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静小说漫画:代课老师日薪1斤包谷坚守13年 戳痛中国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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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课老师日薪1斤包谷坚守13年 戳痛中国教育

来源:网络资源 作者:时间:2009-02-07

临村请来初中生代课

金祥村坐落在红水河与蒙江河汇合的双江口北岸,是罗甸县最边远最贫穷的村寨,不通公路,水源奇缺,没有稻田,连电也是今年才通。全村人唯一的主食便是包谷饭,但就连包谷饭,有的人家一年之中也要断粮好几个月。联通外界的只有一条蜿蜒于崇山峻岭间的羊肠小道。

油落小学是金祥村的村办学校。1995年,油落小学原有的一名教师,教了一年后,吃不下苦离开了。金祥村的村长跑到仁兴村,找到了初中刚毕业,年仅19岁的李兹喜。于是李兹喜放弃了外出打工的机会,打起背包走进深山,在村里的一间破草房里,当起了20多个山里娃的“孩子王”。

李兹喜代课的报酬是学生们每学期30元书杂费购买课本用具后的剩余部分,外加由学生家长平摊的365斤包谷。因为,大多村民交不起学费,他有时候还要为学生垫钱买课本,所以他几乎没有领到过“工资”,就连365斤包谷,有时候也收不齐,因为有些学生家里太穷了,粮食不够吃。

每天下山给学生背水

因为学校所在地山高坡陡,缺水,为了让学生喝上水,他每天天蒙蒙亮就要背着能装50斤水的塑料桶,到两公里外去排队守水,然后背回学校,来回两个小时。

最初的茅草房教室,四处漏雨,课桌破烂,没有教具,没有教材,三四个孩子挤坐在一张村民自己钉做的凳子上上课。教具“纯天然”——李兹喜找来长方形、正方形和各种各样图形的石块,折一捆小树枝教加减乘除。而这些教具,记者前往采访时依旧还在用着。

为了留住李兹喜,村民们急着为他张罗对象。经过介绍,李兹喜认识了现在的妻子,本村姑娘陆小招,并在一年后就结婚了。

李兹喜也曾想外出打工挣钱,但为了孩子们能学到知识,他最终坚守了下来,继续领着365斤包谷的“年薪”。

村民常资助小葱白菜

现在的村小学也只有两间小平房。全校四个年级37个学生,还比不上城里小学的一个班。一、二年级一间教室,三、四年级一间教室。

教室前近5米宽、10米长的一块不规则的平地,是路,又是操场。狭小的教室内,涂了水泥加黑漆做的黑板已经开始脱落,露出红砖。

这么一个破旧的教室,还是2000年的时候,县中医院和一些个体老板捐资5000元修建的。

在教室里面,有一个只有两三平方米的“包间”,是李兹喜的卧室、厨房兼办公室。在墙的一角,用几块木板支起,垫上一层谷草,再铺上一床黑色土布床单,那是李兹喜和女儿李选、儿子李准三人的床。桌子上放着一撂孩子们工工整整写的作业本,还有李兹喜的备课本。

村民们也知道李兹喜生活艰苦,经常“资助”一些葱、小白菜,放在教室外的窗台上。

粮食不够吃父亲资助

有一年春天,李兹喜断粮了。他不得不拿着口袋催促学生:“同学们,老师从今天开始就没有包谷吃了,按以往的惯例,要到学期快结束的时候才收‘学费’。但是因为上个学期有10多个同学没有交,所以,老师的粮食就不够吃了,你们回家问问大人,谁家有余粮,先交点来让老师吃吧。”

后来,李兹喜的父亲给他送来了一袋粮食救急。

妻子杀猪卖钱买课本

前年妻子生了场大病,送进医院后,李兹喜一分钱也拿不出来,是父亲帮他付的2000元医药费;孩子生病了,母亲整夜守着,精心照顾;学校那群孩子没有本子了,是母亲掏出手帕,把里三层外三层包着的10元钱给了他;家里的农活也由父亲帮着干。

2005年8月6日,是县里规定的秋季开学时间。可是到了8月15日,学生的书费还迟迟收不上来。买不到课本,学校就无法按时开学。李兹喜急得一连几个晚上都难以入睡。

等到8月19日晚,无法入睡的他打着手电筒,独自步行20多公里的山路回到家,敲开门后对妻子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把家里留着过年的那头猪杀了卖吧,拿一部分钱给孩子们买书!”

妻子顿时眼泪汪汪地说:“你不给我钱,反倒找我要钱,不行就别干了!”但看着丈夫坚定的眼神,只好含泪同意。第三天下午,李兹喜带着崭新的课本回到村里。据《贵州政协报》

观点激荡:

在当下的语境中,乡村代课老师是困顿而坚韧的群体,是困窘而坚守的符号。前些年,在媒体的注视下,代课老师一度走入公众的视野。不曾想,几年过去了,代课老师依然艰难挣扎着,努力挺着。且看这样一个代课老师——

他既是教师,又是校长,同时还是勤杂工,他不仅要给学生们上课,还要到山下背水给孩子们喝。13年来,李兹喜就这样一直在贵州省罗甸县班仁乡金祥村油落小学当一名代课教师。而他的“年薪”却仅仅只是学生家长凑份子的365斤苞谷。按当地每斤8毛钱的市场价计算,这份年薪还不到300元!

李兹喜是个近乎传奇的道德完人,比如,学生家穷,他为学生垫钱买课本,甚至把家里留过年的那头猪也杀了卖;为了让学生喝上水,他每天天蒙蒙亮就要背着能装50斤水的塑料桶,到两公里外去排队守水,然后背回学校,来回两个小时;他连起码的温饱也解决不了,一家三口常常陷入断粮之困,食不果腹,以致劳烦父亲救急……这是一个道德标杆,但这是残忍的道德,这样的道德让人心里发堵。换言之,这样的美德背后,存在着严重的割裂。李兹喜越具有道德,越映衬着一些部门和体制的不道德。

李兹喜是敬业的。岂止敬业,他是一心扑在教育上,但等待他的未来却是不明朗。2006年,教育部指出,为提高农村教育质量,要在较短时间内,将全国余下的44.8万人的中小学代课人员全部清退;对于其中学历合格、素质较高、取得教师资格的代课人员,可以通过考试取得正式教师资格。一声令下,多少代课老师含泪离开他们挚爱的讲台。“庆幸”的是,已经执教13年的李兹喜成了“漏网之鱼”,但仅仅初中毕业的他能够安度教书生涯吗?他有多大改变自己命运的空间?一方面是有名分有实力的老师不愿来,一方面是代课老师有热情有爱心,却面临莫测的未来,这层断裂谁来弥合?

“日薪”1斤苞谷的代课老师,戳痛了中国义务教育的软肋,但必须承认,它展现的不止是教育的不光彩,不止是代课教师的困顿和尴尬,还揭开了当前贫富差距悬殊,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的场景。且看这个村寨让人惆怅的现状:不通公路,水源奇缺,没有稻田,连电也是今年才通。全村人唯一的主食便是苞谷饭,但就连苞谷饭,有的人家一年之中也要断粮好几个月。连通外界的只有一条蜿蜒于崇山峻岭间的羊肠小道。大多村民交不起学费,所以李兹喜几乎没有领到过“工资”,就连365斤苞谷,有时候也收不齐,因为有些学生家里太穷了,粮食不够吃。此时,若再说什么“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将是怎样的一个黑色幽默。

曾几何时,英国小伙胡润抛出“2008中国新贵族消费门槛”,“每年至少要消费8299万元”是划分新贵族的最新消费标准。一时引来无数聚光灯,那个时候有谁体味到中国还有那么多赤贫的人口,还有那么多读不起书的孩子,还有多少如李兹喜一样默默含辛茹苦的代课老师?一方是权贵作秀作福,一方是贫寒子弟食不果腹,这是多么冰冷的对比,多么突兀的断裂?

当断裂被“日薪1斤苞谷”的现实毫不隐讳地暴露出来时,我们确实应该做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