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心原唱卓依婷:生命不能承受之轻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28 02:58:20
  小说中的男主人公托马斯是一个外科医生,因为婚姻失败,既渴望女人又畏惧女人,因此发展出一套外遇守则来应付他众多的情妇。有一天他爱上一个餐厅的女侍-特丽莎,他对她的爱违反了他制定的原则,甚至娶她为妻,但是托马斯灵肉分离的想法丝毫没有改变,依然游移在情妇之间,对全心爱他的特丽莎是一种伤害。特丽莎经常在极度不安的梦靥中醒来,经常猜忌与怀有恐怖想像。   此时捷克政治动乱不安,在苏黎世一位权威医生希望托马斯去那里发展的呼唤下,两人于是决定去那里生活。但是面对陌生环境的不安与丈夫仍然与情妇私通,特丽莎决定离开,回到祖国。但是命运与抉择让托马斯回去找她,此后两人没有再分离。他们意识到在一起是快乐的,是折磨与悲凉里的快乐,彼此是生命中甜美的负担。后来他们死于一场车祸。   萨宾娜是一个画家,曾经是托马斯的情妇之一,也是特丽莎妒忌的对象。萨宾娜一生不断选择背叛,选择让自己的人生没有责任而轻盈的生活。她讨厌忠诚与任何讨好大众的媚俗行为,但是这样的背叛让她感到自己人生存在于虚无当中。弗兰兹是被萨宾娜背叛的情夫之一,他因为她而放弃自己坚持的婚姻与忠诚,但是由于萨宾纳的背弃,让弗兰兹发现自己过去对于婚姻的执着是可笑的,纯属多余的假想,他的妻子只是自己对于母亲理想的投射。   离婚后,自由自立的单身生活为他生命带来新的契机,并且了解萨宾娜只是他对革命与冒险生活的追随。后来他与他的学生相恋,在实际参与一场虚伪游行活动后,意识到自己真正的幸福是留在他的学生旁边。一场突然抢劫中,弗兰兹因为想展现自己的勇气而蛮力抵抗,却遭到中击,在厌恶妻子的陪伴下,无言的死于病榻上。 图书序言   最沉重的负担压迫着我们,让我们屈服于它,把我们压倒地上。   但在历代的爱情诗中,女人总渴望承受一个男性身体的重量。于是,最沉重的负担同时也成了最强盛的生命力的影像。   负担越重,我们的生命越贴近大地,它就越真切实在。   相反,当负担完全缺失,人就会变得比空气还轻,就会飘起来,就会远离大地和地上的生命,人也就只是一个半真的存在,其运动也会变得自由而没有意义。

多重含义

  小说中,最让人费解的难题是,“轻”到底指的是什么?习惯上,经验上,想象中,我们都会认为“重”让人无法承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到了昆德拉这里,我们忽然听到“轻”让人无法承受,这如何不引起人们的怀疑和费解呢?如果,你因为急于要找到问题的答案而加快阅读的速度,那么,你就永远也别指望得到答案。这也算是我阅读该书的一点点经验吧。据说珍珠对于人的身体有很多功效,但吞珠的一个前提是:把它研成粉末。对该书的解读,也必须如此。   在追问关于“轻”让人不能承受的问题时,我忽然想起一个故事。故事大意如此:国王让他手下的大臣们比赛,看谁是大力士。比赛的办法居然是让大臣们把一根鸡毛扔过高墙。几乎所有的大臣们都失败了。只有一位大臣很聪明,他抓住身边的一只鸡,一把扔过高墙,然后对国王说:我能把整只鸡都扔过高墙,何况一根鸡毛?他赢了。依靠他的智慧。   轻便,轻捷,轻柔,轻盈,轻巧,轻快等等,当然会让人感觉到愉快。但如果是轻薄,轻浮,轻狂,轻蔑,轻率,轻佻等等,又当如何?科学揭示,保持宇宙平衡的一个重要因素就是万有引力,于此,我们所能够感受到的最直接的经验就是地球带给我们的重力,它使我们不至于脱离开地球而进入可怕的游离状态。宇航员所面临的最大的难题就是失重。   “轻”之让人不能承受,答案居然如此简单。看来,我以前的迷惑完全来源于对常识的漠视,以及对“轻”和“重”根深蒂固的偏见。有时,轻,真的让人无法承受。像一只鸡毛,你很难凭借力气将它扔过高墙。   这个故事帮我们揭示出“轻”的一层含义,即个体的游离,游离于它所依附的整体之外。这种游离导致归属感的缺失,让人无法承受。P61有一段关于特丽莎的心理描写:“在一个陌生的国家里生活就意味着在离地面很高的空中踩钢丝,没有他自己国土之网来支撑他:家庭,朋友,同事。还有从小就熟悉的语言可帮助他轻易地说他想说的话。”正是这种游离于母体之外的不安定感(生命像一根鸡毛那样轻飘飘),使特丽莎坚决地离开瑞士,与她深爱的托马斯不辞而别,回到她正处于灾难中的祖国。在布拉格,只有在某种心理需要时,她才依靠托马斯。而在瑞士,由于失根,她事事都得依靠托马斯,那她就不得不一辈子重复深夜里的恶梦。   或许,我刚才的论述仅仅是打了一个擦边球,它绝不是昆德拉要与我们讨论的“轻”的重要含义。它只是我解读该小说时所收获的一个副产品。让我们回到小说的开头。   “好可怕哟。”渡边淳一以这样一句话作为《失乐园》的开头,以吸引读者介入小说的核心部分。而昆德拉呢?“尼采常常与哲学家们纠缠一个神秘的‘永劫回归’观。”他一上来就要与读者探讨让人头痛的哲学问题。存心要给人一个下马威吗?不怕把他的读者们吓跑吗?没有比这更好的开头吗?没有。这样的开头必是经过昆德拉深思熟虑的。读者们要跑那是没有领会昆德拉的匠心。昆德拉苦心孤诣地要一下子就把读者引入到小说的核心部分,即引入到“轻与重”的讨论当中。在这里,他要为我们撬开一个解读该小说的缝隙,透过一丝微光,让我们看到昆德拉受难的灵魂。   昆德拉从“永劫回归”的话题,谈到十四世纪非洲部落之间的战争,谈到法国大革命,谈到人们对希特勒的仇恨的消解,谈到断头台。其中最核心的一句话是:“曾经一次性消失了的生活,像影子一样没有分量,也就永远消失不复回归了。无论它是否恐怖,是否美丽,是否崇高,它的恐怖、崇高以及美丽都预先已经死去,没有任何意义。”(P1)这里,给我们揭示出 “轻”的第一层含义:就是个体生命的被轻视,个体意志的被忽略不计。诚如木心先生所说,政治教条的首功是:强定善恶,立即使两者绝对化,抹掉中间层次。在极权主义政治的旗帜下,厉虐性无处不在。个体的生命和个体的意志,都没有存在的理由与空间。“它象十四世纪非洲部落之间的某次战争,某次未能改变世界命运的战争,哪怕有十万黑人在残酷的磨难中灭绝,我们也无须对此过分在意。”对生命,属于每个人只有一次的生命,如此漠视,这样的“轻(视)”谁能承受?   所以,小说体现的不止于昆德拉对祖国命运的担忧,更是对人类历史上饱尝磨难的个人的同情。对,在小说的第一章,反复萦绕于托马斯脑际的就是这个词:同情。他不断地想象特丽莎是一个“被放在树脂涂覆的草篮里顺水漂来的孩子”,就是一种发自于内心的最深切的同情。“同情”这个词,让有些读者误以为,托马斯对特丽莎的情感不是爱情,而是对可怜人的一种恩赐。仔细读一读P15-16关于同情一词的解释,就会明白,同情是“一种最强烈的感情想象力和心灵感应力,在感情的等级上,它至高无上”。   轻的又一个含义是“遗忘”。   请注意昆德拉在谈到法国大革命时说的这句话:“正因为他们涉及的那些事不复回归,于是革命那血的年代只不过变成了文字、理论和研讨而已,变得比鸿毛还轻,吓不了谁。”(P1)这是作者在小说的开头第一次直接提到“轻”这个字眼儿。随后,谈到“对希特勒的仇恨终于淡薄消解,这暴露了一个世界道德上深刻的堕落……在这个世界里,一切都预先被原谅了,一切都可笑地被允许了。”(P2)这部分文字,提示我们“轻”的又一个含义是“遗忘”。有一句话,“忘记历史就意味着背叛”。具有着“遗忘(背叛)”意味的“轻”,当然让生命无法承受。“人们只能凭借回想的依稀微光来辨识一切,包括断头台。”“多少年来,我一直想着托马斯,似乎只有凭借回想的折光,我才能看清他这个人。”昆德拉不仅自己回想,而且,还要带着他的读者们一起回想,让人们记住,记住历史,记住历史上的人们曾经怎样孜孜吃吃(矻矻)苟且营生地活过。   托马斯在面临“轻与重”的选择时茫然无措,“因为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我们既不能把它同以前的生活相比较,也无法使其完美之后再来度过。”昆德拉让人们和他一起回想并记住托马斯,其目的在于,让后来的人们在面临“轻与重”、“灵与肉”的选择时,不再像托马斯那样茫然无措,犹豫不决,以至他经历过的一个个美妙的瞬间由此而丧失全部意义--历史的重要性之一就在于向人们提供经验。   “只发生一次的事,就是压根儿没有发生过的事(因为遗忘) 。捷克人的历史不会重演了,欧洲的历史也不会重演了。捷克人和欧洲的历史的两张草图,来自命中注定无法有经验的人类的笔下。历史和个人的生命一样,轻得不能承受,轻若鸿毛,轻如尘埃,卷入太空,它是明天不复。   昆德拉揭示了人类生命中不能承受的轻,但他和我们一样,无力解决这个问题。因为“永劫回归”是不可能的。民族历史、个人生命都只有一次性,没有初排,没有草稿,选择也就变得毫无意义。我们不选择媚俗,又能选择什么呢?安知抗击媚俗的决心和勇气不是另一种更大的媚俗?一个生活在地球上的人怎么可能避免媚俗呢?如果媚俗不可避免,那么所有“沉重而艰难的决心”不都是轻若鸿毛吗?   这又是一种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昆德拉由此对生命的终极意义表示了怀疑,而那是我们的前人认为理所当然而又坚信不疑的。我们无可选择又必须选择,我们反对媚俗又时时刻刻都在媚俗。

经典书评

  昆 德 拉 的 宿 命   --解读《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   采薇   几乎每一句话里都有一个隐喻,每一段议论中都有一个陷阱,每一个细节中都藏着一个机关,每一次的话锋一转都是一个暗道。你刚刚觉得柳暗花明,忽然又山重水复。就这样,一重山水一重风景地吸引着你跋涉的脚步。困惑,惊喜,晕头转向,又豁然开朗。   每一章每一个细节都不容忽视,否则,你就会在那部喻象如原始丛林中的植物一样茂密的小说中迷失方向,找不到一个出口。也可能,你根本就进入不了那个“茂密的丛林”,努力跋涉半天,还只是徘徊在它边缘的草地上,看到一些不成气候的灌木,根本瞧不见一株让你不得不仰视才能窥其全貌的乔木。运气好的话,你或许可以用猎枪打到一两只兔子,但别幻想碰到九色神鹿。运气不好的话,你只能见到一团胡乱生长的毫无秩序的野草。   如果因为某种机缘,你幸运地进入了“丛林”,那你也必须在经过的每一个地方,小心地留下标记,并时常回头看看那些标记,前后对照着,记住前进中的每一次拐弯,每一次的升与降。否则,你就会迷失在丛林深处,像迷失在浓浓的雾中,再也找不到方向。如果,你能在领略到最美丽的风景之后,小心翼翼地顺着来时的路返回,再走出丛林,你一定会无比欣喜,对“丛林”中的美景叹为观止。   第三遍仔细研读昆德拉《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时,我获得如此深切的感受。穿过那一片丛林,令我惊悸,让我的灵魂不安。对托马斯每一次行动选择的认识态度,都是昆德拉对读者灵魂的拷问。他让托马斯一次又一次地徘徊在“轻与重”“灵与肉”之间,也就一次又一次地拷问读者的灵魂。他像残酷的罗马统治者把耶稣钉在十字架上受难一样,把他的读者也钉在沉重的十字架上。我几乎能够看到那个巨大的十字架就摆在面前,我几乎能够听到他抡起锤子“咣”“咣”地往我手上脚上钉钉子的声音,我当然也能因此而感觉到锥心的疼痛。“好了,你就呆在上面吧!自己想想清楚,是选择轻,还是选择重?是选择灵,还是选择肉?”一个狰狞的声音低沉地咆哮着……   真是难以想象,昆德拉需要具备怎样的机智,站在怎样一个俯瞰全局的高度,才能摆出这样一座巨大的迷宫,把那些“隐喻”“陷阱”“暗道”“机关”天衣无缝地构建在一起。让人每走一步,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我喜欢你的原因,是你毫无媚俗,在媚俗的王国里,你是一个魔鬼。”(P9)与其说,这是萨宾娜对托马斯的欣赏,勿宁说,这是昆德拉坚定而又明确的自我表白(后面的文章中,我就会提到,小说中的主人公托马斯,其实就是作者昆德拉的化身)。能写出这样一部伟大的著作,说明昆德拉本身就是一个异类。和他的同胞卡夫卡一样的异类。《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和卡夫卡的《城堡》一样让人费解。   这样一本小说,不仅难懂,而且读来让人饱受思想上的折磨。如果没有准备好受难,就不要打开它。打开也毫无意义。不如省下时间去读一些流行的通俗小说,或许还可以从中看到一些花花草草。要不然,就读一读“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一类的诗句,也可以让你对生活充满美好的想象。再不然,读一些小资女人写的,充满咖啡香气的散文,和写手一起享受一下坐在雅致的咖啡厅里把白天当黑夜过的情调。一不小心,你还可能意外地收到素不相识的人送你的99朵玫瑰,借着玫瑰的颜色,幻想浪漫吧!   沉重浮生与鲜秾爱意   作者:夏糖分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我读得很慢,不过倒也没中断过。07年的冬天到去年五月。半年多一些的时间,这期间我本身经历了许多事。一些经历加强了我对小说的理解,一些认识又推翻了之前对故事的臆测,然后堆垒成某一种冲动的炫目的执着的慨叹。   我从不曾把这部小说当做一个(或者几个)爱情故事来读,但也不是把爱情从书中抠去。的确,《轻》是在“对任何抒情形式的讽刺、质疑,对天真的彻底批判”。但是,米兰.昆德拉的这种来自“彼世”眼光的嘲讽并没有使他仅仅大处落墨,而是见他的讽刺质疑与彻底批判,揉碎了融化了重新浇注成为一种新的东西。而对书中主人公爱情的处理,就是这一过程中的最后一趟淬火,幸亏如此,避免了这部小说沦为形而上的一种佶屈聱牙。   如果说《玩笑》是知识分子在“布拉格之春”的激荡,是昆德拉并不成熟的反抗,是一种解冻。那么《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就是要对这种反抗这种解冻的全部抹杀。尽管昆德拉表示,自己的作品不是自传性质的记录,但无可否认因为俄狄浦斯丢掉工作的托马斯和因为《玩笑》解职的作者在一种莫可名状的轮回中具有了同样的孤寂。那么有没有什么能够栖身这孤寂,能够为作者的追忆提供一个注脚?有的,就是小说中无关轻重的爱情   中国人未必完全理解这种无关轻重。在我们的文化中,虽然除了“王宝钏苦守寒窑”,也有“潘金莲大闹葡萄架”,但是我们习惯了〔无冲突〕的搭配。而书中托马斯和特蕾莎却有强与弱的冲突,弗兰茨和萨比娜之间的不解之词,在这一点上昆德拉无疑是与我们相悖的。这种漠视矛盾的爱情甚至和西方意识形态中的“对于那种完整的希冀和追求就是所谓爱情”也不一致。它只能是属于捷克人。   在很长的时间里,捷克人无法撇清政治再去谈别的事。因而我们可以说,托马斯和特蕾莎的婚姻是建立在1968年苏联入侵捷克的事实之上。如果没有苏军攻入布拉格的坦克,没有遍布俄国名字的苏黎世郊外,爱情就不复存在。行军的大兵踏步踩出河床,然后才有特蕾莎被放在篮子里顺着河漂过来。最后托马斯接纳了她。波西米亚地区的时局越沉重,他们的爱情就越轻盈,轻得卑不足道。   所以,“无能为力地朝院子里张望;在爱的激奋时刻听到自己的肚子作响:不知如何在背叛之路上止步;在伟大的进军行列中举起拳头”,等等。它们其实都分娩于一次野蛮粗暴的赫鲁晓夫式的军事打击,是萌芽于白色恐怖的红色蔷薇。   作者为什么要这样处理?   弗朗索瓦.里卡尔再《大写的牧歌与小写的牧歌》中说“在这部作品中确实构成了一个中心的神话,因此也就构成了一个理解人类生存及我们所生活的世界的方式。”昆德拉企图以一种中欧的浓情蜜意作为看待世界的视界,甚至以这一方式来桥接现实与媚俗(kitsch)。   什么是媚俗?弗兰茨为了对萨比娜的信仰死去,他的妻子因为他的死亡圆满了自己的身份,而萨比娜正奔走在背叛的路上;托马斯开车去追回es muss sein的特蕾莎,却突然发现这个女孩其实是来自六个滑稽的偶然。小说家藉此说明,生活纠结在一种首尾相接(如同神话符号中的衔尾蛇)的反复时,就是一种媚俗。   这一观点曾见于昆德拉的其他作品中,比如:   受到乌托邦声音的迷惑,他们拼命挤进天堂的大门,但当大门在身后砰然关上时,他们却发现自己是在地狱里。这样的时刻使我感到,历史总是喜欢开怀大笑的   当然,它没有脱离昆德拉作品中的永恒主题:矛盾与挣扎。   小说中的爱情就是在这种矛盾与挣扎中放大的。特蕾莎说“我要你变老,比现在老上十岁,二十岁!”她始终对托马斯的强不安。最后在特蕾莎的梦里,托马斯不停止地趋于软弱,终于变成了“属于她,可以把在怀里的小动物”。可是在现实中,特蕾莎却是以更加软弱的姿态使托马斯屈服。她突然意识到:   她总是在内心深处责备托马斯爱她不够深。她认为自己的爱是无可指责的,而托马斯的简直就像是一种恩赐……她总是对自己说,她用了自己一生的软弱来反对托马斯。我们所有的人总是倾向于认为,强力是罪犯,而软弱是纯真的受害者。但现在特蕾莎意识到,在她这里真理恰恰相反。即使是她那些梦,在一个男人的感觉中仅仅是软弱而非坚强的梦,也展示了她对托马斯的伤害,迫使他退却。她的软弱是侵略性的,一直迫使他投降,直到最后完全丧失强力,变成了一只她怀中的兔子。她无法摆脱那个梦。   特蕾莎的彻悟本身就是矛盾的,在彻悟中否认着过去所有的坚持。书中最大的矛盾实际上是,在苏、波、匈、保、东德五国的包围下存活下来的主人公们,杀死他们的恰恰不是重,而是轻如鸿毛的媚俗。   米兰.昆德拉不是悲观的诅咒者,可要如何解释这辗转全书的谵妄与混乱?杜拉斯说写作是一种暗无天日的自杀。昆德拉正是站在死中,不断去盼望白日,去看生。悲剧迤逦着走过来,带着他的冷色调。必定在他的大氅里预留着对生命的祷祝。   用心读完全书,感染你的反而不是大师闳中肆外的大气,而是隐忍在爱的蹉跎中的涓涓始流的细腻。海明威在《流动的盛宴》的第一页写道:“假如你有幸年轻时在巴黎生活过,那么你此后一生中不论去到那里她都与你同在,因为巴黎是一席流动的盛宴。”我想这本书也将同巴黎一样,人性的光芒会依附在卡列宁的微笑里依附在这世俗的爱情中,照耀着。   写这篇书评时我应景儿地找来贝多芬听。不是书中提过的(很重要的)编号133的四重奏,而是升C小调第十四号钢琴奏鸣曲。这首更常被叫做《月光》的钢琴曲给我一种漂浮的意象,冲淡了小说给我的幻灭的痴缠。二百年前的奏鸣曲,二十年前的小说。我闭上眼睛。如同小说的末尾,“一只巨大的蝴蝶被光线一惊,飞离灯罩,在房间盘旋。下面,传来钢琴和小提琴微弱的声音”。要多久才明白飞起的其实是眩迷梦幻的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