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幸福的开头和结尾:左脑规划,右脑管理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3/29 15:03:16

左脑规划,右脑管理(上) 亨利·明茨伯格

        为什么一些最有创造力的思想家不能理解一张资产负债表,而一些会计对产品设计毫无感觉?

        你是否曾疑惑,为什么一些事情对你是如此简单,而另一些却如此艰难,就是无法完成?也许问题不在于你愚蠢或者疲倦,而在于负责处理这个问题的是你开发得最少的那半边大脑。最近的科学研究显示,人的大脑是有分工的,逻辑的、线性的功能发生在左脑,整体的、关联的功能发生在右脑。明茨伯格认为,这个发现对管理科学和管理艺术有重要含义。

        中东的传说里,有一个叫Nasrudin的人正在地面上找东西。有个朋友从他旁边经过,问道:“你丢了什么,Nasrudin?”

        “我的钥匙。”Nasrudin答道。

        于是,他的朋友也跪了下来,和他一同寻找钥匙。过了一会,他的朋友问道:“你到底把它丢在哪儿了?”

        “在我的房子里。”Nasrudin回答道。

        “那你干吗在这儿找啊,Nasrudin?”

        “这里的光线比我的房间亮得多。”

        这个“光线”故事广泛流传并渐渐被人遗忘,但它有一些永恒的、神秘的吸引力,它与接下来我要论述的问题有很大关系。但让我暂时先把故事放在一边来问一些问题,这些问题简单但很神秘,一直困惑着我。

        首先,为什么有的人非常聪明但同时又非常乏味,他能轻而易举地掌握某些脑力活动,但却对其他活动完全无能为力?为什么一些最有创造力的思想家不能理解一张资产负债表,而一些会计对产品设计毫无感觉?

        第二,为什么人们有时在学习显而易见、本该早就了解的东西时会表示惊奇?为什么有些管理者读到有关决策的新文章时会兴高采烈,而文章的每个部分对他来说应该早就了如指掌?

        第三,为什么在组织中有这样一种矛盾(至少在政策层面上),矛盾的一方是对管理进行规划的科学,另一方面是真正的管理?为什么没有一种规划和分析技巧能在高层管理这个层次上真正起作用?

        我在这篇文章中就是想围绕一个中心主题把这些问题的可能答案与Nasrudin的故事编织在一起,即人左右脑的分工和这种分工对管理意味着什么。

        让我们首先利用大家知道的有关大脑半球的知识试着回答这三个问题。

        问题一:聪明但又乏味

        科学家很早就知道大脑有两个截然不同的半球。后来,他们进一步了解到左半球控制右边躯体,而右半球控制左边躯体。更近些的时候,他们发现这两个半球在更基础的方面各有分工。

        他们发现,逻辑思考程序位于大多数人(除了多数左撇子)大脑的左半球。看起来,大脑左半球的工作模式是线性的,它按次序处理信息,也许最明显的直线能力就是语言。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右半球专事于同步处理,以更整体、更关联的方式工作。也许最明显的整体能力就是理解视觉画面。

        虽然我们尚不能确定某项脑力活动是否与某半球联系在一起,但研究进展得很快。比如,《纽约时报》最近的一篇文章引用了一项研究,认为情感可能是一种右脑功能。这种观念建立在对脑中风病人研究的基础之上。比较起来,右脑中风的病人对丧失行动能力没有太多情绪反应,而左脑中风的病人却常常遭受极大的精神痛苦。

        这种大脑的分工对人们的行为方式意味着什么呢?演讲是直线的,是一种左半球活动,但手势等其他形式的人类交流则是关联的而不是次序的,与右半球联系在一起。试想,如果人脑的两半球被分开将会发生什么。比如说,在对某个刺激反应时,一个人说的话将与他的手势不同。换句话说,这个人大脑的两个部分将对同一刺激进行不同的反应——一个负责口头交流,另一个负责手势。

        实际上,这种“设想”描述了人脑研究方面最近的主要突破。在治疗某些癫痫症的案例中,神经外科医生发现,通过割断连接大脑两半球的胼胝体可以“分裂大脑”,孤立出癫痫。在这种“分裂大脑”病人身上进行的很多实验结果非常有趣。

        在实验中,医生给一位女性癫痫病人的右脑看了一幅裸体女人的照片(通过让每只眼睛的左半边看该照片来完成)。病人说她什么都没看见,但几乎同时脸红了,似乎很困惑和不舒服。她的“有意识的”左脑,包括语言器官,只是知道她的身体发生了一些事,但对导致情绪骚乱的具体事物却无意识,那只有她的“无意识的”右脑知道。于是神经外科医师观察到了两种独立意识间的完全分裂,而通常它们是处于交流和协作状态的。

        现在科学家更进一步地发现,一些普通的人类工作刺激大脑的一边,而让另一边很大程度上处于休息状态。比如说,一个人在学习数学证明时唤起的可能是大脑左半球,而在构思一件雕塑或评估一个政治对手时则可能唤起右脑的活动。

        现在第一个问题似乎有了答案。一个个体能够同时聪明和乏味只不过因为他的一边大脑比另一边更发达。一些人(例如律师、会计和规划者)的左半球思考程序开发得更好,而另一些人(例如艺术家、雕塑家或政治家)的右半球开发得更好。因此,一个艺术家可能没能力用语言表达其感情,而一个律师可能没有绘画的天赋。或者,一个政治家学不了数学,而一个管理学者却经常在政治上被人操纵。

        眼睛的活动很明显是一个左右半脑开发程度的直接指标。当被要求在心里默数像Mississippi这种复杂单词有多少字母时,大多数人的眼睛会盯着与其大脑最发达的半球相反的方向(左撇子例外)。但如果这是一个分工问题,比如说,如果它是令人苦恼的、有关空间或纯粹数学的,眼睛就不会向另一个方向移动视线。

        问题二:不知道自己知道

        我们可以用许多反义词来区分两种半脑的“意识”模式,比如说:明确与含蓄、语言与空间、论据与经验、理性与直觉、分析与完形,等等。

        在Robert Ornstein的名著《意识心理学》中可以找到上述单词以及该结论的很多证据。Ornstein利用Nasrudin的故事进一步阐述了他的立论。他把线性的左半球等同于光明,等同于我们可以明确感知,可以清楚表达的思考程序。他把右半球与黑暗联系在一起,那是一种很神秘的思考程序(至少对西方人而言)。

        Ornstein还指出,东方的“深奥心理学”(如禅、瑜珈、伊斯兰教的苏非派禁欲神秘主义等等)专注于右半球意识(例如通过冥想改变脉搏速度)。而西方心理学几乎全部专注于通过逻辑思考的左半球意识。Ornstein指出,我们可能在右半球发现一把通往人类意识的重要钥匙,对西方人来说,这就是黑暗地带。他是这样说的:

        由于这些实验(时空超越、神经系统的控制、超过正常范围的交流等等)的操作模式,很难进行因果解释,甚至很难用语言来说明,许多人试图忽略它们甚至否认它们的存在。这些传统心理学被归为“深奥的”或者“玄妙的”,是神秘的领域(最通常用的词是“神秘主义”)。它是一个质询的禁区,在这个右半球的世界,黑暗是标志,也就是黑夜。

        有一套思考程序是线性的、次序的和分析性的,科学家和我们自己对此都知道很多。还有另外一套同步的、关联的和全面的思考程序,我们却几乎对其一无所知。更重要的是,我们不“知道”自己“知道”什么,或者我们的左半球不能清晰地说出我们的右半球含蓄地知道的东西。

        所以,我们只能得到关于第二个问题的表面答案。学习显而易见的东西时的那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可以这样来解释,即这些“显而易见的”知识是含蓄的,局限在右半球范围内。左半球其实从来不“知道”。因此当它明确地学习右半球自始至终含蓄地知道的东西的时候,就产生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问题三:规划与管理不同

        到现在为止,我们讨论的方向应该很明显了。也许管理学研究者一直在逻辑分析的光亮里寻找管理的钥匙,而或许它其实一直被遗失在直觉的黑暗里。

        我认为,在正式规划和非正式管理之间也许存在根本性的不同,这种不同类似于人脑两个半球间的差异。规划和管理科学的技术是次序的和系统的。最重要的是,它们能被清晰地表达。规划者和管理科学工作者被期望在其工作中通过一系列逻辑的、有次序的步骤去着手,每个步骤都涉及明确的分析。认为成功地应用这些技巧需要大量直觉的说法与我的看法并不矛盾。直觉的发生只不过意味着我们的分析家在进行清晰表达的时候表现得更像一名管理者,而不再是纯粹的科学家。

        因此,正式的规划使用的似乎是那些大脑左半球的程序。而且,规划者和管理科学工作者似乎沉湎于一个系统的、秩序井然的世界,许多人几乎无法欣赏那些关联性的、整体性的程序。

        那么管理呢?或者更确切地说,高层管理者所使用的程序呢?管理者也在某些方面进行规划,他们必须未雨绸缪。但我相信,组织的有效管理还不止这些。我的假设是,管理一个组织的重要政策的程序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大脑右半球所拥有的天赋。有效的管理者似乎沉湎于相对没有秩序的、模糊的、复杂的、神秘的系统。

        如果是真的,这个假设将回答有关规划和管理间不同的第三个问题。它将有助于解释为什么新的分析技术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却很少在政策层面取得成功。战略规划、管理信息系统和公司模型都曾深受欢迎,但几年后就被安静地请出企业的后门。显而易见,它们无法满足组织政策层面的决策需求。在那个层面,其他一些程序也许运行得更好。

        (本文由作者授权刊载,因篇幅所限略有删减。陈阳群翻译,肖知兴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