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语花歌曲搜狐:品味我们的城市中国 廿四、婉约者有如扬州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财网 时间:2024/04/28 15:03:47
品味我们的城市中国  廿四、婉约者有如扬州
  
   扬州是我笔下是第廿四个出现的城市,正好应对城里那座大名鼎鼎的廿四桥。虽说此桥尚有不小争议,但正是凭着这句“二十四桥明月夜”更给了月亮城扬州几分婉约,而人们每每吟唱“杨柳岸,晓风残月”时很难不想到扬州。
   自古繁华的名地,总会引人遐想。历史的刻痕使它们久负盛名,太多的褒贬又总让人们无法真切地感受它们。扬州也算是一个典型,古代地名“扬州”的范围,位列九州之一,即使后来只作城市之名,却也是大大的一块地盘,享尽人间繁华,富人们往往只有在积蓄了万贯家财才会到扬州来挥金如土,而寒士们则普通却也要到扬州来温柔地美梦一场,什么爱恨情仇、什么风花雪月,如果古代就有现在的电视剧之类的东西,这里无疑会是拍摄的天堂、造梦的工厂。
   扬州古城区路面宽窄适中,车流不大,连噪声也不如别的有些城市大,这里很安静,但仍然让人一下子无法想象千年前它的模样,心在这里,会不会有种失落呢?这离想象比较遥远。及至到了文昌阁地带,才会发觉人和车逐渐多了起来。
   白色的文昌阁,壮壮实实地坐阵在中心交汇处,给人稳重安全的感觉。江南、江淮文风可称之为“盛”,文庙、魁星阁、文笔塔、文峰塔……对孔子、文曲星君和魁星的膜拜正说明了这些在古代男子们心中受景仰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小姐们对携婢上香之月老祠和娘娘庙的向往,同时,也折射出《儒林外史》中描绘的科考百态,天下如此盛况,恐怕四川梓潼七曲山大庙里的主神“文昌帝君”张亚子也若李世民般捋须而笑作“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矣”之语了。北面的四望亭却是灰衣灰裤,在阴天的视线里老是会给人一种朦胧的感觉。这一阁一亭是扬州发生不少故事的地方,作为一个城市的一种地标,它们可是一直有权拦在路的中心而无需挪移,尽情地看周围的房屋、树木的世代变迁,这应该不是在委屈它们。
   扬州充满着历史和灵气,无情而有痕,无情使人伤感,有痕让人仍可寻觅,繁华路边的仙鹤寺,甚至是有点阴冷的普哈丁墓园,就提醒着路人,这座城池曾经也活跃一群异族,为它的繁华而留下智慧。穆斯林们,往往十分的虔诚,守在喧闹时,也守在宁静处。庙堂不会变,墓地不会迁,心中的目标就永远地留在了异乡的土地上。后来之人看见,也会从心里油然而生出一种敬服之感。仙鹤寺深深的庭园,构造是中原大地的房屋构造,但装饰、礼仪却是浓浓的伊斯兰风格,二者结合的美妙,也是当初开拓的异族为求生根而想出的妙法。普哈丁墓园不太大,无人,肃穆之中多得是一份神秘,如果说仙鹤寺是生者对生存、死亡、人生一切问题的思索、寄托之地,那么普哈丁墓园就是亡者安息、停止人世纷争的最终归宿。没有嘈杂的打扰,就可以永恒于时空,人们往往不去想为什么对这两处有种特别的感觉。经过的时候,也许世人不会注意。但我,却愿意回头一瞥,再看它们一眼。是这座城池的魅力吸引他们,也吸引着今后的人们。
   不仅仅是吸引穆斯林的向往,基督徒也被吸引。马可波罗带着天堂的梦想看到这座城池,他也只能用上帝来解释是谁创造出这样的美丽,天宁寺里的马可波罗纪念馆雕塑上的是意大利文,唱出马可波罗一生的心声。他几尽赞美话语描述着在这如迷梦般的城池里的生活。或许有人说他太过夸张,不符合真实情况,然而,如果一个地方本不美,又叫人如何夸张地赞美呢?笔者宁愿多相信一点这个不知疲倦地意大利“流浪者”地回忆。哪怕就像是在梦境中得到的一样。但这的的确确是温存而柔软的。就因为了这一份夸张,连世界上的人都记住了这城池的姓名。世界之大,记住一个小小的地名,该是多么的不容易与荣幸。还是要谢谢这位金发碧眼的意国男子!是他,他就是世界上之后许多重大事件的原始诱因之一,这也是扬州的自豪。
   扬州不仅是一座被诗泡着的城市,更是一座被血泡着的城市,“昏君”杨广对扬州的偏爱始源于他就任扬州总管的九年,而后所开的大运河奠定了中国一千多年的的政治,经济的规模和格局,,扬州更是受益其深。皮日休对大运河的开凿作过客观评价:“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而从扬州人在西北郊为炀帝重整的陵寝可见,似乎扬州对他还是有一点感情的吧。
   明朝灭亡却给扬州带来了灾难,但这的根本不在于满洲铁骑(历史或者选择别的什么铁蹄也说不一定),而是自身朝廷里的昏君奸臣。还是几百年前长驻扬州的杜牧说的好:“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鲍照的《芜城赋》把扬州在南朝的遭遇写尽,南宋时扬州被血洗的凄凉又由姜夔的《扬州慢》书写,回望清朝的这场浩劫,在千年之后谁知道这些故国君臣,刀光剑影究竟是不是南柯梦一场呢?
   有许多的东西都可证明美好的一面,或证明屈辱的一面。勿用回避,只要走进史可法纪念馆便可以明白。内忧外患是一个统一的中央集权大国的最终病根。对明朝来说,满族是实实在在的异族,所以总会有人拼命地反抗。即使杀身成仁,也绝不后悔。屠杀是血腥的,报复的欲望有多炽热,屠杀的鲜血就有多红。毁掉一个旧的繁华,哪怕暂时只留下无限的阴森恐怖、凄凉、冷落,这是征服者的心意。城池本身没有实实在在的生命,但又有生命,这生命来自城池里的每一个活着的人、花草树木、阿猫阿狗……毁掉城池的生命,就是毁掉他们的生命。征服者要用斩草除根的方法打造新的城池,原住的生命只有在反抗与屈服中选择。有人选择前者,有人选择后者。前者死亡,留名。后者活到老也是死亡,留名,留恶名。选择是痛苦的。没有人知道史可法选择时的痛苦。或许他又是不痛苦的。因为他从来只想到过反抗,而没有屈服的概念。屈辱的仍然是屈辱,事件中的英雄们只是让这屈辱中多些亮色,多些希望,多些警示。不能抹煞屈辱,要直面它,但一定要记住那些警示,能让屈辱不再。
   扬州,承载一种历史的重担,一头过于华丽多姿,一头过于沉闷单调。有时,它被捧到天堂;有时,它只能坐在世界的底层挣扎。天堂时,豪门富贾云集于斯,醉生梦死中只有歌舞升平;落寞时,只能听贩夫走卒们仓促的脚步,还有歌女无尽的叹息。不变的是小巷深深,街市依旧。平凡的世人依旧为生计忙碌而不会停下跋涉的步履。那些风云之变,那些花开花落,由它去好了,那不是百姓们的梦。还有不变的,是扬州自己的秀丽景色。运河、杨柳、湖水、亭榭、园林、山寺。无论是谁,都可以尽情尽性地去享受这天然或人工的美。
  借助运河的水运便利,而两淮盐业的迅猛发展,又促进了盐业中心扬州的繁荣发达,最终在明清时期扬州已成为和苏州、杭州、淮安并举的运河四大都市。所以说,京杭大运河是这座城池生命力的纽带,活水流畅,让它的灵气飘动起来。
   扬州很精巧,人家镇江有金山,她就来个小金山;杭州有西湖,她就来个瘦西湖。山也有了水也成了,扬州骨子里就是那样的小巧和细腻。杨柳依依河岸,病态般瘦骨嶙峋和妖娆多姿。鲜嫩的绿,也映绿了河水。进瘦西湖,只能慨叹它的纤巧精细。梅树、桃树都弯曲成各种形态,或婀娜,或挺拔,或斜依,或盘缠。扬派园林中的盆景随处可见,就是浓缩的自然。这和扬州整个城市的风格是多么的相近与和谐。连接沟通湖面与湖岸的座座小桥各显风格。小虹桥红色桥身,微微跨度,掩映在嫩黄的迎春花丛中,配上小金山的白墙灰石兽,格外的鲜艳夺目。更不用说鼎鼎大名的廿四桥,如玉带般华美雅致,旁边红色高大的熙春台更把它映衬得洁白如玉。白塔如瓶,而“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奈是扬州”的五亭桥又构造得如此规整巧妙,从钓鱼台得两个门洞同时看去,正好一个门洞可以看见白塔,一个门洞可以看见五亭桥。一浅一深两处风景就可以同时映入眼帘。莲花桥是方方正正,灰砖泛蓝紫色,浅黄色亭顶,淡淡的,远观如同水彩画般清新,造型上又如同初开之莲,更觉高洁。瘦西湖小,这正是它的特色,它湖水呈带状,就似小家碧玉。很快便可以走完它,却又老想着它的桃红柳绿和声声鸟鸣。有戏班在船上开戏,锣鼓胡琴,咿咿呀呀,在湖面上飘荡得很远,音色显得也更清越。
   大明寺鉴真和平山堂是扬州的另一招牌。鉴真纪念堂这眼前的东瀛风情其实就是我们大唐盛世的翻版,好像这的确是从唐朝的尘灰中走出来的。鉴真的信念是超强的,毅力也是超强的。也许这源于他的信仰。佛的福祉要传遍宇宙,这恐怕就是他力量的源泉。佛国的世界里,也有红尘中人的踪迹。欧阳修养性怡情,也要感怀在这僻静的佛堂之彷。进退之间,海阔天空。如他般洒脱的人,在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忧心天下的同时,也是他个人升华之时,这不能不说是他处世之奥妙。这种处事哲学也深深的影响着扬州这座城市,但与世无争的太久并不是什么好事,过去长期是铁路不争,港口不争,结果就是被后来者大大居上。
   海运的兴起代替了漕运,津浦铁路的横空出世也开始惠及一方,可光绪临朝之时的满清政府却忘记了当年为它的漕运大业立下汗马功劳的扬州,扬州也失去了交通大动脉的卓然地位。然而,这一失,就是近百年。浮华终被历史嘲弄,扬州不得不以一种平淡来面对新的生活,直到某年某月,古城又开始走向欣欣向荣,,宁启线上也多了火车来来往往,城市的夜里逐渐恢复了百年前的那种躁动,梦又回来了。
   山水之处如扬州,确实是人居住的好去处。《夜雨秋灯录》和《履园丛话》介绍到,曾经盐商官宦云集的一代名城扬州也是私苑林立的,且不比苏州园林逊色。《扬州画舫录》就有“杭州以湖山胜,苏州以市肆胜,扬州以园林胜,三者鼎峙,不分轩轾”的句子,但后来,经过多次变乱,扬州园林很多都荒废了。玲珑而压抑的汪氏小苑,一进又一进,深深地埋在平民瓦房中,处处透着逼仄之感,彷佛有钱堆砌的也不过如此巴掌大的天地,越看越似枯井般,了无生趣。而另两处名园:个园和何园(寄啸山庄)就是非凡的感觉了。个园妙用四季之景构建一种自然之趣的和谐。何园则是充分地用景点缀着山庄里的座座房屋。在这里,景是一种过渡,是房屋间的桥梁。中西合璧式的房屋以中式为主体,以西式为细部装饰,在当时应该是相当得考究而新颖。而我喜欢的还是片石山房的石头,远离那些富丽堂皇的宽屋大宅。淡淡的颜色,刚劲的线条,是另一种别样的美丽。其实,总觉得它不属于何园这样的富户人家,因为这片石头的性格太过于直白,而周围的一切又都是那么圆滑丰润。
   或许,大户人家构筑的是保护自己富足的雀笼,而路边已经很不起眼的二分明月楼却是如此通透自然地亮相在世。没有什么羞涩,没有什么故作矜持。随便走进一看,弯弯地小小桥身拱于小小池塘之上。想象夜半时分,新月如钩,倒映水中,月桥相映,若伴脆笛幽箫,或一壶清茶,或一杯水酒,也可以似仙如神,飘然而醉了……这样想着,细雨已经如丝如线般地密布在空气中,慢慢悠悠地走在窄窄的小巷中,正若戴望舒的《雨巷》。毕竟,不是随便哪个城市都会有这引人遐想的雨巷和清淡的韵味的。
   扬州是古城,四四方方的城池格局保护其实比老百姓心中想像中要好,但比专家设想的更差,扬州是在江北,但无论如何过去打错了“苏北”这块招牌(比如苏北医院,当然这里不是歧视苏北),毕竟苏北有以徐州、淮安这些名城为代表的粗犷风格,扬州的婉约和灵动和“苏北明珠”是两回事,更接近江南的种种情调,但现实就是这样,不南不北的尴尬是一种折磨,更是一道磨练,扬州依托优良的人居环境,镇守江淮门户,在经济上也已经提速,“扬一益二’的旧世虽不能重现,但自身的前景也相当可观。火车站、大港的事不能急,慢慢来,先优化内攻,辉煌自然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