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园杀手diss台湾:养阴补肾治红斑狼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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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五十年来,秦万章始终致力于中西医结合治疗皮肤病和自身免疫性疾病的研究,西医出身的他对于中西医结合之道有独到见解。他认为,中西医结合应当是宏观调控与微观研究的结合。在这种思路指导下,他采取“养阴补肾”法治疗红斑狼疮,并开发出中草药雷公藤。
秦万章
1931年出生,江苏高邮人,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终身教授、上海市名中医、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上海市中西医结合红斑狼疮医疗协作中心和全国红斑狼疮研究会主任、上海名老中医药专家继承人导师。
身体周刊记者 肖蓓
50年前,几个身患红斑狼疮的女大学生,由于没有特效药而失去了年轻的生命。这让秦万章第一次认识到这种“不治顽疾”的可怕,从此展开了与红斑狼疮的较量。
作为中西医结合治疗皮肤病和自身免疫性疾病的专家,秦万章在国内首先发表了“养阴补肾法治疗红斑狼疮”的论文,结合现代医学指出,对该病的治疗不仅限于抑制体液免疫上升,还应该调节和提高细胞免疫功能的状况。1975年始,他又率先开展用中草药雷公藤治疗系统性红斑狼疮的研究,被认为“对现代医学和人类生命科学的发展作出了贡献”,获得了“雷公藤研究之父”的称号。
“中医学术的每一次突破,都有保守和创新之争,后人应有所发展,有所发明,拘守则永远停滞不前。凡有突破,都能推动中医向高层次、新领域扩展。医生的职责是治病,寻求疗效是第一要旨,但科学研究才是关键,很多皮肤病是难治之症,要攻克,就得有创新。”秦万章说。
补肾疗法替代激素
在中山医院皮肤科,秦万章运用中西医结合手段治愈了许多皮肤病患者,但他仍遗憾于50年前因红斑狼疮离世的几名女大学生。
红斑狼疮,是一种自身免疫性疾病,患者面部或其他相关部位反复出现皮肤损害,看上去就像被狼咬过的一样。随着医学的不断发展,人们又提出了系统性红斑狼疮的命名。系统性红斑狼疮除具有典型的皮肤损害外,还包括全身各系统和脏器的损害,如肾、心、肝、脑、肺等。红斑狼疮起病隐匿或急骤,发作比较凶险,且极易复发,迁延不愈,出没无常,就跟狼一样狡猾,被称为“不治顽疾”。
上世纪60年代初,秦万章就职于华山医院皮肤科时,就对这种凶险的疾病很感兴趣,毕业论文即是研究红斑狼疮。当时在华山医院,红斑狼疮的患者多为年轻女性,其中有几位同济、复旦、上医大的女大学生比较特殊,她们都是在“五一”旅行后,由于太阳照射以及过度疲劳诱发红斑狼疮。
那个年代,西医对于这种疾病的治疗经验有限,主要使用皮质类固醇激素和免疫抑制剂,几个女大学生由于治疗不及时而不治身亡。这件事引起了医院的震动,院方希望通过中西医结合方法来寻求治疗这一恶性疾病的良药。
于是,在皮肤医学界有“北胡南杨”之称的“南杨”华山医院皮肤科创始人杨国亮,请来程门雪、黄文东、姜春华、顾伯华、夏少农这些上海最有名望的中医大家对患者进行会诊。经过名中医的辨证,发现这些患者多半都是阴虚体质,都有面部红斑、口干、咽干、小便黄赤、大便干燥等症状。还有很多是肾虚的体质,有头发脱落、牙齿疼痛、腰酸背痛、脚跟疼痛、耳鸣、耳聋等症状,因此应用补肾阴虚的方法进行治疗。
秦万章集中名老中医的经验以及自身的临床经验,体会到自身免疫性皮肤病多以虚证为主或兼有虚证,基于“正之不存,邪将焉去”的理论,提出除泻实以外,补虚也是治疗皮肤病的一大法则。
他通过“养阴补肾”法治疗红斑狼疮,选用“六味地黄丸”为主进行加减治疗,其中包括生地、山萸肉、山药、茯苓、泽泻、丹皮等味药,重用生地,结果70%的患者缓解了病情。
上世纪60年代初,秦万章在国内首先发表了“养阴补肾法治疗红斑狼疮”的论文,并结合现代医学指出,对该病的治疗不仅限于抑制体液免疫上升,还应该调节和提高细胞免疫功能的状况。这一观点引起国内外专家的广泛关注,其研究成果《中西医结合治疗系统性红斑狼疮的研究》曾获得1965年卫生部科技成果二等奖。
秦万章说,“系统性红斑狼疮是一种自身免疫性疾病,其表现大部分都是体液紊乱,血液中有很多抗体,也就是体液免疫,它的病理其实是一种毛细血管的炎症,哪里有血管炎症就会到哪里,所以对内脏的损害非常大,过去很少人敢碰它。激素就是抑制体液免疫的,所以西医用激素来治疗红斑狼疮。当时发现很多患者用激素也治疗不好,因为红斑狼疮(患者)不仅是体液免疫,而是以细胞免疫为主导的,而现代研究发现,生地、熟地、茯苓等很多补肾阴的中药可以调节细胞免疫,因此,使用补肾阴的中药提高了治疗红斑狼疮的疗效。当然,'养阴补肾法’治疗红斑狼疮也要分型,阴虚火旺型的最厉害,会伴有高热,根据病情的轻重不同,辨证也不同,治疗方法也不同。”
他从肾虚机制研究中发现,补肾疗法能使垂体-肾上腺皮质系统反应性迟钝者恢复正常,并运用补肾疗法替代激素治疗,取得很好的临床疗效。他认为补益法不仅对皮肤病治疗大有可为,在皮肤病的预防方面也有一定前途。
通过显微镜看血淤
秦万章治疗红斑狼疮等自身免疫病,主张“以血为纲”,这与他提出的“新血证论”思想密不可分。
上世纪70年代始,秦万章积极开展活血化淤研究,成为全国活血化淤研究的组织者和奠基人之一,其研究成果受到卫生部重视和医学界的赞赏。
当时,活血化淤的研究是上海市的重大项目,在华山医院工作的秦万章就任上海第一医学院(今复旦大学上海医学院)活血化淤研究组组长。中医文献中对血淤的记载颇为丰富,但是从西医角度讲,什么症状才是血淤却没有明确的诊断标准。秦万章的研究首先解决的就是明确血淤的中西医诊断标准。
秦万章解释说,血淤的表现很广,从妇科来讲,月经不调、小腹胀痛、闭经、月经延迟;内科来讲,肝脾肿块、血管发炎;而在皮肤科中,紫癜、皮损色黯、紫红、淤点淤斑、肥厚、结节、肿块、苔藓样变、色素沉着或有固定性疼痛,均属血淤范畴, 所以都可以采用活血化淤法进行治疗。
但在具体应用时又注意与补法联用,有益气活血、温阳活血、养阴活血之殊。“在硬皮病的治疗中就兼顾了以上不同的方法。再者,益气活血的治则既可用于硬皮病的治疗,又可用于红斑狼疮、皮肌炎等自身免疫性疾病,这既体现了同病异治与异病同治的思想,又体现了其临床上祛邪兼顾扶正的思想。”
秦万章在应用活血化淤法治疗时,按照血淤诊断标准对皮肤病进行探讨,且治疗前后通过实验室检查研究活血化淤作用机制。“从现代医学角度来研究血淤,通过显微镜、皮肤血管镜等现代工具,可以看到血淤就是血液流变学的异常,微循环的紊乱,表现为血流慢、血管壁毛糙、血液淤结阻塞,红细胞、血小板的聚结、凝结。”
秦万章说,活血化淤法的运用,本身就是辨证论治的产物,凡属淤血的病证,采用活血化淤法,但病证有阴阳、表里、寒热、虚实的不同,活血化淤亦针对这些情况而有所区别,且对某种病症的治疗即使需要活血化淤,也并非一成不变,因为病有初、中、末的过程,所以还须辨证论治。
近年来,秦万章又提出“新血证论”思想,将血淤与血虚、血热、血燥结合起来进行系统研究,扩大了血淤的研究领域。在治疗上辨证论治,把凉血、活血、养血等方法用来治疗红斑狼疮、银屑病、神经性皮炎、湿疹、血管炎、皮肌炎、紫癜等各类自身免疫病,通过“以血为纲”来调节患者的整体机能,取得了良好的疗效。其中,治疗银屑病、红斑狼疮的有效率达80%,治疗各种血管炎的有效率达90%。
他的“活血化淤研究”获得1982年全国科学大会奖,其“凉血、活血、养血法治疗胶原病的免疫研究”获得1990年上海市科委科技三等奖。
雷公藤研究之父
治疗红斑狼疮单靠养阴补血、活血化淤还不够。为了提高疗效,秦万章查阅各种资料,一则民间验方给了他启发。
秦万章发现民间雷公藤一直被用于类风湿性关节炎、麻风病的治疗。这引发了他的新思考,雷公藤能否用于皮肤病的治疗?有效物质基础又是什么?带着这些问题,秦万章带领研究小组奔赴福建、云南、江西以及浙江等地进行考察,并亲自采药、加工,以确定雷公藤的用量。
从1975年开始,秦万章率先运用中草药雷公藤治疗系统性红斑狼疮,近期有效率达79.4%,患者乏力、低热及关节疼痛等症状明显缓解,实验室检测指标也得到显著改善。秦万章说,“雷公藤的主要作用有活血化淤、清热解毒、消肿散积、杀虫止血,雷公藤治疗系统性红斑狼疮的效果可能是通过调节系统性红斑狼疮的免疫紊乱环节,进一步改善微循环及血液物理化学特性而取得的。”
秦万章在对皮肌炎的治疗中还发现,雷公藤是一味很有开发前途的药物,可逐步减少激素用量,甚至可以替代激素,还能降低生物酶活性,使肌力改善。秦万章通过研究探明了雷公藤的大体形态及光镜、电镜下的组织结构,并从雷公藤中提取到100余种化学成分,还证实了雷公藤是通过抗炎、免疫调节、镇痛、抗肿瘤、抗菌、改善微循环等机制发挥治疗作用的,并研制了多种高效低毒的雷公藤制剂。
不断深入的临床研究扩展了雷公藤的应用范围,目前该药对自身免疫性疾病、变态反应性疾病、红斑鳞屑性皮肤病和一些少见病如疱疹样皮炎、环状肉芽肿、掌跖脓疱病等均有显著的疗效,有些病种已将雷公藤公认为首选药和重要药物。
30多年来,秦万章主持研制了数种以雷公藤为主的复方,如三藤糖浆、三色片等制剂,广泛应用于临床,疗效卓著。他的“清热调血糖浆(三藤糖浆)治疗各型红斑狼疮的临床及机理研究”获得1987年上海市科委科技进步三等奖。
在秦万章的引领下,雷公藤治疗皮肤病的研究达到世界先进水平,他也因此赢得了“雷公藤研究之父”的称号,被认为“对现代医学和人类生命科学的发展作出了贡献”。日本、美国、英国、韩国等多国医疗机构要求与秦万章所在的中山医院合作,不仅为国内培养了一大批人才,还取得2项国际专利,发表论文近50余篇,涉及生药、生物化学、化学分析、合成及药理等诸多基础和临床领域。由于国际影响力扩大,秦万章还受到了日本平成天皇的接见。
除了雷公藤,秦万章在丹参的研究上也颇有创新,他将中西医结合的学术思想贯串于对单味药物的研究,开创了单味中药材现代研究的先河。
丹参是活血化淤之要药,《妇女明理论》中述“一味丹参,功同四物,能补血活血”。秦万章研究发现,丹参的化学成分有丹参素和丹参酮,其药理作用有改善微循环和血液流变过程,抗凝、抗菌消炎及调节免疫等。丹参及各类丹参制剂与雷公藤合用作为结缔组织疾病辅助治疗方面,其疗效及作用均优于单味雷公藤。
秦万章在国内率先将丹参制剂用于硬皮病,取得明显疗效,对心脏损害、血管炎病变者应用丹参制剂后也有明显改善,现已在皮肤科领域广泛采用。
中西医结合之道
从医50年来,秦万章始终致力于中西医结合治疗皮肤病和自身免疫性疾病的研究,西医出身的他对于中西医结合之道有独到见解。
1931年,秦万章出生于江苏高邮一个普通家庭,因为舅舅是医生,秦万章从小就立志从医。1953年,他考入原上海医科大学医疗系,成为唯一的一届皮肤科专业学生,师从全国皮肤科领军人物杨国亮,这届学生如今已是中国皮肤科的学科带头人。1957年,秦万章毕业后进入华山医院工作,1981年转入中山医院工作至今。
虽然是西医出身,但秦万章对于中医却很感兴趣,他曾半脱产在曙光、龙华医院学习,1964年又毕业于卫生部西学中研究班。他曾先后师从夏少农、姜春华、顾伯华等上海名中医,又曾在北京中医院师从赵炳南院长,深受南北两派大师的教益。
“什么是皮肤科的中西医结合?什么是皮肤科中医药的科学化或现代化?本质的阐明,概括起来就是科学性、先进性和新颖性,有理论指导意义和社会实用价值。”秦万章说。
50余年的从医历程中,他坚持用现代科学方法继承发展中国传统医学,并坚信要开拓中医学术的国际市场,必须走中西医结合的道路。
他主张,在明确现代医学诊断的基础上按照中医理论体系进行辨证,进而作出分型或分期诊断。同时,要提高辨证论治的水平,必须将辨证引向微观化。中西医结合,将现代先进的研究方法与中医传统的理法方药体系相结合,有助于逐步深化对中医学的正确认识。中医望闻问切“四诊”是感官的表现,而现代医学诊断皮肤病,还结合许多物理、化学、组织病理、电子显微镜等,为微观辨证提供了依据。
进一步说,中西医结合应当是宏观调控与微观研究的结合。在中医的“益气养血”、“补气活血”气血理论指导下,秦万章研制了由丹参、黄芪、黄藤组成的“三色片”方剂,用于红斑狼疮、皮肌炎、白塞病、银屑病、特应性皮炎、白癜风等疾病均有一定疗效。
他用辨证论治的方法观察到“三色片”中三味中药的协同作用。而在微观的药理研究中,他预测到不同单体的组合可能发挥协同作用,运用现代医学证实“一味丹参功同四物”、“一味黄芪效超十全”、“一味黄藤功盖百药”的中医论述。这正是中医理法方药的提高和发展,是医药结合,而不是“废医存药”。
“从宏观调控走向微观研究是历史的必然,是中西医结合的必由之路,有着广阔的前景。” 秦万章说。
精神愉快对于治疗非常重要
身体周刊:红斑狼疮被称为“不治顽疾”,似乎很难根除,中西医结合治疗具体如何用药?
秦万章:红斑狼疮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可怕,近30年来,中西医结合治疗红斑狼疮获得成功,死亡率逐年下降,预后挺好。一名小学女教师身患红斑狼疮,用雷公藤治疗效果很好,至今已经快30年了,她八十大寿还请我去。
西医治疗此病,首推皮质类固醇激素和免疫抑制剂,但是长期应用会导致不可逆的副作用。中西医结合治疗,一些单味药的应用为此病开创了新路,雷公藤就是首选药物。由于此病的临床变化纷杂交错,在治疗上应灵活加减。
如在系统性红斑狼疮急性发作阶段,应按急则治其标的原则,可加用羚羊粉、犀牛角粉、生石膏、生玳瑁、安宫牛黄丸等,此阶段激素的应用尤有必要;病情稳定时,可用大剂量增液汤和雷公藤逐步递减和替代激素,以减少其副作用。缓解阶段又常以丸剂为主,如大补阴丸、六味地黄丸,取其缓则治其本的道理。
身体周刊:红斑狼疮患者平时要注意什么?
秦万章:红斑狼疮患者不能晒太阳,平时要注意防晒,尤其是春季阳光的紫外线波长最易诱发光感性症炎。平时还要注意不要受凉、防止感冒,以免疾病刺激发病。
饮食方面,光感性的食物不能吃,比如芹菜、蕨菜就属于光感性蔬菜。海鲜、带鱼、咸菜这些传统所说的比较容易发的东西也并不是都不能吃,要看具体情况。
精神愉快对于红斑狼疮的治疗非常重要。往往越是年轻的患者预后越差,因为年轻患者面临婚恋、工作,往往心理压力较大,此外雌激素越多,也会加重病情。
拿得起,放得下
耄耋之年的秦万章,每周三次门诊,活跃在临床、科研第一线。说起自己的养生之道,秦万章笑了,“人要有事业心,也要懂得休闲、潇洒,所谓拿得起、放得下,对任何事情不要计较得失。”
他说,“现在儿女都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物质生活也不缺少什么,因此将健康放在第一位。”
秦万章在养生方面很有一套,平时吃些枫斗晶、西洋参含片、虫草胶囊等补品,可以养阴益气。早餐也比较丰富,泡饭加上糯米糕、汤团、蛋糕、面包等点心,喝豆浆或牛奶。
他还有午休习惯,午休半小时到一小时,有助于下午精力旺盛,提高晚上睡眠质量。
秦万章的爱好也很广泛,年轻时候是运动健将,喜欢长跑、游泳,现在的运动主要以散步为主,每天早晨起来都要在家附近散一圈步。他还喜欢旅游,英国、美国、日本都曾留下他的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