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不嫁豪门:中国古代妻妾妓如何共存?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20 04:38:06

中国古代妻妾妓如何共存?  

2011-08-29 17:15:20|  分类: 谈古论今 |  标签: |字号大中小 订阅

妻妾共存是中国特色的婚姻制度。多数西方国家,实行一夫一妻制。西方的男人当然可以找情人,嫖妓女。男人找情人,是一夫一妻制之外,他们在感情上的补充;而嫖妓,则更多是男人发泄剩余性能力的需要。但这些都不可能在法律上纳入家庭范畴。家庭之内,只有丈夫和妻子是合法关系。

在古代中国,则大大不同,妻子和妾,或者数个姬妾,能够相安无事地被放置在一个家庭之内,这确实是世界婚姻制度的一大奇观。现在很多人都说,中国古代是“一夫多妻制”。但这话存在问题,如果你当真生在古代而说这句话,一定会被人目为不守礼法之徒,因为妾是没有资格与妻并称的。中国古代,仍然是一夫一妻制,妾不能算做合法配偶,如果一定要说,那就只能是“一夫一妻多妾制”。

中国的“妾”,最初来源于氏族社会的“媵”制。这是一种氏族首领才有资格实行的婚姻制度。即女儿出嫁时,岳家必须以同姓侄女辈陪嫁。陪嫁过去的姊妹,自然属于媵妾,比之一般的女奴,媵妾的地位便高了许多。但这一制度实行不了多久便告夭折,因为哪个君王愿意让自己的女儿或侄女屈尊做小老婆呢?所以后来陪嫁的女人便换成了女奴,甚至很多便是花钱买来的。如此一来,妾的地位便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了。

 由于出身问题,妾在家庭中的地位便非常低下,仅仅比丫环的地位略高。她们在家庭的作用,主要有两个,一是为丈夫生儿育女,完成家族继统的任务,二是满足丈夫性的需要,成为丈夫泄欲的工具。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妾大多年轻漂亮,又有点风骚,往往是男人钟情的对象。因为既然是“纳”,便肯定是看中了,如果是个令人大倒胃口的女人,男人又怎么会费尽心思去“纳”她们呢?

  男人纳妾,更多是炫耀心理的反映。有实力的男人,往往便以小老婆的多寡当作自己成功的标志。要不连靠乞讨为生的齐人都娶个一妻一妾哩。据说民国时的袁世凯便有十八个小老婆,而当时的另一个糊涂军阀张宗昌,尽然连自己有多少个小老婆都不知道。

  然而养小老婆是要花代价的,就像现在包二奶一样,非有钱人不可。于是更多的男人把眼光瞄准了妓女。

  中国古代,男人嫖妓,一方面是生理上的需要,另一方面,则更多是寻求文化与心理的认同。在一个讲究“三从四德”的社会里,妻子无才便是德,怎么能和丈夫谈论琴棋书画呢?这一角色,非妓女充当不可。

  人们对中国古代妓女的描述是诗意化的。正如在林语堂《妓女与妾》一文中所说的:“妓女是以叫许多中国人尝尝罗曼斯的恋爱滋味。而中国妻子则使丈夫享受此比较入世的近乎实际生活的爱情。”中国古代的男人在家庭中尝不到爱情的滋味,便只好到青楼里寻找。

 要命的是,与妻子相比,青楼女子更容易捕获男人的“芳心”。一方面,她们风华绝代,骨子里透出一股媚态,让男人欲罢不能;另一方面,她们往往是不错的艺术家,能歌善舞便已不简单了,再加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此才色兼备者,怎不让男人流连忘返,乐不思家呢?于是很多男人便动了将妓女娶回家去的念头。

  一般说来,妓女从良之后只能做妾,这是宗法制社会对男性的约束。因为娶妓为妻,玷污了家庭与家族血缘的纯洁,败坏了门风。因而历史上,能娶妓为妻的男人真是打灯笼难找,明末清初的龚鼎孳便是其中的一个。他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名妓顾横波娶回家做夫人,这需要极大的勇气。不过比起他从明朝到南明,再到清朝为官,这点“胸襟”只是小菜一碟。

  但即便是娶妓回家做妾,也并非那么容易,因为他必须征得妻子的同意。如果说丈夫在外花天酒地,妻子尚可忍受的话,那么,娶妓回家,她们却是一万个不愿意。因为在她们看来,妓女不属于家庭中的一员,不存在争宠与分财产的问题。所以妻子虽然不满,但有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是馋嘴的猫偶尔偷腥罢了。

  妾就不同了,她们进入家庭,便直接从感情和经济上威胁到妻子的利益,因此妻子不会坐视不管。由此联想到现在某些经济发达地区,妻子往往对丈夫嫖妓不闻不问,而对丈夫包二奶则会大吵大闹。原因何在?便是因为嫖妓只是身体的背叛,而包二奶、养情人,则是身心的背叛,孰轻孰重?明眼人一目了然。

  如此一来,能够容忍丈夫娶妓回家的妻子便极其罕见,值得大书特书。古代有个官员叫林茂叔,在建昌县当官时与一名妓楚娘相爱。两人建立了很深的感情,林茂叔想娶楚娘回家,但妻子不批准。一次楚娘题诗于壁以寓意,诗云:

  去年梅雪天,千里人归远。今岁梅雪天,千里人追怨。铁石作心肠,铁石刚独软。江海比君恩,江海深犹浅。
  此诗令林妻感慨万千:“人非木石,怎么就不能相容呢?”于是三人大被共寝,妻妾相安无事。

  然而这样的例子毕竟不多见。多数情况下,丈夫动用夫权将妓女娶回家,妻子要保持贤惠的名声,不会明目张胆地反对。但实际上,背地里她会动用小诡计,给新过门的妾一个下马威。妾其实也知道她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但从良的愿望依然支持着她去冒险,明知是火坑,她们依然会往里面跳。名妓王巧儿看上了书生陈云峤,想嫁给他为妾。老鸨警告她说:“陈云峤的老婆是铁太师之女,忌妒心很重,你到她家,必定会受到她的凌辱!”但王巧儿斩钉截铁地说:“我只是一名妓女,蒙陈公子厚爱,陪伴左右,就是马上死了,我也无怨无悔!”妓女做到这个份上,王巧儿的痴情令人感动!

  当妓女终于实现从良的愿望,如愿做妾后,她们的命运并不会由此改变。因为一个过惯了青楼卖笑、迎来送往生活的人,是很难适应家庭那令人窒息的气氛。毕竟,在家里调情总须顾及周围人的反应,要不便会扣上“有违妇德”的帽子。所以张春帆在小说《九尾龟》中,借嫖客高手章秋谷之口说道:“所以依我看来,花柳场中只可暂时取乐,就如行云流水一般,万万不可认真,免得后来烦恼。譬如一树名花,种在那水边篱落,临流照影,姿媚横生,你就天天的载酒看花,暂时领略,也未尝不妙,何若一定要伤根动叶,把他移到家中?虽然锦帐雕栏,殷勤爱护,却是离开了他自己的托根之地,未免水土不宜,雨露不润,眼看着那一株可爱的名花不由的叶萎花落,渐渐的憔悴起来。这还算是好的,更有硬硬的折了一枝,把他供在花瓶之内,天天相对,爱惜非常,却过得不多几天,依然枯死。假使花能解语,你问他可是愿意的么?大抵上海的倌人,只好把他当作名花娇鸟一般,博个片时的欢乐。若定要将他娶到家中,就免不得要杀风景了。从古以来,煮鹤焚琴,蹂香躏玉,煞是伤心,这就是这班妓女嫁人的小影。”这是站在男权角度上的立场,它其实反映了嫖客与妓女心理的两个层面:视妓女为玩物的嫖客心理与玩笑风尘的妓家心态。

  此外,从良的妓女还必须面对社会的冷眼。宗族祭祀、家庭会议,她都没有资格参加。虽然从良了,但周围的人依然会拿她当妓女看待。更要命的是,当初拼命将妓女纳进门来的丈夫,对她的情意又会维持多久?多数情况下,男人娶妓为妾主要看重的是女人的才色,一旦年老色衰,又一旦另有新欢,那么妾便只有被遗弃的份。因为在多数男人看来,抛弃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便如同抛弃一件旧衣服一般。裔昭印在《从家庭和私人生活看古雅典妇女的地位》一文中写到:“(妓女)虽然享有较大的行动自由,但这恰恰是她们低下社会地位的标志,因为在雅典人的思想观念中,受人尊敬的妇女是呆在家中的。雅典的公民妇女决不会羡慕这些能够进入男性社会充当伴侣的妓女,正像波梅罗伊所说:‘某些妓女也试图像一位受人尊敬的妻子一样活着,但是没有一位公民妻子想做妓女。’”从这个意义上说,做妾的妓女在家庭中不但比一般的妾地位低下,便是地位最为卑贱的丫环,也可以从她们那里获得心理优势。

  妾的日子不好过,并不是说妻的日子便好过。事实上,中国古代婚姻,大多是一种无爱的婚姻,它注定男人会到外面去寻找属于他的爱情,这也是以男性为主导的宗法制社会赋予男人的权利。但内心深层次上,男性往往将女性当作一种财富来占有,而且不许别人染指。由此我们可以明白,为什么男人会把红杏出墙的妻子作为自己最大的羞辱,而自己去风流快活则认为是一种时髦与潇洒。然而这样的认识却获得了大众的普遍认同,究其实,在于它已成为男权主义引导下中国传统文化的心理积淀。如果读者有进一步深入的需要,笔者推荐可以参看易中天《中国的男人和女人》一书,其中不乏关于妻妾妓的精彩论述。(作者 乐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