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国兰无马克照片微博:不开心的理查德-耶茨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29 22:17:28

         一个热心写作的美国青年喜欢上了孩子他妈(大美人丽芙·泰勒)。某天,单亲妈妈到青年家拜访,但见墙上挂满了爱伦坡、吴尔夫、普拉斯等人的头像,大胡子海明威旁边还有个大胡子。他向她坦称,这个人是他最喜爱的作家,写悲伤的故事,关于那些怀有可怜梦想的人。这位作家叫理查德·耶茨(Richard Yates)。

  这是电影《孤独的吉姆》(Lonesome Jim)中的一幕。除了这些作家结局很糟糕的共同点外,还能说明他们在美国无论名气还是功力都不小,否则,一个藉藉无名的写作者也不会找同样藉藉无名的作家崇拜、引为指路偶像的。

  我当然也相信,耶茨也值得一倾,尽管和海明威诸位比,他非常不为我们所知。在此之前的2004年,天涯网友锡兵先生曾就他淘到的耶茨短篇集《十一种孤独》(Eleven Kinds of Loneliness)发过介绍内容的帖子(以及耶茨的另一本书《年轻的心在哭泣》),评价不俗,让人很感兴趣。一是这么酷的名字,再是原来耶茨先生也是玩不开心的——如果将二战后美国盛行的描写普通人生活、故事结构反高潮、风格简约的小说如此简单概括的话,况且耶茨这位在五六十年代成名的作家又大大影响了简约派大将雷蒙德·卡佛(Raymond Carver)。此书蒙锡兵先生借阅,又蒙青年翻译家孙仲旭先生以复印本相赠,就我而言,对着这册“原文”,效果与对着菲茨杰拉德、卡佛的原著一样,它们都是经典。

  关于耶茨小说的口碑,我们还可以听听他的同胞、在敝国名气不知大他几多倍的乔伊斯·卡罗尔·欧茨(又译奥茨)女士怎么说的。她在其文学评论集《直言不讳》(长江文艺出版社2006年6月版)里,先是认为耶茨是在继承菲茨杰拉德的衣钵(当然没有继承好),接下来对耶茨热衷写的美国中产及中低产阶级(记者、小镇报纸文员、推销员、出租车司机、写字楼职员等等)的故事挑鼻子瞪眼,总之写得不好。我个人固然对这位著作等身的女作家相当不耐烦,但不能不重视她的意见。这就像外国人会喜欢《英雄》一样,我深怕成为文化背景、语言系统差异下的乱叫好者。我非常想听听他们那个系统的声音。可惜欧茨女士连菲茨杰拉德主人翁的失败与耶茨主人翁的失败都辨别不出区别,就判定两人都是美国梦失败者的守护神。菲茨比们好歹还暴富过一把,耶茨的人物可从来就没有有钱过,朋友送个旅行袋就可以感激涕下——不仅哭了,还激动得把未来娇妻都扔一边。这也就难怪欧茨女士会困惑于耶茨的主人翁“对自己除了失败以外的意义缺乏认识”。

  欧茨评价很糟糕的短篇小说Builder ,她认为不过是些轶事,“结构散漫,结尾拖拉。”我个人觉得,能把跟写作有关的故事讲得这么好已属难得,尤其是主人翁的“写小说=干建筑活”的比喻十分有趣,故事多处都讲到怎么挖坑怎么做地基,砌墙、做窗户和烟囱,简直是在讲一篇短篇小说是怎么“修建”起来的。深扣主题,过目难忘。欧茨女士欣赏不了,实在遗憾。

  对欧茨的意见来点鉴定是必要的,现在人人都可以。《译文》杂志11月号推出陈新宇翻译的四篇耶茨短篇小说,除了《自讨苦吃》(A Glutton for Punishment)较为一般外,另外三篇《建筑工人》(Builder)、《万事如意》(The Best of Everything)和《一点也不痛》(No Pain Whatsoever)都很棒,后者让你立刻想到卡佛,尽管顺序上正好相反才对。有那么多读者喜欢卡佛、安·贝蒂,应该会有人喜欢上他们的先行者。或许,从那位美国青年的偶像照里,就已经为耶茨平了反——这位一心想写作的年轻人正是在纽约没有实现梦想,才躲回到故乡双亲的阴影下,过他平庸的生活;百无聊赖之中(或者直奔主题),两人在耶茨海明威们的头像下咿咿呀呀,被打发走的孩子们又闯了进来,镜头里还出现四条袜子都没脱的脚。太令人不开心了!这电影也拍得很像耶茨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