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女尊主暗卫小说:名医师承讲记书中片断之二李静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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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医师承讲记书中片断之二作者:中医李静
胃肠诸病用五泻心 去渣再煎混沌汤稳
反激逆从诸法兼备 广络原野心领神会



仲景五泻心汤,即半夏泻心汤,生姜泻心汤,甘草泻心汤,大黄黄连泻心汤,附子泻心汤。广泛用于急慢性胃肠病,慢性胃炎,胃痉挛,胃出血,肠炎,上消化道出血,胃癌等症。半夏泻心汤主治脾胃升降失常,寒热夹杂致心下痞闷,干呕,肠鸣下利,舌质湿润,苔黄白滑腻而不干燥。生姜泻心汤治水热互结胃脘痞满,主症为腹中雷鸣,干噫食臭;甘草泻心汤主证为痞利俱重,心下痞满而硬,下利频作,完谷不化。大黄黄连泻心汤为心下痞满并见心胸烦热,热毒较重,其舌质紫尖边有红斑,苔黄白腻干燥。附子泻心汤为邪热壅滞心下痞满,而兼阳虚恶寒肢冷。

早年在临床上用诸泻心汤时,于煎服法并未在意,以致时有患者服药后反而有胃脘不适疼痛之感。后读岳美中老师强调去渣再煎之义,是用以协调药味,达到和解胃气之目的,也就是说去渣再煎可令药性绵和,使胃肠免去刺激易于接受。煎服法是水八杯,煎至四杯,去渣再煎至二杯,一日分两次服。岳老认为去渣再煎是仲景和解剂独具匠心的创作。试论胃肠病患者本来胃脘不适,如再服用大量之中药汤剂,难免不能承受。后再用诸泻心汤时,必交代病人务须去渣再煎,且不可服多,每次一茶杯即可。此后即很少有患者反应服后不适。

2000年在深圳曾治一张姓老者年六十岁,肠出血住院,每日大便数次,十余天症状缓解,仍胃脘痞满,夜不能眠而来求诊,说你给我开一剂中药,如服后感觉舒服,明天我就出院。住院每天花钱太多。察其舌脉均为半夏泻心汤症,为开一剂并嘱煎药一定要去渣再煎。方为:
红人参10克 黄连3克 黄芩10克 炙甘草10克 干姜3克 半夏10克
第二天病人带着住院的用物来说,我昨晚服药后即能安睡,真是对症一口汤啊,我住了十几天院,花了二千多元,还是难受,不能好好吃饭,睡觉也不好,中药真是神奇啊!早上我就办了出院.后又服半夏泻心汤原方九剂全愈。

2000年治一王姓患者,年三十岁,患慢性结肠炎八年,久治未愈。经人介绍来诊。其反复发作,食油腻物及凉物更为加重,患者消瘦,乏力困倦,症状是每日腹泻七八次,或十余次,有时呈黄色稀便而臭,有时则完谷不化,更有时腹痛泻下脓状物,腹时有疼痛服药则好转,稍不注意则发作。患者诉说服何药开始均有效,继服之则不再效。但终未全愈。医院检查多次均诊为慢性非特异性结肠炎。近来服补脾益肠丸数月,开始数月效果很好,不意最近月余又发作,日泻七八次,再服则毫不见效。

视其舌质紫而暗淡,苔白腻滑而略燥,舌尖布满紫红色班点,肪弦硬。面色苍黄,辨证为寒热错杂,虚实兼有。初诊认为是泻心汤症,许以一月可治愈。处以半夏泻心汤原方再加生姜,并嘱去渣再煎,服至九剂,效果明显,大便日减为二三次且仍不爽,服至十五剂大便仍不成形。细问其大便仍粘腻,偶而仍有腹痛并脓状大便。

忆起裘沛然前辈所著一书《壶天散墨.》中曾论及混沌汤治痢疾重证取效,思此证肠中当有湿热瘀浊积聚,半夏泻心汤治心下痞满,寒热错杂之症。本病人应当有热毒结聚,其舌质淡暗又是阳虚明征,其有热毒结滞须加用通泻之药,其阳虚当加助阳之品,其脾胃虚弱,运化无力所致消化不良又当用健脾之药。观其以前服用消炎类药见效,服补脾益肠丸也见效显见是病情复杂而用药不够全面。半夏泻心汤有人参补气,芩连清热除湿,半夏干姜生姜化痰宣泄水气,惟其毒热结聚似嫌药力不足,加用苦寒通泄之药又恐伤其阳,当师混沌汤之意,加大黄三克同煎不用后下,制黑附片十克亦不先煎,竟是五个泻心汤方药合用的混沌汤。平日习惯用附子即加生姜,半夏泻心汤加大黄即为大黄黄连泻心汤。诸泻心汤共用岂不是一混沌泻心汤么?患者服三剂则效果明显,又服六剂则为每日大便一次几近正常大便,.坚持服至三十余剂病方全愈。

2005年春,李洪波来询,诉其姨妈年五十八岁,身高有一米七,因患慢性萎缩性胃炎伴结肠炎,现体重只有七十多市斤了。每日吃饭不多,但腹痛则大便日七八次,有时泻为完谷不化,有时则稀便,且心脏也有问题,心慌气短,不能劳作,在汉中及西安经医无数,治了数年,终未收效。而且越来越重,现在什么也不能做了,在家休养。病人远在数千里之外,与其电话中交谈后,知其为半夏泻心汤证,但其病程日久且又有心脏病,故处以半夏泻心汤方,合用血府逐瘀汤嘱服一月。

方用:红人参10克,黄连3克,黄芩6克,干姜6克,炙甘草10克,半夏10克,生地10克,当归10克,川芎10克,桃仁10克,红花10克,枳壳10克,柴胡10克,川牛膝10克,赤芍10克,桔梗10克每日一剂,连服一个月。嘱其可经常电话联系,如果有效最好能来诊。

一月后患者来深,诉服药有效,食欲稍增多,现大便日仍三四次,时有腹痛。视其极消瘦,面黄,气色晦暗,舌质淡暗,苔则黄白略干燥,脉弦硬,仍以二方,加生山药30克,生内金10克,加减服至一个月,每日大便改为一次,方始带方回汉中。

三天后患者来电说,到家第二天则又开始每日大便三四次矣。思之汉中与深圳气候不同,嘱其加黑附片十克,三日后即恢复正常至每日一次,患者坚持又服三月,感觉越来越好,食欲增多,又过半年后来电表示感谢,说自已体重增加了十几斤,已和好的人一样了,说大家都看不出我是有病的人了,药还在间断服呢。嘱其药还需服,可取药十剂打成粉,用水送下,每服六至十克,日服三次以巩固疗效,其再三表示感谢,说是救了她的命也。因地不同,一味黑附片的增加其效则完全不同,是半夏泻心汤合用附子泻心汤了也。一年后患者病已全愈,能操持家务,带外孙,与好好人一样,托人送来锦旗一面,上书:“名医风范”。

一日,李洪波来说:李大夫,我与你结识实乃我三生有幸,其一你治好了我夫人的失眠病,儿子的扁桃体炎病,哥哥的肩周炎,母亲的风湿性关节炎。而我姨妈不仅是治好了她的病,实际上是救了她的命。还有我原来的同事老赵的夫人,她花了二十多万元手术化疗费治她的脑癌,只管了半年便又复发,昏迷住院,原来手术的医院都说是没有好办法。是我请你到湖北红安两次前去出诊,用中药将她救醒过来,现在她一家人都在感谢你,说是你救了她的命也。最少通过我,我知道你已经救了二个人的命了。所以我要立志学习中医。我这几年虽然一直在自学苦学,但也一直在困惑之中。结识你,使我认识到中医还是有希望的,认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中医。中医还是有出路的。就像老赵夫人的病,当时你的处方我都研究了,我和老赵都认为你的第一个处方是急救回阳汤,第二个方是衡通汤加虫类药。这两个方子都没有抗癌的药,都不具备抗癌的功效啊?当时你的回答是:
“中医治疗肿瘤癌症,不是头痛治头,脚痛治脚。急则治其标,先保命后治病,她当时昏迷时根据舌脉证状,辨证为虚寒,所以果断用急救回阳汤,服药后即达到吐止清醒,数日后即能起坐饮食的作用。第二方虽无直接抗癌的药,实际上是缓则治其本。疏通气血之衡通汤加用虫类药即有消散之功能,再加虫草,人参,黄芪,山萸肉以扶正,养正则积自除。达到攻不伤正之佳效。体虚之人,如再用抗癌之药以攻之,岂不是与西医化疗一样了吗?病人的身体能受得了吗?”

李洪波又说:李大夫,不,我应该称您老师了,在您的身上,我看到了真正的中医,看到了中医的光明所在。还请您多多指教,而您的解说往往使我顿开茅塞。如你说我儿子是地图舌,是阴虚内燥之体,非短期所能改变,饮食要注意,食疗为先,我一直在与他服生山药粉,生内金粉。你说我妈妈的风湿病服衡冲散三月可愈,果然三月后化验风湿已为阴性。你还说我妈妈风湿会好得快,但心脏需长期调理,所以我一直让我妈妈服用衡通散已近一年了。现情况很好,仍在服药调理。您说我哥哥的肩周炎服衡通汤重加白芍,炙草,皂刺,山甲,桑枝十剂可痛止,我哥哥服十剂,痛仍未止,但停药后十天自愈,一点也不痛了。我朋友老赵夫人的病,您说先保住命,真正治愈需服用中药最少一年以上。她远在老家汉中,像您这样隔山处方看如此重病大病确实不容易。还要麻您多多费心,今后指教我,让我也能如愿以偿。走上中医之路。

李静说:你的对中医热爱使我感动,你的自学中医精神我很欣赏。至此方思近代医界名宿程门雪前辈青年时曾治一慢性腹泻患者,用调理脾胃法,诊断处方颇为对症,患者久服终不能效。后患者携其方求诊于上海名家王仲奇先生,王仲奇先生当时驰名与海上,是程老之前辈。病人向王老详述了病情,诊毕后索取程所处之方,凝思片时,忽昂然提笔在程的处方之上写了批语:“此方可服,再加蛇含石四钱。”随即把原方交给病人,病人未便多问,只得把原方带回试服再说。出乎意料的是,这张屡服无效的方子,仅仅加上一味药,只服数剂,多年的宿疾居然痊愈了。病人喜出望外地来告程,程亦惊异不置。深慕王老先生之医术的精通,欲设法拜王氏为师,后未能如愿,但程老虚心请教的精神是令人欣佩并值得我们学习的。

考蛇含石其性为收涩之性,于调理脾胃之方久不效时加之即效,实乃王氏医学精通之举。

我所治你的姨妈之慢性萎缩性胃炎,慢性结肠炎合并心脏病在深圳服方则效佳,回汉中则不效,加黑附片一味即效,是因地不同则效也异也。泻心汤合用血府逐瘀汤者,是其病久必有气血瘀滞,且又有心脏疾患故加之也。泻心汤治寒热错杂上热下寒之胃肠病颇为对症,再加疏通气血之血府逐瘀汤更为合拍也。

所以我答应你,只要有志学中医,有志者事竟成,我定会毫不保守的指点你。希望你能成为中医一分子,在中医学术上有所成就。愿我们共勉之!

近代上海名老中医裘沛然老前辈在其<<壶天散墨>>一剂混沌汤一文中论曰::“这里,试列举休宁名家孙东宿氏所用的一张混沌汤治痢取得捷效的病案:他诊治一痢疾病人:大发寒热,寒至不惮入灶,热至不惮下井,痢兼红白,日夜八十余行,腹痛恶心,神气倦甚,见洪大脉,面色微红,汗淋淋下,病已二十余日,他医屡治愈剧,东宿为用石膏,知母彻热,桂附,炮姜散寒,人参,白术补气,滑石,甘草解暑,仅一剂而苏,三剂全愈。其汤名混沌,盖取凑集阴药阳药于一方之意。此即擅用兼备法治疗他人莫能措手的重症痢疾而得迅速奏效的一个例子。裘老又说:曾记我早年也治疗一痢疾危症病人,一日痢下数十次,赤白相杂,腹痛,里急后重,病延二旬,中西医历治无效,已不能进食,神识昏糊,脉微欲绝,四肢厥冷而痛痢不止,其病已濒危殆。予为处一方,用党参,黄芪,桂枝,附子,补骨脂,白术,甘草补气温肾,黄连,石膏,黄柏,白头翁,银花清热燥湿,阿胶,熟地,当归补血,大黄,枳实,川朴攻下,诃子石榴皮收涩,龟板,鳖甲滋阴。竟是一张杂乱无章的兼备之方,可称混沌而又混沌.,该病人服上药后,次日即痢止神清,腹痛亦除,脉转有力,胃思纳谷,仅二剂而病痊。如此捷效,实出我初料所及。我自已也很难理解,这是否属于叶天士所斥责的“假兼备以幸中”之列,还是在孙思邈启迪下用“反,激,逆,从”而取得的效果。”

江医生说:“老师,今天有个女病人,30岁,反复胃痛一周,都是以饭后半小时到一个时疼痛为主,一般持续两个小时左右就可以自行缓解。很少反酸和腹胀。体检也只有上腹部轻压痛。按其发病症状来看,应该是胃溃疡无疑。我按西医常规开了一些治疗胃溃疡的药给她。但细问其经期一般延后几天,而且经来比较少兼经色暗淡;难入睡,多梦。切脉见较细、滑、弦,重压有力。舌中心有裂缝,质润,苔薄白、点状剥脱。按中医的看法,应该是脾胃阴虚,心肾不交之属吧?如果用张锡纯的理冲汤对这个症吗?此证经来量少色暗是有瘀血证吧。

李静:从证状来分析,你的胃溃疡的诊断思路是对的,但只是对了一部份,胃溃疡还有待检测证实。况且胃溃疡为何最近一周才发作?所说用中医中药张锡纯的理冲汤方是对的,然而诊断为脾胃阴虚,心肾不交却不太正确。说有瘀血也对。但还是不完全。
江植成:那她应该也属于阴虚血虚之类的吧? 她舌头中心裂缝和经血较少、血色暗淡,失眠多梦,又是什么原因?

李静:从舌脉来看,舌中间有裂纹是为肝气瘀滞之特征。舌质润苔薄白点状剥脱,其脉之弦细滑,重按有力,则更是肝气瘀结气有余之气血瘀滞证,而其胃痛正是典型的肝气犯胃,木克土也,再加上经血量少,血色暗淡也是气血瘀滞的表现。失眠多梦是气血不能上供于脑所致。理冲汤用于此证之肝脾失调,可加山萸肉以养肝敛肝气之横侮,加生山药以补脾虚抑肝木。加芍药,炙草各30克以缓急止痛。加炮山甲以为向导,方为合拍。

在临证处方时,往往先存一念,即此兼备法是也。凡病情复杂的慢性疑难病证,现代讲需用综合疗法的,即为兼备之法,比如治乙肝在病毒高复制阶段,则以解毒亦即清除湿热毒邪为主,兼以扶正,佐以活血化阏,在病毒低复制阶段则需清除湿热与扶正共用之,而在病毒非复制阶段,则需疏通气血与扶助正气为主,清除湿热为辅。如用单一的清除湿热病毒而一味急求转阴,难免有伤正之嫌。慢性前列腺病治疗也是如此。采用综合疗法就比单一的消炎治疗要好得多。近代医家施建勇博士主张用鸡尾酒疗法治疗乙肝,与我之用混沌汤之意治乙肝的兼备法异曲同工也。是“反,激,逆,从”的混沌加混沌汤,亦即是兼备法,多年来的大量临床经验证明混沌汤,鸡尾酒的兼备法与“反,激,逆,从”的综合疗法是可用的,往往可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热结痞满大小陷胸 代以蒌仁荡胸汤名
医要懂药识药尝药 方有经方时方新方


大小陷胸汤均为仲景《伤寒论》之名方。主治外感寒温之邪与痰饮凝结之结胸重症。原文135条:“伤寒六七日,结胸热实,脉沉而紧,心下痛,按之石硬者,大陷胸汤主之”此结胸以心下石硬为主证者也。136条“伤寒十余日,热结在里,复往来寒热者,与大柴胡汤,但结胸无大热者,此为水结在胸胁也,但头微汗出者,大陷胸汤方之。”此结胸以胸胁水结为主证者也。又“太阳病重发汗,而复下之,不大便五六日,舌上燥,而渴,日晡所小有潮热,从心下至少腹硬满,而痛不可近者,大陷胸汤方之。”此以少腹痛为主症者也。

现代主要治疗急腹症如急性胰腺炎,溃疡性穿孔,肠梗阻。大陷胸丸治结胸者项亦强,如柔痉状,是结胸里热水饮邪结用以泻热逐水的治法。小陷胸汤治痰热互结,阻于心下,致心下痞闷,按之疼痛,或咳痰黄稠,恶心呕吐,大便秘结。实际是治结胸之轻症。现代人常用于呼吸道及胸膜疾患,急慢性胃炎,急慢性肝炎,胆囊炎。

经方大家曹老先生用大陷胸汤可谓神矣,细阅《经方实验录》便知。其文不可不读,文中按语更要细读。其学生姜佐景所论更应深刻领会。其论:
“诸式结胸,吾信本方皆能疗之。与五苓散之治水,能治水之壅在下焦者,亦能治水之壅及中焦者,更能治水之壅及上焦者,实有异曲同工之妙。至吾师之用本方,病者常将三药同煎,不分先后,亦不用末,服后每致呕吐痰涎,继而腹中作痛,痛甚乃大便下,于是上下之邪交去,而病可愈。窃按甘遂用末和服,其力十倍于同量煎服。吾师常用制甘遂钱半同煎,以治本症。苦改为末,量当大减,切要切要。”又论:“夫大陷胸汤号称峻剂,世人罕用之,抑亦罕闻之,而吾师则能运之若反掌,抑亦何哉?曰:此乃四十年临诊之功,非骤可得而几也。苟强求之,非惟画虎不成,类犬贻讥,而人命之责实重也。予尝谓仲圣方之分类,若以其峻否别之,当作为三大类。第一类为和平方,补正而可去邪者也。姑举十方以为例:则桂枝汤,白虎汤,小柴胡汤,理中汤,小建中汤,炙甘草汤,吴茱萸汤,小青龙汤,五苓散,当归芍药散等是。若是诸汤证,遇之屡,而辨之易,故易中而无伤。第二类为次峻方,去邪而不伤正者也。并举十方以为例:则麻黄汤,大承气汤,大柴胡汤,四逆汤,麻黄附子细辛汤,大建中汤,大黄牡丹皮汤,桃仁承气汤,葛根芩连汤,麻杏甘石汤等是。若是诸汤证亦遇屡而辨易,但当审慎以出之,为其不中则伤正也。第三类乃为峻方,是以救逆为急,未免伤正者也。举例以明之:则大陷胸汤,十枣汤,三物白散,瓜蒂散,乌头汤,皂角丸,葶苈大枣泻肺汤,甘草半夏汤,甘草粉蜜汤,抵当汤等是。若是诸汤证,遇之较鲜,而辨之难确。用之而中,已有伤正之虞,不中,即有坏病之变,可不畏哉?佐景侍师数载,若心钻研,于第一类和平方幸能施用自如,于第二类次峻方则必出之以审慎,亦每能如响斯应,独于第三类峻方,犹不能曰能用。即遇的证,亦必请吾师重诊,方敢下药。此乃治医者必经之途径,不必讳饰。是故医士有能用第一类方,而不能用第二类,第三类方者,有能用第一类第二类方,而不能用第三类方者,未闻有能用第三类方,而不能用第一类第二类方者也。然则今有初学医者焉,毫无用方经验,见本案大陷胸汤证,惊其神而识其效,越日,偶遇一证,与本证相似,乃遽投以重剂大陷胸汤,可乎?吾知其未可也。是故治医之道,法当循序而渐进,切勿躐等以求功。多下一分苦工夫,方增一分真本事。阅者能体斯旨,方为善读书者。”

李静按:此论乃为我辈临证用方之准绳。如姜佐景之文才资质,跟曹师数载,尚且不能用第三类方,何况我辈资质愚鲁,怎敢孟浪从事。故特欣赏《医学衷中参西录》中所载之方,其一生大承气汤均很少用,大陷胸汤创用荡胸汤以代之,单用瓜蒌仁四两治温病结胸奏效甚捷。后我在临床用之确效而常用之。其论栝蒌解:
“栝蒌味甘,性凉。能开胸间及胃口热痰,故仲景治结胸有小陷胸汤,栝蒌与连,夏并用,若于山甲同用,善治乳痈,于赫石同用善止吐衄。若但用其皮,最能清肺,敛肺,宁嗽,定喘。若单用其仁须用新炒熟者捣碎煎服,其开胸降胃之力较大,且善通小便。盖伤寒下早成结胸,温病未经下亦可成结胸,有谓栝蒌力弱,故小陷胸中必须伍以黄连,半夏始能见功者,不知栝蒌力虽弱,重用之则转弱为强,是以重用至四两,即能随手奏效,挽回人命于顷刻也。”
又论荡胸汤曰:
“治寒温结胸,其证胸膈痰饮,与外感之邪互相凝结,上塞咽喉,下滞胃口,呼吸不利,满闷短气,饮水不能下行,或转吐出,兼治疫证结胸…将治结胸诸成方变通汇萃之,于大陷胸汤中取用芒硝,于小陷胸汤中取用蒌实。又于治心下痞硬之旋复代赫石汤中取用赫石,而复加苏子以为下行之向导,,可以代大陷胸汤,丸,少服之,亦可代小陷胸汤。”

我在临证之时,受此启发,临证凡是痰饮热结之证均加用重用,颇为稳妥。可代大陷胸汤,亦可代承气汤。且有宽肠通便的作用。瓜蒌生用清热化痰,可清热润肺,又可清肝胆燥火,蒌仁炒用气香而有通下之作用。肠燥便秘者用大量瓜蒌可起到增水行舟之功效。用小陷胸汤时,必加枳实,以下其气。经验认为麻仁通大便是治其肠燥便结,瓜蒌仁通便是治其肠热。

又《经方实验录》中录王季寅先生作《同是泻药》篇曰:
“民国十八四月某日,狂风大作,余因事外出,当时冒风,腹中暴疼。余夙有腹疼病,每遇发作,一吸阿芙蓉,其疼立止。不料竟不见效,服当归芍药汤加生军一剂,亦不应。时已初更,疼忽加剧,家人劝延针医。余素拒针,未允所请。至午夜,疼如刀绞,转侧床头,号痛欲绝。无何,乃饮自已小便一杯,始稍安。已而复作,状乃如前。黎明家人已延医至矣,遂针中脘,以及各穴,凡七针。行针历五小时,痛始止。据该医云,腹部坚硬如石,针虽止痛一时,而破坚开结,非药不克奏功。因拟顺气消导之方。余不欲服,家人再三怂恿,勉进一剂,病不稍减。翌日,家人仍欲延前医。余坚辞曰:余腹坚硬如石,决非顺气化痰所能奏效,惟大承气汤或可奏功,因自拟生军三钱,枳实二钱,厚朴三钱,芒硝五分。服后,时许,下积物甚多,胸腹稍畅。次日胸腹仍觉满闷硬疼,又进二剂,复下陈积数次。元气顿形不支,因改服六君子汤三剂。后元气稍复,而胸腹满疼,仍自若也。更服大承气二剂,不惟疼痛丝毫未减,腹中满硬如故,而精神衰惫,大有奄奄欲毙之势。因念攻既不任,补又不可,先攻后补,攻补兼施,其效犹复如此。生命至是,盖已绝望矣!谈次,忽忆伤寒小结胸病,正在心下,按之则痛,大结胸则从心下至少腹硬满,不待按,即痛不可近。余之初病,即胸腹坚硬如石,号痛欲绝者,得母类是?惟大结胸以大陷胸汤为主治,此汤之药仅大黄,芒硝,甘遂三味。硝黄余已频服之矣。其结果既如上述,加少许甘遂,即能却病回生耶?兴念及此,益旁皇无以自主。既思病势至此,不服药即死,服之或可幸免,遂决计一试。方用生军二钱,芒硝五分,甘遂一分。药既煎成,亲友群相劝阻,余力排众议,一饮而尽。服后,顿觉此药与前大不相同。盖前所服硝黄各剂,下咽即觉药力直达少腹,以硝黄之性下行最速故也。今服此药,硝黄之力竟不下行,盘旋胸腹之间,一若寻病者然。逾时,忽下黑色如棉油者碗许,顿觉胸中豁朗,痛苦大减。四五剂后,饮食倍进,精神焕发。古人所谓用之得当,虽硝黄亦称补剂者,予斯益信。惟此汤与大承气汤,只一二味出入,其主治与效力有天渊之别,经方神妙,竟有令人不可思议者矣!嗣又守服十余剂,病已去十之八九,本可不药而愈。余狃于前服此汤,有利无弊,更服一剂,以竟全功。讵药甫下咽,顿觉心如掀,肺如捣,五脏鼎沸,痛苦不可名状。亟以潞参一两,黄芪五钱,饴糖半茶杯,连服二剂,始安。余深奇同是泻药,初服硝黄,则元气徒伤,继加甘遂,则精神反形壮旺。故详述颠末,而为之记。”(录《医界春秋》)
按此文实有无上之价值。录之以备参观。

甘遂逐水之功效,我曾亲服以体验之。取醋制甘遂研粉末装入0号胶囊,与一中药师老马及我一年青体健之学生岳新春医生三人同服之。我服胶囊六粒于晚饭后,隔二小时开始腹泻,直如水状便,量多,腹中微痛,共泻四次方止。我那位学生小岳医生体健则只泻一次而已。而那位药师老马体质较差,次日上班时说让你坑死了,我夜晚一直在马桶上蹲着,腹泻约七八次方止,其说服后一夜未睡,一直在泻,而且说我知道甘遂泻水厉害,你说我们都服六粒,我根本就没敢服六粒,我只服了四粒。每粒胶囊可装药粉约0`5克左右。可见体质不同,用量则需讲究。如无切身体会,只看书中说确难令人相信。

后三人共同分析其具体原因,而得出的结论是,我虽体健但素有痰饮故泻水较多,老马药师体质差且有胃肠湿热故其泻水亦多,我的学生小岳医生体健且内无痰饮故泻少。后用甘遂均以装胶囊四粒为一次量且日服一次,或视病人体质而确定服用量。以防病人不能耐受。

后治一男姓胃病失眠患者,诉说感冒发热好后一直睡不好,饭也吃不下,胃脘痞胀,病十多日,数次就医均按胃炎诊治。询其大便,患者诉说吃不了多少饭,只能喝稀饭,胃还是胀,哪有大便解。察其舌红紫,苔黄腻而干燥,乃温热与痰饮结于脘腹。发热退是表邪解结胸成也。胃不和则不能眠。前医治其胃炎,服用健胃开胃之药岂能奏效。欲处以小陷胸汤加枳实重加蒌仁,患者说医生我不能服煎药,一人出门在外,没地方煎啊。思之此证应为结胸证,当用陷胸汤,苦于患者无法煎药,故将生大黄,制甘遂粉末各装入胶囊,每次两种胶囊各服四粒,每天一次,嘱其不可多服,服后如有腹泻是正常药力,不必担心。三日后来诊说每天都有二三次腹泻,现已能食能睡,此药可谓神矣,视其舌苔黄腻之象大减,患者取二天量即未再来诊。

曹颖甫曰:“世人读仲景书,但知太阳误下成结胸,乃有大陷胸汤证,而不知未经误下,实亦有结胸一证,而宜大陷胸汤者。夫伤寒六七日,热实,脉沉紧,心下痛,按之石硬,及伤寒十余日,热结在里,无大热,此为水结在胸胁,二条皆示人以未经误下之结胸,读者自不察耳。予谓太阳传阳明之候,上湿而下燥,苟肠中燥火太重,上膈津液化为粘痰,结胸之病根已具,原不待按之石硬,然后定为结胸证。即水结在胸胁,胸中但见痞闷,而不觉痛者,何尝非结胸证也?”。

小江说:“老师,在您的指导下,我买了《医学衷中参西录》《经方实验录》明白了什么叫经方,什么叫时方,什么叫新方。《经方实验录》书中所用之方,大多为经方,《医学衷中参西录》中所用之方,有经方,有时方,有新方是吗?还有,老师,恕我直言,我看您在临床上用经方时有,但大都不是原方,大都有加减变化,而且用生山药,生白芍,炙甘草,炮山甲,皂角刺,羚羊角,白茅根,生地,生内金,滑石,金银花,三七粉,还有衡通汤的机会比较多,而且量也大,是感到经方药量太少,赚不到钱,怕吃不上饭?还是现代人的病种病情的需要呢?还是怕别人学会您的用方用药经验?您用的是经方?时方?还是新方?”

李静曰:问得好,你能直言,很好!我也应该直答。现在的社会制度与中医的处境,我确实感到中医生存之不易,既要吃饭,要生活,还不忍丢弃中医,还想在中医学业上有所建树。确实如你所说,现在的中医不值钱,如果只开麻黄汤,桂枝汤,承气汤之类的经方,那也确实不够吃饭的。不过也不全是那样的。你跟我快二年了吧,你应该能看到的,我经常开麻杏甘草加贝母治咳喘,开滋阴清燥汤治小儿发热腹泻。药只数味,赚不到钱的。医德不可不讲。更不是怕别人学我的方法,每个人的病情不一样的,我用的方药是有变化的,不是一个死方子,只治一种病的。

至于常用衡通汤与你所说的那些药,而且量大,这与你所说的现代中医所接触的病种大有关系的。我所治的病种,一般都是病家主动上门,要求看中医服中药,还有的是病人介绍来的。大多是用西医药久治不效,或是不适用西药,或是病情复杂,久治不效的病人。久病必有瘀这个道理我是常向你讲的。所以我的经验是慢性复杂的病情,是要自已组方运用,所以也可以说是新方。衡通汤是我的经验方。你所说的那些我常用的药也是我的经验方。

近代经方大家曹颖甫以擅用经方而闻名,《医学衷中参西录》的作者张锡纯则是用自拟方,经方`,时方,验方,单方,秘方灵活运用的典范。中医讲辨证施治,强调因时因地因人而给以不同的方药。具体情况具体对待。同一临床表现,人不同,地不同,时不同,治疗方法也就不同。所以说:经方极可贵,时方有妙用。验方治专病,秘方治顽症,单方治大病。现代人的心理也要有所理解,疏方用药,一诊不效则多不来复诊也。

故我的经验是抓主证,古人说用药如用兵,胆大心细,剑胆琴心,临证不可拘于经方时方之执,应加减增损,经方时方配合,变古方之制为我所用,或参酌数方之意为一方,或综合单方,验方而组成新方,反复实践,方能临证用方得心应手。你不是说了吗?看我与病人沟通交流很感兴趣吗?那也是一种艺术啊,像演员演戏一样,演得好,下次才会再去看。医生看一次有效,病人才会来复诊。看好病,病人才会与你作宣传。我治急性病重病往往只开一剂,明日有效病人自然会来复诊。你介绍的那位福建姓杨的痛风病人不是只准我给开一剂中药吗,他在疼痛科针灸理痛服药输液一周不效,脚肿痛不能行走,我给开了一剂加味四妙勇安汤合桂芍知母汤,第二天肿消痛止前来感谢,现在我们已经成为好朋友了。试问一剂中药,量小了能达到痛风病人肿消痛止吗?

我常与病人讲,你的病西医说应该是什么病,应该用什么药,效果如何?中医说是什么病,应该如何治。何时能有效,何时能治愈。用药后可能有什么反应,什么是效果。治疗时需注意什么?饮食需忌些什么?常向病人说人身的血脉似长江,一处不通一处伤的道理。慢性气血瘀滞的病人,往往说病人的身体内有了瘀滞不通的地方,就像马路上堵塞一样,马路上塞车需要疏通,人的体内有了瘀阻也需要疏通。而这种疏通则需服药,服药疏通就需要时间过程。说服病人有了心理准备,心情疏畅对治病也有好处。还有,你看到的,我所治的前列腺炎症的病人,有的花费数万元,没有治好,前来求诊,而我常常对症状明显典型的病人说,我用局部注射疗法,一次即可见效。江医生,你应该记得,你介绍的那个姓韦的前列腺增生合并炎症,尿急尿频尿痛难忍痛不欲生的病人,我不是与他用前列腺局部注射疗法一次见效了吗?这就是抓主证,病人尿频尿痛难忍,久治不效,抓不住病人的这个心理,没有把握的讲话,病人能相信吗?这就是现代中医之方向,病人痛苦不堪,只用经方,验方,秘方均能保证一次见效,一天有效吗?病人能相信吗?给他注射一次,有效他自然就相信了。这是什么?这就是经验之谈,经验之方,亦即是新方,乃临诊近四十年之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