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城 华尔康:李世民为何不像中国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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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为何不像中国皇帝?

(2011-05-29 15:50:55)转载 标签:

李世民

外向

二元体制

文化

分类: 元年力献:第四部新作

 

                  李世民为何不像中国皇帝?

 

史所公认,李世民拥有“一般中国皇帝”所不具备的很多气质,除了“弑兄逼位”,他的神行举止几乎不像是个中国皇帝。

 

譬如一般中国皇帝,都比较内向,普遍拥有“自闭症”,而李世民则是个极其外向的皇帝,他的视野是没有“围栏”的,他管中国的事,也管外国的事,他并不认为,中国皇帝是关起门来“自称一统”的,而是应该做名副其实的“天下共主”。

纵观中国历史,除了“华夷之变”式的江山易主,中华几乎从未有效统治过外部世界,更不要说建立过自己主导的“国际组织”。但是,绝无仅有,应该还能找到一次——就是唐太宗建立的“天可汗”。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尊称,而是有名有实的“国际组织”。

      

     中国的皇帝万万千,何以出现李世民这个“别具一格”的“外向皇帝”?  

有人认为,这是李世民的“血统”造就的。李姓家族虽初本是华夏,但据传李渊家族因处西凉,却是带有半个“鲜卑”血统的胡化汉人。 

后世曾为“李氏是汉是胡”争论不休,但我以为,李唐是否带有胡人血统,这不是问题的关键,具有胡人血统的中国皇帝多矣,为何独李世民创造了不一般的辉煌?

 

我认为,李世民的特质,是因为初唐“二元体制”作用的结果。或者说,唐太宗的特质与盛唐“二元体制”相辅相成。

盛唐体制,从政治到文化,再到军事,均有别于“大一统”中国历代王朝,它不是“一元体制”,而是打破条条框框的“二元体制”。

用日本学者谷川道雄的话来讲,这种体制是“胡、汉二元体制”,而中国学者陈寅恪则称为“胡、汉分治”。 

    

  “二元体制”在政治上的表现,就是唐朝突破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内敛”传统,实行“开放式”的政治。唐廷的最高领导人不分华夷,录用官员。甚至对外族将领特别重用。唐朝大肆任用胡人、沙陀人、羌人为政府官员,还有不少日朝等“外国人”参加过唐朝的进士科举考试,有人进士及第后,还留在唐朝做官。

唐太宗以大唐皇帝身份下行“可汗”事,其成员国既维持胡风,又接受大唐官职位。

文化二元体制是——儒道并行,兼容并包。历代独尊儒术,言论大一统。而盛唐对儒家“尊而不独” ,在主流意识形态方面,甚至出现了三元化——唐朝佛道儒三家并举,儒学的之一其实是“三分之一”,更多时候道、佛也发挥着意识形态重要作用,从而弥补道德和法律的不足。唐人崇尚佛教,信仰道教,和尚道士在唐朝地位崇高,丝豪不次于儒者。这客观上造就了盛唐有别于拘谨传统的“逍遥洒脱”世风。

 

 二元体制在军事上的表现就是,一个“合”字。唐朝军队,拥有世界无与伦比的一个强项 ——“胡汉合流的军事力量”。“胡汉合流”将唐军打造成一只打破传统作战模式的“铁骑军”。前有“玄甲兵”,后有“神策军”,百战百胜,天下无敌。

 从军事人才观之,唐军既有李靖、郭子仪这样的汉人名将,也有哥舒翰等等的胡人将领。唐才促就一支以汉人为主力兼有各民族士兵的混合战队,这就是不可一世的唐军。在对外作战中,几乎战无不胜。 

 

……

  政治、文化、军事的“二元体制”,造就了李世民这个“非同一般的中国皇帝”。“并蓄兼收,群花同放;胡汉合流,华夷无碍”,这十六字真言写满了盛唐及李世民的“体制”自信。 

 

    海纳百川的“二元体制”,令李世民赢得了世界区域盟主地位——天可汗。拥为天可汗后,李世民即将维系国际和平,仲裁各国间之纷争,为首要任务。为表示对天可汗之绝对服从,各国嗣君即位,必由天可汗下诏册封。各国军队必须接受天可汗之征调,亦得受征至中国平乱——国际盟军总司令,这大概是中国皇帝空前绝后的短暂辉煌。     

   

    盛唐的“二元体制”在李世民逝后唐玄宗时代一度达到顶峰,李隆基的早年气质与太宗也有几分神似,他本人亦以“天可汗”身份排解各国纠纷达七次之多,但兴也玄宗,亡也玄宗,因他而起的内战令唐皇失去了“非同一般”的气质。

     随着“非同一般”的消失的,是中国的政治、文化体制、兵制毫无张力,全面龟缩“一元体制”,此后的中国皇帝,回归常态——时时刻刻勉强支撑外侮的侵袭 ,诚惶诚恐地为“自保”殚精竭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