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豆瓣电影榜单:杨连宁: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道德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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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连宁: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道德良心  作者:杨连宁  发表日期:2011-4-21 8:06:00 回复          杨连宁: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道德良心
  
  我一碰上假药、假货、假食品、假新闻、假政绩、假案、假选举就郁闷,就能憋出一句老电影台词:“你的,良心大大地坏了!”迈克尔•杰克逊有首《有谁在乎我们?》,唱出了对金钱淹没人性的愤怒。他抨击社会“见风使舵、投机倒把、人人都变坏了;人面兽心、行尸走肉,人格一钱不值了”。他抨击的就是“把良心出卖给了魔鬼”的道德沦丧。
  
  但是,我为什么要把假药、假货、假食品、假工程之类市场丑闻,跟假新闻,假政绩,假案,假选举之类政治丑闻一视同仁,看成是一路货呢?因为我深知,良知的丧失,是个由上而下,无远弗届的的传递过程。有政府的GDP主义,就有民众的拜金主义,是不是上有好者,下必甚焉?有官员的贪腐成风,就有商人的投机成风,是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官员能编造谎言,隐瞒矿难人数;幼儿园老师就能编造谎言,把意外死亡的孩子偷偷埋掉,是不是在有样学样?媒体能有大不说小,一步一个谎地误导你;商家就能有好不说坏,一步一个套地骗钱,是不是你做初一,他做十五?
  
  领导能拿自己当演员,也就必然拿观众当傻子;是不是上边在演戏,下边在看戏?发言人能巧舌如簧,总是有理;那么,只许汽油涨价,不许菜农涨价;只许国企涨价,不许民企涨价,也会是“墨索里尼,总是有理”。官员能“屋内饮酒,门外劝水”;那么,给退休工人“连涨3年工资”,每年百十块,会拿着到处去宣讲。可干部们一个月涨工资的零头都比这多,就绝不会到处去宣讲。我就纳闷了:怎么国企高管给自己上百万、上千万地发年薪,保密工作做的就那么好?我去找每月只拿一、两千元的底层员工,打听他们老总的年薪,收获的全都是“不知道!”
  
  我翻阅《朱子治家格言》,知道中国的传统良知是:“善欲人见,不是真善;恶恐人知,才是大恶!”我还知道王小波说中国人是花剌子模国王——奖赏送来好消息的信使,把送来坏消息的信使送去喂狮子——指望这样扬善抑恶,就能壮大好事,消灭坏事。总之,一有人被送了进去,我就大致能认定,那八成是个送了坏消息的信使。
  
  前边说的上有好者,下必甚焉,官做初一,民做十五,就是指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道德良心。孟子说:君子之德如风,小民之德如草,风怎么刮,草就怎么倒。要追寻道德沦丧、良心喂了狗的源头,我们不妨学学楚国文人宋玉追风溯源的较真劲头儿;像他那样,观察一番“大王之风”是怎样变为“驱温致湿,生病造热”的“庶人之风”的。
  
  话说到这里,你已理解了我为什么对假药、假货、假食品与假新闻,假政绩,假案,假选举一视同仁。为什么?因为一个社会占统治地位的道德,只能是统治阶层的道德(恩格斯语),而“政府的恶劣可以从臣民相应的的恶劣中找到理由和解释。”(黑格尔语)。
  
  网上评出了十大缺德行业,惊呼拜金潮铺天盖地。还说社会到了最缺德的时候,需要每个人被迫着发出良知未泯的声音!所以,我认为房价无耻,不但应当批评商人缺了道德血液,更得批评地方政府缺乏道德血液。但油价与交强险一样无耻,与一路上的拦路收费一样无耻,却没听到谁批评垄断国企或地方政府缺乏道德血液。
  
  黑格尔说中国实行的是“家长式政治与家庭化道德”。那么以此来看,以中国人“修,齐,治,平”的古训,“修身、齐家”这前两样考及格了,才有资格升入“治国、平天下”的后两样。那么,怎么考及格前两样呢?按孔孟教导就是“正心、诚意”——恢复良知,把道德匡扶得正正的,才能不当小人当君子,才有资格当领导。所以,当家作主的官员,应当是坐端行正的道德楷模才能服众。官员应当有鲜明的善恶是非观,而不应当是疲于应付、玩弄手腕的不诚实政客;官员应当克尽职守,而不应当是逢年过年才访贫问苦的作秀戏子,对吧?看来,我们的“家长式政治与家庭化道德”也不及格哇!
  
  道德最本质的特征,不是用来说的,而是用来做的,需要“行动对行动”:美国人每年从中国领养走几千名病残孤儿!我在街上,常见老外抱个残疾小孩。开始还怕他们是跨国人贩子呢!但一想就打消了顾虑:抱走残疾娃娃?中国人贩子都不干的事,老外能那么傻?现在看来,我还是个中国式智慧:太精了——美国人就是傻,“行善事而遭恶誉”。还是中国人聪明,“做恶事却享美誉”。
  
  怎么才能“做恶事却享美誉”?我的经验,就是“鸡毛掸子倒着拿——硬杆打别人,绒毛抚自己”的双重道德标准(年轻时叫“马列主义手电筒——只照别人,不照自己”):说起别人的道德,浑身上下都是嘴;轮到说自己的道德,王顾左右而言他,仅有的一张嘴都不往开了张。
  
  1895年,韦伯说德国人“我们将成为什么样的人?”“不是人均收入是多少,谁住多大的房子,开多好的车,”“并不是培养丰衣足食之人,而是要培养那些足以构成我们人性中高贵的伟大的素质。”培养中国人的伟大素质,首先要捡回良心,重拾道德。而任何道德的根基,都是以同情心同等待人,不能“马列主义手电筒——只照别人,不照自己”。托尔斯泰认为,“真正的善只有一种:爱别人!”付出的如果是真爱,就不怕别人不知道。天天靠自我表扬活着,那叫伪善!按托尔斯泰的见解,伪善,还不如没善。
  
  其实我知道,良知这东西本来人人都有,问题出在不少人活着活着就丢失了。为什么能丢?还是阿克顿勋爵说的明白:权力会“败坏良知,麻木心灵,使人失去对环境的理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