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劫小仙墨迹:经典爱国论——摘自宣永光《妄谈·疯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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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各凭天理良心,弹精竭力,尽他当前应尽的职责,就是爱国。
  爱国是行为,不是空言。是牺牲自己,不是牺牲别人。是尽义务,不是图富贵。是尽国民天职,不是滥出风头。是个人良心的表现,不是夸张自己的功勋。
  人人以行为爱国,国不求强而必强;人人以言语爱国,国不求亡而必亡。
  穷人说大话,愈说愈穷。弱国说大话,愈说愈弱。
  责己的人多,国必兴。责人的人多,国必亡。欲断一国的兴亡,当注意国人的言论。
  说救国爱民话的人多,肯自救自爱的人少。这全是舍本逐末,弃源寻流的恶风。此风不改,国与民全要归于灭亡。
  
  寒带温带热带的社会情形,决不相同。甚至同在一个大洲,一个纬度里的各国的社会的情形,也决不能相同。就以中国五大族与中国西南苗族的社会的情形,也不能相同。专以汉族而论,因所居的区域不同,社会的情形,也就不能一律。其所以有差异的情形,自然有种种的原因,一时无法详说。总而言之,不能照外国社会的情形,改良中国社会。更不可按外国人近来所造出改良外国社会的理想方法,改良中国社会。欲求改良中国社会,至少先须将中国五千年的历史,详细研究几遍。若仅仅读过一本高小国史教科书,竟要将改良中国社会的重任放在肩上,那是不知自量的。
 所谓慈善家,并不在乎典房去地,卖儿卖女,节衣缩食,挨饿忍饥,周济穷人;一个人只要肯将他所用不了的,或所不能用的,分散于人,就是真正的慈善家。
  现在救中国,不必骂中国的古人,也不必捧外国的新人;独一无二的好法子,就是人人要反照自已的天良。天良就是一个能使自己现原形的照妖镜,人人每日肯自照几遍,中国决不能亡,帝国主义也就不打自倒。
  孝亲是报本,爱国也是报本,所以不孝之子,决不能真爱国。不爱国的人,也决不能真孝亲。
  爱国心,是国民对国应尽的本分。爱国的行为,是如同国民对国应纳的一种赋税。既是本分,则不要视同一种功勋,而向人自夸。既同赋税,要当由自己牺牲,不可“拿野猪还愿”或从中取利。
  我不知什么是善恶,我只知与人有益就是善,与人有害就是恶。利于多数的人,就是善。只利于少数的人,就是恶。
  现今,有钱的人,有儿女,不易教养。无钱的人,有儿女,不能教养。将来,无论有钱无钱,若有儿女,谁也无法教养。
  小人发财,他那俗鄙的样子可怜。人小得势,他那骄满的样子可怕
不求己而求人,不救己而救人,不知己而欲知人,不治己而欲治人,是目下中国多数青年的传染病。
  使小人无法生活的国,必乱。使君子不能生活的国,必亡。
  专为别人打算,不为自己打算的人是混蛋。专为自己打算,不为别人打算的人是大混蛋。既不为自己打算又不为别人打算,一味任意而为的人,是最大的混蛋。
  不新奇,不能动人。不怪异,不能惊人。不能动人,不能惊人,不能享大名。不享大名,不能招集信徒。无信徒,无人代为摇旗呐喊。无人代为摇旗呐喊,成不了“学者”。成不了学者,就成不了首领。成不了首领,则不能攘大权,立大业。因此,新学说,新主义,遂层出不穷。为学者为首领的,前仆后继,人民无所适从大乱就由之而起。所以学说不可滥,主义不可多。

       有人说“:中国现在,只有能‘破坏’的人材,并无能‘建设’的人材。”我说“:建设固然需要人材,破坏何曾需要人材,只要狗材猪材,就能成就破坏的工作。譬如能工巧匠,费多少年的辛苦与无量的血汗造成一件东西,用一条狗或一头猪,片时之间,就能撞毁了。”
  当初英国数学家及物理学家牛顿费了二十年的苦心,作成一部书的底稿,被他的爱犬碰倒了烛台,几分钟的功夫,就将那稿子变成纸灰。由此可见,古圣先贤耗费多少心血,所成的事业,片时之间就可以被一两个混蛋,毁成一个七乱八糟。古语说“数君子成之而不足,一小人毁之而有余”就是这个道理。
  非能辨别“是、非、邪、正”,不配谈“改造”。非能“通今知古”不配谈“维新”。由之乎非眼光明了,不能别五色。非耳鼓灵敏,不能定五声。
 轻视自己家族的人,决不是好子弟。轻视自己本国的人,决不是好国民。敬爱家族,才能兴家。尊崇本国,始可救国。
  
  慈善是人类最高超的美德,然而害于一些“慈善虫子”。爱国是国民最高超的义务,然而坏于一些“爱国虫子”。教育是国家最清高的事业,然而毁于一些“教育虫子”。所谓虫子者,是因它们生长于某种物体中,以物质为主,而反大有害于物体。任何物体中,一有它们,只有日趋腐烂而已。
  凡是甜香或多油水的东西,最容易生虫子。凡名美利厚的事业,最容易引小人。慈善,爱国,教育,原是有名无利的,而我国人办起来,就能名利兼收,何怪贪名图利之辈,呼朋引类,独霸包办呢。
 君子不得志,道德治化的盛事,不能推行。小人不得志,祸国殃民的手段,不能实现。
  
  国家以社会为基础,社会以道德为基础,道德以人伦为基础,人伦以人格为基础,人格以良心为基础。
  
  人的善恶邪正,不在读书与不读书。要知善人因读书而更善,恶人因读书而更恶。王莽,秦桧,严嵩等人,若非因读书,决坏不到那般程度。
  
  君子读书,如牛去角:小人读书,如虎生翅。
  
  同是一本书,好人读完,学了许多好处,坏人读完,学了许多坏处。正如同是一棵花,蜜蜂能从中取蜜,黄蜂能从中取毒
“教育救国”是一句时兴的话。然而据我看,现在的多数学校,所造就的多是能毁灭中国的人物。仅就“皮毛的洋化”与“享乐的本领”而论,足可以灭种有余。
  
  特立独行,是英雄的本色;随波逐流,是匹夫的行为。
  
  学问,不能“躬行实践”不是真学问。文章,不关“国计民生”不是真文章。
  
  将兴之国,严惩官吏,将亡之国,重办小民,换一句话说“欲兴国,治官。欲亡国,治民”。
  
  家财破败,可以复兴;人格破产,终生难复。
 社会中,将人类分为阶级,只以有钱与无钱而定,并不注意于有德无德,这实在是一件可叹的事。马桶摆在供桌上,仍是马桶。便壶放在宝座里,终是便壶。正如小人,虽居高位,到底不能去净恶味而化为君子。
  
  
  新生活运动,须先铲除一切因袭而成的旧恶习,须先打倒一切盲从而得的新毛病。
  新生活运动,须先罢免一切尸位素餐的旧官僚,须先严办一切欺师灭祖的新圣人。
  
  上求实,下认真。上求贤,下修德。上好货,下贪利。上近色,下行淫。总而言之,上梁不正下梁歪。歪字就是由不正二字积起来的。
  
  生在这个时代 又不幸又可幸。不幸,是精神上受尽千辛万苦;可幸,是耳目间历尽千奇百怪。
  
  手续愈多,所生的麻烦愈多。防范的方法愈精密,作奸犯科的手术愈奇巧。
  
改良是个好名词,然而须在“良”字上注意。进步是个好名词,然而应在“步”字上留神。
  
  
  贪人不能长富,贪国不能长强,人因贪而败。国以贪而亡。
  
  “强存弱亡”一句话,是扰乱世界的根源,是已过的世界第一大战的成因,是未来的世界第二大战的种籽。
     朱熹说“;肯为别人想,是第一等学问。”现在各国所以不安,中国所以不安,就是坏于不肯为别人想的人太多。
  
  你不要骂父母腐败,你到做父母的日子,你的儿女还要骂你不合时代呢。你不要自命为新文化先锋,将来,你所生的儿女,还要骂你开倒车呢。因为现在你所认作新化的,到你过了三十岁以后,也是腐化了。
 青年人是喜新厌故的。野心的学者遂利用这种心理,对古的、旧是喜新厌故的的、老的、陈的大施攻击,青年人以为是得到了知己。于是乎,一唱百合,专以新的、奇的是求。这种习性日长日增以至不但对本国,古书古物,认作不可留的东西。甚至将生身父母,也视为“理应改造”的废物。

我恨我对去伪的功夫,还未能做到万一。可幸我对不受骗的决心,已然练到了十足。我以为,世上只要不受骗的人数多起来,人类才能有真的解放与真的幸福。
  
  有人问我:“自从前清末年,我中国几乎是每个有名的人就会说‘救国救民’的话。为什么国愈救而愈危亡,民愈救而愈无生路?”我说:“国,是人立的。民,是人的别名。国与民,也必须用人救,才能转危为安,才能死而复生。那么若真想救国民,自己必得先是一个人。这初步功夫,若办不到,自己先不是‘人’,如何配谈救国救民的事。只会说‘人’话,若可做到这种的大事,鹦鹉与猩猩,早就可以造成强盛的帮国了
 

社会间,所以多有纷扰,国际间,所以不能和平,全是因为有些人,自作聪明,不守本份。所以不守本份,所以自作聪明,全是因为利欲熏心,错将别人与别国当作愚昧可欺,以为别人或别国,决不能看出自己的诈伪,岂知国人与别国,早已看透了你的肺肝。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施之于社会,则失自己的人格。施之于国际,则失自己的国誉。人失了人格,虽生而如死。国失了国誉,虽强而无威。
现今虽然是以真为假,以假为真,以虚为实,以实为虚,但是,是真的假不了,是假的真不了。实的总是实的,虚的总是虚的。真实与虚假相较,正如香与臭之比。世界上的人,既不能永远喜爱臭的,那么,香的到底还是受人欢迎。一个人,若能牢守真的实的,不被一时的好恶所牵动,至终也不能被人打倒。
  
  治世的人民,埋头办自己所应办的事,不存出位之思,不怀非分之想,不但因私全了公,并且不至于给大骗子们做傀儡。乱世的人民,不甘埋头办理自己所应办的事,偏存出位之思,偏怀非分之想,不但废私害了公,并且白白地给大骗子们当了牺牲品。
我国在满清末年,多数人的天良已经是失了十之七八。自近十几年来,多数人的天良简直是树枯枝焖点滴不存,于是乎,上之对下,下之对上,彼此之间,相互之际,无不以虚伪为是,以真诚为非。只尚口,而不讲心。只趋外表,而不求内容。欧美皮毛的文明,仿学了一个十足。本国固有的精髓,早被摧残了一个罄尽,我以为一切高明的主义,以及一切的最新的科学,决不能救中国的危亡。当前的要务,是先寻找已经失去的天良,寻找天良,并不是耗财费力的事,只要肯扪心自问,天良立刻就返本还元。
  
  国,是人立的。国,是人亡的。邦国兴盛是人的功勋,邦国败亡是人的罪过。邦国的危亡,决不是天意。人民的困苦,决不是劫数。说天意,是委过于天。说劫数,是推罪于命。大丈夫,凡是以人事为主,凡事只出于自己的天良,所有一切拜佛诵经祷告上帝,崇敬死的伟人,也是无济于事。
  
  《中庸》上说“行远自进,登高自卑”。人必须先将近小的做到了,然后才可以谈到远大的。舍人事而谈天命,舍事实而谈玄理,舍中国而谈外洋,舍现在而谈未来,全是舍本逐末,倒行逆施
现今是拜神佛的人多,学神佛的人少。拜耶稣的人多,学耶稣的人少。拜死伟人的人多,学死伟人的人少。神佛也罢,耶稣也罢,死伟人也罢全是不愿人跪拜的偶像,是愿得人仿学的标准。你只要按照他们的遗范做人,就是他们真正的信徒。如此,不但他们喜欢你,别人也是敬重你。
  
  不但认不清而信是迷信,不必信而信,不当信而信,不可信而信,也是迷信。不但对神佛是如此,对死的伟人,也是如此。
“言论(什么)由”四字,是最好听的一句话。其实,更是最不易实现的一句骗人之语,并且成了我国的要人预备谋权夺位的招牌。……我敢决断,只要世界有人类“,言论(什么)由”就没有实现的日子。究竟如何才是言论(什么)由,我以为,只要发言的人,本着天良说话,当权的人,本着天良不加严禁,就是言论(什么)由。只可惜,本着天良发言的平民还多,本着天良容纳的要人太少