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杀蒋琬费祎新皮肤:中国特色“人情社会”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3/29 21:09:41
父母回广州老家探亲后北上来感受冬天的凉意,我一人住的房子突然热闹起来,成了亲朋戚友聚集的场所。屋内变化最大的要数厨房,从原本带点禅味的孤寂,变成农村大家庭式的热闹。

  鸡蛋、白萝卜、白菜、栗子、松子、瓜子、开心果、粉丝、番薯、大米、小米、咖啡……原本空空的冰箱和厨柜全被塞得满满的,让我受宠若惊又不知所措。

  这些食物不是父母带来的,而是父亲的一个中国朋友送的。十几粒鸡蛋还特地用旧报纸一排排地包着护送过来,实在太有心了。为了尝尝那些新鲜食材的美味,我们一连几天在家中做饭,母亲弄白菜萝卜粉丝汤,我做洋葱炒蛋,简单却可口。

  而中国人的人情味,也在每一次的咀嚼中深刻感受到了。因为父亲坚持无偿帮助和督促他的中国朋友的小孩在新加坡念书,我们在北京受到了对方热情的款待和回礼。

  这是中国特色“人情社会”给人的温暖。

  因为把对方当自家人,所以觉得有义务照顾,希望对方也能像自己家人一样获得最好的照料,有好东西要分享,有好门路也要指引。这当中没有是非之别,只有亲疏之别。而“自家人”在这个语境中不单指血缘上的密切联系,它也指人际关系中,仅次于血缘联系的核心小圈,与“外人”有着明显的区隔。

  中国著名社会学家费孝通早年在中国农村调查研究,提出了“差序格局”的概念,大意是中国农村人际关系具有特定的结构原理,用图像来表示,就像一枚石头扔进宁静的池塘,泛起一圈圈涟漪,涟漪外形酷似一圈圈同心圆,以自己为中心,一层一层向外推,向外扩散。

  费孝通认为,中国人的人际交往模式有“自我中心主义”的特色,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均等,以自己为中心,把与自己相互交往的他人按亲疏远近分为几个同心圆圈,越是靠近中心,越是亲近;越是远离圆心,关系越疏远。

  在人情社会的交往模式中,“领情”与“报恩”是必要的两种意识和行为。从“外人”到“自家人”,当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从利益交换进入交心阶段时,“自家人”之间的关系就变得模糊,已不能简单地贴上交易价码。它涉及的是“我报恩、你领情,你再回报、我再领情,又再回报”的循环。在难以终结的人情债务过程中,欠债者和收债者角色不断对调,双方难以自拔,也不想拔。

  如果熟人之间能单纯地你对我好,我对你好,大家好来好去,其实没什么不好,如果还能以同理心去对待陌生人,那整个社会肯定能多些温情少点杀气,离真正的和谐社会也就不远。

  但理想的乌托邦永远只能是个理想,以乌托邦为设想的社会制度在现实中只能不断地被人情捣乱,不只无法实现理想,还会把人性最糟糕的一面全给引出来。

  不管是传统意义上的农村社会还是现代式的江湖社会,人情往来都不受法律制约,这就给人情制造了许多游走的空间。一旦人情与权力勾搭上时,原本只涉及熟人之间单纯的友好往来,易变调成相互依附的利益链或利益集团,所谓人情也只能成为一张美丽的包装纸。公器私用,公权私用,攀关系、走后门等等腐败或不良行为,就如此延伸开来。

  由媒体揭露的贪官案,不时可见涉及“公共情妇”或“公共裙带”关系,其关系网如蜘蛛网般错综复杂,所有网中人几乎成了命运共同体,怎么斩都斩不断。特别是在法治不健全的人情社会里,“情”往往又驾凌于“法”,上层权力又不受制约,维系情面于是成了最保险的“双赢”方法。

  在法治健全的社会里,一旦有人惹麻烦出事了,第一个反应是喊出“我要找我的律师”。在法治不健全的社会里,第一个反应是喊出“我爸是李刚”,“我妈是XX” ,或者“我爸的XX的XX是XX”,喊不出就赶紧找人或攀关系,在自家人中找人或在关系网中找关系。社会的运转如此依循“背景”和“关系”走,只能走向不公和失序。

  人情有多重?变调的人情有多重?它不至于拖垮一个体制,但绝对是健全的法治社会的绊脚石和大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