诽谤罪和诬告陷害罪:卡扎菲统治42年 唯权势阶级获益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5/07 14:39:18

1986年,遭到美军空袭后的利比亚首都的黎波里街头景象
“另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是,如何对待利比亚迅速膨胀的年轻阶层。”英国中东与北非问题分析家艾莉森帕格特告诉本刊记者,“像这个地区的其他国家一样,在1995年,利比亚就有39%的人口低于15岁。由于反对私有,新兴的劳动力没有更多的选择,而臃肿的国有部门已经无法为新兴的劳动力提供足够的工作,教育和卫生服务在漫长的制裁中萎缩。”
内外交困迫使卡扎菲选择转变。“911”后,卡扎菲是第一个要求缉拿本拉登,并向美国表示哀悼的阿拉伯国家领导人。2003年,他宣布对洛克比空难承担责任,同意接受高达27亿美元的赔偿。卡扎菲的目标非常明确:他提出要在联合国解除对利制裁后,才支付40%的赔偿金额;而在美国也解除制裁后,再付40%;至于最后20%尾款,则要等到美国国务院与国会将利比亚从支持恐怖主义的黑名单上剔除后,才会兑现。随后,卡扎菲清除了与西方关系正常化的最后一道路障,宣告停止相关核计划,将导弹射程限制在300公里内,并且无条件准许国际原子能总署入境检查设施,放弃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研制与开发。
这是一次各取所需的交换。在政治上,双方成为反恐的伙伴;在经济上,西方获得了石油,利比亚则得到了石油收入。利比亚前外长沙勒贾姆2005年8月初曾发表谈话称:“美国与我们改善关系,就是为了石油。利比亚被西方制裁了几十年,石油产量锐减,因为我们的技术和设备都被美国严格控制。我们需要美国的技术和公司。”在当年1月的招标中,美国公司单独或与其他国家的公司合作,一下子就夺得15块对外开放油田中的11块。2007年1月,利比亚已探明石油储量为415亿桶,在非洲排第一位,而利比亚仅有1/4的国土得到石油勘探,广大的未勘探地区无异于潜在的宝藏。

“与埃及不同,利比亚现在的动乱不是由年轻知识分子或者劳工阶级领导的,这是一场部落的革命。”《全球化:全球化世界如何消解于流体战争》一书的作者佩普埃斯科巴告诉本刊记者,“尽管这场动乱的参与者混合着各种各样的普通利比亚人、失业的受过教育的年轻人、城市中产阶级以及军队与安全系统中的叛离者,但他们背后的力量都是部落。”
今天的利比亚由140个部落组成。埃斯科巴告诉本刊记者,部落和他们的宗族谱系几百年来维系和规范着阿拉伯社会。在20世纪早期,利比亚分为三个大区域:的黎波里塔尼亚,东部的昔兰尼加和西南部的费赞,每个区域都有各自主导的部落群体。在1951年利比亚独立前,利比亚没有政治党派,在君主制时期,部落就是政治的全部内容。“1969年的卡扎菲革命重组了部落的政治角色。在卡扎菲的政治体制中,权力集中在人民委员会和人民代表大会,而那些旧时代的政治精英——部落的长者,则被孤立。”
“1969上台后,卡扎菲将部落制看做与过去君主制相联合的落后制度,他一度试图令利比亚摆脱部落制度。但他很快意识到,在利比亚社会中部落的力量异常强大,他无法绕过它实现对国家的统治。”帕格特说,“他由此开始逐渐通过离间和联合的方式,操纵部落系统。他与那些具有地理战略重要性的部落结盟,确保能从中招募安全人员。这样做的结果是,一方面,在90年代,卡扎菲在部落帮助下控制反对力量和背叛者、解决地区争端;另一方面,各部落在军中的分权使得军队呈现分裂状态。在埃及和突尼斯,军队是决定政治前途的决定定性因素,而在利比亚,情况要复杂得多。”
军中势力的分配也为部落间的权力斗争埋下了隐患。埃斯科巴告诉本刊记者,目前利比亚安全系统的关键职务由卡扎菲自己的部落卡达法和他1969年时的同盟马格拉哈部落占据。这在根本上意味着,这两个部落垄断了经济关键部门。
“动乱始于利比亚东部地区并不是一个巧合。”帕格特说。东部的昔兰尼加地区是伊德里斯王朝的诞生地,位于该地区的萨迪部落对卡扎菲政权从来缺乏好感。支持卡扎菲革命的卡拉法、马格拉哈和瓦法拉部落和萨迪素来有隙。90年代中期,这里也曾是伊斯兰反叛者的大本营。中央政府和当地的敌视一直存在。“作为对其反叛精神的惩罚,东部地区发展一直受到抑制。但这样做的结果是东部人民更加愤怒。”帕格特说。
不只是在东部。利比亚最大的部落瓦法拉虽然在1969年站在了卡扎菲的阵营中,但在1993年,属于瓦法拉部落的军方官员就曾发动过政变,起因是卡扎菲以自己部落成员垄断资源最丰盛的空军。
尽管近几年,赛义夫卡扎菲积极地斡旋于各部落之间,去年他还亲自从苏格兰接回了成功引渡的洛克比空难嫌疑人迈格拉希——他是马格拉哈部落的高级成员,但这些并不足以平息权力纷争。“现在,卡扎菲形势严峻。”埃斯科巴说,“位于利比亚埃及边境的阿瓦拉德部落、东部的阿兹-扎维亚部落、距离的黎波里西南150公里的阿兹-赞坦联合瓦法拉都已经一起公开反对他。占的黎波里30%人口的塔尔安部落也已经倒戈。而在南部,一些部落首领正在号召年轻人加入示威队伍。”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卡扎菲是否能控制住的黎波里。如果的黎波里失守,卡扎菲的政治生涯也就结束了。而即使他能够保住的黎波里,他对示威者的镇压已经使他失去了利比亚人和国际社会的信任,他几乎不再可能再担任统治者的角色。”帕格特说,“政治真空将成为利比亚的巨大挑战,目前没有任何一个个人和团体具有填补空白的能力,这将使利比亚陷入长期的混乱。利比亚的未来依旧是漫长的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