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流浪汉7:砍价的艺术

很有意思的砍价经历。如果你想去中东旅行，如果你正好去了阿拉伯联合酋长国的阿布扎比，这篇文章你一定要看。本文最初发表在Time Out Abu Dhabi，作者是Jon Wilks。

都在微笑，他们自己击败自己之后就不会这样微笑了

初到阿联酋时，我同一位世交见了面。他呆在中东的年头比在家乡爱尔兰还要久。他急切地想要展示自己对当地的了解，于是我们便安排前往迪拜的地球村，他打算在那儿向我展示讨价还价的文化。“黄金法则”，他解释到“就是千万别表现出兴趣来”。“所以，对那些我心仪的东西，我得假装不感兴趣？”“对”，他咧着嘴笑，“他们受不了这个。”

显然，砍价的世界让人费解，与人际关系的世界没什么不同。但是有个“黄金法则”的观点很是有趣。这意味着可以科学地拿到最好的价格。知道了这点，我便揣着半生熟的理论来到了阿布扎比的大街。

别太彬彬有礼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英国人，我可以大致算得上一个绅士。我承认我不是大卫·尼文，但是我几乎总会说“请”，有时甚至是“谢谢”。精细调整好自己的认知，全副武装的我来到了“斯坦的乐器店”（位于哈姆丹大街巴林国家银行后面），想看看买一把电吉他。

“嗨”，我脱口而出，从斯坦的角度看，估计我显得非常热情，“那个BC Rich多少钱？”“先生，那个吉他不怎么好”，他回答，“你不会想要那个的。”这真是出乎意料。一位阿布扎比的店主贬低自己的商品？我阵脚大乱。最好还是坚持执行我彩排过的剧本：“请问，能商议价格么？”我问到，脑子都不转了。他这样理所当然地看着我，似乎我是个白痴。“先生，如果你找到你喜欢的吉他，我们可以，呃，‘商议价格’。”最后一个词回荡在空气中，像打了个可恶的嗝。我匆匆地离开了，没等到这个词在空中消散。

别害怕提问

我振作起来，穿过停车场，从哈姆丹中心（位于哈姆丹大街）的后门走了进去。作为阿布扎比原生的购物中心，哈姆丹一定见证了不少针锋相对的讨价还价。这会是向专业人士学习的过程。

自称为香水之王的人在二楼有家店铺。他还卖廉价手表作为体面的副业，所以我开始随便看看。他似乎专卖卡西欧手表。不浮华。

“我想要个还行的劳力士，”我告诉他。他很显然不卖劳力士。“我有劳力士，”他笑道。说着从收银台地下拉出来一个又破又烂的硬纸盒，里面全是散落的金属。“劳力士：120查迪拉姆。”我查看着他的收藏。但他们的确很真，事实上我不知道我是否见过一个真品。“120查迪拉姆”，我重复着，“这是防水的么？”“不不不，先生！”他大笑，“只能正常使用；也许可以戴着它洗手。”这样看来我们现在很合拍，可以开始砍价了。“90查迪拉姆，”我出价。“110，最低价了”，他还价道。“100，最后的价格了。”他歪了歪脑袋，微笑了下。我带上了我的新劳力士。皮肤开始瘙痒。

退缩的人失败

“大马士革刀，骨质手柄，便于放到手提箱里。”我正在一家位于走廊深处的小古玩店看一把阿拉伯短剑。余光处有一架精雕细琢的手工木质直升机，还有一个镇纸，里面呈现出一个精致的心形蝎子。显然这个店主有点变废为宝的本事。

我的信心来了，直接开始问价。“3400查迪拉姆，”他给了价。“这是最低价么？”“给你的话，先生，我可以给你个折扣——85折。”我很明白不要觉得这样就是赚便宜了。“85折？那是多少，有2500查迪拉姆？”“不先生。大概2800。”“大概2800，那就是2500。”我纠正道，厚着脸皮看着他，意识到我们开始进入针锋相对的状态了。我们相互盯着对方，仿佛我们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但他先眨眼睛了，看上去沮丧到家。“好吧，先生。”他喃喃道，“你的短剑需要用个袋子装着么？”

东奔西跑

从外面看上去，阿尔玛利亚商场（位于Yas Najda 大街）是个十分标准的购物中心，但这儿是个砍价的haven。在一楼的Petz'n'Stuff，你竟然可以对动物砍价。大约几秒钟，我就搞到两只鹦鹉，从300砍到250查迪拉姆（笼子坏了）。但我不是来这儿买鸟的。

我在阿布扎比电子城找到了我想买的；一台标价1350查迪拉姆的PS3。我问店家出价多少，他马上给出1250查迪拉姆的价格。开局不错，但是他低于1100查迪拉姆就不卖，而且在我假装要走的时候他看上去也不太着急。于是我就继续走。

T二楼满是电子商店，我在想我是否可以用我目前的价格作为杠杆。走进天空电子商店，对同样一台主机，店主向我开价1250查迪拉姆。“最低价？”我问他，他减去了17查迪拉姆，完全是随机地。“你邻居卖1100查迪拉姆。”我告诉他。“好吧，”他想都没想就说，“我这儿也是，一样的价。”“也许我能在别处拿到更好的价”，我说着，往外走。“先生！”他喊道，“1090！1090！”我在这儿的任务完成了。

说得越少越好

地毯集市笼罩着拼命的气息。黄昏时分，店家们——他们中很多都将同样的商品销往邻国——开始打起精神，迫切地将漫无目的的顾客迎进来查看他们的商品。选择进入哪家店铺有点像矮子里挑将军。

我选择了一位正在橱窗展示手编地毯的小贩，他看上去不像其他小贩那么激动。我刚进入店铺，他的同伴就过来站在了门口。我表示我对机织地毯不感兴趣，于是他开始向我展示一系列精致的商品。我指着一条我最感兴趣的，开始砍价。然而这次，完全是一边倒。

“4000查迪拉姆”，他乐观地出了价格。我不可能按这个价钱买，所以我建议别谈了，直接向门口走去。他的伙计叉开腿堵住了门口。这有点开始让人不愉快了。“你出多少钱呢，先生？”他问我。“我不感兴趣”，我告诉他，“我就是想离开。”“3000查迪拉姆，先生”，他说，摇着头，好像我骗了他似的。“我现在得走了”，我重复道。“1500查迪拉姆，先生，最低价了。”

诡异的交易还在继续，他一直给自己砍下八成的价格。“800查迪拉姆；先生，这是给你的特价。”他看上去挺可怜的。在五分钟的讨价还价里，我只字未提价格的事儿。我不知是该买下来，还是应该告诉他我新发现的方法——似乎有几条建议对他还是挺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