对我真的是满意得不得了,可惜我和他那个任性刁蛮的小女儿一点都不来电,气得他吹胡子瞪眼睛的。不能让我成为他的乘龙快婿也是他的另一个遗憾。

  "你这小子,还记仇啊``````等等,心血管读了一半另攻骨外科,不会就为了撇清和我家的关系吧?你一直知道我要你学校老师照顾你的事?你居然因此放弃你的专长?你``````你``````"

  "老师,那些陈年往事不提也罢好不好?呵呵,斐浩出来很久,也是该回去的时候了,有机会再见。"

  我笑呵呵地闪人也,唯留下年迈的老教授不知哪来的精力在办公室跳叫个不停,心情因为他的活力好了不少。

  走出医院那道门,我的心情却从来没有过的舒畅。当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后,反而没来由的轻松自在。

  如果这是我应有的惩罚的话,我认了;是我的命运的话,我也认了。我什么都无所谓了,生命都那么脆弱,还有什么值得我过多地去烦恼的?什么世俗道德行为规范都算得了什么?反正过不久我就会远离这个没给我带来任何好处与温暖的世界,我还在烦忧着什么?能烦忧着什么?

  人死了,万事皆休,在乎那么多,难不成能带进棺材里?笑话。

  人的思想真是奇怪,只是几秒钟而已,思想已经天翻地覆起来,和我以前的拘束完全不一样,感觉自己变了一个人似的。

  走出门,便看见那尽责的看守们,有人远远看到我已经勤劳地打开了车门恭请我。我微微一笑,那样的牢笼,现在的我,又怎么会愿意再进去呢。

  那些人大概没看过一向严肃得有些过头的我笑的样子,一下子都愣住了。我见机不可失,立即在那一霎那的空档快速闪进医院里面去。这家医院我来了不下几百次,闭着眼睛都能走的地方,要甩开区区几个看门人,能有多大的难处?而且我还知道一些很少人知道的小路,不屑多久,我已经越出医院,抛离那些人独自走我自己的路。

  抛离了那些人,我去了安文的那个酒吧,但在那间密室见不到人,又找了其它几处他常去的场所,最终在他的老家看到憔悴得很的他。

  "斐,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这么多天来都找不到你?"

  安文大概真的找我找到快疯了,见到我兴奋得连在手下面前都不愿意维持他很注重的形象,紧紧地抱住了我,居然在微微地颤抖着。我难得乖顺地任由着他的拥抱,好在他的手下都是很识相的人,静静地离开了。要不以我的薄脸皮,即使打算接受安文,也经不起这样的丢脸。

  是的,我打算接受安文,我想将我剩下的时间都用来报答安文。

  别跟我说爱情和报恩是两码子的事,这一点都不能说服我。安文曾经说了,如果要接受男人的话,只能是他,不能是若雨寒,绝对不能是若雨寒。

  若雨寒失去我或许会伤心难过一阵子,但是,以他那样的年纪,伤心过了,时间一久,一定能忘记我的。虽然对于他我也有一些难以开口的情愫在里面,但是我受不了他那样的不择手段。

  安文不一样,我与他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和他投入的感情,却是若雨寒永远都不可能比拟的事。安文是我仅剩的亲人了,如果在他的身边能让他幸福,那样我也无憾了。

  我只要他能幸福就好。至于若雨寒,我只能抱歉。

  我在安文身边呆了下去,只想在他身边呆下去,呆在我觉得舒心而且安全的地方。当然,我与他不可避免有身体上的接触,但都无所谓,我并不介意。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子是不是对他所谓的爱,因为不能因为我愿意永远在他身边就说是爱他。因为如果可以,我``````也愿意若雨寒留在我身边``````我真是恶劣,是不是?

  难不成我居然同时爱着两个人?这个问题更可笑,别想了,想了只会让心里最深处的神经更加的抽痛起来。

  我只要安文幸福就好了,真的。

  第十四章 意外访客

  我知道安文对我莫名其妙的转变是非常的怀疑,但是我无意多说什么,我对目前的状况感到很满意。只是,唯一觉得遗憾的是,我总是扮演着被养的角色般,这让我心里很不愉快。

  "你又要我一人在家里?"

  "斐,你不能跟我去,我去的地方太危险了。我不想你去冒险。"

  又是一样的对白,知道多说无益,只好默默送他出门。我是不晓得帮派之间的斗争和商场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我并不蠢,很多事情并不是不懂就永远都不懂的啊,但是我没说什么,他有他的想法,我能说什么。

  好像不管身处在什么地方,我都逃不过被当成小白脸养的命运。

  算了,不是说好不再烦什么事了么?还想着有的没的做什么,太无聊了,还是看我的书重要。

  我上二楼小厅看书不多久,便有人通报说有人找我,让我惊讶得很,我认识的人很少,好到能知道我在这里的人更是没有,突然间有人找我能让我不惊讶吗?

  我下楼去,看到了客厅里一对高贵俊逸的夫妇。那满头金发的贵妇人是个外国女人,中年男子严肃不苟言笑,看到我也只是淡淡点了一下头而已,不像贵妇人满脸的笑意。

  "请问你们是``````"

  贵妇人看了周围人一眼,周围的人识趣地退了下去。

  "我们是若雨寒的父母。"

  哇!差点没让我手中的茶杯摔到地上去,忙行了个礼。若雨寒的父母居然来找我,这真的是让我惊吓到了。

  "冒昧来打扰你,实在很抱歉。斐先生,我们能谈谈吗?"

  "是,夫人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斐先生``````我可以叫你斐浩吧?你和我儿子的事,我都知道了``````"

  我笑着点头静静地听着,我还记得若雨寒说过的话,他强势的手段受到了他父母的指责,说明他的父母是值得尊重的人。

  "我先为我儿子以前对你的行为道歉,他的行为是过分了点,但对你的心意是真的,这一点你应该也清楚``````"

  "老婆,别婆婆妈妈的。斐浩,直说我们来的目的吧。我们希望你回到小寒的身边,无论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答应你。"

  我愣了,这是什么样沉不住气的父亲?我没做何反应,倒是若母急了。

  "老公,你怎么说话的语气跟小寒一个样的?也不怕惹得斐浩生气。斐浩,真是不好意思,他的个性是冲动了点,说话不经大脑,请你别见怪。"

  "啊``````不会``````"

  有``````这么说自己丈夫的老婆吗?这下是我不好意思起来了,见多了若雨寒的霸道,对若父的言行举止也就能接受得了,况且他还是长辈,怎可能见怪的。

  "坦白说吧,我们这一次来是希望你抽个空,去香港帮我们劝劝小寒,我们就只有这个儿子,自从和你分开后他都将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你都不知道我们有多伤心难过,可是谁说的话都劝不了他。不得已,我们才冒昧打扰你,希望你看在以前的情谊份上,算是可怜他,帮他一把吧。"

  以若母的身份地位,居然这么地低声下气求着别人,一时弄得我手足无措起来,我明显地由若父眼里看到了指责。

  "夫人,若雨寒发生了什么事吗?"

  若母沉默了一下,从她微微颤抖的双肩可以看出她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压抑住激动,以几近冷漠无波的语气诉说着惊人的事。

  "小寒他莫名其妙地跑回香港,事先也没跟我们联络就一头埋进他外公设在香港的黑道势力。他从小就一直跟在我父亲的身边,被我父亲培养得有多谨慎小心,你是没法理解的,他能力之强,不用三年便收服了帮里人的心。可是他在香港三天,便被仇家给暗算掳了去,虽然我们最终是救了他出来,也让仇家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是,小寒他``````"

  "他怎么了?"

  心都快被他提到喉咙里吐出来了,就不能一口气说完吗?看我焦急的模样夫妇两人居然露出满意的笑容,让我毛骨悚然。

  "小寒他被注射了大剂量的毒品,染上了毒瘾。"

  若母说得很平静,有种软的不行来硬的的意味,我也听得如五雷轰顶,脸色变得死白。这种我已为永远都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东西,居然出现在身边的人身上。我想我不该如此震惊的,像他们混黑社会的,毒品这种东西算是司空见惯吧?

  可是,可是为什么是发生在他的身上?为什么是他?心里真的很难过。

  不知道我是愣了多久,脸上的表情一定丰富得不可思议吧,当我回过神来,若家夫妇两人好像研究了我脸上的表情很久般。奇怪,那不是他们的儿子吗?怎么突然间变得一点都不担心的?不可能,如果不担心的话,也不会大老远跑来找我。

  "我``````能做什么吗?"

  坚涩的语气一点都不像我,可是我控制不了心里的颤抖,若雨寒说得没错,我真的是个懦弱的人。

  "我们要我儿子戒毒,但是他一点求生意志都没有,根本不可能戒得了毒。我们不想知道你和我儿子之间发生什么事,只想你去劝劝他。或许你不清楚,在若家,一个既吸毒又没有生存意志的人是没资格当继承人,若家宁愿绝后,也不愿有这样的人存在。"

  "你的意思是说他若是不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是必死无疑?"

  这是什么样的家族?什么样冷酷的父母?若母说这些话的时候,云淡风轻得像在谈论天气般,变脸变得跟翻书一样快。

  "和我们回香港去,在下次董事会上希望能见到一个果断凌厉的若家少主,要不的话,若家以后就没有若雨寒这个人了。"

  "你``````"

  威胁我?还真是若家人该有的手段德行呢。真的认为我会因为这样而妥协吗?太看得起若雨寒在我心中的份量了吧?

  "我们明天就会回去,不会太过打扰你吧?如果你愿意去香港请赶上明早八点的飞机,手续已经弄好了。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也不勉强,就这样,告辞了。"

  做大事的人就是不一样,雷厉风行,我都没能反应过来,他们已经起身走了。我没去送他们,因为不等我去送,他们径自快速地离开了。

  他们走后我又愣了许久,直到安文终于沉不住气唤醒了我。我还不知道他到底回来多久了。

  "你几时回来的?"

  "很久了,久到该听的一句都不露。"

  安文同样的冷静,看我的眼神更加的温柔无比,看得我够不自在转过头去,不敢去面对他。安文也不介意,坐到我对面。

  "你打算去吗?"

  "``````"

  "做不了决定?那我替你决定吧,去吧。他需要你。"

  "安文``````"

  "虽然这些天以来你都呆在我身边,我也相信你是自愿留下来,可是你的心却不在这里,留下你的人留不住你的心有什么样呢。"

  "安文,你可能误会了``````"

  "没有。不甘心啊,十年的岁月居然比不上一个认识一个月的孩子,可是又能怎么样呢。斐,你为我所做的事我都知道了,但我想,你也只是为了报答我对你们家的所谓恩情吧。我不需要你的报答你该知道的,我需要什么你也该知道的。虽然不甘心,但是我更希望你能得到你想要的幸福。斐,你爱上他了吧。"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安文驽定的眼神刺到了我隐在心里最深处的一根玄,刺得好痛好痛,痛得快不能呼吸了。

  我爱他吗?我爱他吗?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安文拍了拍我的肩膀走了,徒留我一人在那里发愣。

  我爱他吗?我爱他吗?我真的爱他吗?为什么我连自己是不是爱上一个人都不知道呢?为什么要说我爱上他?如果我爱上一个人怎么心里会痛成这样?痛得恨不得将自己的心给挖出来般,爱一个人如果是这么的痛苦,为什么要爱呢?

  第十五章 迷惘旅途

  该怎么去面对若雨寒呢?即使坐在了飞机上,我的样子还是阴晴不定极了,有好几次都想落荒而逃,都被若家夫妇以巧妙的手段给按了回去。

  没法多去理睬若家夫妇弄的小手段,思绪的烦乱真不知该如何表达出来才好。直道上飞机的那一刻,还是没能理出对若雨寒到底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矛盾至极苦恼着我。

  "斐浩啊,我们还真没想到小寒会选择像你``````这样的人呢。呵呵,看起来是男才女貌了点,就不知我儿子应付得来吗?"

  "``````?什么意思?"

  若母怎么欲言又止的,脸色古怪得要命。有什么不能直说的吗?不过我实在没什么心情理会他那么多,有气无力应了声,也没指望她真的解释给我听。谁知道她顿了顿,笑得很贼地靠过来,我没法集中精力应付着。

  "斐浩啊,你不觉得我儿子太过瘦小了点吗?"

  "``````?他是很瘦``````"

  "所以晚上压在你身上你不觉得太没安全感了点吗?"

  "我不知道,他没压在我身上过``````"

  等等,我在说什么?她又在问什么?稍微回过神来才发现被若母给框了,吓得坐直了点看向他们的时候,他们以看怪物的眼光看着我半响,看得我浑身不自在,脸莫名其妙红了起来。

  研究了好久,他们不约而同大笑起来,笑得好夸张好夸张。

  "天哪!我可从来都不敢想象小寒他居然会是被人压在身下的料。哈哈``````笑死我了,那个臭小子也有今天,活该他认栽了。哈哈``````看我回去怎么整他,太好笑了,哈哈```````"

  又是一阵狂笑,完全忽略了周围的人的异样眼光。有那么好笑吗?难不成以我一百八的``````被一个一百七的``````压在身下吗?怎么可能的事?虽然当初被下药的时候,我清楚的知道若雨寒是想``````压在我身上,但后来被我抢回主动权后,他似乎是迷上了``````不能自拔``````总之后来他就没有要主动的想法。

  天哪!我跟她疯什么疯?居然想些有的没的。拜她所赐,原来的恐慌倒是消去不少,剩下的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呵呵``````斐浩啊,我告诉你哦,我儿子他从小到大可是要强得很,几乎是想要什么就能达到目的。由他十六岁开始,我们便知道他对于你来说不同寻常的爱好,没有阻止他也组织不了他,我们都知道他不是个可以任人欺负的料。和他交往的人清一色的是被他欺负的份,终于有一天他也有被人欺负的份,怪不得我们要笑死了。哈哈``````实在是有够爆笑的家伙,难怪回去后会这么的生不如死。活该!"

  拜``````拜托,你是他母亲吗?有这么说自己儿子的母亲吗?若雨寒的父母还真是怪到无法理解的地步。

  "你们还有心情开玩笑?不担心他吸毒的事吗?"

  "哎呀!管他那么多做啥,他做事一向有分寸到离谱。之前他其实也因为一个他说很喜欢很喜欢的人离他去而跑去吸毒,整整吸了大半年的,帮里有的是好货给他发泄,那段时间我们才担心呢。后来他平静了下来,说戒就戒,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便戒掉了。他的意志力其实很强,强到说他是怪物都不为过。这一次也是一样,只要他想戒掉,一定戒得掉,这方面上我们都对他有信心。"

  若母说这话的时候是充满对自己儿子的骄傲和敬畏,是敬畏。我听若雨寒说过,他从小就在他外公哪里长大,对父母的感情没有对外公来得亲,没想到会疏远到母亲对他的敬畏。

  但这些我都不是很在意,我在意若母说的那句话,若雨寒之前曾有过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也为了他去吸毒过。

  我不想作比较的,心里不想比较着什么,脑子就是不受控制地想了起来。和他所喜欢的人比较来说,我其实算不得什么啊。他会为了他所喜欢的人跑去吸毒堕落,而这一次他只不过是被仇家陷害,我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那么,我还去香港凑什么热闹?

  我去凑什么热闹?我什么都不是,对他来说也没重要到什么地步。千里迢迢跑到香港去多管闲事是不是太过无聊了点呢?

  不该去的。

  "斐浩,斐浩?你怎么发呆了?"

  "啊?没什么,我可以去下洗手间吗?"

  "可以。"

  若母可能觉得我很奇怪,这点小事都需要经过她同意的,连不说话的若父都看向我。我只能尴尬起身离开,又不能解释我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懊恼。

  边走边想,想得太过入神了点,刚进洗手间便和人撞上了。我觉得我们相撞的力量并不大,但却将对方给撞倒在地上,吓得我连连道歉俯身想要扶对方起身,被对方挥手拍开。

  "先生,我并不是故意,在这里先向你道歉,能站起来吗?"

  那个人跌坐在地上捂着胸口不吭一声,由双肩的抖动看得出他在隐忍着什么,做为医生的直觉,我立即觉察出他的不妥。

  蹲下身去拉开他的手时才发现对方已经是满头大汗,雪白的衬衫浑出了好大一片血迹,一解开扣子,赫然一道深及见肋骨约二十厘米的不规则伤口浮现在眼前。那伤口不是新鲜的伤口,本来血已经止住被我这么一撞,伤口又流出血来。

  这么大的伤口没任何包扎缝合,能愈合才是怪事。

  "我去叫医务人员来。"

  要起身叫人,他拉住了我,摇了摇头,怎么都不肯。

  我顿了顿,一时不知该做何决定。就在我犹豫的空档,洗手间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他一震。看得出他紧张起来,可是疼痛让他连移动的力气都没有。几乎是不做任何考虑的同时,我已经将他由地上抱起来硬是拖到厕所里面去,要知道一个比我还要高大强壮的家伙拖起来是很费劲的,也是这么一折腾,他伤口流的血更多了,不尽快处理似乎不太妙。

  让他坐在坐厕上,我摊开了随身的手术包,动手帮他处理伤口起来。拜安文经常受伤所赐,我已经养成了随身带好急救设备的良好习惯。

  "怎么,你不要麻醉?我必须将你伤口坏死的组织切掉并缝合,但过程可能会很痛,没有麻醉的情况下你忍受得了吗?"

  拿麻醉的手被他按住了,对我的询问,他只是点了点头,将身上的衬衫绞成一团塞在嘴巴里,一副赴死刑的模样。

  我知道他准备好了,他是我见到的除了安文外的一条硬汉子,不由心里跟着佩服起他来,先不管他是因为何事受伤,因为我也不管他是因何受伤,医治人是我抑制不了的心态,不管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

  但是,这个世上是没有好人与坏人之分的。

  不知那个人是谁,等我处理好他的伤口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将身上的外套给他穿上,免得他身上的血迹被人发现。做好认为该做的事后先一步离开,若家夫妇已经等急了,看到我疲惫地回来他们选择一句都不问,这点我很感激他们。

  他们是我没事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第十六章 为什么呢..

  到了香港,若家夫妇临时手机响了起来,借一步说手机去了,看起来是比较棘手的事,说了很久都没转回来的迹象,我一个人无聊地在等候着。

  等到无聊得快要睡着了,突然有人影立在了我的跟前。

  "我欠你一份人情。"

  虽然苍白,但精神还可以的人是我不久前顺手救治的人。我抬头看了他一下笑了笑,摇了摇头。

  "不需要,我只是顺手而已。"

  他有些讶然,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若家的那些保镖发挥他们的作用,凶神恶煞地围了过来,惹得我很不满,眼前的人又没对我怎么样,这么大阵势。那个人似想要说什么,但看到这样的阵势也识相止住了,他没有忽略我的表情,古怪看了我一眼转头走了。

  莫名其妙,但我不介意,萍水相逢的人做什么事都是值得原谅的。

  等若家夫妇讲完电话,他们回来的脸色是铁青的。他们稍微向我解释了便先一步离开,留下五人护送我不知要去哪里。我并不想他们那样做,只要告诉我地址,我自己一人能去,用不着人送。

  他们匆匆地走了,剩下的人恭敬地引我上车,我已经对他们的行为不置可否,隐忍着上车去。

  车子快速旋转于陌生的公路上,然后往山上而去,我在后座中闭目养神。等到听到声响的事后,前面已经有几辆车子挡住了去路,由车上下来几个人,全都手里装备着重型机枪,车里还有几个拿着手枪。

  怎么?拍电影吗?不过真实到无法当成假的。

  车里的保镖们立即亮出他们的武器,都是携带方便的手枪。我叹了口气,这样的装备怎么和人斗的?

  "不要动手,让我出去。"

  "斐少爷?"

  "不要做无谓的牺牲,我自己来面对。"

  径自打开车门下车,那些保镖们想阻止我,都被我冷然地拒绝了。那些人介于听与不听之间,矛盾着不知该如何是好,慌乱这手机打个不停。真是一团糟,这样的人是怎么当保镖的,安文的手下就比这些人好太多了。好在对方火力虽猛,却不是想伤人,他们是想绑架。

  我搞不清楚,自动让着他们绑,极力阻止若家的保镖过来送死。

  可悲的是,被绑架的我却有松了口气的冲动,其实我很怕见到若雨寒,至少现在的我还没那个心里准备。但是我没想到的是,那些人要绑架的不是我,是搞错了,而若雨寒会去救我。

  反正我对香港不熟,他们带我到了哪里去我是不知道,将我绑在一处荒凉的野外破屋一整天不闻不问,似乎是因为首领不在的样子。

  昏昏沉沉过了一天后,那扇看起来破旧却牢固得很的门被打开来,走进一名艳丽的女子。阴沉怪癖,看起来就是不好对付的人,而可笑的是,他身边的人,居然就是我在飞机上救治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看到我得时候显然也有些讶异得表情,不过立即消失不见。既然他当成不认识我,我也不会自讨苦吃,自是当他不存在了。

  女子高傲地走进来,但在看到我后整个人立即暴跳起来,气得对手下破口大骂起来。

  "混蛋,我怎么会养你们这群没用的饭桶?"

  "大``````小姐,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吗?"

  "王八蛋,他根本不是若雨寒。难道你们连若家的少主都认不出来吗?"

  对于女子的拳打脚踢,那些人黑着脸闷不吭声,不敢还手。看那些人的样子,估计是真的不晓得若家少主到底长着什么样子,大概只是认定了载我的那辆车,而那些保镖们又那么听我的话,才会弄错人吧?

  不过,即使这样也不该弄错,这些人办事还真是乌龙得很。

  很是无聊地看着他们演着乌龙戏,从来都没见过一个女人这么的``````粗暴,还真是有些可怕。

  那女人大概发泄完了,转而研究起我来,研究了很久,看我不动声色,凶狠的态度不经有些转变起来。

  "有胆识。"

  胆识?不,其实我很怕的,我又不是混帮派的人,虽然在安文那里也见识了一些,但是真正面临着自己时还是会怕的。她可能不晓得,我努力平心静气面对这一切,不过是个将死之人提前面临死亡的准备而已。

  "说,你为什么会在若家少主的车里?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那女人不堪文雅地盘腿坐在我对面的桌子上抽起烟来,超短的裙子甚至露出里面的一点春光,我看到她的手下吞口水的样子,事实也是,这个女人是有够性感的。

  "我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在他车里只是为了作客而已。"

  "屁。谁都晓得若雨寒这个人有多冷血无情,狂傲自大。他会让一个不相干的人坐上他的车?你当我是三岁小孩那样好骗啊?别想唬弄我,你是不是他的``````情人?看你颇有三分姿色,有当小白脸的条件。怪了,他一向也不是喜欢体型比他高大的人,这一次的口味怎么就变了的?"

  那个女人还在喃喃自语,我的心已经跌到了谷底去。原来不仅仅是我个人太过敏感了,连一个初见面的人都觉得我是被人养的小白脸,那叫我情何以堪呢?我受不了这样的眼光。

  "算了,打电话给若雨寒,就说他的人在我们手上,看他有什么反应。"

  女人自言自语累了,吩咐着手下办事。手下领命拨了电话,不多久战战兢兢地将手机递给女人,女人刚"喂"了一声便受不地将话筒拿开,里面暴怒地辱骂声连我都听见了。

  "若雨寒,我原还以为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又臭又硬,没想到也有这么可爱的表现呢,是不是该恭喜你``````要我放了你老师?原来我们手头上的那个人是你老师啊?哎呀,真糟糕,这么个小人物居然让我们大费周章弄来,想想心情就好不起来``````想怎么样?没有啊,你老师看来对我没有什么用处,还不如一枪解决掉算了,省得费力``````若雨寒,怎么不说话了?"

  女人说到最后听不到任何声响纳闷得很,她又叽咕了一会,还是没有任何声响,气得她快要砸电话的冲动,终于里面又爆出一声震动的怒吼。

  "给老师听一下电话。"

  女人被震住了,呆了一会,还是将电话筒按到了我耳边,她一直催促着我开口,我闷不吭声,她终于没了耐性,抽起一棍就下去。那力道之大,终于让我哼出声来。

  "老师,你怎么样了?"

  电话里头他焦虑心慌的声语,一下子让我的心变得动荡不安起来,好不容易想和他撇清关系的决心居然摇摇欲坠起来。

  "``````我没事,别管我```````"

  电话被拿开来,那女人因我的话泄愤地踹了我一脚,嚣张地提高了她的声音。

  "若雨寒,你若是想你老师安全的话,撤出你在九龙一带的势力,等你撤出那一带的势力,一个人来见我。"

  女人说完也不等对方回过神来,径自挂上了电话。再回头看我的眼神,除了轻蔑之外,还有不甘和愤恨,那样的眼神,似乎让我懂得了些什么。

  "真搞不懂,若雨寒怎么会喜欢像你这样的人?"

  她一巴掌挥了过来,气红了眼睛,在想挥第二巴的时候,一直默不吭声的男子抓住了她的手制止了她。

  "表哥,你干嘛组织我?"

  "你想让若雨寒恨你吗?"

  女人立即不出声,死瞪着我半响后转身离开。她是怎么离开我是没有知觉的,她给我的话比身体上的折磨更让我痛苦难堪。

  女人是走了,但那个男人没有走,坐在女人刚刚坐的位子,非常优雅地坐着,优雅得充满无与比拟的高贵。他本身就具有非常独特的气质,再加上特意散发出来的魅力,深具吸引力。

  当然,那是相对女人而言。

  "为什么不求我,或许我能帮你,如果你开口的话。"

  "求你?求你什么?"

  "放你回若雨寒身边,我放你走,珍燕不敢吭声。"

  "不,我不去他哪里。"

  现在的我一点也不想见到若雨寒,一点也不想。强烈的排斥感让我的回答音调都提高了起来,变得有些尖锐。激动的我在看到那人意味深远的明了眼神,立即颓靡了下来。

  "不要开我玩笑,有些事是开不得的。"

  "``````你的样子一点也不似玩笑,你是真的爱上他了。"

  我抿紧嘴,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刚认识的人用这么弩定的语气同我说话,活似什么都了解般胸有成竹,而且他不觉得说这样的话太过惊世骇俗了点吗?再而且,这似乎是我个人的问题,与他没什么关系吧?

  "不愿承认?还是不敢承认?你别扭得挺可爱的嘛。"

  那人低笑着,好似我真的是一大笑话,这样的表情让我更恼怒,他的眼神太锐了,锐到洞穿着我的一切,不让我有可逃的机会。

  "要不我来帮你忙,试试你对他的心思、他对你的心意到了哪个界限如何?放心好了,我会很有分寸。"

  那人笑得更开心更温柔,可是我更毛骨悚然,深感不妙。

  "不要你多管闲事。"

  "那怎么行,怎么说你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无论如何这个忙我也得帮,不帮太说不过去了。``````别这么瞪着我,都说了会有分寸了。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莫少麟,请多指教。"

  他很文雅地做了个绅士的行礼,口里却吐出让人又气又急得话语,标准的笑面虎。

  收起笑脸后的莫少麟拍了几个声响,外面立即进来四个人,看起来挺普通的样子,都戴着墨镜,一时分不出之间的利害。那四个人在莫少麟的示意下走向我,解开绑着我的绳索,对我比了个请的手势。

  不知道他们要带我去哪里,我沉默着不肯移动一下,其中一人动作如电,一抓一拉一甩,我立即狼狈向前猛跨了几步,相信若不是他们的手下留情,将我扔飞都有可能。

  回头看了一眼莫少麟,只见他耸了耸肩,做出一副无辜样。

  "他们脾气不是很好,你还是听话点少吃点苦头。"

  闻言顿了顿,心知自己完全控制在人的手里动弹不得,也不想做无谓的挣扎,顺从地随他们走了出去。

  走的一路都在想莫少麟在我意外转头看他时来不及收敛的一抹恨意,那抹恨意让我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实在太可怕了。

  这个人深沉得太可怕了,比他的那个有智无谋的粗鲁表妹珍燕阴险多了。到拉俄此刻,我才有真正陷入陷阱的恐慌。

  我目前倒不担心他们会对我怎么样,毕竟我似乎是他们尚有利用价值的一颗棋子,只是担心,他们不知会拿我怎么去威胁若雨寒的。我不知道若雨寒之前有多风光多有能力,他在我面前,永远都只是个需要人呵护的小孩子,我真的担心他会受伤。

  为了我而受伤是不值得的事。

  不过,心里隐约中却有股难言的期待着,期待着什么说不出来。难道是期待着若雨寒的到来?不,不可能的。我对他应该没有重要到不惜以自身事业和生命做交换的地步,绝对没有。

  可是,如果他真的来了呢?他如果来了,我该以什么样的心态面对他?其实心里还是希望他的出现,可是又不想他出现,我真的不愿意再见到他,再见到他时心脏不知道又会疼痛到什么地步。

  老天,为什么我会那么的矛盾?

  我的心情,前后的两名墨镜老兄永远都不能理解,只会催促着失魂落魄的我动作快一点,一路推推撞撞,又是坐车又是走路,终于来到一处很是荒凉的海边岩石上。说它荒凉是因为没有人影的缘故,可四周是干净优美,若不是心境的不同,那样的景色是该好好欣赏的。

  那四个人用手铐将我铐在岩石上的一根水管上后离开了,风不大,静静地吹着,稍微吹醒了我的思路,吹得我不在胡思乱想,因为再怎么想些有的没的,也不能改变眼前的现状。

  此时此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心境上的平静,要不然,要不然我怕自己会疯掉了。

  抬头往来路望去,另一处高地上,有一栋白色的别墅建筑物,离得不是很远,至少我看得见那楼上有人影晃动,那人影是对着我的,我心里一下清楚,上面的人无时无刻不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既然如此,我更应该保持冷静,难道要让上面的人当成看电影般看我的好戏做消遣?我还没懦弱到那个地步。

  不愿意再受到别人的胁迫,手铐到底用什么做的没研究过,我不晓得随身携带的微型手术刀剪能不能派上用场,而我唯一能指望的,也就这个了。

  那些监视的人距离不远,倒也没近到能仔细看到我的小动作。

  不过真的很困惑,将我铐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折磨我?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突然间刮了大风,乌云密布,狂风过后便是雨,雨不是很大,也不小,不用多久便湿漉难受。这个时节淋到的雨还真是不简单,冷得发抖。

  底下海浪拍打着,汹涌澎湃,天色在暗了后开始蒙蒙亮起来,雨早停了,下面的浪花没小多少,对面的别墅依旧亮着刺眼的灯火,半夜里的骚动持续到现在,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手上的手铐依旧,质量好得太过头,单纯的小眼剪和拆线剪根本对付不了它,但一个晚上的努力,也让我想出了一个办法。

  沸腾的声音快速地靠了过来,有些迷糊的我仰头看去。十几个人带着足够的火力包围成圆圈靠了过来。那个速度不快,缓缓地移动着,似是戒备着什么。一等到了岩石边,自动分成两排,现出被围在中间那道桀骜的身影。

  在看到他时我觉得我崩溃了般,满眼的血丝怒瞪着那一步步走向我的小人儿。

  "你为什么要来?谁要你来的?"

  对我的怒吼,他扬着迷惑人的笑容,那笑容几可将一切溶化成水,柔得心碎。靠过来,抱着我,美丽的脸上好满足好满足。

  "为了老师而来啊!为了我收不回去的爱而来啊!"

  你是笨蛋吗?回头看一下吧,看看你后面有多少的枪火在对着你,随便得一把,足以让世界上从此不再有若雨寒这个人。你有那么笨吗?

  心里想着,可是说不出口。我在发抖,不是寒冷的抖动,而是因为他给我内心致命一击的颤抖。我听到内心所有的防线束缚破落的声音,绞痛得我只想狠狠将眼前的人给揉进心里去。而我的动作确实是那么的做了,紧紧抱着他,紧得像要将他陷入自己的体内般。

  但是,陷不进去,终究还是两个人,他是他,我是我,我们还是独立的个体。我快要疯掉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简单就来到我的身边,我的身边可是比火海还要致命的地方,为什么还要毫不犹豫就到来?

  我知道我所有的微什么你都会说爱,你说爱我,你也要我爱你。

  爱就解释了一切?

  你说爱我便笑得那么的温柔?你说爱我可以为我做尽任何事?你说爱我可以给我所有?你说爱我为我牺牲一切?你说爱我连命都可以不要?为什么你爱得那样的不一样,那样的疯狂,可是你笑得好满足。

  你爱我的一切我都不能明了,你也要我对你的爱,所有人也都说我爱上了你,或许你早就得到了我的爱。好吧我承认这样的我是爱上了你,可是为什么和你不一样,我会这么的痛苦难当?

  你爱我是那么的幸福我爱你却那么的痛苦?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们能相爱吗?

  "老师,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再也不想和你分开了。"

  "在一起?或许我会死在这里``````"

  "那就一起死吧。"

  "若雨寒,我很抱歉欠你实在太多太多了,单是欠你的爱一辈子都还不了。所以我不想因为这样再让你为我做什么了。"

  苦涩的语气惹得若雨寒由我怀里抬起了头,迷惘地看着我。我看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心痛得更加的利害,还有后面冷着脸的莫少麟和十几处火力。

  这一刻,我浮出的唯一念头就是,莫少麟其实不会对若雨寒怎么样,他眼里的恨意是冲着我来的,如果没有我的存在的话,若雨寒至少是安全的。我在若雨寒的身边,我相信他会为我牺牲一切。

  我不愿意看到。

  推开他,对他摇着头。

  "我真的不想再欠你什么了,反正我是个活不久的人,不值得为我做那么多,你要``````自己好好保重。"

  "老师?"

  能活动的手一把扭动受限制的手,"咔嚓"的一格声响,手扭曲了过来,也顺利地由束缚中逃脱,身子往后倒了下去,我想离开这里的一切。

  "老师!"

  若雨寒狂吼,在我以为这一切都将结束的时候,好像看到幻影般不真切,若雨寒那张脸的人影在我上面扑了过来抱住我,双双迷失在那可以淹没一切的怒涛中。所以我觉得是梦,若雨寒啊,你怎么会也跟着下来呢?

  第十八章 突遭袭击

  莫少麟的办事效率还真不是普通的快,由我拜托他帮我找医院到打电话给我,不过是过了三天,接他的电话若雨寒刚好没出门,为了不想让他知道接电话也变得偷偷摸摸了。

  和他约好了时间挂上电话,回头便见若雨寒那张跌到谷底的臭脸,不经感到好笑。他见我挂了电话由沙发上跳了起来,三两步扑了过来,直接扑到我身上挂着,小脸蛋在我肩膀上乱动撒娇。幸好他的体重真的是过轻,又不谁受得了他时不时的撞击的?

  "怎么了?"

  "老师,你最近都不大理会我。"

  对他好像莫大冤屈的指控,我只有失笑的份,奈何不了他,他说是,我能说不是吗。搂紧他的腰,防止他掉了下去,这么大的一个人挂在我身上自是限制了我的行动,只好坐到窗台上。

  "我怎么不理你了?"

  "你总是打电话,打电话的时候都不理我,有谁比我还要重要吗?难道你还挂念着那个人?"

  那个人?是说安文吧?真是会胡思乱想的小家伙。说到安文,我真的很对不起他,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离开后一直没勇气知道他的消息,我怕一知道他受伤的消息我会受不了。

  "你父母要我来香港时,我是犹豫不决,也可以说不来,若不是安文,我想我现在也不会在这里。"

  "嘿!嘿!还差不多。"

  "差不多?你父母骗得我好惨呢,我还真相信你染上毒瘾。"

  说这话时是很不甘心的,怎么就那么笨被骗了呢?不过他父母当时的神态,怎么看都不像在说假话,还是说我太容易上当受骗?

  "哎呀,来都来了,别想那么多啦。"

  打混?打混过去也不用凑上来吧?趁我不备弄得满脸都是口水也罢了,手脚并用撕扯着我身上的衣服,这小家伙未免也太过热情了点吧?还是精力充沛,简直有些招架不住他的热情了。

  "若雨寒,这里是客厅,被人见到了不好。"

  手忙脚乱将他弄下来的衣服披上,但远远都比不上他速度之快,继续着进攻着,满不在乎我的问题。

  "没关系啦!没我的命令,没人有那个胆进主屋来。"

  "哎?别拉了``````唔``````双煞不是可以自由进出吗?"

  "嗯?我来香港后他们被我父亲调过去了。啊--老师--"

  简直是```````从来都没有想象过,我居然也有一天会坠落到这个地步,在那样宽广的大厅做那样的事,那可是个公众场合耶。若雨寒那个家伙``````不知该怎么说他才好。

  被他那样纠缠着,等我出门的时候,和莫少麟约定的时间已经超过将近一个小时,在一处咖啡馆看到他时,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了。

  很抱歉地道歉着,但我没说理由,真正的理由说不出口,随便找个借口我做不来,只能保持沉默。莫少麟是何许的人物,从我的表情估计也看出个一二来。

  "看起来幸福得令人羡慕呢。"

  莫少麟语气里的酸度,弄得我更加尴尬不已,干咳了一下,端起咖啡做掩饰选择避开他的尖锐。坐在对面的人见我避而不答,深吸了几口气恢复自己的情绪后,转回那个嬉皮笑脸的家伙。

  "亲爱的老师大人,本少爷我可是费了千辛万苦,为了你一个小小的命令上刀山下火海,终于不辜众望完成了,老师大人该怎么答谢我啊?"

  "我几时可以去上班?"

  终于不用写那些有的没的的简历找工作了,我很喜欢医生这个行业,能回到我熟悉的环境中,那份喜悦,一般人无法体会得到。

  "你如果有空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见院长,顺便到人事课报道。"

  "好,现在就走。"

  我先起身,有点迫不及待了。先不管那家医院如何,有个让我发挥所长的地方,无论如何都会努力工作下去。莫少麟撇撇嘴,不甘不愿起身,像他们那样的人,是无法理解为啥我会喜欢医生这种又苦又累又赚不到钱的职业,他们日进万金都嫌少,不晓得那样的辛辛苦苦到底是为了什么。根本不值得,但有些事不是说值不值得就解释得来的。

  从医院走出来,我的心情好得笑意都挂在了脸上,莫少麟研究我那难得的笑容研究得不亦乐乎,接触久了,对我这个人有了一定的了解后,他少了以往对我的恨意和厌恶,变得比较能接受我般。

  "我说斐浩,我似乎做了件让你很开心的事,你是不是该感谢我一下?就这么走人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好,你要我怎么感谢你呢?"

  心情愉快得很的我也不介意他那奸诈的狐狸眼神在算计着我,他的问题不大,问题大的是回去该怎么同若雨寒沟通,他的问题才是头大得很。

  "你认为该怎么感谢我?"

  "请你吃饭?游玩?还是找机会让你和若雨寒单独相处?你知道最后一件事可是吃力不讨好,若雨寒可不喜欢你,见到你只会对你暴力相向。"

  "对啊,若雨寒怎么就会那么喜欢你呢?``````我想到了一个让你谢我的方法了。"

  "什么?"

  "我要吻你。"

  "啊?你说什么``````?"

  声音消失在他突然间靠过来的唇瓣,刚刚并没留心听清楚他所说的话,如今被他意料不到的突袭,才晓得他话中的意思和行动中代表的意味。一回过神来,拳头便挥了过去,揍开猛然变成野兽的无耻家伙。

  他被我打得退开了两步,眼睛以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痛得他那张俊脸都难以忍受地扭曲起来。没等我继续追击,他以更快的速度退开好大的一段距离,以策安全。

  "斐浩,纯粹开玩笑,用不着那么认真吧?"

  "莫少麟--"

  我气急了,根本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还想继续追上去。诺大的停车场除了我们的声音外,同时响起了一声刺耳的车轮转弯声,那声音震动了我们。

  "斐浩,快躲开。"

  莫少麟距离我确实是远了点,当那刺耳的车声由我身后不要命地冲了过来,我只能在愣了一下之后闪开,要命的是那车的速度实在快得太离谱,原本是不可能闪得开,若不是莫少麟当机立断向那辆黑色的车子开枪的话,可能我就得死在那了。

  车子见撞不到我,立即来一个九十度的大转弯,想必是想再来一次。这次的莫少麟动作可就快多了,车子没靠近他便连续开了几枪,直逼着那车子躲闪而去。

  车子里的人放弃了继续撞击我的可能,扭头开走了,在经过我们身边时,我好像看到了里面的人,那么的熟悉,心里一动,立即阻止了莫少麟那最后攻击车里人的动作。

  莫少麟没想到我会阻止他,等他反应闪开我,已经失去先机,眼睁睁的看着车子延长而去。

  "你是笨蛋吗?他们要杀你你却这么容易就放过他们?"

  "里面有两个人,而我只有一个人,你这么一开枪不就多杀了一个人,这可不好。"

  "``````你他*的就是蠢货一个,书呆子就是书呆子。"

  难得的幽默笑话看起来冷得很,莫少麟显然被气得不轻,泄气得踹了旁边一辆车子出气,又拿我莫可奈何,狠瞪了我一眼转身走向自己的车,开动车子离开了。

  就这么撇下我在停车场?有些为难左看右看,偌大的停车场宽广得要命,我连出口都不知道在哪里,不知道等我找到了出口打车回去的时候,若雨寒抓狂了没?问题是即使我找到了出口,我可能也不晓得该怎么打车,而且可怕的是,我居然也不晓得若雨寒住的那个地方是哪里,叫什么名字。之前都是坐车进进出出,没料到我也有这么一天。

  沉思了半响,还在犹豫不决该往哪个方向,一声停车声让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又是有谁要杀我之类的,回头一看却是去而复返的莫少麟,他在车里面黑着一张包公脸,还顶着他只熊猫眼,有些滑稽可笑,而且我是真的笑了。

  "你一直没走啊?"

  打开车门上了车,无视莫少麟的恼怒脸孔。

  "哼!我如果走了的话,不知道哪个笨蛋要爬到何年何月才能回去。"

  "呵呵``````"

  我干笑,基本上他说的是事实,我无话可驳。沉默的车子走了一半路后,我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如果你不是故意那样刹车的话,我根本不知道你的车子靠向了我,是不是你的车子有什么隐声功能之类的?"

  "那是车子改强的功能加上开车的技巧,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在想,刚刚那辆车里的人其实不是很真心地想要置我于死地,如果他们也开得无声无息的话,估计我早挂了。"

  "``````若雨寒和谁的仇恨那么大,连累到你。"

  "为什么不是我和人有仇的?"

  "去,你这种人能得最人的话我都要佩服你了,还和人有仇啊?"

  他几乎是用鼻孔哼出的话令我哑然,横思竖想,确实想不出个有仇人来。我本是平凡人,哪来那么多千奇百怪的事来的。

  第十九章 他的哭闹

  太缺乏运动的关系就是那样的闪避还是擦伤了手臂和惹得心脏过于沉闷的疼痛,幸好回去,若雨寒还没有回去,要不让他看到我那副狼狈样,很难解释得了。

  脚步不停留地上楼去,我得在若雨寒回来之前先处理好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免得被他给烦死。关于被追杀那件事,我也不打算告诉他,我想我自己能处理得了,因为这冥冥中的事件,似乎能有些眉目。

  我刚换好衣服门便被打开了来,想也不用想是若雨寒的归来。三楼对其他人来说都是禁地,没人上得来,因为这层楼是他的工作之地,里面是有好多所谓的机密文件吧。他的文件主要集中在书房,我没去看过,具体情况也不是很晓得。

  "你怎么了?"

  若雨寒身上的衣服看起来比我之前的还要脏上好几倍,头发凌乱沾上了很多污迹,连漂亮的脸蛋也是一团黑,快要看不出原来的灵秀了。

  对我的问话,若雨寒疲惫地摇了摇头,上前两步一头栽在我的怀里,吓得手忙脚乱将他整个人抱住,认识他那么久,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的狼狈,幸好的是,稍微替他检查了一下,并没有受伤。

  "我好像弄脏了老师的衣服呢。"

  他在我怀里闷闷地说,手臂圈着我的脖子,懒洋洋,没离开我怀里的打算。不过他看起来真的很累,不好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有些事,如果当事人要说的话自然会说,如果不想说,问了也没用。

  "你该洗个澡了。"

  我只能这么说,虽然担心他。只见他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眼睛里闪着不一样的光辉炯炯发亮。

  "老师帮我洗澡?耶--太好了!"

  "我没说。"

  "可是我现在好累,累到没力气动了怎么办?全身脏兮兮的即使休息也不舒服啊!老师--!"

  不可能,不可能,可是--我干嘛最后还是妥协了呢?我怎么最后还是禁不住他的要求做出那么愚蠢的事来?

  非常懊恼自己的心软,可是看他在浴缸里舒服的模样,脸上怎么也会有想笑的感觉?莫名其妙,我是双面人?

  我是不是该去了解他的事呢?他的事业,他的生活,他处的环境,我似乎一点也不清楚。一直以来都是他那么努力地在迎合着我的生活习性和环境,努力地讨好着我,了解着我的点点滴滴,我从来都不曾去关心他的一举一动。

  在所有人的眼里,若雨寒是多么的强硬凌厉,甚至是冷酷无情的,为什么他到了我的眼前居然比养一只小猫小狗还要温顺可人,会哭会笑、会撒娇会耍赖,对我惟命是从。这到底是真正的若雨寒还是只是他在我面前表现出的假象,我是不应该怀疑他对我的真心的。只是,两个人如果想要长久相处的话,是不是该多了解一点呢?

  长久相处?我一震,我居然想到和他长久相处了?我能和他长久相处?可能吗?可能吗?

  不可能吧,两个男人怎么长久相处的?而且以我的身子``````我不知道我能挨到几时,如果我挨不过去,那么若雨寒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安文该怎么办?

  若是我能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或许能久一点``````莫少麟``````如果我不在了的话,他那么的喜欢若雨寒,应该是个能够一直陪在若雨寒身边的人吧?他能陪在他身边一直到永远,他能,而我不能。

  莫少麟应该会愿意呆在若雨寒的身边,我想到了一个主意。

  "老师,你在想什么?"

  回过神望进若雨寒那双堪清如水的眼睛,湿漉漉的头发凌乱的粘在白皙的肌肤上,被热水薰出的红晕艳得快要滴出水来般,他其实是个非常美丽的人。以前没怎么留意,等留意到了,才发现美丽的人儿不仅美丽,浑身上下时时刻刻散发着一股诱惑人的气息。

  那是一股自然流露出的魅惑,不是特意装出来的做作,不似安文的妖媚惑人,而是甜美诱人,迷惑人的神志。

  "没什么。"

  很难才能由他散发出来的诱惑中保持着清醒的理智,特别是他现在如出水芙蓉般让我的喉头发紧。三两下用浴袍将他包起来抱他出去,很不愿意再呆在一个可能让自己失态的地方。

  "老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吗?"

  "若雨寒,你对我的事知道多少?"

  "到老师来香港为止的一举一动,我都了如指掌。"

  若雨寒得意洋洋地说着,整个身子陷入沙发中眯着眼睛理所当然,我在他的脸上看不出半点的愧疚或心虚。

  "你调查我?"

  "是啊!"

  "```````若雨寒,或许你一向做事事先都得将所有的事弄得一清二楚,辨明利弊,你的方式我不置可否,但你可否不要用这种方式对待我?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隐私,即使亲如父子也不可能完全掌握对方的一举一动,每个人都有不想被别人知道的一面。该说的与不该说的都是人的自由,不能仗着自己自以为是的理由强行去调查别人的隐私,这是我个人的想法。"

  "老``````师,你不高兴我调查你?你生气了么?"

  "以前的就算了,以后希望你别再用这种手段,我的事情,想让你知道的便会说给你听,你想知道的可以问我,我能告诉你的便会告诉你。"

  "老师``````"

  "幸好我以前没做过什么亏心事,要不然可就丑大了。"

  我试图说着笑缓和一下气氛,要不然太凝重了点。我的话还是让他难过了好些时间,钻到我的怀里沉闷着。

  "老师,对不起。我以后都不会了,原谅我好不好?"

  "不用向我道歉,不用要我原谅,很多事情说出来就好了。"

  我们所处的环境不同,我们的处世方式都不同,我本就抱着说说看的态度,没想到的事若雨寒居然能完全接受着我的方式,既然他都能接受我的方式,我为什么不能谅解他的处世方式呢?

  所以我抱着他,享受着难得的安静一刻,无任何的欲望,纯粹的心灵一种无声的交流。

  "对了,老师今天又去见莫少麟做什么?他不会对你怎么样吧?"

  无力,即使人已经留在他的身边,他还是不能放心吗?刚刚才说过,他好像就忘记似的,依旧不能放弃派人对我的监视。

  "莫少麟帮我找了家医院,我明天要去医院上班。"

  "什么?我不要。"

  他猛地跳了起来趴在我的身上抗议着,又嚷又跳,结果这一抗议就抗议了一整夜,闹得我都没法睡个好觉。

  他一直抗议,抗议到天蒙蒙亮了才安静了下来。我起身的时候他还不起来,平时他起得是非常的早,本想他昨晚闹成那样应该累了,就让他多睡一会,一下楼就看到他的那帮手下在外面等着,等得很心急,原来是等他去开个什么重要的会议。主屋应了若雨寒的话,没他的命令,谁都不敢踏入一步,见到我都拿我当救命稻草,烦得我实在没办法又上楼去。

  若雨寒还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包着被子。走过去拉开被子,赫然见到一张哭得梨花带泪的脸,哭得我心里一揪,无奈地叹了口气。伸过手将他抱在怀里,他就像一只被人抛弃的小狗,可怜兮兮的。

  "怎么了?"

  他软趴趴地窝在我怀里吸着鼻子,低垂着头老半响就是不吭一声。

  "你这么不想我去医院吗?"

  "我怕,老师我好害怕。"

  "怕什么?"

  "我怕老师不在的时候我又要做恶梦,要不就整天整夜都不能合上眼半刻,老师不在我总是控制不了自己火爆的脾气,我控制不了出去杀人的冲动,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老师在我身边我不会整天茫茫然不知所措,不会害怕黑夜的到来,不会总是有涌上胸口的嗜血欲望,在老师的身边我就好安心好安心。"

  "我只是去上班而已。"

  "可是老师喜欢医生这个职业,老师会值班,甚至为了病人几天几夜不回来,你不回来,我怎么办嘛?"

  "我不想无所事事``````"

  "那么老师去班里帮我的忙好不好?"

  我去你班里能帮你什么呢?没说出口,默默地点着头,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伤心难过的样子。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难以想象他以前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日子。

  "我要和老师永远的在一起。"

  打了个电话给莫少麟取消了那个职位,理所当然的被他臭骂了一顿。第一次失信于人,我很是抱歉。

  第二十章 再次突击

  虽然同意去若雨寒的帮里做事,但横思竖想,依旧想不起自己除了医术到底还能做些什么。

  一连好几天,我都在若雨寒的期盼和失望中拒绝了和他一起去帮里,独自一人闷在屋里哪里也不去,时间久了,惹得若雨寒都担心起来了。我知道他其实是担心我会闷出病来,但即使担心,他还是丝毫不向我妥协下来。

  闷了好多天,难得接到莫少麟打电话约我出去,若雨寒更难得没反对,相反之下还纵勇我出去,若不是真有急事,他还想陪着我去。我不想去,但不忍看他难过,还是出去了。因为去见莫少麟没有去若雨寒帮里来得难。

  去见莫少麟还是在原来见面的咖啡厅,很少出门的结果就是什么都不认识,莫少麟想见我只能在我所熟悉的地方。

  "金丝雀终于肯出笼了。"

  才刚坐到对面,莫少麟便对我出言讽刺,也不知道他的怒气从哪里来。

  "我不知道你生什么气,但请你不要再用那样的语气说我,我脾气虽好,还是会生气的。"

  "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是金丝雀是什么?"

  莫少麟的语气还是很不好,害得刚端起咖啡的手又放了下了。我摇摇头,起身就走。

  "上次的事我很抱歉,但是,如果你下次是来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想还是不要再见面的好,免得彼此恶言相向。"

  丢下那样的话,我头也不回地走出咖啡厅。莫少麟怔了怔,忙追在我的身后,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斐浩,是你失信人在先,让我发发脾气能怎么样?怎么那么的小气?你不喜欢我说最多下次不说了。"

  见我还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他由气匆匆居然一下子转为可怜兮兮的,垂头丧气在我眼前活稽地转来转去,逗得我不由自主笑了起来,这个人还真是活宝一个呢。

  停在车边正要打开车门,手被莫少麟按住了。

  "不是吧?真这么走了?"

  我笑了笑,来香港后首次无拘无束的笑容对着他,和这个人在一起还真是毫无负担可言。可能之前都是绷着脸绷得太过头了点了,我在莫少麟眼中看到对我笑容难得的惊讶。

  "难得出门一趟,我不想浪费时间陪你在咖啡厅里说些毫无营养的废话。香港是个国际大都市,应该出去逛一逛才是。"

  莫少麟的眼睛闪了闪,立即堆满掐魅的笑容,非常奴相地哈腰着。

  "请问斐大人,小的是否有那个荣幸为斐大人当个小小的导游呢?保证服务周到,有求必应。"

  "这样啊``````如果所有费用你全包了的话``````"

  "那有何难,走吧。"

  莫少麟兴匆匆地拉着我钻进车里,犹自高兴。

  "第一站,你想去哪里?"

  "嗯``````海洋公园吧。"

  "砰!"立即听到有人头撞到玻璃的声音,有人黑着脸靠到我眼前,简直拿我当怪物般左瞧右看,非常的不确定。

  "你确定是海洋公园?"

  "对,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海洋公园就海洋公园,出发吧。"

  懊恼只维持一下,瞬间又是精神蓬勃地大声嚷嚷,一刻不得安宁。我本意是想为难一下他,没想到他还真的同意了。想想看去海洋公园是幼稚了点,但整个香港,在大陆听得最多的还是海洋公园的鼎鼎大名,除了这个地点,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可去了。

  看海豚海狮的表演,游鲨鱼馆,欣赏海底世界,吃遍里面的格式食物,最终还是被莫少麟托去玩机动游戏。

  机动游戏的第一站是过山车,看那快速转来转去,一下子上一下子下,左转右转的车子,我感到一阵恶寒,任凭莫少麟花费三寸不烂之舌如何的游说,就是不去。莫少麟拿我没办法,完全不顾我难看的脸色,最后一发火硬是拖着我上去了,不管我如何的挣扎。

  苦笑着,拿他无可奈何,反抗无效地被他按到了座位上,眼睁睁地看着车子缓缓地开动起来。我的心莫名感到心慌无比,似有什么要发生般。

  速度开始由慢转快,再变得疯狂,那样疯狂的速度让我脆弱的心脏猛力地揪紧在一起。我无法埋怨莫少麟的鲁莽,他都不知道我那家族性遗传的脆弱心脏经不起如此强烈刺激的运动。

  冷汗开始由额头上流了下来,闭着眼祈祷着终点站的到来,在我忍受的那一段时间,精神高度紧张的那一刻,突然间感受到脸色的温暖。本来该是呼啸的风吹过的阴冷,哪来如此炙热的暖意?

  已经顾不得探索了,好不容易挨到速度开始减缓起来,我以为就这么结束了。可是,猛然间一声不小响动的"咔嚓"声,身子一坠,耳边传来响亮的惊呼声,睁开眼睛一看,除了被莫少麟抓住的手臂和卡在椅子上的衣服阻止外,我的身体悬挂在半空中,也不知道监管的人如此手明眼快的,一见有意外硬生生地将过山车停在半空中,那种车子侧着一半车身的半空。

  "抓紧我的手。"

  莫少麟脸色铁青抓着我的手,眼睛瞪得特别的大,看得我忍不住想笑。我并不担心自己会掉下去,看莫少麟那么认真的脸孔,我很相信他如果抓不住我名字就得倒着写了,而且下面的工作人员已经快速地行动起来救援。

  有些炎热的天气,到将所有人都安全接受到陆地时,天已经有些暗了。等到到休息室喘口气的,莫少麟的脸色依旧铁青难看。

  "该死,居然用那么卑鄙的手段,甚至不惜连累其他人。若雨寒到底得罪什么人非让他们置你于死地不可的?``````真够狠,也够聪明,知道杀了你比直接宰了若雨寒更让他生不如死。斐浩,你真的对置你于死地的仇家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莫``````"

  "你真的没印象吗?``````斐浩,你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莫少麟火发了一半,才看到几乎快要晕阙过去的我。我的胸口痛到几乎连回应他的焦虑的力气都没有。

  "衬衫里的口袋``````"

  莫少麟惊慌失措地翻弄我的口袋,好不容易将里面的一包药片翻了出来,却失手将药片弄翻了一地。

  "哪一个?哪一种是你该吃的药?"

  看他的样子我都有点怀疑出问题的到底是谁了。

  "心痛定``````"

  指着最近的白色小药片,可是笨手笨脚的莫少麟一乱,居然将几种白色的小药片混在了一起,弄得我哭笑不得,心脏的揪痛因他这么搞笑的行为似乎变得不是很难忍受了。

  "拿黄色的药片``````"

  "哦?好。"

  莫少麟领命塞给我好几个,硬逼着我吞下去,好在我还算清醒,吐出来,仅剩一颗含在舌下,硝酸甘油是可以当糖吃的东西吗?莫少麟是不懂得这些的。

  在药力的作用下,症状慢慢的减轻了,青白的脸色跟着好转了,莫少麟看到我转好的神态不经松了一口气。

  疼痛不再那么难受时,睁开眼面对莫少麟的担忧,无力的一笑要他放心,他见到我的笑容居然脚一软,软坐到我身边去。

  "抱歉,吓到你了。"

  轻声道歉,因为看到莫少麟眼里是对我真诚的担忧,不免有些感动。原来这世上除了安文、若雨寒外,还有人会关心我呢。

  "你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没什么``````"

  "现在立即去医院做详细的检查。"

  不等我的借口说出来,他脸色一黑,站起来便要拉着我去医院。无奈地止住了他,看他那样子,除了实话实说,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借口能说服他,让他罢休。而且,我本来就想告诉他实情,让他能够放心追求若雨寒的实情。

  "这种症状偶尔出现而已,并不是经常会出现的事情,你不必大惊小怪,只要不做过度刺激剧烈的运动,便不会诱发出来```````"

  "到底什么问题?"

  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而且很认真很认真,严肃到近乎冷酷。

  "``````家族性的心脏病。"

  "严重吗?能医治吗?"

  "有必要医治吗?我的家族中最长的生命并没有超过四十五岁,我妹妹更是十四岁就因这种病死了,我是医生,对我自身生命所剩的时间的最长预估认为不会超过十年。"

  我说得很平静,莫少麟却是怔住了,一脸的呆相。

  "他知道吗?"

  "不知道。我不想他难过。"

  "可是如果他知道你即将``````那时候会更痛苦``````"

  "我知道,但是我不希望看到他为我的死伤心痛苦,那是不值得的事。所以,莫少麟,我拜托你吧。你如果真的喜欢他,如果你真的喜欢若雨寒的话,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能尽量配合你,让他忘记我吧。让他在我消失之前将我忘记,我即使死都不会有遗憾了。"

  "斐浩--"

  那是莫少麟的怒吼,发红的眼睛像受到刺激的狮子般的狂啸。

  莫少麟送我回去,而我只从他口中得到不将我生病的事告诉若雨寒的承诺,至于我想撮合他和若雨寒的事,他一句都不吭出意见来,只要我一提,满脸的萧杀气顿生,摄于他的气势,终究没能让他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

  第二十一章 一切一..

  我回去没见到若雨寒,因为人很累,也不是很在意便回房休息了,连晚饭都没有吃。一觉醒来已是凌晨三点多,一摸身边大位置杀冷的,若雨寒没有回来吗?

  走出房门想下楼问一下下人,在楼梯口的转弯处瞧见了一抹亮光,杀若雨寒书房的灯还亮着。那是一个禁地,连打扫都是若雨寒亲自动手,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大地方。亮着灯,代表着他在那里,我原本就特意地避开那个会惹来闲言碎语的地方,此刻却不由自主移动着脚步靠了过去。

  门是虚掩着的,留了很大大空隙,以至于我站到门口,便能将里面的情景看地一清二楚。

  书房便是书房,千篇一律除了书还是文字上的东西,只是这里是我见过的最大的书房。除了该有大书架很满满大书外,也是该有的书桌电脑一系列设备,还有一整面墙的显示屏幕,整套高档的沙发和设备齐全大吧台,吧台上陈列了各式各样没见过的酒类东西,延伸出阳台的地方居然是个小型的球场。这便是所谓的工作娱乐两把误?

  若雨寒没在办公桌上我认为该有的认真办公样,而是斜靠着两脚伸到桌子上去,环绕着烟雾,一副颓败不堪的模样。

  他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吗?

  我走了进去,他似乎太过于专注自己大思路,丝毫没觉察到我的到来。

  走到他的身边想唤他,瞥见了桌上的一张照片。我的视力非常好,清楚看到是以我为中心的相,而那个镜头,居然是在停车场,莫少麟玩闹的亲吻。

  呆了呆,这就是造成他烦恼不已的原因吗?只是如果他认为我已经移情别恋或是脚踏两条船,为什么不来责问我而选择独自苦恼?

  我确信停车场的那一幕若雨寒派出跟踪的人一定没瞧见,要不也不会任由我自生自灭被人暗杀。只是如果不是若雨寒的话,会是谁呢?显然是在挑拨我在若雨寒心中的信任度。

  手按到了肩膀,惊动对方的同时一颗子弹无声无息擦过耳边而过,只差那么一点点,子弹打在我身后的门上。

  好快的身手,好在他临最后一刻看清来人,要不我还真的会在这里一命呜呼.事实上是他动作够快,快到我根本无法反应,所以没受到什么惊吓,可是他不同,他的反应快的另一个副作用便是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死白.我从他眼中看到了巨大的惊恐,惊恐使他好半天连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怎么了?怎么了?我没事,别怕别怕!"

  "哇---"

  他扑到我的怀里大哭起来,哭得肝肠寸断.他是真的被吓到了,从他转黑了的脸色可以看得出来,有一瞬间他被吓到连呼吸都忘记了.

  他一直哭一直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抱着我腰部的十指是掐入肌肉里般发疼,他的恐惧惹得我心酸.无奈中将他抱在了怀里,轻轻摇晃着,将他当小孩般哄着,在他耳边低语地安慰着,直到他慢慢平静下来.

  "老师``````"

  "怎么了?"

  "如果有一天你死了,我一定也活不成了."

  "说什么傻话,即使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活着``````"

  "不可能!"

  猛然抬头对我怒吼,我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如此的生气,气到泛着杀人的冷光,阴狠残酷暴露无遗.

  "谁敢由若雨寒手中将老师带走,若雨寒必定让他生不如死.若是死亡的到来,若雨寒也生死相随."

  像诅咒般的誓言憾动着我的心,因为他的话震撼得良久说把出话来.

  "老师``````我刚刚的样子吓到了你吗?"

  由震撼中慢慢回过神来,却见他忧虑而小心翼翼地问着我,原本稍放松了的十指再次掐紧我的腰部.他是如此地担忧着我的一喜一怒,担忧得令人心疼.

  "怎么会呢,不管什么样子,你都是我心中最可爱的若雨寒."

  "真的?"

  "真的!"

  得到我肯定的回答,他激动地改抱我的脖子兴奋地猛亲着.苦笑,拉下他的手,再不阻止他的煽动,定力特差的他不用多久一定会失控.

  就说他的定力差了,才拉下他的手,他的手已经改道探进我的睡衣里去游走了,气息变得不隐定起来,不用看已是双眼迷离,抵着我的欲望也已经坚硬无比.

  "等等,寒```````你桌上的照片哪里来的?"

  闻言他的身体在我的怀里僵住了。

  "老师,不是我派人拍的,真的不是我。"

  "好,我相信你。你可以告诉我照片从哪里来的吗?"

  "双煞送到我办公室去的,老师``````"

  "放心,我不是生气。看到照片里的情景你都能选择相信我不生气了,我有生你气的理由吗?"

  "``````老师真的对莫少麟``````"

  "不相信我?"

  "我是害怕,留住你的人,却没法保证留住你的心。"

  这是若雨寒永远都害怕的一件事,我明知道他的怕,却是一句都不能说什么。开不了口,即使是安慰性的话也说不出来,我选择着沉默。

  *************************

  我是被一阵催命似的玲声给催醒过来的,拿过手机一接是莫少麟,他一副十万火急的催促着约我去一个地方见面,不由我分说挂了电话,拒绝的与地都没有。

  接完电话想起床,惊动了卷缩在我怀里睡得像天使般的孩子。他眨了眨长长的睫毛迷迷糊糊地低喃着。

  "别吵,再睡一会``````"

  看起来真的很累,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翻了个身继续睡,那一翻身丝被滑下至腰部,裸露出无限的风光。喉咙紧了紧,忆起昨晚与他的疯狂,脸上不自觉浮出红晕,赶忙拉过被子给他盖好。

  若雨寒一向都是热情的无可厚非,只是昨晚的我也疯狂得有些可怕,一遍又一遍地抱着他,直到他在我怀里经受不住地睡着了,天也已经蒙蒙亮起来。幸好他今天似乎没有重要的事需要处理,要不然可就丑大了,看他的样子是爬不下床的。

  会那么的疯狂是因为他的话语?还是一种补偿的心态?

  稍稍梳洗了一下便去见莫少麟,原本不想去,但电话里头的莫少麟以绝对不容反驳的压制力命令着,沉重的语气似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通知,逼得我不得不去见他一下。

  司机将我载到一处看来像是住宅区的花园小区中,进去的时候才发现里面是一座格调清雅隐蔽的用餐地方,我是看不懂不过是用餐而已,为何非得占上整整一个院落的空间,虽然里面除了用餐外还有其他叫得出名叫不出名的娱乐设施,甚至还有个小小的游泳池和桑拿室。

  我在门口是被三检四查,后来是有一走出来的人看到了载我进来的那辆车,态度立即变了地迎接我进去,亲自送我进去莫少麟那里。

  莫少麟看到我是松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你进不来呢,若家的势力真惊人,单看车子便能畅行无阻,不用认人。"

  "有事吗?"

  莫少麟将我拉到一个窗口往外看,隐隐约约看到对面院落的厅中坐着两人在用餐,观察了许久,才由模模糊糊的影像中猜出,那是若雨寒的父母。

  "从你遭袭击开始我就一直追查,袭击你的人居然是若家有名的双煞,你知道吗?"

  莫少麟满脸凝重,我听了却是一笑。

  "我知道。"

  "你知道?"

  "是,在停车场我就认出开车的人是双煞,我比你接触他们接触得多了,一下子就认出来,所以才阻止你对他们开枪。"

  "你也知道谁要要你的命?"

  "当然,双煞除了若雨寒和他远在英国的外公外,就只有若雨寒父母命令得动他们。若雨寒和他外公是不可能的人选,剩下的主使者就只是若雨寒的父母了。"

  "你也知道他们为了什么原因要杀你?"

  "为了他们唯一的儿子。一开始他们只是想拿我讨他们久未见面的儿子的欢心,才亲自去大陆劝得我来香港。只是他们压根儿没想到我在他们儿子心目中的地位居然超过了一切,这给他们很大的危机感。我看若雨寒对他这对父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一个外人在若雨寒心中的地位超过了父母心中的地位,他们能等到现在才对我下手,已经算是很给我面子了。这不是他们对我下手唯一的理由,还有另一个理由,若雨寒会为了我不惜牺牲任何一切,包括整个若家,所以我是若家一颗可以致命的定时炸弹,不除了这颗炸弹,对若家的任何人都是一大威胁。若非他外公隔得遥远,相信现在要杀我的人不仅仅是双煞两个而已。"

  莫少麟听了我平淡却一针见血的话,变得一脸的古怪。我笑了笑,对他的古怪不以为意,随手抽了他放在桌子上的香烟用眼神询问了他一下,得到他的许可漫不经心抽起烟来。

  "我的世界虽然不像你们那么的腥风血雨,但我不是蠢蛋,该懂的还是懂得。只是他们太高估了我的影响力,即使真有多大的影响力,也不过是昙花一现而已啊!"

  "你在担心你的病?"

  我不置可否,我一点也不担心我的病,生死由命,我做好了心理准备,对于即将结束的生命一点感觉也没有了。

  "其实你的病还是有办法``````"

  烟雾迷漫中,不经意看到莫少麟闪了闪的眼光,怪异得很,可惜一闪而过,快得以为看错了。

  "你说的是心脏移植?那是不可能的事。先不说能否找到一颗符合我身体的心脏,即使找到了,我也不会用另外一个人的生命来交换。这是我的表态,我很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的病的事就到此为止,希望你不要再介入。你该知道我告诉你我的病的事是因为若雨寒,若是你不能答应的话,我想我们以后也不需要再见面了,虽然我们之间没什么,但若雨寒可不这么想,见面见多了他心里也会不舒服。"

  我起身掐掉烟,向他颔首走人,他拉住我,眼里净是深沉的怒意。

  "你非得这么绝情?"

  "不是,你是个很值得一交的朋友,我只是在尽量缩短时间做我该做的事而已。"

  "难道你``````"

  "有些事是很难确定的。"

  第二十二章 圈套阴..

  辞别了莫少麟,我转道去见若雨寒的父母,若父若母一听到我的到来,立即让人放我进去。

  我见到他们时,他们表现得还是很和蔼可亲,装成一幅亲人该有的面孔。如果不是被追杀的经历,我一定会被骗。事实上我一进这个门,生死由不得我,我可不认为我进来这个地方和见莫少麟的事,精明如若家人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斐浩,难得能见到你,小寒将你藏得真够好的,我们多次想去见你一面都不行呢。"

  我倒是不知道若父若母要见我的事,若雨寒从没提过。

  "若先生,若太太,斐浩这次来见你们,是有事相求。"

  我开门见山地说,算一算时间出来也够久了,再不回去若雨寒醒来会发飚。他发起脾气来所有的下人都会遭殃,脾气火爆得可怕。我不是怕他的脾气,他脾气再不好,都不会拿我开火,只是替别墅里的下人着想,免得无辜的他们成了炮灰。

  "什么事?"

  若父若母大约看出我知道了些什么了,不动声色地问着,围绕的手下不着痕迹散到我身后,任我插翅难飞。奇怪的是没看到双煞在现场,如果他们在比这群手下可是有用多了。

  "双煞不在吗?"

  "哦,他们有点事要办。"

  "若先生若太太,斐浩开门见山的说吧。你们派双煞袭击我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这得多亏双煞的手下留情,要不斐浩是不能活到现在。可惜他们因为我而受到了惩罚吧?斐浩相求的第一件事便是放了他们,他们也只是替自己的少主着想,虽然失手,但情有可原。"

  若父若母显然有些讶异,我想他们是猜到我知道了些什么而已,没想到我知道得那么多,还猜得出双煞的不在,是因为受到他们的惩罚。但即使这样,他们也不曾有半点理亏的神态,依旧笑得很温和,等着我继续说下去。

  "我也知道我的存在对于你们若家来说也许是个大麻烦。"

  "你未免过于抬举自己吧?一个从大陆来的小小医生,对若家能有什么麻烦?还不如一只飞过的苍蝇。"

  若母的轻蔑,若父的嗤之以鼻,将我几乎践踏到了地上。我隐忍着这股气,不想与两位堪称是长辈的人计较,何况还是若雨寒的父母亲。我的心里对他们幼稚的表现感到好笑,庆幸若雨寒不在,要不非令他们父子母子翻脸不可。

  "我对若家是可有可无,但对若家未来继承人却是举足轻重的威胁,威胁到若家未来的继承人,间接威胁到若家的利益。不是斐浩要抬举自己,这不是你们派出从未失手的双煞对付我的原因吗?"

  "哼!"

  我的话堵住了他们的话,气得他们脸色变得很难看。

  "原谅斐浩的无礼,但这是事实。斐浩这次来提出的第二个要求便是不要再派人追杀我了,你们再这样下去,若雨寒迟早有一天会知道,那样的话,你们父子的关系便永远都不可能修复了。若雨寒的个性你们比谁都清楚,他从小都在他外公那里长大,对于你们这对为了自己的幸福不顾一切抛弃他的父母,没有多大的感情,我不是在责怪你们,而是在说事实,而这个事实便是,斐浩对于若雨寒来说比父母还要重要,若是斐浩出事,即使是给他生命的人,他也下得了手。我不想看到这样子的事发生,更不想若雨寒变得那么的凶残。"

  若父若母没吭声,瞪着我的眼光几乎要置我于死地般。在他们那样逼迫的眼光下,我心里紧张得很,有一丝慌乱,只是努力压制着。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让他们小看我,这件事只是我能为若雨寒做的唯一一件事。

  "我知道你们不可能那么轻易放过我,只是我向你们保证,我影响若雨寒的日子不会太久,时间一到,我会立即消失在你们的眼界里。所以你们没有必要对一个即将消失的人做些什么而令到你们父子感情变质。只要给我一段时间,我的要求是给我一段时间,我会好好处理这件事,必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待。"

  他们面面相观,一头雾水,对我的话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小寒不可能轻易放开你,而且你凭什么要我相信你?"

  "那么,你们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

  "拿出证据来,要不即使破坏了父子之间的感情,为了若家,我们也在所不惜。"

  证据,要我拿什么证据啊?我有什么证据可拿的呢?想了想,只好拿出我的那一大叠检查单,虽然他们是看不懂的,但自然会有看得懂的人来解释给他们听。

  "这是我的检查报告,我的生命不久就会结束,这是很好的证据吧?"

  没料到我的证据居然是这个,他们脸色变了变,拿过检验单瞧了瞧,又瞧了瞧我半响,对视了一下,盘算着的不久便下了个决定。

  "好,我们暂时相信你。不过要有个时间阶段,我们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如果你还没解决,那便由我们出手。你也不用想告诉小寒,要不``````"

  "要不你们会对付安文是不是?我不会说,也尽量不让若雨寒知道,我保证一个月来解决所有的事。可是,你们放过安文,你们放了他,放了他。"

  好生气啊,几乎让我失控。这是我来见莫少麟一路上知道的事,若家好能力,即使在大陆上也有那么大的能力,知道安文的能力还能对他下药,我不得不佩服他们。

  建东那个家伙背叛了安文,那个得力助手背叛了安文的信任,他将安文的一切告诉了若家这对狐狸般的夫妇。

  安文的肝脏有问题,这本来是没人知道的事,除了我和建东外,他们换了安文常吃的药,换成大量损害肝细胞的药,致使安文的肝脏提前衰败。等到安文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为时已晚了。

  为什么会知道?建东不可能告诉,能在短时间内告诉我的,是载我来的司机,若家夫妇两儿子身边都安排了人马。这一切都是算计好的吗?很不想往这方面想,可是事情一连串结合起来,不是有人故意安排下来,哪能有那么巧的事?

  和若家夫妇达成了协议,心情沉重地走了出来,迎面就见到莫少麟。迎上他的担忧呆了呆,猛然一窒,脑子里闪过些什么。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们的阴谋?"

  "斐浩?"

  莫少麟震惊,没想到我会联想到他的头上来。

  "原来是这样,原来你和他们是一伙的?我就知道你本来不是要置我于死地吗?你本来不是对若雨寒情有独钟吗?怎么可能在一瞬间的时间里,突然间改变对我的态度?"

  莫少麟急着想解释,我制止了他,慢慢理清自己的思路。

  "若雨寒应该早料到我在他身边便会有人对付我,所以才将我保护成那样,他什么都防,唯独对你没太大的防备。如果不是你诱我出来,他父母也没法对我下手。故意亲我照了那张相,想离间我在若雨寒心目中的地位,最好能让若雨寒厌弃我;故意两次失手,预防地对安文出手,不过是为了使我自动离开若雨寒。我就想,我只不过是只连苍蝇都不如的小虫子,他们怎么可能为了除掉我和自己的亲儿子翻脸的?只要能逼我离开,那以后的生死就各由天命了。只是没有想过,我居然会和他们谈条件,他们失算在我居然不久于人世的病情上。"

  理清了思路,转头看莫少麟的眼里没有了一丝温度。

  "你很厉害,利用我而让我毫无自觉。不过我有一点不明,我不是已经告诉了你我的病吗?不是配合你将若雨寒拱手相让吗?你为什么不将这事告诉他父母?为什么不随棍而上,乘机接近若雨寒?还你还有什么更好的计策?"

  "斐浩,不要将我想得那么卑鄙,一开始我是利用你,但是后来,后来--斐浩,你怎么了?"

  莫少麟的话说了一半,看到我突然间倒下去惊得立即上前接住我。没等他碰到我已经推开他,我只是一时间的怒气攻心,诱使心脏一阵绞痛,差点被痛晕过去,不过只是一下子而已,瞬间又恢复了。

  "斐浩``````"

  "你放心好了,我会遵循约定,一个月来和若雨寒划清界线,不会让你们失望。"

  深吸了口气,缓解内心的压抑,不想再看这莫少麟那张让我心寒的脸,不再和他有任何言语,转身离开了。

  摇摇坠坠地回到若雨寒的身边,他还卷在床上露出幸福的笑容。不知为什么眼眶突然间一酸,泪水差点就这么滴了下来。这么小的孩子,也只能在我面前露出如此纯真无忧的面容来了,他所处的世界到底有多凶险,凶险到连自己的父母都随时有对付他的可能。每个人都不能信任,每个人都在算计,他能相信谁?谁值得他的信任?

  可是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中,为什么还给我信任我的感觉呢?他那么的可怜,可怜到只能信任我一人而已,而我,还要欺骗他吗?

  我还要骗他吗?我能伤害他吗?我办不到啊,我一直一直在努力着,像我这种人,只惩罚我一人就好了,他是那么的无辜,不要被连累到,不要被伤害到。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他能幸福。

  难道除了我,就没有其他让他觉得幸福的事吗?

  没有了吗?

  "老师,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不舒服吗?"

  回过神,若雨寒已经睁开那双水灵灵欲勾人魂的大眼,迷迷糊糊地问着我,看来还一副未睡饱的模样。连忙收起流露出的哀伤,笑得很温柔地摸摸他的脸。刚睡醒的脸蛋浮出一层迷人的红晕,可爱得让人有咬一口的冲动。

  "懒虫,终于肯醒了?该起来吃晚餐了。"

  "人家要先洗个澡先。"

  "那还赖在床上做什么?起来,我帮你放水。"

  "可是,人家没力气爬起来。老师``````"

  撒娇的语气甜甜软软的,令人不忍拒绝,伸出的粉嫩双臂可怜兮兮地对着我,一接触我靠过去的身体立即盘上了脖子,溢出满足的呻吟,整个人像只八爪鱼般缠绕住,再也不肯放松了。

  "先声明,不许乱来,洗完澡要去吃饭,要不饭菜会凉掉哦。"

  "嘻嘻```````"

  回应我的是满室的娇笑声,还有呢哝的娇缜。而不久后,浴室中传来无奈的低吼。

  "若雨寒,你的手在摸哪里?给我正经点,别玩了。"

  "老师,你的皮肤摸起来比我还柔软呢,嘻嘻``````"

  "别玩了``````"

  "嘻嘻``````老师,我要坐在你身上去``````"

  "别玩了``````唔``````慢一点,你会受伤``````该死。"

  "嗯``````老师,再快一点``````啊``````快``````"

  第二十三章 卑鄙的..

  斐浩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忙碌中,非常的忙碌,一头埋进临时但设备齐全的实验室中,除了若雨寒有在屋子的时候,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忙,是因为答应了若家夫妇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我没有多少的时间可以浪费了。但是,即使我再忙着我想研究成功的东西,若雨寒一回来,我还是立即放下手中的研究陪伴在他的左右,我能陪伴他的时间也是有限的。

  本来我这么的忙,若是以前的若雨寒,理应不满地吵闹,但是没有,虽然心里对他的安静感到奇怪,但以我这种脑袋,能想得通的话便不会烦恼了。

  "老师,吃葡萄。"

  若雨寒将剥好的葡萄递到我的嘴边,闲极无事的他窝在我怀里,居然学起无聊的学生看起了漫画,边看边剥着水果往我嘴里送,时不时还塞着他做的点心。难得的午后晒太阳,我依然停不住手拿厚书的认真度,看也不看他塞过来的东西一口吃下去,直到吃到很苦的东西,因为来不及吐出来便吞了进去。

  "你给我吃什么?"

  "葡萄啊。"

  "不是葡萄,那么苦又硬,有药的味道。从实招来,给我吃什么了?"

  若雨寒无辜地吐了吐舌头,继续剥他的葡萄,居然不理会我的问题。他不打算回答,我知道追问下去也没结果,于是做罢,反正他给我吃的也不会是毒药。不过对他的幼稚行为真是又气又好笑。

  等他再次塞过葡萄时,咬了一半俯下头将剩下的另一半塞到他的口中,而他非常享受接收我突如其来的举动,还意犹未绝地留连不已,弄得我尴尬不已,幸好抬头望向四周,并没有下人走过。

  "嘻嘻``````老师脸红呢,放心好啦,没有我的命令没人敢靠进花园一步。"

  若雨寒说得得意洋洋,大大的眼睛勾魂似的对我眨呀眨的,惹得我一阵寒意袭来。希望是我多心,在这样的露天花园下可别发生什么事才好。

  "快开饭了,进去吃饭好了。"

  被他揪得有些心慌,借口想离开,连他到底喂我吃什么药都不想计较清楚了。相比我的慌张,那个小家伙可是气定神闲极了,令我懊恼得很。

  好在气氛开始变得很暧昧的同时,我的手机在此时响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接手机去,免得等一下自己丢脸,无视若雨寒臭着的脸。

  "斐浩,出来一下吧。"

  大半个月过去了,莫少麟还是先来找我了。沉默了半响,其实比较想将自己的时间用来陪伴若雨寒,但是他那苦涩的语气,还是让我狠不下心来。为难地看了一眼若雨寒,只见他一手水果一手杂志,悠闲得很。想了想,我只能对着莫少麟说。

  "现在不行,等若雨寒出门我才能出去。"

  "就一下也不行吗?"

  "你该知道我没多少时间可以配他了,我只想争取在他身边的每分每秒。"

  "```````好吧,你有时间了再联系我。"

  挂了手机,努力将莫少麟的事抛向九天外,目前没有比陪伴眼前这个小家伙更重要的事了。

  陪着若雨寒蘑菇了大半天,好不容易等他接到班里有紧急任务非去不可,已经是夜色来临了。他一离开,我后脚跟着出门去见莫少麟,当然,我去见莫少麟的事事先有根若雨寒说一声,他没反对之下我才真正去见他,我不想对若雨寒有任何的欺瞒了。

  至少在离开他之前不要骗他。

  莫少麟每次约见我的地方都是些高级到不能再高级的地方,而且除了和吃的有关外还是吃的,这次约见的是酒楼,还是包厢里。

  虽然和他独处有些危险,谁知道他又会和若家夫妇合什么计谋算计我的。这种念头在我的心里头闪过后觉得很羞愧,人不能总往坏的方面想去,相信他一次也好,都到了这个地步,他还能对我怎么样?除非一不做而不休,将我一刀两断,但是那样的话,他可是永远都和若雨寒为敌,相信他不是那么笨的人。

  我觉得他的人还是不错的,拜若雨寒几乎软禁式所赐,我在香港一个朋友都没有,他算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了。而且,如果他真的对若雨寒志在必得的话,或许我可以找他合作帮忙。

  "斐浩``````"

  莫少麟的一声轻唤,换回我神游太空的神志,收起思绪面对他,这一看,差点没愣住。我进来的时候他开门是背着光的,没瞧清楚,如今仔细一看,之前的翩翩贵公子此刻居然落魄得颓萎。

  "你这个样子``````唔``````很具颓萎美``````"

  实在不知怎么形容才好,稍愣过后是想笑的冲动,微扬的嘴角显出我的笑意,他看了露出一脸的哀怨,垂头丧气到了极点。最后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气都快岔了,这真是那个自恋自大自以为是,整天嬉皮笑脸又非常注重形象的莫少麟吗?太好笑了,还是我认识他不够多,才会被他前后判若两人的模样惹得捧腹大笑?

  总之,我确实笑了很久才勉强停了下来,在莫少麟闪着奇异光芒的嘟嘴神态中止住了。笑过了,也便接受他的颓靡,反正不管他变成什么样还是莫少麟,这一点是改变不了。

  而后我发现我心里想的想法,他似乎了解得到,露出个淡淡的笑容,扫除一丁点的哀怨态。

  "幸好你来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想见我了。"

  "我说过你是值得一交的朋友,如果我们不处于敌对状态,应该能成为好朋友。虽然你利用了我,但我还是可以原谅你。"

  "真的?你真的原谅我?真的吗?"

  "用得着这么惊讶吗?这不是你叫我出来的原因吗?看在你看起来还有诚意的份上,我原谅你就是了。"

  "耶!太好了!"

  莫少麟一下子兴奋地乱跳起来,兴奋至极的结果就是扑过来将我抱了起来,我一扬肘了他一记,他闷哼了一声乖乖退开去,赔着笑脸道歉。

  "莫少麟,这次出来其实是想拜托你一件事,不知道你肯不肯帮我?"

  "肯,怎么不肯,别说一件了,十件、一百件我都答应。"

  "呵``````少油腔滑调了,你还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事这么快就答应了,万一我是要你的命,你岂不是自打嘴巴?"

  "我的命算什么,只要你要,就拿去好了。"

  莫少麟说得认真,害得我被噎住了,一时说不出下面的话来。干吗笑了笑缓解突然变得诡异的气氛。

  "不用说得那么严重。我拜托的事对你来说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我希望你帮我将安文接到香港来。"

  "安文?你在大陆的情人?"

  "情人?不许你这么说他。"

  我的恼怒引来莫少麟阴沉下来的脸,有点莫名其妙,但他这么说安文的时候,我确实很不开心。在我的心中,安文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要来得高贵圣洁多了。

  "看来这个安文在你心目甚至超过了若雨寒呢。"

  原来是为若雨寒抱不平啊?但,即使是这样情有可原,我也不能容忍他对安文不敬。

  "当我没说过,我不用你帮忙了。"

  看看时间,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是该回去的了,一开始和莫少麟这个家伙大眼瞪小眼瞪太久了,浪费时间。

  我要走,莫少麟看得出来,不等我站起来立即绕过玻璃桌按住了我,绕过的同时,桌上的东西被他撞得满地狼藉。

  "我没说不帮,给我点时间。"

  "如果你真的想要帮我,拜托你别对他不敬。"

  "``````我知道了。哼,如果对他不好,说不定你会和我反目成仇是不是?"

  "莫少麟``````"

  "呼--!你的要求,即使再难办,甚至得罪若家,我也会办好,绝对不会让若雨寒知道。现在,可以陪我好好用餐了吗?"

  "莫少麟``````"

  不晓得莫少麟突然间怎么变得这么的正经莫测了,看了看满地的狼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才好。这一顿饭似乎价值不菲,就这么被毁了太可惜了,可是我烦恼的是,要我回请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想想我来香港无所事事,没有任何的经济收入,银行卡里不多的存款也在若雨寒手上,连证件护照都是,可以说我身上是毫无分文,走在路上撞见警察也只有被当成偷渡者的份了。

  "我们重新换个房间。"

  苦笑,只好同他到另一个房间去。那一顿饭吃得还算融洽,莫少麟特别的高兴,都是他的话最多,一直说个不停。后来还是他买单了,我觉得很尴尬,同样是男子汉大丈夫,为什么我总是那么的窝囊?

  看他眉头皱都没皱一下刷他的金卡,我真真正正地了解到有钱的作用了。而有钱更有势的人,更是无所不能了。

  看看我什么都没有,所以什么事都不能做这一点就能看出有钱势和没钱势的差别了。我想接肝脏衰竭已经到最后阶段的安文来香港接受手术治疗,只能找莫少麟帮我这个忙,还必须借用莫少麟的势力邀请各国名医来香港做手术。虽然之前我已经联系到我的老师,他在英美都有交情不错的专科人员,只要我老师亲自致电给他们,他们应该会答应出手相助,但是我能让那些教授们千里迢迢而来,空手而归吗?

  显然是说不通的,这个世界还是以利益为优先考虑的多。高尚的人不会垂怜社会最底层的那些弱小老百姓,他们的高尚照他们来说应该用在可以体现他们高尚的地方,平凡的人永远都别指望。

  当然,有时候我想得过于悲观了点,社会上还是有很多乐于助人的人存在,但是社会上穷苦的人实在太多了,多到他们疲于应付。很多时候那些最弱小最悲苦的人,根本得不到那些乐于助人的人们的怜悯。

  别怪他们用尽手段,如果他们不用尽自己所能想到的手段来救济自己,连生存都变得毫无希望,还能对他们能过多的期盼吗?

  我只能这么想,这么地来安慰我自己,我也只是社会最低层的那些溺水的人们之一,我不能指望若雨寒会救安文,所以我只能求助莫少麟。莫少麟帮了我的忙,在剩下的半个月后我离开了,至少他能得到他所要的幸福。若雨寒不救安文,我一点也不怪他,而且也是没资格怪他。我欠他也是用尽一生都还不起的债。

  我也是很卑鄙的人啊!

  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安文死。

  第二十四章 完结篇

  安文来了,专家们也来了,动手术的医院也选好了,而我的研究也早就结束了。看着手中白色的药丸,我的心情是万分的沉重。

  是的,这一个月来我都在努力着之前还未完成的研究,研究一种药物,这一种药物,我要用在若雨寒的身上,而我必须那么的做。

  今天是最后的期限,我一早就醒来时,若雨寒还在我的身边睡得很熟。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些天他都不大爱去帮里,软磨硬泡地赖在我的身边,像只八爪章鱼般一刻不放,时不时总会喂我一些很苦的东西,都怪我对他太没戒心了,也从不追究他到第给我吃了些什么。

  因为追究也没意义了。

  我下了楼去,早餐已经准备好了,不晓得这里下人的手脚怎么会那么快,也不晓得他们是不是会预知我们是几时醒过来般,早餐永远都是热腾腾的。

  端了早餐,向做早餐的厨娘道谢上楼去,今天我不打算在楼下用餐。

  推开房门,对上了那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下楼到上来不过十五分钟,他便醒了过来,看来还是我起身吵醒了他。

  "老师,你起来这么早作什么?还不到八点呢。"

  淡淡一笑不做答,将手中的托盘放在床头柜上,伸过手如他愿地将他由被窝里抱了起来,不忘给他裹紧了被子,早晨的气温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冷的,可别感冒了才好。

  "老师,你身上的味道好香啊。"

  我身上的味道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我又不像女人那样得涂香水抹化妆品,哪来很香的味道。不过看他着迷地在我身上嗅来嗅去,露出一副满足的模样,真希望自己身上真的有股香味。

  "老师,你还没说完昨晚的故事呢,快点说完它。那个女的生了情人的小孩后怎么了?"

  抱着他去洗漱,他问起昨晚心血来潮说的故事,于是说完它。

  "她在医院生了那个孩子,那是本来就不该到来的孩子,所以一出世,她的父母就将孩子送给了别人。那个女人悲痛欲绝,苦苦寻找那个孩子几年,还是没能找得到,而她那个流氓般的情人却再也没出现过。就在她万念俱灰的时刻,她遇见了她后来的丈夫,她的丈夫是个温柔老实的人,女人的父母一看意外的没反对,同意了他们结婚。女人虽然不是很爱这个丈夫,但这个男人对她实在太好了,好得她太感动了,于是安安静静生活下去,为那个男人生了一对儿女。那个女人一直以为自己是抱着感恩的心态和那个男人生活在一起,直到得知那个男人患了绝症,她才彻底崩溃了下来,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深深爱上了自己的丈夫。那个男人在被诊断出绝症的时候已经时日无多,女人一直陪在男人的身边,直到他闭上眼的那一刻,医生们发现那个女人也闭上了眼,她随她的丈夫一同而去。那个时候,他们的一双儿女还很小,亲戚们没人肯收留那对孩子,于是送到了孤儿院去。"

  "后来呢?"

  洗漱完后,若雨寒依然不肯穿上衣服,依然窝在我的怀里裹着被子,要我喂他吃早餐,我真是拿他没办法。

  "那对儿女后来怎么样了?"

  "``````我也不知道。"

  "讨厌,都没结局的。不对,应该说是有结局,至少他们永远的在一起了。"

  "你不觉得那个女人太傻了?"

  "才不是呢,深爱的人死去,那样的痛苦活下去也没任何意义。老师,若雨寒也是和深爱的人生死与共的人哦。"

  生死与共?生死与共?若雨寒,你在说和我吗?你在说我吗?手抖了抖,筷子差点掉到地上去。那个男人临到最后一刻还要女人答应好好的活下去,即使自己死了,还是希望所爱的人和爱他的人好好的活下去的心情,若雨寒你难道不懂吗?我也不愿我死后,你为我悲伤。

  "老师,我要和你做个约定。"

  "约定?"

  "生生世世,我们永远都在一起。"

  "``````你知道生生世世有多远吗?远到不知谁还能记得这个约定,谁还能长久的呆在对方的身边``````"

  "哼!我才不管到底有多远,若雨寒会铭记住这个约定,老师也不能忘记。如果老师不能呆在我的身边,不管用尽什么的手段和方法,我也要将老师束缚在我的身边。"

  如果是死亡的到来呢?你也能从死神手中将我束缚住吗?搂着他的手紧了紧,俯下头对他亲了亲,说不震撼他的强硬是假的,可是我能做什么?我能怎么做?

  "老师,吻我。"

  向来都是无顾时间地点,无顾我的意愿,想亲密就亲密的若雨寒此刻却是一脸期待着我的吻,就怕我的不同意。他这样的祈求,叫我如何拒绝得了。不过这样的结果便是又在房间里混了个大半天才出得门。

  "老师,这是什么?"

  我临出门的一刻,要若雨寒服下我自制的药物。

  "你吃下去吧。"

  不是命令,我说得有点抖,但他似乎没发现我的异常,只是,我在递给他的同时便后悔了,看他拿在手上研究着,真的希望他不要吃下去。

  "无缘无故的,干嘛要我吃药?"

  若雨寒皱着眉头看着药物,突然间抬头对我甜甜一笑,笑得很迷人,迅速一口吞了下去,快得我根本来不及阻止。

  "反正老师不会给我毒药吃。"

  我能做的就是将他抱住,狠狠地吻着他,以泄我的悔恨。事到如今,一点宛转的余地都没有了。

  药效发作的结果就是若雨寒在我怀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我将他放回床上去,昏睡的时间不会太久,很快他就会醒过来。

  匆匆忙忙的出门,安文的手术已经在等待着我的到来,莫少麟在手术门口焦虑地等着我。

  "斐浩,你终于来了,那群所谓的专家简直是烦死人了,一直催一直催,像催魂似的,真想一枪毙了他们。咦?你不是说要做什么肝脏移植术的吗?肝脏移植不是要有另一个肝脏的,你怎么没带来?"

  无暇应付莫少麟的废话,安文既然进手术去已经很久,估计连麻醉都做好了,再不快点,那些专家真的得抓狂了。

  "莫少麟,这个给你。"

  将事先写好的信给了他,我快一步走向手术室,临进门时想了想,转过身来给了莫少麟一个大大的拥抱,莫少麟差点没被我吓死。

  "莫少麟,认识你这个朋友我真的很庆幸。"

  不等莫少麟回答,我钻进手术室去,一头雾水的莫少麟想追问,却被不知从什么地方串出来的双煞和一班手下挡在门外,摸摸鼻子,一脸自讨没趣。

  "表哥,你发什么呆的,快看看那个家伙给了你什么东西?"

  从一开始便没注意到的是,莫少麟那个任性的表妹珍燕居然也在。她看热闹地抢过莫少麟手中的东西,一看失望极了。

  "表哥,是封信呢。那个人也真奇怪,有事不能自己对你说,非得用信件不可,莫非``````这是情书?啧,这个斐浩还真花心呢。"

  闻言,莫少麟一屁股坐到休息移上,接过珍燕手中的信,果然上面写的是他的名字,遥看了一眼手术室,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突然心生不妙的感觉,一个手术而已,斐浩为什么得劳师动众安排了那么多人马守护着,到底出了什么事?连他也被隔绝在五十米外。

  思虑了半天,他还是颤着手拆开了信。

  莫少麟:

  在这里,我先为我欺骗了你道歉,你原谅我也罢,不原谅我也无所谓了,我已经等不到你原谅我的那一天。

  我的老师总夸我是医学上的天才,我以前都不这么的认为,但也应证了老师的夸奖,我研究了一种药物,那必定对你来说也是一种帮助吧,虽然不知道这样的结果你会不会高兴。我研究的那种药物,少量服用,剂量用得对的话,可以抑制大脑的记忆中区,既是可以让他失去短时间内的记忆,我已经喂他服下了这种药物,斐浩这个人将不复存在他的心中。

  我能做的,也只是这样,毕竟要他自己忘了我,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吧?

  安文的手术成功后,请你帮我好好照顾他,至于所有的费用相信安文恢复后会全数还于你。而你的恩情,斐浩只能来世再报了。

  安文醒来,不要告诉他我的事,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斐浩

  短短一封信,让莫少麟整个人如坠入冰窖般寒彻心扉,莫少麟整个人就这么怔愣在哪里,好久好久都未能发出一个声响来。

  珍燕看表哥的脸色不对,疑惑地拾起地上的信一看,不禁也惊呼起来,一脸的不敢置信。

  "天哪!表哥,难道移植手术是由斐浩那里移植过去的吗?你不是说他的心脏也不好,那不是必死无疑?"

  莫少麟惊跳了起来,揪紧珍燕的衣领,发狂了大喊。

  "你说移植斐浩的肝脏?谁准许你移植斐浩的肝脏的?谁敢移植他的肝脏?"

  珍燕被表哥勒得快喘不过气来,比手划脚了一翻,好在莫少麟还不至于完全失去理智,顺着她的手看向紧闭的手术门。冲了过去,被双煞的人马挡在门口,不管他如何地拳打脚踢,都不能靠近手术门一步。

  "斐浩,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像野兽般嘶声裂肺地狂喊着,震惊了所有人,包括珍燕,她从来都没看过表哥这么的失控过。

  "表哥,你不要这样。"

  珍燕努力地想阻止表哥发狂的举动,双煞和那帮手下是何许人物,怎是区区一个莫少麟能动摇得了的。即使调集莫家的人马到来,若家的人马如果也到来的话,也是一场硬战,谁胜谁败先不说,这场硬战拖延的时间,足够里面完成那个手术,到时输赢又有何意义呢?

  "我要阻止他,我要阻止他。"

  "表哥,你阻止不了的。真正能阻止得了双煞的,是若雨寒,只有他动得了双煞,你忘了么?"

  莫少麟被珍燕一言提醒,茫茫然回神看了珍燕一眼,推开众人冲了出去。

  莫少麟疯狂地四处寻找,终于在若家的总公司见到了若雨寒,还是和保安死缠烂打后才见到他。

  "莫少麟,我和你之间的恩怨不是一刀两断了吗?你还来纠缠着做什么?"

  "若雨寒,你去救斐浩,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你去救他啊。"

  "斐浩是谁?他是生是死关我什么事?少弄些莫名其妙的事来烦我。"

  "若雨寒,你真的忘了他,你真的忘了他吗?"

  "不知道你在发什么神经,哼!"

  若雨寒手一挥,保安立即上来将莫少麟给拖了下去,到这个时候,莫少麟已经是两眼无神,失魂落魄了。

  "斐浩啊斐浩,你真的不枉为医学天才的名,若雨寒真的将你给忘得一干二净,他真的将你给忘了啊!哈--哈--"

  对着天空大笑,即使不晓得自己是如何回到医院,他也只敢徘徊在楼下自言自语,心怯地不敢往前埋出一步。

  偏偏此时,手机响了起来,手自动地拿起来接听,里面是珍燕惊慌失措的声音。

  "表``````表哥,手术,手术失败了,里面的两个人,两个人都``````都```````"

  珍燕说不出来,莫少麟也听不进去了,只听进去失败两个字。

  失败也好啊,他不认为如果成功了,安文醒来知道是斐浩牺牲了自己,他还能心安理得地活下去。

  一个死了,一个忘记了,这真是太好了,因为他们不用受这种椎心的痛苦,他们不用感觉到令人窒息的疼痛,很好啊。

  可是,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还要记得,还要活着来承受那个人的死对他造成的伤害?为什么?

  "表哥?你怎么了?"

  奔出来的珍燕一眼便瞧见了倒在地上,双眼无神瞪着天空的莫少麟,扑了过去的摇晃,良久,莫少麟才幽幽地说。

  "斐浩,这是你对我的惩罚吗?惩罚我对你犯的错?"

  "表哥,你``````难道你对``````?"

  "斐浩--斐浩--"

  天空中传来阵阵悲彻入心的呼叫声,呼叫了良久,也没有任何人的回应。应该说再也没有回应这个名字的人了。没有那个笑起来很温柔很温柔,抽起烟来又那么地迷惑人,连生气起来都耀眼得令人移不开眼光的人了。

  莫少麟,你是值得一交的朋友。

  斐浩,斐浩,斐浩,你说过的,如果有来生,一定要偿还我对你的痛和思念。如果有来生,我会加倍地珍惜和你错过的任何时光。

  斐浩--!

  第二十五章 完结续..

  "啊--!"

  太平洋的某座小岛原本是鸟语花香,风景如画,优美清静宛如人间再世桃花源,可惜被一声狂怒的怒吼声给破坏了平静。

  紧接着,在一处可以遥望大海的白色别墅中传来一声地震般的脚步声,原本在一楼晒太阳的两名男子很有默契地立即起身,闪到另一边的栏杆边。只见躺椅不远处的木门被一脚踹开,变成摇摇欲坠,只差一点便离职而飞,门前的两只躺椅随着一卷过的人影已经不知被踢飞到哪里去了。

  "你们两个,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不许让他看医学方面的书,连医学故事书都不行。"

  即使气得脸红脖子粗依然不损那娇艳的美丽,怒瞪着人的眼睛依然风情万种,看得两人目瞪口呆了片刻。他们的少爷明明是男子,怎么就会变得越来越出水芙蓉的美呢?

  "那是镇上一对中年夫妇送给浩少爷的书,不是属下让他看。"

  "以后不管是买的、送的、检的、从天上掉下来的,只要和医学有关的东西都不许他碰一下,听到了没?"

  "是。"

  得到两人同时同口的应承,漂亮的男孩才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堪蓝的天空,看着看着,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来。

  "少爷,你这样防着浩少爷接触医疗书籍也不是办法,偶尔看一下杂志之类的东西应该没什么问题``````"

  漂亮的男孩瞪了一眼,那人自动消音。秀气的眉头皱成了一团,很是不甘。他费尽了任何的心思就是想将心爱的人束缚在自己的身边永远不放开,如果因为这样的原因失去他,他都不晓得自己会发狂到什么地步。

  "你们不懂,你们不晓得浩的医学天分到底有多高,一个月就能研制出那种药物,要让他在短时间内研制出解药一点都不难。"

  "他不是服了自制的药物,几乎将以前的记忆都给忘记了,还怕什么?"

  "记忆是失去了,但并不代表失去才能。哼!你们和他混得越来越好,也会替他说话了,再这样下去,小心我将你们调回英国去。"

  两人耸耸肩不作答,漂亮的男孩才满意地点点头,随即一蹦一跳冲进去,仿佛迟一步都是天理不容般。

  斐浩啊!你永远都不要记起你的过去了,从现在开始,你的眼里心里,你的记忆里除了我若雨寒外,还是只能是若雨寒。从爱上你那一科起,若雨寒步步为营,拿安文当逼迫的棋子,故意刺激父母用计骗你来香港杜绝和安文的联系,当知道了你的身体状况,一方面耍手段让你药物治疗,另一方面收索了任何可能治疗的信息。

  你知不知道当你打算将自己的肝脏移植给安文的时候,若雨寒是多么的愤怒抓狂,是多么努力才能压制住颤抖的窒息,你不知道若雨寒多么的害怕,害怕你真的就这么地离开,如果你离开了,若雨寒呢?该怎么办?若雨寒不认为没了老师能有活下去的勇气,就像你口中故事,你的父母的故事中你母亲一样,若雨寒会在你闭上眼的那一刻闭上自己的眼睛。

  因为若雨寒爱你爱到发了狂般不能自已。

  不知道安文在你的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分量,像你这么遵规蹈距的人,当得知那个愿意为你牺牲任何一切的爱人居然是你的亲哥哥,你会有什么样的心境?

  你有什么样的心境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你怎么可以为了他牺牲自己?你既然敢牺牲自己,若雨寒也可以去说服他,说服他将自己的心脏移植给你,反正对于一个活着没有任何意义的人来说,死亡未尝不是件好事。

  他的命不值钱,对你来说一分不值,所以别怪我用了手段。

  永远都不要记起他来,不要记得他的存在,不要记得他还有一颗心脏存活在你的体内,不要对他还有一丝的眷恋,你仅仅对他一点点的思念我也不能忍受。还是忘了最好,忘了你也不会有太多的痛苦。

  若雨寒很卑鄙,而他从来也没说自己不卑鄙。他说过,"如果老师不能呆在我的身边,不管用尽什么的手段和方法,我也要将老师束缚在我的身边"。是的,即使是死神也不能从若雨寒手中抢走你。

  "斐浩真可怜,遇见少爷这样独占欲超恐怖的人。"

  双煞之一悠闲地晃到一只椅子上坐下,继续晒太阳,另一个跟着坐到旁边。

  "可怜的是那个姓安的,将自己的心脏移植给最心爱的人,而那个人却在手术成功后便被注射了大量的药物将他忘得一干二净。不过如果他知道自己最爱的人居然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弟弟,不知会做何反应?"

  "你说少爷是几时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斐浩又是几时知道的呢?"

  "斐浩在决定要替姓安的做肝脏移植手术检查的时候便发现了,少爷是临到最后三天才知道,亲自去见了姓安的,偷龙转凤将专家组全数换掉,笨就笨在斐浩连这个都看不出,才会原本做肝脏移植变成心脏移植,若是他知道,无论如何都不同意吧?"

  "嗯!``````那个莫少麟其实也很可怜,到现在还整天泡在酒堆里生不如死。"

  "你同情他?要不是他害得少爷去吸毒,少爷也不会这么报复他,他是自作自受。"

  "砰!砰!"两声,楼下的两人面面相观,一致摇摇头。

  "又开始了,你说离晚饭还要等多久?咋们最近的胃被少爷的好手艺养刁了,一想到外面的食物就倒胃口。"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两个?打赌?"

  "打就打。"

  "你这么肯定?"

  "你忘了少爷要下厨,斐浩定是陪在身边,又不知会折腾多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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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奈地任由那抹纤细的人影怒气冲冲地冲了出去,我真是哭笑不得,这个小家伙发起脾气来爆得可以,连我都拿他莫何。

  顺手抽了另一本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书看来,这间房间里的书籍除了经济的便是历史文学类的,其它什么都没有。

  难道我以前都只喜欢看这种书吗?为什么刚刚的医学故事会觉得很亲切?

  是的,自我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离去的小家伙后,我对之前的记忆一点印象都没有,我现在所有的记忆都只从小家伙口中得来的。

  手中的书还没翻几页,房门又被撞开来,小家伙还是一样的横冲直撞,蛮得很。他一进来,不由分说直接跳到我的怀里撒娇,娇俏的模样确实惹人怜得很。

  "你将书还给人家了?"

  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子,这么漂亮的孩子真是少见,岛里任何人的容貌都没有他的一半。这么出色的人物怎么会看上我这种失去记忆,心脏又不好的人呢?无论这两年来怎么的想,都想不明白。

  他说我们是情人,他爱我甚至超过了自己的生命,迷恋我到可以将自己的生命交付于我的地步,可是,我倒觉得值得让人迷恋的是他不是我,他的魅力少有人能比。

  "浩,你爱我的,是不是?你爱我吗?"

  "当然,斐浩的心里只有若雨寒一个人,我爱你啊!"

  "嘻嘻--!那浩吻我吧。"

  "``````快到晚餐时间了``````"

  说是那么地说,手自动探入他的衣衫里滑动着,熟练地探上他身体最敏感的地带,引起他的一阵战栗。小家伙更离谱,一把扔掉还放在我身上的书本,书本撞破后边的花瓶掉到地上去,发出两声巨响,粗鲁地撕扯着我的衣物。

  "等一下再弄,现在先做想做的事。嗯``````"

  急促的回答最后变成了娇声的呻吟,看着在我身下呻吟着,难耐地弓着身子迎合我的人儿,对我每一次的触摸是那么的满足与兴奋,当我和他合二为一的时候,他的尖叫疯狂,他的手脚都攀爬在我的身上随着我激烈地律动,他的快感攀上顶峰时射在我身上的欲望,我真真切切了解到。

  不管我是不是失忆了,不管他告诉我的一切对我来说很虚无的记忆是否是正确的,不管我的未来多么的渺茫,只要他是真心爱着我的,那便足够了。我对他所说的一切都很疑惑,但至少我相信他说我爱他这一条是没有错的。

  我爱这个人!我爱若雨寒!斐浩爱上了若雨寒!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